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干过治安的副大队长,负责医闹处理这块,后来到派出所当所长,辖区有家三甲医院和一家妇幼保健院。
可以说,除了医院工作人员,警察可能是最恨医闹的职业了。医生护士面对的是直接的暴力,警察面对的是无理取闹。这些年碰到的医闹,我基本都是在谈判的第一线,见多了不讲道理的家属。碰到医闹,经常就是马拉松式的谈判、谈崩、威胁、再谈判,消耗的精力比审查凶杀案还厉害,每次处理一起医闹下来,都感觉到身心疲惫。
为什么警方这么讨厌医闹,可是很多地方处理医闹还是给人软弱的感觉,说到底,根子还是在上面。
中国人一向有人死为大的传统,我二十五年前刚从警时,在农村就经常碰到抬尸闹事的情况。医闹最厉害的时候我记得是在广东,职业医闹就等在医院门口,有人死在医院就上去鼓动,看重的就是死人。那些年在媒体的不公正报道下,医生和警察就是过街老鼠一样,网民对医生和警察简直就是妖魔化了。
那么警方到底担心的是什么,为什么要花费更大的精力和医闹对话而不是直截了当的抓人处置,担心的就是意外。
医闹可以说都是有套路的,我接触的医闹,绝大部分都是农村的,倒不是说城市人道德水平比农村人高多少,而是召集不到这么多人。农村里哪家在医院死了人,随便一叫就是几十个。然后就是一帮老人和妇女,围住尸体坚决不让搬,摆灵堂设花圈,在他们看起来,尸体就是最大的筹码。中国的农村中年妇女,有个技能是哭丧,就是一边哭一边说,谁要是想过去和她们讲道理,连嘴都插不进去,我以前以为是我们本地特色,有次一位山东的警察来带逃犯,谈到这个问题,才知道他们那里也一样,简直就是中国农村中年妇女的种族天赋。
这个阶段,成年男人是不会出面的,那些老人和妇女也不会和你讲道理,可是谁要是敢上去移尸体,他们会像疯虎一样扑向你,一群人围住你下跪(也只有在中国,才会出现碰到下跪耍无赖民警只有同样下跪的奇葩局面,不然的话一张群众下跪的照片能被网民喷死被上级玩死)。你要是敢碰到谁,马上就是满地打滚,然后旁边一帮拿着手机拍照的。
警方这时候不敢动手抓人的话,就会有一些男人出面来谈判了,狮子大开口,然后就是菜场一样还价。
有人可能要说,警方碰到这样做法就没办法了吗?其实,关键不是在这种套路,而是出了问题谁来扛责任的问题。
驱散医闹不是警察跑过去敬个礼人家就走的,是要动手的。几十个老人妇女,本身都是戏精,驱散的过程都是有人全程录像,往网上一放,媒体报道时用词歪一下,一炒作成热点事件,马上上级来调查组。这种调查组就是来找背锅的,拿着放大镜来找已经出事的过程中的毛病,那还有找不到的。然后就是下决定的,被拍下所谓动作粗暴的民警被处理。这种情况就导致没人敢擅自做决定,层层汇报,每层都不敢当这个拍板的。
这几个月印度侵入我国境内的事件,为什么第一时间边防战士不敢马上驱离印度人,就是因为中国碰到这种情况,万一后果有不理想,马上上面来找背锅的,不然凭我军战士的素质,还搞不定几个印度兵?
从三年前吧好像,医闹已经闹得天怒人怨了,网民里骂医闹的占多数了,中央连着下了文件,我们这里就开始硬起来了。
现在我们这里处置医闹,基本上是先去谈,叫他们出代表和医院简单的谈,根据我们这里的规定,医院最多只能赔付十万,超出的话必须由医疗调解委员会决定。如果家属不接受十万之内的赔偿,警方就要求到调解委员会处理。然后是规定时间内自己把灵堂花圈搬离,警方会在规定时间到后通知殡仪馆把尸体搬到殡仪馆。
警方宣布过后,就要开始准备,第一是调集人手,一般是按照一比二甚至一比三的配置,几个重点人员都由骨干负责。第二是让家属所在地的政府和派出所的人员在现场帮助控制局面,。第三让医院召集医护人员到现场。等动手时,警方宣布规定时间已到,我们将强制驱散,然后就是两个夹一个把人硬架出去,有敢动手打人的当场拷上带走,医护人员一起鼓掌,造成一种大快人心欢欣鼓舞的声势,殡仪馆人员把尸体迅速拉走,一般来说,尸体一拉走,医闹们就马上气势下去了。这时候再通知他们几天后到医调会处理。到这里也不是结束,调解过程公安还要全程参与,在驱散过程中有打民警的还要处理。
说起来简单,其实过程中出现的变数很多,几乎每次都有人装晕,几乎每次都有人叫警察打人,咒警察全家死光的话真是听多了。有次一个老头不肯离开,三个民警两个抬脚一个抬头架出去,他拼命挣扎,抱着他上身的民警被他的手甩到脸上一松手,后脑着地,我当时站在局长边上,看到这一幕,局长的脸一下子变得铁青,要是这老头死了,不知道那些骂医闹的网民会怎么骂警察了,事情吵大了,他这个现场指挥也就完了。
山东这个事,说到底就是我们这里几年前的情况,就是没人出来扛责任拍板。从公安局长到当地党委政府,都不敢下决心强制驱散,只能和医闹们谈,结果撞到钉子上,新任书记做了批示。我想经过此事,以后山东省再出现医闹,警方会积极主动的多,真在处置过程中出现意外,上级的调查组也会体谅下面点,毕竟医闹这种事,中央是不可能下调查组的。
自孔子诛少正卯后,撸国终于抑礼尊法了。
在今天(2017年5月11日)上午召开的山东全省卫生与健康大会上,刚刚上任两个月的省委书记刘家义表示,司法机关要严厉依法打击医闹和暴力伤医行为,运用法治方式解决医患纠纷。
刘家义指出,医务工作者是白衣天使,是健康的守护神,他们为了患者健康,默默无闻、无私奉献,有的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健康,全社会都要关心他们、重视他们、爱护他们,形成尊医重医的良好氛围。
近年来,一些地方发生的医闹、暴力伤医事件,严重扰乱了正常就医秩序。刘家义指出,对此一定要态度鲜明,“要知道花钱买不来平安,妥协换不来和谐, 赔钱 不是解决之道。”
他要求,各级司法机关要负起责任,严厉依法打击医闹和暴力伤医行为,运用法治方式解决医患纠纷,切实维护好和谐医患关系。
在现场发言时,刘家义脱稿讲话,连续提了三个问题,“这不是简简单单的个人纠纷,是一个社会秩序问题,也是社会形象问题,同时还是一个法制社会的问题。”
他接着用了六个反问,“我们的法治山东,这些医闹伤医的事件发生,谁有这么大胆?我们的政府机关干什么去了?法律机关干什么去了?正义何在?法律何在?以后谁还敢从医啊?”
刘家义要求,面对医闹和暴力伤医政府必须要有作为,“以后哪里再发生伤医事件,我们必须严格依法、从严处置!我们要分析一下,这些暴力伤医事件的发生,背后是什么?是我们的政府没作为!怕作为!”
省委书记为医生队伍“撑腰”,提出严厉打击医闹和暴力伤医。这段话引起了会场内的医务工作者的强烈共鸣,场内响起两次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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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上任的新领导发言掷地有声,话音未落就出现了惠民县医闹事件。当地的处置方法是一个月之前省委书记举的反例,这是一起典型的、影响恶劣的、问题严重的不给新领导面子的恶性事件。
惠民的医闹家属当时应该跑到隔壁邹平县的贴吧发贴:“谁认识某乡某村现在供职在《南方周末》的柴会群大记者啊!该到你为家乡人做点贡献的时候了!”嗯,回复里绝对有人附和:“也该给家乡人做点贡献了!”
统计局工作人员也不过是公务员,没有受到过经济训练,所以他仅仅是给予统计,但是并没有解释能力。他所说的是“全员劳动生产率”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世界普遍通用所说的“劳动生产率”是单位时间内的产出,具体的说是每小时经济产出(output per hour worked)。
我们可以对比下这两个概念,统计局声称的“全员劳动生产生产率”是生产总增加值除以就业人口,意思为单位劳动力平均产出;普遍所用的“劳动生产率”是单位小时产出,所以实际上“全员劳动生产率”应该除以平均工时。由于中国人每年平均工作时间大概是2200小时,美国则为1750小时,所以实际上他的统计数据还要高估了,所以这个值应该为6%左右。由于我国处于后人口红利期,人口赡养比例较低,就业人口比例依旧高于平均水平。我国现在约有7.75亿人就业,而美国只有1.5亿人就业;同时我国就业人口工作时间都更长,分母更大的情况下分子就更小,所以实际上我国的劳动生产率和技术领先国家(美国)要比经济水平相对更低。
这个情况不仅仅出现在中国,在日本和韩国也是如此,普遍估计韩国的劳动生产率仅仅为美国的50.2%,日本则为65.4%。西班牙本身经济水平和韩国相近,但是工作时间远远少于韩国,实际上这意味着西班牙的劳动生产率远高于韩国,而根据OECD的估计西班牙的劳动生产率则为美国的74.5%。
即使如此,这个数据很明显是过分低估了中国的经济水平。理由有两个:
一个可靠的方式是使用尽可能接近现价的不变价计算单位,并且使用购买力计算,例如OECD本身选择的是constant prices 2010 and PPPs。考虑到这两点我们做估算的话,中国的人均GDP按照购买力衡量现在大约美国的25%,中国的劳动生产率的可靠应该略高于美国的20%。所以,普遍的估计为中国的劳动生产率略微高于美国的劳动生产率的20%,一个比较精确的说法应该是21%。
从某种意义上,即使是21%的数字,中国的劳动生产率应该是被低估的。因为中国的经济规模应该大大高于现在已经测算的规模,在过去5年中国就已经更改了3次统计测量方式,每一次都提高了经济规模。即使如此,潜在的经济规模依旧存在,所以经济水平的低估意味着劳动生产率被低估了。
这种情况下,我们可以认为中国官方声称的劳动生产率增速远远高估了,因为中国政府高估了自己经济增长的速度。
上海这边现在民办的儿科诊所比较多了,我家附近的是预约制,不排队,不接待临时访问的病人。
挂号500元,就诊时间半小时,中间医生全程陪同无打扰。我看过的医生基本都是几大医院出来的中年人,经验和态度都非常好。
体检的具体费用比如抽血化验什么的另算,而且一般不乱开药不开中成药。
比起带着小朋友去医院排队九小时看诊一分钟还交叉感染,还是看家附近的民办儿科诊所好了。
唯一的希望是公立的儿科能再勉强撑个几年,撑到我小孩不用看儿科为止。
再后面完全市场化再涨价我也管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