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朋友圈里见到Wesleyan University的王敖教授揭发徐钢的新闻,我联系了王教授。联系他是因为我和这个事件有几重关系。 首先, 我2002年毕业于Wesleyan, 获经济学和数学学位。 其次,我自己也是大学教授,在伦敦政经学院(London School of Economics)管理系担任副教授,研究组织经济学。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原因,我本人就是校园性侵犯的受害者。 2012年,我和几位高中同学在新浪微博实名举报了我的中学物理老师张大同猥亵学生的行为。最近教授性侵犯学生的事件频频曝光,气愤之余,我希望校园性暴力问题能得到更多的重视 。
回想当年举报张大同的情景,从一位在美国的同学最初发起倡议,到最后在新浪揭露真相,整个过程并不容易。举报之前,我也顾虑重重。 但事前的各种担心, 各种可能的负面情况并没有发生,我这些年的生活完全没受影响。 关于当年事情的评论,我太太的长微博写的最令我感动,这里抄录一部分。
“不出意外, 我转发的这则信息在我的有限的微博社交圈里没有激起一丝浪花。我怀疑,如果事件的标题变成某三流网站喜获IPO许可或者某个新开饭馆的展示贴,可能,也只是可能,我会得到更多眼球的光顾。三十而立的我,每天用40%的时间捉摸老板的心思,40%的时间关心柴米油盐鸡毛蒜皮,10%的时间看电影小说想要留住最后一点自己是文艺青年的理想,剩下10%的时间留给八卦新闻欧杯温网达人秀。我承认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微博人。我冷漠,觉得神马都是浮云不值一晒。我懒惰,码字贴图一概减免。我清高,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世间又有几件事是真正值得关心的。然而,今天,我搬出我的破电脑,辛勤的码字,为他们喝彩,只因为我知道事件的真实性。
我知道他们经过了怎样的彻夜长谈。 我知道有多少理智与情感纠结其中。我知道那短短的一席声明包含了多少价值的碰撞!因为他们的举动,我为自己的冷漠懒惰清高羞愧万分。。今天我见证了存在与虚无的本质区别。 我错了,即使是只一小部分人在五斗米之外还关心社会,我们的理想也不至于沦丧。即使是只一小部分人在瓜田李下为人父母的时候还讲起真善美,我们的下一代还有希望。即使是只一小部分人在计算了利益短长后还能挺身而出,我们作为公民的义务就还有意义。”
当年参与举报张大同是我做过的最正确和最自豪的一个决定。说出真相提升了我的自尊和自信,也进一步加深了我和朋友间的友谊。我对自己现在的生活和事业也非常满意。 这次的事件,虽然我不了解具体情况,但希望知道真相的同学可以站出来。更多的真相, 帮助自己,也帮助社会。 真相促进社会良性反馈,让社会往更好的方向前进。
李晋
伦敦政经学院管理系 副教授 (有终身教职)
麻省理工学院经济系博士(2007)
加州理工学院应用数学学士(2002)
卫斯理安大学经济学和数学双学士(2002)
上海华东师范大学第二附属中学(1997)
专门注册了知乎,下面是我3月10日在豆瓣发布的一篇日记:
综合现有朋友讨论,我决定正面突破,那先爆一个吧,算是示警,以免不知道的学生变成下一个受害者
王敖 2018-03-10 19:58:54
我前一条豆瓣日记《关于学校里的性侵犯,我看到了什么,想了什么,能做什么》里,写道----
“此人劣迹斑斑,长期性侵学生近20年之久,终于被迫换了学校。记得2001-2002年左右,我读书的时候,他曾带领自己几个女学生来我校交流。当时我年轻没看出任何不对,他们走后,一个来开会的上海著名作家说,“这是狼带着一群羊啊。” 我曾跟很多熟人提过此事。”
https://www. douban.com/note/6601490 80/
此人叫徐钢,下面是网上信息---
徐钢,英文名Gary Xu,美国伊利诺大学(香槟校区,即UIUC)东亚研究系副教授,哥伦比亚大学博士,专攻艺术文化理论、中国当代文学、电影、视觉文化研究,也是活跃的国际策展人。
我掌握的消息是,徐钢跟多位学生有不正当关系,学校希望他自己走,所以不给排课。实事求是地认为,这样的人不能留在教育界。如果去国内大学,不知道的学生可能成为受害者,在此示警。
我正告徐钢,看到以后,欢迎你打击报复,什么告我诽谤造谣之类,来吧。走法律程序我陪你,不要咋呼一阵儿,就躲了。
你看看是我怕你,还是你怕我。有朝一日见面,咱们还可以坐下来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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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充:
1,受过徐钢性侵犯/性骚扰的朋友,或知情人,可以在自愿前提下联系我,咱们把这事做得更好。人证就很重要(参考美国禽兽队医案件,很多是多年前)。有具体物证更好,没有也可以曝光揭发,只要情况属实,不论是否实名,能讲清时间、地点、方式,以及影响和后果即可。但我本人对他并无法律诉求,你们如果有,我可以参与协助。
2, 我跟徐钢决无私仇,明确一下我个人的核心诉求:示警,避免出现下一个受害者,让这种人离开教育界。如果他在国内大学任教或兼职,校方不作为,望同学周知。
3,多位朋友给我发微信豆之类邮,支持并嘱咐我小心,在此一起感谢!也有朋友说我怎么这么有执行力,答案很简单,扪心自问,我是真的不怕,希望受过伤害的朋友也别怕,与其总是默默自己解决痛苦,不如打击这帮losers, 他们再有地位势力之类的,也是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后续
王敖:关于徐钢事件的统一说明
从3月10日我实名揭露徐钢到现在, 已经有两周时间,在此我对事件进展做个统一说明。
作为举报人,我的诉求是示警,希望广大学生加强自我保护。但事情发展到现在,关键点已经不是我怎么揭露徐钢,而是关注受害者发声,推动法律程序。
法律程序分两方面。首先,希望徐钢尽快提告。我从揭发徐钢的第一天就明确说过,欢迎他这么做。网络和社交媒体主要用于示警,如果想看揭发徐钢的证据,在法庭上就可以看到。
另一方面,按照法律,我不是受害者,无法替受害者们去打官司。我不是法律专业人士,也不能给别人提供法律建议。在美国,走法律程序需要一定的时间,对美国司法程序略有了解的人都知道这一点。可以肯定的是,投入此事的法律界人士不会浪费时间,他们一直在积极推进。
参与此事的很多位法律界人士,他们有核心有外围,有分工有层次。 除了北美法学志愿者们,还有耶鲁法学院校友,北京大学法学院校友。其中,耶鲁大学法学院张泰苏教授,中国政法大学汪庆华教授,北大法学院95级的同学们及师弟们都为此事提供了大量的支持和帮助。
总结一下,1,我会继续示警。2,望徐钢尽快提告。3,法律程序正在推进。4,请继续支持受害者发声。
王敖
2018年3月24日
徐钢不当行为的信息搜集公告,呼吁受害人和知情者提供信息,欢迎转发
中译:
原编者按:一名前伊利诺伊大学学生说,徐钢强迫她进行“令人惊骇的”性行为;另一名学生说,他的好几个女学生没毕业就离校了。本文翻译自澎湃国际版Sixth Tone.
校方称,教授被指控性侵而辞职
Wang Yiwei/文
王立秋/译
本文于2018年3月20日根据新的信息进行了更新。
本周一,美国伊利诺伊大学香槟分校(UIUC)一名女性发言人告诉SixthTone,该校副教授徐钢,也即盖里·徐(Gary Xu),将于今年八月辞去他的教职。
徐钢之前的一些学生指控他性侵、性骚扰、或性胁迫。
最近,徐钢的名字也在中国的知识问答平台知乎上一个关于被怀疑或指控性侵女学生的教授的帖子里冒了出来。就在前几个月,中国的高校学生和校友发起了一波针对高校教师性侵学生的运动。
上周,两位女士接受Sixth Tone的采访,根据她们的说法,她们经历了徐钢不检点性行为侵害。出于隐私,这两位女士都拒绝使用真名。
一位上过徐钢在UIUC开的课的女士告诉Sixth Tone,在她认识徐教授一年多后,他就趁她没有防备,对她进行了第一次骚扰。“之前在他身边我都没想到要警惕”,她说。
在第一次骚扰后,这位女士说,徐钢强迫她参与她不想要的、被她描述为“令人惊骇”的性行为,轮番使用充满感情的言辞和险恶的威胁来逼她就范。因为害怕被认出是谁,她没有明说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在那段时间里,我的生活被毁了”,这位从前的学生回忆说。“我很自卑——我觉得自己的身体脏了。”她说她受到了身体和心理的伤害,并补充说,她还注意到,其他UIUC的学生也和徐钢发生过性关系,包括一位本科生,后者于2015年向学校举报了他。
在2015年一封致媒体的公开信中,举报徐钢的那个学生写道,徐钢与数名女学生发生过性关系。她说,就她的情况而言,徐钢一直很暴力,经常打她。“这样的教授完全就是暴君”,她这样写道。
(徐钢发在微博上的照片,来自澎湃英文版)
3月10日,卫斯理安大学副教授王敖,在社交媒体豆瓣上写了一篇长文,细数了他在自己研究期间知悉的性骚扰案例。当时,他并没有提到任何人的名字。王敖告诉Sixth Tone,豆瓣删除了他的日记,不过,在微博平台上还可以找到这篇文章。
后来,王敖还是在知识问答平台知乎上说出了徐钢的名字。王敖在那篇一开始发表在豆瓣上的文章中说,在自己还是学生的时候,他的一个好友就告诉过他,一位教授——在知乎的文章里,王敖披露,这位教授就是徐钢——是如何强行搂抱她的。在那以后,王敖曾见过徐钢,也听其他人说过类似的事情。
王敖呼吁徐钢的受害者站出来,向一个计划采取法律行动的北美志愿者团队提供证据。
绝大多数中国网民都在支持王敖,谴责徐钢。周四,一位艺术家宣布,他不再参加深圳的一次艺术展览,该展览的主要策展人就是徐钢。当日,该展览的组织方称,徐钢与展览再无瓜葛。周五,Sixth Tome致电该机构,但没有得到应答。
在周一徐钢写给Sixth Tone的一封电子邮件中,徐钢称本文“不公正且不真实”,并且说,上面提到的第一位女士的情况不可能“像她描述的那样糟”,如果她并没有向大学或警察举报的话。
徐钢还提供了在遭到指控后,他现在和以前的学生支持他的信息的截屏。“你可以看到,我得到了我的研究生一致而明确的支持。”
在发在自己微信朋友圈上的一条长消息中,徐钢还驳斥了王敖的指控,说他从未使用过不当的语言,或与学生有过不当的接触,或发送过任何涉及专业以外问题的信息。
不过,另一位徐钢的指控者告诉Sixth Tone,她听过多次关于徐钢不当言行的举报,从亲姑娘的脸,到评论申请学位项目的女生的身材长相。她说,在自己还是徐钢学生的时候,徐钢在其他学生忤逆他的时候经常会变得充满攻击性,甚至还会威胁不让他们毕业。
“徐钢对每个受害者的侵犯手法都不一样”,她说,“就好像他为我们每个人都订制了一套个人化的方案那样。”这位女士还称,一些女学生因为徐钢而退学。
在本文发布后,UIUC的一名在读博士生联系了Sixth Tone,确证了这个说法。他要求匿名,因为他担心被认出是谁,可能会影响到他的毕业,或未来的工作前景。
这名博士生说,2014年到2015年,就有两位女士在如何处理同样的困境上向他寻求过帮助:徐钢要求她们去“照顾”一位和他发生过性关系的本科女生。
“在这点上,她们非常明确,即她们离开[退学],是因为徐钢徐钢的行为,[否则的话]她们很可能会留下来。”两位女士都说,她们害怕徐钢,因为徐钢有时会威胁,要是不服从他的要求的话,他就把她们踢出项目。
这名博士生说,这两位女士中有一位申请了其他项目,在没拿徐钢推荐信的情况下就离开了UIUC,而另一位——他说这位女士是他的好友——则彻底离开了学界。“她告诉我,徐钢反复无常,喜欢骂人”,这名博士生说,他还补充说,徐钢在这位女士在没有经过他的同意的情况下与其他教授通信后告诉她,他不会再给她任何指导。
但在给Sixth Tone的邮件中,徐钢否认了这些说法,他说,他的毕业率是百分之一百。“我从没带过从伊利诺伊大学退学的学生”,他写道。“他们都毕业了,要么拿到了硕士学位,要么拿到了博士学位。”
UIUI有近六千名中国学生,这里中国学生的人数,比任何一所美国大学都多。截止周五下午,徐钢在学校网站上的教师个人资料页面已无法访问,尽管在本周前些时候,他还被列为传媒学院的“雇员”。在徐钢微博账号的个人简介中,他依然把自己描述为“伊利诺伊大学香槟分校终身教授”。
尽管大多数网民的愤怒都直接落到了徐钢身上,也有一些人指责大学没有为学生提供更多的保护。
“学校应该贴一个通知来警告我们”,那个声称徐钢性侵过她的学生说。“不然,像他这样的人会潜入另一所学校或另一个领域,继续做同样的事情。学校对这件骇人的事情处理不当,我认为这是一种对学生的背叛。”
周一伊利诺伊大学回应了这个事件。“在被告知有可能损害或影响我们的学生或其他人的安全的事件发生的时候,校方都会调查并采取适当的行动。”该校负责公共事务的副校长,罗宾·凯勒(Robin Kaler)通过邮件告诉Sixth Tone。“不过,我们不能讨论或公布此类调查的细节。徐钢博士现已不再授课,他的终身教职也只持续到2018年8月,到他从学校辞职的时候。”
更正:先前的版本说徐钢在2015年就被取消了终身教职。但伊利诺伊大学告诉Sixth Tone徐钢将保留他的终身教职直到他辞职。我们也更新了这篇文章的正文,把徐钢、王敖、凯勒和在读博士生的评论加了进去。
The Art Newspaper: Chinese art professor responds to sexual assault allegations
中译:
《艺术新闻》: 中国艺术教授回应性侵指控--徐钢已被解除深圳双年展策展人身份
徐钢已被解除深圳双年展策展人身份
丽萨·莫维斯/文
王立秋/译
2018年3月22日 14:41GNT
(徐钢否认性侵和身体攻击指控 ©深圳双年展)
策展人、在中国和美国大学任教的教授徐钢,回应了性侵和身体攻击的指控。这些指控使他丢掉了五月份即将开幕的深圳双年展主策展人的身份。
徐钢(也即盖里·徐) 向《艺术新闻》明确否认了这些指控。“以反性骚扰为名的网络暴民的本质真可怕”,徐钢说,“我百分之一百支持#MeToo运动,但这件事情跟它真是一丁点联系都没有。首先,你得有一个真正的原告,而不是二手的推测,然后你还得有第二个、第三个真正的原告出来,来核对时间、地点、以及置她们于危险之中的[那些她们所说的事件]的全部细节。”
最初的指控
上周,一些女性指控在伊利诺伊大学香槟校区(UIUC)和四川美术学院工作的徐钢有性和身体上的冒犯行为。
这些指控最早是由康涅狄格州卫斯理大学的文学教授王敖发表在中国的社交网站豆瓣上的。王敖称认识一些受害者。他没有公布徐钢的名字。该文被网站管理者删除了。于是3月12日,王敖在另一个社交网站知乎上重发了这篇文章,这一次,他公布了徐钢的名字,并分享了一则来自一个自称北美法律志愿者的团队的信息,鼓励更多人说出徐钢的不当行为。该团体称,在过去二十年里,徐钢一直有此类行为。3月14日,一名女性以“幸存者2018”为名在知乎上回应说,在她还是徐钢的学生的时候,徐钢曾强迫她和他发生性关系,并威胁说如果她反抗或举报他,就毁掉她的学术生涯。
她的帖子很快在“联合公告” (United Motion,一个艺术家、策展人和批评家组织,旨在为艺术工作者提供发声平台)的微信号和《艺术论坛》杂志的中文版上传开了。二者并提及2015年徐钢和UIUC另一名女学生之间的一件广为公开的事情,当时网上就有过报道。
“幸存者2018”以匿名为条件,向《艺术新闻》证实了她在知乎发布的帖子的内容,并说她愿意出面指证徐钢。“我依然害怕”,她说,“因为徐钢已经联系到了一些受害者。我不想成为下一个。据我所知,其中有人遭到了威胁。我不知道细节。之前她们还愿意接受采访,现在她们犹豫了。”
中国刊物《第六声》(Sixth Tone)的后续报道给出了两位匿名女性的描述。她们都是徐钢在UIUC的学生,其中一位指控徐钢强迫她和他发生性关系,另一位则描述了徐钢对自己女学生的持续的不当行为。
UIUC的一位发言人告诉《艺术新闻》,徐钢“现已不再授课,但他的终身教职会保留到8月16日,届时他将从学校辞职。”
更多的指控
徐钢之前的一名学生匿名告诉《艺术新闻》,这位教授和她的同学(这位同学拒绝公开自己的名字)曾有过一段广为人知的、持续了很久的浪漫关系,但在2014年4月,这段关系却爆发为一场斗争。卷入这段关系的那名学生威胁要自杀,并去了徐钢家,导致被捕, 后被释放。2015年8月,徐钢在中国博客平台新浪博客上发文称,该女生是跟踪狂,威胁要伤害他家人的生命;3月19日,一个女性主义微信订阅号重发了该女生当时发布的眼圈淤青的照片,以及她于2015年8月10日向第六巡回上诉法院(Sixth Judicial Circuit)申请的针对徐钢的限制令的照片,但这些照片次日就遭到审核并被删除了。
与《艺术新闻》交流的那名学生谈到,她的另一个同学在2014年试图帮助那名与徐钢有染的女生之后,被徐钢以取消奖学金和开除威胁,并因为他持续的心理骚扰而离开UIUC。她说,在涉及到他的女学生的行为时,“徐钢是个控制狂”,他在嘲笑她们的智力的同时,把她们当秘书用。
徐钢说:“这些攻击来自三年前的一个帖子。来自一个中文八卦网站。在美国,那个帖子很快就在我律师的要求下被撤掉了。但你知道,这些东西永远不会消失”,徐刚说。“三年前的那个帖子是一个匿名贴,它没有提到人名,它只是说,美国[中西部]某个大学的一名学生与与一名教授有染,以及她被家暴,被送进监狱,被绑架,等等。”关于该指控的真实性,徐刚说,它不存在“任何真实性”。你应该“相信美国的法律系统。如果我真的有过任何家暴行为,那我就会惹上法律的麻烦,就会有被捕记录,就会被限制旅行,就会有许多、许多其他的东西了。”
被指控的攻击
最近的报道也突出了2013年三亚艺术季期间发生的一件事情:徐钢打了他的共同策展人黄笃的女助理,牧峤。
徐钢说,他没有“蓄意”打牧峤。他说:“展览场地缺很多东西,所以我真的很忙。在我吃晚饭的时候,我的助理冲了进来。她说她被呼来唤去,她差不多是哽咽着说,她因为关于一个存放空间的使用的争执,被“由牧峤带领的” 至少有五个人的一群人恐吓。“牧峤要求我的助手尽快把一个泰国艺术家(萨卡林·克鲁昂)的作品移开,这样他们才能用那个地方来放他们自己的艺术家的作品。”在移动的时候,“他们损坏了几个地方,这对我们,对任何展览来说都是绝对不可以的事情”,而且那场展览没有买保险。
“你可以想象我有多愤怒”,徐刚说。“所以我冲了过去,他们看到我冲过去,每个人都来拦我,至少有五六个人试图拉住我,我挣扎着向那个房间走去。我终于挣脱了他们的阻拦。我挥了我的胳膊。你知道,当你要从一群人中脱身时,你得特别用力地挥动你的胳膊才行。我挥了我的胳膊,而牧峤就站在一大群艺术家前面。于是我的手背打到了她的脸……我绝没有要故意打她,这是我走的太快,动作太大导致的结果。”徐刚说他被拉出了房间。他冷静下来后回去道了歉。“我当时说,如果我真的打到了她,那现在就报警吧——我请你们报警。这是在中国的标准流程。你去报警,警察过来,警察解决一切问题。但没人认为这件事情严重到要叫警察。”徐钢又补充说:“我保留采取法律行动的权利,因为我想要控告她夸大事实,在她的叙述中忽略之前的所有事情”。
“那不是事情的全部真相”,牧峤告诉《艺术新闻》。牧峤回忆当时在场的有十多个人。“我能够理解他是出于愤怒,为了展览,我当时就原谅了他,所以才没有报警。我们的决定对他太宽容了。”
徐钢在2013年三亚艺术季的两名助理也向《艺术新闻》讲了此事,并验证了牧峤的说法。“我不认为那是个意外。我不觉得是,尽管事后大家那么说”,一名助理说。“整个项目就是一团乱”,一个宾馆被改装成展览地点。装修的延迟意味着克鲁昂的作品要存放在展厅里,而那里又是黄笃的展区的一部分。“他们想移开作品,这样他们才能开始布展,他们不能再等了,所以黄笃和几位艺术家开始把作品往外搬。”
3月16日,深圳双年展的主办方,罗湖区雏声初引艺术服务中心在微信上发文称:“我中心本着传播艺术正能量的态度和使命,经研究决定,现中止与徐钢关于‘深圳艺术双年展’的合作,解除其策展人身份。”
精心策划的抹黑运动?
徐刚说,双年展办公室并没有给他任何关于解除身份的通知。“这事情后面有人,有人有动机,有人能从双年展撤掉我这件事中获利,要么就是有人能够从停办双年展这件事中获利”,他说,“深圳有许多竞争,这里有十多个所谓的双年展,而一些关于我们的双年展的新闻和介绍不顾事实地瞎说[这是]深圳唯一一个国际的、大规模的双年展。有人被这样的说法给激怒了。”
截止发稿,深圳双年展的网站已经下线。早在二月中旬,在围绕徐钢的争议开始之前,参加这次展览的艺术家就已经被告知,该项活动可能会被取消。
徐钢说他计划“继续和我的美国律师谈这件事情,我要求道歉。”
昨天,徐钢在社交媒体上用中文发布了一封广东磐信律师事务所给王敖的长信,要求王敖停止发文并撤回先前的文章。王敖说他并没有直接收到那封信,而只看到它在网上流传。
一封更短的英文信,也以类似的方式,发在了徐钢的社交媒体上,这封信的开头是这样写的,“Re:可能构成诽谤——女士们,先生们:徐钢博士注意到,有一则虚假地、诽谤地指控徐钢博士的辱骂虐待行为,包括针对学生的性骚扰、恐吓和暴力的故事,可能会被或已经被你们的机构转发”。该信继续写道,“这些故事和各种媒体的转发构成了对徐钢博士的严重的、有伤害性的诽谤,故事的原作者和转发者都要为此负责。在这里,我要求你们立即撤掉这些原发或转发的诽谤性指控,并立即删除一切相关的文章和评论。”
我也是徐钢魔爪下的受害者之一。
但我不是完美受害者。因为我心力不够强大,没有第一时间报案,也没有及时寻求专业人士帮助。我在完全不设防的情况下被徐钢性侵,被整件事情裹挟而来的巨大困惑与沉重耻辱压得抬不起头,为丑闻曝光后极可能接踵而至的针对我个人的荡妇羞辱和看官们猎奇的看戏心态而深陷恐慌。
孤身在UIUC求学,无依无靠的我,屈于地位极不对等的徐钢的淫威,选择了对外沉默。直到今天我才读到:“调查显示,即使是在学校被老师言语要求‘潜规则’,并未发生实际的伤害,也有9%的女生会对自己产生羞耻感,仿佛是因为自己行为不端才会遇到这种事。这和流行于男权社会的‘荡妇羞耻’是高度统一的——都更倾向于将性侵归咎于受害方。”
施害者两样最强大的武器:一是权力不对等,二是受害者自身的羞耻感。而徐钢深知父权社会里荡妇耻辱之根深蒂固,也反复对我暗示明示这一点。我陷入了长期的恐慌和焦虑,“为什么是我?我出了什么问题?大学教授本是一个受人尊重的职业,如果我去揭发他,怎么才能让大家都相信我?如果得罪了教授,我的学业会不会像徐钢威胁的那样受影响?我能不能承受身边同学朋友对我戳脊梁骨、嚼舌头?”那段时间,我被贞洁的枷锁牢牢套住,怯懦地选择逃避人群,精神状态极度不稳定,正中徐钢下怀。
我不是完美受害者。因为在被性侵之前,我对徐钢毫无戒心。虽然当时我已经成年,可是涉世未深的我面对年长许多的教授过于轻信,毕恭毕敬、毫无戒心。从未想到众人心目中德高望重的教授突然有一天会对自己的学生产生近乎变态的支配欲,更不能想象徐钢敢于把自己畸形的控制欲推进为实实在在的性骚扰、性侵犯。
当时我对徐钢爆发出愤怒与不解,立即指出美国大学严令禁止师生之间有任何的肉体或者情感关系,而他的行为已经严重出格。徐钢的说辞是:“我对其他学生从来没有这样过,要怪就怪你太美,我没能控制住自己。我从来没有对年轻女孩动过心,我是爱你的。”那个时候我被巨大的惊愕笼罩,也没有足够的社会经验来理性分析这件事。我甚至强烈地感觉到被背叛,在此之前,我和许多同学一样,是多么地敬畏甚至景仰徐钢。教书时出口成章,满嘴仁义道德,到头来竟只是一个训练有素的流氓?!一本正经在课堂上宣讲的那些,督促我们刻苦研读的那些,原来他自己根本是不信的?象牙塔构筑的崇高幻境轰然倒塌,废墟之下的我不得其解,战战兢兢度日。
我当时并不知道,在此之前徐钢已经积攒了几十年的捕猎经验。人生中第一次遭遇这种事情的我身处异国他乡,不知所措画地为牢。而相比之下,徐钢却可以运用足够丰富的阅历游刃有余地应对,通过软硬兼施的手段无孔不入地施压。两方力量悬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直到这次王敖教授发文,我看到之前北美吐槽君上另一个受害者在UIUC的遭遇。仔细读完,和我的经历实在相似,如出一辙的套路:徐钢先是以道貌岸然的外表示人、以师长身份接近目标。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在诸多年轻女学生中选出最适合下手的猎物,并且详细掌握猎物的弱点。然后伺机而动,以教授身份追求学生,打着爱的旗号进行性侵。再通过“煤气灯操纵”把自己的恶行合理化,反复给女学生洗脑。如果不乖乖就范,等待着女学生的将会是威逼利诱、辱骂暴力,再之后就是旷日持久地精神控制、哄骗、诱/奸、甚至性/虐。
而UIUC是全美中国留学生最多的大学之一,徐钢有源源不断的猎物。
我不是完美受害者。因为我不够冷静,在很长的时间里过不了自己这关,从而饱受折磨。我也知道这篇回应发出之后会收到各种各样的回复,其中一定会有人不明就里对我进行道德审判,再次刺痛我的创伤记忆。
我不想,更没有必要把伤口的每个细节都撕开在世人面前展示。撕开示众又有什么用呢?林奕含生前奋力书写,最终也没能战胜这段毁灭式的经历,甚至沦为许多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以及窥私猎奇的出口。时间一长,则被遗忘。更有甚者,我还在知乎上看到书中李国华原型的学生出来表示震惊:无法把他在众多学生面前展现的“文士风范”和“个人魅力”与书中那个无耻的predator对应起来。
事情没有实实在在地发生在每个人身上,则不能指望每个人都理解,连期待更多人能不带偏见地尝试理解都是希望渺茫的一件事。
可是我依然决定发声。
我不是完美受害者。因为我被侵犯后不够勇敢,现在仍不够坚强。看到这个帖子里徐钢的照片仍会生理性恶心,脑海中一直闪回噩梦般的经历。徐钢的丑恶嘴脸和各种变态性/癖/好,依然历历在目。
但我不会再沉默。
自从王敖教授挺身而出,已有多名受害者陆续集结。在这里,我以一个受害者的身份站出来,鼓励还未发声的受害者了解举报途径,呼吁更多受害者能与志愿者团队联系、帮助取证。
鉴于徐钢直接威胁过我,我无法毫不顾忌个人安危、在公开页面上直接透露大量个人信息。所幸真正的实锤证据,不用全在网络爆料,而是将用于法律诉讼。
我已经积极联系志愿者团队,并已详细叙述整件事情过程并提交证据,接下来也会积极配合志愿者们的工作。
受害者们,如果你们担心网络发言会暴露个人信息引起徐钢报复,可以选择像我一样直接联系志愿者团队。
我决不会再退后一步。我愿和受害者们、志愿者们以及每一个密切关注此事、帮助扩散消息的朋友们一同前进,持续跟进此事,直到有一个公正、妥善、公开的解决。
因为我知道,捕猎者绝不会停止他无比熟练的狩猎,魔鬼的獠牙依旧嗜血。
如果此刻我们再不站出来,所有受害者都还会继续经历暗无天日的创伤后应激障碍,还会在自责、疑虑、焦灼、抑郁中来回煎熬。
如果此刻我们再不站出来,未来只会有更多女孩遭受同样的炼狱。
看过徐钢今天发出的声明,忍不住在此回应。虽然我知道我在知乎回应反而给他增加流量,毕竟他只敢把声明发朋友圈。但我实在无法容忍徐钢满嘴跑火车还假装圣人的行径。回应如下:
一个侵犯过多名女学生的人,一个对多名女性造成过实质性伤害的人,居然能够堂而皇之写出这么长一篇虚张声势的声明。真是开眼。
不过这篇漏洞百出的弥天大谎,徐钢只敢发在自己朋友圈里。他自以为得意的点在于,有很多学生也在他微信上,此篇一发出,相当于是一个服从性测试:如果不给他点赞,如果不挺他,就是爆料人。这是徐钢一向的对内高压手段。
在给王敖教授的信里把所有学生名单列出,其实也是一种变相威胁。背景补充一下:徐钢在北美学界是出了名的爱收女学生。所以这份名单里大部分都是女生。这么多年过去,很多女学生已经过上了新的生活。他等于是进一步逼近,将受害者们提前置于二次伤害的边缘。文中甚至还厚颜无耻地提到:“牵涉到当事人隐私。当事人现在学习、事业都非常优异。”这和当年对我的威胁如出一辙,言下之意就是,你的底细我都知道,你如果去告我,我们斗个鱼死网破,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会岌岌可危。
本次事件爆发不到一周,他已经找到多人进行威逼利诱。并试图通过多种手段钓鱼,想知道到底是哪些人站出来爆料。最后他竟然说“我愿意通过那个志愿者的邮箱”,似乎里面的爆料他都能看到,进一步吓退投稿人。在此郑重声明:志愿者邮箱是完全独立、保密的,只有一名持美国律师执照的志愿者能看到投稿。请不要被徐钢自作聪明的伎俩给蒙蔽。
既然如徐钢自己所标榜,他是如此这般的正直,从未侵犯过女学生,那为什么UIUC要把他除名呢?他在UIUC官网已经查无此人。本已经拿到终身教职,该是情节多么严重,才会被彻底踢走呢?
文中还有多次明眼人一看就知的偷换概念,在铁证面前混淆视听,已知受害者是本科生,他就举研究生的例子。展览时有工作人员被他肢体攻击,他居然还能大言不惭地说出“从未有过出格的言行举止”。
初看此文我很气愤,可是到最后我都气笑了。如此经不起推敲,贻笑大方。
痛苦、耻辱、压力本来就不是受害者应该承担的,现在终于轮到徐钢惶惶不可终日。
再次感谢各位志愿者、关注者的不懈努力。感恩有你们,目前已取得许多阶段性胜利:UIUC官网已彻底将徐钢除名,“深圳艺术双年展”也果断中止合作并解除徐钢的策展人身份。
天网恢恢,未来可期!
匿名用户:怎么看Wesleyan University 任教的王敖教授发出示警,指UIUC 的徐钢是性侵惯犯?
今天早些时候看到这篇来自艺术界的回应,顿时泪崩。
文字铿锵有力,逻辑无懈可击。多少有口难言的情绪找到出口。昨晚被动回忆起过多不堪回首的恶性细节,情绪彻底崩盘,几乎一夜未睡。状态最低谷时读到这篇直接狠狠打脸徐钢的文字,一下子又把我从深渊拉起。
劫后余生,感恩明眼人是大多数。
一周来,王敖教授作为冲在最前面的实名举报者,多次被徐钢及徐钢派来的人软硬兼施地威胁。(其中一部分截图请移步王敖教授图文翔实的文章:王敖:回应徐钢教授的声明,继续揭露他,并以实际行动制止网络暴力,支持深圳的艺术事业 )徐钢一面心虚拒绝媒体采访,一面暗处发力打击报复。高压政策无以复加,拉黑所有疑似不顺从的学生,同时逼迫很多人站队赞美他。正如艺术界回应中所说,如果能够拿出任何细枝末节的证据以鉴清白,徐钢必会跳出来回击。可是他选择的是继续在朋友圈圈地自吹,粉饰太平。相比之下,仅仅是这个提问下面,陆陆续续已有很多直接受害者、间接受害者、知情人表示愤慨,细节触目惊心。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痛哭良久首先为自己,也为徐钢的太太和两位孩子。猎艳时用家庭降低学生的警觉性,洗脑时把家庭当做挡箭牌(“我太太这么贤惠,两个孩子又好看又优秀。这么完美的家庭,如果被人知道你是小三,大家都会唾弃你,觉得是你勾引我。你以后怎么嫁人?”)有学生找到我,爆料在UIUC某中餐馆集体聚餐时,徐钢暴跳如雷当众用三字经辱骂太太。而她一言不发,逆来顺受。如果徐钢接下来命令家人发声明说徐钢是个好丈夫、好父亲,我也丝毫不会意外。
除了性侵、暴力,还有太多肮脏卑劣的细节足以印证徐钢的品质,实在恶迹昭著。
“这件事,是我的人生污点。”
“不,绝不是。主动犯下罪孽才叫污点。被动受到侵害怎么能算污点呢?”
谢谢你们。真的,谢谢你们。
这事原来出在我校了。我校历史上应该只有三个教授被开除终身教职,他是其中之一。大胆猜测:这种孙子出事以后估计要往国内大学跑。让他火一把,国内也先知道这人是个什么品性。
我就是上文,黄笃老师说的,被徐钢在展场打了的女童鞋……
就跟童鞋们说了策展有风险,入行需谨慎……
为了工作我也算上刀山下油锅了……
13年这个事,当时微博也挺多人知道的,时隔多年,又被挖出来,我也就不用匿名了……
之前在展览开幕现场,简单说明这个事,显得过于潦草不正式。
我还是把事情来龙去脉补充上去,会更能解释这个问题。虽然事情过去四年多,再翻出来重复,似乎是有些得理不饶人。但借此机会还是想站出来,和各种形式对女性的伤害,无论肢体上或心理上的伤害,说不。
事情经过:
四年半前,我曾作为黄笃老师的策展助理,跟进三亚的艺术项目。同期项目还有徐钢作为另一个展场的策展人。我们并不在同一个项目组,在执行工作中无接触。
由于他策展的作品放在我们的展厅,临近开幕,布展都有些急。我这边就和他的助手联络,把一批作品搬出我们要布展的展厅,后继续相应的布展工作。
当时,大概是晚上8点。布展工作还在进行,我和大概几个工人,还有黄笃老师,几个艺术家在展场忙前忙后。展场其他布展的都是男性,毕竟还是要花些力气的工作。
大概这个时间,徐钢突然冲进我们的展场,在我还没反应过是谁的时候,突然他大概说了一句什么(我已想不起了),就特别狠的打了一下我的右脸,眼镜被直接打飞了。前后只有几秒钟的时间。
我当时第一反应是愣住了。然后同时,就是黄笃老师反应过来,要带着其他几位老师要揍徐钢,然后被展场的一些工人似乎给拦住了。另外一起工作的姑娘,抱起我一边哭一边不让我哭。我当时,都没意识我哭了,下意识摸摸脸,有点麻,眼泪估计是他用的力气挺大,压到眼睛才流的。我都忘了他那一瞬间说什么了,但过了这么久,还记得我自己摸自己的眼角的场景。不是委屈,不是因为疼,完全是一种特别莫名其妙的感觉。我真的也完全被徐钢特别流畅的动作吓到了。毕竟无冤无仇,这样的仗势,我也是没见过。
后来大概就是双方被拉开。因为事情发酵的很快,很多人问起这个事,似乎过了一两个小时,他就对我说了个含糊其辞的道了歉,这其实算是我第一次正面对着他。隔天,他在朋友圈发了个声明,说自己推搡间碰到了我。所以才有了后来黄笃老师很生气发出来的文字。确实与现场的情况有些不一样。
以上基本是事情全部。
后来的几天陆续有些熟悉的和不熟悉的朋友都问候过我,时隔这么久,我依旧很感谢。
尤其是,当时黄笃老师和几位艺术家都特别的照顾我。如果不是被人拉开,我相信他们肯定是能为此动手的。毕竟,无论前因是怎样一种摩擦,对女孩子出手肯定是不对的。这些都是我感激的。
我以上的回答与问题本身没有相关性。相比较师生间可能发生不平等的情感关系,性关系。与我这个被暴力对待的事,本身无关。但因为出在同一个人身上,我还是觉得有些内在联系的。
与几年前,初入职场是不一样。我这次愿意想仔细说出来,是站在一个能独立思考平等关系的层面,回望这件事。
首先,从他以醉酒为借口,在展场选择弱势的女性作为暴力的对象来说。这种行为,很难解释为个体意外事件。毕竟,我与他之前并无关联,并不是因为我出口咄咄逼人,或者有着怎样争吵为前提。他的行为是自然而然,是下意识的选择,明明展场有那么多男性,明明他可以选择任何方式表达不满。可他是怎样一种心理做这种行为,会不会对别人做这样的行为,这都是惹人质疑的。
其次,他之后欲盖弥彰的致歉,当时的我只觉得有些委屈,很莫名其妙。如今看,却很能理解黄笃老师当时发出的声明。毕竟承认错误是一个基本的原则,做错了也要面对自己的失控行为,也要承担自己犯错的责任。似乎打一巴掌在他看来,就是很小的事。否认自己的行为,表现了他另外的问题,则是愿意下意识原谅与遗忘自己的行为。
最后,我想说,现实的可笑。在黄笃老师发出这样声明不久,依旧还是有很多机构,很多艺术家愿意去与他这样的人合作。而我说出事实的行为,就显得是一种小肚鸡肠的表现。我深深记得,当时出事几天后展览开幕,晚餐有个艺术家显得特别无所谓的和我说,他又不是故意,总拿出来说事,这就不大度了,小女孩不要放在心上。我回想当时的场景,都觉得莫名的可笑。依旧愿意和这样的人,合作的人,难道觉得这样的行为,暴露出的是个小事?与其才华,与其能力相比?我不知道其才华究竟到了怎么一种高深的地步,现实能让依旧许多人愿意与其合作。但过了这么久,每次看到他在四处做展览,就真的觉得特别可笑。
说真的,这要是四年前,我很难去写出这样的话。但越是长大,我越意识到,要对自我价值的清晰认识,要对自我立场的清晰表达。无论是否徐钢与他学生之间存在各种问题,但于我而言,他曾经出手打了我这件事,就是错误的。任何时候,欺负弱者,伤害弱者都是错误的行为。
以上,为关于此事的来龙去脉。非常感谢,之前所有关心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