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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阳明思想的精髓到底是什么? 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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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精髓

凡是说知行合一、致良知、四句教的全都不入门。

知行合一的口号王阳明自己都放弃了,致良知就是替代知行合一的。

王阳明晚年明确对学生说过后悔早年提出知行合一,理由是这个口号容易误导别人。

就好比没有人天天说“我的手掌和手指是合一的”,也不会有人把这句话写下来挂在墙上天天默念。

只有分开的东西的才能合一

知行既然一体,又哪来的合一?

天天嘴里念知行二字,不断地把本来完整的物体强行分成两部分,再组合在一起,说好点听点是悟性差,说直白点就是有病。

所以凡事把知行合一挂在墙上的,不用问,都是不入门。

这就像禅宗里的德山棒,不用等你开口说话,一棒子先砸下去肯定不冤枉,因为你一开口肯定错。

至于四句教,天泉证道时,王阳明本人已经亲自否定了四句教。

王阳明最后说的很清楚,王畿的四无是心学最终极的奥义,是王阳明本人很久以来就想说,但考虑再三没有说的天机。

王畿领悟到意是无善无恶的,这直接推翻了四句教,但却得到王阳明的首肯,而且这种首肯绝对不是王阳明为了维护团结说的场面话。

汝中(王畿字)须用德洪功夫,德洪须透汝中本体

王阳明这句话讲的清清楚楚,没有一丝一毫的转圜余地。

钱德洪的修行方法很好,但他没有悟透心学的本体,这个本体就是“汝中本体”,也就是王畿那种完全推翻四句教的理解。

钱德洪用他的修行方法如果最后开悟,悟到的还是王畿的观点。

后来钱德洪入狱,在苦难中开悟,钱德洪写信给王畿,承认王畿的理解是对的。

四句教、知行合一、致良知,这些都是跳板,不仅算不上精髓,在开悟后甚至要推翻舍弃。

王阳明晚年就舍弃了知行合一,天泉证道更是直接表明四句教也只是方便法门。

四句教就像造房子搭的脚手架,房子盖好后是要拆掉的。

这是王阳明金口玉言在天泉桥上自己说的话,你们要质疑,去找王阳明,不要问我,因为我不理解王畿的“本体”

不仅我不理解,所有人都不理解,浙大那位董教授他也不理解,所以他对王阳明评价王畿的话选择回避,如果他不回避,他就必须解释为什么王畿这种推翻四句教的观点是心学最终极的奥义,他解释不了。

我虽然也不理解,但我起码承认四句教、致良知只是搭房子的脚手架,我不会自欺欺人地把这些当做精髓,并且我认为王阳明的心学房子是空中阁楼,整个地基都是不存在的。

王阳明的心学,包括整个宋明理学都是一条死路,压根就没有太大的价值,理论漏洞太多,你要学心学,只能用超越逻辑的方式去学,所谓超越逻辑,也就是用宗教信仰的方式去学,王阳明说什么,你就听着记着,能理解就理解,不能理解别质疑,只能用这种方法学。

但凡你读《传习录》时抱着“凭什么”或者“为什么”的心态去学,很容易就会发现理论漏洞太多了,《传习录》里王阳明所举的例子90%都是不成立的,属于无端的比喻。

我个人建议学传统经典,读读《论语》、《孟子》就可以了,心学没多大价值,有那时间不如看看王夫之。

=========

对心学根基要义的否定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的,所以本帖欢迎一切质疑,并长期有效。

但只欢迎有实质内容的质疑,你可以骂我,但在骂我之后请带上实质性质疑内容,不欢迎纯粹的情绪发泄。

本人从不折叠删评,有折叠的现象是系统所为,我看到会手动取消折叠。

————————————————

评论区回复我都看过了,这个回答的本意不是批判心学,我只是就事论事。但这个回答目前的反馈超出我的预计。

但如果深入地回复评论区的质疑,这种批判就会扩大化。

为了不引战,我不在评论区回复了,在正文做一些补充,当然补充部分的这些内容,并不是我回答的这个问题时的初衷。

在我看来心学的根基是不牢固,经不起推敲的,也就是我说的空中楼阁。

造成这种局面的原因有两点,一是不讲逻辑,二是极端化。

中国传统文化不注重逻辑推理,所以很多传统文化爱好者对逻辑思维抱有敌意。

这是一种很庸俗的价值取向。

不讲逻辑的哲学不一定没价值,比如孟子说人性至善也,犹水之就下。这句话里没有任何逻辑,但是这句话很在“理”。

这个“理”就是社会影响,如果我们坚持性恶论,人性本恶,那会造成难以想象的道义灾难。

但是王阳明的心学,不仅不讲逻辑,而且不讲理。

自始至终你都搞不清楚他提出心即理的依据是什么,理由是什么,目的又是什么?

就像孟子的比喻也很滑稽,但我认同孟子的性善主张,也明白孟子这么说的目的。

但心即理的目的是什么,我真的不知道。

要么你拿出严谨的推理或事实依据,要么你像孟子一样给出一个必须这么认为的动机。

可惜王阳明一个都没有,既不讲逻辑,也不讲理。

王阳明自始至终无法给善恶和良知下一个准确的可以参照评判的标准。

他只能描述良知的某些属性,比如:

是非之心,不虑而知,不学而能,所谓“良知”也。良知之在人心,无间于圣愚,天下古今之所同也。

但正是这些话,把心学所有的退路全部封死。

王阳明的良知是先天具有,不需要后天学习,没有后天培养的因素,从古至今都一样,人人都一样。

可以说王阳明把良知的绝对化推到登峰造极的程度,再加上“心即理”,“心外无理”,一种思想极端到这种地步,以至于我只要举出一个反例就可以推翻心学。

谁让你把话说满呢?

再次强调,心学的极端化是造成它的基础一塌糊涂的根源。

《道德经》里也没有逻辑,但《道德经》里第一句话就是“道可道,非常道”。很直白地告诉你,真正的道不可描述,写出来的文字不是真正的道。

而且《道德经》里从始至终看不出来作者想要你干什么,完全没有这个意思。这本书只是试图向你描述一种叫道的东西,你听着就行。如果你听完了问一句,这个东西有什么用呢?

抱歉,《道德经》里没有答案,它不对你做任何要求。

到了孔子时,开始对你做要求,但整本《论语》的主题是一件事——如何做君子。

孔子不要求你做圣人,他自己也不想做圣人。

若圣与仁,则吾岂敢?

而且孔子虽然也不学逻辑,但他的态度一贯是我谈我想说的,但我不否定我不知道的。

比如经典名言

祭神如神在

孔子不谈鬼神,但他也不否定鬼神,你爱信不信,我只是不说而已。

他老人家只对伦理感兴趣,只讨论伦理范畴的事,那么他没说的内容,比如他没研究的逻辑,你不能指责他吧。

到了孟子,事情开始起变化。

孟子是个极聪明的人,从他开始,各种精妙但无端的比喻开始加入论述中,孟子开始把儒学从理论上升级,开始研究心、性、气、理。

王阳明的良知、知行合一都是起源于孟子。

人之所不学而能者,其良能也;所不虑而知者,其良知也。

王阳明描述良知的不虑而知,不学而能,用的就是孟子的原话。

但孟子并没有把良知扩大到全部领域,没有把良知极端化。

孟子的良知良能,限定在“心之四端”

恻隐之心,仁之端也
羞恶之心,义之端也
辞让之心,礼之端也
是非之心,智之端也

孟子是宋明理学的一切理论源头,但他只是种下一颗种子,并未把它推向极端。

从趋势上看,自《道德经》开始,中国传统文化的包容性越来越低,极端性越来越大,对人性的要求也越来越严苛,越来越冰冷。

我对心学的质疑一开始就是来自于这种潜意识,我读孔孟如春风拂面,读《传习录》如履薄冰,战战兢兢。

中国传统文化的这个演变趋势,我不知道各位注意到没有。

比如张载的横渠四句,这四句话我听着就觉得很奇怪,我每次读到横渠四句,都有一种很复杂的心情。

为万世开太平

我很费解,张载为什么敢为天地立心,凭什么觉得可以“为万世开太平”?

你就算把100个爱因斯坦捆在一起,他也不敢预测500年后会怎样。

张载他哪来的勇气敢为“万世开太平”?

我必须勇敢地说出实话:张载的勇气来自于无知。

我就不引用罗翔老师的那段名言了,懂得都懂。

张载、程朱、王阳明生活在一成不变的农业社会,中国对农业社会的研究可谓登峰造极,各种如科举制的配套设施带来的结果就是几近完善,因而一成不变。

一个宋代的农民倘若在明代复活,他会发现除了大宋变大明,他的生活方式几乎没有任何变化。

还是一个皇帝,一帮流水大臣,全天下的农民种地纳粮。

这种万世不变的社会现状给了张载开万世太平的勇气

但事实证明这是错的,而且错的离谱。

农业社会的人无法想象工业社会的样子,三维世界的人无法想象四维世界的状态。

前人的跟头给我们的教训就是,话不要说满,事不要做绝。

但王阳明依然无法摆脱时代的局限,而且他比张载程朱更聪明。

《道德经》只说不做,孔子有多少说多少,孟子开始放飞自我,程朱开始群儒乱舞,到了王阳明,这就开始起飞智了。

我花了很长时间推测宋明理学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王阳明为什么会走到“心即理”的极端。

从事实上看,王阳明不是一开始就这样的,他也尝试过程朱式的格物,他格了几天几夜的竹子,一无所获,从此开始质疑理学。

但王阳明错了,竹子里确实有道有理,一个叶绿素、一个光合作用,到现在科学都没整明白。

美国人的毅力号上火星,中国嫦娥去月球挖土还要带回来,我们今天有了科学方法论,依旧在格物,而且格的越来越起劲,越来越迫近“道”。

整个中国古代哲学没办法从竹子里格出理,但理还在竹子中,在万事万物中。

如果王阳明看到今天的“脑机”,不知道他作何感想,是否会修正一下自己的学说。

宋明理学家们在一个相对安定富足的时代,拥有超人的智慧和远大的志向,借着孟子的萤火向至高无上的“道”发起冲击。

但基本上都是螺狮壳里做道场。

向外物格不出理,那就只能转向内心。

当出现一个极度聪明善辩,在龙场驿暗自揣摩,无数次自我辩论自我解答,直到在那个社会那个时代的认知中,再也没有破绽,再也难不倒自己的时候,王阳明就“开悟”了。

他觉得这套理论已经无懈可击。

这是我对心学出现路径的一种合理猜测,并没有什么顿悟。

出于同样的原因,王阳明犯了和张载一样的错。

在他的认知里,万世都有帝王,所以忠君必然是良知,但今天我们知道这是不成立的。

如果把忠君理解成对国家民族的忠诚,看起来似乎没问题,但是很遗憾,这就不符合心学定义。

因为王阳明的良知“不学而能”、“不虑而知”、更要命的是“天下古今之所同”。

也就是说明代的王阳明如果在今天复活,他的良知和今天人的良知是一模一样的。

这就杜绝了把良知的内涵跟随时代的变化做适应的可能性,王阳明自己把心学改良的路彻底堵死,这就是农业社会的局限性,这就是极端化的结果。

王阳明的绝顶聪明足以解决农业社会的质疑,但在今天工业化时代,这种故步自封的极端化哲学处处碰壁。

既然是不学而能,那何必事上练?

心学的解释是擦去蒙蔽良知的灰尘。

那新生儿既没有私欲和世俗的蒙蔽,又有不学而能的良知天理,每一个新生儿岂不是完全体的圣人?

请问这些新生儿圣人能用他们还未被蒙蔽的天然良知指点他们的爸妈如何为善去恶吗?

王阳明既分不清生理和社会,又分不清先天和后天,一个心即理,我可以问出一百个类似的尖锐问题。

在薛侃除草的对话中,弟子薛侃问王阳明,为什么善难培养,恶难去除。

王阳明回答,没有什么培养和去除,物是无善无恶的。

这话没问题。

但薛侃继续追问,既然草无善无恶,那是不是可以不除草?

王阳明回答,草有妨碍,理应去除。只要遵循良知,不着私欲去做事,就是无善无恶。

另一个弟子接着问,认为草有妨碍,这是否也是私欲呢?

王阳明回答,这只能靠你自己的心去体悟了,你要除草,到底是什么心?

从薛侃除草的对话中,心学的混乱不堪展现的淋漓尽致。

王阳明从头到尾无法回答,做一件具体的事,如何判断是善是恶,该不该做。

心学的思路是这样的:

心无善无恶,就像镜子一样,空无一物,可照见万物,因此可知善知恶。

物无善无恶,这个最容易理解。

意念原本无善无恶,但受私欲影响,每个人动心起念各不相同,于是意有善有恶。

到了具体做的事情上,因意念有善有恶,所以这件事也可以做出善恶分别。

那么要成圣,就要去除私欲,只存天理。这样心无善无恶,完全去除私欲的意念也无善无恶,物本来就无善无恶,最后做的事也无善无恶。

所以王畿的四无是最终境界,就是这么推理而来。

在心学这套体系里,私欲和良知都没有明确的概念划分,唯一的判断标准在每个人心中,尽管有个事上练的“补丁”,但练之后的结果还是由每个人自行判断。而王阳明又规定良知是天然的,不用学习的,人人都一样的。

至此彻底炸裂,心学走到这一步几近毒草

比如王阳明对薛侃说:

草有妨碍,理亦宜去

至于妨碍的评判标准:

此须汝心自体当

那么如果这颗草变成某个人,他妨碍了我,是不是也可以去除?

如果这棵草变成某个民族是不是也可以去除?

如果这棵草变成某个国家,是不是也可以去除?

难怪心学在日本搞的如火如荼,原来如此!

学心学的人,三句不离东乡平八郎,我就想问一句,日本人有没有不虑而知,不学而能的良知?

比如东乡平八郎,他明确说过“良知就是大和魂”,于是他为了日本的发展,为了日本人的福祉与俄国交战,并且他赢了,他掏出了“一生伏首拜阳明”的印章(还有说腰牌的),他算不算在事上练,算不算符合良知?

东乡平八郎痛击沙俄,心学门徒拍手叫好,直到今天还津津乐道。转眼东乡平八郎侵略中国,继续实践大和魂——这对他来说不虑而知的良知,请问心学门徒,你们还鼓不鼓掌?

东乡平八郎幸亏是死在七七事变前三年,未能参与全面侵华战争,万一这老东西老而弥坚老而不死,你拿心学理论如何批驳他不虑而知的大和魂?

中国是妨碍,理亦宜去,你问他是什么心,他自己体悟出来的大和魂。

完美契合心学,你连施展华夷之辨的机会都没有。

这就是心学的极端化和含糊不清导致的荒谬结果。

为什么会这样?

王阳明在不断的修补理论,把一个毫无根据的“心即理”无限拔高,在与人辩论中不断地在局部打补丁,正如薛侃一直死揪着除草这件具体的事刨根问底,逼得王阳明说出“草有妨碍,理亦宜除”,而他又无法给出具体的判断标准,旋即陷入彻底的唯心。

这种不断地局部打补丁,补完一个又一个漏洞,站在远处再一看,早已面目全非。

而诸如侵华日军的行为,仅用孟子一个“心之四端”即可批驳,这帮军国主义战犯毫无恻隐之心、羞恶之心、是非之心。

用孟子的话来说,这是率兽食人的禽兽!

你连人都不算,谈什么良知?

每一个把曾国藩、东乡平八郎和日本军国主义抬出来替心学招魂的人,不仅是对中国传统文化的无知,更是毫无理性思维甚至丧失人性的心学宗教徒

曾国藩这样的屠城刽子手居然能坐上圣人的位子,简直滑天下之大稽,自古以来,哪朝哪代的圣人教你屠城?

你的孩子将来问你,中国的传统文化就是屠城吗?

你如何回答?

心学门徒天天挂在嘴边的除了东乡平八郎,就是曾国藩。

岂不知曾国藩对王夫之推崇备至,亲自整理出版了《船山遗书》,日记显示曾国藩直到临死前还在阅读王夫之的著作。

这么一位王夫之的崇拜者硬生生被心学门徒吹成王阳明的信徒,而王夫之是明末对王阳明心学批判最系统的哲学家,王夫之一口一个“江右王门”,对心学的不屑跃然纸上。

连曾国藩这种崇拜王阳明批判者的刽子手,居然都能成为心学门徒标榜事功的例子,我真的很想问问这些人,你们到底在学什么?到底在想什么?

这个回答最初真的是无意引战,也不想批判心学,对比第一次回答的正文,很明显我当初已经很收敛了。

这些想法并不是一时之想,对王阳明的批判也不是我的本意,我的目的就是劝醒一些传统文化爱好者,读书要动脑子,最好不要怀着盲目崇拜的心态去读传统经典。

它是什么就是什么,你能理解多少就说多少,哪怕将来证明此刻你的理解有误,起码不自欺。

最后问大家一个问题,在王阳明弟子王艮写给薛侃的信中透露,王阳明晚年有五个妾,住在占地16亩的伯爵府。

请用心学要义试分析,这五个妾和16亩的伯爵府到底是人欲还是天理?

既然良知天下古今之所同也,请问现代人取几个老婆符合良知?

——————————————3月3日补充

评论区有好几位知友对知行合一的内容发表了看法,因此补充一下知行合一的部分。

我最初回答的时候是比较委婉的,实际上按照心学的知行定义,可以推导出知行合一的说法是错误的。

这个推导的过程其实很简单,王阳明后来也发现了这一点。

知=行,未知=未行。

这是按照心学定义,万事万物仅有的两种状态,除此之外不存在第三种状态。

比如(知+未行),这种状态实际上就是未知,或者叫未行。

比如(未知+行),这种状态实际上就是未行,或者叫未知。

所以根本不存在知行未合一的状态,也就不存在知行合一的状态。

这是一个弯弯绕,多想几遍应该不难理解。

如果你一定需要一个口号提醒自己,那最好是“知性本一”。因为“知行本一”的意思是知=行,它没有别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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