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了是什么?
吃饱,顾名思义,代表着我们在进食后感受到的饱腹感。在这个过程中,我们的大脑会释放出神经信号(血清素,儿茶酚胺)来控制我们的食欲,让我们减缓进食活动直到全面停止进食。
其实,我们饭量的大小,与一个因素非常重要,就是食谱的多样性。不难发现,当我们在一餐一直吃同一种食物时,即使最初会觉得很可口,但最终会由于审美疲劳,慢慢减少这种食物的摄入。比如常见的方便面,就容易出现吃一桶不过瘾,吃两桶想吐的的奇妙反差。
而当食物琳琅满目陈列于视线中,如吃自助餐或是与亲友聚餐时我们却总会吃得特别多,这是因为菜品比我们孑然一身时的食谱丰富多了,自然很难控制住自己,吃得也会比往常多很多(当然自助餐无限量,吃回本也是重要原因之一)[1]。
简而言之,在饮食过程中出现的这种“审美疲劳”(habituation),可以说是结束我们进食的一种生物机制,或者通俗地说,“吃饱了”。更真实地说,我们感到饱的程度(或是胃的容量),在于食物给我们带来的快乐有多少。大部分时候当我们的大脑告诉我们“吃饱了”的时候,其实潜台词是“这东西我吃厌了,要不换换口味?”。
吃饱了为什么还能吃得下东西?
既然如此,这种机制似乎在隐隐暗示我们人类喜新厌旧的本质,那么在吃这件人生大事上,自然也是如此。当一个新的食物,尤其是甜品出现在我们视线中时,我们便很口嫌体正直地想要去尝试一下。虽然之前“饱了”,但是这时便会“委屈”一下自己,因为美食(尤其是糖分)的魅力,会暂时压制住大脑之前释放出的“吃饱了”信号。
有研究就发现仅仅通过提供不同形状的巧克力(口味完全一致),就能增加实验参与者14%的进食量;而提供不同口味的三明治,也能增加15%的食量[2]。
这种现象,被称为特定感官饱腹感(sensory-specific satiety),简单来说,指相较于我们还未吃到肚中的食物,我们更容易对正在吃的食物产生厌倦感,而会心心念念那些滋味各异,外观鲜美且还没吃到的食物 。《红楼梦》中薛老大“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行为,便如是。
有科学家招募了一群被试,让他们先喝一定量的巧克力牛奶(约250ml+),然后将他们分为两组(巧克力组与薯片组)在电脑上进行实验游戏,即通过每次按键来获得10ml巧克力牛奶(巧克力牛奶组)或10g的薯片(薯片组),也可以随时停止。结果发现,由于之前已经喝过不少巧克力牛奶,被试们对巧克力牛奶的喜爱度较最初出现了明显下降,更倾向于选择薯片[3]。人类喜新厌旧的本质可见一斑。
吃饱之后为什么单独对甜品情有独钟?
至此,我们便不难理解为什么明明吃饱了,肚子里却总能有余地留给甜品。
这不仅甜品是我们潜意识中饮食清单里唯一未完成的待办事项;更重要的是,甜品清爽鲜明的外观与香甜,与之前已入肚的主食(咸味为主)产生了鲜明的反差;与此同时,在我们在油盐为主的主食之后,胃可能会有鼓胀感,或者是感到犯困疲劳,这便是因为消化这些食物的过程造成了低血糖(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人午饭后会感到疲惫的主要原因),而甜味(葡萄糖),则能缓解我们胃部的压力并且补充血糖.
除此之外,糖作为最基本的生物能量,能使我们分泌多巴胺以及吗啡类神经化学递质,使我们越吃越开心,不少影视剧中主人公吃糖后high起来的设定,便是如此。这也是为什么人们会本能地喜欢甜味而不是苦味,甚至会糖份成瘾[4]。种种原因,使我们很难在酒足饭饱后对锦上添花的甜品说“不”。
从进化论角度而言,这种喜新厌旧的饮食习惯有助于人类摄取到足够的营养成分,而甜味,通常代表着高能量高吸收的食物,自然会成为我们补充能量的首选(即使吃饱了,消化也需要能量)。但是显然,在当今食物富足的社会,吃饱了之后再去寻找健康的食物(如蔬菜沙拉),称之为“吃饱了没事干”也不为过;吃饱了去找点好吃的甜品才属于享受生活。当然,这种行为于健康而言的利弊,只能由个人自己衡量了。
有的人会说了:“那是不是我的特定感官饱腹感特别强,才使得我的体重如脱缰野马日益增加呢?”
其实不然,有研究便招募了超重与健康体重的女性来进行实验,结果发现体重与特定感官饱腹感并无什么显著的相关性。所以吃货们失去了一个宝贵的借口[5] 。
归根结底,我们吃的越来越多,真不是自己的错,而是身边的诱惑太多。
男女对“吃饱了”的不同定义
对于“吃饱了”的感受,两性有着有趣的差异[6]。当被问到:“你在什么时候会停止进食时”,显然最常见的回答是“我吃饱了”。而第二大原因就很有意思了,男性的最常见回答是:“桌上食物吃光了”,而女生则是:“食物开始变得没最初那么好吃了”,联系一下自己生活中的饮食场景,是不是非常贴切呢?
在口味多样性的影响上,两性也有着不同。有研究发现,当提供3种冰淇淋口味时,女性吃的会比只提供一种口味时要多,而对于男性来说,冰淇淋的口味增加并没有改变他们的冰淇淋摄入。尽管女性对于吃这件事上有着更强的抑制心理,但是这个心理却被口味多样的的美味冰淇淋所打败,尤其是在用餐结束后,抑制心理在甜品的魅力前便顿时悄然无踪[7]。
这很可能是由于两性大脑对于食物的感知处理区域不同[8],从而衍生出了这些有趣的不同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