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就看到这个问题了,本来想想伊朗的破事儿跟我也没什么关系。
结果一瞧手机,一条新动态就跳出来了。然后瞅了一眼,顿时无语凝咽。
这位大姐是我初中同学,前一段时间加上了微信,然后偶尔会聊一聊,在我的印象里,她特别开朗,人也很活泼,前两年大学没读完就嫁到南疆去了,好多年没见过了,现在变得我几乎不认识了,翻翻朋友圈,全都是或者很保守或者很极端的东西,也和其他人聊过她,感觉只要是看到有姑娘发稍微开放一些的东西她都会出来或明或暗的批评一番,所以一般她都是静静的躺在我的分组里的,但是没想到今天还是被咬到了。
我分享的这篇文章没有截到,题目是《凶手和被害人之间的最后一次谈话/帕慕克笔下的土耳其》,节选了土耳其作家帕慕克的小说《雪》里的一段,讲述了发生在土耳其一座小城市的糕饼店里,按照世俗化的政府坚决反对戴头巾的少女入校学习的教育学院院长,生前与一个极端伊斯兰主义男子之间的对话,因为男子的极度双重标准与蛮不讲理,校长最后被枪杀,将极端伊斯兰分子毫无道理的双标、任意按自己的利益拿古兰经当借口、极度的自我自以为是、不接受一切对自己没有利的现实的丑恶嘴脸,描述的淋漓尽致。有兴趣的朋友可以看一看这本小说。
土耳其和伊朗我不了解,但是生长在新疆,遇上这样的事情那就太常见了,现在整个维吾尔族姑娘越来越两极化,开放的短裙热裤灿烂的晃人眼睛,保守的恨不得把自己全身都塞进袍子里面去,长期以来政府的去极端化工作在南疆颇有成效,对于打击极端服饰的宣传工作也逐渐深入人心,但是在一些保守的农村地区,情况依然不容乐观,我今年年初随我妈回喀什老家农村的时候,就遭到了那边七大姑八大姨的一直批判,认为我身在内地,行为太放浪,衣服穿的太暴露,还有的怂恿我妈赶快让我回来,好好管教一下,当然最主要的一条:不带头巾!披头散发的!成什么样子!!我妈就给打哈哈糊弄过去了。
这些都是回到乌鲁木齐以后我妈告诉我的,怕我当场发飙,抄凳子干仗。
看来我妈还是挺了解我的。
其实,要是存有这样观念的都是偏僻农村教育程度低的长舌妇们,那倒也没什么,但一路走来却发现,指责最多的,也最伤人的,往往有很多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而且还大都是女性,因为这样的思想差异与格格不入的价值观,我已经同好几个朋友形同陌路,想想有些心酸。
关于头巾,其实对于维吾尔族妇女来说,可以归到民族传统服饰里去了,关于头巾的作用科普,在网上和书上都可以找得到我就不再赘述,实际上我见过款式新颖样式好看的头巾,也见过很多把头巾戴的美美的、戴出新意与风格的姑娘们,对于这些姑娘们来说,无论她戴头巾是出于怎样的动机,这都是她的自由,别人也没什么干涉的权利。
但让我极度看不惯的,是那些喜欢对别人的行为无端干涉、指手画脚的无聊人士,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不懂么?就算你自己戴的再happy,那又关别人什么事?天天咸吃萝卜淡操心,你是闲的慌吗?你把戴头巾的好处和我再扯上一大堆,那又和我有什么关系?也只是你在那里自嗨而已。
对于伊朗这样教大于国的国家来说,能有这样一群先驱者和思想进步开放的人,确实不容易,对于伊朗的妇女来说,头巾早已不再是防风挡沙和遮凉避暑的意义,就像我截图里那个姑娘回复的一样,宗教思想已经根植于心底。波斯民族又怎么样,历史再悠久,文化再深厚又怎么样,被宗教绑架之后,如果不能很好地保持传统,以民族传统与对抗极端主义,走世俗化的道路,还是迟早药丸,不信看看现在的土耳其,凯末尔正在天上哭呢。
我钦佩那些敢于站出来发声和做出行动的男人们,对于男权至上的伊斯兰教来说,抛弃既得利益,理性的去思考去理解,勇敢的去面对问题去为自己为受压迫的女性抗争,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这本身就是一种伟大,也希望在不久的将来,我们这样的同胞,也能够越来越多。
最后我想说,有信仰是好事,可是当信仰变成了狂热和偏执,变成了对别人肆意干涉指手画脚的理由,变成了没有思想的机器,那就是大大的坏事,那些总想要上纲上线把别人拉出来批判一番的人,还是收敛些吧,我们虽然脾气好,但不代表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