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赞答案已经说了,此话并不是罗翔所说,而是陀思妥所讲。罗翔本人而非常喜欢读经典哲学、文学名著,而陀思妥的小说中又充满着大量的道德、伦理等元素,所以引用他的话倒也没问题。
但在这里,我不谈那些理论上的东西了,就说点最直接跟“爱”相关的东西——择偶吧。
最近这些年,由于各方面的原因,晚婚的人越来越多,也有越来越多的人选择去相亲。但我身边的一些朋友去相亲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一些很有意思的问题。
比如,你问他们“你的择偶条件是什么”。
他们就会列出一堆:身高不低于XX、学历985硕士以上、年收入30万以上等等。
当然了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我也不评论列这个条件的对与错。但在很多时候,我其实并不理解的是,这些抽象的条件真的能帮助人找到心目中满意的对象么?
如果从概率的方面上讲,“身高不低于XX”、“学历985”这些标签,每增加一个标签,适合的人群就会再缩小一圈,到最后可能整个几千万人的北京、上海,能符合他要求的人也就那么几百个,他能认识的估计连十个八个都不到。
而从现实中的层面来说,你也会发现很多条件是难以理解的。比如“身高不低于XX”这条,一个人的性格、待人接物的能力、对待感情的态度等等,与身高真的有直接的关系吗?185的人就能比175的人更懂得照顾人?而“学历985研究生”这种,也是很让人迷惑——一方面,在我看来,专业有时候会比学历更能决定共同话语,一个985美术学院的学生,与一个普通一本美术生的共同话语和精神交往的深度,可能要比同校的工科研究生要多得多;另一方面,很多人之所以不是985研究生,并不是他们没这个水平,而是或者因为工作不错没必要考,或者有自己其他的人生选择,拿一个研究生学历当筛人的标准,则无疑是没有多大意义的。
在什么情况下,拿学历、身高筛人是合理的?只有在企业招聘,招1个人来了几十个应聘者的时候,卡一卡第一学历、职业经历这些,能够迅速减少工作量,并且在概率上也不太会错失掉合适的人。但普通人都到了相亲的程度了,哪有那么多人排着队让你选?真有那么多人,你也不至于单身倒现在。
现实中真实的交往是什么样呢?我身边大多数人谈恋爱(非相亲),其实往往并不是先预设几个标签,然后从符合标签的人中选择,而是在工作、学习、生活等场景中,见到了一个觉得还挺有意思的人。然后,双方多聊几句,加了个联系方式,之后再慢慢交往,最后发展成男女朋友,再结婚生子,走完剩下的人生。
在他们恋爱的开始,他们喜欢的是那个在现实中见到的活生生的人,他可能比自己理想中对象矮了5cm,也有可能家庭背景不如自己预期的那样好,但正是这样一个独一无二的具体的人,才让感情不至于成为单纯玩条件匹配的配对游戏。而如果把自己对感情的期待,抽象地寄托于“年薪不低于50万的身高185的清华博士”这种抽象的人之上,那么也就注定了寻找到那个抽象的人,会比普通人在生活中发现具体的人,要难得多得多。
将此推而广之,在生活中我们也能发现很多类似的有意思的地方。比如,按照正常情况,亲戚肯定要比朋友的关系亲密,可多年不走动的亲戚,还真就不如隔三差五出来喝酒吹逼的朋友让你能感到亲切。甚至,对某些家庭关系不好的人来说,从亲密的朋友那里得到的关爱,甚至还要超过父母。这其实就是爱具体的朋友,而不是那些虚拟的“亲戚”——尽管在抽象层面,“亲戚”应该与你更亲一些。
所以,“爱父母”、“孝顺”这其实就一种对“抽象的人”的。你和你父母的关系好,你很爱他们,这当然没问题。但也同样有很多父母关系紧张的人,觉得“父母皆祸害”,认为“孝顺”就是一种傻子行为。对此,互相的理解是必不可少的。
只不过可惜的是,大多数人对“具体”与“抽象”的体验就止步于此。在互联网等地方,大多数人还是会靠着一个个的标签去认识人——比如,我说我有个朋友,她是个女同性恋,毕业于耶鲁大学,热衷于环保和公益活动,先后在某NGO机构以及BBC工作,你会如何评价这个人呢?你可能看到这几个字就给她贴上了“白左”之类的标签。可她的性格如何,她有什么样的想法,她如何看待环保,她从BBC离职到底是因为与部门理念不合还是个人情感还是其他原因,这些你都完全不知道。她有可能是个典型意义上的白左,但也有可能是个很普通的想真正做点事的环保主义者,但因为觉得NGO和BBC不干人事而离开。但大多数人并不会去想这些,只会因为几个抽象的标签,就给她下一个定义。
而对于政治家或者某些群体来说,通过把人抽象出来的方式,让其他人对一个群体或爱或恨,从而达成自己的目的,也是屡试不爽的招数。
当然,这不是说一个人不应该丢掉“抽象”的能力。抽象的能力是逻辑思维的基础,也是人之所以为人的根本。但“爱”这个行为并不是完全讲逻辑的,并且也是要具体到人身上的。正如在物理课本的“光滑平面”、“小滑块”等抽象概念,只是为了教授知识而抽象出来的理想环境一样,那些东西并没有错,讲课和学习就该那么去学。可等你去设计大桥、大楼的时候,是没有那些“光滑平面”的,这时候你再拿着那些东西去用,就肯定要出问题了。
如果用知乎er更熟悉的话说,“抽象的人”是一个理学问题,“具体的人”是一个工学问题。没有理学的基础去直接干工程,费心费力不说还不一定能把活干好,但脑子里只有那些理想状态下的数学和力学公式,而不去看现实中的地形地貌、气候、土质水质、用户需求等等,也难以建设出真正符合需求的工程。
世界需要理解,人需要爱,这两者需要的是不同的能力。一个人,可以在用“阶级”来理解人的同时,又可以超越“阶级”去爱其他人,这或许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完整的人。
这事先贤们念叨几千年了,还需要如何看待?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爱人,若爱其身。”
“人之父母,己之父母。人之姊妹,己之姊妹。”
闭着眼我都能背出一堆这玩意儿来,宏大叙事叙多了,连这点基本的做人道德都忘了?
打从春秋战国到现在也两千多年了……先贤嘴皮子都磨破了,合着说了白说?
有人做过一个心理学实验,分别问三组受试者愿意捐多少钱来保护2000只,20000只,或者200000只鸟不受石油泄漏危害,三组受试者的平均回答是80,78,88块钱。
数量对捐献额度并没有显著影响,原因是捐献的决定是出于本能做出的,在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本能的想象出一只鸟被石油淹死的具体画面,于是想要捐钱。
而乘法是抽象的,本能思维不会做乘法,在人本能的想象中两千只鸟和二十万只鸟被淹死的场景没有什么不同,所以两千或者二十万对本能思维没有区别。
习惯用本能思考的人对一个具体的陌生人的爱甚至超过对10000个陌生人的爱,因为他们不会做乘法,这也是小作文为什么这么流行的原因。
我可能要唱个反调。
去年一直被罗翔的“要爱具体的人,不要爱抽象的人”刷屏。我好奇就去搜了一下,罗翔说这是陀思妥耶夫斯基在《卡拉马佐夫兄弟》里写的。
于是我更好奇了,因为我也看过这本书,但完全不记得有这句话,接着用电子书检索了一下。
发现原文根本没有「爱具体的人,而非爱抽象的人」这句话,就连类似的都没有。高赞言之凿凿说原文有「爱具体的人,不要爱抽象的人,要爱生活,不要爱生活的意义」,我倒是非常好奇,
您在哪儿看见的。
这里同样要艾特一下@Sean Ye 老师给出的专业徽章。
出现问题,我首先怀疑是不是自己才疏学浅。于是我去查陀思妥耶夫斯基到底在哪儿说了这句话,发现营销号也说了和这位高赞同样的话。
这是继无数个文学笑话之后又闹的一出笑话。
只不过主角从生而为人,我很抱歉变成了爱具体的人,不要爱抽象的人,要爱生活,不要爱生活的意义。
从日本文学的犄角腾挪到广袤的俄国大地。
从网抑阵地转移到人间清醒。
一番操作把看托翁的和不看托翁的人都给干沉默了。
《卡拉马佐夫兄弟》里没有这句话。
唯一相似的段落,所表达的含义,也并非罗翔老师说的那句话。
甚至是背道而驰的。
陀思妥耶夫斯基对来访者提问的解答是图2的内容,图1里的「我越是爱整个人类,就越是不爱具体的人」这个疑惑,答案并非“要爱具体的人,不要爱抽象的人”。
而是「力戒弄虚作假,尤其是对自己撒谎…」。
接下来我们分两步来解析
因为对自己说谎和听自己说谎的人没有爱。
这句话的思想在了书里的其他地方有所补充,比如后面长老对费奥多尔·巴甫洛维奇说:
「对自己说谎和听自己说谎的人会落到这样的地步:无论在自己身上还是周围,即使有真理,他也无法辨别,结果将是既不自重,也不尊重别人。一个人如果对谁也不尊重,也就没有了爱;在没有爱的情况下想要消遣取乐,无非放纵情欲,耽于原始的感官享受,在罪恶的泥淖中完全堕落成畜类,而一切都始于不断的对人和对己说谎。」
喏,从没有表达出罗翔那句话的意思……罗翔老师说的「要爱具体的人,不要爱抽象的人」,是他自己的理解,而不是托翁原文里的意思。
因为「爱具体的人,而非爱抽象的人」,和「爱的本质胜过爱的对象」,要结合来理解。不是说爱抽象的人就是绝对的错,重要的是——你的爱是真诚的,不是虚伪的。
具体和抽象有什么区别?难道前者就不会将你带去另一个痛苦的深渊吗,到时候怪是自己爱的太抽象吗。
对爱的行为而言,具体和抽象本就没有必要区分,重要的是爱的本质,而非爱的对象。
爱具体,或是爱抽象,只要你的爱是真是诚,就已在路上,不偏不倚,不弄虚作假,不嫌弃他人,更不嫌弃自己,就已经十分难得。
这比爱抽象更美好,也比爱具体更艰难,这实在是一条难以名状的道路。
“因为和梦想中的爱比起来,切实的爱是一件严酷甚至令人生畏的事情。”
——陀思妥耶夫斯基《卡拉马佐夫兄弟》
因评论区有朋友提出了问题,所以更新并补充。
1.
书中所表,爱具体的人,当然是没有问题的,但爱抽象却并非是不可取的。女士的病症,在于她爱得不真诚。即便如你所言,长老认为她的痛苦在于她无法爱上具体的人,长老也并没有让她摈弃对全人类的爱。
对全人类的爱,和对个人的爱,并没有所谓高下之分。所谓全人类,您也是其中之一。因此对您的回复,我尽量竭我所能。这并非只出于我对您的尊重,也出于对其他读者的负责。
无尽的远方,所有的人们,都和我有关。
2.
一个人怎么判断自己的爱是真是诚?
在解决你提出的这个问题前,我同样有一个问题想抛出:你在爱对方时,如何确定你眼里的Ta,就一定是具体的人?
我是说,你的爱有没有给对方蒙上光环,你的爱是否给予了Ta滤镜。
恐怕,你很难回答。
到这里你应该明白了。罗翔老师这句「要爱具体的人,不要爱抽象的人」,十分的“狡猾”,不是贬义词。不先在爱的本质上站住脚跟,便要求人们行使某一种爱,步子迈的未免太大。
只听听而已,充当慰藉还好。若Ta的爱本就不成熟,那Ta的心将在对方从“抽象”转为“具体”的过程中碎得稀巴烂。
若Ta固执地认为自己爱的人绝对是具体的人,那也终将以拥抱刺猬的结局收尾。
是的,过程。从抽象到具体的这个过程。
抽象的人,抽象就是唯一的缺点。具体的人,具体也是一项缺点。当光环破碎,抽象的人跌落尘土,当人心不足,具体的人未尝不是满身污垢。
你会发现,原来,他们没有区别。原来现在跟你分手这个人,无论你当时认为他多真实,原来也有阴影存在。
原来抽象的人有缺点,他们会越来越具体。具体的人也有缺点,他们也会越来越具体。最后我们会怀疑自己的眼光,怀疑到底什么算具体,什么算抽象。
现在,明白了吗?
两个情投意合的人,相爱时给对方打的分数不是十分也是八分。这分数,则是根据对方的表现、自身的感受而评的。如会弹吉他,唱歌好听,写字好看,工作认真,勤奋,善良。
倘若样样称心如意,八九分不难吧?
然而问题在于,人人都有可能在这张试卷上“作弊”。投其所好、打肿脸充胖子,这样都能够通过考试。
随着时间推移,全地球的人类都在成长。对方的改变暂且不提,随着自身成长,你的评分标准也将随之改变。
当年你能打十分。如今,不再是新鲜时候,大家都想轻松,打肿脸的人瘦了下来,投其所好的人停了下来。恐怕及格还是个问题。
当这一切发生之时,你莫非要扪心自问:难道我爱的人还是太抽象吗?
不是。
因为这和抽象具体没有半毛钱关系。
很少有人能发觉到这一点,也就是,在人类的眼中,除了我自己,世界上并不存在另一个具体的人,却显然存在抽象。
这就是罗翔老师那番话的狡猾之处。
没有人能看见自己,以为人人都是自己。
除了自己以外,人类无法看见另一个具体的人。却在本位思想作祟之下,认为终须一个具体的人才配被我爱。
不对。
没有人配得上你的爱。
你也配不上任何人的爱。
爱,终究是一个不配之人给予另一个不配之人的礼物。
自己与对方都是不配被爱的人,因为不配,所以当对方没有达到你预期的时候,你才不会给对方定罪;因为不配,所以当对方指责你让他失望的时候,你才不会对自己失望,对自己产生怀疑。
才能免于时时刻刻将被定罪的风险,才能免于每时每刻给他人定罪的浪尖。
爱是,努力了也不一定会有回报,给予了也不一定有收获,而爱者自己必须十分明了这件事。只有十分明了的人,才能把这份爱交托给别人。
因为爱不是给予,是赠予,是无偿,是慈善。
这爱太伟大了,任谁来都受之有愧。
所以,没有人配被爱。
于是——只有清楚自己是一个不配被爱的人,才能把这份珍贵的爱,交给另一个清楚自己不配被爱的人身上。
为什么说这份爱算得上珍贵?因为从明白这一点开始,你交出的爱便还包括了一项无比重要的礼物——自由。只有这样,你才可以拿。无论这不配之人的爱多淡薄,拿到了就是弥足珍贵;若谁觉得自己配被爱,无论他的爱多丰厚,你拿到了就是债。
所以,在所有不配之人之中,明白了这一点的人,总要比其他人更配一点。
人的有限决定了它承载不了爱的无垠。人有弱点,有缺陷,有不能。怎样才算配爱?今天你的优点令我垂涎,明天我却发现只不过是我见识太浅。昨天你说的话委婉动听,今天你却老眼昏花,什么都记不清。比如情侣初见时展现出来的美好,也会随着日子的推移逐渐消散。
是的,爱是注定要由一个深知自己不配被爱的人,来交给另一个不配被爱的人的,这才是爱。否则,甚至是迷失的青睐、偶像崇拜。
爱的对象,爱的身份,爱的时间,不重要。迷信这些,是贪天时地利人和。但人活着,哪里有万全之策。唯一能做的,便是以不变应万变。在无数变化之中,唯一值得不变的,便是这伟大的爱。
爱的本质是慈善。这其中又包涵了无数美丽的谜题、美丽的答案,爱是美丽而且迷人,而且神圣的事。
我清楚,你担忧抽象的人给你带来伤害,事实有可能是,过去确实给你带来过伤害,但在无尽的未来中,你还会发现惊讶地发现,具体的人也会给你带来痛苦。
你还能爱人吗?
在看完这篇回答之后,你却发现,原来我们都不配被爱。
你的担忧是对的,Ta的永远也是假的,知道了这两件事,为何还患得患失呢?现在我告诉你了,你说的都是对的,板上钉钉的对。
即便如此,也有要接受他的理由吗?
即便如此也觉得一定存在爱的理由,才可以爱。
就是说别上概念的当--人是很容易借助概念在脑内造虚的。好比一个人说我爱吃橘子,那这颗是酸的你还爱吃吗?所以"我爱吃橘子"这就是一个泛空的假话,日常中充满了这种假话,而且人往往意识不到其中有假。陀思妥耶夫斯基借书中人物之口也写过类似东西,说那个人物自称对人类的爱越深,就越厌恶个体的人,这都属于假话,这种假话惠而不费,容易打动他人并且让自己得到一种空幻的满足,比如说"我爱报菜名这个段子"没什么,但说"我爱传统相声,我要守护它不能让它绝了"是不是使命感悲壮感都出来,一下子澎湃了?我爱全人类,但脚边要饭的伸手我不给--那不就是糊弄鬼嘛,传教时都说"神爱世人",他怎么不说"我爱你"呢?因为你听完说"谢天谢地,我买伏特加正好差五卢布你那有吗"他就要遭受损失了。
上概念的当、说假话,有自主的有不自主的。比如一个姑娘,她认为解放军是最可爱的人,但是一跟当兵的相亲她不干了,开始挑对方长相个头儿挣得多少,你说她认为军人可爱是不是真心的?在她来说就是真心的,她的确想找个当兵的嫁。当一位兵哥哥站在面前,不符合她的条件,不愿意那也是真心的。这时候是具体化的真托出了概念泛化中的假。问心无愧地活在虚假中的人多了去了,要不佛怎么老说众生是将常住真心用诸妄想以幻为实呢。
写厚黑学那位李宗吾曾经画过一个图,大圈套小圈,宇宙/地球/国家/社会/亲友/我,他说以我为中心,我要是个太阳,是不是得先温暖照亮身边亲友,然后才是社会国家?胡适说争取你个人的自由就是争取国家的自由--为什么要争取个人/先近后远,因为那是容易触及的,是具体的,具体的就是相对实在的。其实罗老师这话不说现在孩子们也早会了,领导画饼打工人要涨工资不就是告别抽象吗?你这开放三胎他那两眼只盯房价这不就是要求具体吗?
--玩糊弄鬼之前要把自己照顾好哦ヾ(≧∇≦*)ゝ--
当一个人必须用“我爱抽象的人/广义的全人类”来修饰自己的人性的时候,通常就意味着他已经准备好了将一部分“具体的人”开除人籍。否则直接爱就完事了,用不着这么找借口。
至于那被除籍的一部分人到底会有多少,法国大革命以来的历史一次又一次地告诉我们,经常不是谁能控制住的,很有可能会轮到你头上。
你可以观察一下,知乎上很多自诩爱工人,爱农民,高喊无产阶级万岁的键政学家,他们这些人爱的就是抽象的人。
在他们的想象中,工人勤劳做工,农民努力耕作,工人叔叔、农民伯伯都是和蔼可亲、朴实善良的。
而其实现实当中,工人当中偷懒摸鱼、农民当中愚昧自私的都不在少数。更别说在以前生活条件更差的情况下,这些人大字不识、不讲卫生,谈吐粗俗都是常态。
但是这些拥有各种一言难尽的性格、品质的人,在键政学者们的思维当中被高度抽象概括成了几个简单的概念,然后他们爱上了这些代表人的概念,还自认为他们是真正地 “爱” 那些人本身。
恐怕真得让他们在工厂里、田地间和那些底层人民一起呆上一个星期,内心就要骂娘了。
真正爱一个人(一群人),是亲身体验到他(他们)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但是仍然会选择无条件地包容和接纳。
能这样做到爱一个人已经很不容易了,更不要说以这样的方式爱一群人、爱整个人类。能够达到后者这样境界的,只有耶稣、佛陀罢了,几千年的人类历史也只能够出现三五个而已。
—分割线—
评论区的诸多批评我已经看到了,每当看到有这么多人误解我的时候,确实容易血压上升。
这个时候,就更应该提醒自己,学会去包容和接纳。理解他们提出批评的本意也是好的,微微一笑就可以了,不做更多解释和辩驳。
所以说,线上孙狗,线下孙哥。
我都快看笑了。
知乎下沉真是做得不错,罗老师稍微打个机锋,你们就被他迷得五迷三道了。
当然,罗老师的表述是非常狡猾的,所以你们很多人没看出他的错误来。
我换种说法:
犹太人讨厌纳粹党有没有错?
如果你认为有错,那么恭喜你,你和罗老师已经是一丘之貉了。
——既然罗老师认为人类把情感投射于抽象的人群是不对的,只能投射在具体的人身上,比如,你不能爱解放军这个抽象整体,只能爱具体的某个解放军士兵;那么显而易见,一个犹太人也不能恨抽象的纳粹党,只能恨某个具体的纳粹分子。
没理由罗老师的规矩只适用于爱,而不适用于恨吧?你也不用把这话去以色列说,去德国说说试试,看人家怎么鸟你。
如果你觉得这外国人的例子不够接地气,那我就来个知乎最喜欢的男女问题:国男因为女生和黑人交往过就反感是无理取闹,因为他讨厌了抽象的黑人,而不是具体的某个黑人。
罗老师的信徒可以继续伸过脸去好好笑纳一下。
这话又不是罗翔发明的,十八世纪就有人这么讲了。
不过,现在很多人打着爱具体的人旗号,让你去爱他们细分出来的抽象的具体。
希望我们爱具体的人的时候,是爱真正具体的人,而不是细分抽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