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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超过80岁去世的老者是喜丧? 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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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老家那一边一般只把年龄大且死亡时没受什么罪的人的丧事,才叫喜丧。

比如我的一位姑爷爷,它是在某一年出去逛街后回家,到了客厅里说想吃饺子,然后让我姑奶奶去做。等我姑奶奶做完出来,他在椅子上坐着去世了。

除了他之外,还有很多亲戚,基本都是在突然病重一两个月内去世的,最短的也就是一星期左右。因为他们年龄已经很大,所以家人其实早有准备。但与此同时,他们走得又很快,对家人没什么拖累。这种才算是喜丧。

如果说一个老人已经瘫痪了十多年,或者去世前已经被重病缠身很久,特别是那种去世之前就花了几十万甚至于几百万医药费的,真不算是什么喜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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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定,严格意义上喜丧有三个要素:

1.寿命长

2.无疾而终死前没太受罪

3.家庭和睦人丁兴旺

肿瘤作为我国居民第二大死因,并不算平静,没有完善的镇痛治疗,病程常持续数年,能轻松让一个体面的小康中产家庭因病返贫,晚期骨转移疼痛万蚁蚀骨。

所以我一直鼓励社区临终关怀产业的发展,让一个没有治愈希望的公民无助的“拉回家等着”是社区工作的耻辱。

但是阿片类镇痛药是严格管制的药物,除非我们变成利维坦本坦,否则目前来看这个矛盾无法解决。

我国居民第一大死因是心血管疾病,剧烈的疼痛能让人大汗淋漓,以前做农活的农村居民时有被发现倒在地里,因为疼痛不断抓挠胸口直到露出肋骨。

第三大死因是慢阻肺,患者在数年甚至数十年内进行性不可逆呼吸功能受限,逐渐丧失劳动能力直到自理能力,最后在清醒的状态下缓慢窒息身亡。

一直觉得出于“死者为大”的原因去对死者口下留情/尊重某些群体的行为就很迷惑。在座各位,绝大多数死的比当事人受罪多了。

死亡人人有份没啥可惋惜的,该惋惜的是壮志未酬的人死亡、拖家带口的人死亡、未来广阔的人死亡、还有身负罪孽的人死的太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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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玩意不能光拿岁数说事儿,严格意义上得岁数够大,外加无疾而终俩条件都得满足,才能叫喜丧。

这个说法算是中国农耕文化流传下来的……呃,传统观念之一吧。

喜丧喜丧,丧的是死人,喜的是活人。

咱都知道古代生产力落后,人力支出为劳动基准线的农耕生活,是生产的主要力量。

因此,任何一个农户家庭,有一老人,确切说是一健康老人活着,是必然能在家族里头好歹打个辅助位的。

七老八十,体格再棒,下地干活肯定是不行。但在家里生灶为炊,浣洗衣裳,照顾孩童,这是绰绰有余。

家里头的劳力们,就能全副身心投入到生产里头。老人在村里大杂院给整个家族一直奶一直奶,很贴心。

这是物质方面。

精神领域呢,各位看官可别以为争房闹地,婆媳不和,青春期叛逆这些事是当代新产品。这玩意也算是祖宗传下来的手艺。

家里有个健康老人,辈分最高说话最硬,遇事能给一锤定音,免除好多家庭纷争。

所以,自古以来,只要老人健康,活到二百岁儿孙才高兴,不就是管口饭的事儿么?

但人终究有飞升内天。

活到八九十,脏器衰竭而不自知,五更鸡叫,大梦不醒,溘然而逝,含笑九泉……走的一点不给家里添麻烦。这不是喜事是神马?

该给家里贡献的,这老人比谁家长辈贡献的时间都长,堪称古代版延退代言人。

不该给儿孙添的麻烦,这老人比谁添的都少,没有上演久病床前无孝子的道德沦丧人性扭曲负能量大戏,没因为医药费给晚辈兄弟之间增半分腹诽。

太仁义了不是么?

这就叫喜丧,喜里头70%是活人感受到的各种不添堵;30%是死者自己的,毕竟直到咽气也没受一丁点罪。

这就是值得全村老小吃三天流水席庆祝的好事,丧事喜办这个词,只有用在这才显得不讽刺不戏谑。

而岁数不够就走的,没给家族发光发热到应尽的年份,算不上喜丧。

而因病去世的呢,家里谁去县城给病人抓中药,谁耽误自家地里收玉米棒子,也算不上喜丧。

而进入工业时代,喜丧的说法越来越少了。

家族被打散成碎片,以家庭的模式孤立存在,这是原因之一。

你康康多少家庭因为老人给大儿子看孩子不管二闺女家里事吵架?老人几个孩子兴许都不在一个省里上班,哪照顾的全啊?总不能让老头退休以后开始学影分身术去吧……

再者,工业时代空气水源食品安全堪忧,到不了喜丧的年纪,很多人就一身喜不起来又丧的要命的慢性病,无疾而终就是做梦。手里内点小钱都不够开药的,还喜个锤子丧。

当然,这说的都是现代社会,小民的喜丧越来越少。

更有个别老人,退休后工资顶上班的多几倍,医药费几乎全报销,因此每个月能拿出大把真金白银补贴儿女家用。

这帮人的儿女,最是不爱见喜丧。但凡老人能吊住一口气儿,活到150岁才是最好!

因此,时代不同了,大伙都看开了吧……每人都固有一死,喜或不喜,丧就在那里,来的不急不迟,它只是生命里的一个节点罢了,跟换牙变声,青春期更年期等等,并无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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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太外公,也就是我外公的爸爸,过世时,实岁107,虚岁108。五代同堂。

老家福建。我们的说法是:年龄到80,且无病无灾地去世,叫喜丧。

这两个条件,只要一个没达到,在送葬和丧宴这两件要事上就会有很多讲究或忌讳,甚至有的老弱病残尽量不参加。

喜丧则完全相反,它虽是白事,却和红喜事一样,送葬和喜丧宴两个环节无忌讳,所以亲朋好友,哪怕仅仅相识的,住附近一千米内的,男女老少,都可以并且乐于参加。

所以画面是:送葬队伍老长老长,且不限制白色衣服,也不需要哭泣,敲锣打鼓的,欢送完之后,主家给每位送葬人一条红色手绳,戴上,去酒店喝喜丧宴,吃完回家红色手绳戴七天。一是辟邪,二是沾喜气,希望自家老人以后也能无病无灾。

太外公,过世时,实岁107,虚岁108。秋季的一天,他和往常一样早睡早起,早上天蒙蒙亮,起床,食材洗好装盘备用,等他儿子也就是我八十多岁的外公起床做早点。

然后他到门口院子里,打几杆枣子。这枣树是他19岁和我太外婆结婚那年亲手种下的,这几十年数次搬家,他都移栽,包括和物业沟通,移到小区楼前。

打了一把枣子,洗好装一碟,又泡一壶茶,躺阳台摇摇椅上晒太阳,晃啊晃,茶水冒着热气,晨曦晒在他全白的头发眉毛和胡子上,微微一点笑意带着安详……

这是那个秋天的周末,我睡了懒觉,八点多起床后看到的画面,他就那么过世了,像题主说的,真的是仙逝。

后续送葬,喜丧宴就是按上面提到的风俗办的,好多人,几十人的小家族,送葬的却来了两千多人,大部分完全不认识,乐呵呵的也来随喜一个红包,就为吃一碗喜丧饭,喝一杯喜丧酒,求一个无病无灾长寿仙逝的美好愿望。

记得那天酒店工作人员也是手忙脚乱,马不停蹄的做饭做菜,人数完全意料之外。后面也没有酒店那些讲究了,完全自然转变成家宴风格。很热闹也有些杂乱。大堂,宽走道,电梯口,全摆宴席不够,还把酒店门前停车场征用做露天宴席。车全挪到地下停车场,密密麻麻,堵了两天,找不到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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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爷爷是绝对的喜丧。

爷爷高寿105左右(长到他自己都记不清楚了),无痛无病,自然老去。

我爸爸辈为了给孩子更好的环境,生孩子都比较晚,大概25岁生,所以100年只有四世同堂,但最大的重孙子已经交了稳定女朋友。

爷爷真的是一天一天老去,到最后的最后没有力气就离开了。这长长的过程我们全家都很熟悉,因为爷爷老了之后,基本每家人都会常去看他,特别是最后的几个月,基本每天都会去看他。(我奶奶,外婆去世时也一样。)

爷爷100岁后每天都还要出门种地,他种的菜都比别人的大,比别人的好,大夏天顶着大太阳种地,然后回家说头晕,我们总说他这太阳年轻人晒了也头晕,但他总听不进去的。爷爷平常也没病没痛,偶尔有点感冒,吃点药就好了那种。一辈子也不会享受,就喜欢干活。幸得老了,条件好了,自从奶奶去世后他想通了很多,愿意跟着出去玩了,也带着他去了不少地方的。

爷爷过了100岁,我们随时都做好心理准备的,每次我爸妈临时给我打电话,我都很紧张。最后的2个月,我爷爷没力气起来了,都是家里人帮忙起来在门口坐坐晒晒太阳。爷爷真正去世时家人基本都在身边,他望着门口说:有2个白胡子老头来带他走了,他要跟他们走了。

后来给他办了大灵,大家都说是喜丧,我们心里有难过,但更多的是感慨,感慨爷爷这100多年的生活阅历见闻,都在这一刻消散了……但这一屋子的孝子孝孙,良好家风是也有和祖先们留下的最好的遗产~

道士说爷爷飞升成仙了,这些我们都相信,也都相信祖先会庇佑后人。但祖先教我们:自己的幸福需要自己努力创造。

这是祖先们用一辈子教会我们的道理,只要我们还记得他们,他们就不会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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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岁了,算喜丧啊。”这话像一记重拳打在我的胸口我疼得喘不上气。
我的阿婆走了,可这些人说她的死是喜事,喜丧。
我愤怒得一掌拍在桌子上,“人间怎么会有喜丧?我阿婆走了,死了,在你们眼里这难道是件喜事?!”


“那我祝你们家家有喜,天天有喜!”

我跳起身,将酒泼在地上。大厅中的觥筹交错停下来了,每个人用看疯子的眼神看着我。

老妈一把拽住我,正要赔不是,我一掌拍在桌子上,木头反弹了力量,就像狠狠打在我脸上的耳光。

我的胳膊又疼又麻,开口时嗓音荒腔走板。我觉得脸边热乎乎的,一抹全是泪。

“人间怎么会有喜丧?我阿婆走了,死了,在你们眼里这难道是件喜事?!”

桌前的人面面相觑,筷子停在半空,他们的表情尴尬却又不置可否。老妈将我拉开,叹着气给我擦眼泪。

片刻的尴尬后,大厅里的氛围再次被挑了起来。

一片祥和,一片宁静,一片欢愉,每个人都享受着阿婆葬礼带来的快乐。

我躲在老妈身后,眼泪自己停下来了,我哭不出来,埋着头狠狠扒拉着碗里的饭。

阿公给我递上来个鸡腿,我抬头,他勉强对我笑了笑。

“囡囡,你阿婆在的时候唯一记得的事儿,就是你爱吃鸡腿。”

我盯着那鸡腿发愣,忽然狠狠一巴掌抽在自己脸上。

他们都惊呆了。只有我知道为什么,只有被挂在墙上的阿婆知道为什么。

1

阿婆是浙江人。她父亲曾经是黄埔军校的教官,再娶后,后妈对她冷漠,把她丢在教会学校里万事大吉。

阿婆年轻时性子刚烈,不愿被人看轻,连床被子也不肯从家里拿。那时冬天太冷了,她冷得睡不着,干脆起来在操场跑圈,跑到累极,回去倒头就睡,便不用顾忌寒冷。即使这样她也没向后妈低头。

阿婆曾教育我,人活一世,争的就是一口气,气在人就在,气没了,人也没了。

我阿公是从陕西走出来的农村小子,他天赋极高,过目不忘,没有半点基础的情况下在部队里只用了两年就精通俄语。

两人相遇后没多久便结了婚,听老妈说,阿婆那时长得非常清秀,阿公害怕被她瞧不上,只敢用俄语写信给她,写一点藏一点,不敢挑明了说话。

比如:小姐今天的月亮真好,我在外面看了半天风景。

比如:小姐我今日分了三个白面馒头,待会儿给你带去。

比如:小姐今天的蚊蝇太多,你可好好关上蚊帐。

他的每一句话都无关风月,可每一句话都透着欢喜。

阿婆被阿公的浪漫打动,不顾家里反对,毅然决然地跟着他南下,到了这个小城。

生儿育女,赡养老人,很快过了半生。

阿婆四十多岁时,阿公的父母过世了。阿婆陪着阿公千里迢迢赶回北方,奔丧的路上受了风寒,加上常年操持家务,身体太弱,中了风。后来虽然治好了,可半边身子落下了病根,必须拄着拐杖走路。她的左手无法顺开,像观音的莲花指一下,中指和拇指始终合在一起。

年幼的我不懂事,经常学阿婆的手势,告诉大人这样好看。老妈骂了我几次无果,阿婆倒笑嘻嘻地摸着我的头说没关系。

我是家里的老幺,舅舅和姨妈各有一子一女,都比我大。阿婆最疼我,叫我囡囡,给我买糖,说我生得最像她,鼻子像,嘴巴像,脾气也像。有她在,老妈老爸别想说我一个字不好,要说了,我哭着到她面前告一状,阿婆能拄着拐杖从一楼爬上七楼,颠颠地骂上几个小时替我出头。

别人都说我阿婆凶,在这个院子里生活了半辈子的人没几个没和她吵过架的。阿公也是,但阿公属于被单方面吊打的那一种。

可即使性子最好的阿公都骂过我,只有阿婆从没在我面前有过一丝一毫的脾气。

阿婆是语言学家,从我记事开始,阿婆就教我读书认字。三岁唐诗四岁宋词,然后就是各种语法结构。

我学得头疼,在炎炎夏日撑着眼皮听窗外蝉鸣鸟叫,回过头来,阿婆依旧一脸宠溺,将刚才被我忽略的话一次次重复。

阿婆不会做饭,只会淘米。

记忆里从上学开始,每天中午阿公会在大院门口等我,带我回家,桌上放着阿婆用那只观音手一点点淘出来的新鲜米饭,还有她每天盯着阿公给我买回来的各式鸡腿。

我狼吞虎咽地在她面前撕扯鸡腿,她会笑眯眯地摸着我的头发,要我吃慢些,吃多些,长高一些。

我从小就喜欢吃鸡腿,有次生病,我躺在床上,听说医生掰着我的嘴给我灌药,又被我全部吐出来。

待我九死一生,阿婆衣不解带守在我的床前,一遍遍给我换着毛巾。后来我醒了,阿婆哭了。

我第一次看到她哭,从前只有她把别人骂哭的份儿。我笑着说,阿婆,我要吃鸡腿。

她一边抹泪一边说好,从此这个习惯就记下来了,风雨无阻。

可那时我真不懂事,我觉得阿婆很笨,不会做饭,也不会家务。我觉得阿公很可怜,要兼顾家里内外大小所有的事情,还要被阿婆指使,受阿婆的责骂。

直到很大了,再回头,我才一点点想清楚。阿婆中过风,她没力气做事,她无法控制自己的肢体。她每天要将米盆子塞进观音手,卡在胸口,保持平衡后,再勾着腰一点点地筛选。平常人淘洗那些米可能只需要十分钟。但阿婆能花上几个小时。

我每天吃着她花几个小时淘出来的米,无知无觉,从未说声谢谢。

2

中考后我考进了省重点高中,离开了小城。那天阿婆到门口送我,阳光晴好,她的背佝偻着,拄着已经有些斑驳的拐杖,远远地对我挥手。

我没敢回头看。

汽车带着轰鸣和汽油味,载着我的青春奔驰而去。一晃三年,每年我回家两次,故乡只有冬夏,再无春秋。

阿婆也越发衰老了。她像所有步入晚年的老人一样开始畏惧生命的流逝,这种畏惧迫使一向高傲的她四处寻找所谓的保健良药。

那时大院里不知从哪儿流行起了一种“细菌酒”,把不知名的细菌培养在酒精中,每天三顿,一顿一杯,就饭喝下去。

阿婆信了,不顾全家的反对,买了两瓶所谓的“细菌酒”放在台子上喝。没喝几次,阿婆病倒了,上吐下泻。等她好过来后,大家明显地发现她的记忆力受到了极大的损害。

她说话开始有些颠三倒四了,时常会叫错家人的名字。

这些征兆没引起我们的警觉,每个人都以为是“细菌酒”的后遗症,只要注意调养,应该就能好起来。

然而阿婆好不起来了。

我高三那年,高考前夕,阿婆出事了。

我在学校,老妈的电话一个接一个打进我当时还是绿屏的摩托罗拉手机里。

阿婆在厨房里摔了一跤,左腿的股骨头摔坏了。

舅舅和阿公连夜把阿婆送进医院,她开始持续发烧,说胡话。腿上的疼痛促使她像魔怔了似的发脾气,摔了老妈送去的饭盒,医生给的药瓶,还掀了自己的被子。

她三次被送进手术室,又三次因为体温过高而被推出来。

老妈受不了了,在电话里忍不住地哭。我跟老师请假后连夜买了车票回家,奔赴医院。在病房里,我看见阿婆畏畏缩缩地蜷在被子里,眼睛木讷无神,嘴里喃喃地不知念叨着什么。可当她见着我,忽然又笑,笑嘻嘻地问,你是谁家的小孩呀?我的脑子嗡一下响了。

阿婆在我心里是强悍的,是拄着拐杖都能护我周全的。她气焰嚣张,气势如虹,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不敢和她正面对抗。她不该是现在这个光景。

后来在诊断中,医生告诉老妈,阿婆得了阿尔茨海默,通俗点说,老年痴呆。

她开始失语、失忆和失认,幻觉越来越多地侵蚀她的记忆,世界仿佛与她为敌。她没了正常人的思维和逻辑,在梦境中,好像每个人都对她提刀霍霍。

她首先不记得的是我表哥,然后是表姐、舅舅、老爸、姨妈姨爹。偶尔,她也不记得我妈。

唯一能够认出来的是阿公,可阿公在她眼里也成了一个心怀不轨的男人。

阿婆那场病在医院折腾了半年之久。

她完全丧失了行动能力,需要靠人力帮着解决一切生理问题。老妈因为长时间的看护心力交瘁,还患上了网球肘,胳膊再也不能负重。

那时候,阿婆一共换了三个病房,每次都是因为半夜突如其来的尖叫,害得临床的病人纷纷投诉。

她的精神越差,她的身体就越好。她能用最大的嗓门咒骂医生,将他们呈上来的一切仪器丢出门外。

我远远地站在门口看着她,老妈的头发白了,她的模样憔悴又痛苦。

我不知该如何是好,阿婆的每一餐饭,每一次检查都是对亲人体力和耐力的极大考验。

如同度劫。

后来阿婆终于安上了金属替代骨头,而我也考上了更远的大学。她的行动越发不便了,阿公一个人没法照应,给她请了保姆,二十四小时看护。

阿婆咒骂保姆,觉得那女人想要鸠占鹊巢,又时刻怀疑阿公的用心,说出的话语刻薄恶毒,让他难堪。除此之外,阿婆一晚上起夜数十次,有的时候她好像只是为了折磨身边这个看护人员,让其疲乏,就不能再想办法加害于她。

保姆气不过,也累不动,辞职了好几个。

阿婆的身体就在这样的癔症中愈发损耗。她也开始渐渐不认识阿公了。可她偶尔还认得我。

我回家,她在饭桌上,双手捧着碗,脖子上围着给小婴儿吃饭用的围兜,口水糊在嘴角,她会用手抓着鸡腿,颤巍巍地放进我的碗里。

我离开家时,她会发老大的脾气,直到保姆同意,请人把她背下楼。

她坐在轮椅上,守在楼梯口死死地看着我的背影。我不敢回头,人潮往后而我往前,逃命一般与她所在的城市背道而驰。

她的目光是唯一牵绊我的东西,可那目光中,我的影子也仅存一缕残像。

我很害怕,哪天要是阿婆连我也不认识了,该怎么办?

我该怎么办,该怎么面对她?

我在大学每次接到老妈的电话,除了安慰她,心里想得更多的,竟是何时才是尽头。

大三时,我开始准备考研。阿婆再次摔倒了。

这次是因为保姆,她趁着老妈不在,将自己家里所有的亲戚叫到阿婆家常住,名曰照顾。阿公从不会反驳别人的要求,忍着气答应了。阿婆骂不出话,心里气恼,结果这么一挣扎,又从床上摔了下去。

这次断的是右边的股骨头。

送进医院时是凌晨,老妈赶回家,和保姆指着鼻子对骂。阿婆躺在病床上,所有的医生和病人们看着他们的模样窃窃私语,我站在老妈身边,难堪得想要找条地缝钻进去。

我回头看着阿婆,她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木讷,眼珠连动也不动。老妈的头上多了很多白发,她的身材弱小,因为熬夜而嗓音沙哑,双目通红。

她是个读书人,现在却要她做这样的粗鲁事。

我心疼极了,这种心疼又转化为对阿婆的怨恨。

家庭的不幸仿佛都来自于她,她要是走了就好了。

这次进医院的经历和上次如出一辙。阿婆不听医生的话,不吃药,不打针。尖叫,摔东西,挣扎,癫狂。

病房里每个人都厌恶她,老妈又挨个向他们道歉。

阿婆已经不认识阿公了。世界是陌生而凶险的,是扭曲且光怪陆离的。她活在恐惧中,日复一日,消耗自己,消耗别人。

阿婆的一切让我深刻体会到为什么说久病床前无孝子。因为每一餐饭和每一次的排泄都避无可避。

假期来临,我回家。我去了医院看望她。听说她和医生发生了剧烈的冲突,拒绝一切检查,拒绝起床,拒绝用药。

有人靠近,她会撕咬,连老妈都想到了放弃,只能呆呆地坐在她的床边,喃喃自语:“妈,我该怎么办?”

我回去时,几个护士正围在阿婆的床前。她们的语气并不友善,每天的辛苦和拉锯战早已让她们失去了耐心。

我盯着阿婆,胸腔中的咆哮反复回滚着,病房里臭不可闻。我听他们说,阿婆拉在了床上,却还是不愿意别人接近。

那气息冲进我的大脑。我慢慢靠近她,她盯着我。忽然,很奇怪地,她的眼神从戒备,一点点又变得安静,从安静,变得喜悦。

在我走到她床边时,她忽然开口了。

“囡囡,吃鸡腿。”

我怔住了,她如枯木一样的手忽然从被子里探出来,死死地抓在我的胳膊上。她的手指上还沾着自己捂在被子里的排泄物。

紧接着,她拉开被子,得意地从里面掏出一个早已经坏掉的鸡腿,递到我跟前,鸡腿几乎戳在我的嘴唇上。

“囡囡,吃。”

那是几天前,隔壁床病号饭里的东西,她看到了,趁人家不注意,偷过来了。

我如遭雷劈,猛地跳起,转身就跑。

一种长期闷在胸腔里的痛苦让我跌跌撞撞地冲出门去,几乎摔倒在楼梯下。

阿婆早不认识我了,她认识的囡囡已经长大了,大得会嫌弃她了。我不明白,她是那么骄傲的人,是骄傲得宁可冻死也不接受后妈嗟来之食的女人,为什么会给我偷鸡腿?

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觉得她丧失了所有的尊严和体面,我觉得她活得生不如死。

人生太艰难了,活着不值得。

3

大病之后,阿婆丧失了一切元气和记忆。她像一具空壳般被带回了家,躺在床上,听人安排。

后来又过了五年,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我工作了,在远离家乡的城市里。

我不想回去,也不敢回去。我离她远远的,只要不看到她,就不用回忆起小时候的夏天,她弯着腰坐在小板凳上,用观音手困难地给我淘米做饭的背影。

后来我又一次见到她。她太瘦了,下牙掉光了,上牙因缺乏阻挡,畸形地一直生长,长得离谱。她蜷缩在被子里,没有人再和她说话。因为她已经听不懂了。

年轻时候的蚊帐、月光还有白面馒头早已消失在记忆的沟壑中。她只是活着,就像行尸走肉。

我回来,带着自己要结婚的消息。

我来到她的床前,握着她的手。我不会忘记那个夜晚,我终于能够直视她的双眼,看着她傻笑着流出口水的模样,轻轻地和她说话的夜晚。

我说:“阿婆,我知道你已经不记得我了,对不起,我没能照顾你。我要结婚了,可我不敢把他带回家来,我害怕他看到你会嫌弃我。”

我说:“阿婆,我觉得你活得太痛苦了,你也让全家活得太痛苦了。阿公,我妈,舅舅,还有所有人。”

我说:“阿婆,你还有什么舍不得放不下的事?这个人间已经和你没关系了,有时候我在想,你是不是走了会比较好。”

我说着就哭,我知道她听不懂。她的目光直勾勾地看着前方,她已经很久没有和人互动过了。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才敢大逆不道地说出这样的话来。我把脸埋在她的手里,我知道自己还怨她什么。

我怨这个一直宠着我想着我的人,为什么会因为一场病就忘记了我?

三天后,我回去结了婚。我给阿公传了结婚照,他笑得合不拢嘴。

再三天,阿婆走了,因为服用了过量的安定。她是在睡梦里走的,正好92岁。清早舅舅第一个发现了这事儿,通知大家之后,很快收拾了她的衣服,把她送进了太平间,免去了别的检查。

老妈在电话里叹着气告诉我,阿婆肯定又发疯了,所以才会拿了一瓶的安定,一口气吃下去。

她说,走了也好,走了是解脱。可她还是难过。

我呆呆地挂上了电话,窗外有杜鹃含血横啼,我打了个冷战,抬起头看出去。

我觉得阿婆在遥远的地方,拄着拐杖看着我。

被我这么一闹,宾客们提前离开了。酒席草草收场,我留下来给阿婆守夜。

阿公说这样也好,阿婆生前最疼我,我留下来陪她,她心里安乐,也好走完最后一程。可我知道不是这样的。

我是罪人,我杀死了自己的阿婆。

家里本来是不想给阿婆办酒的,可因为她是高寿过世,想来沾喜气的人太多,认识的,不认识的,亲戚,远方的三姑奶奶她二舅外甥,楼市口外卖菜的阿华都来撺掇,阿公也就答应了。

每个人说着差不多的节哀顺变的话,拿了阿婆的寿碗,端着在席中端坐,吃得尽兴。

阿公坐在阿婆的像下发呆,像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老妈的眼睛红彤彤的,倒没流泪。只是在我走过去时拉着我的手,低低叹着气开口。

“唉,以后我没妈了。”

我的鼻子疼得厉害,仰着脑袋拼命往回吸那些酸溜溜的液体。身后的宴席热闹极了,在我家乡,老人走时来送的人越多越热闹,老人就走得越安心。

我抬头看着阿婆的黑白照片,她的双目呆滞,时光从她如空洞的眼中经过,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我不敢看得太久,我怕她怪我。

我跟在老妈身边一桌桌敬酒,然后挨着阿公坐在最里面的饭桌上,盯着猪肘子发愣。

身边传来一个声音。

“92岁了,算喜丧啊。”

那话像一记重拳打在我的胸口,我的鼻翼扇动着,呼出的气息都带腥的血味。我疼得喘不上气。

我的阿婆走了,带着我所有记忆里的甜味和酸涩,带着我最后最恶毒的话语,毫无尊严地走了。可这些人说她的死是喜事,喜丧。

我愤怒得想要杀人,可我知道,这愤怒的源头指向的其实是我自己。

我跪在灵堂里,等一切安静了,我一个响头磕在地上,脑子里震得晕晕乎乎的。

我没敢告诉任何人。

那天晚上,我让阿婆去死的话,阿婆听懂了。

可为什么她明明什么都不听,谁都不认识了,偏偏这句话就听进去了。

是因为这句话是我说的吗?是你最疼的小孙女的要求吗?是因为从小到大,你一定一定会满足我所有的要求吗?

我疼得说不出话,只能一个响头接一个响头磕在地上,那声音就像当年远行前,阿婆拄在人行道上,急匆匆追着我出来的拐杖声,哐哐地响。

一只手拍在我的肩膀上。我回头,阿公站在月光中,光影衬得他苍白又瘦弱。他的模样非常憔悴,非常慈祥。

我跪在阿公面前打了自己一个耳光。阿公蹲下身,轻轻地拍着我的肩膀,他在我的耳边开口。

“囡囡,那天晚上你的话我都听到了。没关系,阿公和阿婆都会原谅你,你不要怕。”

说着他从怀里摸出一个红包递给我。上面歪歪斜斜,写了个囡字。

那是阿婆的字。

阿公告诉我,阿婆知道我要结婚,给我包了红包,还用观音手写了我的名字。

那一刻我张着嘴,将那红包攥在手心里,像狗一样发出了干嚎的声响。

作者| 香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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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外婆去世九十九,我们算虚岁的,再过几个月就是一百岁了。当时吃酒席的时候,很多人都装点米饭回去,给家里人吃,说是长命饭,沾点长命气!

前段时间,有个一百零四岁的老人去世,给每个客人都准备了米饭,让带回去。

换个角度讲,这个年纪的老人去世,对老人和亲人,都是一种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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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古代人均寿命低的情况下,80岁以后死亡的老人发丧就是喜丧,现在可能要一百岁了吧。总之就是年龄越大、越老,就越符合喜丧的标准。

人们把孩子幼时死亡称之为殇,而古人有云,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耳顺,六十知天命,七十古稀。

到了八十那就是真正的高寿之人了,因此即使是这个时候死亡,那也是一件喜事。

届时出殡时无须哭天抢地的嚎哭不止,而是要面带微笑,吹吹打打。因为在我国古代传说中,凡是够格喜丧之人,大多数是极为善良之辈。他们生前好事做多了,才会寿终正寝,毫无痛苦的死去。这种人通常子孙满堂且无忧无虑。

我国自古以来,各种礼节就极其繁琐,丧葬也不例外。而喜丧又和传统丧葬不同,喜丧的带孝人,在先人下葬之后,即可正常除服。孝子孝女在百天内均可正常理发,也可正常婚配,无需禁忌。而喜丧带孝也颇为不同,普通的葬礼只能配带白色孝布,但是喜丧可以配红色。而在众多带孝人中,又最重孙子辈的孝布,要在孙子辈分的红孝布基础上,再添设黄孝布。

因为是喜丧,所以有很多人会拿一些供果回家,因为据说吃了喜丧的供果可以延年益寿,消除灾难。而喜丧的孝布也会被偷,据说喜丧的孝布,拿回家给未满12虚岁的孩童做衣服,可保佑孩童健康茁壮成长。喜丧的标准其实很高,要求人活到八十岁以上且正常死亡,而且要有子孙后代,如果没有,还够不上喜丧。

在云南参加过喜丧,云南这边的风俗,老人去世了,出嫁的姑娘会牵一头羊,而嫁到的那一个村子很多人都会跟着一起去吃席。我也是这样去参加的,这个老人有5个女儿,我估计当天去的人差不多有四五百人。

除了请了那种乡村表演的一支乐队,还有一群彝族的小姑娘,小伙唱歌跳舞,场面十分热闹。参加过的人一定会印象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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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走的时候,离百岁差一年左右。

2020年年末,家人来电说爷爷神志不清,可能没有多少时日了,接到电话第二天就请假了一周,回家。回家几天后,爷爷就在一个凌晨走了,爸爸可能感觉不太对叫醒了我们全家,喊了两声,回音渐弱直至没有回音平静的走了。说实话,以前想过亲人离世可能会有什么样的痛苦和不能接受,但真的看到爷爷离世,却并没有很大的悲痛。他这个年纪,以及这一生,走的时候没有顽疾缠身,没有受子女的怨气,儿孙皆在身旁陪他走完最后一段路,除了没吃过山珍海味,没出过省。其它的真的,我怕我将来需要面对这一天的时候未必能有他这样的境地。

爷爷年轻时受过苦,太祖父离世早,太祖母带着爷爷远嫁,在继父家又有了小弟,小的时候为了读书求着继父上学,因为穷没有钱,继父不允许,只能央着太祖母答应做完农活后可以去私塾旁听,也是私塾的老先生好,同意他在窗外边看着跟着学。即便是这样的条件下爷爷仍然学会了认字写字,也写得一手好毛笔字,也靠着自己的这点勤奋努力,成年后又回到老家娶到了我奶奶,当上了那个时候的书记。退休后就在家学着做篾匠,做些竹背篓,竹框,捞鱼捞虾的竹框等补贴家用。吃过旧社会的苦,可能才知道新社会的好,那个时代的人可能真的太正直太铁面无私,当上书记的他即没给同乡带来多少好处,也没给自家人亲戚带来利益,吃的住的比有些富裕的邻居也比不了,所以我小的时候,周边一些五六十岁的人会戏谑的称他"老书记",而和他同龄的人或长辈虽然也称他是“老书记”但那种感觉,真的很不同。我小的时候喜欢和爷爷奶奶睡,他们会把我夹在晚上的时候给我拉脚,说这样可以长得更高些,那时候喜欢玩qiang,爷爷就会给我买假的玩具q,想吃的糖果,赶集时也会给我带上,讲真那时候真的对我是有求必应吧。现在回忆起这些,泪水就在眼框里打转儿。

爸妈年轻的时候总是吵架,可能因为我爸是爷爷老来得子的原因,多少总会护着我爸,即使错的更多的是父亲这边。我也感恩我妈,即使当年和我爸吵架,爷爷处事不公,奶奶也不给我妈说话,面对爷爷奶奶说过很多狠话,但真的需要她的时候,鞍前马后,照顾爷爷奶奶,真的还是认真尽责付出。爷爷不喜欢吃辣,年老的时候喜欢吃肉,因此我妈就会单独给他炒一个荤菜,天天如此。想想我其他女邻居面对自己的公公婆婆,我妈做得真的没什么说的,她也是刀子嘴豆腐心,嘴里硬,但心里其实软得很。

可能跟他常年劳作有关,年纪渐长,身体倒还硬朗,除了耳朵有些背,眼神没以前好,一直胃口尚佳,吃喝拉撒都能自己解决也不需要父母担心。一直到离世前一周,也没让父母除饮食之外做过其它的照顾。年纪渐长的时候,我们除了要求他戒烟和少外出有要求,其它的真没有过多的限制,也是农村和他年纪相仿的人越来越少,在世的长辈又住的较远往来不便,在家的时候就是在家晒太阳或者坐在自己做的椅子上休息。在我们孙辈看来,这样已经很好,回家的时候长者在,给老人家倒倒洗脚洗脸水,问个早晚,亲者的回应,已经很知足。只是从今而后,这个人在也不会出现在生活里,可能在梦里,再过些岁月,可能梦里的印象也会逐渐远离。

按我们那的习俗,亲人过世后的第一个新年是要给逝去的亲人上坟的,疫情的原因春节没有回家,清明一定回。

仅以此文,惦念长辈,感恩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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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前到呼吸科会诊碰到了一个大爷,九十二岁,已经算是长寿了,一辈子没生过什么大病,因为感冒,在家躺了七天,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很严重的肺部感染了。

家里挺富裕,请了专门护工,家人也在旁边陪伴,也算家庭美满幸福。

住院两个月期间,一直要回家,两个月后出院,家里支持治疗,老人执意回家。回家后一周就走了。(老人感染很严重,需要持续支持治疗,在院治疗,多活几年还是可以的)

子曰:“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为政》

我十五岁开始有志于做学问,三十岁能独立做事情,四十岁能(通达事理)不被外物所迷惑,五十岁能知道哪些是不能为人力所支配的事情,六十岁能听得进不同的意见,到七十岁才做事能随心所欲,不会超过规矩。

到了这个岁数,老人们通常关心的不是求生,他们更是把死亡当成一种归宿,没有任何的不安和负担。

对于他们来说只要不受折磨,不给家人留下负担,看着家庭美满,儿孙满堂,安安静静的离去就是最辛福的。

喜丧更多的是一种祝福。

愿家人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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