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欧主权基金从20世纪下半页到现在,持有大量的苹果、Google、微软、Amazon股票,华尔街大量股票,以及腾讯、阿里巴巴、拼多多股票,还可能有一些参与字节跳动前几轮融资的基金股份以及比特币。
这些主权基金的盈利,被用来发养老金、建设北欧几所世界名校、维护基建、发低保、发各种福利等等。
北欧的国家财富和林林总总的基金都是大盘子,都直接锚定了全球各种优质投资品——所以他们每年赚的钱太多了,哪怕抽出一小部分,也够发很多养老金、养若干大学教授、给所有懒汉发低保了。
而越南胡志明市市长想模仿这一套,搞社保改革,结果直接被撸下去了。
(流汗黄豆)
北欧税重,收来的重税直接用到了福利中,没有花到“项目”里去,通过项目去完成福利。他们重视“当下福利”,缺乏“远期眼光”。
一个人口300~400的村里近20年来,zf拨款累计应该几百万了,平均到每个人头上也有1万了
评论里各位老是拿着修路做文章。我写得明明白白修路是好事,但是其他还有几百万的浪费,投资下去了没有生产出什么有用的产品。我关心的是这部分。这部分如果换成福利,哪怕简简单单给老百姓买了养老保险,也比浪费掉好啊。养老保险有了,我们也是高福利啊
// 就事论事,删掉一些“多余的话”
这个问题出现在我时间线挺久了,只是一直都没想好怎么说。对一件事物了解的越多,往往越缺乏诠释它的底气,因为亲身体会到了其中的细节,会更加感到自己知识的浅薄。高度概括的说,北欧的高福利基于三点:制度,文化,经济,但其中每一项其实都不可或缺,而且包含着非常繁复的内容。如果都写下来,文章就会非常冗长了。
不过最近有空看了看底下的回答,发现集中在制度以及文化的部分比较多,经济的比较少。其实这也和我刚到丹麦的初步感受更加符合,只是随着时间流逝,我越来越发现北欧独特的经济结构对福利其实有着重要甚至是决定性的作用。恰好自己的领域与市场分析有关,所以这次就以经济为切入点,为这个问题作一些补充。
前阵子,丹麦电视台曾经反复播出一则广告:两三个看起来十分体面的日本老人坐着黑色的高级轿车在接受采访,掰扯了两分钟后画风一转,一群可爱的小猪仔开始跟着音乐拱来拱去,原来这是丹麦皇家集团为了纪念丹麦猪肉出口日本五十周年做的活动。在广告最后,丹麦驻日本大使都露了个脸,表示他们定做了一尊小猪雕像,将来会放在大使馆门口。
这件事情看起来有点儿滑稽,毕竟很少有大使喜欢把自己和猪联系在一起。然而事实上,这只猪的意义非常深远,它代表着丹麦、北欧甚至整个欧洲发达国家的一种特殊战略,那就是:专注于“高附加价值”与“低发展速度”的行业。而这种战略,最终在本地区的福利制度中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过去当我们评价某个行业时,唯一看中的指标是“附加值”,也就是行业的人均生产率,一般体现在劳动密集程度和行业平均利润上。无疑,低附加值的产业一般是无法给于员工和社会高福利的,你没法想象一双皮鞋赚几块钱的皮鞋厂会给工人高工资,优质的医疗和人性化的工作时间,但部分高附加值的产业可能同样做不到这一点。典型的就是互联网,虽然有高达三四十的行业平均利润率,但由于技术迭代速度太快,不确定性过高。当前的主流编程语言也许十年后就成为小众,渠道产品优势也最多保持五年。在这种没有真正可靠的积累的情况下,即使是行业领袖的危机感也非常强,依然只能选择把员工压榨到极致。这也是之前中国程序员虽然工资超欧赶美却不得不996的原因。而北欧人处于优势的这部分行业,在高附加值条件上再加了一条“低发展速度”,画风就完全变了。因为低发展速度意味着行业的核心竞争力也许已经几十年甚至上百年未变,祖上的积累可以大量发挥作用,形成较高的门槛。更重要的是,一个行业进入低发展周期,说明这个行业的市场几乎也停止了增长。新一代的从业人员没有什么突破性的任务,只有需要做些修修补补,这自然会降低需要的劳动时间:哪怕我多干一倍的活,其实也多赚不到几个钱啊。
所以,从员工的角度讲,更多的工作不能转化为效益;从企业的角度讲,扩大投资不适用于已经饱和的市场;从政府的角度讲,手里就没有多少需要大量资金的风口行业。很容易看出,这三者囊括了高福利的底层需求与上层动机,会天然地催生出福利体系。换句话就是,北欧政府和民众都无处投资自己的产出,干脆就用来增加社会稳定性了。这也是同样作为高附加值行业为主的美国,却采取低福利社会体系的重要原因,因为在美国,钱可以更有效率地产生更多的钱。
北欧在这条路上其实走得很远,支柱产业绝大部分都来自上述”高附加价值,低发展速度“的行业。从我到达丹麦起,我的同事都一直和我说这是个农业国家,然而GDP中农业仅仅2%的占比却让我无法相信这一点。直到去年认识了一个帮我们公司进行行业标准审核的咨询师,合作的三个月中,我也问了他一些关于丹麦经济和产业的问题,这才发现这个国家的GDP数据很有闷声发大财的味道:许多以农业为基础原材料的内容,比如啤酒,乳制品,罐头,皮毛等,其原材料在统计时采取的不是统一价而是企业自定的内部转移价,而这个价格由于各种原因(主要是出口避税)往往特别低。再加上一些和农业紧密相连的内容比如化肥、兽药、农业服务与咨询也都没有算在内(丹麦的GDP统计很迷,乐高居然算化学品),就让农业看起来更加无足轻重了。而根据那位咨询师的说法,丹麦的农业相关产业GDP其实占比14%左右,在世界范围内算是极高的。其实有另一个数据也可以侧面证实农业的重要性:在丹麦的全部对外出口中,农业相关产品占了四分之一,光猪肉出口就高达全国出口总额的6%。
农业尤其是畜牧业,和一般人想象的不同,其实是一个”高附加价值,低发展速度“的典型例子。就以大家最关心的牛奶为例,丹麦的牧场执行标准为一毫升牛奶中细菌数低于五万,而实际生产中,95%的牧场一般标称细菌数低于三万,接近巴氏消毒后的安全标准,这还是在丹麦2007年禁用了所有饲料中抗生素的前提下。放眼全世界,此标准只有荷兰能勉强相比,一众欧洲国家都没有一个能够匹敌的,足以说明其中的技术含量。而这些技术,根源其实是丹麦三四百年的畜牧业传统,并且许多经验无疑到今天依然有用——牛的变异速度是没法和编程语言相比的。说实话,我在出国以后才发现,中国那千夫所指的乳制品行业真的未必是制度问题,而是的确没法和欧洲同台竞技。这个行业里,后来者追赶的代价太大了,甚至在商业上根本无利可图。中国当年牛奶行业标准对标欧洲,结果企业干脆直接上了三聚氰胺,现在标准倒是降下来了,然而菌落每毫升200万又不停被拉出来吐槽。实际上就我所知,中国的牧场光是消灭乳腺炎就已经花费了接近三十年,至今也没有成功,而丹麦的这个任务在好几十年前都已经做完了。
如果我们继续以丹麦为例,看看那些排名靠前,尤其是出口创汇最多的大公司,就能发现他们几乎都处在”高附加价值,低发展速度“行业之内,比如:
DSV/马士基/UST:物流骨干网
诺和诺德:生物制药技术
嘉士伯啤酒:农业+快销渠道
Arla乳业:畜牧业
哥哈毛皮:畜牧业
丹麦皇家集团:有机农业+畜牧业
DLG:饲料技术+畜牧业
ECCO:设计+畜牧业
乐高:设计+基础化学
其实,这种情况不仅限于在丹麦,如果我们把眼光放到整个欧洲,就能发现类似的逻辑其实无处不在。不管是德国的发动机,意大利北部的液压产品,法国的工业控制,以及整个欧洲都遍地开花的美食酒类、汽车和奢侈品。这些行业都有较高的附加值,但涉及的核心技术比如基础材料学和艺术设计,往往历经几十年甚至上百年都没有更新。这才是欧洲人能在当今中国崛起、全球竞争加剧的环境下,依然保持高福利的重要基础。
当然这时候又引出了一个问题,为什么欧洲人就选择了这些行业,而中国就不行呢?是因为我们天生劳碌命吗?其实这也不对,在我看来,两者的这种选择几乎都有迫不得已的成分。欧洲当年也曾经试图进入互联网和电子商务这种变化极快但潜力巨大的领域,然而这些行业都是资本的绞肉机,要么你有一个巨大的单一市场,要么你有强力的政府主导,否则前期投入差之毫厘,后期回报就谬以千里。一个分散的欧洲,根本没有足以支撑这种竞争力的基础,所以虽然有过诺基亚,最后还是不得不将领导权拱手让给东亚和美国。而中国的动机就更好理解了,作为一个追赶者,你是更喜欢去迭代更快,发展潜力更大的行业,和其他国家站在基本同一个起跑线上竞争呢?还是想去上百年一成不变的行业,去吃欧洲人祖宗的尾气?答案不言而喻了吧。
说实话,如果我们从这个“被迫选择”的角度上看待问题,就会发现北欧以及整个欧洲的优势行业其实颇为微妙。他们得以保持竞争力的,往往已经不是难以逾越的“绝对技术壁垒”,而是以用“低市场增长”(而且大部分行业市场也不大)+“较高技术门槛”成的一圈“黑域”。换个更加学术的说法就是,整个行业平均利润虽然不低,但投资回报率不行。
以丹麦的支柱产业为例,中国如果想举国之力提升畜牧业水平,可以说是轻而易举。整个丹麦的农业畜牧业相关收入满打满算不过260亿美金,净利率不到15%,按照资本市场运作的规律,中国哪怕买下丹麦的整条产业链,投入一千亿美金也绰绰有余。但国家花费这么多,把丹麦人几百年来走过的路加速跑完,最后产生一个净利润一年不到四十亿的行业和十多万就业,到底图什么呢?难道就为了让丹麦人完蛋?可能还是放在互联网和房地产商更加实惠罢。
正因为如此,我才一直强调大家应该理性看待欧洲的福利优势,这种优势本质上是认清自己先天不足后,一种出于理性的退守。我们羡慕他们工作轻松、生活闲适,但我身边也有欧洲精英羡慕中国在新兴行业翻云覆雨,三十多岁的年轻人就能通过在互联网公司的某个成功项目一下到手七八十万的年终奖金。当然,把这种行业和经济上的结构差距转化为价值观的差距,认为北欧或者欧洲人就是懒惰短视,这种看法也是同样狭隘和反智的。毕竟,许多欧洲国家其实并没有太多选择。
最后,如果暂时放下纯理性的视角,我对北欧这种特殊的经济结构以及随之而来的高福利还是好感的。虽然从纯经济角度而言,我的利益可能还蒙受了损失。这是一个前无古人的社会试验场,当G2的中美义无反顾地朝着一个方向跑去的时候,几个小国家联合起来,选择了一条完全不同的道路,无论如何也算是一种勇气的体现。我们大可以抱着中国的日新月异,嘲笑他们的不思进取,也可以站在世界分工的格局上,强调他们的不可复制——是的,这都是恰当的描述,但我依然不愿意看到整个世界都挤在那些新兴行业里杀得血流成河、你死我活。须知参差多态乃是幸福之源,更何况,这些欧洲小国多少为我们保留着心底那最后一点儿念想:在拼搏和奋斗之后,迎接我们的,会是一个安宁与舒适的结局。
谢谢 @西西弗斯 邀。非常感谢很多已有的高票答案,收获颇多。珠玉在前,这个答案更多是对 @刘镇锐 答案的补充,Kleven的How can Scandinavians tax so much这篇研究值得更详细的介绍。同时,我们应该追问我们对“福利”等词语的理解是否全面。更多相关内容请见PAPERS。
北欧之所以能征到这么多税,第一点是政府掌握非常完备的信息。自己在专栏里介绍过很多用北欧数据做的研究,有印象的知友一定会对这几个国家数据的齐全程度留下深刻印象:收入、消费、房产、银行户头、证券组合、驾驶记录、认知能力和非认知能力(分别接近情商和智商)等等,难以胜数。企业或个人可以在报税的时候尝试隐瞒,但很难逃过审计。这一点有什么好处呢?如果税基很大,政府可以确保收到很多钱。比方说,如果大家收入很多,政府能收到的所得税也会很多。
问题在于,如果政府把税率定得很高,比方说北欧几个国家,税收占GDP之比都超过40%(见上图),这会直接影响到税基大小。这也是很多知友担忧的问题。比方说,如果失业补贴很高,工作的激励就会很小,社会整体的收入也会很小;如果努力工作全都交了税,自己什么好处都没捞到,个人同样会不想工作。因此,那种“躺在家里天上就会掉馅饼”的福利,长期看肯定是有害的。
这些不利长期发展的政策问题出在哪?扭曲了劳动力的价格,导致劳动参与率下降。如果失业补贴很高,对个人而言,如果收入低于补助要求的那条线,所有活都相当于白干,对自己回报是0。尽管对社会来说,这些劳动有价值,但对自己来说,最好还是躺在家里睡大觉。如果收入的税很高,对个人而言,相当于每付出1块钱的工作,自己只能享受到收益的其中一小部分,但劳动的辛苦全是自己承担。选择工作的时间,自然比社会最优的水平要小多了。
不是所有福利都会导致劳动参与率下降。比方说,如果接受教育时间越长,时薪越高,高学历的那些人会选择工作更长的时间。他们每一小时的闲暇,“价格”都更高。因此,政府补贴教育,相当于降低了教育的价格,会有更多人选择追逐更高的学位。这些人毕业之后去工作,每个小时的工资也会高一些。对他们来说,工作时间长一点更划算。这时,教育和劳动参与率是互补的。同时,这种大额补贴也提高了整体的教育水平,可以有更多的人去做创新工作,或者高端砖工/码农。
另一项对整体劳动参与率帮助很大的是生育相关的补贴,比如产假,或者国家补贴的育儿服务。如果生产前后国家不提供一些帮助,女性只能自己设法权衡,或者干脆退出劳动力市场。如果企业那边清楚这一点,知道培训和教育成本可能在女性身上打水漂,就会反过来少招收女性,或者在晋升调整岗位时偏重男性,这又反过来减少了女性工作的收益。这两点会相互加强。现在国家把这一块成本承担起来,女性的压力小了很多,而企业这边再做决定,性别因素就没那么重要了。
因此,仅仅将福利看作养懒人的政策不够全面。如果税收对价格扭曲很严重,福利发放本身也没有考虑激励劳动的因素,确实会出现很多依靠福利的人。但是,如果这部分开支用在了与劳动参与率互补的开支上,更多人工作,整体产出更多,这完全可以是一个产出更多、福利更多的均衡。Kleven这篇文章算了这么一个数:企业为一个劳动力支付的成本上升1块钱,这个人消费会上升多少,他把中间的差额叫做参与税。如果成本上升1块,消费上升7毛,参与税就是30%。
这个差额比较彻底地反映了政府开支在多大程度上扭曲了劳动力市场。即使名义税率很低,如果企业的劳动力成本最后没能转化为劳动者的效用,市场运转也很难令人满意。我们还是要去追问企业付出的钱究竟渗漏到哪里去了。虽然北欧的参与税很高,企业每付出的一块钱,劳动力消费的开支只会增加0.1-0.2元,但北欧的参与补贴也很高。总的来看,北欧国家,税收总量对边际税率的弹性很低,像丹麦是0.05-0.15,而美国是0.4-0.5。这意味着加税,税收总量几乎不会下降。
最后一点是文化。见上图,北欧的文化有几个很有意思的特点:人们彼此之间信任的程度接近全世界最高;绝大部分人不会将个人糟糕的处境归咎于他/她的懒惰;社会资本(这也是一个反映信任、公共品提供和集体参与的指标)较高;为慈善机构捐赠的比例居全世界前列。尽管我们不清楚这些特征究竟是结果还是原因,文化与经济的关系也不完全清楚(这是经济学这几年研究的前沿话题之一),但可以推测,这可能与较高的完税率、较低的犯罪率和较低的移民倾向有关。
因此,如果一定要为题主的问题——北欧的高福利依靠的究竟是什么——给一个一句话的回答,应该是有效的高税收和高福利。一方面,政府把钱投到能够提振劳动参与率的行业上,高福利不仅没有损害就业,该鼓励了就业;另一方面,大家赚了钱,政府有能力把这个钱收上来,同时能够比较有效地继续把钱继续投到提升劳动参与率的地方。后一点很接近这些年我们常常提到的国家能力。国家能力的两个侧面——政府办事的能力,和民众对政府接纳的程度,在北欧都不错。
有几个点需要补充一下,第一个是军费。这个也许不是主要的问题——如果没有军费开支,也不会有军事技术的外溢、销售军品的收益和军工行业的需求。减少军费开支,确实是帮政府省了钱,但未必是在帮国家省钱。不过,军费的投资收益比很难计算,建设军力的收益范围可能很广,联系可能很间接,在计算的时候争议会很大,所以我们很难判定两者相对的大小。另外,正如 @刘镇锐 所说,有办法在改变军费开支时保证总福利不变,这也会抵消一部分影响。
第二是资源。这个可能非常重要。一方面,这是钱;另一方面,这可能也是犯错时的缓冲。如果有一笔钱保险,试错会有空间。不过要补充一点,从现有的经济学研究看,资源这个单一因素,很难解释国家增长的差异。仅以北欧也有的油田为例,经济学家和政治学家一直在争论发现油田,对国家影响究竟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油田带来的收入未必能全民共享,反而可能加强一些集团的能力,导致原来的局面失衡。资源的正面作用,一般要配合其它因素,才能惠及大部分人。
第三是剥削,或者说吸血,有不少经济学者主张这一点。比方说萨米尔-阿明很经典的中心——边缘论,或者张夏准的“踢梯子”论。概括起来,就是在资本主义体系中,中心支配和剥削边缘,同时还采取各种措施阻止后者在体系中向中心移动。这两点理论影响非常广,在中国拥趸也不少。前面也有一些高票答案,利用北欧部分企业的超高利润,推导出了剥削这一结论。
这一点很难下最终的结论,但是,从竞争法的角度来看这个事情会非常有意思。竞争法里也有“剥削”的概念,使用的场景和这里的剥削很接近。一件专利,供给方独占,对需求方不可或缺,需求弹性很低,怎么办?如果政府不去规制,或者祭出类似FRAND的条款去强制授权,任由垄断者收高价,所获利润可能远远超过补偿风险所需的溢价。在国内,政府可以出手;在国际上,类似的手段无法使用。这一现象对社会福利的总体影响很难确定,期待知友有更好的回答。
总结一下,北欧这些国家之所以能支撑高福利,有效的高税收和高福利发挥了重要作用。政府有能力从民众手上收到很多税,同时把这部分钱投入到提高劳动参与率的项目中。丰富的资源、廉洁的政府和比较独特的文化在其中应该也发挥了正面作用。通过出口商品获取很高的利润可能对此有帮助,但仅凭很高的利润率,尚无法坐实这一点。此外,北欧这些国家有很低的参与税,企业花在劳动力身上的开支可以切切实实地转化为钱,这一点很值得借鉴。
大国能不能学习这一点呢?很难。一方面是情况复杂,很难核算,意想不到的政策后果可能非常多;二是这要让渡很多的个人信息。在很多国家,大家可能不放心这一点。把信息放给企业,已经很让人担忧了。另外,用奴隶来做比并不恰当。一是不同历史场景下的奴隶,可能完全是两个概念(见Scheidel一系列研究);二是古希腊虽然不对公民征直接税,但大宗开支可能直接走公益捐这些路子(见Hansen和Lyttkens的一系列研究,后者提出了“掠夺式民主”的概念)。
谢邀……
本答案只是一个很简单的简述,更细节方面的内容因为与问题关联性不是那么强所以并不包含在本答案范围内,有需要的各位读者可以移步:是什么支撑北欧的高福利? - 知乎 @Manolo 在这里讲解得很清晰……
因为看到太多很奇葩的反对言论了,所以就在一开始增加这么一个强调,重要的事情要强调三遍:
高福利不一定是享受和负担,如果福利分配合理,它也一样可以是对于创造的激励!……
高福利不一定是享受和负担,如果福利分配合理,它也一样可以是对于创造的激励!……
高福利不一定是享受和负担,如果福利分配合理,它也一样可以是对于创造的激励!……
1. 高税收以及低逃税率(受到收税方式和文化等因素影响的低逃税率,福利分配方式和政府廉洁程度也对于低逃税率产生了影响)
2. 福利分配方式(实际上北欧是以鼓励人们参与劳动的方式来分配福利的。一部分福利的设置倾斜到让在女性不必在家庭和工作间二选一,这种情况下女性出来工作的会更多,同时也更少地会影响到生育率等家庭方面的因素。实际上北欧的生育率并不比其他发达国家低,与韩日这样的国家相比,北欧的生育率是高的,而劳动力参与率又比英美这样的国家高,这就是这部分北欧福利分配的作用所在。还有一部分福利的设置倾斜向着教育,获得了更多教育的人们拥有更高的人力资本,因此劳动生产率更高。如果分配的福利导致人们更多地去投入生产,那么这个福利就更容易得到维持,但如果分配的福利导致人们更少的去生产,那么这个福利就更难得到维持。)
3. 政府廉洁程度(廉洁程度较高)
4. 文化(文化影响其实反而是最弱的,实际上在我读到的一篇论文中,只占据了对于高税收的可行性因素影响的百分之十几,北欧的高福利高税收没有引发大量的逃税和养懒人现象,主要并不是依靠文化,而更主要是依靠设计合理的福利分配方式,以及合理的税收征收方式,而这些都是制度层面而非文化层面的内容,是需要增加福利支出的国家可以重点学习的)
PS:北欧的这个系统其实我感觉是很严密的,在运转正常的时候应该状态会比大多数国家都要好,甚至可以说是地球上最好的也不为过,但是我有点担心这个系统接受各种外部冲击的抗风险能力是不是会比英法美这样的系统要弱不少(当然,能影响到这种地步的外部冲击,一般来说还是很难见到的,如果真的出现的话,其他国家肯定也是伤筋动骨,像是南欧那一片国家可能直接玩完),因为需要的政府核算能力比较强,一旦出现较大的外部波动,可能政府难以准确调整政策( @白衣卿相 我并没有质疑北欧的政策本身是不是好政策,但是再好的政策,在执行的时候也经常需要微调,而过大的外部波动很可能会影响到政府微调政策控制状况以维持福利的能力,不能用执行正常的时候的情况有多么好,来推知在失去正常环境的时候的崩溃会有多么快或者多么慢),以及,以政府核算能力来看的话,中美这个体量使用北欧政策,是很有可能执行不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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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再问我“钱从哪里来”这个问题了,看了这么半天,还看不出来前三点就是用来解决“钱从哪里来”这个问题的吗?……
钱来自北欧较高的劳动力参与率和较高的劳动力素质啊……你当生产增加不赚钱吗?……而北欧的福利系统在福利分配上就是在鼓励生产啊……
高福利不一定是享受和负担,如果福利分配合理,它也一样可以是对于创造的激励……
你以为人家在养懒汉,但实际上人家是在激励劳动者努力工作……钱,是被努力工作的高素质劳动者创造出来的……
还有别再跟我扯军费了……跟我扯军费的全都回去看看北宋是怎么把军费作为福利的一部分的……一个拥有高素质劳动力的现代政府在这方面只会做得更好,不会做得更差……
说剥削第三世界的能不能看看北欧主要的对外贸易和对外投资是在哪些国家?……里面有几个第三世界国家?……人家都没怎么跟第三世界国家做过多少生意好不好……原来不跟人打交道也是一种剥削的方法了……
居然还有人说“发达国家是剥削第三世界赚的钱,你跟发达国家做生意就是剥削第三世界”……那看起来有技术有资本的人想不剥削第三世界真是难啊……
居然还有人说北欧是一群懒鬼靠着更早的工业原始资本积累垄断高技术剥削第三世界来实施福利的……请问你们知不知道现代技术更新换代有多快?一群懒鬼在现代能垄断高技术?……就更不要说北欧的工业积累问题了(您是在梦里去的北欧吧)……
最后,“亲自去过北欧的”那批请不要来带节奏了,去过北欧就能知道劳动力参与率和就业率数据的真假的您真是天才中的天才……如果您在春节期间来中国一趟,恐怕您会得出“中国人就业率为0,说中国人勤奋的那世界上就没有懒人了,而且中国人还总喜欢到处制造爆炸”的结论吧……
参考资料:
Kleven, H. J. (2014). How can Scandinavians tax so much?. The Journal of Economic Perspectives, 28(4), 77-98.
有些私信回复我的人真是让人笑尿,一群人各种讽刺我揭露抗癌药暴利的事实,还用没钱就别买这样的话语恶心我。大致看了一下都是一些自以为是的关注着“淘宝物美价廉的物品”之类话题的“小资产阶级”。真是让人笑尿,我建议你们往下看,看看全球百位肿瘤专家给《Blood》写的那篇建议抗癌药降价的paper,再看看呼吁的都是什么人,顺便看看国内的那两位:北大教授、协和医院主治医师。收入估计能把这些“小资”们甩800条街;人家作为专业精英,一语点破暴利本质,医者良心,呼吁药品降价。反倒是一群整天吃着打折外卖的“小资”们,既不了解事实又不了解真相的人,跳的最高,真是让人笑尿。
以下为原答案:
今年34岁的小李七年前被查出患有慢粒白血病,医生告诉他,治疗慢粒白血病最好的药是瑞士诺华公司生产的格列卫,长期服用可以有效控制病情。“一盒药2.4万元,一个月吃一盒,平均每天就要吃800块钱,这是绝大多数人都无法承受的。”
因此,不少人选择了价格相差近百倍的印度仿制药。同为慢粒白血病患者的陆勇就是因为帮助病友购买印度药而被起诉。“进口格列卫一盒两万,印度药只要200多元,而且我自己一直吃印度药,身体各项指标都控制得不错。”陆勇说。
最新查出来中国此类有自主知识产权的药,卖价多少呢?3000。
北欧国家除了瑞典其他不太了解,就说说与此国情人口相仿的瑞士,世界五百强企业里面占有12家,比如说诺华罗氏这类高科技医药公司,一盒抗癌药卖2万4,一粒药制造成本1美分,即使算上研发过程算上产量造价连500元都不到,一年售药所赚取的钱足以把研发过程所有的开支抵消,这些抗癌药足以使罗氏这种世界500强企业利润率暴增40%,这些钱哪里去了?当然是滚到瑞士去了啊。
这些利润干了什么了?肯定有一大部分被投入了瑞士的福利体系建设,这还有疑问?
再说瑞士的历峰沃琪斯之类旗下著名的手表品牌,随便一款机械表拿出来都是几十万,这些手表利润率有多高想想就知道,那更是站在吸血链顶端的企业。
而且瑞士还有一些在电气工程自动化方向著名的顶级企业,那也是吸血链里面快上天的一部分,随便一个零件就能以几百倍的造价卖出去。
随便一个阀门就是百万级别的价格,造价才特么不到2000元。
就像诺华,市值2400亿美金,瑞士才多大个国家?
像这样一粒1美分造价的抗癌药,算上研发成本拿销售量摊下来也不超过500元,售价2万4,你说谁给了瑞士的高福利?当然是第三世界的奴隶啊。
而诺华也是世界500强企业中少有的净利率能达到17%的公司,要知道一大票世界五百强企业净利率在2-5%左右。
一粒造价不到1美分的药,算上研发费用与产量在500元级别,动辄卖2万多,这里面利润率有多高?要么人家拿什么玩高福利?拿富士康?拿血汗工厂?制度性的因素固然也很重要,但是你给我举个第三世界玩高福利的例子?粥就那么点,再怎么分都玩不起来。
北欧小国也一样,都是这种,在产业链顶端扣下一两个吸血的产业,然后躺在床上就能吸第三世界的血。当然人家是合法吸血,我从没说研发一款顶级药品过程不复杂,也没说这有多大风险,在这里我只是想说明此类药品的暴利而已。
说北欧这类小国高福利的原因是因为人家勤劳勇敢自强不息、聪明上进有国际视野的可以歇菜了,鸡汤文少读点,多睁眼看看世界。
资本满身都是鲜血,这些鲜血大多是第三世界国家的奴隶的,被用来滋养顶级发达国家。
搞高福利的国家,拉出来看看都是站在产业链顶端的发达国家,这些国家的造金能力强的惊人,靠着国内高技术垄断部分产业链,变成生金蛋的母鸡。而卖资源和搞血汗工厂的,连一点可能性都没有。
有人总是在我评论区恶心人,那我就给你po出来格列卫给诺华带来的收入:
03、05、07、10年收入:
13与14年如下:
15与16年销售收入如下:(伊马替尼即格列卫)
近些年格列卫带来的营收:2003年11.28亿美元,2004年无数据,2005年21.70亿美元,2006年无数据,2007年30.50亿美元,0809年无数据,2010年42.65亿美元,2011年41亿美元,2012年47亿美元,2013年46.93亿美元,2014年47.46亿美元,2015年46.58亿美元,2016年33.23亿美元(16年专利到期)。01年上市,仅我查到的数据总和就有368.33亿美元,就这还差4年的数据。
之后我也在《Blood》中查到这款药研发投入大约有10多亿美金,销售收入超过10亿美金之后绝大部分销售收入都是利润。
这是一篇全球数百位肿瘤专家发在《Blood》上的paper,呼吁跨国药企降低抗癌药药价。
名称:
calling for a reduction in the price of cancer drugs2016年这款药专利保护期到期。
嗯,研发投入10亿美金,就按有些人说的顶破天把推广等费用算上30亿美金;一粒药成本价不到1美分,售出的数量加上研发成本摊下来每盒成本连500元都不到,仅仅2013年给诺华带来收入46.93亿美金,可以把所有的研发费用,投资费用与推广费用全部赚回来,从01年开始就这一款药全周期内收入400多亿美金,给诺华带来利润的30%,你自己说说是不是暴利?有些人赶快闭上嘴吧,精神资本家们的屁股快歪到天上去了。
第一个,我文中说的很清楚了,北欧我只了解瑞典,除此之外不太了解,所以拿瑞士举例子,因为这些超小型发达国家都有高度相似性。
第二个,文中利润率之类的我都说清了,这些药物本来卖的就是巨额利润,没看到这个就别煞风景了。
第三个,三无用户就别上来就开嘲讽模式的我都拉黑了。
最后,与此相似的北欧五国人口大概2500万左右,世界五百强企业有多少呢?17个,与其人口类似的属于发达地区的台湾,世界500强仅有2个。而更为重要的是这五个国家很多中等企业实力十分强劲(资料整理中待填),在全球产业分工中也占据上层,所以搞福利有的是钱玩。
看了不少答案,深受启发。写一写自己的看法。
摘要:支撑北欧高福利制度的必要条件是北欧处在国际分工的中心地位。此外,促使北欧选择高福利制度的因素很可能是,北欧国家较好的地缘政治环境,使其具备了较强的“搭便车”的能力,此外得益于社会民主党曾长期当政的历史原因,北欧最终选择并建立了一套有效的高福利制度。
@Manolo 和 @刘镇锐 的答案都认为,北欧的高福利主要是依靠有效的高税收和高福利的制度。比如,Manolo的答案里总结道:
一方面,政府把钱投到能够提振劳动参与率的行业上,高福利不仅没有损害就业,该鼓励了就业;另一方面,大家赚了钱,政府有能力把这个钱收上来,同时能够比较有效地继续把钱继续投到提升劳动参与率的地方。
这种观点的主要缺陷是不能说明,为什么其它发达国家不能模仿这种制度。
Manolo在答案里提出了两个可能的解释。
其一,是认为政府能力有限。
大国能不能学习这一点呢?很难。一方面是情况复杂,很难核算,意想不到的政策后果可能非常多;
但是,北欧各国人口虽相对较少,进行核算和统计的绝对量级也依然是极大的。要核算,必然要采用一套系统化的核算体系,和相应的政策制定流程。既然这样,没有理由认为,同样的原则不能被其它国家效仿。比方说,一个程序如果可以用来处理10MB的数据,原则上,只需要增加一些存储空间和等待时间,就没有理由不能处理具有相同数据结构的10GB的数据。认为其它发达国家的政府和人民即便有意愿,也不能掌握足够信息,或没有能力处理这些信息,难以令人信服。
其二,是认为政府廉洁度不够或民众不够信任政府。
二是这要让渡很多的个人信息。在很多国家,大家可能不放心这一点。把信息放给企业,已经很让人担忧了。
这就是将北欧的福利经济归功为政府的廉洁和独特的文化了。但是,政府的廉洁和文化上的相互信任本身又是从哪里来的呢?进一步的追问,就可能使我们陷入循环论证的困境。比如,Manolo在回答中说:“我们不清楚(北欧)这些(文化)特征究竟是结果还是原因,文化与经济的关系也不完全清楚……”。大概是出于类似的原因,刘镇锐在回答中也不认为文化是占主要地位的因素:
文化影响其实反而是最弱的,实际上在我读到的一篇论文中,只占据了对于高税收的可行性因素影响的百分之十几,北欧的高福利高税收没有引发大量的逃税和养懒人现象,主要并不是依靠文化,而更主要是依靠设计合理的福利分配方式,以及合理的税收征收方式,而这些都是制度层面而非文化层面的内容,是需要增加福利支出的国家可以重点学习的
这样一来,认为北欧的高福利之所以能得到支撑,是因为其制度优秀的,就必然陷入这样的悖论,即无法解释为什么其它发达国家总是不能学习和模仿到这样的优秀制度。
这一悖论的潜在逻辑出口是,认为其它发达国家没有学习和模仿到这样的优秀制度的状态是暂时的。但是,几十年过去了,学得优秀制度对其它发达国家来讲似乎依然是遥遥无期。不仅如此,80年代的经济改革使得几乎所有发达国家都离探索良好的福利制度更远了。而且,这种可以无限诉诸未来的逻辑,也不具备实证性,显然不能令人感到满意。
基于剥削的,萨米尔 阿明的中心-边缘论,或者许多知友提出的“剪刀差”论等理论认为,大多数发展中国家之所以难以实施高福利的制度,是因为受到其国际分工地位的制约。因此,处在国际体系的“中心”位置,就构成了实施高福利制度的必要条件。比如,轮子哥的答案中提到的:
总的来说,牛逼的国家之所以牛逼,不管是北欧的高福利型牛逼,还是美帝的低福利型牛逼,都跟在经济上压榨其他国家(如非洲)的人民是分不开的。
在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的对比上,这一理论无疑是成功的。但这一理论,同样不能很好的解释,为什么其它发达国家(比如牛逼的美帝),尽管初次分配的基尼系数和人均GDP都与北欧差别不远,也不能学习或模仿北欧的福利制度。
@acel rovsion 所介绍的Acemoglu等人的《Can’t We All Be More Like Nordics? Asymmetric Growth and Institutions in an Interdependent World》,在目前看来,是对这一问题的较好回答。Acemoglu等人认为,福利制度与创新的激励程度之间存在权衡。比如,acel rovsion的回答中介绍道:
……这种强激励制度保证其处于技术生产前沿,但是这种激励模式及相关经济模式,可能是导致美国国内不平等。
也就是说,一个国家如果选择了“温情脉脉”的资本主义(cuddly capitalism),那么高福利制度就要求“中心”行业的高工资高利润去补贴其它行业的低工资,这就会造成对“中心”行业的激励不如选择了“残酷模式”的资本主义(cutthroat capitalism)的国家,从而削弱一国的长期的竞争力。因此,一个国家会选择哪种模式的制度,就取决于这个国家在地缘政治和科学进步上“搭便车”的能力,以及这个国家的历史路径。比如,一个国家“搭便车”的能力越强,就越倾向于选择“温情脉脉”的资本主义。反之,一个国家如果在地缘政治上有较多的特殊利益要维护,那就倾向于选择“残酷模式”的资本主义。另一方面,如果一个国家出于历史原因被其他国家搭上便车、推上“领导”位置,那么这个国家也可能因此被迫维持一种“残酷某式”的资本主义,以避免整个区域的竞争力相对衰退,一损俱损。
综上,我们可以得出如下结论:
支撑北欧高福利制度的必要条件是北欧处在国际分工的中心地位。此外,促使北欧选择高福利制度的因素很可能是,北欧国家较好的地缘政治环境,使其具备了较强的“搭便车”的能力,此外得益于社会民主党曾长期当政的历史原因,北欧最终选择了高福利的制度。
最后,看到不少人质疑萨米尔阿明的中心-边缘论,以及许多知友提出的“剪刀差”论等基于剥削的理论,有必要对此做一些进一步的说明。
不少提剥削和“剪刀差”理论的知友被批驳不懂国际贸易。比如,刘镇锐说:
说剥削第三世界的能不能看看北欧主要的对外贸易和对外投资是在哪些国家?……里面有几个第三世界国家?……人家都没怎么跟第三世界国家做过多少生意好不好……原来不跟人打交道也是一种剥削的方法了…… 居然还有人说“发达国家是剥削第三世界赚的钱,你跟发达国家做生意就是剥削第三世界”……那看起来有技术有资本的人想不剥削第三世界真是难啊……
不少其他知友也持有类似的看法。
然而,这种看法是站不住脚的。全球经济是一体的,即便北欧国家与第三世界国家没有任何直接贸易往来,仅仅与其它发达国家打交道,北欧国家依然是处在国际贸易的中心位置,汲取了一部分全球劳动者创造的剩余价值。
考虑下面这样一个国际贸易体系。C国是种白菜的,但为了购买种白菜所必须的锄头,就必须出口白菜到B国,换取B国生产的锄头。因此,C国远远弱势于B国。A国人和B国人都喜欢吃白菜炖肉,但是B国生产锄头的技术水平略弱于A国,所以,B国将白菜炖肉出口给A国,购买A国生产锄头的机器。假设A国和B国之间的剪刀差可以忽略不计。这样,A国与C国毫无直接贸易,而且A国并没有剥削B国,那么A国是否剥削了C国呢?答案是肯定的。因为,C国低廉的白菜价格,降低了B国白菜炖肉的生产成本。因此,在A、B两国相同的利润率和工资率下,A国生产一单位机器能从B国那里换得的白菜炖肉也相应变多了。假如C国摆脱了边缘的位置,白菜的价格上升了,那么A国就不免要少吃几碗白菜炖肉了。
在一般均衡里,只要你具备了一定的技术垄断,那么你就总是能够通过自由贸易获得较大的分配权的。刘镇锐感慨“那看起来有技术有资本的人想不剥削第三世界真是难啊”,大概是觉得这种论断的荒谬性是不言而喻的。然而,在我看来,这一论断不仅逻辑正确,而且恰恰符合当今全球资本主义的事实。
如果想感性地了解一些北欧国家作为中心的优势, @白衣卿相 的回答提到了金融资本剥削, @额额额 的回答则提供了产业资本剥削的感性材料。同时,附上米歇尔·波德的《资本主义的历史:从1500年至2010年》里介绍简介世界价值流动的示意图。有兴趣读这本书的,可以到人大经济论坛下载到。
1、家里有矿。
2、祖上当海盗,攒了一些钱。
注意,不是说这些钱一直够用到现在。
而是祖上攒了钱,然后欧洲发生一战、二战。
他们地处偏僻,不是四战之地。
别人打得一锅粥。他们影响不大。手上又有钱。
这个时候,别的国家争着要恢复生产,需要借款、需要投资,然后它们乘机就钱生钱了。
那时,别人的厂子打烂了,它们的厂子正常生产,战后必然在市场上占尽优势。
再一个,它手上有钱,厂子能生产,二战后世界贸易格局初步建立,它们的品牌就更有机会在全球推广,占领先机。
所以,他们赚了很多钱,控制了很多产业,都有条件搞了一个主权基金。
3、总共没几个人。
加一块还没咱们一个省的一半人多。
没有参考意义。
别看蹦得欢,但是绿得也快啊!
早晚要从一神教的左口袋,交到一神教的右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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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拉扯一些什么主、什么由的。阿联酋也很有钱的,主权基金、福利不比北欧少。
更别车什么首相骑着自行车上班。都是作秀。约翰逊还骑自行车、坐地铁上班呢,老仙还亲自在恒河洗澡呢,两人加一起不正好500?有毛线球意思。
北欧产业还是有一些,原因第二条我已经说的。
有时候我挺不爽的,
是知难行易吗?
咱也别说北欧是什么“高福利”,就说说北欧人的生活状态,
我觉得这就是类似ipad一样的东西,
什么意思,
就是你自己不知道你需要ipad,因为没有,作为消费者,对生产力的想象达不到,
作为厂家,经过市场调研,没觉得ipad造出来能卖钱,
但有个人叫乔布斯,他觉得这玩意弄出来是大众需要的,同时也是企业应该做的。
于是ipad就诞生了,卖了那么多代了。
北欧的社会模式类似ipad,居民和政府,好比消费者和苹果,在互动中诞生了一种生活模式。
孙子兵法不是地位相当高吗?
上下同欲者胜是真理,
但同时,这个欲到底是谁给的,
教员出现之前,中国半殖民地半封建被操了一两百年,被皇权统治了两千年,
历代农民起义都是打着均田免粮或者天下大同的旗号起事的,然后在执行中偏差大起来了。
少有老百姓秋后算账去找的,说你们当初是这么说的,但换汤不换药。
我没觉得北欧那种网络信号很差劲,冬天冷飕飕,出门谁和谁都不乐意打招呼的地方,就叫什么人间乐土,
但评论区里总有人说,
这是因为人家几百万人,牛逼的企业养的起,咱们14亿人,根本养不起巴拉巴拉的,
还是丁院士那句话,
中国人就tmd不是人是吗?
本科率那么高了,适龄劳动人口那么多了,勤劳程度工作市场冠绝世界了,对美好生活有向往,提需求有那么难么?
打工者说,我为大城市操劳几十年,假期少赚的不多,家里父母小孩一年到尾见不到一面,我我呼吁政府不要为了没有青壮年常住人口的自然村修路,直接把人接出来,接到我身边来可不可以,
买不起房子又租不起好公寓,住在底下半地下的劳动者说,能不能不要盖那么牛逼的cctv大楼,用钢量和造价够盖成千上万套廉租房,能不能用工程学奇迹,搞一个低碳环保超高层污染小管理水平极高的劳动者公寓呢?
投资者说,改开几十年,诞生的巨型企业,本来应该放在资本市场上,让老百姓也有个投资回报的机会,能不能不要去美国香港上市,把钱都让外资赚了?
诸如此类吧,
每个人对美好生活有向往又不犯罪,
你不说出来,不喊出来,凭什么有个乔布斯把ipad做好了,还不收钱的白送给你呢。
挪威瑞典丹麦芬兰冰岛的人口加起来可不止几百万,
看看茅台的市值,看看贵州的人口,
真没那么大的差距。
评论里那种觉得14亿人,不像北欧几百万人,根本带不动的神论,
还不如说一句我大清自有国情在此算了。
人活得不舒服,这个不算最可悲,
怕就怕连对幸福的想象力都被阉割了,
这才很可悲。
有人觉得,只要不像香港一样,住棺材房,离着马桶一尺吃饭就是人生赢家了。
资本会把这样的人剥削头离马桶只剩半尺。
有句名言不是说嘛,哪有什么岁月静好,是因为有人替你负重前行了,
我也想说,居民的福利,多少是托那些不知满足且肯持续发声的人的福呢?
肖申克的救赎,你压根就没看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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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政府正确认识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合理向往,
靠人民自己对美好生活有合理向往。
以上两者都需要教育来实现。
举个例子,北京过去盛行三伏贴,什么冬病夏治。
大人跟着人来疯就罢了,年年都有把小孩贴出深度烫伤的,挺小个孩子,碗大个疮疤,没准长大还得植皮,是不是开玩喜呢?
问题是老百姓需求旺盛,就点名要这痒痒挠老头乐,你不给就是失职,医院没有就遭骂,
挺大岁数的人,一排一整天就为了个破膏药。
这就叫无效需求。
等到今年,妥了,全部的医疗资源都忙着接种新冠疫苗呢,
排三伏贴的力气全都用来打疫苗晒健康码上了,
皆大欢喜。
政府不能太势利,什么是势利呢,就像英剧里那样,首相大臣算一算吸烟人口,再算一算医疗支出,再算算烟草税收,得出结论,接着卖贵烟,税收大于支出,这买卖干得过。
所以英国一样是高福利国家,
但基本所有人不会把他往北欧靠,
他对酒精,赌博,毒品,乃至贫富差距的管控,都是相当疲软乃至放任,甚至为了点税收把灰产黑产当金产的。
我们常说非蠢既坏,
英国政府是坏了几百年,不仅对全世界损,对自己的老百姓更是损透了的政府。
我们自己的政府是好政府,但有的时候特别容易误判人民群众的真实向往。
或者说容易被一些水平不够,臆想来凑的所谓专家给带沟里去。
比如北京市政府,北京卫健委对三伏贴之类东西的态度,
就是明显放任,
我要是被烫伤的小孩,我特么就有反社会人格。
你大力推广的,卖的玩意,就是个疗效不确切,占用公共卫生资源,交通资源,浪费医保资金,浪费府帑的东西,
还把孩子烫个终身大疤瘌。
这治理能力不是有待提高嘛。
不少专家就是一直为这种事情摇旗呐喊,揣着明白装糊涂,明明自己坏,然后把政策给忽悠蠢了。
一部分三农专家,
特别乐于把农村给审美化,把农村放上滤镜去看,鼓吹什么田园牧歌,小而美,
旧农村是鸡屎猪粪泥泞小路,新农村就立马变成了中土世界夏尔霍比屯了,
然后霍比特人在里面,搞点农产品,劈竹子编筐卖点钱,就安居乐业,过上人畜无害又让全世界羡慕的生活了。
这纯属端着抖音滤镜挑老婆,挑出来的公母都不一定。
我们背靠最大的大陆,自然禀赋跟人家北欧就是天差地别。
前一阵我在某城市,还是号称北方最宜居风景最好,还举办过奥运会某项目的明星城市,
做个核酸需要往远点走,寻思这么好的地方,坐个公交车吧,看看沿途风光,
出来城区就是沙子漫天飞,泥头车带着滚滚的沙子,
来回一趟俩小时,
毛孔都塞死了,一脸土壳。
你说破大天去,这样的自然禀赋,除了沿海那一块地方,房价还嗷嗷贵,剩下的广袤村镇,他就是不够宜居,不够满足老百姓对“北欧”对外国月亮圆的美好向往。
自己家装修再好,一吹一屋子的土,桌子上能画沙画,幸福指数能好吗?
所以有的答案说,北欧的福利就是按人头发好几万块钱,
我们的福利就是搞项目,盖没人用的水窖,搞什么太阳能的小玩意,村民明知道没啥用,各个村也得挤破头去抢,因为抢到了好歹能赚个小工的钱,抢不到啥也没有。
这说法也片面,真按人头发钱,
村口小卖部立刻方便面涨一块钱,种子化肥也跟着涨,爱买不买,最后钱又都流向互联网资本,然后转手给城里年轻人放高利贷了。
这循环也要命,
扯远了。
其实城乡居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就是城镇化,
就是一个靠近工作机会的,好的人居环境。
那些一线城市里卖几百万的老破小,卫生间老旧的样貌宛如还在大清国。
与香港唯一的区别是,香港棺材房做饭就在这样的坐便旁边,
这种房子做饭好歹在隔壁,
除此之外,没区别了。
既然制度上优越且先进,为什么面貌和资本主义最糟糕的样子区别不大呢?
所以说不用扯什么北欧的高福利是把化工原料做成乐高这样的高附加值产业,
我们把高粱酿成茅台,比乐高还乐高,
发展的结果就应该反哺社会,
至于老百姓要什么,
乔布斯的名言,你不把ipad这种东西生产出来给消费者,消费者就没有对ipad的需求,并且也会真香预警。
换个思路想想,
与其感叹中国逢山修路,遇水架桥,把电和交通送到人迹罕至的伟力,然后让出门打工的人春节拎着蛇皮袋高铁转绿皮,绿皮转大巴,大巴转三轮车,一年回家一次,给老母亲带点保健品,给小孩带点玩具,春节过了,年轻人又出去打工了,
老年人有点头疼脑热就去痛片顶顶,找点膏药贴,小孩也没大人管,找个二手智能机,信号一好就开始打王者,
这是建设成就呢?
还是ipad没搞出来呢?
为什么不把基建多放在城镇化上,把人居条件和廉租房系统真正搞起来呢,
让阿婆住上楼房,无障碍电梯房,让小孩子在社区里玩耍,让打工者可以下班在卫星城陪陪家人而不至于一年回来一次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离北欧只有一步之遥,
缺的不过是海洋气候下的草坪,和冬季湿冷带来的风湿而已,
其余的都一样。
去问问那些睡八人十人没空调床位,拎着桶,打着日结短工,躺在铺位上像大烟鬼一样刷着手机的年轻人,
问他们,把智能机换成黑白屏,把app,这个pay那个pay,这个呗那个呗都消失,
换成双人间,单人间,有热水有燃气,有仅占工资几分之一的房租,有一扇明亮的窗户,
他们会不会努力工作,会不会拿出时间阅读,会不会成为专家们口中痛心疾首的中国人书房面积不足一平米,
什么是北欧,什么是高福利,
我想所有人都应该审视这一点,
无非是衣食住行,无非是满足人的需求和尊严。
实现人的尊严,需要一个普惠庄严的政府,虽然我也不喜欢北欧诸国的圣母病,打击犯罪的不力和何不食肉糜的贱兮兮的样子,但我更反感英国那种势利,市侩且肉食者鄙的魔法部做派,
高福利靠合理实现欲望来支持,就这么简单。
人口普查的最新结果,本科率据说已经超过美国了,
那么多人,受了九年义务教育,高中三年教育,大学四年教育,学了十六年,
如果最大的勇气就是在大学里齐唱,我们要空调,我们要空调,
那我想所谓“北欧”永远不会来,
正如一样东西,消费者没提需求,厂家又没想法生产,这种商品是不会凭空出现的。
看紧属于自己的财富,认真对待每一笔钱的支出和流向就可以了。你只要活的足够自私,不轻易相信政府或者雇你的老板会给你好的生活,只相信自己的付出必须获得对等的回报,监督好政府如何征收税款,不信任更不崇拜掌握权力的人,高福利本就属于你的高付出,需要什么支撑?你有健全的骨架,还怕撑不起自己的身体?
你高付出低福利,不是你撑不起自己的身体,是因为你还得撑起别人压在你身上的重量。北欧撑得住这高福利,不是他们有多神奇的力量,他们只不过每个人都只需要撑住自身的重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