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我想起一个角色
质子教授是一个少儿科普节目主持人,我们的科学怪咖谢耳朵从小到大的偶像,谢耳朵就是看质子教授的节目完成了科学的初步启蒙,从而走入了科学殿堂。
长大以后谢耳朵还是会不时地念叨起小时候的启蒙老师质子教授。直到有一天他在网上看到了一个消息,说只要花若干的钱,就能请质子教授来家里做客。
谢耳朵和莱纳德这些教授的迷弟毫不犹豫,欢天喜地的把质子教授请到家里,让教授重新表演小时候在电视上表演过的实验。
没想到质子教授却表现得很尴尬和抵触。
原来质子教授原本是一名正儿八经的科学家,机缘巧合当了大半辈子的少儿科普节目主持人,终于还是迎来了节目关张大吉的一天。而此时的他愕然发现,他作为科普主持人的名声实在太大,同行早已忘了他是一名真正的科学家,都将他的研究当成儿戏,他的学术成果无人问津。
老年的质子教授晚景凄凉,只能靠到处给小朋友的生日会“走穴”,表演少儿科学实验为生。在人们心目中他作为科普主持的形象已经定了型,没人再在意他过去的科学成果了。
生活大爆炸要是办个比惨大赛,质子教授怎么也能进前三了。
当质子教授听说耳朵莱呆一行人也是真正的科学家的时候,还眼巴巴地想跟谢和莱分享一下他的学术论文。
然而情商为零的莱呆和情商为负的耳朵对这一请求充耳不闻,继续催着质子教授做少儿科普实验。
于是质子教授就更尴尬了。
谢耳朵和莱呆子最后对质子教授说出了肺腑之言,说我们会有今天,都是因为你,那些看了你的节目走上科学之路的孩子,他们的成果,都是你的成果。
质子教授十分感动,说这话对我意义非凡。但他仍然表现得很局促而尴尬,启迪了很多孩子这件事他也是觉得欣慰的,但他心中真正想要的,可能还是被当做一名实打实的在业内有真正地位的科学家吧。
俗话说好的喜剧都是笑中带泪,质子教授的故事其实就反映了科普人士的艰辛和尴尬。这种现象不止发生在中国,也发生在美国,发生在各种领域。不管是在自然科学领域,社会科学领域,技术工程领域,还是文学艺术领域,还有很多其他领域,一个专业人士,和大众走的太近,往往就会伤害ta在专业界人士心目中的地位。
然而要是没有这些积极传播和推广专业知识的人,谁来让大众明白这些专业人士的工作内容和意义,谁来为专业人士赢得尊重,谁来启发后继者,为专业领域输送新血,大众又怎么为专业人士维持一个包容,友好,安定的基础社会氛围呢?
有些人会说,因为这些做科普的,大多学术成就平平啊,你看某某某,某某某,专业大牛做科普,就没人会说。但学术成就平平的人很多,大牛毕竟是少数,为啥就不说有些人连科普也没做,仍然成就平平呢。一个做科普同时做科研的人,它最后的科研成果好不好,自然有系统而公证的评判。但在这之前,仅仅因为一个人“做科普”,就断绝他做科研的道路,这样好吗?
有些人的才能,确实可能比起做学术,更适合做科普。答主本人虽然不是做科研的,但也发现了比起专心做的作品,就觉得写的一些普及文章,似乎大家的反响更热烈,但认识的一些专业水平远在我之上的人,却好像做不到这一点。我个人也无法解释这是为什么,只能说“做科普的时候让大众爱听”这种属性有一些天成的因素,并不是刻意训练为之,也不是专业素质越高,科普素质就越高。但总之我也很珍惜这种能与大众沟通的才能,也很高兴大家喜欢我的文章。
不过发自内心地想,我也还是很希望至少这一辈子,能够有些真正的专业建树,尽管我可能不如某些大牛和天才那么突出,那么高产。但有一份力,发一份光,也是对自己价值的一种证明。
不想做好科研的人,其实也做不好科普。如果你科研水平不达标,就无法去说一些专业知识,如果你对科研知识理解的不透彻,其实你很难深入浅出地把知识讲出来,如果你不热爱这个专业,你做的科普也不会有感染力,让大众觉得科学真棒,真酷。
所谓教学相长,其实有的时候把你知道的知识想办法教给别人,也是对自己专业水平的提高。专业跟普及在一个人身上完全可以是相辅相成。
所以科普这件事有的时候真的得是专业人士来做,不去碰真正的专业,却能做好科普的人不能说没有,但这种人太稀少了。所以一个科普和科研同时从事的人,尽管可能不会成为顶尖的学术大咖,但他们的贡献也未必就不大。
如果每一个热爱专业,有专业能力的人都被灌输了一个共识:走群众路线就会导致你在学术界被看扁,从此再也不可能在学术上获得尊重,连获得一个项目的机会都不会有。这就只能逼着专业人士在大众和专业,科普和学术二选一,站一个队。那么最后就会变成,专业的人士不敢做科普了,或者做科普的人士回不去学界了,那么学界将于大众真正隔离,科普界也将很难得到真正能够亲临专业第一线,能为大家提供高质量内容的人才。
然后回归科普界都是外行,半吊子,民科一统天下的局面。真正的专业人士也因此要面临被大众误解,揶揄,嘲笑的境遇,最终反噬专业界。
所以也还是希望那些既奋斗在科普一线,也奋斗在专业一线的人,他们的心愿能够获得大家,尤其是专业界同事的支持、理解和尊重吧。
——此人是网红,没有足够时间做领导。
这几个专家把这句话捎给蔡叔去吧。
嘤嘤怪老师的paper水平如何,我是没有资格评价的。但我听说过一些负面的评价。
不过这不是我感兴趣的东西,我想聊点别的。
在中国,科研人员参与科普是有原罪的。
一种观点是认为,纳税人的钱,是让你拿出实实在在研究成果的;至于科普,算成果吗?
一种观点是认为,一天就那么十几个小时,你花了时间去抛头露面做科普,那肯定没有时间去做科研,做出成果的时间就要被牺牲掉。
还有一种观点则是认为,媒体只会对你说的话断章取义,添油加醋,自己吃过几次亏以后,便再也不愿去做科普了。
而所有这些问题的根结,最终都落脚到同一个问题:1.如何评价一个科学家的工作价值。
于是这就又引申出另一个问题:2.科学传播工作,到底有没有价值?
和第三个问题:3.科学家如何参与到科学传播工作里去?
问题二已经有结论了,上面说有价值,而且很大,具体就不说了。
于是问题三就变得比较实际,而且没有固定的方法。
嘤嘤怪老师深谙互联网传播的理论和实践,熟悉热点营销,在互联网耕耘多年,科普著作等身,是科学家明星化在当代中国的最佳例子(或者科普明星科学家化也没毛病),是此类路径的一个先驱者。国内类似他这样的明星科学家/科研工作者也有,但总体很少。钱的问题……嘤嘤怪老师好像不怎么缺钱的样子?
中科院科学传播局也在做同样的工作,但收效也不是很好;有专门经费支持,稿费有时给的还可以,和某某科普博览合作过的青椒、博士、硕士生们都知道。应该还是方法有点问题。
各个高校的轩船部门就不说了,大抵是没有摸到门路的,可钱也稀里糊涂的用掉了。
一些院所和高校另辟蹊径,组织青年学生(可以说是青年科研人员)做公众号、拍视频、弄图文科普,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效果有做得好的如中科院物理所,也有做的不好的如某某、某某、某某所,具体不点名了。这东西主要看主管的水平,而且钱都不是事,学生多便宜啊……
也有科学家热心此事的,从各种渠道弄来经费,组织团队来做科学传播,比如***老师,比如***院士(我有幸和院士的团队合作过科普)。大佬们有热情很好,可问题在于,经费名不正言不顺。
什么叫名不正言不顺呢?曾经有一个在XXXX部工作的同学找到我,想要一起搞个科普视频,单位派发的科普任务,年底还有系统内部评奖,经费他来解决,走XX重大专项。我问他,怎么着,专项批科普经费了?答曰:批个鬼,走的是印刷费和劳务费。院士找到我的那几次合作,确实有经费,但却不是名正言顺的科普经费(因为不存在这个款项),而是他作为牵头人有权动用的“灵活部分”。
(写一半先挂着)
但是他现在也不算数科普博主啊,如果仔细看他的微博,发现他其实是一个娱乐博主。
还有一个事,他在微博里面追朱一龙,表现的似乎和朱一龙多熟,时不时说抽朱一龙签名照,后来被发现签名照都是假的,自己说是为了吸引年轻人,巴拉巴拉,可是不管做什么都要踏踏实实对吧,有关热点就喜欢蹭,朱一龙也蹭,四字弟弟也蹭,av女优拍的视频他也转发过(他说那个视频女主之前是女优),希望他不要忘了做科研的目的。
下面这段话来自地质大学公众号
本科学习金融的学生、南方报业集团的记者,不明就里的旁人很难将这两个曾经的标签与如今这位在恐龙研究领域活力无穷、前途无量的有为青年联系在一起。
断然舍弃不足挂怀的专业与行业,毅然拾起夙夜念兹的梦想,正是寄放在恐龙世界里的那颗初心指引邢立达走在了今天的路上。追寻恐龙的足迹,兴趣的力量赋予了邢立达不一样的人生起点,这或许才是他终能脱颖而出的第一秘诀。
科普:
微博吹逼做人设(X
多翻译几本国外的书(√
邢老师其实还是做了不少工作的,但是这几年确实不太行
书里把暴龙比作武藤兰比在微博上cos八重樱造势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邢老师还是不明白,自己离反动学阀仅有一步之遥(逃
邢立达之前的科普是最好的一档无疑问,但是微博火起来后用流量网红的方法来营销人设的方式是绝对不可行的,这样就算吸引来了大量专注虚伪人设的脑残粉,但早已脱离了做科普,让人了解古生物学科乐趣的初衷。在科学与娱乐性的平衡上,邢立达绝对已经过度了。看看上面的回答吧,居然还有这么多北京地大的学生对所谓的100多篇sci,凭一己之力提升学校排名的粉圈神话津津乐道,引以为荣,对自己学校多年学科建设的努力和科研工作缺乏基本的认识。拉开webofscience看看邢立达的一作文章,看看其中囊括的庞大化石门类,再看看90%文章二作作者的专业方向,对sci神话的真相大概就心里有数了。不靠科研靠化石渠道成为古生物学阀的有,而且不少,但是这绝对不是我们应该推崇的科学家的模样。更别说邢立达的文章大部分都是新标本描述,基本没有使用前沿方法探讨重大科学问题的干货文章,干这一行的不吃你这一套,甚至觉得反感太正常了。这个基金评语说的确实不对,应该是科普脱离初衷,科研能力并不出众。就连这样,邢立达还在材料上和北古所的老师有过龃龉,在微博上也各种不是自己的成果揽在自己一个人身上,欺负别人没名气没话语权呗,谁叫你不当网红?
我想给「网红」同行们撑撑腰:我们的各个专业,真的还需要一些网红。
前几天,当年宪法课的老师找到我,想把我在知乎发的电子书选段作为教学材料使用(我们一致认为这属于合理使用,不构成侵权)。老师跟我诉苦,说现在想找一些没有专业基础就能读懂的通俗读物太难了。
我理解老师的难处,在很多学科,都存在这种「天上一脚,地上一脚」的情况:一边是 SCI,SSCI,默认的受众时具备细分领域知识和研究经历的学术圈内人;另一边则是各路人马的大杂烩:早年间利用信息不对称,搬运过来的国外街谈巷议(如 《X 国的 XX》)、有迎合猎奇心,阴谋论的地摊文学(如 《XX 战争》)、有流量综艺包装出的「精英」,杂糅了一些领域内最粗浅观点,为了迎合受众所做的猎奇之语(如 XXX 关于经济学的见解)。
兼顾专业知识讲解与可读性的通识读物,实在缺,缺到什么程度呢?top 1 学校的老师,都不得不找我这种末流网红要资料。而我这样的小网红,发于天涯、水木,闻达于人人,兴于知乎,早就熟知怎么写东西看得顺,会埋包袱,会哄读者高兴,后来学了点知识,有了点积累,也知道怎么把知识掺到抖机灵之中。
听起来不怎么光彩,但对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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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网红」这个标签,也是阻碍学科知识普及的一个壁垒。
在网络上具有影响力,更加是原罪中的原罪。一些人似乎不认为公共空间的讨论本身是有价值、值得追求的,认为在公共空间分享知识与见解必定存在「不可告人」的目的。「公知」一定是被某一政治团体雇佣来为之鼓吹的、「大 V」最后一定要兜售点什么,如果他现在没有,那肯定是在为了圈粉养韭菜、在网络上获得影响力的人,一定是每天住在网络社区不务正业的,或者一定是有团队代笔的,不然哪有时间写这么多。
这些质疑,并没有特殊地作用于在网络进行知识普及的人们身上,它其实是均匀地作用于每一个在网络上有影响力的人身上的,邢老师受这个气,半藏森林同样也受这个气。只不过有的人觉得,没办法啊,我不受这个气没有别的活计了;有的可能掂量掂量,心道,算了,不值当的。
最后剩下的是哪一种呢?
虎兕出于柙,龟玉毁于椟中,是谁之过欤?
至于因为在网络上有影响力,而肯定没有时间做科研这种推论,在我看来更加要坚决批驳。
恐怕不会有人说,钟南山院士是游泳健将,至今仍坚持锻炼,肯定没有时间搞科研;也不会有人说,钱钟书有时间写小说,国学研究早荒废了。相反,这些爱好,在人们谈及他们的工作时,都被作为锦上添花的因素加以称赞。再往下说,如果我们揪住基金会的人,质问他:你看了这么多电视剧 / 打了这么久拱猪 / 每天倒腾半个小时功夫茶,哪有足够的时间研究怎么分项目经费,这不还是同一套逻辑吗?
为什么把句子前半部分换成上网,就格外理直气壮呢,
您的语文是杨老师教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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赚点钱,就当收精神损失费了:
我不是邢老师那个领域的,所以他的水平我没法评价。不过对于科研人员当网红这件事,我确实有一些观点。
我前两天回答了另一个问题:
引用几段:
就在我的这个领域,我知道有几个老师也想搞点科普,然后还真的在当地有了点小名气,最后闲言碎语就来了——“不务正业!”,“炒作!”。中国的舆论环境,专业人士很难去做与专业研究没有直接关系的事情:如果你是业界大牛,偶尔出来搞一下科普,可能因为你的身份,还好,大概人们都认为你都大牛了也不图名利;但如果你只是一般的从业人员,出来搞科普,只要有了点名气,或者赚了点钱,就一定会有人追着你骂不务正业,骂贪名图利。
人们喜欢听的故事是:某老科学家穿着破洞打补丁的袜子给大家上科普课程,哪怕这个课讲得很一般;不喜欢听的是某科学家出了一本科普书,赚了钱买了一辆车——哪怕你平常工作做得也不错,这个科普书籍质量非常高。
甚至哪怕是大牛,只要获得了超出学术圈的名声,就有人要来质疑你:杨振宁的名声超出学术界的范畴了,各种各样的脏水也就来了。如果霍金是中国人,估计他的绯闻能绕地球好几圈。
稚嫩的魔法师在B站介绍一些好的历史书籍的时候就说,中国的历史类书籍,都是完全针对专业人士的、学术化的东西。……还有很多烂俗的没有一点严肃性的野史稗抄(什么几分钟读懂XX史之类的,堪称社科垃圾)。
介于二者之间的,既适合普通人阅读,又有一定严肃性的作品几乎没有。但是欧美就不一样:《地中海三部曲》、《海洋与文明》等等大部头的、由历史学界的学者编写,同时对普通读者又很具备可读性的作品有很多。
而国内的普及性的历史著作,就是已经到了没法读的地步——一来作者不是历史学界的人士,对新近的历史观点和考古发现完全没有概念;二来又没有历史研究者的严谨和严肃,风格媚俗、夹带私货、发明历史的情况随处可见。
但是造成这种情况的锅就不能完全扔给学界。我们的舆论场向来就是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学界有锅,“文人相轻”,视“科普”为贪图名利,这是学界的锅;而非学界则习惯于造神运动——我们可以看看媒体捧出来的各种“学术达人”、“学霸”,对个人经历、怪诞性格、怪异观点的炒作远远超过对学术研究本身的包装,似乎只有那些怪人、异人、一眼看过去就不是正常人的人才是搞科研的,在出家人都不能断绝七情六欲的情况下社会要求搞科研的先断绝七情六欲了。
媒体选择性包装一些怪咖,不是处于科普的目的,而是处于传播学,出于“狗咬人不是新闻,人咬狗才是新闻”,很多包装出来的人我说句羞与为伍是不为过的。不是每个学界的人都有时间看电视区分谁是真正勤勤恳恳搞科普,而谁是浑水摸鱼误人子弟的,所以说是刻板印象也好,偏见也罢,长期以来学界对于热衷科普的人就是带有负面的印象,这口锅一部分扣给社会舆论也不为过。
另外一个就是政策。科普宣传的经费走哪条路?谁出这笔钱?中宣部、教育部、科协、文化部还是科技部?理论上讲科技部是有科学技术普及方面的预算支出的:
我们看到上面是科技部官网的科技部2019年部门预决算表,里面科学技术普及是1500万,全部分给了科普活动,也就是每年科技部属的科普经费是1500万。这并不意味着全国科研经费就1500万了,其它部门也有零零散散的科普宣传经费,但总数肯定是不多的。够吗?真的不够,而且地方管理也是问题。富裕的地区地方上就能拿出来科普经费,给中小学生搞各种落后地区想都不敢想的课外科技活动,一些好学校的小学生开口闭口都是python、C#,而大部分财政相对困难的地方政府一年究竟能在科普上投多少钱我相信大家也不难设想。我老家的地质公园的科普招牌经费就是自然资源部门出,因为地质公园原本是国土资源部门管理——我老家也不算特别困难的地区,所以每年多少还有些钱来维护地质公园。
现在的问题是,任何一个地方政府都没有动力主动花钱搞科普,中央的钱也并没有大幅度向科普方面倾斜,事实上就是让科普这个需要花精力、花时间、付出成本的工作变成了纯粹的由消费媒体说了算的一个领域——那自然,消费媒体不可能赔本,他们也只能培养一些短时间能够吸引眼球的怪咖,进一步加深学术界和科普界的对立。
虽然最近五六年,因为社交媒体的发展,打通了阶层和行业之间的壁垒,很多科研人员认识到了普通民众科学常识的匮乏,而且认识到了这种匮乏是会影响将来科研人员的社会地位的,于是纷纷觉醒了科普意识。我们看到越来越多的科研人员成为网红,成为科普作家,成为大V,有的甚至能从中赚到一些钱,这其实是不错的;但是也还是有一些哗众取宠的人存在,而且我也不能保证这种情况成为常态后,会不会出现大量的一方面拿纳税人的钱磨洋工,另一方面成天在社交媒体上发广告的人。但是道德抉择永远是纠缠不清的,科普的价值就能能不能抵消出现道德败坏的科普人士带来的危害呢?
这个问题我没法回答。
但是从一个方面讲,很多人说做科普的人往往是学术成就平平的,或许做科普是只是另一条路子。我始终反对搞诛心的言论,无论他做科普是为了什么,这不影响他做科普带来的结果。有的人以为某些学术成就平平的人做科普是不务正业,如果能把做科普的业余时间都用来做科研就能有多好的学术成就了,我觉得这是不了解科学规律,不了解科研这一行是最不相信“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
抛开科普不谈,也不去谈邢老师的科学水平,我想谈谈中国科学评判体系。
中国科研界一谈科学评判体系,似乎人人都明白有问题,科学经费的分配不合理,资源集中在少数人手里,马太效应明显。容易出学阀。
科学家又不太讲行政级别,怎么就变成学阀了?根子在于学阀手里有评审权。中国的科学经费分配体系,很多荣誉头衔不仅仅是荣誉,是和评审权挂钩的。资深科学家评价资浅科学家,头衔高的科学家评小头衔,头衔小的科学家评没头衔的。越是高级的基金,越少看到年轻评委。科学项目的评委往往早已脱离一线科研,虽然不失大局观,对新兴方向已经缺乏判断力,对研究内容也缺乏敏感。相比之下,美国的评审系统就很看重年龄层次的均衡,和一线科学家参与评审。
中国科研体系要进步,一个共识是要扩大中国称职的同行评议的规模,破除小圈子效应。
可另一个现实是中国科学家,包括中青年科学家就没有受过训练做称职的评委。在评审自然科学基金的时候,很多评委基本上不会去认真的通过阅读申请者的既往文章评判其科研能力,而是简单数数文章数,引用数,或者看看头衔来代替学术判断。另一些评委根本不尊重这个权力,用和学术无关的事实和情感代替客观判断,夹杂各种主管判断。
也许邢立达在微博上转发的不是原话,但我们可以看看这个问题下面作答的很多年轻的研究者。似乎大批的答者没有觉得这个评委有何不妥。一拨人觉得这种现象司空见惯,颇有为“学术拒信就是这么任性”感到行业自豪。另一拨人觉得邢立达水平就是不够,就是deserve这样的评语。
这些人都是年轻的研究者。你想象一下等他们自己做了评委的时候怎么去评判别人。
只能说中国科学制度建设任重道远。
这大概是学术界的“不完美受害者”论吧:
很多答主都在喷 @邢立达 论文灌水,我对@邢立达的工作不熟,对是否存在灌水行为不评价。
但这里讨论的难道不是科普网红这件事么,为何会扯到灌水的话题上?
(假如)他灌水了,他难道就该被扣一个“网红”的罪名么?这是个什么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