在 UCLA 陶哲轩手下读博是什么感受？ 第1页

我今年刚毕业，是Terry带的博士生。看到大家知乎里面的各种揣测，我觉得我可以站出来做一个更真实的回答。我简单说说做Terry的学生的感受吧。

从性格上来讲，Terry最主要的特点是谦和。我跟Terry四年相处，我觉得他谦和的背后是对自己的高度要求。Terry属于非常理想主义，有一点点轻微的精神洁癖的一类人。一方面他的名声太大了，很多人都把他捧得很高。另一方面他评价自己的时候特别苛刻。所以我感觉他总担心自己没有live up to his reputation。一方面，这让他无比谦虚，另一方面，这让他特别努力。所有跟Terry合作过的人都会告诉你，Terry的工作速度特别快。我感觉这个快的主要原因还不是聪明，而是努力。

Terry第二个主要的特点就是被动。这一点对于他的学生来说，算是好坏参半吧。一方面，他不会主动严格要求你。你要是成天玩游戏，完全不工作，他也不会催你，还可能表示“理解理解，谁都需要放松”。最极端的情况，他曾经有个学生消失了整整一个学期，他根本都没意识到。。。。所以作为他的学生，在很多方面需要学会自我鞭策。如果你不会自我鞭策，那么跟了Terry你只会越来越松散。

但是另一方面，Terry的被动也有好处。你可以随便“欺负”他。凡是你需要他帮助的，你只要提出来，他基本上完全不会拒绝。我感觉博士期间，我提出的任何要求，他从来没有拒绝过一次。所以从学生的角度讲，Terry作为导师就像一个百宝箱。你不去碰他，就是浪费资源。你使劲索取，他也无力反抗。。。。

最后，Terry不会主动关心你，但并不是不关心你。比如说你答辩，有个别的教授刁难你。Terry是那种会跳起来替你说话的导师。在重要的时候Terry作为导师绝对会挺身而出。

再说说能力吧。我个人感觉，Terry没有大家说的那么夸张，跟其他杰出数学家差不多。一个问题，如果一般的数学家做不出来，他一下子也做不出来。我和他交流的过程中，我的问题他就经常完全回答不上来。在学术能力上，我感觉Terry最大的优势是以下三点。

第一点，他理解能力强。一个复杂的句子，一般人可能得读四五遍才懂，Terry从来不用超过两遍。再复杂的想法，我一般解释两遍他肯定能懂。如果说Terry做数学比别人快，最主要就快在这里。你读懂两篇paper，他可能已经读懂了五篇，说不定还顺手写了个关于这个话题的blog。

第二点，他自己的知识条理性特别强。这一点上过他的课的人应该都与体会。一般来说你看他的上课笔记，对于最大的架构，以及知识的表示方式，都是特别恰当的的。这样的话，凡是他学过的东西，他都能有相对准确的直觉。当然，无数的笔误是Terry讲课的硬伤，不过咱们学数学的，多少都有点马虎。

第三点，最重要的，他认识太多人了。一般来说，你拿出一个特别难的问题，你不会，往往他也不会。但是他永远知道要找谁去问。这对于我们学生来说也是最重要的。他认识许多许多数学家，所以很多东西他自己不会，去问问就会了。而你如果主动要求，他就会为你跟这些数学家牵线，帮助你建立你自己的数学人脉。

最后，可能大家迫于Terry的盛名，不太敢去找他做导师，所以Terry的学生并不多。上个学期他算上我，只有三个学生，而我和另一个今年都毕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