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家阴谋乱政,欺人背誓,弑君夺位,得国最为不正。所以不敢言纲常伦理、忠诚节烈,对豪族不敢用法度,士家高门无功受禄,坐致公卿,有才者反而没有出路。统治阶级以勤恳实干为笑话,空谈、奢侈、甚至乱交吸毒竟然成为社会风尚,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司马晋社会风气之极度败坏,一开国就有亡国气象,实乃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司马家又怕他人效法自己,只能大封宗室,授予兵权财权,成为一方军阀,终于酿成八王之乱,汉人元气丧尽,胡人自然做大,归根到底,是谁的责任?
又到了背锅大会的时间。
曹操如果不内迁少数民族,中原大地不会出现那么多的异族人,异族人起义的后果也不会那么剧烈,所以五胡乱华是曹操的错。
刘备如果不和曹操敌对,曹操的统一之路不会那么艰难,有可能不会那么频繁地迁徙人口,所以五胡乱华是刘备的错。
孙权如果不袭击刘备,北方不会那么顺利地统一全国,就不会有西晋,也不会有五胡乱华,所以五胡乱华是孙权的错。
周瑜如果没打赢赤壁,可能连三国鼎立都不存在,天下早就统一了,哪来那么多破事,所以五胡乱华是周瑜的错。
司马懿如果不发动政变,司马家就不会掌握政权,所以五胡乱华是司马懿的错。
曹叡如果活得够长,司马懿哪敢政变,所以五胡乱华是曹叡的错。
曹丕如果不重用司马懿,司马家根本上不了位,所以五胡乱华是曹丕的错。
诸葛亮北伐使司马懿掌握重兵,所以五胡乱华是诸葛亮的错。
徐庶举荐诸葛亮,所以五胡乱华是徐庶的错。
蒋济帮司马懿政变,蒋济有错。
曹爽没能干掉司马懿,曹爽有错。
崔琰赏识司马懿,崔琰有错。
诸葛恪北伐输给司马家,诸葛恪有错。
孙峻杀害诸葛恪导致北伐中断,孙綝有错。
孙亮不能制约孙峻,孙亮有错。
孙霸挑起二宫之争导致孙亮上位,孙霸有错。
陆逊不能帮助孙和解决孙霸,陆逊有错。
吕蒙举荐陆逊,吕蒙有错。
孙策如果不渡江吕蒙不能跟着姐夫出人头地,孙策有错。
袁术让孙策渡江,袁术有错。
董卓封袁术高官,董卓有错。
何进引董卓进京,何进有错。
张角起义令何进被重用,张角有错。
十常侍激化社会矛盾造成黄巾起义,十常侍有错。
袁绍和少数民族结盟,袁绍有错。
苏则招募羌兵,苏则有错。
姜维呼叫羌兵,姜维有错。
邓艾驱使羌兵,邓艾有错。
马超有羌族血统,马超的存在就是个错。
刘虞和乌桓搞亲睦,刘虞有错。
公孙瓒和乌桓开战,公孙瓒有错。
阎柔和乌桓鲜卑混在一块,阎柔有错。
梁习竟然给匈奴人编户口,大错特错。
王浑和刘渊交朋友,王浑有错。
司马腾拐卖胡人,司马腾有错。
韩遂和少数民族一起造反,韩遂有错。
汉献帝找匈奴人保护自己,汉献帝有错。
司马师扶植刘猛,司马师有错。
司马昭招降胡人,司马昭有错。
汉化异族,异族学会了先进技术,错。
分治异族,造成民族矛盾,错。
攻打异族,加深民族仇恨,错。
和睦异族,帮助异族和平发展,错。
迁徙异族,使异族鸠占鹊巢,错。
不迁异族,边境人民遭袭击流离失所,错。
善待异族,绥靖政策姑息养奸,错。
镇压异族,脚痛医脚杯水车薪,错。
让异族人打仗,强化他们的武装力量,错。
教异族人种地,使他们扎根内地培养豪强,错。
......
很难说,西晋的先天不足、制度缺陷是直接原因,但是有几点是谁赢了也改变不了的:
至迟到西汉中叶,灰口铁、铸铁脱碳钢兴起,随后又出现生铁炒钢(包括熟铁)的新工艺。东汉时期,炒钢、百炼钢继续发展,到南北朝时杂炼生鍒的灌钢工艺问世。
西汉严格控制铁器出口,汉武帝曾经因为商人卖铁器给匈奴,一次杀了500多商人。然而三国游牧民族大量内迁,没法阻止他们获得炼铁技术,相当于核扩散了。
五胡乱华是什么?
羌人氐人使者,见着夏侯渊就直哆嗦,跟见着霍去病一样;
鲜卑数万大军,看着曹彰步兵杀退友军就看傻眼了,直接吓走;
乌桓单于蹋顿,自比匈奴冒顿单于,骁勇善战,雄于百蛮,结果被张辽临阵斩首;
匈奴伙同黑山贼和袁术入侵中原内地,被曹操连续击败。更由曹操直接切割成了五部,国家建制都没了。
西域自东汉绝俸,曹真在河西破诸胡联军,斩首五万,获生口十万,羊百万。次年鄯善、龟兹、于阗等西域各国都重新朝贡中国。
甚至魏明帝太和三年,亚欧四大帝国的大月氏贵霜帝国,也向魏国朝贡,受曹魏的册封。
三国里,曹氏集团对外战功赫赫,才有了"诸国以弱灭,独汉以强亡"的评价。其实强的不是汉,强的是曹操帐下的兵将。
所以,要说五胡乱华。曹魏统治下根本不可能有这事。
不是的,司马家得国不正,且继承了地方豪门自利的短视,缺乏格局。
每次华夏出现大魔咒,都有一个必然征兆。
五胡乱华只是其中最典型的一次。
当官僚筛选机制腐败后,如果没有被逆转。则必然出现大魔咒。
东汉末年、西晋的五胡之乱、北宋靖康、明末、民国。
无一例外。
官僚筛选机制异化了。
会逆淘汰。
真的有志向和责任感的官员,无法升职,甚至连基本生活都无法保障。
选出的都是极端利己主义者,以及可以被极端利己主义者控制的傀儡。
他们会控制舆论以扭曲治理逻辑。
并像癌细胞一样吞噬国家的活力。
整个管理体制会崩坏,任人唯亲,全员腐败。
组织的熵增不可逆转。随着熵增,大魔咒的几率在逐步增大。
最后必然迎来大魔咒。
以上逻辑也符合企业。
这个问题容易两极化。
或认为五胡乱华不可避免,天王老子神操作也无济于事,这叫宿命论。
或认为天若生圣人,万古如明灯,来个老曹、诸葛亮,三下五除二,管教河清海晏,四海归心,这叫英雄史观。
从经济基础着眼,西晋远不是中原王朝最虚弱的时刻。
且不说汉末军阀混战最激烈,建安瘟疫最疯狂的时刻,只算算司马家的账本,从太康元年到三年,账面人口即增加130余万户,人口接近2400万。
如果因为胡汉人口比例失调导致五胡乱华,早就乱起来了,末了在中原王朝逐渐恢复元气之后倒坏了菜,岂非笑谈?按照这个逻辑,靖康之际宋朝在籍人口四千六百余万,有认为实际人口上亿的,不是该乱华还是乱华,该南渡还是南渡,这笔账找谁算去?
是的,四夷内迁,胡汉杂居的客观因素的确存在,但在汉人仍然占绝对优势的情况下,甩锅在这上头,真是一叶障目。
再者,司马家试图改变过胡汉杂居的问题么?彼时并非缺乏有识之士:
汉、魏以来,羌、胡、鲜卑降者,多处之塞内诸郡。其后数因忿恨,杀害长吏,渐为民患。侍御史西河郭钦上疏曰:“戎狄强犷,历古为患。魏初民少,西北诸郡,皆为戎居,内及京兆、魏郡、弘农,往往有之。今虽服从,若百年之后有风尘之警,胡骑自平阳、上党不三日而至孟津,北地、西河、太原、冯翊、安定、上郡尽为狄庭矣。宜及平吴之威,谋臣猛将之略,渐徙内郡杂胡于边地,峻四夷出入之防,明先王荒服之制,此万世之长策也。”帝不听。
郭钦也不是让你司马家搞大跃进,一口气搞个太康版水晶之夜,来波民族大清洗,而是利用一统天下之威,国势方强之际,逐渐将胡人从核心地带外迁。否则一旦百年之后国势衰落,风吹草动,便会季孙之忧生于萧墙之内。
当然,老郭也算不上神算子,譬如认为我大晋百年之后才会鸡飞狗跳,这委实犯了经验主义错误,误将大晋作大汉了。
主意是不是好主意?奈何皇帝老儿不听啊。不听也算了,更骚的是来了波逆操作:
武帝受终衰魏,廓境全吴,威略既申,招携斯广,迷乱华之议,矜来远之名,抚旧怀新,岁时无怠,凡四夷入贡者,有二十三国。
就说挑头搞出大新闻的匈奴:
武帝践阼后,塞外匈奴大水,塞泥、黑难等二万余落归化,帝复纳之,使居河西故宜阳城下。后复与晋人杂居,由是平阳、西河、太原、新兴、上党、乐平诸郡靡不有焉。
太康五年,复有匈奴胡太阿厚率其部落二万九千三百人归化。七年,又有匈奴胡都大博及萎莎胡等各率种类大小凡十万余口,诣雍州刺史扶风王骏降附。明年,匈奴都督大豆得一育鞠等复率种落大小万一千五百口,牛二万二千头,羊十万五千口,车庐什物不可胜纪,来降,并贡其方物,帝并抚纳之。
甭说抱薪救火,简直是火上浇油。
不但不努力改变胡汉杂处的混乱局面,反倒抚旧怀新,岁时无怠,打开国门,疯狂迎接外邦友人,量中华之土地,结四夷之欢心,就为了图个万国来朝的虚名,这是不能改变的主观能动性?
再看看五胡乱华的直接诱因:八王之乱。
这就啥都别说了,大封诸侯王,开历史倒车本就是司马炎惩魏氏孤立之敝搞出来的骚操作,这锅要甩到曹魏头上,恐怕老曹、丕仔一块儿掀棺材板。
非但曹魏没有这号王政复古的神奇操作,蜀汉也没有,甚至东吴都在旁边摆手。
当然,归根结底还是司马家得国不正,做贼心虚,末了搞了出千年防贼的喜剧。大搞分封,甚至司马炎在蹬腿前还疯狂发了一波王爷委任状,无非就是怕旁人也学了他司马家的故智。同样,招降纳叛,好慕虚名,也是因为自家来路不正,恐怕人心不服,想通过构建四夷来化的虚热闹给自家涂脂抹粉。
这一法统、道统危机,首先于蜀汉根本不存在。再兴大汉,开什么玩笑。
即便于曹魏,问题也不大,基本盘是自家挣来的,穿上禅让的外衣,若一统天下,也不至于搞得神神叨叨。
东吴惨点,但至少没有篡位的名头,也没背过把皇帝当街捅对穿的原罪。
易言之,哪家上台都不至于像司马家这样神经高度紧张,以至于举止失措,一败涂地。
避免五胡乱华的根节便在于维持王朝的稳定,王朝稳定期越长,胡人汉化程度便越深,辅之以逐渐外迁边郡的微操,经过两三代人的传承,一举崩盘的风险自然减小。
虽然不能断言三国上台必然可以规避五胡乱华,但如司马家这般精准踩雷,最终一飞冲天,恐怕仍然是小概率事件。
随着门阀崛起,中央集权衰落,中华帝国进入动荡期很难避免,但动荡和动荡还是大有差别,何况司马家搞出的不是动荡,那叫动乱,叫翻盘,叫天崩地裂。
当然,保险起见,如果有上帝之手,还是在老刘家和老曹家选择替代为妙。东吴……没觉着忒像东晋了么?
五胡乱华是西晋高层内斗演变成军队互殴,北方民不聊生,少数民族和流民揭竿起义,同时有实力的东南实权派又坐观其败导致的。
西晋高层之所以会内斗,是晋武帝司马炎的继嗣工作没有安排好;
西晋高层的内斗之所以能够演变成军队互殴,是因为司马家的宗亲掌握了军队和行政权力,是事实上的军阀;
而西晋之所以赋予宗室如此大的权利和力量,是弑君得国不正,大臣忠诚度不高,加之吸收曹魏灭亡教训的结果。
同时,当时的汉族势力也并非无力平息中原之乱,而是东南军阀在东南士族的影响下选择龟缩自保。东南士族这种选择,也是自东吴以降的“经典老番”了。
西晋灭亡之后,随着晋朝政治中心南移,北伐这种让政治中心北归的行为不符合东南士族的利益,南迁派可能有北伐之心,然而本土实力派是绝对不可能真心北伐的。
晋武帝做了不明智的错误决定,后续,每个参与其中的人都为了自己的利益,做了最大程度的努力,最终导致了西晋灭亡,东晋十六国到南北朝长期割据分裂时代的来临。
其实,这和袁绍死后在继承问题上安排不当,导致曹操能够出乎意料顺利地平定河北是很相似的。
所以说,不能把西晋统治者犯的错误怪到汉末古人身上,说是因为三国消耗了汉地人口导致了五胡乱华,这叫责任划分不明,主次颠倒。
“我之所以考不好,是因为上次我爹考试的时候把墨水用完了”这算是个什么奇怪的道理?
和清朝的“九子夺嫡”不同,西晋的“王”几乎是拥有地方实权和军队的“藩王”。八王之乱自西晋中央“后相政斗”始,一共持续了16年。
随着晋朝中央的势力的衰弱,随着战乱加剧,诸王纷纷起兵,争夺天下。
这部戏码,和百年前何进身死、宦官败亡之后,军阀互相倾轧的故事几乎一模一样,只不过这次是司马家的人自相残杀罢了。
前前后后十六年的动荡混战,可谓饿殍遍野,流民四起,饥民遍地,人相食矣!
然而,内附的游牧民族“臣服”于晋王朝,却还没有丧失旧的部族组织体系。
活不下去的中原饥民,居然开始投奔这些被曹魏和司马氏前三贤强行从草原迁居到内地的游牧民族,愿意成为部族的一员,这就是内附的胡人争夺天下的机会。
北方已乱,天子宁有种乎?兵强马壮者为之矣!起兵,起兵!
“目下正值乱世,而乱世则必出英雄。岂不闻时势造英雄,英雄亦适时也?域中竟为谁人之天下,还尚未可尽知也!”
永嘉元年,公元307年,怀帝改元,东海王辅政,八王之乱平息了,东海王“赢了”
然登高放眼,北方业已满目疮痍,西晋已尽失江北人心。
西川有李雄践祚登基,称号“大成”;
关中有刘渊追祀汉室,继汉统而自号“汉王”;
凉州刺史张氏,类同孙权,虽无帝王之名,已有割据之实;
东南呢?以王谢为首的东南士族正在撺掇司马睿法孙权、据江左,南面称孤。
此后数年,各方势力接踵而起,跨州连郡逐鹿中原。又数年,摄政东海王病死,汉军围困洛阳,南方诸侯名为勤王,实则坐观其变。
七月,洛阳城破,汉军掳怀帝。不久,怀帝遇害,愍皇帝继位于长安,令江南及河北七十万军队勤王平乱。但江南已怀异心,奉令不遵,按兵不动。
又三年,长安失守,西晋倾覆。江南派“顺理成章”承继大统,建立江左“东晋”
其时,河北幽并势力尚在,然东晋无意北上,幽并牧守各自为战,被各个击破,相继覆灭。
司马睿有想过光复北地,重振晋室江山吗?
作为八王之乱的失败者之一,可能他更乐见当年的兄弟们被虐待、被杀戮吧;
也有可能他想过,然而,支持他的东南士族不希望政治中心重回北方,现在的王谢堂前燕,可是真正的金凤凰,毕竟“王与马,共天下”
“北方乱着呐,岂有闲心、岂有胆识、岂有能力觊觎东南?胡儿敢兴兵南犯,管教他一千个来,一千个死!”
他们可能真的以为,北方只要乱下去,南方就会永远强于北方,江东政权“金瓯永固”;也有可能只是“我死之后,哪管洪水滔天”的心态吧。
曹公能够破诸侯而一统北方,未来也会有这样的英雄出来重整河山的啊,到那时,南方有岂有“金瓯永固”?王业岂能偏安?王业岂可偏安!
果然,376年,前秦混一北方,秦王苻坚饮马长江,不料中诈降之计,淝水惨败,仅以身免。加之北方新平,人心不稳,北方再次四分五裂。
小儿辈可大破贼!如此观之,金瓯可固?或许可固吧。可惜堂堂晋天子,其志尚不如“南向以争天下”的袁本初啊。
又二百年,北方已历五朝,改官制、练府兵、编户齐民,人口繁茂。
当是时也,北方的帝星是自汉以降的旧贵族,弘农杨氏。
南方也早已不姓司马,“加九锡”的戏码上演了好几次,目前,南方姓陈。
隋帝坚指长江而南望“我为百姓父母,岂可限一衣带水不拯之乎”
于是遣晋王广南下,破建康,灭陈,掳陈帝叔宝,江南遂平。
而当年心心念念“偏安、偏安”的东晋帝室,自恭帝德文被人用棉被闷死,已灭亡了178年了。
司马公,得偏安乎?司马公,得偏安乎?
你们稍微看一下书。
我随便摘几句,你看看我晋的局面。
一,少数民族的内附问题
你们不要觉得少数民族是突然冒出来的,或者是曹魏时期就进来的。
你们先研究一下晋武帝时期多少少数民族等在边境等着天朝收编。
我随便找几句。
二年春正月,以疾疫废朝。赐诸散吏至于士卒丝各有差。二月丙戌,河间王洪薨。甲午,赦五岁刑以下。东夷八国归化。
十二月,吴将孙慎入江夏、汝南,略千余家而去。是岁,西北杂虏及鲜卑、匈奴、五溪蛮夷、东夷三国前后十余辈,各帅种人部落内附。
十二月乙未,西河王斌薨。丁未,太宰郎陵公何曾薨。是岁,东夷九国内附。
甲申,东夷十国归化。
是岁,东夷绝远三十余国、西南夷二十余国来献。壬戌,虏奚轲男女十万口来降。
由于我晋急于证明自己是正统,所以对于少数民族请求收编这件事特别看重,记载的特别详细。
接下来到了惠帝。
九月甲午,大将军、秦王柬薨。辛丑,徵征西大将军、梁王肜为卫将军、录尚书事,以赵王伦为征西大将军、都督雍梁二州诸军事。冬十二月辛酉,京师地震。是岁,东夷十七国、南夷二十四部并诣校尉内附。
我晋一直觉得这是大好事,把这种事当成龙凤出世一样的祥瑞去宣传。
但我保证边疆的政府头头们看到这种情况已经吓疯了。
二,我晋面临的极端不利的各种悲剧事件
随便举几个例子。
太庙的修建情况:
八年春正月戊申朔,日有蚀之。太庙殿陷。
秋七月,前殿地陷,深数丈,中有破船。
九月,改营太庙。
十年夏四月,太庙成。乙巳,迁神主于新庙,帝迎于道左,遂袷祭。
十二月庚寅,太庙梁折。
这个时候就不要说比较迷信的我晋皇帝、官员和人民了,就算这种事发生在今天,就问你,你慌不慌?
哦,还有宣帝庙。
五月丙午,宣帝庙梁折。
以及军火库和国家博物馆:
冬十月,武库火,焚累代之宝。
这些事情说明什么问题?说明如果你在当时的洛阳,有着朴素的天人合一观念,你会觉得,我晋被诅咒了。完蛋的日子,不是今天,也是明天。
用唯物主义角度来说,就是你不要看我晋吹自己有多么的得人心,你看看我晋在工匠、消防员、基层工作人员、军火库看守员、博物馆讲解员心中的地位究竟怎么样。这些人有没有把这些宏大的国家建筑当做神圣之物来维护。
答案是,并不。
(国家神圣建筑、雕像、教堂的维护是最容易看出来这个国家究竟怎么样的,对的,聪明的你一定想到了某国着火的博物馆,对了,我说的就是巴西。)
总结:
我晋面临着局面是这样的。
边疆地区数不清的少数民族要内附。我晋把这种事当做帝国祥瑞来宣传。
国家神圣建筑天天出事,我晋修了又修,修完继续出事,最后军火库和博物馆居然被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
晋武帝死前完美cos了曹睿死前,权力交接不清,一个莫名其妙的人掌握了大权。
然后我们想一想三国谁能解决这些问题。
曹魏吗?我晋这一套就是曹魏制度缺陷的放大版。曹睿死前临时改名单,晋武帝死前也临时改名单。曹爽以为禁军在手里就没问题,杨骏也以为禁军在自己手里就没问题。
蜀汉吗?蜀汉的制度看起来没有缺陷,但有一个问题,一把手必须是有能力且有政治道德的人,诸葛亮死前数来数去也只有诸葛亮自己,蒋琬和费祎三个人。假设诸葛亮打进了洛阳,看到洛阳官员备选名单上的那些个“老熟人”,不知道能不能再数出第四个人来。一旦这个第四个人出了问题,那破坏力参见姜维,黄皓和诸葛瞻最后玩的那一套极具喜感的三国杀。
东吴。。。。。东吴面对这一系列情况首先要看一下自己,再不讨论少数民族入关是一个刚性事件的前提下,孙权,孙琳,孙皓那一套套的烂事已经足够证明东吴自己搞的远不如蜀汉。而且由于吴人在洛阳天生被克,就更不好讲。
你们一定要明白,我晋靠收买官僚得到天下这个最优解是打出来的,不是设计出来的。我晋不得底层办事员的人心,是这个操作的必然代价。你们不要觉得石崇是什么贵族,石崇的爹还是从基层爬上来的土鳖,无非是在我晋这个特殊时刻,很多二代由于自己出生特别粗鄙的关系,在搞钱装逼这个事上有刚性需求,那其他运气不好,虽然打了铁,但是没有碰到宣王的倒霉蛋会怎么想?当然是你石苞和我出身一样,一朝鸡犬升天儿子就这样了,那我们怎么办?
所有办法,都有代价。蜀汉那一套是战斗力猛,是理想主义,但是外州人死完之后就很难继续了,刘备如果占领了河北,也许也就不会搞这种大力丸,因为河北就是由无所谓你谁当皇帝只要你给利益我就山呼万岁的家伙们构成的。曹操是搞了一系列后患无穷的东西,但是考虑一下曹操和死神擦肩而过的次数,你就知道曹操本人为了生存已经没有太多想法,高陵被挖了就挖了吧,只是别乱猜我的头盖骨(虽然还是踩了)。
所以还是不要假设历史,我晋毕竟是赢了,虽然赢的很丑陋。但我保证,丑陋的胜利者都搞不定的事情,好看的失败者就更没戏。
除了司马氏,曹孙刘集团都可以。
这一问题从阶级层面考虑很清晰。
司马氏和三巨头是不一样的,性质就不一样。
三巨头是军阀,尤其曹氏集团。
三巨头都习惯用刀说话,政府是军功体系。习惯矛盾外部转移。这一点士族这一群体一直都不接受。
最出名的就是东吴的贺齐,常年跨国劫掠人口补充因战乱缺乏的人力。
而司马氏和袁绍性质差不多,都是士族世家,搞政治派系斗争的,除极个别外,都是政治斗争高手,军事斗争两眼一抹黑,俗称内战内行,外战外行。
(而且一旦遇到兵变,搞权谋一般会脑残。比如袁绍在董卓搞事时溜了,坑死了洛阳的全家。司马氏八王之乱,各种临阵的脑残操作很多。)
此外,这帮职业政客表现为喜欢借兵,还瞧不起借来的雇佣军,结果被客军反客为主,剧情可以说一样一样的。
然后借客兵不出毛病的,很少。欧洲被客兵搞死的也不少,总之仰仗借兵就是作死。
袁绍借董卓,被赶出洛阳。
袁绍借乌桓,河北袁氏凉了以后,才被曹操收拾。
八王之乱,
司马颖借匈奴,
司马腾借鲜卑,乌桓,
(就西晋的客军里面出了拓跋,石勒,刘渊等等,这命中率,司马颖还让刘渊守邺城。。。)
然后又压制武将,战争期间各种神操作,
要不信问问石勒是怎么野战打包干掉西晋全套文武大臣的。(大明智障的土木堡还知道把职业官僚都扔京城,还留了备份,西晋真是打包蜂鸟配送。)
这之后,西晋的权威丧尽,客军纷纷自立。要说这是内附造成的必然结果,实在牵强。
基本上是士族文官统治的通病和最终结局。
西晋要换成实地方干派文官掌权问题都不大,不至于凉的那么快。
最次也是和西汉初期一样,边境对杀,烽火延绵,帝国风雨飘摇。但也绝不会直接内部开花。
正如导师说过,文人搞政治是有毛病的。
世家文人那毛病就更大了。
南北朝就是这一阶级的根本软弱性造成的。
知识分子很容易把依附其他阶级获得的权力当做真正的力量,因此无法在真正的阶级斗争中立足。
文人世家搞统治,两晋独一份,再就没有了。
袁绍带着西园禁军杀宦官就意味着秦汉第一帝国到头了。
禁军不听宦官(皇帝)的,帝国还能存在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