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恕亮轻慢,实是适才一梦,恍然不辨,竟不知尚在梦中否。
“哦?先生有管、乐之才,得天人之授,虽是一梦,亦不可轻,备愿闻其详。
……
“此山人一梦耳,将军可一笑置之。
“若竟如此,可知汉室难兴,亦是天命,恐非人力可违。但不知先生既洞此天机,知难善终,仍肯随备颠沛辛劳否?
“将军既知其难善终,犹愿勉之乎?无憾乎?
……
“备知矣,终无憾。
“则亮敢不效犬马之劳?”
会,而且会意识到锻炼身体的重要性。
诸葛亮:妈的,司马懿不就是欺负我身体不好么,这次看谁命长。
于是三国志变成了另一个版本
《三国志·汉书·诸葛亮传第三》
诸葛亮字孔明,琅邪阳都人也,亮躬耕陇亩,每日勤练其体,晴雨不休。使一犁杖八十斤,亮单臂挥之,顷之数亩田耕毕,时人呼为农神。南阳有民谚曰:隆中草芦有葛君,家有犁杖八十斤。
时昭烈帝屯新野。徐庶见昭烈,昭烈帝器之,谓昭烈曰:“诸葛孔明者,暴龙也,将军岂愿见之乎?”昭烈帝曰:“君与俱来。”庶曰:“ 此人可就见,不可屈致也。屈致则将军必挨揍。“
凡三往,乃见。因屏人曰:“汉室倾颓,奸臣窃命,主上蒙尘。孤不度德量力,欲信大义于天下,而智术短浅,遂用猖獗,至于今日 。然志犹未已,君谓计将安出?”亮曰:“将军可知隆中对?”昭烈帝曰:“未知。”亮曰:“将军可知出师表?”昭烈帝曰:“未知。”亮曰:“如此,将军只需举全军托亮,亮平A即可。”昭烈帝奇之,曰:“善。”昭烈帝与亮情好日密,关张不悦,亮乃约战关张,关张不敌,皆服。昭烈帝曰:孤之有孔明,犹鱼之得洪水,光武得陨石也。
初,曹公谓诸将曰:诸葛孔明何许人也?虎卫将军许褚曰:十倍于吾。曹公大笑。乃遣曹仁、夏侯惇将兵十万寇新野。时亮于城外躬耕,逐虎过涧,又拔垂杨柳十余,仁惊曰:孔明真乃天人也!退军九舍乃止。
及昭烈帝为曹公追至当阳长坂,亮身抱弱子,护甘夫人,历七进七出,斩将五十六员,身破重围。亮又据水断桥,单骑喝曰:身是南阳诸葛孔明也!可来共决死!虎胆将军夏侯杰应声落马,曹军大乱,乃退。曹公叹曰:今日方信许褚之言也!
及昭烈帝至夏口,亮曰:“事急矣,请奉命求救于孙将军。”时权拥军在柴桑,观望成败,吴臣多有劝降者,亮怒曰:“昔讨逆将军孙伯符英武盖世,蒸蒸日上,未料有如此之臣!似汝等如此疑虑,合肥何日能克耶?”乃笞欲降者,连笞百人,吴人惧亮,屏息不言。亮乃曰:“孙将军何以待亮与曹公?”权曰:“君怖甚。”亮曰:“将军欲与亮敌乎?”权曰:“不欲。”乃遣使者随亮诣昭烈帝,并力拒曹公于赤壁。
时瑜军中少箭,问计于亮。亮隔江望公军,募得百人,取肃之小船二十只。瑜惊曰:贼众盛,不可当,君何故独往之?亮临江长啸,披甲上船,突袭江北。亮入贼围,值曹公扬兵大出,亮为贼前锋所击,方战,其大众至,亮前突其陈,杀数十百人,贼军惊退。亮掠其阵,劫箭十万支而还。瑜、肃迎视亮,叹曰:先生一身都是胆也!
昭烈帝自葭萌还攻璋,亮与张飞、赵云等率众溯江,分定郡县。使飞定巴郡,分遣赵云定江阳、犍为。守将程畿力战,云令军众换亮旗号,畿以亮至,顷刻请降。亮谓云曰:江阳仗三江之利,何畿闻将军至即降?云答曰:盖因军师之名威震华夏也。
昭烈帝击孙权于夷陵,引亮参军事,使亮战贼。亮遇敌都督陆逊,为十面埋伏,从者皆死,逊纵火,连绵虎牙滩,百里不绝。亮弃船上岸。贼临岸欲下,亮奋长刀斫杀数人,昭烈帝乃得登岸。亮大呼逐之,贼皆走,亮所杀伤甚众。时中护军赵云驻永安,见昭烈帝久不返,引兵寻亮,遇亮独驱数千人,咸共叹息。因进击贼,大破之,斩获千馀人。逊退,昭烈帝还,驻永安。
昭烈帝得疾,召亮于永安,属以后事。谓亮曰 :“君才十倍曹丕,武百倍吕布,必能安国,终定大事。若嗣子可辅,辅之;如其不才,君可自取。”亮泣血曰:“何吾如此,仍不能救陛下乎!臣无回天救命之术,唯复汉之志不渝,必竭肱骨之力,效忠贞之节,继之以死!”昭烈帝又为诏敕帝曰:“汝与丞相从事,事之如父。”建兴元年,封亮武乡侯,领大将军,政事无巨细,咸决于亮。
年春,蛮王孟获反,亮率众南征,单骑入不毛,生擒七十二洞主,获以亮为天人,遂降。
秋,亮率众北驻汉中,上《出师表》,先斩马谡,遂行。扬言由斜谷道取眉县,亮遣赵云为疑兵,据箕谷,遣王平督诸军在前,据街亭。部将魏延违亮节度,率部走子午谷,欲袭长安,为魏都督曹真所伏,不得出。亮闻之,大惊,驱十骑奔子午谷。延部为真困于山谷,殆死,亮乃厉声曰:“尔曹念父母乎?”众曰:“念。”亮曰:“念妻子乎?”众曰:“念。”亮曰:“欲生还乎?”众曰:“欲。”亮曰:“从我令乎?”众曰:“诺。”亮乃率残部大破魏军,枭真首,过子午,兵逼长安。
长安恐,魏将张郃出迎,亮阵斩郃,诱以粮尽,诈还,魏将王双将骑追亮,为亮生擒。魏卒皆惧,乃不敢前。魏司徒王朗仗口舌之利,欲劝亮降。亮搭弓射朗面门,魏军大乱。魏太傅司马懿出长安,统兵拒亮。亮望懿羽盖,匹马刺懿于万军之中,魏军莫能当者,长安遂克,魏举朝皆惊,魏帝睿迁都海参崴以避亮锋芒。
亮改魏郡为大名府,驻兵屯田,调数州赋税,以充军实,又遣中护军赵云监战船,以备伐魏。时民呼曰“诸葛大名”,后杜工部有诗曰“诸葛大名锤宇宙,宗臣遗像肃清高”。
东南大海有倭人,闻亮神武,倭女王遣大夫难升米等诣郡,求诣天于朝献,时云于渤海监战船,遇倭人之使者,遣吏将送诣京都。亮亲见倭使,赠倭人中原之器。其镜为倭呼为“八咫镜”,剑呼为“十拳剑”。明年,倭女王卑弥呼至天朝,感亮之德。
时亮名震海内,魏帝睿闻之,寝室不安,召群臣仪迁都,欲赴阿拉斯加。魏太尉贾诩以汉得势,吴必不愿为由,说魏帝睿联吴抗汉。吴王孙权恐魏灭而自不保,叛汉,发兵十万寇永安。亮驱二十骑急行,十日乃至,沿永安望吴,吴军势盛。亮谓左右:吾为公取彼一将。乃驰,复斩吴一都尉,杀数十百人,复聚其骑,不折一人一骑。乃谓其骑曰:“何如?”骑皆伏曰:“如丞相言。”吴王闻之,隔日请降,谓亮曰:公,天威也,吴人不复反。亮表权为安乐公,驻雍凉以开垦田地。
及亮复中原,遣民辟河道,北通北平,南及会稽。凡筑河之民,免赋税三年,使其家有田地,民乐于调遣,未及一年,河道修讫,名“北会大运河”。亮闻会稽有善造船者,三顾其于草芦,造大小战船百余,开夷州,设夷州都护府,移千余民于其上,教土人以种植、建筑等法。夷州土人以亮为神明,开亮庙,旦夕拜亮。
年秋,亮遣中护军赵云率战船百余,渡洋伐魏。时魏帝迁都海参崴,无中原之粮,部卒冻死者过半。云至,贼坚壁不出。云依亮节度,遗贼将巾帼妇人之服,贼将羞怒,自出城击汉军,云笑曰:敌羞,吾去脱他衣。诈败,魏卒追之,云遣奇兵二万五千人绝魏军後,自率五千骑绝魏壁间,魏军分而为二,粮道绝。云又遣王平出轻兵击之。魏战不利,因筑壁坚守,以待救至。至四十三日,魏卒皆内阴相杀食,其将军出锐卒自搏战,汉军射杀魏将。魏卒数十万降汉,魏帝自缚于车出城,天下遂定。时自昭烈帝三顾,而来不过二十有一年矣。
陈寿曰:亮之勇武,千古无二。亮之用兵,韩、白不及。亮为相国,四海皆平。自尧舜以来,未有如亮者也!
习凿齿曰:夫水之所以穷物而无怨者,以其无私也;人之所以不声而天下朝拜者,以其德至也。亮之无私,之至德,世所罕见也。
//2021-1-21
没想到这个是我知乎上首个破百赞的回答。。这个回答除了杂糅了三国志其他人事迹外还参考了资治通鉴晋书部分 项羽本纪 白起王翦列传和华阳国志啦,只为博君一笑。
//2021-5-7
汗,一觉醒来1.6K赞了。没想到这个两年前的回答这几天火了,谢谢大家喜欢。广告位招租。
//2021-5-11
按照评论区的建议,将先主改为昭烈帝,后主改为帝。更正了习凿齿名字错误。
//2021-9-27
将本纪改为汉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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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瘾的看官可以移步之前写的另一篇爽文
算了,给诸葛丞相东风31吧,别折腾他了。
那么三国演义的后半本会变个样
庞士元智杀张任 张翼德义释严颜
诸葛亮豪取汉中 曹阿瞒兵退斜谷
关云长刮骨疗毒 吕子明渡船沉江
徐公明败走沔水 关云长威镇荆州
兄逼弟曹植赋诗 叔陷侄刘封伏法
曹丕废帝篡炎刘 汉王正位续大统
急冤仇程普遇害 雪奇耻孙权兴兵
甘凌中计双殒命 关张承封各建功
江口陆逊受危命 猇亭子龙保安宁
刘备奇袭七百里 孔明仁解八阵图
孙仲谋遗命托孤 刘玄德安居荆楚
破魏兵陆逊北拒 攻蛮夷孔明南征
丞相一招定孟获 汉帝三封武乡侯
姜伯约归降孔明 武乡侯纳娶王朗
街亭王平建奇功 西城武侯克魏兵
上方谷仲达爆炸 五丈原孔明寿延
魏延暗袭子午谷 汉帝光复长安城
云长单刀定潼关 翼德反掌擒曹真
司马昭哭兄血泣 黄汉升传子寿终
袭许昌曹芳受执 还洛阳刘备取胜
姜伯约乘胜追击 邓士载兵败许昌
背黄河曹氏数终 祭泰山汉帝封禅
云长北取幽州地 孔明南下广陵郡
赵云庐江挑陆逊 姜维合肥救张苞
孔明设计擒丁奉 朱然大意失豫章
孙峻建业城授首 孔明一统享武庙
没看过瘾的话诸位看官还可以戳这里https://www.zhihu.com/question/377119809/answer/1078474154
诸葛亮先生:
183号季汉政权在“偷渡阴平”中灭亡了,此次季汉延续至公元263年,最大疆域踞有荆益两州。
倘若能够守住荆州,想必离汉室复兴的目标就更近一步了吧。
那么就等待着您的再次挑战了。
【再次挑战】 【放弃】
欢迎您的再次挑战!
您的任务目标:协助刘备复兴汉室,统一全国。
都读档了干嘛不重来?别的不说,就街亭一战看我不干死丫的。
“我传与你的八卦阵法,可曾演练熟了?”
垂死的人眼角流下黄色的脓水。
“演练过数次,尚未通透。”
面前跪着一个泪流不止的年轻人。
“传你的兵书,务必好好揣摩。”
眼前的人汉子竟已是泣不成声。
“推我出营,我......我想看看我们的......我们的大军。”
正在催饭的张三咒骂着,吐出一口含着沙子的唾液。
陇西的黄风二十多天从没停止过对自己口腔的摧残。
忽然掌勺的伙夫丢下了大勺,颤抖着跪了下来,溅起的汤汁撒了一地。
张三大怒,正待要骂,忽然感到非同一般的安静。
身边只有黄沙流动的声音,和四面八方传来的啜泣声。
张三缓缓转过身来。
身后排队领饭的人全部静静的望着后山,巡营的兵马都停了脚步,就连望哨的轻兵都转过身来。
“碰!”
远处的马岱将军把大刀丢在地上,刀柄还在摇晃,膝盖已经磕在旁边。
马岱身后的亲兵也跪下了。
张三前后的大头兵一个个全跪了下来。
“碰!”张三重重的跪在地上,一头扣在地上,鲜血随之流出,而张三头都未抬一下。
汉营顷刻间没有一个立着的人。
后上坡上,一个汉子正在推着小车,一步一步的往上爬,车上是一个奄奄一息的人。两人的头巾被黄风吹起,侧影被身后的落日远远投下。
滚滚的黄沙在他们身边流淌,大汉并不觉得沉重。车上人很轻,轻的仿佛车上并没有坐着谁。
大颗的沙粒打在两人脸上,他们已经走到了半山坡。
山下已是密密麻麻跪拜的身影。
“丞相......丞相......”远远的呼唤从四面八方传来。
汉子鼻子一阵发酸,一双大手掩住耳鼻,扭过头去强让自己不哭出声来。
车上人眼睛已经几乎看不见山下的景象。层层叠叠的皱纹下的双眼已经泛白。
“伯约......不必如此。”
“我死之后,军功大事只能托你一人,你军功......军功尚浅,要想掌军,切......切不可与蒋公琰,费文伟等人交恶……”
“陛下若......听信小人之言,切不可......不可迁怒于朝廷......”
“朝廷若有北伐非议......你撑不撑得住?”
絮絮叨叨的念着,忽然老人停住了,随后轻轻一笑。
“我在......我在说什么呢,你又岂会不明白。”
山顶已至。
车上人吃力的侧身,努力听清山下的声音。
“丞相......丞相......”
忽然,老人看得见了。
黄沙笼罩,远处的山谷,两骑正在狂奔而来,滚滚沙尘在二人身后拖动,马上人高呼着。
“是安国,兴国......”老人眼皮轻抬,挺起身子。
“丞相......丞相......”
北方的山坡上跑出两个身影。
“元直!公衡!”老人蹒跚着,竟然站起。
两匹大马忽然从身侧狂奔而过,马上两名大汉回过头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军师!军师!”一个持矛大汉转过身来,高声大笑道。身后,长髥青袍正一手捋着胡子,一手握住了偃月刀。
老人兴奋起来,起身竟是跑了几步。
“回来了,伯约,你看他们回来了,伯约......”老人回过头来。
老人身子僵住了。
身后,一个衣着华贵,手长过膝的大耳中年人静静地看着自己。他似乎充满了活力,身上泛着微微的柔光。
“军师......”
轻柔至极,话语间流淌的是荆州的风。
一瞬间,老人的泪水大颗大颗滚落下来。挣扎着向前几步,却是从中年人身体透了过去。
老人回过头,只有一个看不清面庞的青年汉子跪在车前号啕大哭,泪水从他紫红色的脸廓流下。
“阁下为谁而哭?”
老人缓缓走过去,回过头。
车上人,以扇掩面。
“你是......何人?”
老人吃力的拨开羽扇。
车上人竟毫无力气,羽扇一翻栽落在地上。
天地间传来一声长叹:“悠悠苍天,何薄于我......”
一阵强光照耀而来。
自己竟是在床榻上。
窗外传来几声鸟叫,斜斜的日光洒落在自己脸上。
屋外传来嘈杂声,竟是有人在大骂要烧自己后屋。
揉了揉眼,起得身来。
一旁童子轻声说:“刘使君又来了,已在门外等候多时。”
“哦,不见。”
扭过头去,头痛的厉害。
“等等,你说谁来了?”
“刘......刘使君来了,正在堂下等候。”
屋里,急匆匆的脚步声向房门而去。
门外,一个大耳中年人缓缓抬起了头。
2019年10月10日更新
新人物出场。
写给关注这篇文字的朋友们:
这些天有不少朋友在评论区鼓励我,是你们的支持,才让我这样断断续续但仍在坚持。
我当初写这篇回答的时候,是真的没想到会这样写下来。
如今已然一万六千多字了。
这篇文字注定是小众的。
与火爆的网络爽文相比,它就像午后慵懒摇椅上的遐想。
剧情推进的不快,又因为第一人称的视角,很多人物和事件都只能靠侧面描写,需要在读的时候,费点心思。
我知道,在当前快餐文学当道的时代,这样的文字少有拥趸,但没想到还是有很多朋友在点赞,在评论,在催更。
或许你们跟我一样,喜欢在思绪的世界遨游,想象着那些或许发生过,或许没发生过的故事,给他们重新编一个剧本,让自己做一回导演。
这样的我们,能不能开辟出一个安静的空间,找到可以静静读,细细品的文字?
我不知道。
但我想,只要我们还在,这份闲适的遐想,就会存续吧。
2019年9月30日 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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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事儿很清楚,醒来却又很模糊。
那梦很长,好像我的一生。那梦又很短,好像我的一生。
“先生,有客来访。”
我靠在榻上,却不急着回话。
“小陈,我刚刚做了一个梦。”
小陈笑着过来搀扶我起身,“先生从来不做梦,今天倒是稀奇。”
“是啊,是很稀奇。在那梦里,我过了一生。只是可惜,那梦不够长...”
“先生是说梦里的一生过于短暂了吗?”
我也不知是否如他所说,那梦,那一生。
随即,我摇了摇头,“一梦罢了。不过,人这一生,还是长些好。”
“先生说的对,小人便希望活的久一些,一辈子平安长寿。”
“平安长寿,小陈,这乱世里最大的奢望就是这四个字啦。”
“先生,庐外的人等了许久,是否见见?”
“这草庐可没来过生人...不见了罢,就说我还在午睡。”
“那小人这就去打发了。”
“去吧,只怕...”
“先生还有别的嘱咐?”
“没有了,去吧。”
小陈出屋去了,我喃喃自语,“只怕他还会再来。”
接下来的几日,我常常受着那梦的困扰,连给蔬菜浇水除虫也提不起兴致来。
这天,有一位好友来访。
“你再这样下去,荆州的菜就供不上啦!”元直看着我的菜地,随手又扯下一片菜上的黄叶。
“荆州不缺我草庐里的这点儿菜。”我请他在院中坐下,小陈布好了茶。
“荆州百姓丰衣足食,全赖你岳父的连襟。我听闻他几次邀你,你都拒人千里。”
元直说的,却是荆州的领袖,刘景升。
“是了,岳父大人和月英往益州去了,你这次来可见不到。”
元直嘿了一声,放下茶杯。
“你当真要在这草庐种一辈子菜?刘州牧治下,荆州已成了乱世中的净土,他又是汉室宗亲,你那豪言壮志,难道不能在刘州牧帐下施展?”
我看着元直,他像审问一般盯着我。
“你辞别老母,跋涉至此,想来也要求个名声。如想为刘州牧效力,我可让岳父代为举荐。”
“孔明,我徐庶当真没白交你这朋友。”元直一字一句地说完这句,站起身来就要走。
“你也不必再试探。我早听说你摸了那皇叔的底细,既然已有决断,何故还跑来草庐扰我清净。”
元直似乎被我说中了要害,呆在那不动了。半晌,他讪讪开口:“刘豫州心系汉室,如今流落至此,正需人辅佐。我才能有限,望你能与我一道,辅佐皇叔,匡扶汉室。”
“匡扶汉室?这大汉的江山不是好好的么,天子不是好好的么,何需匡扶啊。”我品了一口茶,自顾看着我的菜地。
“我知你向来清高,如今我虽做了说客,也不必如此挖苦。我虽比不上你的大才,却也不是贪图功名利禄之辈。今日当我没有来过。”
元直走后,就再没来过草庐。不久,我听闻刘皇叔的帐下,多了一位无名军师。
我知道,刘皇叔一来,荆州的太平日子就要到头了。
这一日,月英回来了。
这次益州之行,她收获颇丰。除了特产的草药之外,她还买了一匹蜀锦。
吃饭的时候,她兴致勃勃地讲述一路的见闻,说道兴奋之处,飞奔去拿了路上得来的物件,挨着个儿地介绍给我。
我知她难得出一次门,看她如此高兴,便由着她滔滔不绝。
终于,她介绍完所有的收成,坐下来接着吃饭。
“若是荆州呆不下了,我们可搬去益州。”
月英忽然说道。
我笑道:“我们在这儿呆的好好的,为何突然说起这个?”
她白了我一眼:“你天天就知道种菜,连草庐外半里地的事儿也不知道。听闻曹公要带着兵打过来了,那时候荆州哪还呆的下去。”
我笑着给她夹菜:“曹公治下各州百姓,日子过的不都好好儿的吗,怎么他来了荆州,日子就过不得了?”
月英惊奇地看着我,“曹兵来了,你当真不走?”
“我走去哪里,草庐的菜还要人照料呢,我不过寻常布衣,谁来也与我无干。”
“你是布衣,可你并不寻常。”月英叹息了一声,不再说话了。
第二天,荆州发生了叛乱。
叛乱者是降将张武、陈孙。
没过几天,叛乱被镇压下去了。出兵的,却是刘皇叔。
“孔明啊,今年的收成,怕是没指望喽。”
“岳父大人又取笑小婿了。”
我为岳父布好茶点,请他坐下。
他又看了看菜地,才落座喝茶。
“岳父大人此去益州收获颇丰吧?”
“哈哈,算是有些收获吧,不过收获最多的还是月英。”
岳父捋了捋胡须,“益州真乃天府之国,孔明,你没选错。”
我微笑不语,月英端了水果放在几上。
“你早留意益州了?”她惊奇道。
我依然微笑不语。
“好了好了,我和你夫君说话,这有小陈侍候,你到内屋去吧。”
“哼!”月英白了我一眼,进屋去了。
岳父见她进了屋,从怀中摸出一卷蜀锦。
“这是你要的地图,我一路找当地向导所绘。”
“多谢岳父大人。”我接过地图,交给小陈。
“这次的叛乱不简单,张武、陈孙二人驻守江夏时日不长,却能造成如此骚动,背后恐有人支持。”岳父品了一口茶,“咦,你换了茶么?”
“江夏来的新茶,产于吴郡,有个雅名,叫龙井。”
“江东与荆州素来不通贸易,何故吴郡的茶会在江夏?难道…”
“岳父大人说的对,江东与荆州世仇,江夏为荆州东方门户,两家从来不通贸易,此茶自然不是坊间得来,而是从叛军的物资中得来。”我抿了一口茶,“此茶不错,日后如有机会到江东,定要多采买些。”
“如此说来,江夏的叛乱,是孙家在背后支持。可自从小霸王辞世,孙家从未染指过江夏,为何此时发作,却又这样虎头蛇尾,没有后文?”
“因为发动叛乱不是为了占领江夏。”
“你这话我更不懂了,如不是为了江夏,何故又资助叛军,煽动兵变。”
“为了一个理由。”
“什么?什么理由?”
“一个可以让外来者占据江夏的理由。”
岳父手中的杯子一顿,“如此说来…”
“不错,刘皇叔部曲已驻兵江夏。元直果然好手段,只是还差一步。”
我品了一口茶。
岳父叹道:“这么说来,刘皇叔果然要和孙家联手,夺取荆州了。”
“不然,荆州易得,却难守。曹公早已平定北方,郭奉孝此前多次进言南下取荆州,如今时机已到,想来用不了多久,曹军就要开拔了。”
岳父起身,“我还是去劝劝景升,早作准备。”
“岳父大人且慢!刘州牧抱恙已久,蔡夫人恐怕已有准备,岳父大人还是莫要趟这浑水。”
岳父盯着我看了半晌,才缓缓点头:“若真如你所言,我怕是要早作打算了。”
“您大可放心,曹公向来礼贤下士,如您这般名士大家,定不会受扰。”
岳父又盯着我看了半晌,“既是如此,你也不必有所牵绊了,若有决断,尽管去做便是了。”
听了这话,我默然无语。岳父也不等我回话,自顾离草庐而去了。
今年格外的旱。
菜地里的绿叶儿都打了蔫,我正在浇水,小陈从院外跑了进来。
“先生,前几日来求见的生人,又来了。说是有几幅画想送给先生。”
我直起腰来,小陈正抱着几个卷轴。
“那人留下画就走了,说待先生赏过画后,他再择日来访。”
“放去书房吧,我浇过水再看。”
浇了水,又除了虫,我洗干净了手,来到书房。
案上摆着三幅画,我随手拿起一幅,在案上展开。
映入眼中的,是一片桃林,桃花开的正盛,笔触之下,朵朵桃花如云雾一般,却又隐隐现出远景的山峦。
“好画!”我不由击掌而赞。
细细赏了一阵,我又展开第二幅。
这一幅画的却是一只猛虎,正在山路前行,虎躯雄壮,回顾而视。
猛虎的双眸如两道星光,似乎在期盼着什么,又似乎在觊觎着猎物。
放下这幅,我展开第三幅。
第三幅是一条大河,波涛汹涌,滚滚天来。河两岸山峰林立,悬崖丛生,在最高的一角山峰上,坐着一人,身披蓑衣,头戴斗笠。
尽管这人身形渺小,却处于这画作正中,哪怕河水滔天,这人却似漩涡一般,仿佛一切的凶险都集中过来,又都在这人身上归于平静。
我的目光始终留在这人的身上,半晌未移开。
月英走了进来,目光也被这画作吸引,她见我盯着这幅一言不发,便自顾拿起旁边的两幅。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月英引了一句诗经,“这桃花真美,如烈焰悬空,没有半点的妖媚。”
我听了莞尔一笑,“自然是没有妖媚气了,这桃花之下,可没有儿女之情。”
月英抿嘴道:“想来是你哪位高朋的大作,你评来这般笃定。”
“我也没见过作画之人,不过笔触之间,显出来的却是壮士气概。此人心胸宽广,笔力雄浑,绝非泛泛之辈。”我放下画,让出位置,好让月英上前来赏另外两幅。
“看了这两幅,若不是从笔触运劲,竟想不到这三种意境出自一人之手。”月英叹道,“夫君,若是能见到这作画之人,也让我与他见见。”
“这个不难,用不上多久,送画的客人就会来访,届时我便问问。”
“先生,那送画的客人又来了,在外求见。”小陈在屋外禀报道。
“嘿,这倒是奇了,他不是说择日再访吗,怎么才这一会儿就又来了。”我让月英把画卷起来放好。
小陈看来也很疑惑,“回先生,我也是这般问那客人,那客人却说,如是先生赏过画了,定然肯见他,若是还没赏,他就再等等。”
“哈哈,有趣有趣,既然看了人家的画,那便请他进来吧。”我瞧着月英,“还是夫人说话灵验,一会儿我便问问他作画之人。”
“先换身衣服吧,见客人还穿着短衣。”月英帮着我换了身衣服,自己却回内室了,我来到正厅,客位上坐着一名中年人。
“久闻卧龙先生大名,在下几次前来拜访,又恐扰了先生清修。”那人看我过来,起身施礼。
“阁下远来不易。”我于主位坐下,“不知阁下委身我这陋室,有何贵干?”
“先生快人快语,在下送来的画,先生想是看过了,不知作何评价?”
“气冲霄汉,意达天听。的确是难得的佳作。”
那人听了,哈哈一笑,“若先生觉得这几幅画还过得去,在下有个不情之请。作画之人,想来拜访先生,与先生共叙丹青,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这倒是正中下怀,他不说,我还打算问,“如此说来,就劳烦阁下转达,孔明在草庐恭候大驾。”
“既然先生答应了,在下就不多打扰。告辞。”那人也不多言,起身便离开了。
第二天,月英正在屋内对着墙壁思索,我知她是想找个合适的位置,将那三幅画挂起来。正想着作画之人不知何时来访,小陈便来报,“先生,有客来访,称与先生有约。”
月英听了,还没等我答话,急忙跑过来:“快快有请!”
小陈被她吓了一跳,茫然地看着我。
“请吧。”我点点头。
待我换过衣服,来到正厅,看到一名白衣男子站在厅中。那人身长九尺,体态匀称,他站在那,如一棵挺拔的松树,傲然而立,又如一头猎豹,随时可以爆发出巨大的力量。
“阁下大作令人赞叹,果然画如其人。”我来到主位坐下,招呼他落座。
他看我过来,一双星眸盯着我,“久闻先生草庐门户严谨,若供些俗物,怕是难登先生的大雅之堂。”
我见过不少人,但这样的一双眼睛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双眼如此有神,目光如清风拂来,又似毒蛇吐信,如青山碧水,又似无底深渊。
“孔明本一介布衣,躬耕于此,谈不上什么大雅之堂,阁下大作如神物在世,孔明无功而受,于心有愧。”
“画赠有缘人,我这几幅拙作,能得先生赏识,便是荣幸了。”他在客位坐下,品了口茶,“好茶,先生这茶我那也有些存货,改天差人送来。”
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还未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贱名不足挂齿,今日来就想与先生聊聊丹青而已。”他说着眼中迸发出炽热的光,仿佛接下来谈的不是笔墨,而是刀剑。
我淡淡一笑:“既然如此,我倒有个不情之请,贱内欣赏过阁下的大作之后一直想亲见尊驾,不知可否让内人过来一见,共叙丹青?”
他愣了一下,旋即笑道:“早听闻卧龙迎娶黄家才女的美谈,能一睹尊夫人风采,我求之不得。”
月英早在旁厅等着,小陈很快把她引了过来。
“贱妾昨日一时兴起,偷赏了先生的大作,请先生勿怪。”月英对着他施礼,然后坐下。
他急忙还礼:“夫人哪里的话,区区拙作能得卧龙夫妇赏识,是我的荣幸。”
月英看向我,我知道她定是早就按耐不住,想跟他好好聊聊画作之事,我轻轻点头,月英便笑起来。
“贱妾幼时曾在家父的教导下舞弄过笔墨,后又遍访荆州名家,然而至今未能寸进,不知先生可否指点一二?”
我赶忙插口道:“贱内仰慕阁下画功,一时唐突,望阁下勿怪。”说罢,我却微笑地看着他。
他眼中本来炽热的火焰淡了许多,看着月英恳切的目光,轻叹了一声,“在下何德何能,敢教导夫人,权当切磋罢。”
二人便开始滔滔不绝起来。
我向来疏懒,虽然也爱诗画,却懒于提笔,二人聊的火热,我却乐得清闲。
说了大半晌,他突然提高了声音:“夫人可知这蓑衣人为何画在这个位置?”
月英迟疑了一下:“初见时我也奇怪,从画理上讲,如此中央之位,作具象之笔,当属不妥,可此画中,却浑然天成,毫无破绽。”
他哈哈一笑:“那是因为此人本在中央,四周波涛皆因此人而起,他以为可以置身事外,却不知自己才是核心。”
说着,我又感觉到那炽热的目光投向了我,看来这回是躲不过去了。
“万物皆有章法,天地本有规则。如此惊心动魄的场景,也并非一人可以左右。”我品了一口茶,看向那双眼睛,“阁下以为呢?”
“先生此言差矣,天行虽有常,时运却无常。若人人都循规蹈矩,何来这乱世。既是乱世,当破而后立,这才是大道轮回。”他的眼中又现出刀剑来了。
我放下茶杯,盯着他的双眼:“既然是大道轮回,为何又执迷不悟;既然不循规蹈矩,为何又故作伪善?”
他被我说的一窒,眼中忽然爆发出惊天的杀意,那双眼睛里,似乎装满了尸山血海,冰冷的让人胆寒。
月英和小陈被他爆发出的气场震慑住了,而我处于他的目光之中,更能感受得到,如果他此刻想要我的性命,怕是万人难当。
忽地,他哈哈大笑起来,杀意随着笑声消失,他的双眸又恢复了澄澈。
月英和小陈长出了一口气,相顾而视,竟然不觉间惊出了一身冷汗。
“先生果然快人快语,既是如此,我便回禀那伪善之人,亲来求教。”他起身施礼。
“阁下还是免了劳烦那人尊驾罢,我这草庐装不下大龙。”
“适才我多有失礼,先生勿怪,只是我和那人的兄弟是个直肠子,若先生不肯见,怕是这草庐就住不得了。”
我叹了口气,起身还礼:“既然如此,就有劳张先生相劝,这草庐我还想多住些时日。”
他眼中现出了光亮,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先生留步,翼德告辞了!”
“夫君,那人好强的杀意,他会不会对你不利?”月英的眼中充满了忧虑。
“若他真的想对我不利,恐怕我只能乖乖就范。毕竟,比起画技,他杀人的本事更胜一筹。”我品了一口茶,不觉间,手心已微微渗出汗来。
“他是谁?荆州何时多了这样的人物?”月英心有余悸。
“这样的人物荆州的确不曾有过。他就是刘豫州麾下大将,张翼德。”
“竟是他!早听说刘皇叔麾下两位万人敌,却不想今日见了这一位。没想到杀人如麻的猛将,却是丹青大家。”
月英的情绪平复了许多,她又缓缓开口:“张将军武艺高绝,画技无双,这样文武双全之士,竟然肯委身于此,这刘皇叔真不简单。”
我没有说话,前几日的梦,又开始在我脑海中回放了。
半晌,月英突然轻呼道:“听闻刘皇叔与两位万人敌情同手足,如今张将军到访,难道刘皇叔想请夫君出仕?”
“那刘皇叔颠沛流离大半生,无兵无马,如今依附于州牧,若真是追随于他,前途堪忧啊。”
“可听闻他帐下人才济济,不乏忠臣良将,却又是为何?”
“夫君,若刘皇叔真的请你出仕,你将作何打算?”
月英喃喃自语,疑虑重重。
“好啦,且不说那皇叔是否有意,我若真要出仕,还怕没人接纳不成?”我笑着宽慰她。
“你就是会说些玩笑话。如今正当乱世,我就算真想与你闲云野鹤,怕也得不了一世的清净。我知你心有鸿鹄,若有心出仕,当择一明主。我一妇道人家,不懂得太多道理,却也晓大义,似刘皇叔这般人物,虽实力不济,但终是汉室宗亲,一心为国。”
“刘州牧也是汉室宗亲,为何不见你劝我入他帐下?”我笑着问她。
“州牧大人亦是一方豪强,也是爱民如子,荆州能得此太平,全仰仗他。只是州牧大人偏安一隅,不思进取,虽然天子近在许都,也未见他有任何北上奉迎之举。这些年,州牧大人一直抱恙,军政大事多交给了我那舅舅,再这般下去,荆州怕成了狼子野心之人眼中的肥肉。”
“夫人有此见地,折煞荆州众多名士矣。”我叹道。
月英抬头看着我:“若是荆州早晚易主,我倒是希望刘皇叔能领荆州。”
“若夫君能辅佐刘皇叔,保荆州百姓平安,也不失为千秋之功,你我夫妇二人,也可不必背井离乡,漂泊不定了。”
“夫人此言是过于抬举我啦!我有何能,可保荆州百姓平安。”
“那我问你,若是曹兵来了,你当如何保住这草庐?”
月英一脸的严肃,她紧紧盯着我,看我如何作答。
我没有回答。
草庐外忽地下起小雨来,今年的雨格外珍贵。
雨一直下到傍晚方停,草庐来了一位朋友。
士元很久没来草庐了,他去北方游历,刚刚回来。
“你这浪荡子,终于肯回来了。”我俩坐在亭内对酌。
“我可不像你,年纪轻轻便做了农夫,只顾守着夫人和菜地。”他仰头饮了一杯,“啊,还是家乡的酒喝着顺口!”
我陪他饮了一杯,“怎么,北方的酒喝不惯么?
他夹了口菜,摇头晃脑地答道:“北方的酒,烈则烈矣,回甘不足,饮的兴起了,醉的太快。不似荆襄的酒,绵密悠长,可细细品之。”
“哈,你就是酒量太浅罢了。此去北方,可有什么有趣的见闻,说来下酒。”我笑着给他斟酒。
“有趣的见闻太多了,若是要我挑上一件,保你笑的腹痛。”他神秘兮兮,“有一日,我在酒楼与当地几位名士学究谈诗论赋,大家喝得兴起,竟打起赌来。让店家端来水盆,说是要比试闭气。”
“我听来好笑,便说:小小的铜盆可装不下咱们几位人中龙凤,不如去城外的河里比试。”他说着自己抿嘴笑起来。
“那几位正喝得兴起,当时便响应起来,我们数人连同各自的随从,浩浩荡荡出了城,来到河边。为首的一位当地望族子弟,喝的浑了,竟然大叫一声当先跳下。”
说到这,他已是哈哈大笑起来:“谁曾想,那人竟是个旱鸭子,空用双臂扑腾,却不会踩水,眼见着呛了几大口,旁边的随从都惊呼起来,可竟也没一人通晓水性,急忙要寻绳索,可这城外哪来的绳索?同行的几位见要出人命,吓的酒醒了一半,有那胆小一些的,都瘫坐在地上啦,哈哈哈!”
“那河水在我眼中,如同衣带小渠,我见众人束手无策,便高声道:阁下醒酒之法颇合我意,待我也来醒酒!说罢我就跳下去,像拎鸡提鸭一般,将他拖上了岸。”
“这下可救了他的命,也救了这同行一众人的命啦!好在他自幼习武,体魄强健,隔日便无大碍。又留了我三日,每天饮酒作乐,好不快活!”
“席上,众人道:都说凤不喜水,那日看凤雏先生壮举,方知古人之言差矣。我回:那日诸君见凤可戏水,可还未知龙会除虫呐!”
听完了这句,我算是明白他又顺带着挖苦了我一番。
“怎样,可下酒乎?”他满眼笑意,举杯示意。
我陪他又饮了一杯,“这么说来,曹兵的战策,你已掌握十之八九了。”
士元撇了撇嘴,“你这人真是无趣,我故意打个弯绕,你却非要直奔核心。”
我白了他一眼:“难不成我还由得你再挖苦几番?”
他讪讪一笑,随即严肃起来:“确如你所言,曹兵挖湖练兵已久,只是水师之法毫无经验,又无得力统帅,进展颇慢。为早日功成,他们广征匠人,连夜打造腕粗的铁索,将战船相连,覆板于上,人马驰骋,如履平地。”
“如此水战之法,当真旷世奇闻。这样一来,江水天堑,形同虚设。也只有曹兵有此财力,作此手笔啊!”我叹道。
“自袁本初败亡,曹孟德统御北方,人财物力今非昔比。若是曹兵挥师南下,恐无人能挡。”士元自顾饮了一杯。
我为他斟酒:“此战法虽然高明,却并非毫无破绽。”
士元看了我一眼:“你我应是想到一处去了。只是,水战之时,行之不易。”
“正因行之不易,才可出其不意。”我也饮了一杯。
“此言有理,既然主策已定,当多做副策。不知还有多长时间可准备了。”士元为我斟酒。
我看着酒杯倒满,缓缓开口:“曹兵南下之日近在咫尺了。”
“哦?你可有消息?”
“郭奉孝病重,怕时日不多矣。”
士元默然,我也没有说话。
半晌,士元开口道:“若是如此,你可有对策了?”
“子平这几日就该回来了,届时我可知晓子瑜那边的进展。”
“你家大哥为孙家从事,当初险些与令尊断了往来,他肯帮你?”
“血浓于水,父亲过世多年,子瑜当年又最疼子平这孩子,如今他去,应当能成事。”
“只怕你大哥愿意帮你,也难说动孙家帮荆州。”
“若是孙家可得荆州呢?”我看着士元。
士元眼睛一亮:“这么说来,你打算出山了。可有人选?”
“我还要再考量,不过郭奉孝病重,留给他和我们的时日都不多了,咱们的计策,怕是要加快了。”
士元闭目冥思了一阵,笑道:“你这人总是自视甚高,你我虽齐名于当世,你却偏要列在我前面。此策乃你我二人共拟,如今行事你却要独来。这腾笼换鸟之策,离不开你,江东那边就交给我吧。”
我哑然失笑:“我何时要与你争个高低了,倒是你忿忿不平。江东那边你打算如何行事?”
士元用手指敲打着桌面:“这次我也学一学你,直奔核心。”
我惊讶道:“你打算去见周公瑾?”
他举起杯:“若想让孙家抗曹,周都督之意不可不决,子瑜那边你可再做试探,明日我就起身,赶赴江东!”
我也举起酒杯,两杯碰在一起,士元眼中现出了光芒:“联孙抗曹,易主而生。孔明,荆州百姓的平安,就托付给咱们了!”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已是晌午了。
“先生,您醒了。石先生在外等候多时了。”小陈端上醒酒汤来。
“广元来了,请他到书房吧。”我饮了汤水,起身盥洗。
来到书房时,广元正在赏那三幅画。
他看我过来,便笑起来:“少见你宿醉,昨夜何来的雅兴?”
我看那三幅画挂在书案后,想是月英终于选好了地方。
“你去看过元直了罢?”我靠在榻上,头依然有些昏沉。
广元拉了椅子坐下:“见过了,元直军务缠身,谈了片刻而已。”
他又接着说道:“元直到刘豫州帐下不过月旬,军机大事竟可擅自裁定,这皇叔当真用人不疑。”
接着,他又讲起在刘皇叔军中所见所闻,而我却昏昏沉沉,没听进半点。
“是了,州平前几日来信,这些天他便到南阳,邀你我和元直出游。看元直是难以脱身了,你这闲人可放下锄头几日?”
“哦?州平要来了,我许久未见他了。”我听州平要来,有了些精神。
“他想到襄阳去看看,邀你当个向导。”
我闭目冥思了一阵,笑着点头:“如此最好。”
广元疑惑地看着我:“看来你宿醉未醒,说话都让人摸不着头脑了,既然你应了,我便给他回信。”
广元走后,我写了个字条让小陈送出去。傍晚时,小陈带回了一个人。
那人一身短衣,进了院子,见到我纳头便拜。
我急忙将他搀起。
“久未见先生,先生近来可好?”
我拉着他到亭内坐下,“我这闲人,有何好与不好。家中之事都还顺利?”
“老母亲已入土为安,都亏了先生接济,母亲生前得人照料周到,生后风光厚葬。”
说着,他流下泪来,又要拜倒,我急忙拉住。
“先生大恩,小人无以为报,如今母亲辞世,小人这条贱命,愿供先生驱策!”
“元俭智勇双全,可为栋梁之才,怎可屈身于我这草庐之中。不过,我这有件小事,想请元俭帮忙。”
“先生若有差遣,虽赴汤蹈火亦不推辞。”
我点点头,从怀中拿出一封信递给他。
“你可带着这封信去新野刘豫州帐下,就说南阳草庐来人,求访军师。届时自会有人安排。”
他接过信来,也不拆开,小心放入怀中收好:“先生可还有其他嘱咐?”
我看他眼神清明,暗自点头:“你若依我所言,共图大事,你廖家一门,可再兴祖上门楣。”
他身体一震,缓缓起身施礼:“廖化谢先生成全!”
送走元俭,已是深夜。
月英早已睡了,而我早间睡的多了,此时反倒精神。
在书房掌了灯,我于案上展开了岳父带回的地图。
想是岳父找了绘图妙手,地图所绘山川河流清晰分明,看着看着,那梦中的场景又恍惚起来。
我在众人簇拥下登上高台,我在万军之间运筹帷幄,我在病榻之上灯息人灭…
“先生,崔先生和石先生到了。”小陈来报。
“快请到正厅吧。”我方下手中书卷。
自从广元说州平要来,我一直算着日子,这几日让月英回了娘家,我不在时免得她无趣。
“孔明,你好清闲的日子!”州平见了我,哈哈大笑起来。
“怎及你的日子闲时,还有雅兴四处云游,我还要看着我的菜园呢!”
“既然我来啦,你就不必守着菜园,随我们一道游玩罢!”
这些友人之中,属州平的性情最为疏阔,每每与他一起,我都感觉十分松弛。
用了些茶,广元说道:“趁着日头尚早,咱们这就出发吧,傍晚时分可到新野,顺道看望元直。”
州平笑道:“元直现在可是大忙人,怕是没时间招待我们这些狐朋狗友啦!”
“元直不忙时,也懒得理你!”广元取笑州平,“非得士元去了,能降服元直。是了,怎么不见士元?”
我放下手中的茶盏,招呼小陈去准备车马。“士元有要事在身,这次不能同行了。”
州平盯着我看了一阵,点头道:“也好,难得你能出来走走,也省得士元那聒噪性子扰你清净。”
晚间,我们入了新野境内。
忽听马蹄声响,我挑帘看去,却见一队骑兵由远及近,好似眨眼便到了近前。
为首的马上坐着一位将军,手执长枪,身披银铠。不同于张将军,他静如止水,看上去毫无攻击性。
那将军旁边一人翻身下马,来到近前,我细看时,原来是前些日登门送画之人。
“先生一行远来不易,刘豫州帐下从事简雍,在此恭候多时!”
我们下了马车,为首的将军也翻身下马,与简雍一起来到近前。
“简雍代主公在此恭候三位多时,我主听闻三位先生途径此地,欲请三位到府上一叙,聊表地主之谊。”
广元还礼道:“怎敢劳烦简大人亲来,在下前日到此已给简大人添了不少麻烦。”
简雍笑着摆手:“不麻烦不麻烦,军师是主公股肱,与我亦是同僚好友,三位既是军师的好友,那自然是主公的贵客。”
广元看向我和州平,州平一脸笑意,并不答话。
“如此就有劳简大人了。”我拱手施礼。
“多谢三位赏光!这位是主公的亲卫统领赵将军,特奉主公之命前来护送。”
那银铠将军朝我们略一施礼,平静的眼神看不出任何波澜。
“刘豫州治下,这小小的新野,难道还有匪患不成,怎劳赵将军特来护送。”我看着赵将军。
“天下纷乱至此,何人敢言治下无患?我主颠沛半生,但求为百姓辟一方太平乐土,然我等力单势薄,不能为主公分忧,只求有才之士得一坦途,往见主公。”赵将军面无表情,眼无波澜地说道。
“刘豫州得赵将军护卫,当是天下无处不能往了。”
“先生过奖,赵云一介武夫,只懂些刀剑弓马的小道。往来天下之间,还需行大道。”
简雍在旁插话:“此去主公府上正是一路的大道,有赵将军护送,先生大可放心。”
赵将军的双眼依然毫无波澜,他拱手施礼:“请先生上车吧!”
说罢也不等我回话,他翻身上了马,一队骑兵无需命令,围绕着马车摆开了阵势。
“三位勿怪,赵将军性情一向如此,若有失礼之处,简某代为谢罪。”
广元急忙答话:“赵将军英武不凡,刘豫州帐下果然人才济济。”
我没有说话。
夜间,我与州平、广元在院中亭内饮茶。
“此来本想着能一睹刘皇叔的风采,却不料如此不巧。”州平带着些许醉意。
广元略显清醒,只是脸上红晕又重了几分,“刘豫州客居于此,代州牧大人驻守新野,州牧大人有要事商议,自然要见召即往。”
“这刘景升也是皇亲国戚,却不见他有半点匡扶汉室之心,只懂得守着自己的地盘儿,难怪元直不去为他效力。”州平撇撇嘴。
广元急忙环顾四周,压低声音:“崔兄莫要妄言!”
州平倒是满不在乎:“孔明,你说我讲的对不对?”
微风习习,酒意微醺,我正享受这难得的清净,却不想他二人竟要争吵起来。
“元直如何考虑,你们当去问他啊。”
“去就去,让元直亲口说来。”州平摇晃着起身。
广元急忙上前扶住:“你说的对,你说的都对。快快坐下罢,元直军务繁忙,能陪我等饮酒已是不易啦,莫要再去扰他。”
州平又坐了下来,看着我:“这山野村夫是刘景升的亲戚,让他说说。”
“怎又刁难起孔明来了,你真是喝多了!”广元不满道。
州平见我不答话,眯起了眼睛:“我且问你,孔明为何不为刘景升效力?”
广元看向了我:“孔明闲散惯了,想是不愿意入仕为官吧。”
“哈哈,你还真信了他这装模作样!可还记得数年前,我们中秋饮酒,是谁饮得多了,竟自比管仲、乐毅?”
州平敲着桌面:“别人道你是酒后胡言,我却知道。孔明,你当真打算种一辈子田吗?”
“问的好!在下也想知道!”一个声音从院外传来。
广元脸上变了神情:“我就说不让你胡言乱语,怕是已经被人听了去。”
州平依然满不在乎,我回头望去,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向这边走来。
仿佛一座高山,那身影似乎将整个院落都笼罩住了,来人脚步徐缓,却只几步,就到了近前。
“关某领兵巡境,适才方归,失礼之处,诸位海涵。”
说罢,也不等我们回答,径自坐下,取了茶盏,自斟自饮起来。
我虽游历过各地,却从未见过身形如此雄壮之人,他坐在那饮茶,就如一座高山压在我的眼前。
他微闭的双目看向了我:“这位便是孔明先生吧,久仰大名!”
“关将军未随刘皇叔去襄阳吗?”广元拱手施礼。
“刘州牧见召,兄长走的急,关某领兵未归,由三弟陪兄长去了。”
说着,他又看向了我:“我三弟对先生颇有些溢美之词,说先生文采飞扬,胸有韬略。”
“张将军过誉了,孔明愧不敢当。”
“关某自幼舞枪弄棒,懂不得许多琴棋书画,但《周礼》有云,凡大才者,当六艺俱全。先生大才,这武事自然也不在话下了。”
“关将军…”
还未等我说出口,他转身朝院外喊道:“平儿!”
这一声喊,如洪钟巨震,把我的话头打断,震的我微微耳鸣起来。
一个青年人快步来到近前,单膝跪倒施礼:“父亲!”
“这位是孔明先生与他的两位好友。”
青年人又朝我们施礼:“关平见过三位先生。”
“平儿,孔明先生乃当世大才,你随为父习武多年,且在先生面前演练几招,让先生指点。”
“遵命!”
关平走到院中,拔出佩剑。
“先生,关平献丑了!”
他横剑胸前,月光照在剑刃之上,映出片片寒光。
铮的一声,他手腕一翻,带起一片剑光,脚步交错,眨眼那剑光将周身都笼罩起来。
忽地,他脚下疾点,向前连进数尺,手中剑上下翻飞,如劈波斩浪,身形又一转,剑尖如浪中快鱼,点点闪烁其中。
只见他脚下步伐越来越快,剑光星星点点,已然全为刺击,忽地他脚下一点,直奔亭中而来。
那剑尖带着破风之声,眨眼便到了近前,我仿佛被无数星光笼罩,我知道,只要他再进几步,我将会如薄纸枯叶,被刺个对穿。
“关平将军好剑法,小人愿讨教几招!”忽然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来不及转头,一名侍卫闪身而出。
那侍卫跨步向前,同时拔剑出鞘,霎时间在我和关平之间,织出一片剑网,将关平的剑势挡在一旁。
我身旁的关将军微闭的双目忽地睁开,我瞬间感觉陷入了冰洞一般,院中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思绪都开始变的迟缓,那双眼虽然没有看向我,我却感觉神明在上,自己的生命在那双眼中,如草芥一般。
我知道,那是比张将军更强的杀意。
那侍卫原本已将关平的剑势挡住,被关将军杀意笼罩,他脚步一滞,被关平迫的后退了两步,离亭中只差一尺之地了。
眼见退路已尽,他猛喝一声,手中剑不守反攻,招招皆是同归于尽之法,关平不料他猛然变招,反倒出剑犹疑,被那侍卫逼的连连后退。
两人越斗越紧,剑影纷纷,我已然快看不清两人的招式,加上关将军杀意弥漫,我的额头不停地冒出汗来。
“就到这吧!”关将军突然开口,洪声巨震之下,二人各自向后跃开,猛烈地喘息着。
喝住二人之后,关将军的双眼又微微闭起,那刺骨的寒意逐渐褪去,院中的空气也重新流动了起来。
一时间,院中安静的可怕,只有几个粗重的喘息声。广元和州平的声音似乎比场中的两人更重些。
“府中侍卫我都见过,你却眼生。”关将军缓缓开口。
那侍卫单膝跪倒施礼:“小人入府不久。适才多有冒失,请将军责罚。”
“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姓廖名化,字元俭。”
“现归何人节制?”
“小人是军师贴身护卫。”
关将军微微点头,“武艺上佳,临危不乱,有杀身成仁之胆魄。明日到我帐下效力吧。”
元俭身形一动,没有答话。
“嗯?军师那边我自会去解说。”关将军似乎没有多少耐心。
“小人受人之托,护卫军师周全,将军之命,请恕小人难从。”
关将军的双眼又睁开了,我身上刚刚褪去的寒意,又笼罩过来。
“你可知违抗军令,该当何罪?”
“小人知罪,但小人应人所托在先,虽死不敢违。”
“你既死了,又如何再完成他人之托?”
杀意更重了,我知道,被那双眼盯着,元俭此刻如身处炼狱一般。
“为报重恩,至死不渝!”他咬牙说道。
“原来是受恩人托付,既然托付之事是护卫军师,当是军师相识之人。何人托付,与我说来,我去说情!”
“父亲…”关平似乎从未见过父亲如此,不禁想出声问询。
关将军摆手示意他不要插话,“受何人所托,与我说来。”
元俭的身体在颤抖,却不发一言。
“说来!”
关将军忽地爆喝一声,站起身来。
霎时间,那汹涌的杀意如江水决堤,淹没了整个院子,我的心跳瞬间停止了一般,窒息的感觉让我血冲天灵,仿佛下一刻就要喷涌而出了。
元俭扑通一声,双膝都跪在了地面,他用手撑着身体,豆大的汗珠滴落在身前。
关平急忙单膝跪倒施礼:“父亲息怒。”
“不说就死!”
这四个字每一个字都仿佛一柄重锤,狠狠地敲击在我的心脏之上,如果这威势单冲着我来,我此刻肯定要吐出升斗血了。
元俭撑着地面的手掌,握成了拳头,身体颤抖的愈发剧烈了。
院中已然没有站着的人,只有关将军,仿佛一尊擎天的神明,俯瞰着眼前的蝼蚁。
“他是受我所托。”
我的声音微弱的如呢喃一般,我甚至不能确定别人是否能听见。
关将军回身看向了我,我赶紧转过头去,不敢去看那双眼睛。
“原来是先生的故人。”他似乎并不意外。
我强作镇定,“将军勿再试探,元俭的确是受我之托,前来护卫元直的。”
他重又坐下,抓起茶盏一饮而尽。
“不知先生有何恩惠于他,竟肯让他舍命相报。”
“素闻将军熟读《春秋》,孔明原以为关将军是晓大义之人,却也行这般诡谲之事吗?”
关平站起身来,“先生何出此言,父亲他…”
“关平将军怕是现在还没有明白你父亲的用意吧?”我打断了关平的话。
“关将军命你演练武艺,本为试探于我,不料却被元俭横里打断。一个眼生的侍卫,竟然与跟自己习武多年的爱子斗的平分秋色,他自然先把我放在一边,又来试探元俭。”
我转头看向关将军,“元直的贴身护卫为了护我,不惜冒着触犯军法的风险挺身而出,关将军心中恐怕早已料定我与元俭的关系了吧。”
“而这样一个身手不凡、意志决绝的人,处于刘豫州的府中,却不受自己的节制,关将军断然不肯置之不理。”
我端起茶盏饮了一口,“我想将军心中,正盘算着是不是要将我与元俭这两个异心之人就地诛杀了吧。”
我又回头看着州平和广元,“顺便将我这两位朋友一同灭口,院门紧闭,断不会走出去半点风声。即便不在此地动手,新野界内,又有谁能苟活下来?”
广元轻呼一声:“孔明,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冰冷的杀意终于褪去了,院子却依然安静的出奇。
“先生说笑了,关某只是惜才心切罢了。”关将军缓缓开口。
我冷笑一声,“将军敢说从未那般想过?仅仅因为一点可能存在的威胁,仅仅是出于片刻的怀疑,将军就打算诛之而后快吗?好一个桃园情深,好一个春秋大义!”
“关某随兄长征战多年,赴过刀山血海,也遭过冷箭暗算。如今兄长初来荆州,刘州牧虽尽同宗之谊,但地方豪强却视兄长如洪水猛兽,不是明里提防,就是暗里算计。”
他又倒了一杯茶,“荆州无人不知先生的背景深厚,而先生才名又广传天下,关某只怕先生如若对兄长不利,我和三弟恐难防先生的手段。”
我淡然笑道:“关将军所言不假,只是刘豫州仁德美名天下广誉,又是皇室宗亲,若无对荆州的觊觎之心,又哪里会让地方之人冒天下之大不韪呢?”
“毕竟当年的徐州如何易主,可骗不过这些人的眼睛。”我一字一句地说道。
“先生言辞锋利,更胜刀剑。关某自知辩不过先生,只想请问一句,先生打算站在哪一边?”他转过身来看着我。
我第一次与那双眼睛对视,没有了惊天的杀意,我从那双眼中,看到了深深的忧虑,却又带着无限的决绝,仿佛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这双眼睛都不会为之眨一下。
“那将军打算站在哪一边呢?”我反问他。
夜深了,院中的温度又降了一些,轻风拂过,已然有了些许凉意,只是相较之前的情景,这点凉意已无人在意了。
“关某年少冲动,曾为生计,于街市杀人。自那数年,流亡在外,无家可归。生逢乱世,苟且一生已然多艰。所幸得遇兄长与三弟,关某得以贱躯报国。”他的眼中流露出些许温情,想是忆起了往事。
略一停顿,他看着我:“关某不晓大义,亦不知如何救国于乱世。只知兄长所行之路,关某必膝行向前。”
他站起身来,躬身施礼:“今日是关某多有得罪。若他日先生欲报此怨,请冲着关某一人来便是,勿要连累兄长。”
说罢,他大步离去了,关平匆匆行礼,带着侍卫跟随离开。顷刻间,院中只剩了我们四人。
我看着他那盏没喝完的茶,暗自叹息。
关将军离开之后,众人仿佛卸去了压在身上的巨石,呼吸都顺畅了起来。
我起身扶起元俭,他脸色苍白,双掌被指甲刻出了深深的印记。
广元拍着胸口,大口喘息着:“孔明,你当真要害死我们不成?”
我没有说话,取了一个新盏,倒上茶。
州平拉住广元:“我看孔明与这位壮士有话要叙,我俩回房去罢。”
也不等广元答话,拉着他离开了。
“可还受得住?”我将茶盏递给元俭。
他接过来一饮而尽,“果然如先生所料。不只是关将军,张将军与赵将军皆对小人多有防备。”
“元直呢?”
“军师对小人并无防备。”
我点点头,他环顾左右,凑到近前轻声道:“先生所要之物,小人已然得手。”
他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摸出一个锦囊,递交给我。
我接过来放入怀中,“元俭此来辛苦,再有月旬,就可离开了。”
他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小人以为,刘豫州颇有壮志,区区新野弹丸之地,恐难留他长久。”
我微微笑道:“元俭有何高见?”
“小人初入府中,刘豫州曾单独召见。问起小人家中之事,又对小人在府中生活多有关切。若不是聚人心以向天下,何以对一小卒都关怀备至?”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自军师入府以来,刘豫州几乎每日与他相谈至深夜,谈到兴起之时,便饮酒说笑,毫无主仆之分。军师日夜操劳,为刘豫州编制军策、打点粮草、整备兵器,府中上下日日严阵,似乎时刻准备操戈而战。”
“小人听闻年初刘豫州在州牧大人府上饮酒时,曾感慨髀肉复生、功业不建。而府中上至关、张二位将军,下到佣人杂役,无人对刘豫州建功立业有半点怀疑。小人浅见,拙于外而勤于内者,必有胸有大志。刘豫州志在天下,非新野之地可留。”
我深深点头:“元俭聪慧过人。如我所料不错,这位刘皇叔怕是在这住不了多久了。”
他拱手施礼:“先生有何吩咐,小人定当完成。”
“我无其他安排,只望你能护卫元直周全,也保自身周全。”
“先生放心,小人定保军师无虞。”
我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们两人都要平安才是。”
他单膝跪倒施礼,“小人谨记。”
我很少来襄阳。
城内摩肩擦踵、好不繁华。
州平向来喜欢热闹,拉着广元四处闲逛,而我一向喜静,找了一家茶肆,自顾饮茶。
“听说了吗?州牧大人病重,这几日召刘豫州相见,有意将荆州托付给他。”
“道听途说!大公子早已成年,州牧大人怎会将荆州托付他人,定是请刘豫州帮扶公子琦罢了。”
“公子琦虽是长子,但州牧与夫人却偏爱公子琮,又有蔡将军这娘舅撑腰,怕是这荆州,要交给公子琮啦!”
几位茶客正在议论,忽听角落一人高声大笑:“废长立幼,乃取亡之道。袁本初坟茔之土尚新,天下人这么快就忘了吗?”
我循声望去,却见那人年纪与我相仿,两鬓却是白斑,连眉毛也是雪白,怪异之极。
众茶客朝他看了几眼,没有做声,压低了声音,继续闲聊。
他也未再多言,而是起身朝我走来。
“兄台可否介意与在下共饮?”他不等我答话,自顾叫店家添了新盏。
我也不气恼,“听阁下适才所言,想是对荆州继承之事,颇有见地。”
他轻哼一声,“自周天子立制以来,自古便是长幼有序。废制而行者,多不得善果。此乃天下至理,如何需一介布衣高声疾呼?”
我为他斟茶,“依阁下之言,应由公子琦领荆州牧?”
“那是自然。公子琦乃州牧长子,且仁德宽厚,甚得民心。由他领荆州牧,既合礼制,又顺民意。”
我微微一笑,示意他同饮一盏。
“公子琦势单力薄,常年在外,几无半点外力支持。而公子琮得州牧与夫人独宠,又有娘家在军中势力。怕是公子琦希望渺茫啊。”
他看了我一眼,略有不忿:“以外戚犯礼制,此乃荆州之祸。”
“阁下言必称礼制,可有何法存续礼制?”
他眯起眼睛,“那以兄台之见,荆州当由谁来领牧?”
我又为他斟了一盏茶,“此时议论何人领荆州牧,当真要紧吗?”
他愣了一下,端着茶盏的手又缓缓放下。
“我知你言下之意。荆州眼前虽仍是升平景象,只怕时日不多。他日曹兵南下,荆州恐难抵挡。”
我点点头,“有阁下这般远虑之人,荆州无几。”
他冷笑一声:“荆州各方豪强向来只知中饱私囊,他日外敌来犯,若是斗之不过,怕是皆要望风而降,哪里会管百姓的死活。”
接着又轻叹了一声,“可怜荆州百万苍生,做了他们的牺牲。”
他重又握紧茶盏,目光坚定:“只有人心齐聚,荆州方能上下一心,共御外敌。如此,非得百姓共举之人不能领牧荆州。”
“所以,阁下认为只有依礼制,方能推选荆州之主,聚上下之心?”
他握紧茶杯的手,又松了下来:“汉室倾颓,天下纷乱。如此礼崩乐坏之时,我何尝不知此为无奈之举啊。”
我自顾饮茶,没有接话。
他忽地抬头看着我:“兄台还未答我所问。兄台认为,何人当领荆州牧?”
茶肆外忽然骚动起来,一众茶客也都纷纷奔出门外,众人议论纷纷,我只隐约听得一句。
“刘豫州过来了。”
他也循声望去。
可能是顾于我,他没有起身离席,只能伸长了脖子,却是无论如何也看不到门外的情形了。
我见他这样,笑问道:“阁下未睹刘豫州风采,何不门外一观?”
他几乎要站起来了,却又摇头坐好。
“阁下认为刘豫州可当此人否?”我又添了一盏茶,看着他。
“刘豫州广有贤明,深受荆州百姓爱戴,此为民望;又是汉室宗亲,曾受皇上衣带诏讨贼,此为名望;帐下猛将智囊皆备,此为实力。只是…”
他说着,又沉吟起来。
“阁下心中既有答案,为何踟蹰不前?”
他抿着双唇,没有说话。
门外的骚动似乎来到了高潮,马蹄声响起,民众们都欢呼起来。
我忽然有种异样的感觉,感觉到一双目光似乎穿透了窗子,投在了我的身上。
那目光如此清晰,如此有吸引力,我的身子就要不自觉地转过去。
“只是刘豫州终是外人,若领牧荆州,于荆州于他,皆为两难。”半晌,他叹息道。
马蹄声渐渐远了,奇异的感觉也随之消失,我终于还是忍着没有转身去看。
“既是两难之题,当用两全之法。阁下思虑深远,当已有对策。”我饮了口茶,让自己镇定下来。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如此说来,兄台跟我想到一处去了。”
“此话有趣,阁下倒是说说,我们想到何处去了?”我端着茶盏,笑着看他。
他凑到近前,压低声音:“刘豫州可为周公!”
我笑了一声:“阁下可知当世自比周公者,还有一人?”
“曹孟德。”他微微一笑,答道。
我见他答的如此笃定,倒是有些意外。
他似乎也看懂了我的心思,“刘豫州自然与曹孟德不同,但所行之法,当因人而异。公子琦领牧荆州,唯欠实力尔,有刘豫州辅佐,可保荆州无虞。”
“阁下认为刘豫州会甘于做周公吗?”我放下茶盏,盯着他看。
他被我问的一窒,缓缓摇头。
“既然不会,那依阁下之法,刘豫州到头来,又跟曹孟德有何区别?”
“自然不同!曹孟德挟天子,是为汉贼…”
“刘豫州不过是取宗亲而代之,就不是贼了吗?”我打断他。
他的脸涨红了:“刘豫州乃汉室宗亲,天下本就是姓刘的…”
“刘家的天下,也是打来的!”
他猛然抬头看着我,嘴唇在微微颤抖。
“取一国而代之,是贼,取一地而代之,亦是贼。贼就是贼,哪来什么高低贵贱之分。”
他低下头去了。
半晌无言。
茶凉了,店家来添了新水。
他看着店家将壶中的水滤掉,将新水注进。
正了正衣襟,他坐直了身子:“还未请教尊姓大名。”
“区区贱名,何足挂齿。”
他见我不愿说,也没有追问:“今日一席,于我如师,马良当称先生。”
他离席施礼,“先生受我一拜。”
我急忙起身搀扶:“闲谈而已,阁下切勿如此。”
“先生称我季常便是,不知先生现居何处,他日马良登门求教。”
我正要开口,门外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孔明,你在这里好清闲!”
(未完待续)
送你一首流传很广的打油诗,专杠那些,说功名富贵是黄粱一梦的:“四十年中公与侯,虽然是梦也风流。我今落魄邯郸道,要向先生借枕头。”
功名富贵,都是拼了杀头也要去拿的。你不会幼稚到,认为诸葛亮真的“不求闻达于诸侯”吧?儒生的鼻祖是孔丘,孔丘给读书人的目标就是:做官。
谢邀
(以下引用三国演义原文作为开头)
建安十三年春,
却说玄德访孔明两次不遇,欲再往访之.
关公曰:“兄长两次亲往拜谒,其礼太过矣.想诸葛亮有虚名而无实学,故避而不敢见.兄何惑于斯人之甚也!”
玄德曰:“不然,昔齐桓公欲见东郭野人,五反而方得一面.况吾欲见大贤耶?”
张飞曰:“哥哥差矣.量此村夫,何足为大贤;今番不须哥哥去;他如不来,我只用一条麻绳缚将来!”
玄德叱曰:“汝岂不闻周文王谒姜子牙之事乎?文王且如此敬贤,汝何太无礼!今番汝休去,我自与云长去.”
飞曰:“既两位哥哥都去,小弟如何落后!”
玄德曰:“汝若同往,不可失礼.”飞应诺.
于是三人乘马引从者往隆中.离草庐半里之外,玄德便下马步行,正遇诸葛均.
玄德忙施礼,问曰:“令兄在庄否?”
均曰:“昨暮方归.将军今日可与相见.”言罢,飘然自去.
玄德曰:“今番侥幸得见先生矣!”
张飞曰:“此人无礼!便引我等到庄也不妨,何故竟自去了!”
玄德曰:“彼各有事,岂可相强.”三人来到庄前叩门,童子开门出问.
玄德曰:“有劳仙童转报:刘备专来拜见先生.”
童子曰:“今日先生虽在家,但今在草堂上昼寝未醒.”
玄德曰:“既如此,且休通报.”分付关、张二人,只在门首等着.
玄德徐步而入,见先生仰卧于草堂几席之上.玄德拱立阶下.半晌,先生未醒.
关、张在外立久,不见动静,入见玄德犹然侍立.
张飞大怒,谓云长曰:“这先生如何傲慢!见我哥哥侍立阶下,他竟高卧,推睡不起!等我去屋后放一把火,看他起不起!”云长再三劝住.
玄德仍命二人出门外等候.望堂上时,见先生翻身将起,忽又朝里壁睡着.童子欲报.
玄德曰:“且勿惊动.”
又立了一个时辰,孔明犹如噩梦惊醒,梦中惊坐起,浑身大汗淋漓,脑袋一阵眩晕,诸葛亮回想梦中情景,历历在目,看了看自己双手,又急忙捋了下自己的胡须,确信自己身体健壮,又急忙命人取一盆清水来。
诸葛亮看着清水中自己的倒影,面如冠玉,头戴纶巾,须发浓黑,双目炯炯有神。
环顾四周,孔明才发现,身旁童子竟然是26年前的小书童,显然自己是身处南阳草庐之中。
童子曰:“先生这是怎么了.”
孔明抓住童子肩膀急问道:“现如今是什么时辰,什么纪年?”
童子惊恐的看着诸葛亮:“先生这是怎么了?”
孔明声嘶力竭的对着童子吼道:“快说……”
门外刘备关羽张飞等人听到诸葛亮的吼叫声,急忙走进房内,诸葛亮见到先帝,情绪一下没控制住,啊的一声,便昏倒在刘备怀里。
刘备见状,立马叫关羽张飞一同将诸葛亮搀扶至床榻上,又叫关羽带着童子去寻医,张飞气不过,端起一盆清水照着诸葛亮的脑门便泼了过去。
诸葛亮再次惊醒,看着眼前活生生,年轻的刘备关羽张飞,几近失语。
刘备:“先生方才是否身体不适,备可改日再来拜访。”
诸葛亮这才发现,原来这不是梦,原来刚刚几十年才是梦,但是这一切又太真实了。
诸葛亮起身向刘备作揖致歉。
诸葛亮再次正襟危坐,转入后堂,命童子整理衣冠后再次来到前堂。
诸葛亮心想,若梦中为上天启示,则大汉可兴矣,然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是有违天意,逆天改命,恐造天谴,若无所作为,汉室难兴,天下岌岌可危。
这一天,诸葛亮又如同梦中的20多年前一样,与刘备彻夜长谈,同寝同食,论天下大势。给刘备制订了三分天下的战略决策,刘备顿时茅塞顿开,如同晴天霹雳,对未来充满希望。
诸葛亮自知天机不可泄露,又迟疑梦作所示意是否为实。惟有隐忍,伺机而动。
故将梦中情景一一书写,用石蜡封存于铁盒中,并加上两把铜锁,刘备与诸葛亮各持一把,将铁盒交于刘备手中,并告知,此为天机,不到时机,不可打开,若时机成熟,我自会与你一同窥探天机,待到此盒开启,便是奠定天下之时,不知主公能否隐忍。
刘备:“自打起兵征讨黄巾至今日,颠沛流离几十年,终究无一片立足之地,愧对愧列祖列宗,今日得遇孔明,如凤凰涅槃,匡扶汉室之路豁然开朗,我已隐忍二十余年,再忍二十年,又有何妨。”
时过境迁,诸葛亮一直隐忍到了建安二十年春,湘水划界前期。
一切的一切,都犹如南阳一梦,而要辅佐刘备夺得天下,就只在今朝。
上元节晌午,诸葛亮携法正前往刘备府中,明为道贺上元安康,实为共同商议天下布局。
诸葛亮法正:“主公”
刘备:“孔明,孝直,来来来,这是去年秋收的麦子酿的酒,你们尝一尝,暖暖身。”
法正跪坐一旁端起温好的酒水便一饮而尽
诸葛亮则一脸严肃的看着刘备说道:“主公,可曾记得7年前草芦中交于主公的铁盒。”
刘备:“时机已到?”
诸葛亮:“时机已到”
法正对于此事也早有耳闻,一直不以为然,不曾想今日有幸可一探虚实。
刘备命人取来铁盒,刘备和诸葛亮各自从怀中掏出钥匙,将铁盒打开。
此铁盒随刘备几经波折,一直都未曾丢失,甚至当初新野败退,妻儿均舍弃,都未曾丢下此箱。
只见铁盒外部显然已有些年月,外部被磨得油光滑亮,底部隐约可见陈年锈迹,铁盒内有羊皮数十卷,每卷羊皮都有石蜡封印。
刘备示意让法正先看,法正起身取出其中一卷,看了一眼诸葛亮和刘备,诸葛亮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法正拆开封印打开一看,上面赫然写到
建安十三年春,孙权攻夏口江夏太守黄祖,
三月,刘琦请求出任外职,刘表以其为江夏太守。
六月 曹操下令废止太尉、司徒、司空等三公,自封为汉丞相。
七月 曹操南征刘表。
八月 刘表病死。曹操杀孔融。蔡瑁等人拥戴刘琮出任荆州牧。
九月 曹操至新野,刘琮不战而降。主公长坂坡大败,退至夏口。
十月 曹操占据荆州四郡(南阳、章陵、江夏、南郡(江陵))
十二月 先主精兵两万,周瑜领兵3万,以黄盖之计,火烧曹船,在赤壁大破曹操。
法正看完后,不以为然,又取出一卷
建安十四年
……
七月,曹操屯田芍陂,收获颇丰。
十月,主公娶孙权之妹成亲,孙刘联姻
十二月,周瑜攻取江陵,
十二月,荆州刺史刘琦病故。主公取得孙权同意,出任荆州牧,占有荆州八郡中的江南四郡(零陵、桂阳、武陵、长沙),驻军公安。
又翻出一卷
二十五年,延康元年
正月,曹操病死,曹丕继位。(法正露出一丝笑容)
关羽败走麦城被斩
六月,夏侯惇去世
九月,法正去世(法正一惊,羊皮卷从手中跌落在地)
十月,曹丕称帝
十一月,程昱去世
吕蒙病逝
……
刘备起身将掉落在地的羊皮卷捡起一看,惊得跌坐在地。
诸葛亮和法正连忙起身将刘备扶起来。
法正很严肃的问道:“孔明,你是从何得知,还是你一派胡言。”
诸葛亮:“我也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但是这些年发生的事情,全部都一一应验。”
刘备:“此箱自从建安十三年孔明交于我手,未曾离开过我一日,绝不可能有假,但是,孔明,你为何能预言。”
诸葛亮:“主公,孝直,我以身家性命起誓,此绝非我故弄玄虚。七年前的南阳草庐中,我一梦惊醒,恍如隔世,梦见自己随主公出仕,夺荆州,取巴蜀,战汉中,受主公白帝城托孤遗命,平叛南中,数次北伐,最终殒命五丈原,惊醒后,主公赫然立于草堂之外,一切仿佛未曾发生过,又显得无比真实。为了佐证梦境真假,我便将梦境一一书写封存于铁盒内。现如今,时机成熟,今日开启,便是与主公商议对策。”
法正:“若真为孔明所言,大事可成。”
诸葛亮从铁盒中找出建安二十年至建安二十五年的羊皮卷,并在沙盘上一一推演讲解了湘水划界,汉中之战,以及襄樊之战的详细进程。
刘备和法正听完后,诸葛亮继续说道:“当务之急,应修书一封与孙权,主动提出平分荆州,让云长镇守南郡、零陵郡、武陵郡,分荆州江夏郡、长沙郡、桂阳郡于孙权,避免争执发生。并提前备战汉中。”
法正:“孔明所言极是,若要夺得汉中,可直取定军山,马鸣阁可直接弃守,减少损失。”
刘备:“汉中我倒是不担心,我只担心云长,是否要将糜芳士仁换他人驻守。”
法正:“主公,大可不必担忧,若关将军襄樊大捷,可提前在上庸新城囤积粮草备之,用于接应三万降卒。”
诸葛亮:“糜芳与士仁,只要有充足粮草士卒,也不必担心会投降,修书一封加以安抚即可。云长攻取襄樊,在于兵马粮草不足,夺取汉中后,可命冯习张南各领精兵疾行支援江陵公安,再命赵云率领轻骑支援云长便可。只是这孟达,属墙头草,不可不除。”
法正:“孟达随我一起降于主公,不曾想竟然是如此墙头草。但我深知孟达本性,还望主公网开一面,若汉中大捷后,将起另起安排即可。我自有安排。”
刘备:“依你。”
法正:“除了孟达,也要谨防东吴背盟,怕是分荆州三郡,不足以满足孙权胃口。可让关将军北伐之前,裹挟武陵郡百姓至南郡,再将武陵一并让与孙权,并修书联盟,以示孙刘友好。并请求孙权一同北伐合肥,二分天下,共伐曹操。”
刘备:“岂不便宜了紫鬓小儿。”
诸葛亮:“暂且交于孙权保管,东吴吕蒙不久病逝,只是这陆逊,不容小觑。”
法正:“为何?”
诸葛亮:“陆逊虽为儒生,但其智勇兼备,武能安邦,文能治国,后期孙权把他比做成汤之伊尹和周初之姜尚,常与“王佐之资”的周瑜相提并论。”
法正:“吾自有妙计除之。”
刘备:“只是荆州的世家大族不便轻易触动,长沙郡及桂阳郡的百姓不能给孙权,百姓是根本。”
诸葛亮:“主公不必担忧,我有一计,可让荆州百姓自愿迁移零陵郡及南郡。”
刘备:“哦,是何计策?”
诸葛亮:“曹操在北方屯田,分为军屯和民屯,使用官牛者,官 6 民 4;使用私牛者,官民对分,我们大可效仿,高价收购耕牛,招募耕农。使用官牛者,官民对分,使用私牛者,官4民6。”
法正:“曹操自建安元年便在北方实行屯田制,收货颇丰,我等在益州也实行过屯田,但收获甚微,远不及曹操。若仅仅只是惠民屯田,提高百姓收成,他人效仿,岂不一损俱损?”
诸葛亮:“孝直不必担忧,只需散播曹操官8民2屯田即可。”
法正:“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诸葛亮:“无需长久,两年便可。”
刘备:“此计甚好,就依孔明言。”
诸葛亮:“孝直自今日起,应调养身体,不宜过多劳累,我听闻司马懿常年修身养性,每日修炼五禽戏,十二年后,48岁的司马懿还来了一次千里奔袭,八日内奔袭1200里,攻克新城,斩杀孟达。我19年后死了,他都没死。”
法正:“按你这意思,我还能多活几年?”
诸葛亮:“你可不能死。”
刘备:“你们都不能死,都要好好活着。”
法正:“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既然已知天命,我也无欲无求了。若汉中能速战速决,减少内耗,关将军能多备粮草军资,又有外援相助,于禁三万降卒若能消化,则天下可得。”
诸葛亮:“主公,今日之事,切不可以与云长言。”
刘备:“为何。”
法正:“关将军刚而自矜,恐难以信服。只需暗中相助便可,但不得让关将军对东吴掉以轻心,江陵与公安防备不得减少。”
诸葛亮:“解决降卒粮草,破除吕蒙白衣过江之计,又加强江陵公安防备,围攻襄樊时若有外援,斩杀曹仁便不在话下。”
刘备:“如此甚好,待明日,命简雍携吾亲笔书写前往江陵,告知云长划分事宜,再去东吴。”
诸葛亮:“主公,简雍年事已高,不宜奔波劳累。我举荐二人,可胜任此重任。”
法正:“可是费诗?”
诸葛亮:“正是费诗,另一人便是费祎。”
刘备:“费祎年轻有为,堪当大任。但费诗为人耿直,不知能否劝谏云长。”
诸葛亮:“主公大可不必担忧,梦中主公夺得汉中之后,进位汉中王,册封云长为前将军,黄忠为后将军,云长心有怨气,便是费诗巧言劝谏。”
刘备:“如此甚好。”
建安二十年二月,江陵
关羽拿着刘备的书信愤怒的说道:“主公甚是糊涂,为何要主动让出长沙和桂阳二郡于孙权小儿。”
费诗:“将军息怒,主公未曾细说,只是在下认为,主公意图这是以退为进,主动修好。现如今,曹操十万大军已经兵临城下攻伐汉中张鲁。若汉中有失,则益州危矣。关将军乃当世之英雄,能屈能伸。越王勾践以退为进,忍辱负重十年,终灭强吴。秦孝公以退为进,主动割让城池,不到八年,便将城池全部收回。越王勾践之才远不及亭侯一二,今日暂且舍弃二郡,来日自当十倍收回。主公与您忧乐同享,福祸共当,若来日天下太平,将军自然居首功。”
关羽:“不能太便宜了紫鬓小儿。”
费诗:“那是自然,临来前,军师将军曾再三叮嘱,将军可提前裹挟百姓至南郡。”
关羽:“如此甚好,待一切准备妥当,汝等出使东吴,吾自当派大军为汝等压阵。”
费祎:“将军可以荆州灾荒致难民激增为由,向东吴讨要大量粮食以救难民于水火之中。”
关羽:“你就是主公信中说的费祎?”
费祎对着关羽作揖道:“在下不才,见过亭侯。”
关羽微笑道:“果然英雄出少年,气度不凡。”
建安二十年四月
关羽集结5000精兵做渡河状,鲁肃甘宁急忙应战,在益阳江岸安营扎寨。
鲁肃遣信使约关羽单刀赴会益阳口岸
关平:“父亲,为何不将约谈点定在北岸。”
关羽:“吾于千枪万刃之中,矢石交攻之际,匹马纵横,如入无人之境,岂忧江东群鼠乎。”(引用三国演义原文)
关羽鲁肃各自携带50兵卒,于益阳江岸口会面。
鲁肃在空地上摆下一案,一壶酒,两个蒲垫。东吴士卒在鲁肃身后百步外矗立。
关羽命手下将士止步,自行携佩剑前往。
关平再次阻拦说道:“父亲,谨防有诈。”
关羽:“我视江东鼠辈如插标卖首。”说完朝鲁肃快步疾行而去。
甘宁看到关羽怒气冲冲,疾步前行。担心关羽拔剑砍了鲁肃,正欲提刀前去。
只见鲁肃镇定自若起身拱手相迎说道:“云长,别来无恙呀。”
关羽并没有搭理鲁肃,径直跪坐在蒲垫之上,拿起酒壶便倒满一盏酒一饮而尽,看得远处的关平可是捏了一把汗。
鲁肃眯眼一想,便跪坐在关羽对面说道:“亭侯胆色过人,气宇轩昂,果然名不虚传,在下佩服。不知亭侯屯兵于岸,作何打算?”
关羽:“吾家主公念及孙刘联姻之情,特命我前来赠予长沙桂阳二郡,以示孙刘永结同心,共抗遭贼。”
鲁肃心想,早在此前,已经和主公制定了武力夺取荆州计划,不曾想今日竟将荆州二郡拱手相送。
鲁肃:“若是如此,实乃大汉之洪福。不知左将军可有其他条件。”
关羽:“近年来南郡武陵收成不行,关某又不善内政,以至于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特向吴候换点湘米以赈灾民。”
鲁肃:“哦,素闻亭侯治理有方,百姓安居乐业,不曾听闻有百姓流离失所呀。”
关羽:“家丑不可外扬,对外自然只说五谷丰登。”
鲁肃心想,当我是傻子,会信你的鬼话:“不知亭侯需要多少粮草赈济灾民?”
关羽瞟了一眼,抚摸了下胡须后伸出五指。
鲁肃:“五千石?”
关羽摇了摇头
鲁肃皱着眉头问道:“五万石?”
关羽转过身再次摇了摇头
鲁肃大声惊叹道:“五十万石?这可足够两三万兵吃一年的了。”
关羽不以为然的说道:“此言差矣,五十万石,还不及荆州二十万难民两月用度。”
鲁肃:“若是五千石,我个人便可拿出,只是这五十万石,实在是有点强人所难。”
关羽叹气道:“唉,我倒是不急,只是苦了我荆州百姓,终日食不果腹,流离失所。”
鲁肃:“不知能否请亭侯移尊步,与我家主公面议。”
关羽:“每每听闻百姓饥饿哀嚎,我也是日日寝食难安呀。我这恰好有一年轻俊才可替我家主公出使东吴,你看如何。”
鲁肃:“如此甚好。”
东吴大殿
孙权:“今日待蜀使臣到来,汝等戏弄他一番。”
众人应允
费祎走进大殿,众人视若无睹,不予理会,都埋头吃饭。孙权放下筷子微笑着想看看费祎是如何出丑,费祎走到大殿中央对着孙权作揖后高声说道。
“凤皇来翔,骐驎吐哺。驴骡无知,伏食如故。”
潘璋冷笑道:“常听闻蜀中无人,一直不信,今日得见蜀使臣才知,蜀中真是无人了,竟遣一无须小儿前来。”
费祎:“曾听闻孙夫人好舞刀弄剑,常以男儿装出行,令人雌雄莫辨。我这无须小子,倒是有一法可轻易辨认。”
孙权:“愿闻其详。”
费祎:“男女之别,不仅在于双乳与双腿之间,更在于咽喉之结。若是有喉结者,便是男子,若是无喉(吴侯),那便是女子无疑了。”
丁奉:“哈哈哈哈哈哈,还真是……”
孙权怒气冲冲的瞪了一眼丁奉
陆逊悄悄的对丁奉说:“你个文盲,别瞎笑,他巧言骂主公是女人。”
潘璋:“竖子小儿,你就不怕死吗?来人呐,抬油鼎上来。”
一群人抬了一个铜鼎到大殿当中,并在铜鼎旁放了一张梯子。
潘璋:“今天就活烹了你。”
费祎慢步走上梯子说道:“还请将军记得给我翻个面。”
孙权见其面不改色,胸有成竹,气定神闲的样子,便抬手说道:“且慢,来人,赐坐。”
孙权:“今日前来,不知有何贵干?”
费祎:“我家主公心怀天下,愿将长沙桂阳二郡赠予吴侯,以示邦邻友好。”
潘璋:“那荆州本就是我家主公暂借刘备,何来赠予一说。”
费祎:“天下之大,能者居之。更何况我家主公乃汉室宗亲,何来借荆州一说。”
潘璋:“简直一派胡言……”
孙权举手示意潘璋别说下去了,对着费祎说道:“说说条件吧。”
费祎:“汉寿亭侯关将军治下南郡与零陵郡连年灾荒,已至百姓流离失所,饿殍遍野,还望吴侯能接济点粮食,以赈济灾民,解救百姓于水火之中。”
孙权:“要几何。”
费祎:“不多不多,也就80万石。”
潘璋:“你怎么不去抢。”
丁奉:“比抢还不要脸……”
费祎:“若是两军为争夺荆州开战,死伤无算,单耗费粮草,恐怕也不止这么点吧。”
潘璋:“战便战,何惧之有。”
费祎假装起身走向铜鼎:“既然潘将军要战,看来我也是回不去了,不如来个痛快。”
陆逊:“且慢,主公,若是以粮草换得荆州二郡,也未尝不可。”
孙权:“子敬说你们关将军只要50万石,为何现如今又坐地起价要80万石。”
费祎:“我家亭侯囊中羞涩,又碍于颜面不敢多要,奈何灾民之数巨大,80万石也只不过杯水车薪。”
陆逊:“主公……”
孙权:“你且下去休息,待我等商议之后答复与你。”
费祎走后……
陆逊:“主公,可以以粮草不在一处,先以5万石赠予关羽,其余粮草分时分次运往。一来可以借此探查敌情,二来可以先以少量粮草换取荆州二郡,三来粮草何时补齐,自然由我们说了算。若是关羽依了此法,那便是借口要粮。若是不依,再行他法也不迟。”
孙权:“如此甚好,就依伯言计策行事。”
最终经过费祎一番讨价还价,孙权答应先送十万石粮食至公安,剩余粮草日后再一并送达。
但是等粮食送到公安后,吕蒙潘璋等人派兵接管长沙郡和桂阳郡才发现,这两个郡的百姓已经走的七七八八了。他们接手的跟空城差不多,不管是城内城外,都看不见几个人影。
而在南郡和武陵郡,关羽已经按照诸葛亮的安排,给所有百姓都发布了屯田政策。除了提供种子,耕牛,还组织百姓修水利,建房屋,从军者可先领食禄十石,使得关羽瞬间便多出了一万新兵。
刘备诸葛亮法正听到费祎回来汇报之后,都笑的合不拢嘴。而孙权却气得暴跳如雷,但是又奈何刚说好结盟,又不好发作。只好命潘璋丁奉等人带兵入驻长沙桂阳进行军屯。
建安二十年,曹操率大军攻打汉中,直至建安二十二年最终拿下汉中,五斗米教教主张鲁宁为曹奴,不为刘客,最终选择投降曹操而不投靠刘备。曹操没有继续西进攻打益州,而是将汉中万户百姓迁移长安。派夏侯渊、郭淮、徐晃、张郃等镇守汉中,并令张郃进军巴西。
而张郃不知道的是,在巴西等待他的,却是一个巨大的陷阱。
法正让张飞压阵,让一些小将带领老弱病残分兵在要道扎寨。命各路守将不得恋战,做好触敌既溃的战斗准备。一开始张郃还不敢贸然深入,直至第三次遇见张飞,双方鏖战半日,最终张飞“不敌”而撤退。张郃乘胜追击,五战五捷,从汉中一路打到垫江,直逼江州。然而当张郃最后一封请求支援的捷报发出去后,刘备便命早已准备好的各路军队按计划进行。三路大军各领兵一万分别从鱼腹(赵云刘封黄忠马谡),广汉(魏延马超向朗向宠),阎中(陈式黄权马忠)进军,一举切断了张郃的退路以及补给线,而刘备率领张飞等诸将再次正面迎击张郃。
张郃列阵正面突击,却被张飞奋力战退,双方互有损伤。但是这次张郃深感不妙,张飞所率领的士卒比之前勇猛数倍。于是张郃乘夜后撤,在清晨却被陈式阻截,而后张飞与陈式前后夹击,全面击溃张郃大军,张郃被乱箭射死。
夏侯渊收到张郃捷报以及求援,大军刚走出没多远,便再次收到探马来报,上庸新城与房陵已经被赵云和刘封攻占。夏侯渊急忙分徐晃领五千精兵前去救援,可当徐晃没走多久,武都又传来战报,马超已经拿下武都,剑指南郑。曹操震怒,派遣曹洪、曹休、曹真抵挡。
徐晃疾行至上庸,在城下搦战,赵云坚守不出,僵持多日准备撤回时,赵云率领轻骑突袭,曹军自相践踏,死伤极多,最终徐晃仅百骑突围。
刘备与张飞率领大军与陈式马超黄忠成功汇合,刘备直接渡水,屯兵定军山固守,曹操亲率大军来到长安,准备支援汉中,夏侯渊集结大军准备与刘备抢夺定军山。
夏侯渊派徐晃守东面,自己带领大军守南面。刘备派陈式率领一万兵马猛攻徐晃,徐晃战事吃紧,请求支援,夏侯渊亲率精兵前去支援。而在夏侯渊支援的路上,已经有人悄悄的在等待着夏侯渊的到来。
刘备早已命黄忠与马谡在半道阻截夏侯渊。马谡建议黄忠在山上扎寨,顺势而下,势如破竹,此计与黄忠不谋而合。
当夏侯渊经过时,黄忠乘着地势高,鼓噪大喊,奔袭夏侯渊,夏侯渊军与黄忠军短兵相接。夏侯渊及益州刺史赵颙等,都被黄忠军斩杀。
郭淮等人举荐徐晃统帅各军,徐晃率军驻守阳平关。
建安二十三年七月,夏侯渊被斩杀后,曹操亲率大军进驻阳平关,屯粮北山下,做好了与刘备长期对峙的打算。
刘备固守定军山不出战,双方僵持多月。与此同时,诸葛亮已派遣蒋琬用木牛流马押送大量粮草运往上庸,密令赵云伺机而动。
建安二十四年二月,刘备派黄忠袭击北山下曹操粮库,又派陈式向宠吴兰等人梯次接应,张翼固守大营。密令黄权魏延引奇兵潜伏,待曹兵追击黄忠后,再次袭击曹操粮库。
粮库有重兵把守,黄忠不敌,力战而退,损失惨重,陈式向宠等人接应黄忠,且战且退,双方互有损伤。
忽然曹军后方粮库大火,曹兵惊骇慌乱,自相践踏,堕入河水溺死者无数。黄忠陈式等人乘胜追击,一举击溃曹军粮库。
五月,曹操与刘备长期对峙,粮草接应不上,士气低落,致使曹兵出现大量溃逃现象,前线王平乘夜率领两千部下投靠刘备。
至此,曹操裹挟大量百姓撤出汉中。汉中之战以刘备大胜,捷报传至江陵关羽府中。
七月,以马超为首等120余人,上表劝谏刘备进位汉中王,册封关羽为前将军,假节鉞。
关羽心有怨气,不与老卒为伍,又是费诗巧言劝谏,关羽才肯接受封赏。
而就在关羽受封的时候,廖化也秘密收到了一封密函……
关羽在接受封赏之时,另有刘备亲笔书信一封,告知关羽再次将零陵让与孙权,与东吴联盟,一同北伐。但关羽并不从命,当年东吴允诺的粮食并未兑现,因此关羽一直记恨在心。好在当年提前裹挟了大量百姓,这两年按照军事诸葛亮的政策屯田,至此南郡零陵武陵三郡粮草充足,精兵强将已有四万多,军资充足。
现如今汉中大捷,关羽心中早已按耐不住。关羽受封前将军,又有假节鉞后,便自主挥师北上,围攻襄樊。
曹仁在见关羽来势汹汹,便坚守不出,关羽则命人轮番攻城,死伤无数,持续进攻多日,久攻不下,便在樊城外三十里处安营扎寨,又命关平等将领每日在城下叫骂搦战。
曹操收到战报后,急忙派遣于禁率领三万大军驰援襄樊
樊城城外
八月,汉水暴涨,于禁三万大军被擒,庞德誓死不降,关羽正想斩了祭旗,廖化出手阻拦说道:“将军,留下此人,还有用处。”
关羽怒目而视:“誓死不降,留他何用?”
廖化:“将军,今日一战,不费吹灰之力,便擒得三万降卒,如此功绩,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但襄樊乃曹贼门户,必会再派重兵援救,此时若斩杀敌军大将,虽能振我军心,让敌军胆颤,但也能让敌军愤而不降,思谋远虑,今日若不杀,利大于弊,还望将军权衡再三。”
关平:“父亲,廖将军言之有理,若是今日厚待敌军,定能使得敌军望风归降。”
关羽手抚长须,觉得廖化说的也不无道理。便对廖化说道:“那今日便留他狗命。元俭,与你2000精兵,押解三万降卒至江陵。”
报
关羽:“讲!”
传令兵:“将军,汉中王急令,令:已命镇东将军赵云,副军将军刘封,于上庸房陵屯粮待命,随时听候前将军关羽调遣。”
关羽:“好,回传捷报,襄樊大捷,擒于禁庞德二将,降卒三万。”
传令兵:是
廖化:“且慢,将军,若是上庸已屯粮,可否将降卒押解至上庸,以缓解江陵粮草用度。”
关平:“父亲,若是赵将军能助一臂之力,拿下襄樊,便指日可待了。”
关羽:“好,元俭,你即日起,便将降卒押解至上庸,另,快马传令上庸,命刘封赵云驰援襄樊。”
曹魏
曹操打算迁都以避关羽锋芒,司马懿等人劝谏,关羽大捷,并非于禁无能,乃是天灾所为,现如今如果联合孙权攻打关羽,并许诺江南给东吴,便可解襄樊之围。
于是曹操便命徐晃带领大军支援襄樊,又命张辽随时调兵遣将围攻关羽。另一方面修书孙权联盟。
东吴
与此同时,孙权先收到了刘备联盟的书信不久,没多久又收到了曹操的联盟书信。
而刘备则表明,此时关羽威震华夏,势不可挡,张辽必定出兵援助襄樊,若是此时东吴乘机北伐合肥,刘备则定当上表孙权为吴王,共抗曹贼。若是此时东吴背盟而偷袭江陵,则有违当年盟约。当年为了孙刘邦交友好,奉上桂阳长沙两郡。如今为了表示联盟诚意,愿意与东吴交换质子。
而曹操联盟信里说关羽乃当世名将,势不可挡,若是让关羽夺得襄樊,则东吴危,关羽若是长驱直入,直逼许都,不但东吴危在旦夕,皇帝陛下也会收到牵连。
至此,东吴一下陷入了三大派。
一方面极力要求征讨合肥(陆逊为主)。
一方面极力攻打江陵(吕蒙为主)。
另一方面以作壁上观,两边都答应,但是两边都不帮,坐收渔利。
陆逊认为,目前荆州兵多将广,粮草充足,江陵公安守备森严,关羽在南郡及武陵多筑烽火台,一有风吹草动,便会警觉,难以攻克,还对当年五十万石粮草记恨在心。况且刘备在汉中取得大捷,如今已经进位汉中王,不可与之为敌。
而吕蒙认为,关羽之所以在江陵和公安留下很多防备,是担心自己会突然袭击江陵,但是自己有病在身,关羽也是知道。如今襄樊久攻不下,战事吃紧,若是称病告假回家修养,关羽必定松懈防范,江陵便有机可乘。而合肥,张辽随时可以回援,若贸然进攻,只会助关羽拿下襄樊,解关羽之急。
因为此事,整个东吴吵得不可开交,孙权对于是打合肥还是荆州一直犹豫不决。
晚上睡觉都睡不好,
在床榻上辗转反侧,而睡在一旁的步练师一语点醒梦中人
步练师:“夫君为何时烦忧?”
孙权:“国家大事,何须妇人多言。”
步练师:“国家大事,我一妇道人家,自然是不及夫君。但若是能替夫君分忧解难,也是妾身分内之事。”
孙权没多想:“关羽如今势大,刘备与曹操均有意联盟,荆州与合肥,左右难以取舍。”
步练师:“荆州合肥于夫君,孰轻孰重?”
孙权:“自然是一样重。”
步练师:“之于曹操,孰轻孰重?”
孙权:“自然也是一样重,只是此时此刻,襄樊所有失,则许昌危矣。”
孙权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如果背盟刘备,恐造刘备全力反扑,如联盟刘备北伐合肥,则有机可乘。
于是孙权抱着步练师就是一顿亲:“汝乃吾之子房。”
孙权连夜召集吕蒙陆逊商谈对策。
孙权问:“若是连刘抗曹,假意与曹合谋荆州,汝等可有几成把握夺取合肥。”
陆逊:“若是告知关羽,张辽不日将援兵襄樊,由关羽牵制张辽,则合肥有六成可图。”
吕蒙:“曹操也只不过是想利用我们权衡关羽而已,曹操势大,但也不能坐视刘备称王称霸。合肥势在必得,然荆州重地,也不容关羽任意妄为。若是假意联盟曹操,与刘备共伐曹操,曹操必定难以抵挡。汉中之战,曹操折兵损将,损失惨重,若全力北上,合肥可图。”
于是孙权写了三封信,一封写给刘备,请求联盟,愿意交换质子。
一封写给汉献帝的奏表(实际是给曹操),请求进攻关羽,袭击荆州,并请求保密。
还有一封是特意让使臣送给关羽,欲以联姻笼络关羽。
而孙权主要目的,还是乘机夺取合肥,只要张辽一离开合肥,便一举拿下合肥。
最终事情的走向,并没有按照孙权的想象进行。
孙权采取了陆逊的意见,吕蒙称病,告假回家养病。陆逊暂任都督一职。陆逊上马第一件事,就是跪舔关羽,给关羽送去书信,马匹拍尽,让关羽甚是得意忘形。嘲讽东吴人才凋零,竟让一儒生领军。
刘备在收到孙权联盟书信的时候,大为诧异,但随之而来的密探回报,吕蒙称病,陆逊接任时,刘备便按照法正和诸葛亮的计划,传令张翼吴兰雷铜接替在上庸新城房陵的赵云和刘封,并秘密调兵遣将。
刘封在新城呆了三年,早就憋坏了,好在有赵云常年在一旁辅佐教导,刘封也长进不少。
但是这次的命令,却是让刘封随黄权一同前往益阳进行质子交换。刘封一心想立军功,可汉中之战却只是让他攻打上庸并长期屯兵屯粮。不断的加固城池,还增设了大量囚笼,但是也没有看到有运送战俘过来。汉中前线战事吃紧,蒋琬却时不时的用军师将军发明的木牛流马运送大量粮草囤积于此。可每日派出去的斥候并未回报有任何异样,除了前期赵将军击退徐晃后,就再也没见过曹操的一兵一卒。
而此行路线却非常奇怪,走的是水路。
刘封与黄权糜竺一同打扮成商人模样,穿一身白衣乘船而下。船上还有冯习张南两位小将,大小船只多达百余艘,但都是商船模样,船上装载的也是一些粮食,食盐,还有蜀锦。而刘封再三追问,舅舅也没有透露半分细节。
刘封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赵将军带着大量粮草和骑兵前往支援关将军,而自己又没办法,数次请战都被父王斥责,无奈只能跟随舅舅一同行商,去东吴做一名闲散质子。
一路上,刘封心里越想越不开心。
冯习张南在公安带着各自亲信下船,看来是要长期驻守,而且还从一些大船上输送了几百匹战马。看着好友冯习和张南都能去立战功,刘封心理更加难受。而且看他们的骑技,也长进不少,想必这几年长进不少,真想跟他们一决高下,看看是这几年谁的本事更强。
男儿当驰骋沙场,马革裹尸。刘封何尝不想,只是王令难违,此去做质子,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到成都,何时才能再次骑上战马,征战杀场。想到这,刘封不由得更加闷闷不乐。
船队进入东吴境内,一路上被各种盘查,刘封佩服舅舅的走商本领,各种巧言贿赂,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各种刁蛮盘查都一一化险为夷,顺利通过。
在路过一无人江岸时,又分出去几只小船,足有50余人,所持武器也非常奇特,之前也不曾见过,也不知去向何处。
而随后,刘封所乘船只,又挂上了汉中王旗号,而其他船只却隐匿于他处,不知所踪。
却说关羽围攻襄阳樊城已有两三月,即便援军被俘,曹仁依然坚守不降。
而关羽这边却得到了赵云运送的大批粮草以及1000轻骑和2000步兵支援。
随后,孙权的使臣也来到了关羽营寨前求见。
关羽却故意晾着不见,让东吴使臣在外呆了一两个时辰。
而当关羽听到东吴求情联姻的请求,关羽却气的大发雷霆,大骂孙权不要脸,虎女怎可嫁与犬子。廖化在一旁几次想劝谏,最后还是忍了忍没敢说话。
最后关羽将使臣打了一顿,抢光了衣服财务将他们赶出营寨,让他们自生自灭。
而这,还不是让孙权最生气的事情。
约定在零陵郡与长沙郡交界的湘水口岸处交换质子,东吴还特意派诸葛瑾护送孙虑。可当诸葛瑾见着对面来的是刘封,却不同意交换,斥责刘备不守诚信,用假子充当质子,极为不公平,要求黄权把刘封换成刘禅才可以,最不济也要换成刘永或者刘理。
刘封当时听了就来了脾气,要不是黄权奋力阻拦,刘封当场就冲过去宰了孙虑。可当双方各自掉头回去的时候,刘封突然调转马头,朝着东吴的车驾冲了过去,在射程内,弯弓搭箭便朝车内射了一箭,刘封本意是想吓唬吓唬对方,出出气,可好巧不巧的当时车轮颠簸了一下,就真的把孙虑给射死了。
虽然说是在东吴地界,离船只停泊的口岸也不远,可当东吴发现孙虑死后,便疯了一样追着黄权刘封不放。只可惜东吴士卒没谁打的过刘封,最终让刘封黄权等人逃回了零陵郡。
诸葛瑾用800里加急,将孙虑被杀的消息传到建业,也向孙权请罪,随时准备以死谢罪。
孙权先后收到两个坏消息,悲愤不已,挥刀砍案,发誓要将刘封千刀万剐,要用刘封的血来祭奠自己的儿子。
整个东吴,都被这两个消息给震怒了,众将领纷纷请战,孙权秘密将吕蒙陆逊召回密谈。
吕蒙听闻前些时日有贩卖蜀锦的商船经过,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了可以利用商船假扮商人过江,躲过关羽境内的巡查,只要破坏了一处烽火台,大军就可以长驱直入了。
然后再破坏关羽的补给线,切断关羽与江陵的联系。一面包围江陵公安,一面瓦解关羽围攻襄樊的斗志。江陵空虚,又无外援,拿下江陵易如反掌。
而关羽围攻襄樊若是得知江陵有难,必定回援,只需在半路设伏劫杀关羽,必定事半功倍。
孙权听取计划后,大为赞赏,拜吕蒙为大都督,统领江东大军三万,各种船只百余艘,率 韩当、 周泰、 蒋钦、 朱然、 潘璋、 徐盛、 丁奉等大将藏于船中,选一些精兵扮作商人,一路西上。
在湘水上,成功的骗过了关羽巡防的船只,顺利抵达了公安避风港烽火台处。骗过了烽火台守将,停泊在港内。到了夜间,一只敢死队悄悄的摸到了烽火台下,随后在烽火台处,一只点亮的火把在空中画了三个圈,这是成功的信号。吕蒙便安排藏在船舱的东吴将士纷纷出舱,并按计划依次靠岸登陆。
可当各个船只兵马登陆到一半时,湘水上下游均出现了其他不明船只,江面上瞬间杀声四起,火光冲天。而一些缺少士卒的船只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被冲撞烧毁,被劫走。另一些正准备登录的小船,又缺乏水上战斗器械,无法与大型战船对抗,被射杀,撞沉,溺水者无数。
所有船只全都乱了套,在外围船只着火的着火,沉没的沉没,都无法动弹,在内侧的船只,有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有些知道的却无法逃脱,甚至有些战船相互攻伐,只求能逃出去。
而已经登陆的东吴将士,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正面便出现了星星点点的火光,随后火光越来越密,越来越亮,越来越多。紧接着便是弓箭划破天空投射到东吴将士的头顶上,随着鼓噪声,号角声,东吴将士面临四面楚歌,敌人从四面八方杀来。东吴士卒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士兵互相踩踏推搡,在船上的想登陆,在岸上的想上船,掉进水里的往下游没游多远,便被下游船只上的人给活捉,有些不肯投降的,被直接射杀在水里。
而东吴众多将领也是束手无策,不明情况,只能组织自己的亲信向外突围。
战事从二更天一直持续到清晨,战场上尸横遍野,惨不忍睹。
这简直就是一边倒的屠杀,现场清理出多达2万余具惨死的东吴将士尸首,总计俘虏5000余人,将近4000余人不知所踪。
东吴大将韩当、 蒋钦、 潘璋、 徐盛、当场毙命。吕蒙、周泰、朱然、不知所踪,丁奉被俘。
孙权收到前线战报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而噩耗还不知这一个。
陆逊在家中赶往吴侯府中的路上,被乱箭射杀,当场毙命。街上谣言四起,说陆逊卖主求荣,与关羽暗通书信,泄露此次行动计划,致使东吴损兵折将,惨败公安。甚至有部分将士的家属义愤填膺,跑倒陆府要求给个说法。
而整个行动的详细计划,也的确只有孙权吕蒙和陆逊知道,行动计划竟然会被敌人知道的一清二楚,就连孙权自己都有所怀疑,是不是陆逊或者吕蒙泄露出去的。
但是也不可能呀,陆逊与自己是连襟,吕蒙是最信任的大将,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孙权怎么也想不通。
同样想不通的还有曹操。
徐晃带军支援樊城的时候,还特意让徐晃将孙权攻打荆州的消息“不小心”泄露给关羽知道。但是关羽好像一点也不在乎,依然闷头打徐晃。而徐晃已经是第三次求援了,这次打关羽,带来的本来大部分都是新兵,撑不了多久,而关羽却迟迟不肯撤走。好在曹仁知道有人来救他,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依然奋力抵挡着关羽猛烈的攻击。
公安大捷,大破东吴三万大军,刘备再次威震华夏。曹操迁都一事再次提上议程,而朝野上下人心惶惶,是战是和,要不要迁都,吵的不可开交。襄樊要不要救,也成了众将领争议的重点。有认为此时应当与刘备休战求和,有人认为应调兵遣将极力救援。
曹仁虽然与曹操没有直接的血缘关系,但是曹仁自打起兵,就一直跟随左右,立下赫赫战功,最终曹操决定,从各州抽调兵马南下驰援江陵,命张辽火速带兵攻打关羽。
益州
应法正的请求,诸葛亮带着孟达在益州进行大规模屯田,训练新兵,整顿内务。几年来效果显著,收货颇丰。而孟达也不失为一把好手,诸葛亮也数次夸张孟达有将帅之才,乐毅之能。
至此,虽然已经破解了东吴的白衣过江,解决了荆州危机,但是襄阳樊城坚固,依然久攻不下,而各路曹魏兵马正在集结,天机已经窥探完,所有事情都已经改变。
公安之战后,刘备轻松的占据了荆州的桂阳郡和长沙郡,除江夏外,长江以南畅通无阻。土燮与步骘整顿兵马欲北上与刘备决战,但是刘备再次派遣使臣与孙权请和,与孙权二分天下,划分豫州,幽州,徐州,青州归孙权,冀州、并州,兖州,凉州归刘备。
至此,孙权因吕蒙至今不知生死,陆逊被暗杀,诸葛瑾又有罪在身,东吴暂无统兵大将,内部又岌岌可危,只得暂且与刘备止戈议和。
襄樊关羽营寨
关羽也收到了快马加鞭送来的战报。东吴想乘机偷袭江陵,已被全面击退,公安大捷,杀敌2万余人,俘虏5000余人,缴获粮草军械物资不计其数。
另一方面,也收到了探马来报,张辽已经从合肥进军,距离樊城仅有两日路程。
至此,关羽下达了总共命令,自己亲率一万大军与徐晃对峙,关平率军轮番进攻樊城,廖化率军攻打襄阳,今天一定要拿下襄樊,否则提头来见。
襄阳吕常已经快支撑不住了,樊城中的曹仁,也已经开始吃人了。
关羽命赵云率领700轻骑,每人三匹战马,前去拖延张辽,只需半日即可。
半日内,拿下襄樊,击退徐晃。
一身是胆赵子龙
当张辽距离襄阳还有一日路程的时候,在一小溪的桥上,赫然立着一匹战马。
一人一马,持枪立于桥头,甚是威武。
而此情此景,与当年张飞在当阳桥如出一辙,只不过现在换成了赵云。
赵云身后浓烟滚滚,却极为安静,犹如千军万马藏于其中,又好似空空荡荡无一兵一卒,让人捉摸不透,又不敢靠近。
张辽的确有点不敢贸然进兵,虽然有可能是假,但是万一是真,设有埋伏,则前功尽弃。若是迟疑,又恐襄樊有失。如果放任不顾绕道而行,多了半日路程不说,还有侧后遭袭的风险。
但是不管真假,就算真是千军万马,也要一探虚实。
张辽派出200轻骑与800步兵杀向赵云,只见赵云冷笑一声,勒马回撤。
而跟着冲进去的士兵只听到惨烈的嚎叫声,却没有看到有任何人出来。直到声音停止,一匹战马拖着一具尸体从烟雾中跑走出。
战,撤,绕,攻?张辽也面临艰难的抉择。若是其它情况,他断然不会冒进。只需守上一个时辰,里面是人是鬼就一目了然。但是救援襄樊的命令已经下了一次又一次,东吴的探子又时不时的出现在合肥附近,让张辽不得不防。徐晃再三告急,这才以最快的速度轻装疾行前去支援,谁曾想在这受阻。
这时赵云又策马立于桥头喊到
“张将军未免太瞧不起赵某了吧,才派这么点兵马。”
张辽咳嗽了几声后说道:“雕虫小技。”
张辽命部队列阵,排除轻骑查探地形与风向,寻找上风口进攻。
赵云也看出来张辽这是要打的架势,吹了一声口哨后,身后不断的响起号角声,渐渐的,浓烟减少并散去许多。
浓烟渐渐散去后,里面的惨烈的景象一一呈现在眼前。
桥后的道路上,树底下,有着各种陷坑,倒刺,檑木。地上横七竖八的躺满了张辽手下的兵。却不见赵云的兵卒,随着再一次的号角声响起。送树枝上树杈上纷纷跳下,滑下一个个请加弓弩手,而且这些弓弩手用着一种他没见过的弩箭。
从树上居高临下用弩箭射杀,的确是个不错的办法。张辽心想日后丛林战,此法可效仿。
可当张辽准备发动进攻的时候,赵云却带着兵马全部撤退了。
张辽十分不解,谨慎的让一组步兵组成盾牌方阵徐徐前进探明虚实。
而当部队继续深入的时候,也只是远远的看到赵云的兵马不断的在不远处观望。是不是的一声号角,让张辽的部队紧急集合等待进攻。可等了半晌,却不见来兵,又只能加快步伐前进。
当速度提起来了,又有一声进攻的号角,眼看赵云骑兵离自己阵型还差500步的时候,他们又撤退了。
张辽知道这是赵云的缓兵之计,故意拖延自己的行军速度,可他也没办法。你派兵追,他带着你绕圈子,你走快点,他又来骚扰你,走慢点,他又远远的看着你。你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前面设了埋伏,还是陷阱。完全被对方掌握了主动权,而自己的行军路线以及意图又被对方完全拿捏住,张辽十分懊恼,却又无计可施。
当张辽行进到可以看见樊城的时候,城头已经插上了关羽的旗帜。
众人劝张辽应及时回撤,但是张辽却没有走,命部下就地等候,自己率100近卫来到了樊城城下。
张辽:“云长,可否出城一会。”
关羽站在城头,见张辽仅率100人就敢到城下来,心中不由得敬佩万分。也准备带着亲兵出城,却被关平拦住说:“父亲,谨防有诈。”
关羽:“樊城已拿下,不足为惧,文远仅百余骑,能奈我何。”
关平:“请让孩儿带领精兵500斩杀张辽。”
关羽:“混账,文远与我有旧识,岂能轻言斩杀,如此胜之不武,非我所欲。”
于是关羽也带着100亲卫出城与张辽面对面相会。
张辽:“云长,你我都老了,又何必大动干戈,至襄樊生灵涂炭。”
关羽:“文远,你也老了,我今日不北伐襄樊,天下百姓就不会生灵涂炭了吗?”
张辽:“汉室衰微,早已名存实亡,云长自诩熟读春秋,应识时务,何故行无名之师。”
关羽:“曹废三公自立丞相,又加九锡进位魏王,狼子野心,人神共愤,汝不知,非刘不王,非功不侯,吾等身为汉臣,应匡君辅国,安汉兴刘,文远不随我侍奉汉中王,反助逆贼,同谋篡位,何为识时务,何为无名之师?”
张辽叹气道:“自黄巾贼乱世至今日,这天下早已百孔千疮,云长又何必执着于此。”
关羽让手下拖出一辆马车送到张辽面前:“道不同,不相为谋,文远请回吧。”
张辽看着马车上插满弓箭的曹仁尸首,闭上眼睛挥了挥手,带着马车慢慢的往回走。
关羽看着张辽的背影越走越远,渐渐的消失在远方,才勒马回城。
徐晃的部队被打散被击退的时候,关羽也念旧没有下死手,并没有排除追兵。虽然成功的拿下了襄樊,但是从张辽说完话后,看着城内外尸横遍野,回想这几十年征战南北,死在自己手下的人也不计其数,关羽也感到了一丝凄凉。
(抱歉,最近比较忙,加快时间进度更新最终章,结局潦草,还望见谅。)
东吴公安大败而归,吕蒙下落不明,陆逊无故身亡,一桩桩一件件战报接踵而至,曹操一夜之间愁白了头。
当襄樊陷落,曹仁阵亡,徐晃败退,张辽不战而退的消息传到许昌的时候,曹操怒火攻心,一口献血喷涌而出,晕倒在了大殿之上。
随之而来的一张催命符,也悄悄的送到了曹操身边。
公安大捷,缴获物资军备不计其数,除了将一部分支援关羽,剩下大部分都通过水路运往上庸房陵新城三郡。
汉中大战时在上庸三郡修筑的粮仓,终于派上了更大的用处。
关羽加固了襄阳和樊城,将部队都进驻城内,并没有加速北上。
法正写了篇讨伐曹操的檄文,将当年袁绍讨伐曹操的檄文稍加改动,增加了曹操篡汉的罪名,以及将封赏改为封万户侯,以刘备的名义再发了一遍。
公安之战后,刘备以汉中王的名义,向土燮抛出橄榄枝,表其为汉后将军,领交州牧。并无意间透露,土燮的儿子士廞在江陵做客,一切安好。
讨曹操檄文在短短一个月内,传遍了天下。
天下十四州,除去曹魏核心区域司州豫州兖州没有动静,徐州在吕虔和张辽的镇守下没有出现反叛情况。
而马超再次鼓动雍州凉州羌族反叛。
幽州冀州并州皆有郡守骑兵反叛,乌桓也打着刘虞的旗号响应檄文,匡扶汉室。
而当曹操躺在病榻上奄奄一息的时候,在收到各地檄文以及反叛战报之后,最终没有撑到220年,在219年年底,在许昌陨落。
此时曹丕却远在邺城,曹植因之前关羽围困曹仁时被授命南中郎将,行征虏将军,却因醉酒误事而留在了许昌。正因此,曹彰、杨修、丁仪、丁廙等人乘机逼刘协写下诏书,让曹植继位魏王。
曹丕在得知曹操病倒的时候,就已经从邺城出发前往许昌,走到一半的时候就收到了消息,曹操薨了。
可当曹丕还没来得及悲伤的时候,又接到了新的圣旨,令曹丕带领大军北上平叛公孙康。
现在摆在曹丕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条是服从命令,北上平叛。另一条就是带领兵马夺回权利。
贾诩献计以祭拜为由前往许昌,密报司马懿,胁迫刘协禅位与曹丕,登基称帝,便可号令天下。
曹植收到曹丕要祭拜父王的请求时,犹豫不决。丁仪等人力荐不得让曹丕入城,恐遭变故。单曹植念及兄弟之情,依然下令允许曹丕独身一人前来祭奠。
当曹丕当着众臣哭得死去活来的时候,一道圣旨,让曹植彻底懵了。
司马懿拿着圣旨宣读了两道圣令,第一就是迁都邺城,另一条是禅位曹丕,自己退位让贤。
两道圣旨如晴天霹雳,让刚刚协助曹植继位魏王及丞相的群臣瞬间跌落谷底。
万万没想到曹丕竟然在这个时候还敢来这么一出,现在全天下都在反叛,他人正好缺一个借口,他倒好,直接送了他人一个完美的借口。
杨修等人联名上奏,国难当头,应以大局为重,平定四海八方才是重中之重,此时此刻不适合禅位,还请三思。
而曹丕五万大军在许昌城外扎营,如果不禅位,要么走,让许昌独自面对刘备关羽的大军,要么就打进许昌,清君侧。
而此时的曹彰态度非常重要,只要他偏向谁,就对谁有利。曹丕与曹植都在争夺曹彰的态度,曹彰一时之间也拿不定主意。
220年1月
刘备收到曹操病逝以及曹丕夺权,逼汉献帝禅位的消息之后。在关羽稳定襄樊便亲自到樊城表彰关羽,封五千户侯,领荆州牧。
刘备法正诸葛亮关羽同聚一堂共议天下大事。
由于事情发展远超诸葛亮等人的预期,而且本来计划在建安25年秋季发起总攻,可曹操提前去世,始料未及。
因此诸葛亮建议,现在兵强马壮,粮草军资足以供给十万大军一年用度。按照现在的天下趋势,可以在春水后兵分四路出击,发起总攻。
江陵公安以及长江天险可以交于冯习张南黄权守卫,暂且不越过长江进犯东吴。
汉中由魏延镇守,襄阳由刘封关平镇守,樊城由马良陈式镇守,督办粮草防卫张辽策应上庸及许昌前线。
张飞带领一只大军,打着汉中王旗号,从汉中出兵长安,但只做佯攻,吸引敌军主力。长安围而不攻,围点打援。
赵云黄忠率领轻骑从武都出兵奇袭天水,以袭扰雍凉为主,越乱越好。记得降服一名叫姜维的小将。
诸葛亮带领大军从上庸出发,拿下武关,切断长安与许昌的联系,攻取函谷关。
关羽带领本部兵马,直逼许昌。
220年6月
汉献帝正式禅让帝位,曹丕三次上书辞让,在群臣的劝谏下,接受了刘协的禅位,建立国号魏,改元黄初,改雒阳为洛阳,大赦天下。
与此同时,曹丕收到了各地战报。
天水,陇西反叛,太守被杀。刘备大军直逼长安,扶风反叛。另在上庸发现一只兵马,疑似张飞所部。关羽距离许昌也仅有半个月时间。
东吴孙权率领兵马直逼合肥,
而远在高句丽的公孙渊逼自己的叔父公孙恭退位,鼓动青州各郡反叛,起兵造反,自称燕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