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利不起早,任何在网上写小作文所谓揭露“黑幕”的人,十个有八个别有企图。
有人就喜欢卖“仗义执言”这种人设,比如方舟子。2000年前后新语丝时代也没人想得到方舟子会翻车得这么厉害。
天天学阀天天学阀,学术领域的同志们,自己代入下,你现在的位置给自己孩子,就算你愿意,你家孩子愿意吗?就算他愿意,能待住不?
做科研这事儿,尤其是高精尖研究领域,甚至需要几代人连续攻关,有多少项目,因为没有学术传承,断了的?脑科学,数数全世界有几个人?优秀人才不自己留着,送美国?
大家真觉得很好?
至于立项方向问题,学术之争,到了一定程度,没有对错,你说要按部就班,我说还要弯道超车呢。
中国什么都一步步来,还怎么跟美一缩小差距?让别人停下等你?
开头还好,讲立项,说着说就攻击品德。一个搞科学的人,天天把心用在怼天怼地,但凡能挑蒲的文章说事儿,我都不喷了。
哦,对,人家现在已经是领导了,已经不做业务了,要求从业务发表见解,强人所难了。
既然做了行政,多考虑自己单位管理,就别插手纯业务领域了吧,不然,我也会说,不会是因为自己学校相关方向没立住,排除异己吧。
我做植物,跟蒲没一分钱关系,就是看不惯天天就他政治正确白莲花,别人都是黑心贼。
每每以学术讨论自居,最后总要变成攻击别人人品。从惊艳,仰慕,红粉,路人,变成现在,厌烦。
一个回国20年的领域大牛,又没有违规违法证据,我选择信任蒲老先生的操守。
当然,面对网红大牛,我怂,我匿。
申明:本人是神经所的毕业生。。。
首先说个题外话:近亲繁殖其实首先让我想到所里很多组学生内部恋爱结婚的情况,不少组每天都是朝9晚11的节奏,确实接触外面的人比较少。尤其是做猴子的实验室,给猴子做手术极其辛苦,非常需要彼此协调,感觉很难不“近亲繁殖”。
言归正传,饶毅老师提出的这个情况是存在的,值得讨论,不是坏事。但这个问题确实也有其更多的事实面,深入的讨论便须涉及这些事实,毕竟魔鬼都在细节里。
最后我也想附带介绍一点蒲慕明。老蒲学术上不说,做人上还是看得出一些士大夫的脉络的。可以想像他在美国期间参与一本杂志讨论中国的农民问题吗~后来他带着女儿去云南支教,云南当地的妇女对他女儿说,有时候痛苦的都想死。这些经历也许建立了她对底层的同情和理解,他女儿蒲爱真后来在美国成立了佣工联盟,专门帮助底层佣工争取权利,为此入选时代周刊百大人物。前两年金球奖有个走秀,印象中是为了帮一些杰出女性争取曝光率,和蒲爱真一起走秀的是梅姨。
根据下面的一些讨论进行一些补充:
@哈哈哈 提到,学术圈的一切(发表论文,参加会议,申请项目等等)都是要靠“同行”的评价。对学术圈里的一波近亲而言,他们只要一直互相支持就能比路人多出很多优势。
@sharoniah提到:“由于近亲繁殖,学阀产生,最终大家互相引用文章,互相抬高h-index之类,缺乏合理的peer review”
@痞子宝 提到:学术上近亲繁殖的坏处很明显啊,第一是背景相近,方向相近,很难有不同背景的人所能碰撞出的火花,生物上有个名词叫“杂种优势”也可以用在这里,在美国叫增加diversity。第二,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一个Lab出来的师兄师弟很容易就抱团,抱团就会力量大,力量大就会不公平,举个例子,所里给学生打分,师兄弟的PI会不会互相照顾?
感谢各位提出的有意义的观点,这些都是值得讨论的。我也有一些小小的回应:
6. “近亲”研究的内容并非一致,方向甚至会差别很远。首先蒲的学术跨度很大,他的学生研究内容也非常不同,另外独立实验室之后的研究方向主要受博后期间的研究内容影响,而不是读博期间的工作。其实神经所很多导师在北大读的本科,那算不算“近亲”呢?现实是这些“近亲”研究的问题非常不同,例如神经发育、记忆、睡眠、决策、脑血管发育等,所用的方法也很不同:有侧重分子生物学、有侧重神经环路、有侧重成像神经计算的、还有侧重自己博后期间发明的一些独特研究方法的。这个diversity其实不差的。学生每年进行年度考核,一般3-5个导师,一般还要求有所外的老师,“近亲”就不一定会参加,因为方向有所差异。另外PI根本不会让其他人打高分,不客观对学生发展没好处啊,也没啥实际利益,这东西都不和奖学金挂钩。相互引用文章、同行评价这点真是想多了,各种顶尖杂志的reviewer国内没有多少的,这个一般是某个国际上小领域之间这么玩,就这十几个人,方向又不一样,还不一定是杂志的reviewer,一方面弄不了,如果这么弄,也是贻笑大方。
另外还有一个问题,这些近亲常常不是一个时期的,相互之间的关系并非一定比和远亲之间更近啊。一个人和谁关系更亲和谁更疏远取决于很多方面:性格、才学、政治倾向(这年头饭桌上,网络上因为政治的争吵太普遍,参考评论区对蒲爱真在美国成立佣工联盟的评论)、实验室距离远近、甚至是不是老乡、本科是不是一个学校的,进所当PI的时间。每个人不都是如此吗,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每个人都有或多或少曾经的近亲,近友后来甚至都不联系了。
根据大家的讨论与对此事的思考再补充两点。
7. 目前神经所没有禁止“近亲繁殖”,但有一些制度可以避免其危害。这一点在@Eagles 的讨论里有很好的总结。
A. 引进严格,所有人的水平、文章都经过国际国内评审严格评议
B. 严格的国际考核,两次考核不通过实验室会被解散
C. 轮转制度,实验室不够好会招不到学生。
事实上神经所是国内最早实行这些制度的单位,这些一视同仁的制度可以避免不合格的近亲的出现。是否还可以有其他制度来限制一些其他可能出现的问题,欢迎大家补充。
8. 学术讨论之边界。个人注意到这两年不少科学争论都变得大众化,这其实也受到饶毅老师,《知识分子》等平台的推动。诚然,舆论自由是正向的价值,但学术讨论亦有其门槛在。在一些国家在法院判决之前媒体对案件的报道会受到一定的限制,以免舆论影响审判,这也许可以说明舆论有其边界在。对于学术讨论,哪些应该在小同行范围里,何种情况转到大同行范围里,又在什么条件转到大众范围内,这些发达国家也许可以提供借鉴。当本应该在小同行大同行内进行的讨论扩大到民众范围内,就非常容易形成信息不对等。大众朴素的正义感反而可能会被误导。
就像这个讨论里,神经所的一位老师,没做过猴却来做猴的大项目,还狡辩说正因为没做过才有优势。大众一看,可能会觉得这个“近亲”像傻子一样,神经所搞的啥玩意,近亲繁殖,浪费纳税人的钱,老蒲是学阀,可恶至极。但如果从专业角度来看呢?首先这个人学术水平很不错,实验室发了Science和Neuron等;其次,生物学历史上之前没做过一种模式动物但最后取得成功的科学家也不少,例如饶毅老师的师爷当年转到果蝇研究果蝇行为和基因的关系,开创一个领域;最后,那位老师到底要在猴子上做什么呢?之前的技术手段能用到吗?举例来说,如果要做猴子的光遗传,那么可能更多功夫在猴子以外,例如病毒设计表达等。列举这些是想说明,对于一件事,大众、大同行、小同行的理解可能是不同的,因为掌握的信息不同,后面一系列的价值判断也会大相径庭。记得曾经看到苏格拉底的“美德即知识“感觉很困惑,这两者有啥关系呢?有知识的人也可以很坏啊,但确实在很多讨论里感觉到知识信息的不同与不对称,会造成道德评价的截然不同。当然,不懂哲学的我对苏格拉底观点的理解也许是一种误读。
是不是现在国内的学术共同体还不够成熟只能借助大众舆论呢,边界在哪里?值得思考。
先上图,饶议科学公众号对评论的筛选还是挺严格的,我上一条的评论就没有被精选,如下图
这两天作为被饶老师批评的单位的一员,经常会有朋友转发他的文章,问我怎么看。我们单位好像没有正面的去回应这些评论,可能是觉得清者自清,大家都有独立判断能力吧。
但是天天得回答这些事儿,比较打乱我的工作节奏。所以我就上来发发牢骚,顺便把一些观众可能并不太清楚的背景,或者一些没想到的方面讲一讲,供观众参考。还是那句话,兼听则明,偏信则暗。
光看这个神所毕业生回所里工作的比例,可能是挺高,但是背后的原因不见得是因为所里的领导故意只招所里的毕业生。因为这个就是双向选择的问题,很多来面试的人都是校友,我们所也给了很多校友offer,也给了很多非校友offer。但是出于母校情结或者其它什么原因,很多优秀的人都去了自己母校。换句话说,有一些我们所给了offer的人回到了他的母校,比如北大北师大等等。因此这个现象应该不是领导故意招校友,相反是校友更喜欢回母校。可能现在国内体量小,就那么些单位,没啥选的,很容易就回到自己的母校吧。不过我这边没有去专门统计过国内神经科学领域各个高校教师里自身毕业生的比例,如果哪位大神有兴趣,可以统计一下。
至于有没有必要刻意去不招自己单位毕业的学生,我也说不好。因为国内神经科学领域神经所起不比较早,所以现在很多。年轻的神经科学家都是我们所的校友。其他高校的杰出人才有吗?当然有,但是他们很多起步晚,毕业的人才还在国外做博后呢。造成的结果就是现在市场上求职人里面很多都是我们的校友,他们成了香饽饽,回到我们所的人有之,去到其他单位的人也有之。如果完全刻意的不招自己单位的毕业生,显然是为了避嫌而避嫌。
美国这种“避嫌”的制度之所以比较流行,有一个原因是因为那边大学林立,你可以找到的工作机会很多,然后优质的人才也很多,有很多不是本单位的毕业生的优质人才可以选择。相比之下,英国就会有很多一个单位毕业的人留在本单位继续工作的。比如诺奖得主John O'Keefe的很多学生会继续留在本单位。我怀疑他们那儿也是相对优秀的机构比较少,所以就抱团了。于是反观我国,未来当我们国家强了,本领域有很多一流的大学或者研究所了,我认为这种现象自然而然就缓解了。
下面这张图是我跟一个朋友的吐槽,饶毅老师凭借着强大的舆论号召力写了一篇文章,我们这些小司就得跑断腿啊
学术圈近亲繁殖的问题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大部分科研人员也都知道这个问题的存在。其中大部分人是没有能力去改变现状,而有能力改变的人那部分人又多是既得利益者,不愿去改变。所以,问题一直在那儿,却没有好的解决办法能被落实。
贴一个我几年前的回答
学术圈,公务员圈,近亲繁殖问题不是一天两天了,希望早日解决这个问题。
有能力的近亲和浑水摸鱼的近亲要区分开来,最重要的是整个过程要透明,公开。
有强有力的监督机构,监督机构需要避嫌
按照他的逻辑。比如北大在金融投资界只怕也有所谓的“近亲繁殖”之嫌。从学界大佬,到商界领袖,再到行业中坚。还不是一个个“门派”传下来的。
要我说。真要想打击这种所谓“近亲繁殖”现象,就必须做到高校教师轮岗制。大学教授任期就不能超过五年,五年之后必须强制去其他学校交流。而且还不能限于顶级高校之间交流,顶级高校的教授也可以交流到专科学院去嘛。
比如首都医科大学的教授老师们,也可以去底层的护校中专去交流交流,这样还能拔高基层学府的教学和科研质量,而底层院校的教师们,也可以去顶级学府去长长见识。
这样绝对就不会有什么“近亲繁殖”、“学阀”了。毕竟你师长再怎么恩重如山,带你去技校,你怎么也不可能去。你带出一届弟子,下一波可能是一届中专生,你的门户就绝后了。
这样多好。
大领导培养了100个人,其中有10个还不错,留在部门里跟着干,大部分后来也取得了不错的成绩,这是神经所。
大领导培养了100个人,部门空降很多员工,招的员工都很不错,大部分后来也取得了不错的成绩,这是NIBS。
我觉得近亲繁殖和全球招人没有优劣之分,要看产出。
神经所蒲慕明老师的学生,后来出国后又回到所里当PI的确实做了很多很好的工作,其实饶毅老师可以把这些蒲老师的学生列出来,把他们的publication列出来,同时把这些publication的引用率列出来。
不错的学生,成了不错的PI,做了不错的工作。
用这些知根知底的学生没什么问题。
NIBS王晓东老师的号召力本身很强,当时NIBS好多老师都是相互认识、陆陆续续回来的。大咖很多,全球招聘能力也很强,自然可以靠影响力招到很好的年轻PI回来,这些年轻PI也做了很多很好的工作。
有能力全球招人,这个模式也很好。
为什么要捧一踩一呢?
饶毅老师敢说捧一踩一的背后没有北脑、南脑的利益斗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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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下带节奏、释放情绪的回答都没什么看的价值。
我们要考虑的是在20年前国内CNS极少、科研竞争力还不够的时候,如何构建一个能跻身世界一流的实验室?
以前很多老师都像蒲慕明老师一样,自己培养学生,学生送出去,学好了再回来,一点点建实验室。
我所熟悉的有华中农业大学的张启发老师(水稻)、南京医科大学的沙家豪老师(生殖)。
你说这些老师近亲繁殖占山头?你知道别人2000年左右回来是怎么东拼西凑一点点把仪器搜罗过来,从自己纯化PCR酶开始,把一个破到什么都没有的荒地建成一栋楼吗?怎么把一个领域建立起来,在国际上得到认可吗?
中国好多大佬都是这么建实验室的,不把学生培养出来,从哪里挖人?没钱靠什么挖人?
靠爱吗?你还别说,真的只能靠爱,靠人情和职位。
到了2010年,国内科研扶持多了,才有了新的机遇,可以全球招人了。比如NIBS、上海科技大学、西湖大学,非常强力的科研输出。
用2010年去和2000年比招人策略,脱离历史背景的讨论本就不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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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结:
1.目前神经所“近亲繁殖”学生的科研产出很强,NIBS全球招人的科研产出也不弱,在结果上没有优劣之分。
2.神经所是2000年产物,NIBS是2010年产物,国家经济实力和科研扶持差很多,不应该脱离历史谈问题。
以上。
每个圈子里大佬上位的过程中离不开手下的支持,上位后大佬需要让手下也鸡犬升天。这是一个利益共同体,还是一个分蛋糕的群体,容纳的人就那些。那大佬选择什么样的人跟着大佬分蛋糕???尤其是学术圈,一旦毕业导师和学生都互相不能换了,这是一个天然的利益共同体。所以近亲繁殖会越来越多,把摊子铺的足够大,能争取的位置足够多,然后这群人强大到需要分蛋糕了,推出大佬代表一群人去分。大佬想清心寡欲,得问问手下同不同意。这个事情几乎无解,人性如此。理论上这和生产力的发展背道而驰,实际上大佬的学生比较多总会有能力还可以的,来个所谓能力更强的外人效果还会更差,又不是人人都是陶哲轩。
这就是只分蛋糕不做蛋糕的弊端。既分蛋糕又做蛋糕才是未来。
作为曾经最高赞的回答是捧饶毅的抖机灵的半个圈内人士,我想说几句。
这些年看下来,饶毅越来越多地喜欢片面截取普世真理而为自己的利益服务,而不谈那些大众不知道的事情。他极其善于引导舆论,我虽然相信他没有恶意只是在为自己争夺利益,但是希望他能谨言慎行,别被别有居心之人利用。要做科学家就用科研成果说话,要做科研界的鲁迅就别老想着自己那滩的利益,多提一些适合国情切中要害的切实建议。你盯着蒲老搞什么搞啊,科研圈那么多肮脏龌龊的事情也没见你揭发啊。你对这个国家的贡献啥时候能对得起国家给你的那些纳税人的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