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新智人繁殖到出现相互不认识的种落时,攀比历史长度的风气就产生了。
新智人是由弓箭和刀枪,以及语言和交易黏结成的物种。无论采取母系或父系家族范式,都会由于族内暴力行为和交易行为,产生基于年龄多少的尊卑意识。现有资料表明,人类得以大量繁殖的社会学突变因素中,有一项名为“外祖母效应”。该效应便是指某些人类个体在将自己的子女养大后,并未驱逐子女,甚至开始帮助子女喂养子女的子女。这种变化大大提高了这些人的遗传优势,今天活着的人类绝大多数都是这些产生突变的人类的后代。
所以别跟我说什么文字时代以前的智人不懂尊老爱幼,形不成三代及以上的家组成员济济一堂相亲相爱的情况。
当基于年龄的尊卑意识产生后,又因为人类发达的想象系统,便会产生对具有和高龄者同样标签之人的敬畏。高龄者一般经验丰富,儒雅随和,所以人类对经验丰富,儒雅随和的同类都十分尊敬。至于高龄者的同辈人,也会因为他人想象力的加成,而显得伟大。
于是两个和平相处的人类群体之间,便会基于人类本身对高龄者及高龄者同类的敬畏之心,产生一些有利于高龄者及高龄者所在群体的交易——亲缘远的会产生经验请教的交易,亲缘近的则会产生祖宗故事探讨的交易。
即使是互相敌对的人类群体,互相介绍高龄者及其同类的信息,也会带来正面的影响——比如令人察觉自己认识很多亲戚住在附近,产生吓阻效应。
于是当种落成为部落,对高龄者的比较便开始化作对部落创始人的比较;当部落成为方国,家族系统的观念产生之后,大家自然就要攀比家族长短、历史长度啦。
这种攀比,其实并不只会给历史长者带来“我祖宗已修xxx,你祖宗还光屁股上树”的优越感,有时也会基于人类普遍的,对“老”玩意儿的尊敬,带了一些现实的好处——比如元宏先生的毅然决然。
近世由于物质的极大丰富,以及资产获得途径的快速变异,让高龄者及其同类看上去不再光芒璀璨,从而引起了一股“新”的风潮。但这其实是历史的变异,而非历史的常态。就新智人的历史而言,攀比历史长度的行为才是任何意义上的常态。
毕竟在人类至今最自大的“轴心时代”,中国的学者“托古改制”,雅典的学者“托古改制”。东西方两大经常被人对立起来的文明,在为自己的历史而骄傲,将自己绵长的历史看做优点方面殊途同归。
由此可见,我好像退乎失败了。
【奉狗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