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个题目,我脑海中便迅速蹦出了一幅画:
这是超现实主义画家马格利特的代表作,创作于1926年,作品名称叫做《图形的反叛》,图上画了一只烟斗,而下面文字的意思是:这不是一只烟斗。
我觉得很难给想象力设定一个评判的标准,但这个问题有趣在于可以在这里接触到大家分享的很有想象力的艺术和文学作品,于是决定把这幅画推荐出来抛砖引玉,接下来我们来聊聊这幅画吧~
这幅画理解起来也不复杂,马格利特在这里玩了一个图像的小游戏,但是这个小游戏的意义在于它指出了一种认知局限,这幅作品浅显地可以被理解为,马格利特认为自己在这里只是画出了一些图形和颜色,它本质上和烟斗并没有联系,但奇怪的是任何人都会认为这是一只烟斗,于是他调皮在上面注明了这不是一只烟斗的文字。很好理解吧?
但这幅作品被福柯拿过去详尽的研究过,福柯也跟马格利特通过三次信件,于是我们知道了马格利特在这里提出的问题其实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首先可以确定的是,画面中的确实只是图形和颜色,并不存在所谓的烟斗,而观众所见的实际是他们对烟斗存在的认知经验。
烟斗在绘画过程中一直是各种线条,图形和颜色要素,它们彼此独立存在,但神奇的是,当画作完成时,这些因素的独立性消解了,一个烟斗的认知诞生在我们心中。福柯用这个例子来说明:真实世界的经验和理性都是在混乱关系中的,而真正的秩序在于人的思想。
进而可以阐述:这种思考(认为图形是烟斗)是一种统一性的话语权力,由此也就没有所谓的“原始”经验和私人认识,因为你的经验都是从权力关系中获得的(教育,程式化的经验和语言),因而
我们每个认识行动都是策略性的,因为不存在所谓的私人认识。
这样说的有点太过哲学了,我们就此打住吧,从另外一个有趣的知识来观察这幅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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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抽象,就是从现实复杂的物体外观中抽取图形和颜色要素,组成新的图像。
这幅烟斗是一个抽象的形象,这点不费解吧,它是抽取了现实生活中烟斗的形态颜色而描绘而成的。但由于毕加索,蒙德里安这样的抽象艺术家很晚才诞生在艺术历史中,让我们往往以为抽象是一种颇有难度的能力,然而事实是什么呢?让我们来说说一个有关于木马的故事:
这是一匹待在幼儿园角落的木马,每一个认知过马的孩子,即便第一次见到“木马”,都会知道这个东西意味着一匹马的象征物,他们甚至天然地知道“骑”上去。
这匹木马有着马的关键性特征,马头,马鬓,马尾,四肢。但是你真的以为是这些抽象出来的特征让孩子们认知这是一匹马吗。
现在我们换上一匹新的木马:
孩子们依然可以轻易地认出它来,哪怕它已经没有了大部分马的特征。
但儿童的抽象能力显然不止如此,现在我们拿掉这匹马,告诉孩子们,好啦你们自己玩吧,去找一匹马来。
于是你见到了你的童年:
可以说长凳和马之间的形象联系已经微乎其微了,但这不妨碍我们小时候在上面模拟骑马的动作游戏打闹,但是想象力到此为止了吗?
我们把板凳也拿走,让儿童再去寻找一匹马来,于是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你应该没有忘记,我们的童年里有这样一种东西:
这根竹竿叫做竹马,有时候我们也用扫帚代替竹竿。
这是一个特别有趣的抽象过程,你以为儿童是通过形状,颜色来认知图像的,而实际上是通过“功能”。他们抽象出马的形象的第一准则是这东西是不是能骑上去。
【这个例子被贡布里希(《艺术的故事》作者)在《木马沉思录》里用以研究艺术的起源,最终他的结论是:艺术的起源是一种替代物的创造(呃...你知道就好)】
现在我们回到马格利特的烟斗上来,你会发现其实现实生活中你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一只烟斗,那究竟是什么在你脑海中把它和烟斗联系起来了呢,其实是“功能”。你通过图形判断出了这是做什么用的,继而判断出这是一只烟斗。所以哪怕烟斗的形象再简单或再猎奇,你的思维都能够识别出来,故而你也可以认出任何一种杯子,书,椅子等等,即便你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样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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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有点跑题了,所以我们还是说回想象力上来。
想象力的极限就是想象力之外有什么吧,马格利特问你,如果这不是一个烟斗这是什么呢?
研究生期间,有一个宗教学的学长问过我一个问题,说,这是一张椅子对吧。
对呀。
你怎么知道这是张椅子呢?看到它的颜色和形状的是你的眼睛,闻到木香的是你的鼻子,摸到触感的是你的手,都是个人的主观感知,你凭什么判断出它客观的状态呢?
当年的我一半不屑( ̄_, ̄ ),一半懵X,问题也就自然不了了之。很久以后回过味来,我们判断客观物质形象确实是依赖我们的眼睛,而这个判断的真实性也确实是主观的。假如人类的眼睛走在了进化树的另外一条分支上,那么所谓的客观世界就是另外一种“真实”了。
后来我才知道,这正是康德唯心主义的核心论述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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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怎样,在1926年画出这样的作品是在是有趣:
你能想象的,都是你能够想象到的
好了,现在你能告诉我,这幅画画了什么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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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最后:
有伙伴指出来这幅作品可能作者并没有想太多,类似一个现代艺术的恶作剧,说实话我也不能肯定(笑),常被哲学家拿来讨论的艺术家还有达利,布列东,杜尚等等,你们可以动手查一查超现实主义的画作,都带有象征和隐喻的意味。
上面的内容,从福柯与马格利特的通信内容来看,马格利特的确有一定的哲学诉求,但福柯的解读应该更多成分是借用它来阐述自己的观点。
《木马沉思录》是一本优秀的论文集,包含的六篇论文都在讨论艺术的起源,定义和风格化的问题,后续贡布里希还有一本承接讨论的著作——《艺术与错觉》,这部分的内容是根据上面福柯的讨论而引申的,因为我觉得这个内容很有趣,放在这里很适合。
第三部分是我的瞎扯,也是由福柯的讨论引出的,后来读笛卡尔和康德的时候意识到有这种联系,但依然在图像与认知关系的讨论范围中。
因为写的有点玄妙,有些朋友有不同的见解,谢谢大家指出,再有其他异议也欢迎留言讨论。
耶罗尼米斯·博斯(Hieronymus Bosch)
诞生于荷兰的播斯,是和明朝同时期的艺术家。
所以,那个时代的人怎么会画出这样的画?
最富盛名的《人间乐园》描绘的是创世纪之初的景象——可能是创世纪的第三日,植物已经被创作,而动物和人则有待上帝继续的工作。
《人间乐园》画在“柜子”上,当柜子合上时是这样的。
当柜子打开,
局部:
先来看伊甸园。
接下来是人间:
最后。地狱
只能说叹为观止。
有些艺术家留名千古在于炫技、有些艺术家在于用艺术拓宽边界、探讨哲学。
而博斯的存在在于突破固定时期人类想象力的极限。
“是不是可以换一种活法“,本身就是对生活巨大的结构解构和反思。
事故已经定则了,说明已经过了执法机关了,这时候还扯个屁?
如果事故定则你没有责任,那你咋办都可以,别说三不一没有了,你全部都没有都行。
如果事故定则你有责任的话,你三不一没有只能让执法机关认为你在抗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