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听听最大的对手皇太极的意见:
以朕度之,明有必亡之兆。何以言之?彼流寇内讧,土贼蜂起,或百万,或三四十万,攻城掠地,莫可止遏。明所恃者惟祖大寿之兵,并锦州、松山之兵,及洪承畴所领各省援兵耳,今皆败亡已尽,即有召募新兵,亦仅可充数,安能拒战?明之将卒,岂但不能敌我,反自行剽掠,自残人民,行赂朝臣,诈为己功;朝臣专尚奸谗,蔽主耳目,私纳贿赂,罚及无罪,赏及无功。以此观之,明之必亡昭然矣。
倒是有一个办法可以一试:
严令孙传庭不得浪战,谨守陕西。
将南方的黄得功、刘良佐等部全部调往山东,只留下左良玉(反正调不动)。在壬午之变的时候想尽办法和阿巴泰死磕,尽量让清朝产生明朝这棵大树还能撑几年的错觉。
只要孙传庭扛住了,又打死也不出击,就会迫使李自成先去解决背后左良玉的威胁,再对付孙传庭。
1643年,左良玉正在江西一带忙着当还乡团,闯军主力一到,已经被张献忠发动起来,又被左良玉屠杀的农民、矿工、奴仆、穷秀才们势必群起响应,湖南、江西唾手可得。两广和福建的陆战力量相对于此时的闯军基本可以忽略不计,遣偏师可定。
李自成追杀着左良玉一路来到江南,最终彻底消灭了左良玉部。1644年,李自成在南京称帝,建立大顺。你派李建泰督师,率领吴三桂、高第、唐通、刘泽清、黄得功、刘良佐、姜瓖、陈永福、白邦政、郭升等部南下和李自成决一死战。依旧严令孙传庭绝不许进攻湖广,敢出一兵一卒,立刻抓回天牢。
虽然没有漕粮大明就离完蛋不远了,但是众将领对南下剿闯还是能接受的,打赢了李自成,占领江南,就有钱粮了,打不赢李自成,直接投降,也能吃江南的钱粮。就在李建泰摆开阵势,第二天就要和李自成决战时,北方传来消息,由于明军主力南下,清军已经入关了,崇祯皇帝全家自焚。皇上临终前传出遗诏:一定要为朕报仇。
第二天,顺军大举进攻,毫无斗志的明军作鸟兽散。除黄得功力战自刎,其他主要指挥官自督师李建泰以下皆当阵投降。
孙传庭得知清军入关的消息,率领秦军进京勤王,在山西迎头撞上阿济格指挥的清军,一番血战后,孙传庭、高杰战死,白广恩投降,清军直逼陕西。
与此同时,山东义军宫文彩等部、明军黄蜚等部在清军多铎部的攻击下岌岌可危,向李自成求援,李自成亲统大军北上山东。清军名义上废除三饷,实则敛征如故,李自成以均田免粮为号召,所到之处百姓纷纷杀戮官绅。以衍圣公孔胤植为代表的山东官绅为了不被追赃、均田则死死抱住大清的大腿,并联络江南士绅试图在大顺后方叛乱。虽然江南士绅因为大顺废奴均佃而怨声载道,但是这种矛盾不同于剃发,没法组织底层和他们一起反,所以在李自成遭遇像原时空山海关大战那样的失败之前,鸡贼的江南士绅不会轻举妄动。
陕西巡抚冯师孔提议立瑞王朱常浩为帝,延续明祚。朱常浩闻讯,嚎啕大哭三昼夜,以至于昏厥不醒,醒来之后,立刻在王府里削发出家。张天琳、牛成虎、高汝利等提议,如今大明社稷已倾,皇帝殉国,两直隶一十三省中,大顺已得其八,建州侵占河北,四川张献忠也是敌非友,陕西一省之力,如何能与顺、西、清三家相抗?不如归降大顺,俺们老陕与李闯王是同乡,都有大官人做。
经过一番争论,左光先、马科、官抚民、董学礼、郑嘉栋、赵光远、杨麒等秦军大佬也都至少在名义上同意了这个意见。冯师孔无奈,归家自尽。顺军袁宗第部入陕增援。
至此,大顺三分天下有其二,与清军的最终决战即将开始。
…………
1704年,野三坡一处隐秘的山坳中,九十四岁高龄的朱由检在做了六十年村长后,于儿孙的环绕下寿终正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