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来说无法反抗,不如躺平。
不说别的,中国可以一省对一市强力支援,欧洲在相互拦截医疗卫生物资,就凭这一条,玩个蛋蛋,等死吧。
会失败。
首先,新冠感染不了足够多的英国人。
根据其他传染病的情况,能够产生“群体免疫”,至少要感染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人口。新冠传播性相对弱一点,根据英国自己的说法,感染百分之六十的居民就会产生“群体免疫”。
新冠感染者有百分之二十是重症病人。重症病人如果缺医少药很难生还,必须在医院接受治疗。根据我们的经验,收治重症病人需要动用大量的资源和人手。2月1日首义之地收治确诊病人四千人,仅为当地人口的万分之五(另有大批未确诊的疑似病人需要治疗),但是当地医疗体系已经必须依靠外援。首义之地确诊病人的峰值是四万多人,“仅为”当地总人口的千分之五。也就是说,病人总数“仅为”全社会人口的百分之零点几,医疗系统就可能全部瘫痪。病人做不到“应治尽治”,就会影响正常的社会秩序和经济活动。
届时,居民会减少外出和自觉在家隔离。英国有地方自治的民主氛围基础,居民们还会自发的以社区为单位隔离自保,以包含多个社区的自治体为单位隔离。这样一来,病毒传播速度就会放缓,达不到“群体免疫”的感染比例。
很有可能新冠肺炎“仅能”感染百分之几的英国人,英国准备的五十万病人安葬方案完全足够。虽然届时英国估计会在民意左右下改变防疫措施。毕竟既不能上班又没法出门还不想饿死是很难的,必须用军管确保社会秩序,保证基础的物资生产与分配。要不然我们都说首义之地的人民是英雄。首义之地的劳动者坚守岗位、志愿者挺身而出、普通人相忍为国,维持了正常社会秩序和物资供应,为全国援助创造了条件。再说新冠是RNA病毒,容易变异。有英国的几十万、几百万感染者,可能病毒会变异的连钟南山院士都认不出来。变异会让疫苗研发失败,世界各国都想把新型新冠阻拦在那个感染列岛。
最后,没有证据表明新冠可以“一次中招,终身免疫”。
英国新冠肺炎确诊病例从33718例增至38168例;死亡病例从2921例增至3605例,新增684例,创单日最大增幅。
太快了,从宣布群体免疫开始,死亡病例数量超过中国只花了不到20天。
早期英格兰对爱尔兰的 饥饿封锁,直接搞死百万人,这也让爱尔兰人坚决独立
1845-1852年爆发的爱尔兰大饥荒中到达顶点,这一饥荒直接导致近百万人饿死,爱尔兰人口锐减四分之一,爱尔兰大饥荒也成为爱尔兰历史的分水岭。
如果这次又有大量苏格兰也出了同样人为状况,铁定独立
全世界并没有任何专家敢打保票:新冠肯定如同天花一般,一次得病终身免疫。康复后患者的抗体,目前可预期的有效期,也只敢说是半年到一年。而且,这种不断变异的新型病毒,一旦产生大变异,此前的抗体就无效了。
因此,这种主张全体国民如畜群一般集体感染的做法,不止是反人类的,同时也是反科学的。
由此,也能看出英国人又捡回了海盗国家视人命如草芥的老本行,这亦是英国政府的传统技能。
比如历史上惨死了上百万人的“爱尔兰大饥荒”,英国政府的做法就堪称臭名昭著。
爱尔兰岛,从1169年起,就和英格兰王国一直是同一个国王的“共主邦联”,从1801年起,更成为“大不列颠与爱尔兰联合王国”(UK)的本土,到1845年时,英国已经实际统治了该岛近七百年。
然而,作为当地人主食的马铃薯爆发疫情,颗粒无收,英国人却一边将当地产的小麦,继续源源不断输回不列颠岛,另一方面却又放任100多万爱尔兰人活活饿死,拒绝救助,甚至还到处拦截其他国家的救援船只,禁止他们登陆救援。
奥斯曼帝国苏丹原本向灾民捐赠了1万英镑,却被英国政府要求只能捐1000英镑,因为“维多利亚女王个人也只捐了2000英镑”。
最终,除了死去上百万爱尔兰人,另有上百万人逃到了新大陆等其他国家,甚至导致今天的爱尔兰人口(480万),远远少于美国的爱尔兰后裔数量(超过3000万)。
当时的英国,早已是公认的全球霸主,占有地球1/4土地、统治海洋的“日不落帝国”。然而,他们宁可耗费大笔资金,去召开世界上第一届世博会,展示帝国的荣光,也不愿花力气去救助自己的国民,让所谓的“联合王国”成了自欺欺人的笑话。最终,在爱尔兰人此后不懈的抗争下,于1937年脱离英国,1949年脱离英联邦,实现民族独立。
英国不止对爱尔兰人如此冷酷,借着疫情实施变相“种群灭绝”计划,即使对真正本土不列颠岛的中下层国民,同样也是如此:
英国率先实现工业革命和近代化,殖民全球的另一面,是对本国国民噬骨敲髓的极度压榨:
羊吃人的圈地运动,强夺了千百万小农的土地,然后通过禁止流浪者法案,将他们驱离、监禁、毒打、残杀,不得不成为各种污染严重、全无防护措施的“血汗工厂”的劳工。每天工作夜以继日十余个小时,早早就过劳死去。
平民家庭的英国女性,也要进工厂劳动十小时以上,拿着微薄的薪资来养家糊口,一旦有什么变故,往往只能出卖自身,沦为临时或永久的娼妓(所谓“站街女郎”)。据20世纪初期的统计,整个伦敦的女性,有1/6都从事国或者正在从事这种古老的行业。
平民家庭的孩子们,从小是吃着廉价的鸦片来止啼、治病,长到六七岁就到各个小作坊成为童工,长得再大一点,同样投身血汗工厂的无休止的劳动中。
而这些英国劳工、女工、童工们的工作年限,基本不会超过十年,就纷纷悲苦地死去了,当时他们的平均寿命也只有20余岁。
然而,当时英国上流社会,贵族、资本家、统治精英们,又过着怎样纸醉金迷的奢华生活?在许多世界名著和文艺作品中都有过详细的描绘,所谓的“优雅精致”、所谓的“低调奢华”,所谓的“艺术品位”,所谓的“贵族格调”,所谓的“绅士风度”,其实正是建立在千百万本国人民和殖民地人民的累累尸骨之上。
这就是“日不落帝国”统治七海的光辉下,维多利亚黄金时代的另一面,资本来到人间,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为了100%的利润,资本就敢践踏一切法律,犯下人世间任何罪行!这才是同时期在不列颠岛发生的一切。
当下的欧美发达国家,也包括英国在内,中产阶层和平民阶层的相比于亚非拉不发达国家,看似富足舒适的生活,其实历史根本就没有那么久远,也就是二战后科技和生产力极大发展、物资资源极大充足的结果,其实根本经不起一次如“新冠病毒”这样的大考。
特别是英国这种保守主义思潮浓厚,封建残余势力严重的国家,不止是旧贵族仍保有极高社会地位,大片土地仍为其私有,不止是保障基本民权和人权的成文宪法都不存在,甚至连“初夜权”这种中世纪残渣,在理论上都没有正式废除。
(2007年,英国王储查尔斯王子花了100万英镑,购买了威尔士地区马德法伊村的庄园,根据1833年颁布、至今尚未废止的《威尔士图解法典》,他就可以享有该村所有新婚女性的“初夜权”:「庄园主将有权向其领地上所有结婚的人收取10先令(50便士),否则他可以按惯例习俗,在新婚第一夜与新娘过夜。」)
所有,一旦到了危急关头,英国统治阶级会立马回到19世纪的冷酷无情做派,将本国的几千万普通国民,推回200年前的悲惨境遇,其实并没有什么障碍与负担。
一个诞生了达尔文和马尔萨斯的国度,面对新型病毒,首先想到推行“自然筛选法”“物种选择法”,根本不在意因此会死去多少“低端人口”,也就可以理解了。
所以,当其他大部分国家还在竭力收购物资,努力救援的时候,英国政府却首先想到将海德公园改成停尸房,大量收购裹尸袋,呼吁广大国民做好“失去亲人的准备”,实在不足为奇。
只不过新冠病毒当真就能如其所愿么?
而且,人命不是数字,被政府和统治精英直接抛弃的普通国民,也不可能真如他们所愿,去自觉的染病等死,一旦病毒不加遏制,大范围蔓延,总感染率超过20%以上,死亡人口突破10万以上,真以为他们不会铤而走险,集体暴动?——查理一世的首级,还在断头台瞪着你们呢!
群体免疫(Herd Immunity)是什么?英国这么做会有效吗?以及对中国的冲击是什么?
群体免疫第一次被使用是在1923年,当时人们发现大量儿童对麻疹免疫后,新感染的数量暂时减少了。从那以后,我们开始了用疫苗来获得群体免疫,以阻断传染病的传播——对,群体免疫其实主要是针对疫苗起效的机制。
传染病有三大要素:传染源、传播途径和易感人群。任何有效措施,必须减少这三者中的一个或者多个:
中国是三管齐下,治疗以减少传染源,戴口罩、洗手以阻断传播途径,隔离、所有人在家待着来保护易感人群。
群体免疫呢,主要是减少易感人群,来阻断传播。看图1为牛津大学群体免疫示意图,红色的是容易死亡的高危人群,黄色为传染源,绿色为接种了疫苗的人,有了绿色圈圈之后,是可以阻断传播的,也可以减少红色的数量,以达到保护的作用。
以上仅仅是理论模型,英国的政策在实际实行中,会有很大的风险:
① 病毒突变
新冠病毒是单链RNA病毒,相对容易发生突变,目前已经记录了149个位点(图2,注意突变并不能代表出现了很明显的变化,突变不一定明显影响功能)。
在英国这种政策之下,病毒为了让自己更容易传播,因为有足够的可感染病例,很可能会进化出新的病毒株,那前期建立的所谓群体免疫力就基本失效了,又需要重新建立;如果再来一个新的,又要重新建立,所以英国政府宣称的60%感染即可产生,除非病毒不会出现这类进化。
② 搭便车问题(free-rider problem)
在接种疫苗上,是指那些宣称别人打了疫苗,自己就不打的人,搭了接种疫苗的人的便车;在英国这件事指可能无法获得长久免疫力的人,这样可能会丧失群体免疫,反而引起更严重的爆发。
③ 社会稳定性问题
在感染过程中,高危人群不可避免的会死亡,如果引起民众大量恐慌,所暴发的社会动荡,人群聚集,很可能会导致病毒提前暴发,一旦提前暴发,不少人会因此暂时失去工作能力,社会停摆就在眼前。
④ 时间差问题
目前没有证据表明,新冠病毒感染后产生的免疫力是终身免疫,那肯定会有一个持续时间。
而感染到一定人数产生群体免疫,也需要一定时间。
如果在达到群体免疫之前,第一批被感染人群的免疫力已经消失,那这将是一个无限循环。
⑤ 对中国的冲击
结合前面说的搭便车问题,其实中国人就属于没有免疫力的人群,英国由于不做防御,那么他将长期作为输出国,中国防输入所投入的工作量将大大增加,影响的就是我们所有人的安全和收入问题了,以及在英国留学的留学生、外派工作人员的安全问题也将受到冲击。
本文为「腾讯新闻」约稿,首发于腾讯新闻客户端。
群体免疫(herd immunity或community immunity),是指人或动物群体中的很大比例因接种疫苗而获得免疫力,使得其他没有免疫力的个体因此受到保护而不被传染。 群体免疫理论表明,当群体中有大量个体对某一传染病免疫或易感个体很少时,那些在个体之间传播的传染病的感染链便会被中断。
但是现在没有疫苗啊?怎么获得群体免疫呢?
英国采用的是达尔文式的群体免疫:让大多数人感染新冠病毒,挺过去,自然就获得免疫能力了。
不寒而栗。
方法靠不靠谱,我后面再说。
但是,英国采取这种方式应对病毒,我一点都不奇怪。
在东西方的文化中,都有灭世传说。
灭世传说中,洪水最常见。
但是东西方对待洪水的态度却截然不同。
著名的神话“诺亚方舟”中,在得到上帝警示之后,诺亚果断的把自己妻子和孩子,以及一票野生动物弄到方舟中,瑟瑟发抖地躲过了灭世灾劫。
古巴比伦神话也是一样,神明在灾难之前托梦给一个平民,进入方舟,躲过了洪水。
而在东方神话中,也有和洪水相关的传说,一个是女娲补天,一个是大禹治水。传说的内容家喻户晓,就不说了。
相同的洪水传说,不同的态度。
西方的态度是退缩、认命、忍耐,抛弃大多数人、苟活一部分人;我们的态度是抗争、不屈、人定胜天。
华夏文明,一直如此。
人会生病,所以神农去尝百草。
洪水来了,所以大禹一根定海神针撑起了华夏民族在灾难时的脊梁。
被大山挡住了大门,就把山搬走。
天上有十个太阳,大旱,所以后羿射掉了九个太阳。
就算被大海淹死了,也要化作精卫,把海填平。
刑天被断了脑袋,也要手持大斧,宣告着对宿命的主权。
甚至,东方神话一开始都没有天地宇宙,盘古开天辟地,才有了宇宙洪荒、山川异域。
虽千万人吾往矣。
边关牧羊的苏武如此,千里出塞的张骞如此,六出祁山的孔明如此。
乃至后来挺过了甲午海战、挺过了八国联军、挺过了十三年抗日的中国志士,尽皆如此。
面对新冠疫情的时候,也是如此。
一千多万人口的武汉,说封就封了。
湖北十三市,说封就封了。
广东、浙江、江苏、上海,这些GDP一省抵数国的地区,相继启动一级相应。经济,不要了;GDP,不要了。人命关天,救人要紧,不放弃任何一个人。
国士钟南山,八十三岁高龄,疫情肆虐的武汉,说去就去了。虽千万人吾往矣,不过如此了。
一个个村干部,不过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老农,此刻却堵在村头路口。一夫当关,不过如此了。
全国各地,总计4万多名医护人员驰援武汉。二月底,总计有3000多名医护人员感染,感染率远超普通人。抛头颅,洒热血,不外如此了。
社会紧急总动员,做衣服的,做汽车的,做风电的,生产线改一改,都开始生产口罩。战时状态,也不过如此了。
……
我们自古以来,就有埋头苦干的人,有拼命硬干的人。
面对疫情,人类社会能做到的极限,也不过如此了。
这是流淌在民族骨髓里的精神和气质。千年以降,一直如此。
说实在的,我们的疫情防治难度,非常大。
我们有十四亿人口,人员高度聚居,很容易集中爆发。
我们有春节,人员流动性大。
我们的城市化程度不高,数千万的青年和农民工要从农村走向城市,打拼自己的未来。
我们的私家车不多,大多数人要靠公共交通上班。
我们的人均医疗资源也不如美国。
我们的人均物质储备更不如美国。
幸好,我们一直在努力。
幸好,我们的努力没有白费。
这几天,多地没有新增病例,甚至一些省会大城市,已经连续半个月没有新增病例,武汉的新增病例也只有个位数。
小餐馆相继开业,企业相继复工,口罩也不那么紧俏了。
正当我们欢欣鼓舞准备迎接新生活的时候。
西方国家的防疫措施,却浇了我们一盆凉水。
甚至感觉到了侮辱。
3月12日,在那场内阁会议上,英国政府提出了4条举措:
同时,会议还有以下要点:
建议戴口罩?不存在。
学校停课?不存在。
关闭公众场合?不存在。
禁止公开集会?不存在的。
免费检测、免费治疗?更不存在。
英国现在就是等。
等到60%的英国人都感染了新冠病毒,英国就会获得群体免疫。
60%,这是英国政府首席科学顾问帕特里克·瓦朗斯爵士(Patrick Vallance)说的。
英国现在有6650万人,60%就是3990万;再乘以1%的死亡率,也会死近40万人。
英国的陆军、海军、空军,加一起不到20万人。
三军将士,要死两轮,才能获得群体免疫,这个代价,是不是太大了。
更何况,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人类可以获得永久性新冠免疫。
但是,这就是资本主义,这就是达尔文主义。优胜劣汰,生死由命。
面对疫情,我们一如既往,第一反应就是消灭灾害;而英国,则想着死一批人,获得免疫,一劳永逸。
采取这种的措施和态度,除了前面提到文化气质上的原因,再有就是社会结构的问题。
英美国家,贫富差距巨大,大量的医疗资源掌握在有钱人手中,病毒再怎么肆虐,也感染不到英国女王。
英美早就实现了阶层的空间隔离。即便贫民窟了大批大批的死亡,也很难影响富人聚居区域。
英美国家的物质资源和医疗资源,足够上层阶级进行消耗。
我甚至在猜想,没有一技之长的平民,没有劳动能力的老人,在他们眼中,是不是阻止资本增值的障碍?
3月8日,瑞士宣布,今后将可能不再对轻症患者进行新冠病毒检测,即便发烧或咳嗽,也不应去医院,而应呆在家中。
3月11日,瑞典宣布,停止统计新冠肺炎确诊数字。无论你是否去过疫情地区,是否曾与确诊患者密切接触,即便出现了症状,也不检测。
3月12日,西班牙马德里自治区宣布,轻症患者将不再接受检测。
……
还能说什么呢?
西班牙马德里官方说法,不小心透露出了他们的意图:所有出现症状的人都应该在家隔离。一旦这些症状消失,我们将对他进行检测,来查看结果是否为阴性。
没有消失的话,就不检测,等他们自愈;死掉的话,就是群体免疫的垫脚石;侥幸大难不死,就是达尔文优胜劣汰主义下的幸运儿。
残酷。
即便英国万幸,获得了所谓群体免疫,也不是好事。
因为别的国家可能要遭殃。
《枪炮、细菌与钢铁》中写到:群体免疫的西班牙人将天花带到了墨西哥,不费一兵一卒,就杀掉了2000万阿兹特克原住民。
当今社会,国际交流频繁,你英国获得了群体免疫,别的国家怎么办?
英国运动员要去东京参加奥运会,其他国家要不要去?
有网友说,南昌已经半个月没有新增了,本来生活都开始走上正轨,但是一看国外这么闹,马上监管又严了起来。
……
我们战争了疫情,希望也能战胜国外的鬼蜮人心。
麻烦你们能不能看清楚,我都明明白白说了:这个计划存在巨大的风险和不合理处,我只是试着给你们解释清楚英国政府到底想要干什么。因为在这个问题下面,绝大多数人都没弄明白英国的计划就开喷,不仅是搞错,而且是完全搞反了!喷当然可以,至少要喷到点子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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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在这个问题下面,很多人其实完全错误地理解了英国政府的政策思路,比方说把群体免疫比成社会达尔文主义的,还有说英国政府存心抛弃和牺牲老年人的,但实际上正好相反,英国的出发点恰恰在于要“优先保护最为脆弱的老年人群”(虽然实际上可能很不靠谱)。在这里,我来给大家稍微整理一下思路。
首先要明白,到底什么叫做“群体免疫”?实际上,群体免疫是一种自然现象,跟达尔文主义没有半点关系。简单地说,假设一个病毒不受任何控制地在人群中自然传播,那么它的轨迹会是怎样的?一开始大家都清楚,感染人数会指数式迅速上升。但是,这个速度是无法永远保持下去的,到达高峰之后,哪怕不做任何控制,新感染的人数也会逐渐下降,最后画出一个类似正态的分布。
为什么会这样?因为一方面,随着感染人数的增加,剩下的“健康人”自然越来越少。另一方面,那些被感染者过了一段时间之后,无非两个结局:死亡或者治愈(自愈)。死者当然不会继续传播病毒,而治愈者因为产生了抗体,也无法再次被传染或者把病毒传染给别人,因此,这些人就自然而然地在社会中形成了“病毒绝缘体”。当治愈者越来越多,达到了一定比例之后,就会自然地把剩下的“健康人”隔离开来,就好像海水隔开了一座座孤岛。剩下的健康人当然仍有可能感染病毒,但即使某个人不幸感染了,因为他周围大多数都已经是无法传播病毒的治愈者,他就很难把这个病毒继续传播给其他的健康人,这就是所谓的“群体免疫”。意思是当一个人群中的治愈者(或者带抗体的人)达到一定比例之后,病毒就无法大规模地持续传播下去。因此,现实跟瘟疫公司游戏不同,一个病毒即使不受任何控制,也不可能感染社会上的每一个人。真正的情况是,当它感染了一大部分人,比方说60%或者70%之后,就无法在剩下的健康人当中继续保持传播的链式反应,于是,最终全社会的感染比例就会稳定在这个数字上。
明白了什么是群体免疫之后,你就可以理解英国政府的思路了。首先,他们有一个前提认知,那就是:在目前的状况下,以英国的国情,已经不可能阻止新冠病毒的流行。哪怕阻止得了一时,也阻止不了一世,无论如何,最终这个病毒必然会感染绝大多数英国人,直至达到群体免疫的“自然稳定”状态为止。这个前提是否正确这里先不论,反正他们现在就是这么认为的。
那么,在这个前提之下,英国政府的思路就很明确了:如果社会上注定地,不可避免地要有60%的人被最终感染,那么我希望哪些人被感染呢?很多人说英国要抛弃老年人,甚至阴谋论说要借此解决老龄化问题云云,但实际上正相反,英国政府的想法是:我希望优先让年轻人被感染,因为他们“最能扛”。只有当大部分年轻人都感染并治愈了,形成了“病毒绝缘体”,这样才能最大程度地保护剩下的脆弱的老年人。
事实上,你只要稍微用心地看看鲍里斯和他科学顾问的讲话,还有英政府对媒体的回应等等,这个意思是很容易看出来的。虽然没有明说要让年轻人顶在前面,但他们一再强调这个政策是要“保护老年人”,“保护最易感群体”等等,很明显【在病毒无法阻挡的前提下】,这是他们认为的最优解。
只有理解了这一点,你才能理解英国政府各种举措的意义。这其中包括:轻症不检测,仅建议自我隔离。不停学,不停工,不停各种体育赛事(英超如果不是确诊了N多人,估计也不会停),只呼吁70岁以上人群不要出门,等等。他们的想法是:我现在只需要优先保护最脆弱的老年群体,至于其他的年轻人,你们该上班上班,该上学上学,该看比赛看比赛,最好你们全都感染了一遍,达到了“群体免疫”的阈值,这样剩下的老年人就不会大面积感染了。
英国政府的这个对策肯定也不是拍脑袋想出来的,我们可以不认同,但是需要理解其中的道理。我估计,他们的这个决定基于以下的几个缘由:
首先,我们都知道新冠病毒的杀伤力对老年人最大。从数据上看,虽然整体死亡率可能有4%或者更高,但死者多半是高龄人士,而50岁以下人群的死亡率不到0.2%。相比之下,80岁以上人群的死亡率是14.8%,整整高出70多倍。再说重症率,我们知道新冠病毒的整体重症率是20%左右,但现在还没有具体的统计来说明重症率在不同年龄层次中的分布,不过按情理而言,年轻人中出现重症的比率肯定也会大大低于老年人。如果简单地按死亡率的比例推断,那么50岁以下人群中出现重症的概率可能仅有1%左右。因此,哪怕仅仅从纯功利的角度来看,如果注定要有60%的人被感染,也应该优先感染年轻人,这样可以大大减轻患者对医疗系统的挤兑。
另外,以上的数字都是基于现有病例的统计,而现有病例绝大多数都是“已经出现症状”的确诊者。换句话说,就是存在一种可能,还存在大量感染了病毒但是无症状的人,而这些人基本上不会被确诊并纳入统计数字,因此,目前数字反应出来的死亡率可能是偏高的(因为漏记了大量无症状患者的分母)。这个比例具体是多少,按照那个英国首席科学顾问的说法,目前还没有人知道,所以他们还可以赌一个可能性,就是在年轻人中“真正”的死亡率和重症率实际上可能还要低(因为老年人本身有各种疾病,感染病毒后出现并发症状的可能性远高于年轻人)。如果我们假设是一半,那就是说年轻人感染新冠病毒后真正的重症率只有0.5%,死亡率只有0.1%,这确实跟流感差不多了。
所以,我们假设一种最理想,最极端的情况。如果英国政府可以彻底隔绝老年人,“优先”让所有50岁以下的年轻人感染新冠病毒。按照2018年数据,这部分人群大约有4200万,正好占英国总人口的约63%,也就是达到了群体免疫的阈值。如果上面推测的实际死亡和重症率是对的,那么这些人中一共会出现21万重症患者,死亡4万2千人。再假设英国政府可以采用种种手段把这些人感染的时间平均分布到半年之内(所谓的flat the curve),而每个重症者平均住院10天,可以推算出,在这半年之内,英国每天平均需要处理大约1万2千个重症患者。这肯定超出了英国医疗体系现有的处理能力,但并不是完全不可能达到的。
当然了,实际情况不可能这么理想,肯定会有一部分高龄人口不可避免地感染上病毒,并拖累医疗体系。关键在于,很多人拿整体的死亡率去乘英国人口总数,会得出高到完全不可能接受的数字。但显然,英国政府的想法是:如果我能优先让年轻人口感染病毒,就可以更多地“保护”老年人口。如果政府经过引导,在一定时间内让以年轻人为主的感染人口数量达到“群体免疫”的阈值(他们认为是60%),就可以避免在剩下的老年人中发生大面积感染,从而在最大程度上保护医疗资源不被击穿(或者就算击穿了也能把严重程度控制到最轻)。而在这种情况下,损失的数字是“可以接受”的。
以上是我所理解的英国政府的决策思路(其如果你仔细看他们的发言,意思还是比较明显的)。当然了,并不是要大家都认同这种思路,只是希望能正确地理解。因为它跟很多人所批判的所谓“达尔文抗疫”,“牺牲老年人口”之类完全不是一回事,甚至恰恰相反,英国实际上是想“牺牲”年轻人来保护老年人,因为只有老年人患病才是医疗体系的噩梦。另一方面,如果英国真的有本事在短时间内达到“群体免疫”的结果,那对我们之前抗疫的成果也完全不会造成什么威胁,相反,英国会变成一个极其“安全”的国家。因为群体免疫才是一个稳定状态,在这种状态下,所有英国人大概率只会剩下两种情况:小部分是未被感染病毒的幸存者,而大部分是已经得过新冠肺炎并由此获得了抗体的免疫者,“正在发病”的人群在这种社会里反而是无法稳定存在并持续传播的。当然了,在迈向这个状态的过程中间,全世界都需要严防英国的输入,但是这个阶段不会永远持续。
话虽如此,我认为这个政策理论上可能实现,但实际上的风险可以说是高出天际,它至少建立在以下种种未必靠谱的假设之上。
首先,英国直接默认了病毒的大流行完全不可阻挡,必然最终达到群体免疫的稳定状态。但是我国、韩国等地的经验已经证明,新冠病毒的传播完全是可以通过最基本的隔离、追踪、溯源等方法被彻底拦截的。就算体制国情不同,英国无法“照抄”我国答案,但它连最基本的努力都不做,直接躺平放弃,这只能说是毫无担当,完全认怂。相比之下、意大利、西班牙等国和英国体制类似,但都努力地在采取封城隔离等措施,最终效果如何虽然目前尚不得知,但从态度上就比英国强一万倍。
其次,英国直接假设了这个病毒的感染者在痊愈之后能够获得抗体,终生免疫,而这目前尚无科学证据。实际上,考虑到这是个RNA病毒,变异性很强,很有可能和流感类似,患者只能获得半年到一年的免疫期间。如果是这样,那整个群体免疫的理论就直接作废,英国的政策直接变成一个超大号笑话。
第三,英国政府真的能够“引导”病毒优先感染年轻人口吗?现有的一些政策只能说是引领性的纲要,我强烈怀疑这些政策实际上能起到多少效果?如果相比“什么都不做”的状态,英国最终只是让年轻人多感染了5%或者10%的人口,那可以说完全没有太大的意义,死亡人数仍然会彪上天际。而且年轻人死亡造成的影响力和冲击力更强,甚至可能给社会造成更大的混乱乃至动荡,很有可能得不偿失。
第四,它假设的各种数字,比如群体感染阈值(据说是60%,我觉得以新冠的R0值来看,严重低估了)、年轻人死亡率,还有年轻人重症率都是建立在不太牢靠的基础之上的,还有一些假设甚至就是纯粹靠猜(比方年轻人的无症状率)。一旦真的全民感染之后,但凡这些数字和预想的稍有偏差,也会造成严重后果。就跟柳叶刀主编所说的那样,这完全是一场风险极高的赌博。
第五,从根本上,英国这个政策的出发点就是尽可能地保护自己的医疗体系和资源不被大量病患击穿,所以它才希望让发病率低的年轻人尽快先染上,而把更吃资源的老年人尽量留到最后。但是,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它又不能让病患太快增加,否则以庞大的基数,哪怕全是年轻人,一起发病也照样挤爆医院。而另一方面,它又不能太慢。因为如果太慢的话,你没法保证把老年人口精确地隔离开来。因为在很长一段时期内,大量“带毒”人口持续在社会上流动,不可避免地会顺带感染一大部分老年人口。所以,要想达到保护医疗资源的目的,英国就必须极其精确地“控制”感染速度:既不能太快,也不能太慢,可谓是超高难度走钢丝。我强烈怀疑英国政府真能有这个本事?假如它真有这个本事,为啥不直接控制全社会隔离,彻底把病毒灭绝呢?
所以总结一下:英国的政策并非很多人理解的那样,是要执行达尔文主义或者牺牲老年人口。相反,它是从功利的角度出发,希望尽量先感染年轻人,这样当达到一定的阈值之后,就会形成“群体免疫”的效果,从而能够保护剩下的那些风险最高,消耗医疗资源也最大的老年人口。从理论上来说,它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然而从实际情况看,这个政策可以说是建立在各种极其玄乎的假设之上,真要执行下去,我认为大概率会是一场彻底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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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英国政府果然牛逼,当真开始执行这一前无古人的计划了!强制隔离70岁以上人群在家,这是反向隔离。别人都是隔离已经感染病毒的,他是打算把健康的老年人全都隔离起来,然后让病毒在外面社会上自由繁衍。几个月之后,所有其他人都感染过病毒,一小部分死了,而绝大多数都痊愈并带上抗体,这时再把老年人放出来,完美实现“群体免疫”!我带着崇敬的心情,实在迫不及待想看看这个宏伟计划的结果到底将会如何……
这个政策从科学上讲也是荒谬的,我写了一篇相应的专栏文章
这里再贴一遍
这里我做一个简单估计,看看英国官方宣布的策略是否能达到其所宣称的效果,即避免医疗卫生系统被击穿而导致的病死率 (fatality) 爆炸。
考虑如下的四阶段系统:
其中各字母均代表该类人群在整个社会中所占的比例。考虑如下假设:
我们列出如下方程组
考虑潜伏期人数最多的时候 ,这时有 ,可解得此时健康人群占比
事实上,把这个量倒过来, ,就是我们常说的平均传染数,只不过这里只计入了潜伏期传染而已;对新冠病毒而言现在的估计值为 ,这样作修正后可能会更低一些;
因为总人数不变,可以得到此时总计受感染者人数为
这也是一些媒体流传的全球最终将有 的人群受感染的来源。
将前两式相除,得
积分可得
带入前述 可得
由于我们关注医疗系统是否能维持,因此发病人数才是最重要的参数。容易得到积分式
由于积分终点位于 的峰值,这个积分可以近似求得
新冠肺炎的平均潜伏期约为 ,治疗周期约为 天,从而因子 大约将给出 倍左右的放大。重症率约为 ,按政策,仅有这部分人才会占用医疗资源。从而所需病床数应该约等于此时潜伏期的人数 。那么,我们就可以绘制出人均所需病床随平均传染数的变化关系
可以看到,这条曲线增长得并不是很慢。从这个网页
中可知,英国的人均病床数(并非重症监护病床或负压病房)为 ,为了使这些病床满足峰值患者数的要求,需要通过措施将平均传染数压低至 以下——所以问题来了,如果你有本事压低到这个数,为什么不再努把力,压低到 以下呢?这样额外付出的社会成本肯定要比全部感染一遍来得小。
综上所述,英国政府宣称的通过让多数人民在医疗系统的限度内缓慢染病获得抵抗力最终战胜疫情的举措是完全不合理的。
此外,有如下未在模型中考虑的因素使得这个政策更加不现实:
就几天前,有个公知在我们群里发了这么一个微信公众号链接
秦晖教授是这么说:救灾是政府的责任,所以在全世界你很少看到有老百姓感谢政府救灾,你只能听到老百姓抱怨政府救灾不力,埋怨政府救灾不够,从来没有人认为政府救灾老百姓应该感谢,你如果连灾都不救,你还算政府吗?有谁会认为政府不救灾呢,哪怕你对于政府的责任规定的再小,你也必须是要管救灾的,那你做了我就要感谢你吗?但是我们知道,在“有一些国家”特别能够感受到,一旦遇到自然灾害,老百姓是要感谢政府救灾的“哎呀,政府的恩情太大了”、“如果不是政府救灾我们早就死绝了”这样的言论会大量的出现,尤其像同一个灾害时,在不同体制下发生的时候,这个对比太鲜明了。
我刚开始看到这个链接的时候,觉得这个秦晖教授说得有道理啊,好像确实黑了某些制度下的国家,还让人民感谢,真是太可恶了,救灾不是你应该做的吗?
今天这个消息一出,我才知道秦晖教授的深意
合着您原来黑的是英国政府啊!!!!
秦晖教授:会有政府不救灾吗?
英国政府:怎么没有,我就不救
秦晖教授:。。。。
英国政府:有什么问题吗?
秦晖教授:。。。
失敬失敬!
误会您了!
(越听最后一句越觉得打脸!痛快痛快!对比就是这么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