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老师已经给出了很清晰的演变脉络,我再稍微补充一点个人看法。
古代突厥碑铭文语言时期,位格与从格还没有分化开来,这一时期的位-从格附加成分有:
(1)-ta/tä,-da/dä(2)-tan/tän,-dan/dän等
Eg. Täŋri-dä bolmiš bilgä qaγan
从天降生的苾伽阙可汗
回鹘文献语言的从格附加成分是从古代突厥碑铭文献语言的位-从格中分化出来的,并在回鹘文献语言时期(或又称中古突厥语时期,9-15th)逐渐得到了确立。从出土的文献语言来看,这一时期的回鹘文献语言的从格附加成分有-din/-dïn/-tin/-tïn/-dan/-dän/-tan/-dun/-tun/-dun/-dün。
这一阶段的回鹘文献语言比前一时期的古代突厥语有了很大的发展,新的从格附加成分-din/-dïn/-tin/-tïn在这一阶段逐渐得到确立。
从前人研究的文献来看,-dan/-dän 和 -din/-dïn各属于不同的方言。在所有源于葛逻禄-回鹘方言的文献中,从格形式的元音标音法多偏重于使用窄元音,比如meniŋdin 从我这儿,teŋizdin从海里,ïraqtin从远方等。从使用频率和范围来看,这一时期在回鹘文献语言中-din/ -dïn/ -tin/ -tïn占据了主导位置,其他变体则很少出现。所以可以认为-din/-dïn为葛逻禄-回鹘方言从格的基本形式。
根据A. Ven Gabain(Meryem apa)对古代突厥语文献语言的分类(n方言与y方言),n方言包括乌古斯、钦察和炽俟等,又叫回鹘-乌古斯方言,y方言系葛逻禄语,包括操回鹘方言,葛逻禄方言的群体和一些非回鹘群体,也被叫做葛逻禄-回鹘方言)
在甘肃酒泉发现的著名佛教文献回鹘文写本「金光明经」(写于1687年)中从格附加成分也集中到了- din/ - dïn/ - tin/ - tïn,出现频率高达98%。其他变体只有- tun , -dün用于个别词干之后。这或许说明甘州回鹘方言和之后的撒里畏兀尔方言中的从格也是- din/ - dïn/ - tin/ - tïn为主。但由于「金光明经」的文献语言含有混合方言的特征,因此撒里畏兀尔语的从格的结论仅为个人的一种猜测。
如夏佬所述,西部察合台方言的从格附加成分形式在昔班尼王朝之前也是din/-dïn,其变为-dan/-dän的原因,我认为除了可能是受到操钦察语的乌兹别克人外,也有可能受到了操乌古斯语的群体的影响。
dan、din不是单一后缀词,而是+de/a+n的后缀组合体。
öy,öy+de ,öyde+n
bazar,bazar+da,bazarda+n
所以,维吾尔语与其他突厥诸语言有差异的原因是维吾尔语发生了元音和谐。
我猜,时间应该是九世纪初开始,我查点资料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