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体不正是大脑的大血缸吗?
普特南提出缸中之脑思想实验并不仅仅是为了发明一个笛卡尔恶魔的脑科学版本,按他的意思,提出缸中之脑是为了完成以下论证:
前提一:主体A要用符号B指称实体C,仅当主体A对实体C有经验性的因果了解,至少与实体C有(直接或间接的)经验性的关联。比如说,一个小孩在纸上胡乱涂鸦的结果可能恰好非常像某个不太知名的十二世纪修士的肖像,但我们不说小孩用自己的涂鸦指称那个修士,也不会说小孩为那个他根本听都没听过的人画像。仅仅能指与所值的相似性是不能确保指称行为的成立的,指称者(集体或个人)与被指称物的经验因果关系对于指称行为的完成是必要的。
前提二:在缸中之脑的情形下,处于缸脑中的人无法对现实世界产生任何经验性的(感官的)接触,他们所能接触到的所谓实体都是缸脑信号。根据前提一可以推论,缸脑人的缸脑语中的词汇,无论如何,只能指称缸脑信号,而不能指称现实事物。
结论:事实上处于缸脑中的人,不能有意义地说出“我是缸中之脑”这句话,因为在缸脑语“我是缸中之脑”中,“缸中之脑”并不指称一个物理的缸中之脑,而指称一串缸脑信号(不妨称为abracadabra)。换言之,在现实世界中“我是缸中之脑”这句话的语义是:
我(自我主体)= 缸中之脑(一种现实的机械—生物装置中的大脑)
而在缸脑语中,“我是缸中之脑”这句话的语义是:
我(自我主体)= abracadabra(一串缸脑信号)
但是显然我本身并不是一串虚拟信号,而且这句话的意思显然不是现实世界中“我是缸中之脑”这句话想要表达的意思。
总结:缸中之脑的思想实验并不是一个认识论思想实验,而是一个语义学思想实验。普特南利用这个思想实验探讨了某种语义学和指称理论在假想状态下的表现,并且论证了,在特定的语义学理论下,如果我们真的是缸中之脑,那么我们不可能有意义地讨论这一点,我们的语言甚至不能表述它。
你作为物理研究工作者起码应该给这个哲学思潮泛滥做下说明或者定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