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我恳请每一位看到我这个答案的知友,能帮我赞上去!引起警方的重视!因为在山东,目前很有可能存在一个专门以残虐智障人士为乐的变态狂,仍在逍遥法外,不知道何时还会再次作案!
答主不是山东人,也许是上天巧合,今天无意中在微博翻到这样一条新闻,感到极度震惊!该新闻没有任何大V转载,稍纵即逝。而我马上翻遍所有的网络,整个媒体界有且仅有一家完全名不见经传的地方小媒体报道了此事!也就是说,稍不留神,这件事在我眼中就这么错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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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南一智障小伙体内被人插进30多厘米的木棍
2017年06月15日 11:16 来源: 济南都市频道
济阳县崔寨镇的刘先生给我们打来电话求助,说他有一个23岁的侄子小刘,最近小刘突遭横祸,有人竟将一段30公分长的木棍塞入了他的下体!现在小刘身体受到重创,差点就没了性命。
照片中的这名小伙子名叫刘刚,今年23岁,是济阳县崔寨镇封刘村村民,今天记者见到刘刚时,他的腰间缠满了纱布,一侧还挂着一个医用治疗袋。
据了解,虽然刘刚今年23岁了,但他的智力有些问题。就连最基本的疼痛,难受他都说不出来。他这个样子让人看了十分的心疼。
刘刚的叔叔刘先生告诉记者,起初自己以为侄子只是身体上有些不舒服,并没有多想,但看到医院的检查结果后,刘先生浑身冒起了冷汗。
医生给刘刚做完CT后称,刘刚体内有一根30多厘米的管子。
为什么会有一根异物出现在刘刚的身体里呢?一边是疑问重重,一边病床上刘刚疼的直打滚。刘先生说,当时刘刚肚子里已经满是血水了,里面肠子都被扎坏了,医生说已经有生命危险了,就立马安排做手术。
手术将刘刚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但目前刘刚的肛门和肠道部分受到了严重的伤害,只能依靠外置的装置进行排泄。今天距离刘刚做完第一次手术已经二十天了,刘刚也整整遭受了20多天的痛苦。
记者随后又来到了刘刚的家里,这一家院墙倒塌,院内荒草重生,房间里堆满了各类杂物,凌乱不堪,空气里弥漫着刺鼻的味道。
原来刘刚的父亲常年患病,今年年初刚刚去世,刘刚的母亲也是精神存在问题,一直以来,刘刚一家无法维持基本生活,多亏了叔叔刘先生的照料,才勉强维持。
刘刚的母亲虽然智力也存在问题,但是母子连心,每每看到儿子痛苦地发出呻吟,她忍不住老泪纵横。
刘刚的叔叔刘先生说,当初给刘刚父亲治病,现在刘刚又面临着巨额的医疗费用,他实在拿不起了,希望社会上有条件的好心人能帮一帮这个苦难的家庭。
(刘刚的叔叔一直照料刘刚母子)
由于刘刚智力有问题,不能准确说出是谁对他下的黑手。刘刚的叔叔刘先生已经报了警。记者从济阳县崔寨镇派出所了解到,目前警方已经介入调查。
附上新闻链接 济南一智障小伙体内被人插进30多厘米的木棍_首读_大小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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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一看,这真是一起着实令人心痛不已的事情,这个男青年的遭遇让我心口一紧。然而事情仅仅是这么简单吗?!
也不知道为什么,答主的脑海里突然灵光一现,似乎隐隐约约想起了以前的一个报道,可能真的是上天注定吧!接下来答主在网上一遍的回忆,搜索,查询,不断尝试。没错,终于找到,就是你了!
山东智障女子破伤风感染死亡 下体取出钢筋木棍山东智障女子破伤风感染死亡 下体取出钢筋木棍
齐鲁网 [微博] 2015-09-21 22:30
CT中清晰可见死者体内异物
医生从死者体内取出的钢筋
齐鲁网济南9月22日讯费县毛沟村徐大哥的妻子患有先天性智力障碍,不会说话,前不久因病去世了,只有四十岁。而去世前在临沂人民医院检查治疗时,发现盆腔内居然藏有钢筋,而在动完手术后居然又取出了一根30多公分的木棍。
徐大哥的妹夫冯先生给山东广播电视台齐鲁频道《每日新闻》记者出示了在体内取出木棍照片,记者看到,木棍大概长30厘米,直径有2厘米,而另外一根钢筋有20公分长,黑色的。医生称患者深度感染,而且有破伤风。
眼前的钢筋和木棍都是从徐大哥妻子体内取出的,看着让人触目惊心。动手术前,在临沂市人民医院的阑尾超声检查报告单上,一根斜插状的物体清晰可见,报告单上写着左侧髋关节至右侧腹部至平脐水平探及长约20厘米,宽约0.15厘米的线状金属强回声。而在随后的下腹部CT(平扫)影像诊断上,写明了盆腔内有金属异物。
直到这时,困扰了徐大哥将近一个半月的难题才解开,妻子孙龙珍一直发烧的病因终于找到。可此时,孙龙珍的病情已经恶化。
徐大哥告诉记者,体内的异物取出来以后,妻子在监护室待了三四天,回家之后在9月4号去世。
妻子的病逝,让徐大哥伤心不已。而从妻子下体取出了钢筋还有木棍,更令全家人都难以想象。徐大哥回忆说妻子从7月中旬开始,下体就有流血的症状。
徐大哥跟妻子孙龙珍结婚17年了,孩子也已经上高中了,一直以来,徐大哥对自己的智障妻子一直都是关爱有加。因为妻子的智力问题,徐大哥认为是有人害死了妻子。
而对于孙龙珍的死因,不少村民听说后都感到气愤。记者从费县公安局了解到,案件已由刑警大队负责,目前案情正在调查中。
怎么样?是不是感觉很雷同?受害人都是智障人士,体内都是被插入30厘米的木棍!
虽然前后两个案子相差2年,但答主十分怀疑这是一系列连环作案,而且可能中间还有其他的受害者,但由于小地方新闻的缘故,基本在这信息洪流的社会就被无视了。而犯下这令人发指的罪行的,极有可能是一个手段残忍,专挑智障人士下手取乐的变态狂,或许也不止一个人,是一个残虐组织!并且搞不好已经瞄准了下一个受害对象!
答主在此拜托知乎各位朋友帮忙,希望引起山东警方的重视,将该地区所有类似的案件搜集整理起来,取得线索,早日将这丧心病狂的罪犯绳之以法!
我说一个,2001年石家庄爆炸案,死108人,伤38人。
2001年3月16日凌晨,短短一个小时内,石家庄市连续发生五次爆炸,造成108人死亡、38人受伤。
荒唐的是,这一切的起因竟是“爱情”。
凶手叫靳如超,1960年出生于江苏,八岁那年举家搬往石家庄,之后便常居石家庄。
靳如超从小脾气就不好,上学时有个绰号叫“靳聋子”,不仅因为他听力不太好,还因为他不爱理别人,浑身脏兮兮的。
靳如超初中没毕业就辍学了,那时候枪支管控不严,很多农村都有私藏的猎枪,靳如超就弄了一把,经常去林子里打鸟,枪法练得很准。
因为在当地名声太差,靳如超进入社会后一直没交到女朋友。有一次他让怀孕的姐姐帮着写征婚广告,姐姐拒绝了,愤怒的他立刻掏出鸟枪对准姐姐,吓得姐姐挺着大肚子就跑。
妹妹也很怕他。有一回家里包饺子,靳如超回来看见后直接把桌子掀了,理由只是因为他不喜欢吃饺子。
靳如超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是母亲一手把他们带大,她一人照顾四个子女,每天都疲于奔命,因此落下了病根,在靳如超22岁那年,母亲也撒手人寰。
母亲走后,兄弟姐妹们商量着把母亲留下的老房子卖了,分给靳如超一万元,靳如超觉得给自己分少了,因此对他们怀恨在心。
靳如超24岁时,经人介绍认识了前妻,随后结婚。由于他性情暴躁,动不动就对妻子大打出手,而且性欲极强,时常在外鬼混,妻子受不了,终和他离了婚。靳如超不仅没反思自己的原因,还对前妻怀恨在心,后来前妻再婚,他心中的恨意更甚了。
靳如超不是一出手就犯下如此大案的,他好吃懒做,挣的钱都不够花,和前妻离婚前,经常要靠前妻补贴。离婚后,没有了正常的性生活,经济上也捉襟见肘无法去找小姐,旺盛的欲望得不到发泄,1988年,28岁的他犯下强.奸罪,被判了10年有期徒刑,1997年8月19日才减刑释放。
2000年10月,40岁的靳如超在石家庄结识了26岁的小花,并与其同居。
小花是云南人,年初被拐骗到那边给一个残疾人当老婆。正因为“丈夫”是残疾人,无法像正常人一样对小花进行严密的看守,她便找机会跑了出来。
当时小花身无分文,经过几天的逃亡,饥肠辘辘,快要晕倒在街头。这个时候靳如超出现了,他已经观察了小花半个小时,见她始终是一个人,又长得好看,就想把她弄回去给自己做老婆。看着小花快要体力不支,靳如超赶紧以好心人的身份凑过去,又是搀扶又是买食物,赢得了小花的好感。
刚开始一段时间,跟着靳如超回家的小花还挺开心,觉得自己遇到了好人,当男朋友也不错。可时间一长,靳如超的本性就渐渐暴露了出来,他稍有不如意就暴打小花,不仅如此,还让小花跟他一起去干一些小偷小摸的勾当,有一次他逼着小花去超市偷东西,被发现后罚了200块钱,回到家,他又把小花暴打一顿。
2001年春节前,靳如超姐姐看不下去了,悄悄找到小花,说她这个弟弟脾气太坏,让小花找机会逃走,别误了一辈子。
靳如超亲姐的劝说让小花心动了,几天后,她逃离靳如超魔爪,回到了家乡。
然而好景不长,小花在家只待了两个月时间,靳如超就找上门来了。两人同居时,靳如超把小花家里的情况问得一清二楚,所以没花多少功夫就找到了她家,之所以没在小花刚走时就追过来,是因为他那段时间又看上了另一个“美女”,勾搭了一阵没有结果,等他再去时,别人为了躲他,已经搬走了,他怎么都找不到踪迹,这才又回过头缠小花。
靳如超想要带走小花,小花当然不肯跟这个残暴的男人回去,但是又惧怕靳如超,就向父母求助。
父母见靳如超一副穷酸模样,想了个办法,说只要他能拿出六千元钱,就让他带走小花。
他们不是为了钱而卖女儿,是觉得这种方式比较温和,不会激怒靳如超。他拿不出钱来,自然就乖乖走了。
哪知靳如超这次是打定主意要把小花接走,他说:“我爱小花,没她我过不了。”
他真的爱吗?在我看来,他只是想要一个长期的免费发泄工具而已。而凡是以满足X欲为前提或是为基础的两性关系,都不配提“爱”。
靳如超去县上取了三千元给小花父母,说只有这么多。
父母要钱本来就是一个托辞,如今靳如超给不够,他们就有底气不交人,把靳如超“请”了出去。
第二天,小花父母去走亲戚,小花说不想去。因为头天靳如超走的时候,没有表现出死皮赖脸的样子,所以父母就没多想,把小花独自留在了家中。
结果,不死心的靳如超又来了,执意要拉小花走,两个人在屋里吵了起来。小花态度坚决,情绪失控的靳如超跑到厨房,拿起菜刀出来就把她砍死了。
行凶后,靳如超将小花拖到她的卧室,用塑料袋把头罩住,将尸体塞进床下。做完这一切,靳如超大摇大摆地从小花家走了出去。
下午,从亲戚家回来的小花父母发现了女儿尸体,据当时在现场围观的邻居说,小花的头盖骨都被砍碎了,脑花流了一地。
警方接到报警后,当即将靳如超列为重大嫌疑人进行追捕。
由于那时监控系统没有普及,交通运输系统信息互通也比较延后,所以,勒如超顺利地从云南回到了石家庄。
靳如超并不后悔杀了小花,反而有一种报复的快感,这快感激起了他心底的恶,因此,他没有急着亡命天涯,而是认为,反正已经背上人命了,不如干票大的,把仇人全部杀光。
在杀人方式的选取上,靳如超犹豫了好一阵子。他最初想用枪,但他犯强奸罪时猎枪就被收缴了,坐了十年牢出来后,他发现枪特别不好弄,就放弃了;第二个方法是用刀砍杀,但效率太低,且容易遇到反抗,说不定还会被抓,就没有机会继续杀仇人了。斟酌再三,他决定用炸药。
靳如超以前就对爆破很感兴趣,还自学了制作土炸弹,生气的时候也曾嚷着要炸死那些他恨的人。炸弹威力猛、效果好,前期不易被发现,靳如超越想越满意。
他回到石家庄就着手准备此事,用两天时间购买了50枚雷管、30根纸捻(导火索)和500公斤炸药。
他担心小花的案情曝光后警察在他家守株待兔,就一直没回去,藏身于一个果园。
准备好东西,靳如超以拉饲料为名,租用了一辆三轮摩托车,雇人帮他把炸药放在事先选好的各个地点。
放置妥当后,靳如超遣走旁人,将雷管与导火索连接好,做成了15个引爆装置。
当天夜里,靳如超犯下了罄竹难书的罪行。
2001年3月16日凌晨4点16分许,石家庄棉纺三厂宿舍15号楼西侧墙体被炸塌,但无人员伤亡,这里是靳如超父亲和继母居住地,他一直认为父亲的离开是对他的抛弃。
4点20分,与其相邻的棉三宿舍16号楼发生爆炸,楼房整体倒塌,造成93人死亡,12人受伤,这里是靳如超居住地,楼里许多邻居都不待见他,成了他报复的目标。
4点30分,石家庄市建一公司宿舍1号楼发生爆炸,造成5人死亡,20人受伤,这里是靳如超前妻父母的居住地,他们当时全力支持女儿离开靳如超这个恶魔,因而被靳如超记恨。
4点45分,石家庄市五金公司宿舍楼发生爆炸,第1单元被炸塌,造成10人死亡,6人受伤,这里是靳如超前妻和现任丈夫居住地。
5点左右,石家庄市民进街12号的一居民小楼发生爆炸,幸未造成人员伤亡,这里是靳如超母亲生前留下的房产,后被兄弟姐妹变卖。房主买了套房子,差点搭上了一家人的性命。
靳如超是骑着自行车依照其设定的顺序辗转五处地方逐一引爆炸药的,完事后,他立即离开了石家庄,多次换乘长途汽车,途经郑州、漯河、武汉、衡阳、梧州、玉林,最后到了广西北海市。
3月23日,靳如超被北海市公安局抓获。面对讯问,他对自己杀人和制造爆炸案的罪行供认不讳。
“我早就想炸他们了!”靳如超毫不掩饰地说。
由于案情重大,上方要求从快处理,平息民愤,2001年4月29日,靳如超和三名给他提供“土炸弹”原材料的人一并被执行了死刑。
靳如超死了,可对案件中丧生的108个死者的家庭来讲,悲痛永远无法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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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推荐个案子,很诡异,死人开车、半夜偷尸,胆小慎入啊。
故事有点长,看图吧
公元666年前后,大唐长安城发生了一起震碎三观的强奸案。
受害者是当朝皇帝的丈母娘、已八十七八岁高龄的老太太。
施暴者的身份更让人大跌眼镜:老太太年仅二十四五岁的亲外孙。
玄幻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当朝皇后武则天差点气炸了肺。
姐姐带着女儿勾引自己的丈夫李治,废了老鼻子劲才把这对母女组合干掉,现在姐姐的儿子外甥女的哥哥贺兰敏之强奸了他的姥姥我的妈,显然是复仇来的,究竟如何应对?
这么大的丑闻传出去,朝野还不炸了锅!
正当武则天一筹莫展之际,老太太出人意料地表了态:
我和我宝贝外孙子是真爱,谁也不准动他!
武则天只好咽下苍蝇,放任这对真正的爷孙恋双宿双飞。
然而没过多久,又发生了第二桩强奸案。
被害人是司卫少卿杨思俭之女杨氏。
看似不打紧,但小姑娘还有另一个身份:武则天长子李弘正在筹备迎娶的准太子妃。
犯罪嫌疑人毫无悬念还是这个贺兰敏之。
他一巴掌呼在帝国第一家庭脸上,竟然能在“国丈母娘”庇护下迫使天下最有权势的三个人眼睁睁吞下咬碎的银牙,而且顺势娶了失身的杨氏为妻。
上帝想让谁灭亡,必先令他丧心病狂。
贺兰敏之在第三桩强奸案中,把罪恶之手伸向了武则天小女儿太平公主,的一个侍女。
而且就是在年幼的公主到姥姥家串门的功夫作的案。
这一次,武则天仍然选择了忍。
几年后,91岁的荣国夫人终于咽气。
守孝中的贺兰敏之居然再次管不住下半身,把小舅子的媳妇给睡了。
没人掣肘的武则天哪能放过这等把柄,借机把禽兽外甥贬往雷州。
如此轻易放过胆敢恶心自己的人,当然不是女王作风。
就在贺兰敏之前往雷州途中,一支马队呼啸冲出,用缰绳勒断了他29岁的喉管。
而马队中有个窈窕的身影,正是太平公主。
有学者推测,当初被贺兰敏之玷污的,极有可能就是太平公主本人。
中国最敢拍的刑侦纪录片里,有一群愚昧的国民
有这么一部片子,是一部完全真实、绝对还原、尺度爆表的国产犯罪纪录片。
它敢将犯罪现场的真实画面不打码播出,里面记录了许多千奇百怪的案件,不仅重口味,还残忍恶劣。
纪录片中,还有现在已经看不到的公审、游街示众等画面。
在看的时候,一不小心就会出现高能的镜头,让人开始觉得万恶的马赛克是个好东西。
它的名字叫做——《中国西部刑侦大案纪实》。
由于的审查原因,后来者再也不会有比《中国西部刑侦大案纪实》尺度更大的纪录片,堪称“中国犯罪片之王”。
2000年7月5日,在双流县黄水镇,一名村民路过菜地时远远的看见玉米林中有一大块白花花的东西。
由于眼睛近视,他便走上前观看,不料眼前的场景吓得他魂飞魄散,地上赫然躺着一具女尸。
她的全身赤裸,呈“大”字型倒在草堆中,脖子上有很明显的掐痕,更为可恨的是,她的下体被塞进许多韭菜叶子。
三个月后,又有一名女性遇害。
发现尸体的人是一名拾荒者,他在路旁的臭水沟里捡到一个麻袋,打开之后,发现里面有人体的躯干。
警方经过排查,在躯干内发现了男性的分泌物,两天后,另一地的派出所干警找到了尸体的四肢和头颅。
案发后,村民改变了多年的生活习惯,再也不敢在晚上出门,也不会一个人外出走夜路。
即使地里的菜需要施肥浇水,也会挑在大白天,如果时间来不及,一定会等到第二天白天才下地。
一片危险的阴影笼罩在所有村民的头顶,乡村也失去了往日的安宁,毕竟没人敢去挑战变态凶手的底线。
抓住犯罪嫌疑人的过程极具戏剧性。
警方得知凶手逃往攀枝花市某矿厂后,立刻部署警力前往抓捕,只是每次都是落空而归。
然而事情突然有了转机,某矿厂的警卫和两名工人抓住了一名入室抢劫的中年男子,与两起案件的罪犯相似。
民警到达后,与档案里的资料比对,确认他就是黄水镇恶性杀人案的元凶。
凶手犯案的原因很简单,就是为了抢钱。
第一名女性因为在被他殴打时喊叫而失去了生命;第二名女性因为看到了他的正脸,和他认识被其灭口。
至于为什么会选择凌辱两人,因为他看到她们的身体还不是很冷,就发泄了兽欲。
他的恶不是凭空而来,而是源于一次小偷小摸。
当时的他为一个小偷放哨,事后分了几百块钱,让他觉得这样的钱来得很容易,便心生歹念,开始一直为非作歹。
他的所作所为也印证了那句话:“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
如果胆子够大,没有被这个惨案吓到,接下来的灭门事件足以震碎人的三观。
2001年4月,警方获悉在四川雅安市汉源县某乡村发生了杀人灭门惨案,一家六口横七竖八的死在家中和院子内,分别被镰刀、铡刀、菜刀刺死。
其中最严重的一名受害者身中24刀,最小的受害者是仅五个月大的小孩,他们的关系为孩子的姥姥、姥爷、大姨、大姨的儿子和他的母亲。
究竟是何种深仇大恨才会做出如此歹毒的罪行,经警方查实,这一家人中只有女婿李德文一人失踪,他就成为了本案侦破的关键。
抓到他后,李德文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
谈及为何如此凶残,他说,自己是上门女婿,在丈人家经常受到歧视和虐待,没有把他当人看。
杀他们那一天,自己刚从地里回来,累到连腰都直不起,想吃点东西,可嫂子却骂他“有什么资格吃饭”,并端走了饭菜。
多年的积怨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体内压抑不住的怒火让他失去理智,从而酿成惨剧。
至于为何要杀掉自己五个月大的女儿,他说那是砍妻子时的误杀,也是自己唯一后悔的事儿,但杀死其他人,他从不后悔。
东野圭吾说过:“世界上有两样东西不可直视,一是太阳,二是人心”,下面的一个案件让这句话更加真实。
遂宁市逼迫妇女从事性服务案,讲述的是一群小混混轮奸并逼迫未成年少女卖淫的案子。
受害者之一的会会(化名),是一个年仅15岁的女孩,当她被警方解救时,已经遭遇了犯罪团伙非人的虐待和折磨。
下体撕裂,背部又被钝器捶打的淤青,身体各处都有侮辱性的涂鸦,小腿上的肉被刀片割掉一块。
就连从业十多年的干警都感叹,这么凶残的案件,他们之前从来没有遇见过。
更令人震惊的是这群罪犯的年龄,除了31岁的主犯外,其他人的年龄都在20岁或20岁以下。
甚至还有年仅13岁的小孩,被问道知不知道自己违法了,他直言不晓得,远镜头处还可以看到他不以为然的笑脸。
当初诱骗会会的人竟然是他的堂哥。
因为相熟,会会并没有对他产生任何怀疑,可当她被带到了工作的地方,才发现自己入了贼窝。
而这群本该在学校上学的小孩,聚在一起的理由是能够和兄弟们一同抽烟、喝酒、打劫,感觉很有种、很开心。
法律意识的淡薄让他们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可会会却要带着终身洗不掉的耻辱和地狱般的回忆过一生。
她的家境贫寒,根本无力支持他们一家搬到陌生的地方重新开始,所以会会接下来的日子肯定是艰难的。
流言蜚语会伴随一生,案件造成的创伤无法愈合,本是青春烂漫的年纪却成了时常被噩梦吓醒的孤独患者。
虽然其中的案件都已经过去十几年,但从纪录片中,依然可以看到那个年代,部分国民的愚昧。
他们的愚昧主要集中在法盲、文盲、心盲。
法盲。
那时的村民根本不懂得保护现场,当警察到达时,已经围了上百人在看热闹,犯罪现场全部被破坏。
还有因一次口角,便杀害了自己婆婆的恶媳。
一天中午,孩子哭闹,婆婆让儿媳给孩子断奶,儿媳不听,婆婆走进家门指指点点,气不过的儿媳与她扭打起来。
68岁的年纪终究敌不过24岁的壮年,没几分钟婆婆就倒在地下,随即儿媳用秤砣击打头部,直至死亡。
事后,因为搬不动尸体便将其砍成几块,手和脚埋在自家菜地,内脏拿出来喂猪,心脏和肝用来烹煮拌盐吃下,还被嫂嫂误以为是猪肉食用。
命案发生后,已被依法逮捕的她,在看守所内,记者问她:“你觉得杀了你的婆婆犯法吗?”
她回答道:“我不知道,我没学过法律知识,我觉得不犯法。家里很穷,打伤她还得花钱看病,还不如直接打死,而且她经常辱骂我,也该死。”
审讯快要结束时,她还天真的询问民警人员,地里的麦子黄了,自己可不可以回家收麦子,想孩子了是否能回家看看。
在得到不可以的答案后,她表示十分不解,还以为是担心她因没钱招待不起才拒绝。
文盲。
纪录片里的罪犯普遍文化程度不高,几乎都是小学文化,高一点的也是初中毕业,如遂宁那起案件,犯罪团伙没有一个完整接受九年义务教育。
心盲。
四十多岁的姚姓男子在武侯区开了一家无证诊所,被警方逮捕时,他正在被周围的邻居拳打脚踢。
起因是他经常家暴他二十岁出头的小媳妇,为了防止她红杏出墙,还在她的下体上了一把贞操锁。
群众们实在看不下去他的行径,忍耐了多日之后,终于爆发出了他们心底的愤怒。
在派出所内,面对十数名记者的长枪短炮,他开始为自己辩解,说他是逼不得已,自己比媳妇大很多,她老是出去找年轻男人,才被迫上锁。
可事实却不似他所言。
记者找到了受害人的妹妹和受害人,只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女孩,当初和妹妹一起到皮鞋厂打工。
由于身体不适,来到这个无证诊所看病,却被姚姓男子下药强行霸占了她的身体,受害人认了命,便跟了他。
但姚姓男子总是疑心她外出有染,就使用了贞操锁这一招,实际上,遭到迫害的女孩被他禁锢到连门都迈不出去。
“盲”字拆开来看,一个“亡”一个“目”,意思是死掉的眼睛,而让他们看不见的原因是落后。
他们生活的环境大都是绵延无尽的大山和偏僻的郊区,把外界的一切都阻隔在群山与偏远之外。
知识,进不来;信息,进不来;法制,进不来;观念,改不了。
由此可见,教育的发展与经济的进步,从未都不能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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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博搜索:@Idlemovie
我来贴个我在天涯上看到的,致郁了很久的案子吧。。
这个是链接
[天涯头条]我是一个DNA亲子鉴定师,说说我遇到的那些人和事(第190页)_娱乐八卦_天涯论坛_天涯社区
强烈安利,作者也在天涯文学连载,人特别好,其实里面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案子,但是都没有目前这个给我的震撼大,作者文笔挺好的,我也在追帖中啊~
侵删,作者把这个案子命名为《 烹尸奇案 》,故事都是以作者的第一人称写的,作者(小w)是个dna鉴定师,杨姐也是鉴定师,小谢是警官,
本来是该用引用模式的,但是这个格式真的太难调整了。
故事很长以下是正文:
事件发生在数年前的一个夜晚。
头天忙了一整天的我,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打着呼噜,在梦中吃着美味的海鲜。
正当我大快朵颐时,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从睡梦中惊醒的我却不敢有丝毫的抱怨,办公手机我晚上是关机的,只有私人手机会打开,这个时候来电话,必然是很重要的事情。
拿起手机一看,果不其然,居然是杨姐打来的电话。
“小W,有紧急任务,半个小时之内赶到中心整理好东西,一个小时之后会有人开车来接你!”
我瞬间睡意全无,迅速从床上翻身下来,最快速度套好衣裤抹了把脸就往外面狂奔。
中心离我住处很近,就算打不到车跑步前往也就不到二十分钟,杨姐要我半个小时内赶到,这时间掐的真准。还好出门遇上一辆的士,我提前十分钟赶到了中心,此时我一看时间:凌晨一点!
我一边整理东西一边琢磨什么任务如此紧急,居然在凌晨通知我出外勤。在我的印象中,这种情况只出现过寥寥几次,无一例外是出了重大事件,难道这次又出现了大案子?
等到接我的人赶到,我更是吃了一惊,居然是张警官!
除了张警官之外,驾驶位上也坐着一个我非常熟悉的人,正是从县城调到市局不久的毛警官。
张警官前面我们介绍过,是刑侦大队的副队长,他可是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只负责大案要案,一般案子都是小谢等人出面处理,而这次居然惊动了他,而且还有毛警官随行,看来此事决计不简单!
我和两位警官打了声招呼,表示东西都准备齐全,毛警官没有二话,直接拉上我们驱车一路狂奔。
一路上张警官只是问问D主任的近况,却没有说我们此次为何事前往何处,我也不便询问,到了目的地也就自然知道了。
跑到半路上,一辆警车响着警笛“呜呀呜呀”从我们身边呼啸而过,我正好奇谁这么大胆子敢开着警车跑到刑侦大队副队长张警官的车前面,却听得满脸严肃的张警官噗嗤一笑道:“这鬼丫头,胆子越来越大了。”
张警官嘴里的鬼丫头自然就是小谢,想必杨姐也坐在小谢的那辆车上。
是什么案件居然同时惊动了三位警官,此时的我居然有了一丝强烈的兴奋感,看来我马上要面临的,会是一个极其重大的案件!
但数小时后我的兴奋感就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我从来没有遇到过的、强烈的恐惧感!
一个多小时之后,我们从高速下了省道、又从省道下了县道、最后拐到了一条黄泥遍地的小路上,当时农村已经在大面积修路,但这附近却还是黄泥小路,可见这个地方的偏僻。
小路的左边是农田,右边是一条小河,一路上漆黑无人,一眼望去没有一丝灯光,只有小路两旁稻田里偶尔传来青蛙的叫声,如果是我一个人走在这条小路上,估计两腿发软无法前行。
两部警车一前一后以不超过三十码的速度缓缓行驶着,漫长的时间过去,终于看到前面的河边有一丝亮光。
这个时候前面已经没有路了,两辆警车前后停下,前车上下来了三个人,除了小谢杨姐之外还有一个熟人,警局新来不久的法医小汤。
和小汤寒暄了几句,我很好奇怎么这次只有他一个人来,小汤说其他几个都去外地学习了,留下他一个人值班,我这才恍然,看来这些张警官这么急叫杨姐和我一起过来也是因为人手欠缺的原因。
我仔细地看着数百米前河边的亮光,原来是一盏巨大的探照灯,在灯光的附近,围着一大群人。
我看了看时间,凌晨四点多,这个时候这个地点居然会围着一群人,我脑海里浮现出四个大字:案发现场!
这时候张警官打了一个电话,不远处人群骚动了一下,几个人影走了过来,走近一看,也同样是身着警服。
为首的那个热情地迎上来和张警官握手道:“老张,辛苦了,这个时候麻烦你们过来。”
张警官也客气了几句,向我和杨姐介绍了下,原来这几个是县里面的警官,和张警官握手的那个,正是县局的领导刘队(化名)。
之后,刘队向我们讲述了事发的过程。
就在昨天夜里,住在附近的一个农民甲某打电话报案,说自己在电鱼(释1)的时候,在河里浅滩处发现了一个密封的铁罐子,打开一看,里面居然是一坨坨烹煮之后溶烂的肉块,最恐怖的是,肉块中间还夹杂着一些毛发,农村人家猪牛羊之类的家禽都见过,没有类似的毛发,倒是和头发非常相似。
甲某当场吓得魂飞魄散,回想起电视里面恐怖的场景,电鱼的工具都来不及带走就慌不择路往家里跑。
等回到家才想起万一电鱼的工具被警察发现,说不定会将自己当犯罪嫌疑人来抓,于是连忙报警,警方很快就在甲某的带领下来到了事发现场,看到了那个罐子,初步可以判断是人体毛发,至于肉块是不是人肉,因为都已经被烹煮得皮开肉绽了,还需要进一步鉴定,但按照常理估计,肯定是一桩凶杀案无疑。
释1:电鱼的工具。
用一种特殊的设备,一个电瓶配上两个电击器,打开之后放到水里,可以电晕河里的鱼,无论大小。鱼电晕之后自然会浮上来,只需要捡起放到鱼篓里即可。
是一种极其不道德的捕鱼手段,现在好像有明文禁止了。
在案发现场的铁罐子只有很小一个,想必还有一些肉块被抛到了其他地方,这样恶毒的犯罪手法极其少见,为了知道尸体的详细信息,需要进行DNA取样鉴定,于是领导决定将此事上报,希望市局提供协助。
当时市局的几个法医去外地学习交流,留下值班的小汤又经验不足,张警官觉得事不宜迟,提出申请调派一直有合作的杨姐前往配合调查。
于是我和杨姐便以出外勤的身份来配合取样,也因此,我们有机会从一开始就亲历这个不可思议的事件。
刘局介绍完情况,带着我们进入了事发现场。
离事发时间已经过去几个小时,周围有许多村民闻讯赶过来看热闹,所以现场围了一大群人,事发地点被隔离带隔开,一个警员和一个农民模样的中年人正等在那里。
事发的现场是一个小河滩,水很浅但颜色很浑浊,刘局所描述的那个铁罐子正是在这个河滩的位置被发现的。
甲某打开之后铁罐子就被倾倒在了水中,警方赶过来捞起之后,已经只剩下了一半烂肉块,其他都被水往下游冲走了无法找到。
我和杨姐走近铁罐子详细观察,这个铁罐子大概直径只有十公分,深度有二十公分左右,罐口和罐底有焊接痕迹,显然是用某种中空铁管子改成。
用手电仔细一照,罐子里面就是一些被水泡着的烹煮过后的肉块,想必烹煮的时间不短,不仅完全没有血色,而且肉已经成糜烂状态,目测是用高压锅之类进行烹煮,否则达不到如此糜烂的程度。
杨姐带上手套拿上探查杆在铁罐子里面稍微拨动了一下,便看了一些黑色的发丝,从长短、粗细和柔韧度来推测,是人体发丝无疑,而且很有可能是一个成年男性。
我们在检查铁罐的同事,小谢也在盘问农民甲某,和之前刘局介绍的基本一致,所不同的是,小谢问得更为细致并且详细做了记录。
经过一个多小时地盘问和取样,天色已经渐渐发白,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这个时候,又来了一群穿着制服的人,无需介绍我们就知道他们是来干嘛的,因为他们的制服胸前都绣着几个字“XXX打捞公司”。
这是一个专业的打捞队,他们过来,自然是在河里探查是否还有类似的铁罐,因为就那一个直径十公分,长度二十公分的小铁罐,显然无法容纳一个成年男性的尸体。
探查工作一直持续到下午,果然在河底又发现了两个类似的铁罐,长短虽然不一,但明显都是同样材质的管子焊接而成。
铁罐打开之后,满满的两罐子烹煮过后彻底糜烂的肉块,其中一个罐子里面发现了指骨,可以确定这是人的尸体!
因为肉块已经完全糜烂,无法拼接成型,所以无法确定这是不是一具完整的尸体,但从发现的罐子大小和仅存的指骨来看,显然还有其他铁罐我们没有找到,又或者是犯罪嫌疑人将其余部分用另外一种方式毁尸灭迹?
当时我和杨姐带着检样和小汤一同回到了市局,陪同小汤一同对检样进行检测。
正常情况下,我们检测的结果主要是要知道尸体的一些详细信息,如年龄,性别等等。
但这次检测的结果让我们大吃一惊。
因为我们从尸体中检测出了完全不同的DNA!
也就是说,这一次的烹尸案件,受害者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在这三个小小的铁罐子里,有着属于完全不同两个人被残忍碎裂并烹煮的尸块!
这是一个有两个受害者的碎尸烹尸大案!
杨姐马上拨通了张警官电话,告诉了他这个惊人的消息,张警官也木然了半天,道:“原以为我们找到了受害者,看来事情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啊。”
听张警官说话的意思是已经知道了受害者的身份,我们不仅佩服他的神速,但显然张警官也没有预料到还有第二个受害者,这个案子,果然不简单。
当天中午,杨姐又接到了张警官的电话,要我们再次前往案发地点的警局会面。
我好奇道:“怎么,又发现了新的抛尸地点?”但转念一想不应该啊,数天过去了,前往外地学习的市局法医应该也回来了,就算要检测新的尸体DNA也轮不到我们,那这次是什么情况?
杨姐苦笑了一下:“老张这次估计有得忙了,他的意思是很可能发生了案中案,需要我们去协助调查。”
我听完很是好奇,一个本就重大的烹尸案件发现了两个受害者就已经够惊人了,居然还可能发生了案中案!
这个事件到底会诡异到什么程度?
听杨姐说我们可能要出差数天之后,原本想到那三罐恐怖的肉块就打哆嗦的我八卦之血沸腾起来,居然不再害怕,无比期待着去经历接下来的一切。
赶到郊县警局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小谢在等着我们。
我和杨姐一边吃着简单的工作餐,一边听着小谢讲述这几天调查的详情。
在我们返回省城的当天,打捞工作继续,在河的下游又发现了六个同样材质大小不一的铁罐,打开之后里面也是烹煮得糜烂的尸块。
加上之前发现的三个一共九个铁罐,按照体积计算,显然是一个成年人被分尸烹煮之后装在九个铁罐里再抛尸,奇怪的是里面除了肉块之外几乎没有骨头,也就是说,这九个罐子里,除了之前发生的三个罐子里发现过一根指骨之外,再没有任何其他骨骼。
按道理说无论如何高温烹煮,骨头都不会融化,既然罐子里没有骨头,说明这个罪犯残忍之极,很可能在烹煮之前或者之后将骨头和肉块分离,单独将肉块抛尸,是什么原因让他如此残忍?
随后警员们展开了地毯式调查,因为DNA的鉴定结果当时还没有出来,所以警方的调查重点集中在近期有没有人员失踪一事上。
首先的要确定的是案发的大致区域。
抛尸的地点有两个,一个是发现三个铁罐的河边浅滩,距离小路有数百米,而另外一个发现六个铁罐的河流下游点则距离小路很远,河旁边都是泥泞的农田,通往河堤的也都是那种十来公分宽的软泥田沿,最多一个人通过,因为田沿很软,又四弯八曲的,根本无法行驶包括独轮车在内的任何载物工具。
这条小河的河水也很浅,有的地方有较大的落差,就连农村采莲蓬常用的木盆都无法使用,更别说舟船了。
如果说前三个铁罐子可以解释为用摩托或者独轮车等工具载着带到小路尽头,再步行数百米抛尸,那么后面发现的六个铁罐则完全不可能用任何工具载着前往,只可能是两种情况:
第一:有可能是嫌疑人分数次,每次带着一两个铁罐步行前往抛尸。
第二:也有可能是嫌疑人担着担子,一次将六个总重将近两百斤的铁罐一次性担着到目的地抛尸。
无论哪种情况,都说明了一个可能:烹尸地点很可能离铁罐子发现地点不远,也就是说,烹尸的现场就在附近的村子!
经过详细调查,以两个相聚大概三里多路的抛尸地点为圆心,半径十余公里都属于同一个村子,这个村子的名字叫做:季水村(化名)。
季水村有两个小冲子,抛尸的地点就在两个小冲子的中间位置,两个小冲子都不大,一个冲子大概有一百多户人家,另外一个稍大一点冲子有将近两百户人家。
(冲子:这是当地的一个叫法,一般同宗聚居的地方为一个冲子,也有叫湾或者屋的,比如说魏家冲、杨家湾、赵家屋等。)
当地的两个小冲子,属于同一个小村子不同的宗族,一个小冲子叫季家冲,另外一个人数稍多点的小冲子叫李家冲,显然这个村子的村民大部分是姓季或者姓李的。
两个小冲子合计三百余户,很多年轻人都外出打工,长期居住人口在一千人左右。
烹尸的地点因为就在这个村子的范围内,因为没有足够的警力对所有区域进行仔细搜查寻找烹尸现场,所以警方决定先确定受害者的身份。
经过警方对全村三百余户的盘查,最终确定了两个近期失踪的人口。
这两个都是季家冲的人,其中之一乙某是家人主动来报警告知。
乙某三十五岁,早在一个星期前就离开了家里外出办事,期间没有和家人联系,家人原本就比较担忧,发现了不明尸体消息传来之后更是惶恐不安,一直打乙某的手机打不通,情急之下只能报案。
另外一个丙某二十一岁,离家之前和母亲说是要出去玩几天,过几天就回来,丙某是一个乖孩子,几乎没有和别人红过脸,所以母亲知道了有这么一个案子也不是很担心,在她看到来,自己的孩子决计不会和别人发生矛盾,更别说会发生凶杀案件了,一直到警员上门盘查,粗心大意的母亲才想起要给儿子打一个电话,这电话一拨出去就吓得母亲瘫倒在地,儿子的手机居然关机了!
母亲当场嚎啕大哭,左邻右舍闻声出动,有关系好的过来安慰丙某母亲,越是这样越是让母亲觉得孩子遇到了不测,现场一片大乱。
警方将调查的重点集中在两个失踪人口上,尤其觉得丙某失踪的现象极为可疑,因为丙某母亲一边哭着一边大声诅咒:“杀千刀的XXX,如果是你害了我儿子,我和你没完!”
警方详细询问了丙某母亲,才知道她嘴里说的XXX是丙某的后妈。
丙某的父母早早离异,父亲是一个浪荡子,外型不错,几年前外出打工的时候见识了花花世界乐不思蜀,和城里一个离异女混到了一起,最终抛弃了家里的黄脸婆和读初中的儿子,导致丙某初中没有读完就退学了,在家里帮母亲务农,也就导致了他没有一技之长二十出头了还在老家混着。
丙某长大之后和父亲联系上了,偶尔会去城里找父亲,父亲这几年身体弱了玩乐的心也收敛了不少,对亲情也比之前看重许多,只要他一去城里就会好吃好喝地招待,还会给他一些零花钱,所以丙某经常会去父亲那里呆几天,母亲知道这个情况,想着孩子的父亲之前再无德也是亲生父亲,也就听之任之。
不过丙某有一次回来说“阿姨”打了他,母亲问他什么情况,他才告诉母亲说城里的阿姨看到父亲给他钱了,不但找他要回了钱还打了他一巴掌。母亲气愤不已,自那以后就不让他再去找父亲,这次丙某说出去玩几天想必是去找父亲了,或许和那恶女人发生了大矛盾导致发生人命案子也说不定。
这样的说辞明显和之前掌握的情况匹配不上,就算两个人真发生了矛盾导致人命案出现,丙某的后妈也没必要来到这么一个小村子里将丙某抛尸啊,但是第二天发生的一个情况让警方不得不重点对丙某进行调查。
这个情况就是,两个失踪人口之一乙某回来了!
这哥们一回家才知道自己被列为了命案的受害者,连忙打电话告诉了警方自己失踪的理由,这理由让警方哭笑不得。
原来前段时间一个亲戚送了这哥们老婆一罐高档女士牛奶,老婆将之存放起来准备忙完农活再喝。有一天这哥们嘴馋,偷尝了一点,觉得滋味蛮不错,作为一个平时喝杯开水都要加点白糖的标准吃货,他每天尝一点,居然不泡水将一罐子女士牛奶偷吃光了。
这哥们吃完之后才觉得后悔,生怕老婆和他纠结吵架,找了个借口跑到城里准备买一罐补上,结果发现这牛奶居然要三百多一罐。
带少了钱的他到工地帮了几天工才赚够钱买了一罐回来,因为走得匆忙没有带充电器,手机用两天就没电了,自然家人打不通他的电话。
已经找到了一个失踪人口,那么剩下的丙某自然就是调查重点。
警方按照丙某母亲提供的信息,在城里找到了丙某的父亲,却惊讶地发现丙某正在父亲和后妈的陪同下在逛街买衣服。
原来丙某的母亲所说的后妈对他不好的情况并不存在,实际上后妈对他很好,只是因为母亲嫉妒所以找种种理由阻止他来找父亲和后妈,他不想天天听母亲念叨要他早点回家,就将手机关机了。
难怪一开始母亲明知道丙某来“有矛盾的”后妈家却一点都不担心,之后打不通手机才发作,因为她明显知道丙某在后妈家里只会受到优待而不会有任何危险。
两个失踪人口都已经找到,按照我们一般人的想法小谢等人会有挫折感,实际上这种情况她们早就习以为常。
在很多时候,警方查案子就是这样去一条条立论,再一条条根据调查的情况推翻自己立论的过程。
旁人看来或许极其无趣又有挫败感,但就是需要警官们这样一次次枯燥无味地排除种种可能情况才能最终去接近案件的真相。
不过这一次的调查不同,虽然没有发现真正的受害者,却得知了一个极其重要的信息!
这个信息也让我们此案的主角之二浮出了水面!
当时赶到省城寻找丙某的正是张警官。
丙某告诉张警官,自己这次来找父亲和后妈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农活忙完之后在家里太过无聊,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为自己的一个玩伴,失踪了!
张警官吃了一惊,丙某所说的玩伴,必定是同村的人,但当时调查了整个村子近三百户,却只发现乙某和丙某这两个“失踪人口”,其他不在家的要么在外地务工,要么在外地读书,上门调查的时候户主都一一电话联系过,确定没有遗漏,怎么可能又出现了一个失踪的人口?这个失踪的到底是谁?
张警官自然不会抓住这个疑点,详细询问丙某,丙某介绍说他的玩伴就是季家冲里同宗的一个亲戚,叫做季雷(化名)。季雷比他大几岁,腿脚有点不方便,所以也一直没有出去务工,天天呆在家里。
季雷从小就将他当自己弟弟看,每次只要农活一忙完,他就去找季雷玩耍,两个人亲如兄弟,就在十几天之前,季雷却消失了。
丙某几次询问季雷的父母,却被告知季雷已经外出务工,或许要过年才能回来。但丙某却觉得很奇怪,之前季雷一直说腿脚不灵便没有外出务工,怎么突然就招呼不打一声出去了。而且就算季雷外出,手机不可能不带,更不可能不和他联系,所以在他看来,季雷应该是莫名其妙就失踪了!
听完丙某的描述,张警官想起小谢向他汇报过的,一个在村子里询问某户人家遇到的特殊情况:
这户人家家里住着一对上了年纪的父母,当小谢盘问家中是否有人联系不上时,父母嘴上说没有的同时明显有点紧张,而且母亲的眼神不停地朝里屋看着,小谢找了个借口说上个厕所,拐到里屋后发现,有个十几岁的女孩子坐在里面,侧着身子无法看清整个样貌,也没有其他异样,只是肚子微微有点隆起。
如果是平时,小谢肯定会再细致盘查,但当时任务很紧,所以小谢一时忽略了,事后回忆起来,这个可疑之处还是汇报给了张警官。
张警官思索了片刻,对丙某道:“你所说的季雷,是不是住在村里那栋加厚土砖瓦房,家里一对五十左右的老夫妻,还有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
丙某连忙道:“对对,那就是季雷家,老夫妻是他的父母,那个女孩子是他的妹妹季雨(化名)。”
张警官冷不丁道:“季雨怀孕了!”
丙某大吃一惊道:“怎么可能?她还没结婚啊!”
(这里我解释一下,警方在查案的时候,很普通的对话,实际上包含了很多层意思,尤其是张警官这样的老刑侦,更是能从这些对话中知道很多信息。
比如张警官和丙某的这几句简单的对话,表面上只是确定季雷的家庭和季雷的妹妹怀孕丙某知不知道,实际上还包含了更深的含义:
张警官不能确定丙某所说的全部是真话,换句话说,他同时也在怀疑丙某和这个案子有关。所以他要确定很多信息,季雨肚子微微隆起,是不是怀孕?丙某是不是喜欢季雨?甚至想远一点,季雨的年纪不大,如果没有怀孕但肚子大了,和丙某有没有关系,这一点从丙某回答问题的动作细节和面部表情就可以看出来。
当时丙某的回答给张警官的感觉,他所说的确实是真话,这样也就可以暂时排除丙某在这个案子中的嫌疑,可以将其所说的情况作为案件的重要参考之一,那么他所说的季雷失踪一事确实有可能。)
此时疑问就来了,为什么季雷的父母会隐瞒季雷失踪一事,难道季雷真的出去务工了,只是因为某种特殊原因无法和丙某联系?
看来这些疑问必须要再次询问季雷父母才能知道,于是留守县局的小谢,接到张警官通知之后再次赶往季雷家。
小谢来到季雷家中时,却发现大门紧锁,只有门旁狗窝里一只圆滚滚毛绒绒的小狗冲她汪汪叫着。
小谢走上前去拍了几下门,喊了几声,没有任何人答应,那只小胖狗倒是越叫越起劲,一边叫着一边冲她窜了过来。
或许是因为之前小谢来过一次,小胖狗已经熟悉了小谢的气味,叫了几声之后就消停下来,围着小谢转着圈儿,短尾巴使劲地摇着。
作为一个警员,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地点,因为现在嫌疑的目标直接指向了季雷家,所以小谢肯定要进行周密的调查。
季水村这几年因为有了一个矿泉水企业入驻富裕了不少,但案发的当时还是属于我们省城下辖经济水平较差的几个村子之一,而季雷家明显属于在村子里也很贫穷的人家,住的是土砖房。
土砖和红砖不一样,红砖是烧制而成,以黏土为主要原料,经搅拌成可塑性,用机械挤压成砖坯,经风干后送入窑内,在上千度的高温下煅烧即成砖,现在大部分的地方建筑房子,包括城里新建小区都是用的红砖。
农村的土砖,则是用稀泥参着稻草拌匀,捣软后用模具踏出成型,无需高温煅烧,只需要凉干后即可用于农村建房补缺的土块。
土砖一般成长方体状,体积都很大,在红砖的十倍以上,虽然坚硬度和美观度比起土砖来说差得很远,但土砖也有它的优势,一方面自然是价格便宜,几乎没有成本,所有材料都本地取材,只需要花费一点人工即可,另外一方面是土砖的大小厚度可以自己控制,很多人家都会垒上双层墙壁,足足有一米多厚,达到冬暖夏凉的效果,住在这样的土砖房,完全可以不用空调。
小谢围着土砖房转了一个圈,仔细观察了一番,这栋土砖房颇大,足有两三百平方,墙壁也明显是垒的两层土砖,厚度超过一米,为了建这栋房子季雷家人应该花了不少的力气。
屋子前面是一个小小的院子,用缠绕着铁丝的木栅栏挡着,木栅栏只有一米多高,显然不是用来防人的,很可能是用来圈养家禽的,但小谢转悠了一圈,却没有发现任何家禽的踪迹,这一点在家家户户都会养几只鸡鸭的农村里很是少见。
屋后有一个小小的池塘,池塘是死水,很浑浊,散发着一股农家院独有的异味,池塘上面浮着一些丢弃的塑料袋,还有一些食物残渣的痕迹,看来这季雷一家子也不是什么讲究之人。
整个屋子建得略不科学,除了前面开了几扇窗户之外,其他三面墙就没有开一扇窗户,只是用工具挫了几个小通风口通通风。当然这一点在农村也极为常见,因为房间很多,绝大部分房子都是杂物间,真正利用起来的也只有通风透光最好的那几间,开太多窗户确实没有必要。
小谢调查完四周,来到了季雷的邻居家,询问季雷的家人到底去哪里了。
邻居告诉小谢,季雷的父母昨天就带着女儿走亲戚去了,具体哪个亲戚不知道,好像目的地是县城。
这个情况非常可疑,前天刚刚到季雷家盘查失踪人口,第二天季雷的父母就带着女儿离开家走亲戚,也未免太巧合了。
小谢道了声谢,走到僻静处拿起手机打了一个电话,之后又回来继续询问季雷家的情况。
季雷家总共有四口人,包括季雷的父母和兄妹俩,按照邻居的说法,两个孩子都比较孝顺听话,可惜的是季雷小时候爬树摔下来将脚摔伤,一直没有完全复原,走路始终一瘸一拐的,所以直到二十五六岁还没有出去务工,也没有一个正经人家的姑娘看上他,而别人家介绍的那些略有缺陷的女孩他又看不上,所以一直拖到今天。
邻居讲述这个情况的时候,一脸惋惜道:“孩子是一个好孩子,长得也标标致致,可惜性格轴了点家境又不好,我都给他介绍了两个,他都不同意,还挑,搞不好一辈子都找不到合适的。”
小谢好奇道:“季雷腿脚不灵便为什么还是出去务工了?”
邻居也疑惑道:“我也觉得挺奇怪,不过他只是走路不方便,并不影响他做事,可能是去做一些轻便的活计吧。”
“那您知道季雷什么时候走的,去哪里务工了吗?”
“好像是半个月之前吧,具体去哪里我没有详细问。”
小谢之后又走访了几户人家,回答的基本和季雷邻居相同,没有得到更有价值的信息。
回到警局之后,小谢理清了下思路,按照调查的情况,确认季雷是在十几天前离家务工的,之前他一直在家呆着突然出去务工,最好的好友也联系不上,就已经颇为奇怪,而且按照常理,他是一个残疾人,父母之一也应该陪着他,送他前往务工处才是,但调查的结果都证实季雷的父母就没有离开过家,很显然季雷是一个人前往外地务工。
看来这个季雷消失之谜,一定要找到其家人都能够知道。
这个时候,小谢的手机铃声响起,里面传来了毛警官的声音:“小谢,目标人物找到,我们已经在路上,二十分钟后到警局,你准备两个询问室,我们分开进行询问。”
小谢心中一喜,几个小时之前她从邻居那里得知季雷父母带着季雨前往县城寻找亲戚之后,当时拨打的那个电话就是告诉毛警官情况,毛警官接到电话马上安排,并配合县局警员对季雷父母和季雨可能前往的地点进行调查,首要的目标是季雷在县城唯一的一个亲戚——他的嫡亲舅舅家,如果季雷家人到县城走亲戚的话,一定是去舅舅家里。
毛警官赶到舅舅家里,却扑了个空,季雷的舅舅告诉毛警官,最近和姐姐姐夫一家很少见面,只是偶尔打几个电话,这几天姐姐姐夫就没有和他联系过,更别说来他家里了,就连季雷外出务工的事情他也不知道。
这个时候,另外一组调查人员那里传来了好消息:季雷的父母和妹妹季雨都在县城的XX医院!
原来当时小谢和毛警官通电话时就讨论了一番,并征求了张警官的意见,判断季雷的父母很可能不是去县城走亲戚,而是另有目的,联想到季雷妹妹季雨疑似怀孕的情况,张警官判断季雨怀孕一事和季雷失踪一事必然有直接的联系!
在张警官的预测中,季雷的父母很有可能带着季雨前往医院打胎,便建议毛警官安排两组人员,一组光明正大去季雷的舅舅家明访,另外一组着便衣前往县城的一些医院暗查。这样的话万一季雷的舅舅和姐姐姐夫串通,也可以在季雷的舅舅向姐姐姐夫预警之前,将季雷的家人找到。
果然不出张警官所料,季雷的父母带着季雨此次前往县城,目的就是打掉季雨肚子里的孩子!
警方找到三人的时候,院方已经排上了手术时间,再晚去半天,打胎的手术就会进行。
季雨未婚先孕,季雷离奇失踪,父母却说季雷前往外地务工,警方盘查之后的第二天就带着季雨到医院打胎,这里面必定隐藏着烹尸案件侦破的关键!
二十分钟之后,一辆警车停在了县局的停车场,从车上下来四个人,除了毛警官和县局一位警员外,还有小谢已经见过一面的季雷父母和他的妹妹。
季雷的父母看了小谢一眼,眼神里流露出来的是小谢非常熟悉的那种紧张感,在第一次盘查失踪人口时,正是这种紧张感引起了小谢的怀疑。
而季雨的情况更加奇怪,挺着大肚子的她,眼神涣散,嘴巴微微张着,嘴角还有口水留下来,看神情完全不是一个正常人。
毛警官让随行警员领着三人先进警局,冲小谢打了声招呼,低语道:“夫妻俩始终不交待季雷的情况,只说他前往外地务工,具体位置不知道,联系方式也没有,我的初步判断是,季雷应该就是受害者,他的父母,有很大的作案嫌疑!现在我们对两人分开询问,我负责询问男方,女方由你负责。”
“至于季雨……”毛警官沉咛了一下道:“你也看到了,她的情况明显是精神有问题,我们先询问了季雷的父母再说。”
警方对于嫌疑人,一般都是单独询问,主要是防止相互串供。
小谢点了点头,走进了一间询问室,季雷的母亲正惶恐不安地坐在那里。
小谢冲季母笑道:“阿姨,不要紧张,我们叫您来,只是想知道季雷的下落。”
季母闻言更是紧张,嘴角都哆嗦了起来,喃喃道:“警官,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儿子半个月之前离家出走,说是要外出务工,我们最开始没有同意,但他后来就自己走了,什么信息也没有留下,手机也一直打不通,他之前也有过这种情况,一般最多个把月就自己回来了,当时您来我家的时候我们就没有告诉您,想着他应该过段时间就会回来。”
小谢继续到:“季雨呢,为什么会怀孕?”
季母一听马上嚎啕大哭道:“我怎么那么命苦啊,雷儿联系不上,雨儿没有结婚就还怀了孽种,可怜我的雨儿,本来就脑子不好使,现在还被哪个杀千刀的糟蹋了,如果找到这个人,我一定要将他千刀万剐!”
小谢听出了季母话语中的破绽,立马道:“季雨怀孕了为什么不报警?你所说的孽种是什么意思?孩子的父亲是谁你们早就知道对不对?”
季母闻言脸色苍白,汗如雨下,无论小谢再如何询问,始终不发一言。小谢心里有数了,这个季母,至少对季雨肚里孩子是谁一事是知情的。
之后小谢和毛警官将询问的情况告知了张警官,并联合县局的领导开了一个电话会议,都一致认定受害者很可能就是季雷,季雷的父母是重大嫌疑人,而季雨未婚怀孕一事,显然和季雷失踪一案有着极大的关系!
也就是说,这是一个极其罕见的案中案!
而这个时候,我和杨姐配合小汤对尸体DNA鉴定的结果也出来了,鉴定的结果证明尸体的年龄,性别等方面都和季雷吻合,唯一诡异的就是居然还发现了另外一个人的DNA!
这也让原本以为找到了受害者的案件进一步扑朔迷离起来。
当天中午,张警官再次拨通了杨姐的电话,要求我们继续出外勤协助办案,这次前往当地的目的,是作回我们的老本行——调查季雨肚子里的孩子亲生父亲到底是谁!
上文说道这个案件是一个案中案,我和杨姐配合小汤对尸体DNA鉴定的结果也出来了,鉴定的结果证明尸体的年龄,性别等方面都和季雷吻合,唯一诡异的就是居然还发现了另外一个人的DNA!
这也让原本以为找到了受害者的案件进一步扑朔迷离起来。
当天中午,张警官再次拨通了杨姐的电话,要求我们继续出外勤协助办案,这次前往当地的目的,是作回我们的老本行——调查季雨肚子里的孩子亲生父亲到底是谁!
以上,就是在我们回警局配合小汤做尸样DNA鉴定的这两天,小谢等人查案的过程和掌握的所有情况。
情况介绍完,小谢和我们商议了一会,之后便带着我和杨姐来到询问室,见到了季父和季母。
季父季母大概五十岁左右年纪,典型的南方农民打扮,两个人都正襟危坐在询问桌的对面,季父和我们对视了一眼之后,眼睛就极不自然地看向了别处,季母低下头,手指拽着衣角不自觉地搓揉着,显示出了内心极度的紧张。
小谢介绍道:“季叔季婶,这是市公安局的两位同志,这次过来是了解情况的,问什么你们就回答什么,实话实说就行。”
季父季母点点头,眼神里依旧有掩饰不住的紧张。
杨姐笑着道:“我们是市局档案室的,这次过来只是为了将这次发生的情况记录归档,二位无需紧张,你们只需要将这次季雷失踪和季雨怀孕的情况如实告诉我们就行。”
杨姐转过头来对我道:“小W,去给两位倒杯水。”
我应了一声,起身去倒了两杯水递给了季父季母,道:“二位喝口水,慢慢说,不着急。”
季父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和季母对视了一眼,叹了口气,缓缓地将他知道的情况合盘道出。
季雷的失踪,是在半个月之前。
在失踪之前,季雷数次和父母提出要出去务工,但只要他一提出这个想法父母就决然反对。
因为季雷之前出去务工的次数不少,但每次都做不长久,无非就是因为他文化水平不高,又是一个跛子,体力劳动没法做,脑力劳动又做不了,任何一份工作最多做上一个月就会被辞退,很多时候因为工作过度还会导致身体不适,治病花的钱比起工作赚的钱多很多,所以父母在之后干脆就禁止他外出务工。
再加上妹妹季雨脑子不清楚,所以父母更是对其看得很重,说即使养他一辈子也没关系,只需要他和妹妹季雨都平平安安就行。
季雷表面上同意父母的决定,暗中却做好了准备,半个月前季雷突然离家出走,只带走了一些随身衣物和少量的现金,这不是季雷第一次不告而别,之前也有很多次这种情况,往往不到一个月就回来,所以季父季母虽然担心,但却没有太放在心上,因为当时的他们发现了一个更为头痛的事情:季雨肚子微微隆起,而且妊娠反应严重,很可能是怀孕了!
季雨是一个先天性智力发育不健全的孩子,可以说是在父母和哥哥的万般呵护下才长到十七岁,相比某些农村出生的弱智儿童从小被父母嫌弃的情况来说,季雨已经很是幸福了。
在族长的安排下,季雨定了一个娃娃亲,满了十八岁之后就可以举办婚礼,虽然男方也有点智力缺陷,但家境不错,总比让季雨一个女孩子孤苦伶仃一辈子强得多。
再过上半年多季雨就满十八岁,可以和对方结婚了。
(在农村十八岁结婚的女孩子很多,虽然没有过法定结婚年龄,都是先举办婚宴过几年再去领结婚证,在领证的时候小孩子都可以打酱油了。)
就在这节骨眼上,季雨居然肚子明显大了起来,父母都被吓坏了。
季雨肚里的孩子可以肯定不是婚约对象的,因为两个人虽然也见过几次面,但都有父母的陪伴,而且两个人都是几岁小孩的智力,玩过家家还有可能,发生关系则决然不可能。
再过半年就要举办婚礼了,在这个节骨眼上如果季雨怀孕一事被对方知晓,婚事必然告吹,传扬出去再找一个就很难了,父母不想让季雨孤苦伶仃一辈子,最好的办法就是在旁人知晓之前将孩子打掉,也因此他们顾不上去考虑是什么人让季雨怀孕,更没有办法明目张胆去寻找罪魁祸首。
季雷失踪之后,季父季母的精力有限无暇去关注,想着季雷一定会和之前一样最多个把月之后就会回来,眼前最重要的是处理好女儿怀孕一事。
而这个时候,正好又遇上了警方到季家调查失踪人口,小谢借口上厕所偷偷溜到季雨房间见过季雨的一幕也被他们看在眼里。
等小谢走后,两夫妻提心吊胆地一商量,觉得不能再拖了,必须趁着季雨怀孕的事情还没有传出去,马上解决此事。
于是夫妻俩偷偷带着季雨到县城的那所小医院做了检查,确定是怀孕,决定打掉孩子,就在这个时候,却被警方便衣候个正着。
季父季母讲述完毕之后,相互对视了一眼,居然当场冲杨姐跪了下来,哭哭啼啼道:“大领导,雨儿的命好苦,求求你放过雨儿,不要将她怀孕的消息告诉村里人,让她将孩子打掉吧,不然她以后没办法做人啊,我们给您磕头了!”
说罢“蹦蹦蹦”几个响头磕了下来,显然是将杨姐这个“大领导”当成了救命稻草。
杨姐连忙起身道:“两位的情况我知道了,我也只是一个管档案的,没有办法做主,这样吧,我马上汇报给市局领导,具体如何等领导的通知。”
我和小谢连忙上前一左一右扶起两夫妻,小谢朝我使了个眼色道:“两位同志,季雨就在隔壁,我来陪大叔大婶,你们去隔壁看看季雨的情况再汇报给领导吧。”
我和杨姐会意,应了一声离开了询问室,我顺手将桌子上夫妻俩喝完水剩下的两个空杯子带了出来。
季雨就在不远的另外一间询问室里,我们一进门,就看到县局的一位女警员正陪着季雨坐在那里,絮叨着什么。
见到我们进来,女警员连忙起身,对杨姐低语道:“杨主任,这姑娘智商就是一个几岁的孩子,很好哄,我刚刚和她说好了,给她打一针,肚子就会舒服,会变漂亮很多,她的哥哥就会喜欢她。”
杨姐警觉道:“哥哥?”
“是的,她很喜欢她的哥哥,说哥哥夸自己漂亮可爱,还想要更漂亮点。”
杨姐应了一声道:“麻烦了,接下来的交给我们吧。”
女警员客气了一声,转身出了审讯室。
我一边准备取样工具一边端详着季雨,季雨个子不高,长相普通,但皮肤白皙异常,显然是长期在家很少外出导致。
看到我的时候,她咧嘴一笑,傻兮兮道:“哥哥,嘿嘿,哥哥。”
杨姐不由莞尔,习惯性推了推眼睛走上前去,柔声道:“雨儿妹妹,我们是过来给你打针的,打完针之后你肚子会变得舒服,人也会变得更漂亮,你的哥哥也会更喜欢你。”
季雨一听笑容更甚,看着我道:“哥哥,喜欢我,哥哥。”
我一个单身狗难得听到这样直白的表达,尴尬异常,可惜的是,对方是一个神智不清的女孩子。
杨姐笑道:“雨儿妹妹,你最喜欢的哥哥呢?”
季雨马上哇地哭出声来:“哥哥不见了,哥哥不见了!”
“哥哥怎么不见的?”
“哥哥不见了!哥哥不见了!”无论杨姐如何询问,季雨总是反反复复说这句话。
我和杨姐看到这个场景,心中慢慢认同了之前小谢对于此案的一些看法,至于真相如何,还需要我们进一步配合她们进行调查。
杨姐又安抚了几句,让季雨止住了哭。
农村长大的孩子还是很乖,我们很顺利地取了样,和守在门外的女警员打了个招呼,来到了放置行李的办公室。
一小段时间之后,我和杨姐披上胸前绣着XX亲子鉴定中心标志的白大褂又回到了季父季母所在的询问室。
走进询问室之后,小谢笑着问道:“杨姐,都忙完了?”
杨姐笑道:“忙完了,可以开始了。”
我和杨姐又坐在了之前的老位子上,季父季母不知道我们葫芦里卖什么药,眼神惊疑不定。
一小段时间之后,我和杨姐披上胸前绣着XX亲子鉴定中心标志的白大褂又回到了季父季母所在的询问室。
走进询问室之后,小谢笑着问道:“杨姐,都忙完了?”
杨姐笑道:“忙完了,可以开始了。”
我和杨姐又坐在了之前的老位子上,季父季母不知道我们葫芦里卖什么药,眼神惊疑不定。
小谢收起笑容,正色道:“季叔季婶,我现在重新向你们介绍一下,这两位是市XX司法亲子鉴定中心的杨主任和W医生,这次请他们过来,是为了鉴定季雨肚子里的孩子父亲是谁!至于什么是亲子鉴定,我刚才和你们解释过了。”小谢顿了顿,继道:“现在,你们应该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了吧。”
两夫妻面色立变,汗如雨下。
小谢继续下了一道猛药:“请他们二位过来还有另外一个目的,前段时间发现的尸体DNA鉴定结果也出来了,现在只需要和季叔您比对一下,就知道他是不是您的儿子季雷!而且……”
小谢看着已经面色发黑的两夫妻,一字一顿道:“我们还会将尸体的DNA和刚刚取样的季雨孩子DNA进行比对,我们怀疑,导致季雨怀孕的正是季雷!”
“扑”地一声,季母听完小谢斩钉截铁的语言,瘫软在地。
季父还待要说什么,小谢打断他的话道:“季叔,你可以不配合,但是你刚才喝水的杯子已经被W医生拿走了,上面有你的口腔粘膜细胞,能提取到你的DNA,最晚明天鉴定结果就会出来。你现在交待和明天结果出来再交待的性质完全不一样!我建议你还是现在交待,争取宽大处理为好!”
季父的心理防线也终于崩溃,交待了他所知道事情的真相。
而这整个过程,是我们和小谢之前就商议好的,给季父季母设置的一个陷阱。
早在询问之前,警方就猜测季雨怀孕一事和季雷的失踪有着密切的关系,甚至很有可能,季雨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季雷的!
警方怀疑,是季雷二十多岁的年龄还没有找到媳妇,有着压抑不住的性冲动,最终对自己的妹妹下手,而季雨对“哥哥”的喜爱也间接证明了这一点。
整个事件的真相很有可能是:季雷和季雨发生了关系导致季雨怀孕,被父母发现了,父母大发雷霆,对季雷大打出手,最终失手打死了季雷,为了逃避责任,父母将季雷的尸体烹煮分尸,并抛尸到村里的季水河中,对外就假称季雷外出务工没有回来。
在警方发现尸体并进行调查之后,夫妻俩怕季雨怀孕一事被警方得知,联想到季雷失踪一事上,所以在第二天就惶恐不安地带着季雨前往县城小医院打掉孩子。
因为这一切都是猜测,无法用强制手段逼迫季父季母进行正式的司法鉴定,所以小谢采用了这么一个方式,让我和杨姐换一个身份对两人进行询问,希望找出破绽,最重要的是获得季父喝水的水杯,而这种水杯是我随身携带的,比一般的杯子更容易获得喝水者遗留的口腔DNA。
季雨则好办很多,毕竟一个智力如同几岁孩子的小女孩很是好哄,而且和季雨的对话中,我们也核实了季雨确实对哥哥有着莫名的好感,这就更加证实了小谢之前的推测。
至于为何尸体中会有两个人的DNA,可能是季父季母在分尸烹尸的过程中被某个人发现,最终也兽性大发将这个人杀害一同烹煮抛尸吧。
不管如何,先用这个方法击破季父季母的心理防线,让其说出真相,才是眼前我们侦破此案最迫切要做的。
季父季母心理防线完全崩溃之下,终于交待了他们所隐瞒的真相,和警方猜测的有共同点,也有颇多不同之处。
对于季雨肚里孩子的父亲这一点,季父季母几乎可以断定就是季雷,虽然没有明确见过季雷对季雨施暴的场景,但种种迹象证明孩子的父亲就是季雷。
第一:季雨对季雷的感情很深,天天挂在季雨嘴边的不是“爸爸”“妈妈”而是“哥哥”。
第二:季雨的怀孕时间是可以计算到的,在季雨怀孕的那段时间,季父季母没有出过门,几乎每天都在家里,白天是不可能有人侵犯季雨的,只可能是晚上,而季雨的房间和季雷在同一侧,如果季雨被他人潜伏进来侵犯,一定会有声音,只要有声音住在隔壁的季雷不可能听不到,但季父季母却没有得到任何消息,唯一的解释就是季雷本人就是施暴者,加之他是季雨最亲近最喜欢的人,季雨配合他做任何事情都有可能。
第三:曾经有一天晚上,季母在上厕所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已经入睡的季雨发出奇怪的哼声,上完厕所之后季母站在季雨门口瞄了一眼,看到了季雷从季雨房间回自己房间的背影,当时季母以为是季雨在说梦话,儿子季雷查看之后又回自己房间了。
季雷对妹妹十分关心,这种情况很常见,现在回想起来,那种奇怪的哼声很有可能是季雷对妹妹在施暴!
第三:这一点也是最关键的一点,季父季母曾经在季雷的房间里面发现过避孕套!
当时季雷解释这是在外面务工的时候工友的,他收拾行李误捡到包里带回来了。在季雨怀孕之后,季父季母回想起来,很可能是季雷用来和季雨发生关系所用,被发现后没有再买避孕套,导致了季雨怀孕。
提起这个事件,两夫妻甚至有点自责,说如果没有发现避孕套就好了,说不定季雨就不会怀孕,让在座的我们面面相窥。
半个月之前,季父季母外出了几天,走之前交待季雷照顾好季雨,等他们夫妻一回来,却发现季雷突然失踪联系不上,季父季母知道季雷的性子,以为他又偷偷跑出去务工了,想着最多个把月呆不住了也会回来,就没有太担心,只是对于季雷丢下智力不健全的妹妹偷偷外出心有埋怨。
但就在这个时候,季雨出现了妊娠反应,季父季母大吃一惊,联想起季雷突然失踪和之前的种种异像,几乎可以断定导致季雨怀孕的施暴者就是季雷!
当时的季父季母还只是猜测季雷失踪的原因是发现了妹妹怀孕,害怕他们夫妻俩一回来就会暴露,只能偷偷跑出去以务工为借口,逃脱责罚。
但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十余天之后,传来了小河边发现了烹煮抛尸的命案!
这个消息传到季父季母的耳朵里,两夫妻几乎崩溃,不仅仅是季雷失踪一事可以和命案扯上关系,更重要的是犯罪嫌疑人的手段!
剁碎烹尸的方式、没有骨头的肉块、用焊接的铁罐包裹弃尸,这种手段,夫妻俩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那个还没有和季雨成家的女婿!
于是,这个命案的第一嫌疑人,终于浮出了水面!
命案第一嫌疑人,男,二十四岁,姓李名涛(化名),季水村李家冲人。
李涛和季雨一样,天生智商只有几岁儿童水平,相对于季雨来说强上许多的是:李涛家境不错,父母舍得培养,李涛在成年之后可以自食其力。
因为智力不高的原因,李涛从事的都是很简单的工作,种地、搬砖、挖地基等等,一直到二十岁之后,终于找了一份稳定的工作。
李涛的大伯是县城的厨师,年纪大了回村养老,呆了一段时间又闲不住,便决定发挥余热,接一些村里宴席掌厨的工作,村子里只要有红白喜事,几乎都由他掌厨,名声在外。
而侄子李涛,也被这个大伯带在身边,教会了他剁肉、烹煮、熬汤等基本技能,只要有红白喜事的地方,就会有这伯侄俩的身影。
季父季母对李涛很是熟悉,这个踏实肯干的孩子给他们留下了不错的印象,所以当族长在三年前季雨还没满十六岁就做媒定娃娃亲的时候,夫妻俩没有多做考虑,马上答应了,智力发育不健全的季雨要找到一个对象很难,这个李涛虽然智力也不正常,却有稳定的收入,而且人也老实,算是一个不错的人选。
之后李涛的父母带着李涛前来走动过不少次,季雨和李涛相互之间的感觉还挺不错,而且相对于傻嘻嘻的季雨来说,在社会上历练了多年的李涛明显懂事许多,接人待物都很有条理,这也让季父季母颇为欣慰。
双方父母商议后,决定等季雨满十八岁就结婚,早一点抱孙子,趁着几位老人身体还硬朗,可以帮着带带小孩。
但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发生了季雨怀孕、季雷失踪、河边发现尸体的种种突发状况。
季父季母将这几件事情联系起来,惊讶的发现,季雷的失踪,极有可能和自己的这个女婿有关!
季父季母随后和季雨的对话中也证实:李涛来过一次,还和季雷吵了一架!不过季雨神志不清讲不出具体的情况,只知道李涛讨厌,打哥哥!
在季父季母的猜测中,自己离家的那几天,李涛来找季雨玩,发现季雨被季雷“欺负”,最终发生争执,李涛将季雷打死。
李涛智商虽然赶不上一个正常人,但还是有能力独立对一个事情进行判断,最终为了逃避责任,他将季雷烹煮分尸并抛尸。
所有的手段,包括骨肉剥离、碎尸、烹煮都是李涛帮厨时惯用的方式,就连那个焊接的铁罐,也是农村办厨时所用的烹饪工具!
当时夫妻俩的第一反应,就是前去报案抓住李涛,为季雷报仇,但随后想到李涛是一个智障人士,犯罪无法判刑,而且女儿在这个事件中参与的情况到底有多少也不知道,说不定还是犯案的共同帮凶之一。
夫妻俩改变了主意,心想如果季雷真的被打死,那么就剩下唯一一个女儿了,一定要为她考虑,于是准备以此为借口,要挟李涛家人,婚后转移一部分家产给季雨,这样也可以保证季雨下半辈子有依靠,目前首先要解决的就是要去将季雨肚里的孩子打掉,免得李涛家人悔婚。
就在夫妻俩决定打掉季雨肚里的孩子,等警方查案的风声过后,再去找李涛家人对质的时候,被警方察觉到了,也导致了这个计划胎死腹中。
夫妻俩交待的情况和警方判断的颇有出入,不但没有涉及到第二个受害者,而且对于犯罪嫌疑人的判定完全不一样,这一点当然有可能是夫妻俩在继续隐瞒真相逃脱罪责。
夫妻俩事发后的表现也很让人奇怪,自己的儿子很可能被人杀害抛尸,夫妻俩第一反应不是报警找出凶手而是想着帮可能的凶手隐瞒,虽然用智障人士无法判刑和以此为借口来替女儿要财产来当做隐瞒的理由,但也未免太过没有人情味了。
小谢在将情况汇报给张警官以及县局领导后,做了两个安排,第一个安排就是她亲自去一趟夫妻俩家里,调查现场看有没有什么发现,碎尸烹尸这样大的动作需要很多工具,很难在野外进行,而如果嫌疑人是季父季母的话,季家有可能就是烹尸现场,必然有许多残留的痕迹。
第二个安排就是让毛警官带队去李涛家,调查李涛在案发期间的动向,以李涛的智商,即使知道如何毁尸灭迹,也不可能做到毫无痕迹,警方怀疑即使真如季父季母所说是李涛下手,也必然有一个帮凶。
小谢做完安排之后,杨姐提出她先带着检材回中心鉴定,我可以留下来随小谢一同前往季家调查现场,如果在现场发现什么可疑的物体(如毛发,血迹)等,也可以取样回去做DNA鉴定比对。
小谢本就有这个想法,欣然同意。
于是我们兵分两路,一路由小谢带队,季母随行,前往季家调查屋里的情况,另外一队则由毛警官带队,季父随行,前往李涛家对质。
季雨则暂时留在县局安排专人陪同,等待调查结束。
在前往季家的路上,我们询问了一些季雷兄妹以往的经历和村里的情况,季母几乎有问必答,对于我们前往她家调查一事并不显得如何紧张,这样的情况也让她们交待的真相可信度高了许多。
我是第一次前往季家,小谢却是轻车熟路,警车直接停在季家的土砖屋前面。
车刚刚停稳,小谢所说的那只圆滚滚的小土狗就从角落里窜了出来,开始还汪汪直叫唤,看到季家三口下车之后,便撒丫子跑了过来,小脑袋在季母的裤腿上蹭来蹭去,短尾巴摇个不停,煞是可爱。
季母看到小狗难得地露出了笑容,蹲下身子用手抚摸着小狗的脊背,小狗的尾巴摇得更欢了。
我想起了一事,似有意似无意道:“季婶,这小狗挺可爱的,刚出生不久吧。”
季母忙应道:“小黄是从X娭毑家抱过来的,刚养不久,还只有两个多月。”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就和小谢之前介绍的场景一样,季家土砖屋占地面积颇大,足有三百平方,铁丝缠绕的木栅栏在屋前围了一圈,是南方最常见的农户人家模样。
按常理这样的农户人家必然会在家中养一些家禽,而不会让这么好的条件白白浪费,我好奇道:“您这院子不小啊,怎么不养几只鸡鸭鹅之类的。”
季母闻言颇有些伤感:“我们之前一直养了一些鸡儿,但是几个月前雷儿说他闻不得这些鸡儿的味道,就都卖给别人家了。”
“那他之前有没有这样的情况?”
“那到没有,之前一直会养一些鸡儿鸭儿,也不见他有什么不舒服的,就是几个月前才那样。”
我和小谢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这个情况比较特殊,不容忽略。
季母上前打开房门,一股湿气包裹着霉味迎面扑来,这种土砖房,只要有两天不开门窗,基本都会有这种怪味。
我和小谢进到屋内,将所有的房间都搜索了一遍。
整个屋子呈长方形,中间是堂屋,左右两侧各有大小不等四个房间,合计一共九个房间,按照季母的描述,在堂屋左侧的一个卧室是她们夫妻俩居住,其他三个房间一间是厨房另外两个是杂物间,堂屋右侧则是季雷季雨兄妹居住,四个房间呈田字型排列,前面的两间带窗子的住着季雷季雨两兄妹,后面的两间半空置状态,之前是养猪的猪圈,现在也废弃没用,只是堆放着一些木材。
我和小谢对整个屋子进行了详细调查,尤其重点关注了季雷兄妹的房间,里面的摆设和普通的农户人家一样,基本都是一些老旧的木质家具,一看就是村里手艺人自己打造,用的木料都是货真价实的好木头。
两个房间各有一个衣柜,里面放着兄妹俩的一些衣服,其中季雷衣柜里的衣服堆放很杂乱,而且当季的衣物基本没有,显然是他离家出走时带走了。这个小细节让季父季母失手杀害季雷的可能性又降低许多,一对从小没有接受过教育的农民夫妇,如果失手将儿子打死,只会极度的懊悔和自责,按道理讲很难注意到需要布置这些细节。
兄妹俩睡的床也是自制的木质大床,非常厚实的木头,用“棕垫”垫得很高,睡起来一定很舒服,因为季水村后有一个树林,不缺木头,所以这里家家户户的床都做得很大很厚实,也算是当地一个特色。
(棕垫:即采用农村常见的棕树上的棕衣制成的“棕床垫”,柔韧度高,结实耐用)
屋子里其他的摆设都比较简陋,一些电器如电视机、洗衣机等都比较陈旧,显示着季家算不上赤贫却比较窘迫,或许这也是季父季母想要要挟李涛家的原因。
屋后的左边是一片菜园,右边是一个小池塘,菜园里种了一些蔬菜,小池塘面积不大,没有用来养鱼鸭之类,水也是浑浊的泥绿色,漂浮着塑一些垃圾,屋后的塘沿上洒落着一些食物残渣,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我和小谢来来回回走了几圈,没有发现什么异样的情况,屋里屋外也没有发现有烹煮尸体的道具和命案遗落的痕迹,之后我们带走了屋子里的几把刀锤等工具,经过检验也没有附着任何可疑的人体DNA,初步可疑断定这里并不是案发现场。
最终我们只找到了一些季雷遗留下来的东西,我挑选了几样可能残留季雷DNA的物品让县局一名警员最快速度开车送到省城,交给杨姐去进行比对,核实受害者的身份。
除此之外,没有找到任何其他可疑的东西。
此次对季家的调查,算得上一无所获,因为现场没有任何疑似受害者季雷遗落的血迹和人体组织,间接证明了季父季母并不是杀害季雷的凶手。
季父季母怀疑女婿李涛是杀人凶手的重要原因,除了李涛的职业外,重点提到了李涛曾经和季雷发生过争执,争执的现场就在季家,季雨是目击者。
当季父季母问起来的时候,季雨曾经说过:“李涛讨厌,打哥哥!”季雨一个智商不健全的孩子,不可能说假话,如果季父季母所说的都是事实,那么这里就是案发的第一现场,为什么现场没有任何两人争执的痕迹?
难道李涛发现季雷侵犯季雨,只是在这里稍微动了一下手,而之后李涛又将季雷叫到另外一个无人之处实施了犯罪,并毁尸灭迹?
李涛一个智商低于常人的年轻人,心思会有如此稠密吗?
我和小谢心里隐隐有些担忧,李涛是杀人凶手一事,似乎也有点牵强。
很快,毛警官那里调查的结果也传了过来,证实了我们的担忧:李涛的杀人嫌疑,基本可以排除。
毛警官告诉我们,他和县局同事带着季父赶到到李涛家后,李涛的父母和李涛三人都在家中。
毛警官开门见山将季父猜测的事情真相告诉了李涛父母,这对年逾五十的老夫妻哭天喊地地叫起冤来,对季父大声开骂,说自己瞎了眼,让儿子娶季雨就已经是看在族长的面子上,不然自己一个懂事的儿子怎么会去娶季家弱智的女儿。
(在李涛的父母看来,自己的孩子只是有点呆,算不上弱智,能娶季雨是季家高攀了,这句话某种程度上也是事实,在之后和李涛的交流中,我们发现这个小伙子只是智商略低于常人,接人待物还是挺有条理,比起季雨整天迷迷糊糊地傻笑要好很多。)
季父当然也不示弱,直言李涛也是天生的智障,比季雨好不了多少,李涛父母这话说出来让人心寒。
三人相互指责,吵了个不亦乐乎,李涛呆呆傻傻地站在一边,看着父母和季父争执有点手足无措,很想上前劝解又不知道如何开口的模样。
毛警官和县局同事冷眼旁观,观察着几人的一举一动。
(这也是警方查案的细节之一,有时候真相没有出现,会让有矛盾的当事人对质,在双发的言语和动作中可以判断谁在说假话,甚至有可能在争执中找出案件的真相。)
仔细观察之后,毛警官发现三人越吵越凶、不似作假,便开口制止了双方,让同事带着哆哆嗦嗦的李涛去另外一个房间,等下再询问。
等李涛走后,毛警官对李涛父母道:“二位既然认定李涛不会是凶手,说说理由。”
李涛父母的第一句话就让毛警官觉得事有蹊跷,李涛父母说:“那一天,是我们夫妻俩带着涛涛去季家的,去季家的原因,是因为季雷来喊我们老两口过去,根本就没有叫涛涛。”
季雷喊李涛的父母过去却没有叫李涛?毛警官闻言看向季父,按照季父的猜测,是李涛去找季雨玩,正好遇到季雷侵犯妹妹的一幕,李涛怒火中烧将季雷杀害,这和李涛父母说的完全不符。
季父正准备继续争执,毛警官止住了他,冲李涛父母道:“你们继续说。”
于是,李涛父母一同回忆起当天发生的情况。
当天上午,季雷主动到了李涛家,叫李涛的父母去他家一趟,说有事情麻烦他们。
再有几个月李涛就要和季雨成亲,李涛父母以为是去季家商量结婚一事,于是欣然前往。
等到了季家,李涛父母才发现季父季母都已经外出,并不在家,只有季雷和傻妹妹季雨呆在家里,便好奇地问季雷叫他们过来有什么事情。
季雷颇有点不好意思道:“我和朋友约好了要去外地务工,下午就要动身,爸妈又不在家,我是想请叔叔阿姨帮帮忙,带季雨几天,本想直接送季雨去二位家里,但她性子倔,不想出门,我只能先请二位过来接下她,看能劝动她不。”
李涛父母虽然奇怪季雷一个跛子怎么突然要外出务工,但还是同意了,毕竟两个孩子已经订婚,季雨算是她们家半个人,他们帮忙照顾几天也没有什么不合适的。
于是三个人一起劝说季雨去李涛家,但是季雨却始终不同意,拉着季雷就是哭,季雷一生气,推了季雨一把,说还这样任性哥哥不再喜欢你了!
季雨马上哇地一声哭出来,说哥哥坏,欺负她!
这时候,从门外冲过来一个人影,一拳就打在了季雷身上,季雷是个跛子重心不稳,这大力的一拳打得他一个踉跄栽倒在地上。
人影冲到季雨身边,怒气冲冲道:“小雨,别怕,我来保护你!”
屋内熟人这才惊讶地发现冲进来打季雷的人居然是李涛。
原来在父母跟着季雷走后,李涛呆不住,尾随着一同到了季家,刚进门就看到了季雷推季雨、季雨哭着说哥哥欺负她的这一幕。
“作为一个男人,最重要是保护自己的女人不受任何人伤害!”这是李涛的信条。不但欺负我的女人还让她哭,管你是什么人,天王老子我也不管,打了再说!
于是思维简单的李涛怒火中烧,直接一个冲拳将季雷打翻在地。
这个时候季雨马上又担心起躺在地下的哥哥来,哭叫道:“李涛讨厌,打哥哥!”这情绪骤然地变化让李涛一愣一愣的。
李涛父母看到这个情况哭笑不得,连忙扶起季雷道歉不已,说自己的傻儿子一根筋,看到有人欺负媳妇就打,也不认人,要季雷别见怪。
季雷自然不会和李涛生气,但这么一闹腾,接季雨去李涛家呆几天的事情也就搁置下来,李涛父母的意思是季雷不急着这几天走,等过几天季父季母回来再说。
季雷看着一旁拉着他衣角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妹妹没有办法,只能就此作罢。
李涛的父母说完当时的情况之后,大声辩解道:“当时我们带着涛涛直接就回来了,进屋出屋的时候都和季家的邻居季四(化名)打过招呼,他在自家院里坐着,看着我们进出季家的,回来路上还遇到了季二婶、李三叔(化名),他们都可以作证!”
毛警官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当李涛父母提到有人可以作证的时候,从一旁季父的眼神中看出了稍迅既逝的尴尬之色。
毛警官喝问道:“季XX(季父的名字),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有交待清楚的!”
季父被毛警官一喝,吓得腿都软了,颤抖道:“毛警官,季四确实和我提过这事,他眼神不好,我以为他看错了所以没有在意,不是故意要隐瞒您。”
毛警官瞪了他一眼,和另外一个警官商议了下,自己进入里屋单独询问李涛,另外一位警官去询问李涛父母提到的这些村民。
之后这些人的说辞,都证实了李涛父母所说的情况属实。
虽然无法完全洗清李涛凶手的嫌疑(毕竟还存在这些人串供的可能,甚至有可能是李涛后来再找到季雷将他杀死,不过这种可能性太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也将李涛是凶手的可能性降到最低。
也就是说,这次我们调查的结果,不但没有找到季雷遇害的证据,反倒证明了季父季母和李涛很可能都不是犯罪嫌疑人!
犯罪嫌疑人究竟是谁?
调查陷入了困境,我们会商后决定暂时缓缓,静候杨姐的鉴定结果再安排下一步的动作。
我做了一晚上的梦,糜烂的尸体、黝黑的铁罐、季家的土砖屋、季雨傻嘻嘻的笑容,这些片段在我脑海里盘旋了一整夜,那种梦魇过度的感觉比起失眠更加难受。
第二天一早,我好不容易摆脱梦魇浅睡了一会,该死的手机铃声响个不亦乐乎,迷迷糊糊接通手机,听得小谢大声咆哮道:“猪头,还在睡,快起床!鉴定结果出来了,我们在会议室等你!”
我闻言打了个激灵,瞬间睡意全无,喊了一声毛警官,发现睡在隔壁铺的毛警官早就不见了人影,看来一大早就去警局了。
我看了看时间,还不到八点,这个时间点鉴定结果就出来了,显然杨姐也熬了一夜,和她们这敬业程度比起来,我极为汗颜。
花了不到十分钟就从宾馆跑到了警局,这么快的速度路上还接了数次小谢催促的电话,这女人平日里镇定自若,对待犯人大多时候都和颜悦色,只有催我的时候就像催魂一样,真是让人无语。
我来到警局会议室,不仅小谢和毛警官在,刘队等几个县局参与此案调查的警官也都在场,就连前两天回去的张警官也连夜赶了过来,围着小会议桌坐了满满一圈。
小谢见我到了,冲一旁的刘队和张警官点了下头道:“刘队张队,我就开始了。”
张刘二位领导回应了一声,小谢便用她特有的清脆声音讲述起来。
昨天杨姐回城之后,连夜加班加点对所有提取的检材进行加急鉴定并详细比对。
比对的最终结果,居然是一个事前谁都没有料到的极古怪的情况!
鉴定的检材多达七份:河边铁罐里糜烂尸块中发现的两份不一样的DNA,其中一份怀疑是季雷的,暂且称呼这份DNA为受害人甲,另外一份查不到真实身份的,暂且称之为受害人乙。
至于另外五份,一份是季雨的,一份是季雨孩子的,一份是季父的,一份是季母的,最后一份是杨姐走后我们在季家现场采集的季雷本人使用的物品,安排专人送至了省城。
这几份检材进行交叉比对后,结果极为惊人!
首先,受害人甲检样和季雷遗留物品上采样的DNA进行比对之后,证实了受害人甲正是季雷本人。
从第二个结果开始,诡异的情况出现了!
受害人甲季雷和季父季母的比对结果,居然是排除!
也就是说,季雷和季父季母排除了亲子关系!季雷并不是季父季母的亲生儿子!但这并不说明季雷和季父季母没有亲缘关系,因为再次比对之后,发现季雷和季父季母都有亲缘关系,尤其和季父的匹配度极其之高。
也就是说,季雷虽然不是季父季母亲生,但却是季父季母的血亲,而且和季父的亲缘关系近于和季母的亲缘关系!
第三个结果更为诡异!
季雨肚子里孩子的父亲,并不是季雷,而是受害人乙!
也就是说导致季雨怀孕的不是季雷,而是另有其人!这个人和季雷一同被杀,甚至被一同碎尸烹煮抛尸!
之后为了核实季雨的身份,避免出现季雷一样的状况,将季雨的检材也和季父季母进行了比对,确定是匹配,这也证明了季雨确实是季父季母亲生。
小谢将这样的结果一公布出来,在座的所有人都面面相睽,张警官和刘队两位经验丰富的老刑侦也沉默无语,看来整个事件终于发展到了所有人都无法预料的地步了!
用一句话概括:季雷确定是受害人之一;季雨是季父季母的亲生女儿,但季雷不是季父季母的亲生儿子,却和季父季母有亲缘关系;季雨肚里的孩子父亲不是哥哥季雷,而是另外一个一同被抛尸的受害人。
这就是鉴定的结果。
随之有很多疑问出现了:季雷和季父季母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季父季母要隐瞒这层关系?
季雨是怎么和另外一个受害人发生关系的?这个受害人到底是谁?
最重要的是:案件的真正凶手,杀害季雷和另外一个受害人的,到底是谁?他为什么要杀害季雷和另外一个受害人并且毁尸灭迹?
当时的我,彻底地迷糊了,这特么简直是十万个为什么!
与会众人安静了片刻,瞬间便如同炸开了锅,纷纷和邻座同事窃窃私语讨论这个奇怪的案子,看来这些见过识广的警官们也很少遇到这种古怪的情况。
刘队敲了敲桌子,咳嗽了两声,众人安静了下来。
刘队看着一旁的张警官道:“老张,我们小地方办的案子不多,比不过你们见过识广,接下来怎么办,你来安排吧,我们全力配合。”
张警官和刘队客气了两句,点了点头,终于发话了:“案子的具体情况如何,在座的各位都是亲历者,应该无需我多说。我凌晨四点得到鉴定中心杨主任的通知,就连夜赶了过来,当时还只是知道季雷并非季父季母亲生,后来才陆续得到其他几个鉴定的结果,这个案件,可以说是我今年遇到最古怪的!按照毛警官的判断,凶手并不是季父季母,也不是李涛,我相信毛警官,你的判断应该是对的,那么问题来了,这个凶手到底是谁?犯案的手法如此残忍,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张警官环视了众人一眼,继续道:“我的看法是,目前有三条线索值得我们去调查,第一:重新对季父季母进行审问,搞清楚他们和季雷的关系以及隐瞒季雷真实身份的目的。第二:重新调查村里和村子附近的失踪人口,尤其是和季雷季雨有关系的年轻男性,核对另外一个受害者的身份。第三:之前我们一直忽略了一条重要的线索,就是抛尸容器的来源!既然可以确定这种铁罐子是村里常用的办厨工具,那么我们就去调查铁罐子的来源,顺藤摸瓜!”
张警官不亏是经验丰富的老刑侦,一席话说得我们云开见月明,尤其是第三点,也成为了我们这次案件侦破的关键。
会上刘队进行了任务的具体布置,十余名警员分成三组,一组刘队亲自带队去调查村子附近的失踪人口,因为任务繁琐,这组人最多。二组毛警官带队去对季父季母进行审问。第三组小谢和我还有县局的温警官(化名)一同去追查铁罐子的来源。
至于神出鬼没的张警官,他老人家邻县还有案子要办,开完会就技术指导去了。
任务分配完毕,我和小谢以及温警官简单商议后,直接开着警车到了李涛大伯家中。
大家应该还记得,李涛的大伯就是一个远近闻名的厨师,负责村子里红白喜事的掌厨,铁罐子这种本地专用的和办厨有关的工具找他一定没错,我和小谢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他,所以决定先到李涛大伯家了解情况。
李涛的大伯某种程度上可以归为疑似嫌疑人的角色,只是目前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和此案件有关,所以我们此次前往也只能询问情况,当然也抱着能查到一些蛛丝马迹的想法。
李涛大伯家就在李涛家不远,上次调查失踪人口的时候温警官这一组调查的李家冲,对李涛大伯家很是熟悉,直接就驱车过来了。
赶到李涛大伯家之后,让我们稍感意外的是,李涛也正在大伯家,当天天气已经微凉,穿着长袖都有点冷,两伯侄却光着膀子在前院挥汗如雨地剁着猪肉。
见到我们的警车停在院门口,两伯侄好奇地停下动作,李涛站在原地傻愣愣地看着我们,李涛大伯却擦了两把汗,随手套好上衣笑意盈盈地迎了过来。
我和小谢是第一次见到这伯侄俩,长得很像,身高体型也差不多,都是胖胖的挺有喜感。
李涛的大伯速度挺快,几步就走到了车前,我们刚下车站定,他就给领头的温警官递上一根烟,满脸堆笑道:“温警官,稀客稀客,您贵人事忙,来我们这小地方一定有任务,不知道有什么事情要我配合的,您尽管说,我李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此人不愧是在县城大饭店干了几十年的主厨,不但没有一点惊慌,而且接人待物极为熟络。
我和小谢对视了一眼,看来和此人打交道要留心一点。
温警官谢绝了李涛大伯递过来的香烟,客气了一声道:“我今天过来是确实有点事情想询问下,前几天的那个案子你也比较了解了,我们这次过来是想调查下装尸体铁罐子的来源。”
李涛大伯苦笑了下道:“实不相瞒,我就知道这事总有一天要扯到我的身上,你们昨天到涛涛家里调查情况,我就预感到你们这几天会来,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李涛大伯回头冲李涛喊了一声:“涛涛,去里屋把焖罐拿一个出来。”
傻愣在原地的李涛应了一声道,正准备回里屋拿“焖罐”,温警官却制止了李涛的动作,冲李涛大伯笑道:“李叔,如果方便的话,我们想自己进屋看看。”
李涛大伯愣了一下,瞬间回过神来,拍了下脑门陪笑道:“看我这人,到了家门口也不知道请三位进去坐坐,失礼失礼!”
说罢,招呼我们三人一同走进了庭院。
李涛大伯家的房子比起季家要好上很多,虽然面积要小一些,但是一色的红砖厚瓦房,庭院围墙也是砖砌,还上了灰石漆,现得比较气派,看来他在县城当厨师赚了不少钱。
院中一个砖石搭建起来的石板,上面两个老树剁成的案板,堆放着两大堆去皮去骨的猪肉,刚才两叔侄剁得不亦乐乎的正是此物。
我看着两堆糜烂的猪肉泥,不由自主就想到那几个铁罐子里糜烂的人肉块,胃里一阵翻腾。
进到屋里之后,温警官谢绝了李涛大伯要我们喝茶休息的建议,径直来到了堆放办厨工具的杂物房。
这个杂物房单间面积比起季家的要大很多,里面堆放着许多桌椅板凳、盆瓢锅碗,只要是农村办厨的工具应有尽有,盆瓢锅碗用竹筐盛着,堆满了几个大竹筐,办厨的桌椅板凳也有二十套,堆满了半个房间。
李涛大伯介绍,在农村办红白喜事,都是乡里乡亲的,几乎家家户户都会到场,一般是十几桌不到二十桌,自家的东西肯定不够,都是临时租赁,自己除了办厨之外,还会出租这些宴席上必须的东西,也是一笔额外的收入。
李涛大伯带着我们走到杂物间一角,这里堆放着一堆黑不溜秋的东西,看外型和质地,和案发现场那些堆放尸体的铁罐一般无二。
我们认真检查了一下,铁罐子集中堆在一角,材质都是粗铁管改成,大小有细微的区别,整齐地垒成了一个“品“字形,一共十个左右。
李涛大伯介绍,这种铁罐子叫做“焖罐”,用来烹饪当地的一道特色菜“焖罐肉”。
将鸡肉、鸭肉、猪肉等混合在一起,加上姜蒜等辅料和调味品腌制一小时,在外面包上一层稀泥之后塞到火塘里焖烧,火候一到取出来就是味道鲜美的“焖罐肉”。
而这种“焖罐”来源都是同一家铁器铺,附近几个有做“焖罐肉”习惯的村子基本上都是从那个铁器铺买的“焖罐”。
我们随后又在李涛大伯家的所有房间都转悠了一圈,屋后的菜园子也没有放过,却没有发现有问题的地方。
看来李涛大伯是完全清白的,和这个案子没有任何关系。
温警官提出去铁匠铺走一趟,希望能从那里找到线索。
我和小谢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小谢走上前去和温警官耳语了几句,将我们两个刚才看到的一个值得怀疑的地方告诉了温警官。
温警官闻言脸色一变,冲一旁满脸堆笑的李涛大伯正色到:“李叔,我敬你是长辈,你却一点都不老实,说,你是不是隐瞒了什么!”
李涛大伯眼神中慌乱的神色一闪即逝,叫起冤来:“温警官,我发誓我没有隐瞒什么,这个案子还是那天看热闹的人回来我才知道,真的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温警官冷笑道:“那你说说,为什么桌椅板凳一共有二十套,铁罐子只剩下十个?还有其他的呢,那十个铁罐子去哪里了!”
李涛大伯脸一下白了,战战兢兢道:“另外的铁罐子在……在竹框里面……但……但是……”
温警官上前一步喝问道:“但是什么?说!”
李涛大伯被温警官的气势吓得浑身哆嗦,哀嚎道:“温警官,真不是我干的,我对天发誓真不是我干的!”
说罢两腿一软栽倒在地,嚎啕大哭起来。
一旁原本傻愣愣站着的李涛见状冲上来护着大伯,冲着温警官扬着拳头,大声道:“不许欺负大伯,欺负大伯我就揍你!”
看来这傻子还有几分聪明,知道凭自己打不过人高马大的温警官,只是扬着拳头咧着嘴发出吼声。
温警官没有说话,冷冷地看着李涛大伯。
李涛大伯止住了哭,挣扎着爬了起来,按下了李涛扬着的拳头,摇了摇头仿佛要甩掉脑子里的杂念,冲温警官苦笑道:“既然已经被您发现,我也就没必要隐瞒了,就和您实话实说吧,我保证我说的都是事实!”
李涛大伯带着我们走到另外一个房间,从一堆杂物的里面拖出一个竹筐,打开蒙在竹框上的黑布,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我们定睛一看,里面也是同样的铁罐,不多不少正好十个!这铁罐无论大小质地都和前面十个一致,所不同的是,这十个里面有九个铁罐明显比之前的十个新得多!
我们盯着李涛大伯,等着他的解释。
李涛大伯叹了口气,说出了隐瞒的原因。
村子办宴席一般不到二十桌,所以他准备的是二十套桌椅,当然铁罐子也按照一桌一道菜的标准准备了二十个。
就在半个多月前,李涛大伯在一次租赁办厨用具的时候发现,铁罐子居然有九个不翼而飞了!
这种情况之前也出现过,因为铁罐子可以卖一点钱,有可能是被村里某个游手好闲的人偷走了,所以李涛大伯只是咒骂了几句,并没有多在意,至于为什么偷走九个他也没有多想,铁罐子分量不轻,小偷一次只能带走九个也属于正常。
于是李涛大伯只能自认倒霉,又去邻村的铁器铺买了九个凑上,但就在数天之后,居然传来有人用铁罐子做容器烹煮抛尸的重大案件,而且铁罐子不多不少正好九个!
李涛大伯吓得魂飞魄散,想起自己家里丢失的那九个铁罐,几乎可以肯定就是抛尸的容器!
李涛大伯思前想后,觉得警方迟早有一天会查到自己家里,所以提前做了布置,开始他准备只留九个新铁罐在杂物房,但又怕这个数字引起警方的怀疑,只能将之前剩下的十一个中的十个放在杂物房,希望这样的整数字不会引起注意。
至于去重新买十一个新铁罐配上,李涛大伯这节骨眼上哪有那个胆子,而且万一查到了被当成嫌疑犯掩盖事实的手段更是有嘴都说不清。
李涛大伯说完理由,赌咒发誓道:“我保证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敢对李家的列祖列宗发誓!”
李涛大伯情绪激动,反复强调自己只是不想惹祸上身,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才会隐瞒自己丢失焖罐的事实,绝对不是杀人抛尸的凶手。
但李涛大伯杀人的嫌疑已经存在,不是这简单的几句解释就能够洗清的。
温警官和小谢商议了一下,决定先由他押送李涛大伯回警局继续审问,顺便带上几只铁罐回警局让专业人员比对,看材质、新旧程度等细节是否和现场发现的铁罐完全符合。
而小谢和我则前往铁器铺继续进行调查,同时核对李涛大伯交待是否属实。
据李涛大伯介绍,铁器铺的老板姓季名二(化名),是季家冲人,开铁器铺开了几十年,不但做生意精得很,打铁也是一把好手,年轻的时候凭着打铁的手艺赚了不少的家产,娶了个漂亮媳妇,但后来媳妇跟人跑了,季二就没有再结婚,独自一人辛辛苦苦将儿子拉扯成人。
铁器铺就在村东头不远季家冲和李家冲的中间位置,温警官开车将我们送到了路口,放下我和小谢,载着李涛大伯径直上了公路开回县警局,约好晚上再回来接我们。
我和小谢顺着小路走到了铁器铺,铁器铺不大,不到二十个平方的铺面堆满了农村常见的铁质用具,犁头、脸盆、大锅等等只要农户能用得着的铁器应有尽有。
铺子里面一个精瘦的老男人正坐在里面听着U卡收音机,里面放着花鼓戏,老男人一边听着一边尖着嗓子跟着里面的小人“咿咿呀呀”地哼着小曲:“手拉风箱~~~呼呼的响~~~火炉烧得红旺旺~~~”
作为一个从小被爷爷奶奶两个老戏迷熏陶的我,这一曲“补锅”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不过和这老男人所做的生意倒是契合得挺完美。
只是这老男人故意尖着喉咙学里面唱曲的,听起来略带娘娘腔的嗓音硌得我耳朵极其难受。
小谢几步上前,拍了拍铺门,喊了声:“你好,是季二师傅吧。”
老男人回过头来,看到一身警服的小谢,明显愣了一下,半天才回国神来道:“我就是季二,警官您好,找我有啥事?”
小谢笑了笑道:“我们是公安局的,过来了解一下情况。”
季二连忙关上还在咿咿呀呀唱着的U卡收音机,抠了抠脑门道:“这个,刚才不是有个警官来过吗?我家里就两个人,除了我之外还有一个小子,在外地打工,刚我还给他打过电话来着。”
看来在我们调查之前刘队带的第一组人已经来过铁匠铺重新做过失踪人口调查了。
小谢忙道:“季师傅,我们俩过来不是调查失踪人口的,是想跟您了解一个情况,我想问下,您和李XX(李涛大伯名字)熟不熟?”
季二“哦”了一声道:“很熟啊,这附近几个村子都在我这里买铁器,哪个不熟?他买的东西多,我经常送东西去他家,熟得不能再熟了。”
“那麻烦问下您,他半个多月前是不是在您这买过几个办厨用的焖罐。”
“是有这么一回事。”
“那您记得他买了几个吗?”
“几个倒不记得了,反正不少,他骑着摩托车来的,带了一筐子回去,十个八个总有的吧。”
“那其他人呢,有没有在您这里买过焖罐的?”
“那多了去了,本村的邻村的都有,只是和李XX一样一次买一筐子的不多,这个月也就两个。”
说到这里,季二拍了一下脑门道:“我里面有账本,二位稍等,我给你们翻出来看下。”
片刻之后,季二从里面翻出来一个小本本,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几月几号,某某某买了什么东西,价格多少,日期姓名买了什么都记载得清清楚楚。
这是个仔细人。
我和小谢顺着季二的指点往前面翻,看到了最近一个月的两笔大宗焖罐交易,一个自然是李涛的大伯,买了九个,另外一个则是季家村的人,叫季毛毛(化名),诡异的是,这个季毛毛也买了九个!
这是怎么回事?
我和小谢对视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神中的疑问,看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李涛大伯的作案嫌疑尚未排除,又来了一个新的嫌疑人季毛毛!
季二介绍说,季毛毛也是村里的一个村宴厨师,本来生意很好,但李涛大伯从县城回来之后,他的生意就一天不如一天,只有原来关系和他处得极好的村民办酒宴的时候才会请他,所以他和李涛大伯两人不对付,经常一见面就吵架。
半个多月前的某一天,季毛毛也和李涛大伯一样,从他这里买走九只焖罐,当时他还觉得挺好奇,怎么两个人不多不少都买了九只,不过后来人命案件一发,他的注意力就和村民一样都关注到命案上去了。
说到这里,季二脸色一变道:“对了,九只焖罐,天啊!这两个人不会和那案子有关系吧!”
我和小谢无奈地笑了笑,对这个老农民后知后觉到如此程度表示钦佩不已。
季二哆哆嗦嗦道:“季……季毛毛和李XX,是……是杀人凶手!?”
小谢闻言神色马上严肃起来道:“季师傅,我们是在向您调查事情,请不要胡乱猜测,您说这个话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季二汗如雨下,挤出一张难看的笑脸道:“警官,我错了,我保证以后不再乱说,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吧。”
小谢紧绷着的脸缓和了一下,又询问了季二几句话,除了知道季毛毛家的地址之后,没有获取到更有价值的信息,于是向季二道了声谢,拉着我离开了铁匠铺。
出了铁器铺之后,我们直奔季毛毛家。
季毛毛家离铁器铺不远,十多分钟就走到了。
进院门之后,发现一个穿着警服的背影正在和一个年长男子争论着什么。
我和小谢走过去一看,原来是刚来县局不久的年轻警员小马,小马看到我和小谢进门,仿佛遇到了救星道:“谢姐,您来了就好,这个户主联系不上家里的两个孩子,又不同意我进屋调查,我给刘队打电话刘队还骂我嘴上无毛办事不牢,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小谢笑了笑道:“放心,我来处理吧。”
说罢转头看了下对面的年长男子,四十多岁年纪,一身横肉,大马金刀地站在自家门口,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门里面一个中年妇女在苦劝:“孩他爸,就让他们进来看看也没什么,家里干干净净有啥见不得光的。”
男子吼了一声道:“妇道人家懂什么,里屋待着去,再叽叽歪歪回头收拾你!”转头看着我和小谢,冷冷道:“来再多人也没用,你们没有搜查令,就无权私闯民宅,你们敢进来我可以去告你们!”
看来这哥们还挺懂法律,是个人才!
小谢冷笑了一声道:“季毛毛,本来想和和气气问你一些事情,看来没必要了,要搜查令是吧,现在确实没有,但是我一个电话就会下来。”
(当然搜查令的正规程序不是小谢一个电话能下来的,这样说只是一种攻心的手段。)
小谢看着季毛毛不屑的眼神,声音骤然变得严肃起来:“你不信是吧,很好!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家里的九只焖罐哪里去了!?”
季毛毛闻言瞬间脸色灰白,颤抖道:“你……你们知道了?”
“当然知道了,如果你不配合,就会成为凶案重点嫌疑人!”小谢顿了顿,冷笑道:“那么我问你,还需要搜查令吗?”
季毛毛长叹一声道:“既然你们知道了,那我还倔个什么,你们进来吧。”说罢让开了房门,将我们三人一同迎了进去。
一旁的中年妇女听到我们的对话,脸色变了数变,看着季毛毛欲言又止。
季毛毛带着我们进到里面的杂物间,这里也和李涛大伯家一样堆满了办厨的工具,或许是因为房间没有窗户光线昏暗的原因,显得特别杂乱,很多桌椅板凳上都蒙上了一层灰。
季毛毛掀开几张桌面子(农村办厨的桌子都是桌腿和桌面分离的,方便运输和存放),露出了里面的一个大竹筐,大竹筐里摆满了黑黝黝的焖罐,就着昏暗的光线,可以明显地看出来面上的一部分是新的,下面的一部分是旧的,我们当场数了数,新焖罐不多不少正好九个!
季毛毛等我们点完数道:“刚才这位马警官说只是来调查失踪人口,我以为还没有查到这个,不想让他进来怕被发现焖罐不对惹祸上身,既然你们已经知道了,我也没有什么必要隐瞒了,那人命案子的九个焖罐,确实很可能是我们家的!”
我们还没有说什么,一旁的中年妇女尖叫起来,大声道:“孩他爸!你……你居然……杀人了!”
季毛毛脸上一阵红一阵青,回头大吼了一声:“臭娘们整天就知道咋咋呼呼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瞎说什么几把玩意,我们家这九只焖罐是被偷的,知道吗,别特么乱扯!”
说罢望着我们三个尴尬不已,将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原来早在半个多月前,季毛毛家里也发生了和李涛大伯家一样的事情,某一天季毛毛来检查杂物间的时候,发现焖罐被偷了!
被偷的数量也正好九只,当然季毛毛也和李涛大伯一样,没有对这个数字产生什么疑问,以为只是被小偷偷走的一个偶然的数字,于是第二天他也去季二的铁器铺买了九只焖罐补了回来。
因为他老婆那几天出门,所以这件事情来不及告诉她,当然一告诉她按照她的性子又会满大街乱窜乱骂,季毛毛也被她烦怕了。
不久之后,本以为只是一件焖罐被偷小事情的季毛毛,居然听到有人说人命案子里面抛尸的容器是九只焖罐!他联想到自家焖罐被盗一事,毫不怀疑那容器正是自家被盗的那九只!
和李涛大伯一样,季毛毛想的不是去报案,而是隐瞒,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如果我们今天不挑明,他就准备让这个事件烂在心里。
他老婆是个大嘴巴,季毛毛得知闷罐和命案扯上关系之后,自然不敢向她明说,焖罐被盗一事她一直不知情。
而季毛毛和李涛大伯丢失焖罐之后都选择了隐瞒,也导致他们两个互相之间都不知道对方家里同样发生了焖罐被盗一事,都以为案件中那九只焖罐是自己家里丢失的。
我和小谢回忆了一下时间,季毛毛和李涛大伯家焖罐被盗一事发生的时间很接近,也就是说,很有可能是同一个人(或者几个)偷取了两户人家的焖罐,最终用这个焖罐当成了抛尸的容器。
但现场发现的是九只焖罐,那么这些闷罐到底是不是丢失的这十八个其中的?如果是的话,到底是季毛毛家还是李涛大伯家的呢,又或者是两家都有几个?
凶手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那剩下的九个焖罐到底在哪里?
上文说道我们对季毛毛家进行调查发现也和李涛大伯家一样,被偷了九只焖罐。
我们将季毛毛这个情况通知了温警官,温警官马上安排了一辆警车来接季毛毛和焖罐样本回警局做进一步调查,以确认抛尸现场的九只焖罐到底是谁家的。
交待完小马,让其陪着季毛毛等警车前来之后,小谢朝我使了个眼色。
我和她配合这么多年,自然懂她的意思,这明显是私底下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我跟着小谢走出了季毛毛家,到了一个无人处小谢停了下来不再前行,却半晌不说话。
我好奇地促狭笑道:“谢大人,叫我出来有啥指示?咱们俩孤男寡女躲在一个僻静之处,被你同事看见了可不好。”
小谢朝我呸了一口,没有接上话头,看了看时间,道:“应该差不多了。”
我四处环视了一圈,没有其他人啊,小谢这是咋了,回答的牛头不对马嘴的,难道查案查魔障了?
片刻功夫,小谢的手机响起,接通之后,里面传来了毛警官严肃中略带兴奋的声音:“小谢,有新的线索!”
原来小谢所说的差不多了是指毛警官对季父季母的审讯时间,这小谢,整天神神叨叨火急火燎的看不出对一些细节把握得还挺准。
小谢和毛警官讲电话的时候表情时而愤怒、时而恍然,我在一旁急得团团转。
许久之后小谢终于挂断了电话,看着一旁八卦欲火焚身的我,咯咯笑个不停,:“就没见过哪个大男人有你这么八卦的,县局旁边有个西餐厅,明天请我吃西餐,我就将审讯的结果告诉你。”
面对一个极品八卦男,小谢毫无悬念取得了最终的胜利。
无耻的企图得以满足,小谢讲述起了毛警官对季父季母的审讯结果。
鉴定结果放到了季父季母的眼前,这对老夫妻看到这如山的铁证就傻眼了,季母第一个崩溃,一边哭着一边说:“老头子,我就知道瞒不住,还是老实交待吧,再不交待警官们肯定把我们当成真正的杀人凶手了,什么面子里子的,都比不上我们的命重要啊!”
季父脸上肌肉不停抽动,终于长叹一口气,交待了所有的情况。
可以说,大体的发案经过季父季母没有说谎话,唯一隐瞒的就是季雷的真正身份。
季雷的真实身份,不但隐藏了一桩尘封已久的往事,更隐藏了一段让季父季母颜面无存的过去。
在三十年前,季父季母相恋。两个年轻人相互之间产生好感最终发生感情,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二十岁左右的年纪,也到了农村的适婚年龄,正常情况下亲友都会支持和祝福。
但季父季母这一对却几乎被所有人反对,因为他们是表兄妹!
在季水村,同一个冲子很多人都属于同一宗族,同姓同宗族结婚的也不少,但绝大部分都出了五服。
(五服指的是高祖父﹑曾祖父﹑祖父﹑父亲﹑自身五代,只要不是这五代亲缘关系的血亲,都可以结婚,生小孩导致畸形的几率可以忽略不计,如果不出五服,则生小孩畸形几率很大,也不会伦理道德所容。)
季父季母作为一对表兄妹,显然没有出五服,无论是伦理上还是医学上都不适合结婚。
但年轻人一旦陷入爱河,不是亲友们说几句话就可以劝说得动的,一开始两个年轻人还只是躲着约会,后来就私奔,最后发展到以死相逼。
几次自杀未遂之后,双方父母没有办法,只能同意他们在一起,季父季母两个年轻人以为自己胜利了,却不想噩梦在婚后接踵而来.
婚后不久季母就怀孕,两个年轻人满心期待等着孩子出生,但生下来之后,却发现是一个畸形儿!
畸形儿在二三十年前落后的农村是一个不详的象征,最终结果就是绑上石块沉入塘底。
畸形儿出生的当年,村里又遭受到了百年不遇的水灾,季父季母被当成村里各种不顺利事情的罪魁祸首,都说是他们生出了畸形儿才导致上天的惩罚,两人不但承受了巨大的舆论压力,而且数次被当时的族长约谈,给了季父季母两个选择:要么离婚,要么就永远不再生小孩。
两个还在狂热爱情中的年轻人最终选择了不再生小孩。
农村长大的孩子都知道后代对自己的一辈子有多么重要,为了不至于老无所养,最终夫妻俩领养了季父大哥的一个孩子,这个孩子正是季雷。
季雷的真正身份,是季父大哥的儿子,季父的亲侄子!
(因为极亲近的血缘关系,让对亲子鉴定不太了解的季父季母以为可以蒙混过关,没有对警方说实话,却不想在科学的数据下一切谎言都被戳穿!)
这样平静的生活过了数年,某一天,季母发现自己又怀孕了,虽然害怕又生下一个畸形儿,但有一个自己亲生孩子的念头压倒了一切,最终两夫妻决定偷偷将孩子生下来。
有了第一次噩梦经历,这一次两夫妻内心极其忐忑,无数次向天祈福希望生下一个正常孩子。最终上天听到了他们的祈祷,生下来的小孩非常正常,两夫妻喜笑颜开,孩子是正常的,也不用担心村里人说三道四了,或许是时间过去了很多年,族长也没有再来过问他们擅自决定生小孩一事,两夫妻都以为这事会这么过去,幸福的家庭生活会慢慢来临。
但数年之后,残酷的现实告诉他们,他们所祈求的幸福生活离他们还很遥远!因为他们发现,亲生的小孩智力发育明显低于常人,带到医院诊治后,医生确诊了,孩子是先天性的智力障碍,而这一切,和他们近亲结婚有很大的关系!
这个智力障碍的小孩自然就是季雨。
季雨当时已经养了很多年,养出了感情,不可能遗弃,两夫妻年纪也大了,不敢冒风险再生一个,万一还是先天有缺陷怎么办?
经历这么多年的波折,两夫妻终于彻底认命,不再考虑其他,一心想将两个孩子抚养成人。
(实际上近亲结婚生畸形儿的几率没有传言中的大,季父季母连续两个都不是正常儿已经算少见了,连续三个非正常的几率更小,但季父季母不知道,当然他们也不敢再尝试。)
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就在季雷慢慢长大,可以帮着家里操持一点家务,季雨也和同村的李涛立了婚约有了依靠的时候,却出了这么一桩天大的命案!
季父季母根据种种状况分析,杀害季雷的很有可能是自己未来的女婿李涛,原本他们想着要为自己的养子报仇,但深思熟虑之后,觉得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就得为将来考虑,安排好季雨的下半生生活才是最重要的。
而且季雷的身份不方便透露,因为一旦透露夫妻俩已经被遗忘的近亲结婚的糗事就又要回到台前,于是他们编造了一段半真半假的话,也让警方得到了一些不完整的信息。
小谢说到这里,我这才恍然大悟,为什么季父季母当时知道季雷有可能被李涛杀害却不去报警,而是想着要以此为条件给季雨争夺一些好处,想必季雷和季雨的亲疏关系也导致了天平往季雨这边倾斜,季雷和季雨比起来,自然是自己的亲生女儿的未来更重要。
至于季父的大哥(季雷的亲生父亲),很多年前就去很远的外省定居,父母离世后两兄弟之间来往得不多,几年难得见上一次面,也几乎没有过问季雷的事情,所以此次季雷失踪季父没有将消息通知自己的大哥。
到这里,季父季母所知道的事情,全部交待完毕,所有的种种异像都可以完美契合起来,我的直觉告诉我,季父季母说的应该不是假话。
小谢介绍完以上情况,没有再言语,而是在思考着什么。
我看着她,依旧内心八卦之火不灭。之前小谢刚接通电话的时候,毛警官说的第一句话过于兴奋导致声音很大被我听到了,毛警官当时说:“小谢,有新的线索!”
如果只是小谢说的这些,还够不上让毛警官激动的程度,一定还有什么小谢没有和我言明。
“谢大人,毛警官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新的线索,说出来我也帮你参考一下。”作为一个协助办案的鉴定师,去问一个警员内幕显然不是一个合适的事情,但我和小谢的关系让我没有这些顾忌。
出于对我的信任,小谢倒是没有丝毫犹豫:“毛警官说的新线索,和季雷有关,季雷不是一个跛子吗?按照季父季母的交待,季雷的腿脚是后天形成的,有一次和朋友玩耍的时候,被人推了一把,从树上摔下来将脚摔断了,因为医疗条件比较差又舍不得花钱住院,最终导致了脚始终没有完全康复,做不了正常人一样的活计,这可以说改变了季雷的一生!我相信这样的情况无论是谁都会对害他脚跛的人痛恨无比,更别说和其成为最好的朋友了,但这样奇怪的事情居然就发生了!”
我闻言恍然,想起了几天之前小谢提到过的一件事,一个念头涌上心头,脱口而出道:“你说的难道是丙某?”
大家应该还记得,案件爆发之后,为了核实受害者的身份对全村三百户进行了第一次失踪人口调查,当时调查到了两个失踪的人员,其中有一个二十一岁的孩子丙某,张警官到了省城调查他的消息,发现平时和母亲生活的丙某,正在省城和二婚的亲父和后妈一起逛街。
张警官询问丙某的时候,丙某交待说自己和季雷是很好的朋友,季雷一直将其当弟弟看,而且季雷失踪的事情也是他曝光给张警官的,某种程度上说我们现在调查进展到了这个地步,是顺着他提供的线索在进行。
小谢说的和季雷关系最好的朋友,目前我们知道的只有丙某,难道案子调查了这么久,回过来破案的关键还是要落到丙某身上?
小谢看着我的眼神中露出了赞许的神色道:“你脑子转得挺快,对,导致季雷从树上摔下来脚跛的人,正是丙某!但丙某却说他和季雷是最好的朋友,这非常奇怪,对于一个害自己终生残疾的人,即使不会痛恨一生,也应该很难成为最好的朋友,除非两个人之间发生了极特殊的事情导致关系恢复,又或者丙某说了假话!”
小谢顿了顿,继续道:“毛警官问过季父季母,丙某和季雷的关系并不如他所说的那么好,只是他们经常外出帮工维持家里生计,在家的时候不多,所以对季雷和丙某的关系并不很确定。而且季雷已经死无对证,丙某说假话的可能性很大,如果季雷只是失踪,还有回来的可能,丙某必然不敢说假话;而丙某敢放心大胆说假话,那么就只有一个理由——在季雷还是失踪的时候,丙某就肯定季雷已经死了!也就是说,杀害季雷的凶手,很有可能是丙某!”
小谢的推理非常有道理,进警局只有短短几年的她,从一个被杨姐笑着说“和我儿子一般大”的害羞小女孩变成了一个英姿飒爽的刑侦干探,让我不由刮目相看。
“但是还有一个疑问,也是我刚才犹豫的原因。”小谢皱眉道:“如果凶手是丙某的话,为什么他会给老大(张警官)提供季雷失踪这个线索,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我和小谢商议了一下,决定给刘队打电话,了解刘队现在对失踪人口调查的进展,综合了解季雷生前结交朋友的情况之后,再对丙某进行突击审讯,一定要搞清楚他和季雷的真实关系!
和刘队通过电话之后,他们的失踪人口调查工作也几乎接近尾声,基本可以确认村子里没有其他失踪人口,小马那里也传来消息,季毛毛家两个小孩之前没人接听的电话也都打通了,确定没有人口失踪。
据刘队说,丙某已经从城里回来,目前正在家中。
到了目前这个局面,丙某家非得去走一遭不可了。
昨天说到我们去调查丙某。
会议上分配任务的时候,刘队的一组除了调查失踪人口之外,还有一个任务:对季雷生前结交朋友的情况进行调查。
在去丙某家之前,除了季雷外,丙某的信息也必须掌握妥当,于是小谢拨通了刘队的电话,拜托刘队对丙某的情况也进行调查。
刘队办事的效率很高,大约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他就掌握了丙某的情况,并在电话里将调查到的季雷和丙某两人的详细情况地告诉了我们:
当刘队询问村里人季雷情况时,村里人都表示深深的惋惜,在他们眼里,季雷是一个很不错的孩子,小时候很听话也很懂事,如果不是因为脚跛了,至少也会和村里许多同龄的年轻人一样,外出务工赚钱过上很好的生活。
但和季雷经常有交际的人并不多,一是因为村里和季雷同龄的人基本上都外出务工,在家的本就极少。二是因为季父季母经常外出帮工赚钱,季雷一般在家照顾妹妹的时间比较多,加之脚跛行动不便很少外出走亲访友。
因此村里人大部分对季雷的印象基本上还只是停留在他小时候那个聪明听话的乖孩子形象,唯一提供了有价值线索的就是季雷的几个邻居。
几个邻居提供的线索都差不多,季雷脚跛的时间他们也都还记得,和季父季母提供的消息基本一致,都说是在季雷十五六岁左右,断了腿医治不及时导致脚跛,虽然摔伤的现场他们没看见,但当时一致认定的肇事者正是同村的小孩丙某。
据邻居们回忆说,丙某母亲和季父季母因为医治季雷的医药费闹腾了很久,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救治不及时,导致季雷的脚最终没有完全康复,无法和正常人一样的行走,所以季家和丙某家关系一直不好,两家大人到现在见了面都不打招呼。
但邻居们也都强调,丙某后来和季雷却走得很近,经常会凑到一起,让他们极其疑惑。
至于丙某的情况,村里人提起来则是恶评连连,和季雷完全相反。
丙某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只有一个母亲在,又要忙家里的活计,没人管教的他性子顽劣,上学时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整日里偷鸡摸狗好吃懒做,村里人极其嫌弃。
无法无天的丙某不但大人不喜欢,小孩也讨厌,几乎没有人和他一起玩,越是这样越是让他性格怪异,所以当时说他害得季雷摔断了腿,没有任何人怀疑,都纷纷谴责丙某。
奇怪的是丙某当时死不承认自己害得季雷摔断了腿,当众人指责他的时候,一气之下丙某发誓要打死季雷,甚至连续几天在季雷家周围转悠,说要将季雷的另外一条腿也打断,丙某的母亲跪在地上磕头才勉强将他拖了回去。
按理说季雷和丙某应该是一对仇人,所以后来当季雷和他走得很近的时候,邻居们都觉得极为怪异。
听完刘队的讲述,我和小谢都一致觉得丙某身上的疑点不少,看来这一趟去丙某家里应该会有收获。
丙某的家在村西头一个山坡后面,这个位置就和村人对他的印象一样,特别孤僻。
一栋年久失修的土砖房耸立在那里,不但看起来外表很陈旧而且面积比起季家也小了很多,显然家庭情况非常不好。
小谢走上前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疲惫的女声:“X儿(丙某名字),去开下门,看看谁来了。”
一个年轻的男声传来,显得极其不耐烦:“没看我忙着呢吗?自己去!”
女声叹了口气,稀稀疏疏一阵轻响过后,门开了,露出一个饱经风霜苍老的面孔,当时看到这张脸的时候,我和小谢有一点失神,据刘队介绍丙某家就只有他和母亲两人,这个女人应该就是丙某,但那张苍老的面孔,让我们以为见到了丙某的奶奶。
这是一个被现实生活摧残得厉害的可怜女人。
和其核对了身份之后,女人有点失神,疑惑道:“警官,我们家已经调查过了啊,我们家就我们娘俩,再没有其他人了。”
小谢忙道:“我们不是来查失踪人口的,只是想找您儿子了解下情况。”
女人明显有点紧张,道:“我们家X儿刚从城里回来,他能知道什么?”
小谢笑了笑,安抚了下女人,说只是很简单的几个问题,问完就走,女人虽然有点不情愿,还是将我们迎进了门。
进到屋里面,一个年青男子正低头玩着手机,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看到穿着警服的小谢,脸上显露出厌烦地表情道:“不是刚调查过吗,又来干什么?真麻烦。”
小谢没有丝毫不耐烦,笑着解释了几句,特意让我陪着丙某母亲去隔壁屋子等着,她单独问丙某几个问题,我明白她的意思,丙某母亲脸上表情太过于关切,如果小谢问的问题敏感的话,她在场确实颇有不便。
陪着忐忑不安的丙某母亲坐在隔壁屋子,看着她坐立不安的模样,我毫不怀疑如果不是我陪着,她必然会跑到隔壁去参与小谢对丙某的询问。
为了消除她心中的紧张,我陪她闲聊了一会,也顺便了解了下丙某的情况,从她的嘴里我听到最多的就是丙某性格其实很好,是个乖孩子,只是他那个没良心的父亲害了他,如果不是他父亲,丙某必然是村里数一数二有出息的孩子云云,结合村人对丙某的评价,我心里不由感叹,丙某如今人见人厌的性格,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正是来源于眼前这个有着和年龄极不相符母亲的溺爱。
我见到过太多子女性格怪异乖张的情况,和家境教育无关,纯粹就是源于父母无底限的溺爱。
大约半个小时功夫,小谢在外屋喊了声:“W医生,我们走了。”
我应了一声,走出里屋,和小谢对视了一眼,小谢点了点头,想必她需要了解的情况已经都掌握。
和丙某母亲道了声谢,我们便退了出来,而丙某母亲此刻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儿子身上,根本无暇估计我们,飞快地跑到丙某身边询问着什么。
待我们走出丙某家,只听得里面传来一声丙某的咒骂:“死老太婆,你特么少啰嗦点行不,烦死了!”
小谢闻言苦笑了下,和我说起刚才询问的情况。
用小谢的话来说,这丙某,完全就是一个人渣!
刚才小谢向丙某了解情况的时候,丙某居然提出要小谢给他钱,他才会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说出来,让小谢哭笑不得。
直到小谢神情严肃起来,告诉丙某如果他不配合调查,就会成为命案重点嫌疑犯的时候,丙某才神情紧张,表示全力配合询问。
丙某交待,他和季雷的关系确实和他之前所交待的一样,一直都很好,就算之前因为季雷断腿一事有过矛盾,那也只是短时间的事情,后来两个人相互之间达成了谅解,就依旧经常在一起玩,甚至当季雷忙的时候,他还会去代为照顾季雨,和季雨的关系也不错,当然他母亲和季雷的父母还是有矛盾,丙某强调这一点是大人之间的事情,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小谢重点问到了丙某害得季雷摔倒一事,丙某交待的却和之前季雷家人包括邻居所说的完全不一样。
丙某强调他根本不是导致季雷摔伤的人,季雷摔伤的时候丙某还只有十一岁,那时候的季雷,算是村里的孩子王,聪明、仗义,很多人都信服他,丙某虽然顽劣,但在季雷面前还是很服气的,所以即使和别人合不来,但季雷和丙某关系却处得不错,只有当季雷在的时候,丙某才会参与到孩子们的游戏当中去。
在事发的当天,丙某和季雷还有村里几个孩子在一起玩耍,村里的孩子们没有什么好游戏,就是爬树,抓鱼,捉迷藏这些因地制宜的小游戏,当时村里头一颗茂密的树上有一个鸟窝,听得鸟叫声,熟门熟路的孩子们就知道里面有小鸟,相约谁先爬上去抓住小鸟谁就赢了,于是几个孩子们纷纷往上爬。
当时近黄昏,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树很大树叶又茂密,孩子们爬得个不亦乐乎,因为年龄和体力有差距的关系距离拉得比较大,相互之间看得不是很清楚,正当孩子们努力攀爬为抓到那只小鸟较劲的时候,忽然听得头顶传来季雷的声音:“你推我干什么!”,随后“哎呀”一声尖叫,一个人影从树上摔了下去,孩子们当即被吓得不清,纷纷退下来之后,一个个被眼前的状况吓坏了:季雷躺在地上,小腿处有一个恐怖的扭曲,虽然没有流血,但显然骨头已经断了。
等季父季母接到通知赶到现场之后,季雷已经痛得几乎晕眩过去,季父季母现场核实了情况,并结合季雷本人的交待,推他的正是丙某!
而丙某却很委屈,说推人的不是他,当时天色昏暗,他又只顾埋头往上爬,而且距离季雷较远,只听到了季雷的声音根本没有动手。
之后季父季母和他母亲因为赔偿款一事闹腾,他确实有过扬言要打断季雷腿的举动,不过那也是因为他内心极度委屈所致,不过后来季雷主动向他道歉,他也就原谅了季雷。
以上,就是丙某交待的所有情况。
当天的调查基本结束,温警官安排来接我们的车也到了村口,在返回县警局的路上,小谢和我分析整理了下目前所掌握的情况。
受害人数量为二,可以确定其中之一是季雷,另外一个受害人可以确定和季雷差不多,性别男,其他不详。
案件发生时间的推测:
因为尸块被烹煮至糜烂状态,无法确定受害者具体死亡时间,根据之后对尸块腐烂程度的鉴定,可以将尸块的烹煮时间估算到发现的半个月之前,也就是说,季雷几乎是失踪就遇害了。
据季二小本子上的记载,季毛毛和李涛大伯来购买焖罐的时间基本一致,都是同一天,所不同的是一个上午一个下午,而这个时间是在季雷失踪的数天之后。
如果最终的鉴定结果能确定装尸体的焖罐就是这两家丢失的,那么从这一点可以推测,犯罪嫌疑人是在杀害季雷和受害人乙之后,将尸体保存了一段时间,然后再去季毛毛家偷取焖罐,最后分尸并烹煮抛尸。
犯罪嫌疑人的推测:
目前警方所怀疑过的犯罪嫌疑人,有六个,分别是季父季母、李涛、李涛大伯、季毛毛、丙某。
季父季母最后交待的内容和警方掌握的情况一致,基本可以排除嫌疑,李涛杀人的动机和时间也不存在,也可以暂时排除嫌疑,那么剩下来的嫌疑人就是季毛毛、李涛大伯和丙某三人,季毛毛和李涛大伯都被温警官安排人接到县局审问了,审问的具体情况我们回到警局就可以知道。
我和小谢赶回警局之后,已经是晚上了。
刚进到警局刘队的办公室,一股辣椒炒肉的香味就迎面扑来,为了调查案件中餐晚餐都没时间吃的我这才突然间感觉到饥肠辘辘,看来神经紧张和精神兴奋之下大脑会强行抑制饥饿感这个传言是真的。
刘队热情地招呼我和小谢享用了一顿辣椒炒肉盖浇饭,这比起任何山珍海味都好吃。
小谢一边往口里塞着食物,一边将我们调查到的情况一一汇报给刘队。
刘队沉咛了一会,拨打了几个人的电话,我们刚刚将两大份辣椒炒肉盖浇饭送下肚,几个人就陆续进了刘队的办公室,其中有温警官、毛警官、还有刘队小组的另外一个负责任老任。
把饭盆子撤掉,办公桌就成为了会议桌,几个人围着一坐,关于案情的讨论会就开始了,这一个小细节,也让第一次有幸参与这种临时会议的我印象颇为深刻。
这就是警员们的办案效率,只要觉得有需要,无论何时何地,都会在第一时间去调查处理案件,至于休息,案件没有水落石出之前,谁都无心去休息。
这个会议从八点一直持续到晚上十一点,我们对案件讨论得非常细致,几乎每一个可疑的细节都进行了详细分析,并针对这个细节提出了核实和调查的方法。
为了不显得拖冗,会议讨论的内容我就不再细说,只将这次会议上总结的情况和发现的疑点讲述给大家听。
当时按照分组,刘队负责的是失踪人口调查,毛警官负责的是季父季母的询问,而我和小谢负责的是装尸容器“焖罐”的调查。在我和小谢这一组有了进展之后,温警官又分出来负责对李涛大伯和季毛毛家的焖罐进行调查。
到目前为止,获得的情况如下。
季水村有三百余户,当时刘队小组六个人每个人要负责五十余户,时间很紧,所以采用的调查方式是询问和电话确认。
询问家中现有的人员,并对不在家的人员和长期在外地务工的人员电话确认,如果遇到电话无法接通的情况,就记下号码,再由某位警员统一核实,虽然并不很科学,但这是当时能想到的最便捷的方法,最终的调查结果也在一天之内结束了,确认除了季雷之外,村里没有其他人在近期失踪。
而毛警官对季父季母询问的结果确定了季雷的真实身份,作为一个专业人员的毛警官,基本上可以确认季父季母所说的应该是真相,不似作伪。
我和小谢调查的结果之前已经说的很详细,就不再总结,只说说温警官之后对焖罐的调查情况。
从季毛毛和李涛大伯两家带回来的焖罐,专业人员和抛尸现场的做了对比,初步可以断定现场的九个焖罐的来源和李涛大伯家的几乎完全一致,也就是说,这九个焖罐来源都是李涛大伯家!
季毛毛家的九只焖罐虽然并没有在现场发现,不过并不能排除作案的嫌疑,因为根据之前在九只焖罐中尸块总重量和体积推测,九只焖罐所装的只是一个成年人的肉块重量,季毛毛家的那九只焖罐或许被用来装另外一半尸体也说不定。
这九只焖罐的下落,暂时也成为了一个疑点。
所有的案件线索,目前都指向了两个焦点人物,李涛大伯和季雷的朋友丙某,这两个人之一会不会就是本案的最终犯罪嫌疑人呢?
会议上毛警官还谈到了一个值得注意的情况,在知道季雷的身份之后,毛警官给季雷的亲生父亲打了个电话,通知了季雷的死亡,但季雷的亲父却无动于衷,连回来看一眼都不愿意,只说孩子已经托付给了弟弟,那么所有的事情都由弟弟处理,他不会插手。
毛警官还想要询问其他情况,季雷的生父却极不耐烦,简单地说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因为季雷生父的态度恶劣,毛警官当时认为他有作案嫌疑,并要求当地的公安局配合进行了调查,但之后传来的消息可以确定季雷的生父在季雷失踪的那段时间没有任何可能性出现在几千里之外季水村的可能,嫌疑可以完全排除。
刘队在会上做了总结,提出目前最重要的,还是要查明受害人乙的真实身份,并找到作案人的动机。
几乎所有案件,犯罪嫌疑人都会有犯罪的动机。
在我们这个案件中,无论李涛大伯和丙某,都没有任何能让他们做出杀害季雷并烹尸抛尸这样残忍案件的动机。
案子到这里,可以说到了一个瓶颈,似乎线索很多,嫌疑人也有,但却始终掌握不到确切的证据,更无法找到一个突破口。
会议结束之后,我回到宾馆房间,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这几天经历过的事情在我脑海中久久盘旋无法消散。
我爬起来又躺下去,躺下去又爬起来,辗转反复无法入睡,这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当时陷入了案件困局的我根本没有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居然让之前还迷雾重重扑朔迷离的案件迅速接近了真相!
不单迷雾重重的案件让我烦恼,从中午开始,小谢就显得心事重重、闷闷不乐,平常我和她开玩笑她最多笑骂一声,再将脚撂到我脖子上比划两下,这次却向我翻白眼,一副你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的神情,让我很是郁闷。
长期的郁闷会发展成抑郁症,再这样下去搞不好我会成为自己的客户。
好不容易进入了梦乡,却响起了“拍”门声,这种敲门方式是小谢独有。
我看了看时间,刚刚凌晨三点,小谢这个时候找我干嘛?该不会是……
我稍稍迟疑了一下,门外响起了小谢彪悍的声音:“死猪,别睡了,快开门!”
我连忙裹好睡衣起床打开房门,小谢急匆匆地冲进来,大声道:“快点去卫生间换好衣服,你的吃饭家伙我帮你收拾,完了马上出发,有紧急任务!”
我闻言一惊,这个时候突然有紧急任务一定是案子有了重大发现!要我准备好吃饭的家伙,这个线索一定和亲子鉴定有关系!
我刚从洗手间换完衣服出来,小谢已经整理好了取样的工具,拉着我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警局,开上警车一路向季水村方向狂奔。
一路上我想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小谢却说她也只是接到了通知,到了目的地才知道情况。
但小谢还是向我透露了一个重要信息,打电话给她让我们前往会面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顶头上司张警官!
神出鬼没的张警官居然这个时间点出现在季水村,我内心隐约觉得案件离真相不远了。
警车进入季水村后,径直开到了一栋土砖房前,下车之后,便看见旁边不远处停了一辆车,用灯光照了一下车牌,正是张警官的座驾。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这个地方很熟悉,就着灯光仔细一看,这里不就是季二铁器铺后面的那栋房子吗?难道这栋房子是季二的家?这个案件又和季二扯上了关系?
我正狐疑间,从土砖屋里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我定睛一看,正是张警官。
张警官看到我,笑道:“小W,张叔就不和你客气了,今天请你过来,是要你配合我们到季二家中进行调查,并取样鉴定。”
我连忙表示义不容辞。
张警官看出了我脸上的困惑,简单地向我和小谢讲述了情况。
张警官简单的讲述,让我明白一个老刑侦的嗅觉是何等的灵敏。
大家应该还记得,我和小谢温警官三人到季水村进行焖罐的调查,源于张警官在前一次会议上的安排。
在那次会议之后,张警官就离开了县警局前往了邻县,协助当地警局处理另外一桩案子,但我们不知道的是,张警官过去还有另外一个目的,这个目的和我们现在调查的这个案子有很大的关系!
早在案件爆发的当天,发现现场抛尸的容器是九只焖罐的时候,警员们不但对现场和疑点进行调查,实际上在幕后还做了很多工作,比如当一个案件发生时,会调查之前的一些未破的悬案,找到是不是有共同点。
很多成为悬案的重大案件,往往凶手在隐藏一段时间之后,以为风声过去,会继续犯案。在调查的过程中,张警官敏锐地发现,早在二十多年前,邻县发生的一桩命案和我们现在经历的这个案件有许多共同之处。
于是张警官在当天和我们开完会之后,马上驱车去邻县,除了配合当地警官调查另一件案子之外,更重要的是到当地县局查找悬案的原始档案!
原始档案中详细记载了案发的经过。
在二十多年前,邻县的XX村,发生了这么一起案件:
某位村民在一条水渠里发现了一个陶制焖罐,打开看里面是煮烂的肉,肉已经开始腐烂人无法食用,村民却舍不得扔掉,准备带回家给自己的狗吃。
结果拿回去完全打开陶制焖罐之后,发现里面居然还有混有长长的毛发,从长短粗细来看,是典型的女性头发。村民吓得不轻,连忙报案,当地警局安排人在发现陶制焖罐的水渠里进行调查,又发现了八个同样的陶制焖罐,里面同样盛满着煮烂的肉。
最后法医鉴定确定是人肉,也就是说这是一桩杀人烹尸的重大凶杀案,只是当时DNA鉴定的技术并不先进,确定不了太多的信息,只能确定受害者是女性,但当时附近几个村子失踪的人口就只有一个,是一个办村宴的厨师,男性,这个失踪的男性其后也一直没有找到。
最终这个不能确定受害者,不能确定犯罪嫌疑人,又没有任何有价值线索的案子,最终成为了一个悬案。
但里面记载的一些信息,却和我们现在经历的案件有许多相似点:
首先,碎尸烹煮抛尸的手段一致,容器里只有煮烂的肉块和毛发,没有骨头;
其次,抛尸的容器也相似。我们遇到的这个案件用的是铁质焖罐,上述悬案用的是陶制焖罐。
最为诡异的是,就连抛尸的方式也一样,二十年前的案件在水渠上游发现了三个,在下游发现了六个,合计一共九个。这次的案件在小河的中段发现三个,在下游一段发现了六个,合计同样是九个!
可以说这两个相距二十多年的案子,在某种程度上达成了惊人的一致,很可能出自同一人之手!
我听完之后还是疑惑不解,两件案子相似不假,怎么和季二又扯上了关系。
张警官笑道:“这一点就是你和小谢的功劳了。”
我神情疑惑地看着小谢,不知道这两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小谢看着我傻乎乎的神情笑出了声道:“你还记得昨天上午我们去季二家的铁器铺询问时候,他说过的一句话不?”
我疑惑道:“什么话?”
“我们查看了季二的小本本,发现李涛大伯和季毛毛都在他那里买了九只焖罐,当时他一边回忆一边说的那句话。”
我仔细地回想下当时的场景:
季二当时脸色一变,说了一句话:“对了,九只焖罐,天啊!这两个人不会和那案子有关系吧!”
我仿佛触及到了什么,但又不敢确定,看着小谢眼神有点犹豫。
小谢道:“我再提示一点,季二这个人,我们两个后来分析他是一个仔细人对吧,他不但记得所有铁器的价格,而且还认认真真将每一个人买了什么铁器做了记录,做事非常的仔细认真!”
我脑子里面一转,瞬间醒悟过来,道:“我懂了,按照季二如此仔细的性格,同一个月内连续两宗同样数量的焖罐交易他没有理由不记得。就算当时真的忘记了,事后听说现场发现九个焖罐肯定也会去查自己的小本本,这一查必然就会想到这个案子和季毛毛还有李涛大伯购买的九个焖罐有关系。但季二当时的表情,好像是才发现这个案子和九个焖罐有关系,这极不正常!”
小谢点了点头道:“对,就是这样,事后我一想也觉得很奇怪,就将这个情况告诉了老大,老大说我提供的消息很重要,马上安排人进行暗中调查,交待我不要告诉任何人,所以后来我也没对你说。”
我闻言恍然,难怪从昨天中午起小谢就心事重重,我和她开玩笑她也没心思回应,原来她心里一直在想着季二这个事情。
张警官笑着告诉我们,这只是季二的一个可疑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才真正促成了这次的紧急行动。
当时正在邻县调查的张警官,听到小谢提供的情报后马上通知了刘队,让刘队安排几个警员在季水村暗中对季二的情况做了详细调查,也就是说,当小谢、毛警官、刘队带着三组人进行明面上案件调查的时候,暗中还有一组人,在昨天下午和晚上对季二进行了详细调查!
最终调查的结果传回张警官耳中,一个情况让他做出了连夜对季二进行审问的决定。
在二十多年前,邻县那起抛尸悬案发生时间的前不久,季二家也发生了一起不小的事件:季二的妻子,和一个野男人私奔了!
据个别年长的村民回忆,季二妻子私奔一事在当时闹得沸沸扬扬,因为自从季二妻子私奔之后,就再也没有音讯,所有私奔的情节,基本上都是季二口述,当时季二的岳父岳母还来季二家要季二赔人,季二以妻子出轨为由将岳父岳母乱棍打出。
联想到邻县发现的陶罐抛尸一案,受害者是一个女性,张警官有理由怀疑,此受害者正是季二的妻子,而季二的犯罪嫌疑最大!
如果二十年前抛尸案件的犯罪嫌疑人是季二,那么此次行凶手法完全一样的案件和季二必定逃脱不了关系!
我恍然大悟,这个季二,果然很可能就是凶手!但是张警官叫我来的目的不是亲子鉴定吗?这又和季二有什么关系?
当我将这个疑问提出来的时候,张警官看了看时间道:“我刚到不久,还没来记得仔细调查季二家,先进屋吧,调查完再和你们说。”
我和小谢连忙应了一声,跟着张警官进到了土屋中。
季二家的土砖屋不大,比起季雷家的要小很多,但是土砖比较新,建造的时间应该不久,和季雷家一样的是,也是用双层土砖垒成,墙壁特别厚,冬暖夏凉。
屋里只有五间房,一间堂屋(客厅)、一间主卧、一间次卧、一间杂物房还有一间厨房,和许多农家一样,厕所都在后门外。
除了这栋土砖屋,季二还有一个自建的小铁器铺就在屋子前面不远处,也就是白天我们去过的那一个,据张警官介绍,有两名警员在刚才带着季二去调查铁器铺了,等调查完毕就会带季二过来接受询问。
我们在土砖屋里转了一圈,发现房间很干净,衣柜里面的衣服也叠放的很整齐,虽然是一个老鳏夫居住之处,但是整个屋子非常干净整洁。
次卧的床铺暂时没有铺盖,空荡荡的,这里应该是季二儿子的卧室,床头柜摆着两张照片,看长相一张应该是季二儿子,另外一张是年轻的季二和一个陌生的男人,这是一张旧照片,看样子照片中的男子应该是季二的兄弟。
衣柜里收着许许多多季二儿子的衣物,除了常见的衣柜木床之外,居然发现了一个农村少有的小梳妆台,明显是女人的用物,抽屉里面还有一些女性的用品。
张警官自言自语道:“看来村里的流言是真的。”
张警官回过神来,看着犹如好奇宝宝的我和小谢道:“有村民说季二的儿子是个风流种子,经常会偷偷带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来家里,虽然这些女人没露过面,但是晚上经常会听到女人的声音。”
我和小谢点了点头,季二儿子的年龄二十多岁,风流点也正常。
从后门出去,是一个围墙围起来的小院子,这个小院子就显示出季二家和其他农户人家的不同之处来,别人家都是菜园、池塘、或者是猪圈之类的,而季二家的这个小院子则别有洞天。
左边一侧是一个牛毛遮的大型雨棚,雨棚里堆放着许许多多的废铁料,什么废自行车圈、废铁棍、废铁块、废铁板等等应有尽有。
右边一侧是一个农村铁匠铺常见的炼铁炉,看那个风箱和造型,明显还是几十年前的产品,不过用来打造一些普通农家用的工具还是凑合。
炼铁炉的不远处有一口水井和水泥垒成的小水坑,这是打铁铺的必备,小水坑里面传来一阵骚气,看来这个季二还在用古老的尿液淬火的方式打铁。
我们四处寻找了一周,屋子不大,所有的墙面地面包括屋后的小院子我们都调查了一圈,没有发现有丝毫的凶杀案残留痕迹,也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凶器,包括厨房的几口锅我们也没有放过,依旧没有任何发现。
当然,这些可疑的东西包括铁炉灰等我们会收集起来送到专门的地方进行进一步检测,因为有可能这些凶器都在案发后被清洗过,而尸体的骨骼至今没有发现,也很有可能被丢到铁炉火中毁尸灭迹。
这时候,屋外传来一声呼喊:“张队,在里面吗?我们已经调查完毕,现在向您汇报。”
张警官应了一声,门外走进来两个熟悉的警员,和我们点头示意,垂头丧气的季二被夹在中间,看到我和小谢,明显愣了半天,脸上的肌肉抽动着道:“二位警官也在啊,您看这叫什么事,我季二可是个奉公守法的好人,从来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张警官严肃道:“季二,有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你自己心里清楚!你最好老实交待!”
季二苦笑着说:“张警官,我真的不知道我犯了什么罪。刚才您问的时候我也都将情况交待了,我只是本本分分的一个小农民,你要查的话,应该去查李XX(李涛大伯)和季毛毛他们两个啊。”
张警官冷笑道:“你是决定抗拒到底了是吧,那好,我先给你讲个故事,你听完看有什么想法?”
说罢,张警官将自己在邻县掌握到的二十多年前的悬案说给了季二听,我和小谢站在一旁,仔细观察着季二的面部表情。
季二从张警官提到二十年前的那桩悬案,脸部表情就有点不自然,或许平常人看不出来,但作为一个副业心理咨询师的我,明显地看出他内心的紧张,尤其是当张警官将受害者和他妻子联系起来的时候,季二的嘴角有不规则的跳动,这是极度恐惧加紧张的表现,这个时候我可以断定,季二必定和这个案件有很大的关系!
等张警官讲完这个事件,季二半天才回过神来,缓缓道:“张警官,我妻子和野男人私奔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这二十多年来,我辛辛苦苦供孩子读书,现在他上班出息了,我以后的日子也就轻松了,我没有任何理由去杀害季雷这个跛子啊,他和我无冤无仇,杀了他对我有什么好处?拜托您一定要查清楚!”
张警官背着双手,冷眼看着季二半天不说话,不但季二站在那里瑟瑟发抖,就连我的内心都紧张起来。
季二说的没错,所有的猜测都是捕风捉影,就算季二和二十多年前的那桩官司有关系,就算二十多年前的那个受害人是季二的妻子,就算之前季二向我们透露季毛毛和李涛大伯家里丢失了焖罐是故意诱导我们,但是最关键的,他没有动机啊!
季雷和家人都和他没有什么矛盾,他为什么会杀害季雷,而且是用这么残忍的手段?
数分钟过去,张警官始终没有答话,空气紧张得仿佛一把可以捏出水来。
我第一次感觉时间是如此难熬。
凌晨的气温很低,季二的额头却滴下了汗珠,但依旧硬撑着不说话。
良久,张警官叹了口气道:“你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那好吧,我问你一个问题。”
张警官顿了顿,盯着季二的眼睛,一字一句铿锵有力震摄人心道:“你、亲、生、儿、子、去、哪、里、了?”
季二瞬间脸色刷白,哆哆嗦嗦道:“张……张警官,您……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张警官忽然笑了起来,不但季二被吓地不轻,连我都感觉到后背一阵毛骨悚然。
“两次失踪人口调查,两次当着调查警员的面打电话给你的儿子,嘴里“儿啊儿啊”叫得亲密,其实不是你的亲儿子,而是你的干儿子吧?季二,你玩的这个鬼花样,以为我不知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亲儿子,现在应该就和季雷的尸身混在一起,躺在那小小的九只焖罐之中!”
季二闻言全身一软,彻底瘫软在地。
我浑身汗毛倒竖,终于明白我这次前来的任务是什么!
原来一直不知道身份的受害人乙,居然很可能是眼前这个季二的亲儿子!想必此次过来,是为了取样季二的血样做亲子鉴定!
季二老泪纵横,紧闭双目,嘴角抽动着,双手一松一紧地捏着拳头。
这种情况我见得很多,绝大部分重度抑郁症患者遇到严重打击时也会是这个样子,我看了他的模样,心知他正遭受着巨大的精神压力,心理濒临崩溃,这种情况下怕是再无法让他交待一些更有价值的信息。
果然之后无论张警官如何询问,季二始终歪倒在地上一言不发。
张警官见状停止了询问,朝我使了一个眼色,我会意,忙招呼小谢上前,合力扳开季二的拳头,从季二的中指上取了血样。
整个过程季二算不上配合但也没有反抗,或许是沉浸在痛苦的回忆中,整个人显得非常僵硬。
从季二的身上取样的时候,我总是觉得季二这个人有一点怪异,却不知道怪异在哪里。
取样完毕之后,张警官和一名警员带着季二回到县局,另一名警员直接带着季二的血样送至省城鉴定中心杨姐手中做加急鉴定。
我和小谢继续留在季二家,张警官告诉我们,市局的专业人员已经在赶来的路上,如果季二是凶手的话,这里很可能是第一凶案现场,等专业人员一到我们就配合其对季二家进行周密调查。
数小时后,市局的专业人员赶到,我们配合他们对季二家和铁器铺的现场做了非常仔细的调查,调查的过程中我也学到了很多东西,对于他们的专业性和做事的严谨态度深感钦佩。
现场调查的过程我就不详细描述了,免得像记流水账一样让大家看得不够爽快,讲几个重点的吧。
季二家是经营铁器的,这无形中加大了案件调查的难度,几乎所有的铁器都可能成为凶器,而打铁炉又可以成为毁尸灭迹的最好工具,但查案人员不厌其烦地用专业的仪器和方法在每一样可能的物品上进行调查,却没有任何发现。。
专业人员对季二的土屋和铁器铺进行了进一步的检查,所有的地方没有发现遗留的血迹和人体组织。
后院的土层当中也没有被翻动的痕迹,我们曾经怀疑过的水井也都调查了,里面没有丢弃什么东西。
这次的调查的最后,一些可疑的铁器、小物品、铁炉灰的样本、季二儿子遗留下来的一些东西,包括摆在他床头的照片、衣柜里的衣物、还有房间的梳妆柜和一些女性用品等也都带回了警局。
对于季二儿子会经常带不三不四的女人回来过夜的这个疑点,我们自然不会放过,或许能从中间找到什么线索也说不定。
调查又持续了数个小时,等我和小谢回到县警局,已经是晚上了,整个警局灯火通明,显然都在加班加点忙着处理案件。
毛警官告诉我和小谢,季二和嫌疑人乙的加急鉴定结果已经第一时间通知过来,确定是匹配。
也就是说,嫌疑人乙可以确定是季二的亲生儿子,鉴于季二的亲生儿子只有一个,应该就是我们在现场看到的次卧床头柜上那张照片上的年轻人无疑。
张警官和刘队正在审讯室对季二进行审问,毛警官要我们在办公室等一等,看看张警官还会不会有什么安排。
在等候的过程中,毛警官也将之前我一直疑惑的一个问题解开了。
我一直很奇怪张警官怎么知道季二联系的不是亲儿子而是干儿子。
原来昨天中午刘队接到通知之后,安排了警员暗中对季二进行调查,在调查的过程中得知一个线索,季二有一个和他学过打铁手艺的干儿子,经常以父子相称,现在在外地务工,针对于这个情况,警员对这个干儿子进行了调查和询问,果然发现了一个特殊的情况。
干儿子交待,平常联系得不太多的干爹季二这几天经常和他联系,短短几天之内就打了几次电话,警员一算时间,其中两次和对季水村进行失踪人口调查的时间完全一致,该警员将这个疑点迅速上报给了张警官。
人口调查的时候不给自己亲儿子打电话却给干儿子打电话,这明显就是掩饰自己亲生儿子的行踪,联系到二十多年前发生的案件和现在这个案件目前掌握的情况,张警官几乎可以断定受害人乙就是季二的亲儿子。
这次亲子鉴定的结果也证实了张警官的猜测。
几个小时过去,趴在办公室桌子上睡了一觉的我,终于听到了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季二坦白了,他交待了所有行凶的经过和动机!
整个过程让我们对季二这个人深感又可怜又可恨,到底季二交待的真相如何,就让我和大家从头开始讲起吧。
和季雷尸身混在一起,躺在那小小焖罐之中的,正是季二的亲儿子——季风(化名)。
季风和季雷是同宗族的兄弟,从小就关系很好比兄弟还亲,知道自己被亲生父母送到了叔叔家抚养的季雷,和父母早早离异的季风同命相怜,读书的时候连吃住都经常在一起。
季雷小时候聪明大胆人又仗义,季风却胆子很小父亲都忙于生意没人照顾,正好需要一个人来撑当保护伞,季雷完美地扮演了这个角色。
就这样季雷季风二人亲如兄弟的过了上十年,却发生了一件导致兄弟关系破裂的事情。
季雷因为个子高大性格又好,自然而然成为了村里的孩子王,这样不免就会遭受一些人的嫉妒。
有一次,一群顽皮孩子一起玩耍,看到了树上鸟窝里有一只雏鸟,其中之一就提出一起爬树,谁先抓到那只雏鸟就算谁厉害,才能真正有资格当上村里的孩子王。
提议的这个小孩大家应该都猜到了,正是顽皮捣蛋无法无天的丙某。
季雷这个半大小孩玩心也重,便同意了,一群小孩嘻嘻哈哈往上面攀爬,攀爬的过程中,却出了一个事故。
季风虽然身材矮小,爬树却正好方便,蹭蹭蹭几下便爬了上去,眼看快接近鸟窝,却发现有人拉扯自己的衣服,往后一看正是季雷,季雷说让他来抓住雏鸟,不然自己就太没有面子了。
季风很听季雷的话,于是表示同意,正好这个时候,身后的鸟巢中传来几声雏鸟的鸣叫,加上当时正是黄昏,天色昏暗,树叶被吹得沙沙作响,隐约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逼近。
胆子小的季风吓了一跳,手上一滑没有抓稳,下意识地就撑住了身后的季雷,季雷大吼一声:“你推我干什么!”随即一个把持不住,瞬间便掉了下去,竟然当场摔断了腿。
季风完全没想到只是下意识的动作居然造成了如此严重的后果,整个人完全懵了。
不久之后大人们赶来,季风却听到季雷说自己是被丙某推的,季风感激之余也后怕不已,他知道季雷这样说是为了保护自己,顺便惩罚不服从季雷的丙某。
在季雷成为跛子以后,季风整天自责,说是因为自己季雷才成为这个样子,他一定要想方设法来补偿季雷,弥补他自己的过错,就连季雷的妹妹季雨,季风也表示出异常的关心,甚至说出了以后娶她之类的话语。
季二知道这个情况气愤万分,痛骂了季风一顿,在他看来或许哪一天季雷心病发作,就会对自己的儿子做出什么恶毒的事情也说不定,至于让自己漂亮健康的儿子去娶一个疯疯癫癫的傻丫头,简直不可思议!
但无论季二如何反对,季风总是我行我素,于是季二只有一个办法,将季风赶出家门外出务工,不要再呆在家里。
不过逢年过节总要回来的,只要一回来季风就往季雷家里跑,气得季二暴跳如雷,自从季雨和李涛订婚之后,季风就整天闷闷不乐,季二心里不安的感觉也越来越浓。
终于在某一天,季二担心的事情变成了现实!
季二回忆说,季风那天刚从城里回家不久,去了季雷家一趟返回来就躲在房里哭个不停,季二追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季风说他看到了李涛的父母和李涛都去了季雷家,应该是商量季雨的婚事,他心里难受。
季二当时内心还颇为庆幸,认为这样最好,季风断绝了对季雨的念头,也可以疏远和季雷的关系,但他完全没有料到的是,几个小时之后,自己的乖儿子季风,就在和季雷的争执中,被季雷杀害了!
争执的内容他无法得知,当时天色已经很晚,他正在奇怪吃过晚饭就出门的儿子怎么还没回来,忽然接到了儿子的电话,儿子在电话里面说了断断续续的几句话:“爸……季雷打我……快救我……”
当状若疯狂的季二赶到现场时,季风就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奄奄一息,而季雷手里拿着一根带血的铁火钳眼里冒着绿光,傻愣愣地站在那里,季二说自己当时已经疯了,上去抢过铁火钳几下就捅死了因为杀人已经傻掉的季雷。
之后,自知犯了大错的季二趁着夜色将两人的尸体背回了铁匠铺,为了避免被人发现,他决定毁尸灭迹。
他用铁器铺里面的菜刀和工具等剁碎尸体,并用几口铁锅盛起来,利用炼铁炉的高温烹煮。
煮烂的尸体肯定不能留在家里,原本他就考虑好了要用焖罐抛尸,这样密闭的铁器沉到水里也就不会被发现。
但他又怕万一被发现,顺藤摸瓜找到了他这个铁器铺,于是连夜跑到李涛大伯和季毛毛家里偷取了共十八个焖罐。
农家的房门都是那种木栓子,对于他这个铁匠来说不在话下,偸了焖罐之后,他就将尸体装进了焖罐中,因为焖罐很重,他只能分两次带走,抛尸到了河中。
当时行凶的火钳,季二丢到了炼铁炉中炼化掉了,其他分尸的工具还有蒸煮尸体的锅具,季二告诉我们一个惊人的事实,这些东西都是新的,被他清洗干净之后,放在铁器铺里陆陆续续卖给了同村许多户人家!
季二告诉张警官,如果要找到这些凶器,有一个途径,去找到他的小本本,再根据卖出去的记录挨家挨户搜寻即可!
这便是当天晚上张警官联合刘队对季二审讯过后,我们所知道的季二所交待的所有事件的真相。
我听完之后很好奇,问了张警官一个问题:“季二没有承认自己和二十多年前那件案子有联系吗?”
我只记得当时张警官朝我诡异地笑了笑道:“小W,张叔今天告诉你一个真理:很多真相都掩盖在谎言中,当犯罪份子以为他能欺骗所有人的时候,其实他恰恰暴露了自己!”
受害者和犯罪嫌疑人终于确定了,当天晚上我终于睡了个好觉,第二天一直睡到中午才起来,和小谢一同在警局接待室用了个午餐,等着张警官的电话。
今天早上张警官交待我和小谢中午十二点在警局等他,他会带着我和小谢去一个重要的知情人家里,查证一些事情。
十二点一到,张警官的警车就准时停在了警局门口,一分不多一分不少,这时间掐得真是神准。
小谢让张警官坐到了后座,自己坐上了驾驶位开车,刚启动车子她就朝我眨了眨眼睛,又朝后座的张警官努了努嘴巴。
张警官是何等人物,这个小动作一下子就被他发现了,大笑道:“你们两个小鬼头又在嘀咕啥,有什么话就直说。”
我闻言不好意思地咧嘴一笑,将心中的疑问讲了出来。
昨天张警官只是简单的说了下季二交待的真相,对于季风和季雷起争执的原因,我和小谢都很是疑惑,如果季雷和季风关系很好的话,不至于生死相搏。
张警官随后给了我们完美的解释:
季雷和季风发生打斗的地点在小河边,距季二家有大概一里多远,这里也是季雷和季风小时候经常来玩耍的地方。
当季二赶到现场的时候,季雷已经对季风下了重手,季风奄奄一息。当季二抢下季雷手中的凶器捅死季雷之后再去抢救季风,却发现季风已经气息全无,季二是个懂法的人,知道即使季雷是凶手,但自己这样的举动也属于故意杀人,被发现必然会承担法律责任,所以才毁尸灭迹。
在季雷和季风争执的时候,季二不在现场,所以他无法确定两个人为什么会动手,但根据季雷行凶的凶器季二可以猜到大致的情况:
凶器是一把打铁专用的火钳,在整个季水村,只有季二家里才有,所以肯定是季风随身携带,结合季风在事发之前和季二所说的,他是看到了李涛和李涛父母去季雷家,以为是去商量李涛和季雨的婚事,回家之后就一直闷闷不乐。
季雨虽然智力发育迟缓,但长得漂亮,平时也很乖,还会帮着做做家务,如果不是智商低下,必定有很多人追求。
季雷跛脚之后季风就经常帮着照顾季雨,时间一久就对季雨产生了很深的感情,对于季家将季雨私下许配给李涛一事,季风一直表示不满。
季二根据当时儿子的表现,猜测很有可能是儿子妒火中烧,想着去和季雷理论,因为怕理论的过程中季雷会对他动手,才带着火钳,结果在理论的过程中引发了争执,或许是触及到了季雷跛脚的伤痛往事,季雷控制不住自己和季风动了手。
季雷自从脚跛之后就一直性格怪异,喜怒无常,这一点警方调查时也经过了村民的证实,所以季二这样的猜测仿佛非常符合常理。
但随后张警官提出的猜测则让我和小谢觉得更加接近真相:
季二在对季雷杀害季风一事的描述过程中,一直忽略了一个情况,那就是季雨有孕在身,之前我们曾经怀疑过是季雷的孩子,但是通过亲子鉴定正是受害者乙季风的孩子!(这一点在上文中提到过。)
当然这一点季二始终不知道,但作为当事人的季雷和季风一定知道!
在张警官的猜测中,很可能是季风在帮季雷照顾季雨时,控制不住自己,和季雨发生了关系,导致季雨怀孕,季风看到李涛和李涛父母去季雷家,以为季雨马上要和李涛结婚,就约了季雷到无人的小河边谈判。
在谈判的过程中,季风很可能以季雨已经有了自己的孩子为要挟,逼季家退婚,季雷痛恨季风对自己的妹妹下手,最终怒火中烧,抢过季风手中用来自卫的火钳,捅死了季风,而这一幕,正好被接到电话赶过来的季二所发现。
这种可能性远远超过季二的猜测,而且更加符合常理,二十多年亲如兄弟的感情,也只有这种极端的状况才能导致兄弟反目!
张警官解释完季雷季风生死相搏的动机之后,又向我们讲叙了一些昨天晚上季二陆陆续续交待的案件真相。
季二偷盗季毛毛和李涛大伯两家的焖罐当成装尸体的容器,一方面是为了避免用铁器铺新的焖罐被警方顺藤摸瓜找到,另外一方面也是为了混淆视听,将季毛毛和李涛大伯两个人变成凶案的嫌疑人,给警方查案制造障碍。
包括他当时故意找出小本本,给我和小谢看,也是为了将案件的视线转移到季毛毛和李涛大伯身上,他的想法是只要警官重点调查这两家,就可以放松对村里其他人的调查,当然这个其他人也包括他,等风头一过去,他就变卖家产,离开这里,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相依为命二十多年的儿子已经死了,他也没什么牵挂,只希望自己以后能找到一个养老的地方,过完余生。
当时抛尸所用的焖罐是李涛大伯家的,季毛毛家的焖罐包括两个人的骨头都被他丢到熔炉中用高温融化了,残渣丢弃到了河水里,铁水练成了新的铁质工具,所以警官才始终找不到。
邻县二十年前发生的案件,季二说他是真的不知情,自己的妻子和野男人私奔之后,他比谁都难过,而且私奔这个事情也不是空穴来风,而是真有其事,季二例举了几个人,都是村里上了年纪的人物,他说这几个人都亲眼看见妻子和野男人有来往,可以替他作证。
至于为什么作案手段如此相似,他承认自己借鉴了那个案子的手法,因为那个案子在二十多年前闹得沸沸扬扬,又是一个悬案,所以他采用了同样的手段,一方面方便抛尸,另外一方面也是希望自己犯的这个案子也成为一桩悬案,讨一个好彩头。
昨天晚上张警官和刘队两位领导商议后,做出了安排,一大早刘队就押着季二,带着几组人对季二交待的这些事情去一一求证,包括碎尸烹尸凶器的去处、季雷和季风动手现场的调查、季二所说自己妻子私奔一事的求证等。
至于张警官则另外有安排,去一些知情人家里查证一些事情。
张警官在上午已经查证完毕,因为一些疑问还没解决,还需要带着我和小谢一同前往另外一个地方。
张警官告诉我,现在我们前往目的地,是季水村村长,也是季氏宗族族长的家。
在赶往季水村的半路上,刘队查证的结果就已经出来了,季雷和季风动手的现场,是在季二家不远的河岸边,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因为河水的冲刷已经没有了痕迹,但是岸边草地上有一些杂草的明显倒伏和挤压,包括一些印记明显的脚印,经过查证是季二的,这是带着重物踩踏的痕迹,和季二所说的背着两人尸体从案发现场回家处理的解释完全符合。
季二所说妻子私奔一事,经过和季二提供的几个长者求证之后,也可以确定季二的妻子确实存在出轨的情况,这几个长者都见过那个野男人,关于出轨的细节都说得绘声绘色,不像是假的。
甚至有一个长者还说他亲眼见过季二的妻子和野男人私奔。
此长者的家就在村头,那天他看见季二的妻子坐着野男人的摩托车离开,他还和其打了一声招呼,季二的妻子说要出去办事,结果下午就听到季二在家里大声咒骂奸夫淫妇不得好死。
这一个情况也让我和小谢觉得季二交待的应该不假,可能真的如同季二所说,他只是借鉴了邻村的那个案子的犯案手法。否则季二的妻子和野男人私奔,肯定不会告诉季二私奔的地点,季二连人都找不到,更别说在那段时间犯下杀人碎尸烹煮抛尸的大案。
就连季二交待的当时季风被季雷重伤后给他打电话一事,经过对季二手机的查证,也证实有这么一通电话,日期时间都对得上,可惜的是当时季二心系儿子,没有及时录音,只有接听记录。
最精彩的是当警员们按照季二的小本本,去查找那些碎尸烹尸之后又洗干净再卖出去的刀具锅具时候,几乎每一个知道情况的人都当场呕吐不休,对季二咒骂不已。
居然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用碎尸的道具来切菜,用烹煮尸体的锅具来炒菜煮饭,可想而知这些人得知真实情况后内心的恐惧和恶心。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证实了季二所说,到现在为止,几乎可以对此案下定论。
整个事件,用最简练的语言来概括,就是:
季风因为对季雨的爱慕,和季雨发生了关系,在得知季雨被许配给了李涛后,妒火中烧,约季雷到河边谈判,在谈判的过程中季风以季雨怀上孩子为由,强迫季雷答应他让季雨和李涛退婚的无理要求。
当时季雷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抢过季风随身携带着准备自卫的火钳捅死了季风,季风奄奄一息中拨打了父亲季二的手机,季二闻讯赶来抢过季雷手中的火钳捅死了季雷,因为害怕被发现蹲监狱,他决定借鉴二十多年前邻县的悬案,对季雷和季风的尸体进行毁尸灭迹。
于是便发生了季二偷盗季毛毛和李涛大伯家的焖罐,然后用李涛大伯家的焖罐装上尸块抛到小河中,剩下的焖罐和骨头用炼铁炉炼化,碎尸烹尸的工具再洗干净卖给村民们等种种后续事件。
至于季父季母所猜测的,都是捕风捉影,他们一心只是想着为亲生女儿季风找到依靠,无视侄子季雷的死,将杀人的凶手强行联想到李涛身上。
季毛毛和李涛大伯两人,也因为家里有许多焖罐的原因,而遭受了无妄之灾。
虽然之前的调查走了一些弯路,好在经过警员们数天的共同努力,案件的真相终于彻底浮出水面。
我为自己亲身经历了这么一个波澜壮阔的史诗级案件而庆幸,对于警官们短短几天就将案子查个水落石出更是钦佩不已。
我由衷赞叹道:“张警官,你们太厉害了,这么快就将案子查了个水落石出,我真心地佩服!”
张警官笑了笑,没有说话。
正在认真开车的小谢却笑了起来,道:“如果D主任在这里的话,听完你这句话必然给你一个栗子吃!”
(“吃栗子”,小谢老家的土话,就是敲额头的意思,一般是大人用来教训不认真学习小孩的亲昵动作。)
我闻言一愣:“这话怎么说?”
小谢正色道:“如果案件这么简单的话,老大带我们去季氏族长家是为了什么?老大上午虽然没有说去哪里,但我猜测肯定是暗中去调查什么特殊的情况,不然也不会在刘队他们已经确认季二所说的所有真相之后,还要我们去族长家求证。”
小谢望向后座的张警官,露出一个迷人的笑脸道:“老大做事极其细致谨慎,从来不会无的放矢,必定发现了什么隐藏的重要线索!老大,我猜的对吧?”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张警官闻言大笑道:“你这个古灵精怪地鬼丫头,心里想什么以为我不知道?看在你这个马屁拍得我挺舒服的份上,就将上午调查的情况告诉你们俩吧。”
张警官收起笑容,回复到了严肃的神情。
对张警官非常熟悉的我和小谢都知道,接下来从他嘴里讲出来的,必定是一个极其特殊又重要的情况!
张警官从警几十年,经历的案子非常之多,许多案件中一些看似平常的线索,实际上都大有深意,而季水村发生的这个案子,就有很多看似平常实则古怪的线索!
其中引起张警官特别在意的是一个小线索。
无论是二十年前邻县发生的案件,还是现在季水村发生的案件,现场发现的焖罐都是九个,而且更为奇怪的是,两个案子中的九个焖罐都分成两批来抛尸,一个河段三个另外一个河段六个,这在旁人看来是一个巧合,或许是季二知道了二十多年前发生的案件,模仿着抛尸。
张警官却觉得很有问题,二十多年前的案子是陶罐,重量不重,分两次抛尸一次三个一次六个还算正常。但是现在发生的这个案子,一个铁焖罐加尸体就有差不多三十斤重,六个焖罐重将近两百斤,嫌疑人为什么不多分几次,或者分两次一次四个一次五个去抛尸?单纯的只是为了模仿吗?
因为这样的疑问,张警官一大早驱车赶到了临县,通过对当地知情人士的调查,尤其是到了当地一个主管宗族祭祀的人员家里,得知一个极其重要的情报!
在当地的宗族,流传着着一个古老的传说。
在古代,当地宗族对于出轨私奔的女性惩罚极其之重,丈夫有权当场将出轨私奔的妻子杀死,并将其尸体分尸烹煮,用容器分九个装上,三个丢弃到河流的上游,另外六个丢弃到河流的下游。
九个焖罐指代着此女性的三魂六魄,分开丢弃的寓意是该出轨女性的三魂六魄已经被分开,永世不得超生!
鉴于这个特殊的情报,张警官决定带着我和小谢去一趟季水村族长的家中,更加详细了解季氏宗族的情况。
几十分钟之后,我们的警车停到了一个矮墙围成的小院子里,院子里有一栋红砖砌成的新房,这正是季氏宗族族长的家。
族长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或许是张警官已经提前通知了他,此老一听到停车的声音,就从门里迎了出来。
这样年纪的族老在每一个宗族里都是宝贝,张警官当然不敢真让族长出门相迎,连忙上前几步虚扶住族长。
两个人客气了几句,为了不过多打搅年迈的族长,张警官就长话短说,直接说明了来意,询问族长是否季氏祖上也有和邻县一样的古老习俗,族长从屋里翻出一大叠颇有年代的老书,认真地查找着季氏宗族祖上的记载。
其中的一本书上果然记载着和邻县相同的习俗,而且比之邻县族老口述的更为详细。
季氏的祖上信奉的是道教,认为人身上有三魂六魄(民间也有三魂七魄的说法),人死后,肉体完全死亡,十二个时辰之后三魂六魄离体,经过一段时间之后再汇聚到一起,到奈何桥喝过孟婆汤之后,投胎重新做人。
但有一个方式可以让三魂六魄分离,永世不得重聚,也就让这个人永世不得投胎重新做人。
具体的步骤就是:
在人死后的十二个时辰之内,趁着三魂六魄尚未离体,将尸体烹煮之后再分成九份装入狭小的容器里面,这样就可以将三魂六魄分开禁锢,然后再将代表上半身部位的三魂和代表下半身部位的六魄分开丢弃,此人的三魂六魄就永远无法汇聚,永世不得超生!
这样狠辣的手段,除非深仇大恨否则绝对不会使用,唯一被宗族允许的,就是在女性出轨之后,男方有权对出轨的女性动用这样极端的手段。
当然这样的族规早在百余年前就已经被废除,但当时女性地位的低下可见一斑。
这条族规被废除太久,族长如果不是有意去查族内典籍也不知道详情,更不会怀疑到眼前发生的抛尸案件上去。
季二比族长小上一辈,但族长却表示季二很有可能知道这条族规,因为季二的父亲,就是族里负责祭祀的族老!
和族长核实这个信息之后,张警官让我们和族长核实季二的所有信息,他自己继续翻查着典籍,希望还能找到一些和案子相关的记载。
我和小谢则询问了族长一些季二的情况,族长提供了一条重要线索:当时季雨和李涛两个孩子订婚,是他前去说媒,但背后提出建议的,正是季二!
当时季二跑到他家中,提出让他去说合季雨和李涛两个孩子,鉴于自己和季二父亲的良好关系,族长不好拒绝,加之他觉得季雨和李涛也比较般配,就出面说合了这桩婚事。
季二当时没有说原因,族长猜测季二正是为了他的儿子季风,当时季风喜欢季雨的流言传得沸沸扬扬,所以季二应该是为了让儿子死心才让他出面去做这个媒。
而季父季母立即就同意了,没有犹豫,因为季风在村里风评不好,村民们传言他喜欢偷偷带不三不四的女人来家里过夜,晚上路过他家的村民偶尔会听到女人不雅的声音,早日将女儿许配给李涛,也可以让风评不好的季风死了这条心。
张警官曾经审问过季二,季二说他儿子很乖,绝对不会带不三不四的女人回来过夜,这一点他可以对天发誓。
我和小谢还在继续向族长求证,一旁研究典籍的张警官却脸色一变,和族长窃窃私语了几句,族长闻言先是一愣,瞬间变得紧张起来,道:“我想起来了,确实有这么回事!”
张警官正色道:“麻烦您马上带我们去宗族祭祠一趟!
族长带着我们前往季水村后山上的宗族祭祠,一路上族长和张警官都阴沉着脸,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和小谢不好询问,都无比好奇亦步亦趋地跟着两人,十数分钟之后,就走到了后山的宗族祭祠。
南方某些地方古老宗族所谓的宗族祭祠,一般是指两个地方,一是宗族的祠堂,这里是盛大节日祭祖的地方;另外一个宗族祭祠,一般都位于埋葬宗族族人的墓地,墓地中央有一个半人高的小屋子,类似于土地庙,里面供奉着去世族人的牌位。
所有去世的族人都以这个祭祠为圆心,各有各的埋葬位置,对于血脉看得极重的老式宗族来说,只有真正的族人或者其正妻才有资格埋葬到此地,其他本地的外姓人,包括女性族人的配偶都没有资格埋葬此处。
族长带着我们走到一个地方,指着一个土堆道:“就是这里。”
我和小谢好奇地看过去,这里洒满了落叶,地面很平整,看上去和那些还没有埋葬族人的地方差不多。
张警官找到一根树枝,在地面上敲了几下,传出“噗噗”的声音,我老家也是农村的,对这样的声音很是熟悉,这下面要么是新土,要么就是最近被翻动过。
张警官朝族长道:“季老,不好意思,看来要麻烦您了。”
族长闻言道:“没关系,只要能早日破案,我们全力配合。”
说罢族长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XXX,马上安排几个人来后山祭祠,记得让他们带上挖土的工具。”
我和小谢闻言都是一惊,看张警官和族长严肃的表情,这个土层下面必定埋葬着什么惊人的秘密!
很快三个男村民就带着挖土的工具来到了现场,族长交待了几句,三个村民都奋力挖起土来。
随着土层越挖越深,我们在场的所有人表情越来越精彩!
数十分钟之后,一个大坑显露了出来,在坑里,我们看到了一个极其骇人又不可思议的场面!
这个坑大概一米见方,在坑底整整齐齐码着九个铁制焖罐,焖罐的旁边堆放着一堆骨头、骨头最上面是一个骷髅头!
而在这堆骨头的旁边,有另外一串骨头,之所以说一串,是因为这些骨头被某种胶制物体勉强拼凑成一个下跪的人形,这串骨头上面也有一个骷髅头,正朝着地下那个骷髅头低垂着,仿佛在道歉恕罪!
我和小谢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惊骇异常的神色,毫无疑问这九个铁质焖罐就是季毛毛家丢失的那九个,而这两堆骨头和两个骷髅头,有着明显被烹煮剥肉的痕迹,极有可能就是两个受害者季雷和季风!
季二不是交待说铁焖罐熔炼掉了,骨头也被丢到炼铁炉里焚化了,怎么又出现在这里?
张警官走到族长身边,和族长耳语了一番,两个人的脸上神色瞬间都变了数遍,显然是又想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族长在土坑附近绕了几个圈,犹豫了半响,指了两个地点,道:“二十多年过去了,我也记不太清了,如果我没记错的的话,应该是这两个地方其中之一。”
已经惊呆了的村民听得族长的交待,继续挖掘起族长指出的这两块土地。
这些土地明显比之前的难挖,第一个地点三个人挖了足足一个小时才挖开,没有任何发现,幸运的是挖到第二块的时候,果然有了发现!
等到这个土层下面的秘密完全显露出来的时候,我和小谢都完全被惊呆了!
这个土层下面居然也有同样一个土坑,土坑地下整齐码放着九个陶制焖罐,焖罐的旁边,以同样的姿势堆放着两堆人的骨头!
和之前不同的是,这两堆骨头一看就过了很多年,远不如之前的那两堆新鲜!
眼前的一切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被震惊得无法言语,两个大小相近的土坑,每个里面都堆放着九个焖罐,旁边还有两堆明显是人类的骨头,其中一堆好像还跪着在向另外一堆请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警官没有迟疑,对族长道了声歉,请他先带着三位村民离开现场,交待他们暂时不要走露风声。
又掏出手机拨通了刘队的电话,让还在村里带着季二进行真相核实的刘队停下手中所有事情,亲自押送季二到后山祭祠来。
在等候刘队前来的过程中,张警官告诉了我和小谢他发现这个地方隐藏着秘密的原因。
刚才张警官在查看典籍的时候,发现里面有一条古老的记载和之前在邻县某宗族负责祭祀的族老所说一致:
这些老的宗族对血脉归根看得很重,家里的血亲包括配偶,无论死在何地,都会让这些人的尸体或者骨灰叶落归根,只有这样才会保佑这个家庭的血亲逢凶化吉、兴旺发达。
季二的父亲是主管祭祀的族老,他对这样的仪式应该看得极重,加之其中有逢凶化吉的寓意,就连作案手段都要模仿临县案子,就是为了讨个“未破悬案”彩头的季二,即使真将亲生儿子季风的肉体丢弃骨头焚化,但是骨灰一定会葬在墓地!
所以张警官询问了族长,是不是最近发现宗族的墓地里面有异动,族长当时告诉张警官,数天之前确实有村民发现墓地有翻动的迹象,而这个翻动的位置,正是预留给宗族里季二一脉的埋骨之地!
于是张警官决定对此地进行挖掘,果然发现了眼前土坑中极不可思议的一幕!
这个场景让张警官脑中灵光一闪,询问族长在二十多年前季二妻子失踪之后是否也有同样的情况。
族长经过张警官这么一提醒,回忆起来,确实在季二妻子失踪之后不久,就有人发现墓地的土地被翻动过,不过翻动的迹象不明显,地点都是在空地上,并不是成型的坟墓,所以这两次都忽略了。
联想到邻县二十多年前发生的悬案,张警官怀疑很可能季二就是凶手,他杀害了妻子抛尸之后,也同样将骨头带回来,葬在此地,因为妻子是他的配偶,有入葬墓地的权力!
在族长回忆出来的地点挖掘之后,果然也发现了同样的场景,证实了季二和二十多年前的悬案有密切的关系!
这样就可以确定两个土坑里的那两堆骨头,一堆是季风的,一个是季二妻子的,至于两个土坑里为什么还各有九个焖罐和一堆跪着的骨头,张警官说这个情况同样出乎他意料之外,也是他让刘队押送季二来现场的原因。
刘队押送着季二抵达现场后,两位领导亲自对季二进行了现场审讯,我有幸目睹了审讯的全过程,也在第一时间知道了这个案件最终的真相!
昨天说倒发现了两个放置着焖罐和骨头的土坑,季二心知无法抵赖交待了经过。
一切,要从二十多年前说起。
二十多年前,季二还是一个风华正茂的好青年,自己经营着一个铁器铺,父亲又是宗族主管祭祀的族老,谁都会给他家面子,日子过得极为舒坦。
这个时候,有人介绍他认识了妻子,妻子长得漂亮,做事又勤快,他和妻子几乎是一见钟情,不到一个月两人就结婚了。
婚后的生活很幸福,很快有了一个孩子,就是季风,但生完孩子不久他感觉妻子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整天食欲不振、昏昏欲睡,甚至还几次提到过自杀。
用现在专业的眼光来看这是典型的产后抑郁症,但当时的季二不知道,于是他从临县请了一个医生来给妻子看病。
几个月之后,妻子的病好了,但是季二的噩梦却来临了。
在治病的过程中,妻子居然和这个赤脚医生产生了感情!
季二开始一直被蒙在鼓里,后来经过村民们提醒才知道,只要自己不在家,这个医生就会以复诊的名义过来看妻子,某一天,季二借故说出去,其实暗中躲在村口,果然几个小时之后赤脚医生就过来了,季二怒气冲冲跑到家里,便看到两个人正在搂搂抱抱,如果不是自己及时赶到估计会当场成其好事。
赤脚医生见势不妙夺路而逃,季二之后将妻子打了一顿狠的,直到妻子保证以后再也不和赤脚医生联系才作罢。
之后的数月妻子果然消停,没有再和这个赤脚医生联系,季二便放松了警惕,但在一天务工后回来,季二却发现妻子连同家中的钱物一同消失不见!
季二到处寻找妻子,却被几个村民告知,你妻子被一个男人骑着摩托带走了!
从村民们描述的男人身材穿着,季二知道这个男人就是和妻子有私情的赤脚医生,这次妻子带着钱财和随身衣物消失,必定是做好了私奔的准备,不再回来了!
季二怒火中烧,连夜赶到邻县赤脚医生的家中,当时天色已晚,他偷偷地摸进门,让他火冒三丈的是,两个人很可能是刚做完苟且的事情,居然相互纠缠着赤身裸体躺在床上!
季二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将这对狗男女当场杀掉。
出于对妻子的极度怨恨,他就在案发的现场将妻子和赤脚医生的尸体分尸烹煮,都分成九个焖罐装着,按照族中古老仪式的记载,分成三魂六魄进行抛尸,让妻子永世不得超生。
至于妻子的骨骼,他带回来埋在祖坟处,这也是遵从已故父亲的遗愿,不让任何一个血亲和正妻遗落他乡,跪在妻子骨头面前的那堆骨头,是那个赤脚医生了,他想要其向妻子永远忏悔,至于那九个焖罐里面装着的是赤脚医生的尸块,当时抛弃完妻子的尸体之后,天色就已经大亮,他来不及处理盛放赤脚医生尸块的焖罐,就干脆一起带回家,第二天晚上,他跑到自己的族坟处,挖了一个大坑,摆好妻子和他的骨头之后,顺便将九个焖罐丢在了这个坑里。
经历了这样的事情,他也对婚姻彻底失去了兴趣,不再接受任何人的说媒,决定和儿子季风相依为命过一生。
但是命运之神却和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他最爱的儿子季风,早恋了,而且恋爱的对象,居然是一个他万万没有想到的人,同村同族的一个男孩子——季雷!
是的,季风爱上了季雷,他是一个同性恋!
从小就性格懦弱的季风,和性格阳光的季雷在一起,时间一长,他喜欢上季雷所有的一切!
而令季二无法理解的是,季雷居然也接受了!
在季二发现这个恐怖的事实之后,为了阻止季风和季雷在一起,想尽了所有的办法,对季风又是打又是骂,但始终没有效果,季风还是经常往季雷家里跑,于是季二只能让季风外出务工,尽最大可能让季风不和季雷见面。
这个时候季风居然提出要娶季雨,这样就可以明正言顺地生活在季雷家,和季雷永远生活在一起!
季二差点疯掉,除了拼命将季风赶出家门之外,还拜托族长做媒让季雨和李涛成婚,断掉季风的所有念想。
这个时候季风想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办法,他让季雨怀上孩子,来个生米煮成熟饭,这个情况被季二知道了,决定约季雷来他家详谈,他要当面打消这两个孩子的想法,彻底地将他们分开!
也就是说,实际上季二早就知道了季风让季雨怀孕一事,只是为了隐瞒真相,他始终没有透露!
季雷连夜过来,和季二的交谈中,产生了严重的争执,季雷表示自己一定要和季风在一起,他们的爱情此生不渝!
季二当即内心暴怒,一股邪恶在内心涌动,决定对季雷下死手,他认为季雷和赤脚医生一样,是他命中的恶魔,只有杀了季雷,他的儿子心态才会正常起来,如果任由此事发展下去,季风一定也会和妻子一样离他远去!
于是季二将季雷叫到后院,说单独和他说点话,趁着季雷没有防备,季二用火钳捅死了季雷,季雷惨叫声传到了里屋,季风跑了出来,看到季雷的惨状心如刀绞抱着季雷不肯放手。
季二安慰儿子说季雷已经死了,你这个做儿子的总不会因为一个外人和我反目吧,我们一起将季雷毁尸灭迹,父亲带你到外地开始新的生活。
这时候发生了一件让季二后悔一生的事情,季风居然捡起地上带血的火钳,一下捅进自己的胸口,惨笑着对季二道:“父亲,做儿子的不能违逆你,就让我和雷哥到阴间去团聚吧!”
季二说到这里嚎啕大哭,之后的事情无需他交待我们也能猜到,发现儿子当场毙命的季二,只能将两个人一起毁尸灭迹,为了惩罚季雷,他将季雷的尸体烹煮后装成了九个焖罐,分三魂和六魄丢弃到小河中,让其永世不得超生。
而季雷的尸块则用焖罐收集起来,和骨头一起埋在了祖坟里。
为了让季雷对死去的儿子道歉,他将季雷的骨头摆成了下跪状,永世忏悔!
为什么当时地面没有遗留血迹,季二交待是因为后院地面当时铺满了废铁板,案发的现场和碎尸烹尸的现场都是在铁板上,毁尸灭迹之后他将铁板熔炼了,所以查不到案发现场的任何痕迹。
为什么当时河边有他的脚印,这个很简单,是因为他抛尸的时候担着装焖罐的担子经过那里,当然有踩踏的痕迹,为了让之前交待的真相更真实,他就编造了河边是案发现场的谎言,让警方以为那些脚印是他背尸体回来踩踏的痕迹。
这个案件查到这里,按照我所想的,基本上划上了句号,剩下来就是一些细节的核对。
正在我感叹此案如此跌宕起伏的时候,忽然听得张警官一声长叹:“这么多年来,我张某人办的案子很多,不见棺材不掉泪的恶人见得多了,但是从来没有遇到过见到棺材还不掉泪,满口谎言的!”
张警官突然冲着瘫倒在地的季二一声大吼,我生平第一次听到张警官爆了粗口:“季二,死到临头了你TM还不说实话吗?我问你,这第二个坑里,躺着的骨头是谁的,跪着的骨头又究竟是谁!?”
张警官的话让我瞬间懵逼。
第二个坑就是二十多年前季二埋葬妻子和野男人骨头的土坑,刚才季二不是交待得很清楚吗?堆放在地下的骨头正是她的妻子,跪在她妻子面前的是那个野男人,他的目的,是为了让野男人跪在妻子面前,永世恕罪。
但张警官的话明显对这两堆骨头的真实身份提出了质疑,难道这个案子还会有转折?
我和小谢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神中的惊异。
季二听到张警官的这句话,仿佛陷入了最可怕的回忆,整个人蜷缩成了一团,脸色瞬间从灰败变得血红。
真正熟悉审讯犯人过程的人,就可以看出来这是犯人心理防线崩溃的前兆,张警官作为一个老司机,在这个关键时刻更不会放过对其心理持续施压。
张警官继续厉声道:“季二,无论你如何狡辩,编造种种谎言,真相你永远掩盖不住!现在科学发达,这几堆白骨我们带回去经过DNA鉴定就可以确定身份,况且,我们还有一个专家就在现场!”
张警官转头对我道:“小W,辛苦你马上下坑,仔细检查这两堆白骨,看看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重点检查下这两堆白骨的性别!”
我闻言没有犹豫就跳下土坑,带上专用的手套,认真地检查起这两堆白骨,腐烂的尸体我都见过许多次,习以为常,这种埋在土里几十年的白骨对我来说更是如同小孩玩具一般,居然异常亲切。
尸体埋在土里,一般在几年内就会被微生物腐蚀,最后“白骨化”,但骨头埋在土里,则可以历经数百年而不腐。
这两堆骨头不如一号坑的新鲜,但依旧保存完好,我在尽量保持现场完好的前提下,对两堆骨头仔细地检查了一遍。张警官提示要检查性别,我将检查的重点集中在盆骨和颅骨上,果然发现了蹊跷之处!
躺着的盆骨骨盆形状较小,形状似倒置的圆台,而跪着的盆骨骨盆比较宽大,似圆桶,再结合对两个颅骨的观测,可以基本断定,躺着的是一个男人,而跪着的是一个女人!
(男女骨骼,以盆骨的性别特征最明显,差异最大,区别在于小骨盆的形状,男性小骨盆的形状较小,形状似倒置的圆台,即上大下小,而女性因为要生产的缘故则骨盆较男性宽大,似圆桶。)
刚才季二交待,躺着的是妻子,跪着的是野男人,但眼前的事实证明,他还在撒谎!
我将这个情况告诉了张警官,张警官哈哈一笑,冷眼看着瘫倒在地的季二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总不会告诉我,是你埋骨的时候搞错了人吧?”
张警官没等季二答话,紧接着说出了一句彻底击溃季二心理防线的话:“季二,你可以保持沉默,不过你的兄弟季四(前文提到过,季雷的邻居)已经被请到了警局,他知道的应该挺多,如果所有的真相都传到族长的耳朵里,你季二这一脉,怕是会被逐出宗族,你季二也永远都没有颜面去面对列祖列宗!”
季二听到这句话,如遭雷击,已经接近涣散的眼神居然瞬间恢复了神采,上前几步抱住张警官的腿,哀嚎道:“张警官,我都交待,我全部都交待,只求您大发慈悲,不要将真相告诉族长,所有的罪行都是我一人所犯,和我的兄弟没有任何关系!”
季二,这个极度邪恶狡猾的恶棍,终于在张警官抓到他最后心理把柄情况之下,交待了所有罪恶的过去!而他讲述的所有经过,也让我在许多年后的今天回忆起来,依旧觉得毛骨悚然!
在之前查的案的时候,有许许多多的疑点:
为什么季毛毛和李涛大伯家的焖罐都有二十个,但季二却冒着很大的风险分别偷了九个。
为什么在邻县发现抛尸案件的同时临县只有一个男厨师失踪。
为什么妻子消失之后季二就不愿再娶,独身一人抚养儿子季风长大。
为什么季风回来之后村民们在晚上会听到季二家有陌生女人的声音。
为什么季二家里除了儿子季风照片之外,还有季二和另外一个陌生男人的老照片。
为什么之前季二明知道单凭自己杀死季雷一点就死罪难逃,却还要狡辩不说出真相。
在季二交待的过程中,所有的疑点一一串联了起来,告诉我们这才是真正的真相!
季二开口所说的第一句话,就让我和小谢震惊在当场!
季二说:“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错,怪就怪我被心魔纠缠,自己控制不住自己,偏偏喜欢男人!”
是的,朋友们你们没听错,季二他和儿子季风一样,也是一个同性恋!
季二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发现自己喜欢男人,这在几十年前的农村可以看成是大逆不道,青春期一到,有了性冲动的季二就对同性动手动脚,身为主管族中祭祀的父亲发现苗头之后,决定教他道学和祭祀,“从精神上净化他”。
年纪尚幼的季二对这些神神秘秘的东西很感兴趣,沉迷其中,压抑了自己的性冲动,父亲以为他心魔已除很是欣慰。
长大成人之后,季二作为家中长子,要承担养家的责任,于是学了门打铁的手艺,并开了一个小铁器铺。
铁器铺生意越来越红火,年岁渐长的季二也到了适婚年龄,但村里人给他介绍媳妇,他总是不同意,只有季二的父亲知道真正的原因。
父亲当时身体已经很不好,想着季二母亲早已不在,万一自己过世季二说不定就会终生不娶,于是强迫着季二娶了邻村的一个女孩子,这个女孩子长得很漂亮,性格也很好,季二虽然没有任何感觉,但也谈不上厌恶,想着自己总是要结婚生子的,抱着完成任务的心态同意了。
婚后不久,季二刚送走重病不治的父亲,却迎来了一个彻底改变他人生轨迹的人——临县的一个村宴厨师!
这个厨师被人介绍到季二家里来购买铁制厨具,和季二因为生意来往越来越熟悉,在来往的过程中,季二发现这个厨师也有断袖之癖,两个有共同“性好”的人迅速走到了一起,如胶似漆。
虽然碍于流言蜚语不能公开身份在一起,但仅仅几个月之后,在季二的心里已经将厨师当成了自己真正的妻子。
在季二和厨师鬼混时,妻子在娘家养胎,无暇顾及丈夫,等孩子出生搬回家之后,妻子发现了蛛丝马迹,和季二大吵大闹,但这样的丑事妻子也就只能在家里闹闹,不敢将实情告诉任何人,时间一久她就患上了抑郁症。
当时的季二并不知道这是抑郁症,看到妻子整天茶饭不思闷闷不乐日渐消瘦,居然很是高兴,他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和厨师天天相处的最佳借口。
于是他以厨师的祖上是医生,有偏方治疗妻子的“病情”为名,将厨师“请”到了家中,妄图长期姘居!
将厨师请回家的当时,妻子自然是在家闹了个鸡飞狗跳,季二抓住了妻子不敢将家丑外扬的一点,有恃无恐。你强任你强,我干我的羊!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季二发现一个很怪异的现象:妻子不但不再和他闹腾,而且病情真的慢慢好转了!
就在季二觉得怪异准备调查的时候,发生了妻子和厨师携带财物私奔一事!
此时的季二终于明白过来:他被自己的两个“妻子”,一同背叛了!
厨师是一个双性恋,在和季二妻子相处的时候,看上了季二的妻子,对其嘘寒问暖,本就对季二彻底失望的妻子,被厨师趁虚而入,两个人勾搭成奸,发生了关系。
之后季二的妻子就怂恿厨师带着她私奔,离开季二重新开始新的生活,两人商议妥当之后,便付诸了实际行动!
最终不但两个人私奔成功,而且还将季二家能轻松携带的财物席卷一空。
如果当时两个人就这样离开当地,到一个新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还不至于发生接下来的惨剧。
可悲的是厨师虽然生理上是个堂堂大男人,但心理却比女人还女人,在逃走之后,居然还想着和季二毕竟有过感情,这样逃跑实在太不够情义,又偷偷返回来向季二道歉,希望求得他的原谅!
厨师表示可以将自己带走的财物还给季二,只需要季二成全他们。
早已被愤怒冲昏头脑的季二假装同意,跟着厨师回家取财物的时候,用随身携带的凶器将两人杀死并碎尸烹煮抛尸,抛尸的焖罐都是厨师家中现有之物,之后发生的事情,和季二之前交待的基本上一致。
他偷盗季毛毛和李涛大伯家焖罐的原因,是因为这两个人都是村宴厨师,因为老情人厨师的身份,他对季毛毛和李涛大伯有种莫名的怨恨,希望警察去调查他们,满足他报复的变态心理。
唯一不同的是,季二是有意将厨师的尸块用焖罐装着带回来,并将厨师的骨头堆放在坑里,而让妻子的骨头跪在厨师前面赎罪。
季二说到这里,我才彻底明白,为什么那土坑里面跪着的骨头是一个女子,而躺在地下的骨头是一个男子。
因为在季二心里,真正的妻子是厨师,而不是明媒正娶的妻子,他要让妻子跪在心爱的厨师前面,永世赎罪!
而季水村发生的这起案子,季二也隐瞒了很多真相。
季风和季雷产生同性之爱不假,季风让季雨怀上孩子为了和季雷长相厮守也不假。
但季风并不是自杀,而是死于亲父之手!
对,杀死季风的,正是季二这个禽兽父亲!
当季二说出真相之后,我们忍不住想将这个恶魔当场处决!
原来在季二将妻子和厨师双双杀死之后,一边背负着杀人凶手的精神压力,一边孤苦伶仃地带着儿子生活,对于现状的不满居然让他将仇恨集中到儿子季风身上!
因为这是害他和厨师分开的“仇人”的儿子!
当时季风年纪还很小,被仇恨扭曲心胸的季二居然想出了一个恶魔般极其恐惧的计划:他要将儿子养成一个同性恋,陪他过一辈子!
从心理学上分析,这样扭曲的心理,不但和季二对妻子的仇恨有关,更重要是为了满足他自身的私欲。
因为被妻子和厨师双双背叛,所以他不再相信任何一个人,也不再会对任何一个有独立思维的人投入感情,这个时候,还只有几岁的季风就成为了他扭曲心理最好的宣泄对象,于是他开始了一个极其罪恶的手段——
同性恋养成计划!
养成的对象,居然是他亲生的儿子!
在禽兽父亲刻意的潜移默化下,季风果然性格越来越像厨师,(在同性恋里面,分为攻和受,季二和季雷是攻,而厨师和季风则是受)。
在季风成年后不久的时候,季二就和他发生了关系!
这个时候,季二和季风,不但是父子,还是情侣!
所以季风的房间才会放着女性的梳妆台,里面还有女性的用品,其实这都是季风自己所用。
所以房间的照片除了季风之外,还有季二和另外一个陌生男人的老照片,那个陌生男人正是那个厨师。
所以当季风从外地回来,晚上村民们会听到季风的房间传来女人的不雅声音,实际上当时季二和季风正在发生不伦的关系,发出女性不雅声音的正是季风本人!
所以在季风和季雷产生感情的时候,季二才会全力阻止,因为这种情况对于季二来说,是二十多年前背叛事件的重演,他永远都无法接受!
在想尽办法始终无法阻止季雷和季风时,却又发生了一件让季二的灵魂都沉沦到罪恶深渊的事情!
当时季二交待住在季雷家附近的亲弟弟季四,帮他看住季雷,只要有季雷的动静就通知他,季四并不知道详细内情,只知道自己的侄子季风有同性恋的倾向,还以为哥哥是为了不让季风和季雷走得太近,自然同意。
半个多月前的一天,季二得到弟弟的通知,知道季雷准备让李涛父母接季雨回去住,而他这一个跛子居然要离家外出务工的特殊情况,再结合儿子季风近期反常的表现,季二得出一个让自己暴怒如雷的结论——
季雷和季风,要私奔了!
这和二十多年前厨师和妻子的背叛,何其相似!
此时的季二的灵魂已经完全沉沦,他唯一想到的就是最狠毒的一招——处决!
他要“处决”季风这个负心人,更要“处决”季雷这个勾引他儿子和“妻子”的人!
于是季二先在家中将季风杀死,又假借季风的名义将季雷约到家中,再将季雷杀死。
最后碎尸烹煮抛尸!
至于作案的手段,和他之前描述的一致,不同的就是季风并不是自杀,而是季二动的手。
季二说到这里的时候,忽然从喉咙里发出鸦鸣般的笑声,让阳光照射下的我们浑身冰冷,毛骨悚然!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怪物,居然如此暴虐,如此心理变态!
我们中心接待过许多抑郁症的客户,同样也见过许多心理变态的人,但如同季二这样恐怖的角色,实在是生平仅见!
我和小谢看着两个土坑里面的焖罐和骨头,心中极度恐惧和阴冷,是什么样的仇恨,才会导致这跨越二十多年的两起悲剧形成。
扭曲的爱和扭曲的心理,居然导致了如此恐怖事件的发生,这不可思议的一切就发生在眼前,但这虚幻的感觉,居然让我们如同置身噩梦之中!
这个不可思议的事件,在季二的哀求中结束了,他希望我们帮他保守秘密,不要告诉族长,因为一旦族长知道事件的真相,不但他会被逐出宗族,就连他唯一的弟弟季四也不能幸免。
他说自己可以马上自杀恕罪,但是一定要保住弟弟的族亲身份,否则他无法向九泉之下的父亲交待。
或许这是季二这个恶魔,罪恶的灵魂深处唯一的一丝善念吧。
八大不可思议事件《烹尸奇案》终于结束了。
落笔的时候,我有长舒一口气的感觉。
一个案件,居然写了七万字、三十多章,我在动笔之前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我知道这个事情会很长,但当时认为最多也就是在二十四五章左右,没想到写了这么多。
因为这个事件是我亲历的一个大案件,太想和大家完整地分享这个事件了,所以写的过程中想将来龙去脉全部说清楚,好让朋友们知道这个事件发生的背景、经过和结局,现在回过头来看,即使写了七万字,依旧没有全部交待清楚。
为了让事件尽快结局不显得太拖拉,我在原文中省略了这些背景的描写,在接下来的两个补充章节里,会将这些省略的内容用简练的字句来概括一下,让大家能更完整地了解整个事件。
一些前文没有完全破解的诡异之处也都会介绍清楚。
第一:案件的真实性和我参与的程度。
结局之后,许多朋友问我案件是否真实,季二这样恶魔般的人是否真实存在。
我可以明确地告诉大家,所有案件的主线全部真实,唯一虚构了的就是案件侦破的过程。
这个案子从案发到破案,实际上花费了三个多月,耗费了警方极大的人力物力,如果将这几个月破案的过程详细写出来,估计得写上几十万字。为了让故事情节完整又不至于太拖拉,所以在故事里,我将案发至破案的时间压缩在了一个星期之内,实际上想要破获这么一个案件远没有那么简单。
我在这个案件中的参与程度也没有像文中描述的那样全程都在,在案发和前期调查阶段,我确实都在,但在调查完焖罐之后,我就返回了省城,之后只是在季二取样的时候又来了一趟,最后对季二的审讯和现场调查的过程我并不在场,当时在场的是警局的法医,情节是小谢事后告诉我的,基本和我描述的一样。
毕竟我是一个亲子鉴定师,不是正式警员,这样重大的案件我能参与其中就很幸运了,不可能让我一个非警方人员天天呆在当地协助办案。
至于季二这样邪恶的人是否真实存在,我建议大家上网搜索“龙治民”事件“鲁荣渔2682号”事件。
看完这两个事件,大家就知道季二这样的人只能算得上小儿科,比其更加恶劣的罪犯大有人在。
类似的恶劣案件还有很多,只是绝大多数案件不会对外宣扬,大家不知道而已。
这个事件之所以位列“八大不可思议事件”,是因为最终真相的诡异曲折,单只论犯人的恶劣程度,在我所知道的案件中,季二甚至连前十都排不上。
(我所有听闻过的案件他排不进前十,但在我经历过的案件中,季二的变态和恶毒足可以排进前几。)
第二点:案件的背景。
我为什么将季水村的两个冲子化名叫做季家冲和李家冲,是有深意的。
细心的朋友应该看出来了,季和李只差了一笔,其实也有着隐情。
在季水村做失踪人口调查的时候,除了季雨和李涛之外,我们还遇到了几个或残疾或智障的孩子,这样的比例,在一个三百户、千余口人的小村子来说比例极其不正常。
后来我们才知道,季家冲和李家冲的村民,在数十年前其实是同一个宗族,只是因为某种原因导致族人分离。
季氏宗族一直比较排外,很久之前就有同村同族婚配的习俗,虽然有不出五服就不得婚配的规定,但同族相近的血缘关系依旧导致畸形儿和智障儿的比例远比其他村子多。
一直到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季氏宗族的族长才召开了族内大会,根据血缘关系的远近将族民分成了两部分,就是文中提到的季家冲和李家冲,要求这两部分血缘稍远的互相通婚,而同一部分血缘相近的不得结婚。
这样一刀切的做法,虽然降低了许多不正常孩子出生的风险,但男女之间已有的感情不会因为这样一条族规就轻松消除的,否则就不会出现季父季母表兄妹要死要活依旧要结婚的情况了。
许多的感情纠葛也导致了这两部分的村民对立起来,很多村民老死不相往来,后来族老们想了各种办法,才让这两个冲子的村民关系稍稍融洽。
当季二提出让族长给季雨和李涛做媒,族长没有多想一口就答应,也有想借着季李两家通婚消除村民隔阂的原因。
这种同族结婚的情况我们大家见得不多,但在许多偏僻的山区农村还真实存在着。
不过随着科学知识的普及,现在这种情况已经很罕见了,即使就近大家也会选择外姓结婚,同族结婚的少之又少。
第三点:季四(季二的亲弟弟)在案件中参与到什么程度。
整个案件中,季四的参与程度不多,他实际上算是季二的眼线,主要是帮助季二监视季雷和季风,避免这两个人走得太近。
季风是季四的亲侄子,他也算是为自己的亲人出一份力。
所以当时李涛父母和李涛到季雷家中,“巧遇”坐在家门口休息的季四,实际上并不是“巧遇”,而是季四有意为之。
正因为有季四的存在,我们才发现季雷家中隐藏的重大秘密。
在说出这个秘密之前,先要提到一个人——丙某。
第四点:丙某和季雷之间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丙某和季雷后来成为了朋友?
在案件侦破后,季四交待他在帮哥哥监视季雷和季风的时候,发现丙某和季雷的关系不一般,他怀疑丙某也和季雷保持了不正当的关系。
在警方的审问下,最终丙某交待了真相。
原来在和季雷因为摔腿一事闹翻之后,丙某和季雷很长时间没有联系,但后来季雷主动找他和好关系,还送给他礼物,丙某是个贪财的人,见到东西就忘记了仇恨,将季雷当成了好哥们。
之后季风被季二强迫着长时间在外地务工,季雷的欲望无处发泄,就和丙某商量,花钱来让他配合自己“办事”,虽然丙某是一个性取向正常的人,但他贪图钱财,就同意了季雷的要求,经常和季雷混到一起。
也就是说,丙某为了贪图钱财,在季风不在的时候,配合季雷发泄兽欲,为什么季雷失踪了他这么焦急,不是因为他和季雷关系好,而是因为季雷还欠了他“嫖资”!
丙某说出了一个情况,也让季雷家中隐藏的秘密最终被警方发现。
在案件真相大白之后,警官发现丙某和季二交待的一个情况完全对不上,丙某说季雷失踪之前他在季雷家看见过季风,但季二却说季风在外地务工刚回来不久,回来的第三天就发生了惨剧。
季二交待的情况经过了季四的证实,季四说季雷失踪之前的那个月他也从来没有在季雷家见过季风,因为哥哥的托付,他几乎每天都会关注邻居季雷,可以确定季风没有在季雷家出现过。
一开始警方以为丙某在撒谎,但是小谢回想起我们当时去现场调查的场景,发现自己遗漏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
于是小谢又带了几个人重新去调查,最终发现了这个秘密!
季雷家的房子,和许多农家一样,都是土砖垒成,墙壁厚达一米多,在季雷房间的大木衣柜后面的墙壁上,小谢等人发现了一个洞口,墙壁的一面被挖空了许多,下面还连通着一个小地下室。
在这个空间里,发现了有人生活的痕迹,最终通过对现场遗留物品的采用和鉴定,确定生活在其中的正是季风!
也就是说,季雷为了和季风长相厮守,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配合季风在衣柜后面的墙上还有地下挖了一个空间,让季风生活在里面!
季风在墙里具体生活了多久,无人得知,但根据一个情况,可以判断大致的时间。
季父季母交待,之前家里一直是喂养着鸡鸭,但是几个月之前季雷提出来闻不得那种气味,所以鸡鸭都卖了,现在回想起来,肯定是季风住进季雷家之后,怕不小心惊动鸡鸭引起季父季母注意就让季雷以闻不得气味为借口处理了鸡鸭,而季雷家的小狗也刚刚从别家抱来不久,之前一直没养狗的原因也是怕季风被发现。
根据这个情况,可以判断季风住在季雷家的墙壁里面住了足有半年以上!
当我得知这个情况后,只能感叹同性之间的爱情也如此强大!
因为季风住在季雷家墙壁里的原因,所以墙上才会有透气的孔洞,所以墙壁那边的池塘里才会有一些食物的残渣,还有一些难闻的异味,现在回想起来,食物残渣应该是季风丢弃,而难闻的异味,很可能是季风丢弃排泄物所致!
确定季风长时间呆在季雷家墙壁里的话,季雨怀孕的原因也可以确定了。
季风完全可以在季父季母外出帮工不在家的时候对季雨实施强暴,而季雨对季风的称呼也是哥哥,季雨嘴里所说的“哥哥欺负我”,不是说季雷欺负他,而是说季风欺负她!
至于季风让季雨怀孕,到底是季雷和季风串通好了,还是季风单独的决定,这个我们不得而知。
至于季雷和季风私奔的原因,现在回想起来,很可能是害怕季雨怀孕一事被发现,两个人干脆一走了之,到外面过上新的生活。
走之前季风舍不得父亲,想着回去陪父亲两天,结果被父亲发现两人私奔的蛛丝马迹,最后被毫无人性的父亲季二杀害并毁尸灭迹。
案件的后续:
案件的主犯,季二早已经伏法了。
而他的兄弟季四,因为在这个案子中参与不深,没有受到法律的严惩,但还是被族长逐出了族中,让季二无法去面对九泉之下的父亲。
季雨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打掉,原本李涛父母想废除这段婚约,但是李涛坚持要娶季雨,最后两人喜结连理。
两年多之后生了一个智力正常的小孩,算是有一个好结果吧。
丙某一直没有消息,不过想必最终受苦还是他的母亲,但他这个无法无天毫无良知的性子,归根结底还是他母亲无休止的溺爱养成的。
希望世间不再发生类似的惨剧吧。
还有一些疑问回答如下:
1,季雷的父母是不是知道他是同,要不为什么对他这么冷漠呢。
这个我想应该是知道的,毕竟是朝夕相处的养子。
2,没解释为什么张警官怀疑坑里躺着的是男尸骨而跪着的是女尸骨。
张警官怀疑骨头这点小谢和我说过,不是看到骨头怀疑,而是联想到之前厨师失踪一事他就怀疑了。
季二将季雷的尸体装在焖罐里抛尸,装季风尸体的焖罐留在墓地里,是因为季雷是外人,季风是自己孩子,这可以解释得通。
但为什么季二二十多年前却将自己的妻子的尸体装在焖罐里抛尸,而将厨师的尸体装进焖罐留在墓地里呢?作为一个极为迷信的人,绝对不会将一个外人的尸体(而且是代表三魂六魄的尸体)留在墓地里,那么真相就呼之欲出了。
季二也是同性恋,他将妻子抛尸而留下男人尸体的原因,就是他将男人当成妻子,张警官是想到这一点才怀疑的。
当然他看到骨头之后也确认了猜测。
犯罪嫌疑人作案的时候,并不像大家想象中那样无比镇静,实际上他们非常紧张,尤其是杀人烹尸这种极为恶毒的事件,当事人季二在那种情况下,是无法做到和电影里面杀人恶魔一样冷静的。
所以在给两个人肢解分尸的时候,很容易出将两个人尸体的一部分混到一起的情况,何况烹尸的锅子是固定的,烹尸的时候肯定有残留,而鉴定DNA只需要很小一点残留物就行。
当时在焖罐中发现的手指骨头也说明了这一点,骨头按道理是应该全部被收集起来埋进墓地的,但季二居然遗漏了一根在焖罐中,说明他处理尸体的时候很粗糙,也一定很紧张。
季风让季雨怀孕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和季雨结婚,和季雷生活在一起。
后来准备逃跑,是因为季二的态度过于恶劣,一心拆散季风和季雷,季雷和季风知道只要呆在老家就不可能在一起,于是决定逃跑。
反正这个故事我看完了致郁了很久。。这个故事里的主要男性没有一个是好人【两个被害人也做了不少坏事】,却又都各有各的悲剧。。主要女性都何其无辜。。哎。。
小透明的第一次破百赞开心(′▽`〃)
决定打一个小广告,看的有点抑郁的小伙伴希望我家汤圆治愈你啊φ(≧ω≦*)
这个回答真的是赞到突破我的想象,到现在还是经常有人赞
大概是我知乎的巅峰了哈哈
来安利一下我的其他的回答
关于我家猫的
https://www. zhihu.com/question/6103 2016/answer/183057955
【这个链接好奇怪啊,问题是有一只脾气暴躁的猫是什么体验】
https://www. zhihu.com/question/3070 5431/answer/192907993
这个是猫有哪些奇特的睡姿
https://www. zhihu.com/question/6147 7254/answer/190908960 养一只蠢猫是什么体验? - 知乎
都是多图预警而且重复图片很少,因为总觉得一个图回答好几个问题多没意思啊,主要写了很多和家里小崽子们的故事
关于我的
扎双马尾的女性有哪些要求? - 知乎 https://www. zhihu.com/question/6130 4408/answer/187008867
因为关注涨的我有点心虚,还是自我介绍一下,这里是一个日常晒猫,人森经历比较逗比,然后偶尔会随心回答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的答主~❤❤❤
比心心~
大家都搞得那么沉重,说一个轻松的吧。
今天做法律检索,发现一个真能称得上丧心病狂的案例。
2015年5月29日,鱼丸公司为了宣传它的新网页游戏《思聪的日子》,在官方网站上发表了一篇文章,摘几段出来:
“继王思聪的狗带上两个Apple Watch狂拉仇恨值后,又有消息称万达院线停牌拟收购日本最大的AV公司。这让思聪的后宫们不禁浮想联翩,这一定是国民老公王思聪干的!国民老公搅和了各圈以后,又来搅和游戏圈了!
“《思聪的日子》上线,让你知道国民老公到底是怎样一种体验……在土豪的世界,只要你想,还可以买学生妹、护士妹等等帮你一起积累金币哦。想想你不仅解放了双手,还有一大波萌妹、软妹给你摇钱,是不是王思聪也没这样的待遇呢?思聪终于不用再到娱乐圈各种撕逼刷存在感了,有这些妹子足矣”
“如此说来,国民老公真是集财富与智慧为一身,难怪就算思聪把各圈搅得鸡飞狗跳,还有千千万后宫前赴后继啊……《思聪的日子》已启动内测,更多精彩体验到5秒轻游戏,玩游戏请猛戳这里:(网址略)。点击链接进入游戏“思聪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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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么善于蹭热点、无下限的游戏公司,我国游戏行业何愁不能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新闻说,除了法院规定的一万五赔偿金,游戏公司还赔了王思聪十万游戏币和某游戏的终身VIP。
我刚刚试了下,这个游戏网站居然还能进…
史上最牛强奸犯。
今天给大家介绍一位:史上最硬核强奸犯。
用警方的讲……这人创造了多个记录。
第一,这是英国历史上强奸人数最多的人。
第二,强奸的还都是男人。
第三,强奸的还都是直男。
硬核不硬核?
就是这位------这个外表看起来斯斯文文、文质彬彬的36岁印尼留学生雷纳德·辛纳。
此君白天非常正常地到利兹大学上课,攻读他的博士学位。绝对是别人眼中的精英人才。
不过,这都是表相。
每到晚上,他就会变成一个"猎手",他最爱的就是四处游荡,伺机性侵年轻的男性。
那么他到底性侵了多少位男性?
说出来,大家都可能不信。在短短2年半的时间内,他一共性侵了195名男性。
在众多受害者之中,年龄最小只有17岁,而且而且最变态的是:此君还专门挑直男下手 。
辛纳加家世不俗。他的父亲是印尼的房地产大亨,自小辛纳加就不愁吃喝,他们在雅加达市中心有一栋豪宅,家里还有佣人和司机。
现年36岁的他,在2007年起就拿着学生签证来到英国,先是在曼切斯特大学攻读硕士学位,然后在2011年又攻读另一个社会学硕士学位。
在2017年被逮捕前,他还在利兹大学攻读着地理学博士学位,写着他名为《性与跨国主义》的论文,专门研究曼切斯特的南亚男同性恋和双性恋者。
不得不说,果然是专业对口的人才。
而且此君为了作案,也是牺牲不小。
虽然以辛纳加的经济实力,他完全可以住得起曼切斯特的高级公寓,但是他依然选择居住在曼切斯特一间破旧的公寓中。
你以为他是为了节约,大错特错。
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这间公寓为他提供了最好的作案地点------这间公寓周围都是酒吧夜店聚集地,这是他最理想的狩猎场所。
而每天一到午夜,就是辛纳加最兴奋的时候,在一段被用作证据的监控录像中,看到辛纳加非常欢快地从公寓走出来。
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他控制不住的兴奋。
他一般都是去到大街上一边假装闲逛,一边物色街上醉倒的青年或从酒吧刚出来的醉汉。
根据几位受害者回忆,辛纳加脸上常挂着笑容,而且身材矮小瘦弱,看起来一副无害的样子。
他向这些男性表示,自己可以为受害者提供睡觉的地方,顺理成章的就把这些男性带回家。
然后,在饮料上掺上药物。等到受害者完全失去意识后,辛纳加就开始在他们身上实施性侵,因为药物和酒精的作用下,许多受害者整个过程中毫无抵抗力。
而有些受害者醒来之后,发现身上除了被子之外,竟然一丝不挂,辛纳加就一副不用客气的语气告诉对方,“因为你昨晚吐到全身都是呕吐物,所以帮你脱了。”
而有些受害者非常羞耻地一边道歉,一边逃离出公寓,还有些受害者非常感谢辛纳加不但收留自己,还照顾了自己一晚,两人还加了脸书好友。
不仅强奸直男,还能得到感谢……绝对是高手在民间的典范。
在受害者离开之后,他才原形毕露,马上和自己的好友报告“战绩”。
为了让人信服,这位仁兄还会用摄影机将自己的"战果"记录下来,做为日后回忆和吹嘘的资本。
而他的好友会开玩笑地说:“又一个新的?你每周都能睡不同的直男。”
以为他撩汉有道的好友还被蒙在鼓中,听着他的炫耀。
辛纳加不仅在性侵过程中拍下视频,还会偷偷把这些可怜的直男的随身物品,比如手机、手表、银行卡或身份证等藏起来当做自己的战利品。
他甚至还偷偷跟踪受害者的社交账号,看受害者最近的动态。
这给他极大的享受。
辛纳加的恶行直到2017年6月才被人揭发,他的连环性侵行径才真正终止。
一天,一位18岁的运动员报警说自己被迷奸了。
可能是因为比较年轻,再加上体力比较好的原因,这位男孩被性侵时竟然惊醒了过来,赶紧去报案,才揭开了雷纳德·辛纳加的面具。
在辛纳加被捕后,警方发现他的手机和电脑上存有惊人的3.29 TB的图片及视频资料。
这些证据显示,辛纳加对受害者的性侵通常持续了几个小时。甚至有一次发生了八个小时。
我就问你惊人不惊人?厉害不厉害?还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当受害者开始醒来时,辛纳加也是丝毫不惧,他会把他们推到地板上继续性侵。
而更可怕的是,根据他自己交代,从2005年开始作案,直到2017年案发。一共持续了12年。
在作案期间,他还会给朋友发短信,吹嘘自己的性侵行为。他还对朋友说过:“喝一口我的秘密药水,我会让你坠入爱河。”
而事发后,辛纳加许多朋友都表示不敢相信,在他们眼中,是个虔诚的天主教徒,平时每个周日都会到教堂参加礼拜。
而他远在印尼的父母,对于他被逮捕判刑的消息更是感到震惊。因为他们甚至不知道儿子是同性恋者,还曾要求他回国娶妻成家。
在经过18个月的审判之后,一共有48名受害者出庭作证,辛纳加被判犯有136项强奸罪。
这一小部分就已经让他成为了英国史上犯下强奸罪行最多的罪犯。
而又因为他毫无悔改的态度,坚决不认罪,最后被法官重判了2个无期徒刑,称他“邪恶到永不可被释放”。
所以说,这年头不仅仅是女孩子,男孩子也要学会保护自己。
唉╯﹏╰
明朝郡王与亲生母亲的“通奸”案。
明英宗天顺五年五月,锦衣卫指挥逯杲上奏皇帝:他接到密报,江西宁王府一脉的弋阳王朱奠壏,宁王朱奠培的庶出弟弟,竟和自己亲生母妃“母子通奸”。
朱奠壏是初代宁王朱权之孙,大明太祖皇帝朱元璋的曾孙,也是当朝天子明英宗朱祁镇的堂叔,和皇室嫡支血缘间隔并不算远。
因此,这等耸人听闻之事,确令明英宗勃然大怒,他在给朱奠壏之兄,宁王朱奠培的谕旨中破口大骂:
【(此事)乃天地所无有,禽兽中所不为,不幸于宗室中见之,朕虽欲隐忍不发,然祖宗在天之灵决不能容!】
然而,此事的真相究竟如何?
虽然明朝各藩王宗室的种种“行为艺术”行径层出不穷,可是身为锦衣玉食的郡王,每年光是禄米就有2000石(注),抵得上两个朝中正一品官员的俸禄。若说府中莺莺燕燕,美姬佳丽,更是应有尽有。难道弋阳王朱奠壏当真如此丧心病狂,竟和自己亲生母亲做出了禽兽不如的行径?
注:明朝正一品官员,每月支米87石,一年1044石,当时一石米约合现在的160斤,按一斤大米=3元计算,郡王一年的年薪超过100万元,正一品官员的年薪超过50万元。
此事的缘起,要从宁王府始祖、谥号为“宁献王”朱权说起。朱权是明太祖朱元璋第十七子,初封于长城之北的大宁府,带甲八万,革车六千,所属“朵颜三卫”的蒙古骑兵皆骁勇善战,是公认的北地强藩,朱权本人也多次和众兄弟受命出塞,攻击蒙元残余势力,年纪轻轻便以善于策谋著称。
燕王朱棣发动“靖难之变”后,将朱权这个十七弟视为心腹之患,便假称求援,派所部精锐士卒埋伏在大宁城外,以自己亲身为饵,诱朱权出城相送,趁机将他劫持。从此不止是宁藩兵马,更连“朵颜三卫”也收入麾下,为此后朱棣夺取皇位的战争,立下大功。
朱棣为了安抚朱权,曾许诺将来事成,和他平分天下。朱权也在燕军营中,时时为四哥草拟檄文。等到打下南京,朱棣登上皇位后,立马变了嘴脸。
朱权求封苏州,朱棣不许;求封杭州,又被否决。朱棣更称“建宁、重庆、荆州、东昌皆善地,惟弟择焉”,朱权无奈,最后选了南昌,从此整日韬光养晦,交往文人雅士,以学术、诗文、戏曲为乐,并有许多相关著述。
然而,对朱棣的算计,朱权作为一个也曾有过雄心壮志、麾下铁骑纵横驰骋的皇子,内心深处终究意不能平。朱棣一死,他便上书称“南昌非其封国”,请求移封,被明仁宗冷淡驳回。宣德年间,他又上书乞赐田地,议论宗室事务,被明宣宗下旨诘责。明英宗正统十三年,这个壮志难酬的藩王,经历六任帝王,活到七十一岁,抱憾而终。
朱权的嫡长子朱磐烒,没有活过老爹,正统七年就去世了,后来被追谥为“宁惠王”。朱权的另外几个儿子,在明宣宗宣德年间,分别受封为临川王,宜春王,新昌王,信丰王。朱磐烒的嫡长子朱奠培,在祖父朱权死后,继承了宁王之位。
朱磐烒的其余几个儿子,在明代宗景泰二年,分别受封为瑞昌王,乐安王,石城王,也包括他的庶出第五子,被封为弋阳王的朱奠壏。新任宁王朱奠培其人,继承了祖父的才学,能诗善文,喜好搜集古帖,书法和山水画功底也不错。然而另一方面,性情急躁多疑,所行多有不矩。
明代宗景泰七年(公元1456年),弋阳王朱奠壏通过江西巡抚韩雍,奏称宁王朱奠培意图谋反,兴起一场大狱,受此案牵连而下狱治罪的军卒吏民,竟达六七百人。最后此事因为查无实据,不了了之。
到明英宗“夺门之变”复辟后,才将他们尽数赦免释放,但唯独王府教授游坚被贬谪。宁王朱奠培因此心怀怨愤,和江西当地官员的关系闹僵。
江西布政使崔恭,把持宁王府事务,却有意拖延,不加办理,遭朱奠培弹劾。崔恭于是和江西按察使原杰上奏,也揭发了朱奠培将其祖父、父亲生前的侍女宠幸,又逼宦官熊璧自尽之事。朝廷查实此事后,便以此罪名,削夺了宁王府的护卫军队,彻底将宁藩变成了没牙的老虎。
——三年之后,遂有骇人听闻的弋阳王朱奠壏与其母妃“通奸”一案。
在明英宗朱祁镇复辟后的天顺一朝,他经历瓦剌囚俘、南宫岁月,他不信群臣,不信宗亲,而只信厂卫,大肆以特务统治来威慑百官。
逯杲(lù gǎo)和门达这两个参与夺门的锦衣卫,便成他最信任的耳目和鹰犬。锦衣卫权势更加势倾朝野。
逯杲其人,行事张杨,嚣张跋扈,他向全国各地派遣锦衣卫校尉,刺探朝中勋贵大臣的种种过失,不辨真假便一一上报给明英宗,极得其欢心。如参与“夺门之变”的英国公张懋、太平侯张瑾、外戚会昌侯孙继宗兄弟等,都因侵夺官田之罪,被逯杲告发,遭到狠狠敲打。
逯杲势力一步步膨胀后,渐渐脱离了老长官门达的束缚,为非作歹起来。他上奏说要派校尉四处刺探,收集情报,文武官员、豪门大富多向他进献妓乐货财,以求获免,连亲藩郡王也不例外。一些没有送来贿赂的,逯杲就想方设法治他们的罪。
《明史·佞幸传·逯杲》:【帝以杲强鷙,委任之,杲乃摭群臣细故以称帝旨。】
从此他们势倾朝野,文武大吏、富家高门多向他们进献妓乐货财,以求获免,连亲藩郡王也不例外。不肯行贿的人,逯杲和门达就将他们严刑逼供成狱。弋阳王朱奠壏母子一案,就是他们制造的最匪夷所思的案子。
事关皇族声誉,明英宗派驸马都尉薛桓和逯杲一起调查,找不到任何实据,哪怕此前曾被朱奠壏告发“谋反”的宁王朱奠培,也力证此事纯系诬告,因为关乎整个宁藩一脉的颜面……
事情闹大了,明英宗怒责逯杲,逯杲惧罪,立刻坚持原见,称确有此事。明英宗“不得已”,为了保住这个得力鹰犬,竟然将错就错,处死朱奠壏与其母,焚二人尸骨。抬尸出来时,刚好天降雷雨,平地水深数尺,天下人皆认为是这场奇冤激怒了天地所致。
《明英宗睿皇帝实录》 :【天顺五年五月戊辰先是,锦衣卫指挥逯杲奏发江西弋阳王奠壏败伦事,既而有旨令体审,复以无是。事闻,上怒,即遣敕责问杲,杲惧得罪,仍以为实。上不得已,命王母子自尽,曰:无污我宗室。方舁尸出焚时,雷雨大作,平地水深数尺,父老无不惊愕,以为逯杲上罔朝廷,诬陷宗室,故有此异云。】
《明史·列传第五·诸王·宁王系》:【初,锦衣卫指挥逯杲听诇事者言,诬奠壏烝母。帝令奠培具实以闻,复遣驸马都尉薛桓与杲按问。奠培奏无是事,杲按亦无实。帝怒,责问杲。杲惧,仍以为实,遂赐奠壏母子自尽,焚其尸。是日雷雨大作,平地水深数尺,众咸冤之。】
于是,堂堂大明太祖朱元璋的曾孙,当今天子的堂叔。货真价实的天潢贵胄,仅仅因为得罪了朱祁镇信用的佞幸,便落得个背负污名冤死,尸骨无存的下场。这就是明英宗复辟后的天顺朝,其特务统治之恐怖,可见一斑。
明英宗能制衡和最终铲除“夺门功臣”石亨、曹吉祥等人,依赖的就是其大力扶植的锦衣卫。所以,哪怕在大庭广众之下,面对着铁证如山众目睽睽,朱祁镇也一定要颠倒黑白,一定要甘犯众怒,一定要草菅人命,只为保住他的鹰犬们。
此案也令从明成祖朱棣起,就潜藏不满的宁王一脉蒙受奇耻大辱,彻底寒了心。于是,到明英宗的曾孙明武宗正德年间,方有一场聚众十万、震动全国的“宁王之乱”。起兵者,正是朱奠培的孙子,第四代宁王朱宸濠。
宁王:朱宸濠
文笔不好,不会写具体过程,百度了一下,我就是当地人,这件事小时候确实听我母亲说过,真假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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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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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避免有地域歧视之嫌,略去具体地名。 上世纪九十年代,内蒙古北部某地。 那时候内蒙古经济很落后,不少地方的经济一开始都是由移民过来的南方人修手表、卖皮包和卖小家电带动起来的。 一个南方人,来谈生意。晚饭一个人,找一小饭馆,一个小菜一盘饺子,心里盘算着生意,人畜无害地默默吃着。 实在是最普通不过的一个场景,吃完结账,回旅店睡觉,社会主义和谐社会。 唯一不同的是,当地饮食口味重,绝大多数人吃饺子是要蘸酱油的,这大哥南方人,吃饺子没蘸酱油。 真真狗血 邻桌七八个人,是当地监狱的狱警,为刚刚升迁的领导庆功。领导席间上厕所,路过这桌,瞥了一眼,走过去,又回来,醉眼斜睨,问,你小子吃饺子咋他妈不蘸酱油! 南方大哥是个耿直boy,回一句,你他妈管得着吗! 狱警领导说声哦,上厕所去了。回来接着喝,半晌,酒意上涌,拍了一下桌子:妈的,来气! 手下人纷纷献殷勤:领导怎么不高兴了? 领导:那小子太能装X了,吃饺子不蘸酱油,还跟我他妈他妈的! 手下人:要不关起来,收拾收拾,明早放了! 领导:整! 这里有个梗要说一下,那个年代监狱里的饮食是少盐的,没滋味,犯人尤其是惯犯常年吃监狱里的伙食,饮食口味很淡。狱警因为了解犯人的一些习惯,本能地从南方大哥的饮食习惯角度出发,认为他像个惯犯。 九十年代的时候执法都很粗放,警察看到小偷在人多的地方晃悠,虽然没证据,也能抓回去关几天,小偷也被收拾的皮了,碰上自认倒霉,双方达成一种默契。极少有人打破这种默契,久而久之,便成了思维定式。惯犯嘛,收拾你也就收拾了,收拾你是维护社会治安,你还能跟警察较劲不成?就真关到监狱里的监押室,准备给个教训,明早放了。 要真这样也还不是大事。 领导明早醒来,早忘了这事。一众狱警有的以为领导已经放人了,有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没人搭这茬儿。 于是,监狱里突然多了一个人,狱警也不以为意,那年头派出所没有监押室,有个打架斗殴盗窃嫖娼的临时性羁押,一般都关在监狱的监押室。 这南方大哥就这么住进来了!没预订也没会员卡,食宿全免! 狱警问他:哎,因为啥进来的? 南方大哥:吃饺子没蘸酱油。 狱警:扯淡!好好说! 南方大哥:吃饺子没蘸酱油。 狱警:哎呀,不老实啊!皮痒痒了是不是! 然后一顿打! 狱友:兄弟,因为啥进来的? 南方大哥:吃饺子没蘸酱油。 狱友:别扯淡! 南方大哥:真的,吃饺子没蘸酱油。 狱友:拉倒吧,不说事的都是强奸犯,欠揍! 然后又一顿打! 总之,好多人问,这大哥也实话实说,吃饺子没蘸酱油进来的,不管是狱警还是狱友,都觉得智商受到侮辱,大家好好说话,你这么聊天就没意思了。然后这大哥被问一次就被打一次。就像正常人进了精神病院,你越解释显得越可疑。大家都没智商吗,肯定不是,只是剧情太过荒诞狗血,谁都不信。 监狱里也不敢放人啊,谁敢啊!这地方好进难出啊!没准儿案宗在公检法哪个单位放着,反正谁也不敢放人,也没人管这事,就有少数几个警觉的人,预感这事不好,也都不敢碰,反正倒霉的不是我,慢慢也就没人问这事了。 这大哥就这么在里边没有一点点防备也没有一丝顾虑的住了下来。 一年多后公检法系统清理沉积疑案悬案,清理到监狱时,发现一个人没有案宗没有移送机关没有移送记录,咋进来的不知道! 审问,吃饺子没蘸酱油进来的! 再问,吃饺子没蘸酱油进来的! 反复审问,终于摸清了前因后果,再荒诞这回也信了。 审讯人员不解,你怎么不申诉啊? 南方大哥:我说了!我就是吃饺子没蘸酱油进来的啊!没人信我啊! 大家面面相觑。 官方想捂住,千哄万哄,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啊,给你一笔钱,别再折腾了,赶紧回家吧,家人肯定都想你啊!南方大哥一口答应。放出去了。 第二天,监狱被告上法庭。 当年的监狱领导被开除公职,整个盟(相当于市)政法系统的直接领导全部降级处分。 南方大哥获得国家赔偿一百多万,那个年代,绝对是巨款。 至于值不值,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从此,那个地方流传着一个传说,吃饺子不蘸酱油是要进监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