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先生写过一篇《作文秘诀》,虽然他的本意是讽刺写古文的,但除去当时白话文运动的背景,单看他给的“作文方法”,确实也挺有道理。
至于修辞,也有一点秘诀:一要蒙胧,二要难懂。那方法,是:缩短句子,多用难字。譬如罢,作文论秦朝事,写一句“秦始皇乃始烧书”,是不算好文章的,必须翻译一下,使它不容易一目了然才好。这时就用得着《尔雅》,《文选》了,其实是只要不给别人知道,查查《康熙字典》也不妨的。动手来改,成为“始皇始焚书”,就有些“古”起来,到得改成“政俶燔典”,那就简直有了班马气,虽然跟着也令人不大看得懂。但是这样的做成一篇以至一部,是可以被称为“学者”的,我想了半天,只做得一句,所以只配在杂志上投稿。
我们的古之文学大师,就常常玩着这一手。班固先生的“紫色鼃声,余分闰位”,就将四句长句,缩成八字的;扬雄先生的“蠢迪检柙”,就将“动由规矩”这四个平常字,翻成难字的。《绿野仙踪》记塾师咏“花”,有句云:“媳钗俏矣儿书废,哥罐闻焉嫂棒伤。”自说意思,是儿妇折花为钗,虽然俏丽,但恐儿子因而废读;下联较费解,是他的哥哥折了花来,没有花瓶,就插在瓦罐里,以嗅花香,他嫂嫂为防微杜渐起见,竟用棒子连花和罐一起打坏了。这算是对于冬烘先生的嘲笑。然而他的作法,其实是和扬班并无不合的,错只在他不用古典而用新典。这一个所谓“错”,就使《文选》之类在遗老遗少们的心眼里保住了威灵。
举个例子,“和咸鱼有什么区别”是现代白话;先缩一缩句、换一换字,就是“与咸鱼有何异”,这还不成样子;稍微调整一下句式,就是“何异于咸鱼”,有几分古文的味道了,只是用字太平易;再翻翻词典、真古文,拿同义词再换换,就成了“奚殊乎鲍鱼”,大概算得上“古文”了;再补个语气词,“奚殊乎鲍鱼哉”,简直就是“古文”了。
古人也会用这招来仿古。把“夜梦不祥,题门大吉”写作“宵寐匪祯,札闼洪休”,把“迅雷不及掩耳”写作“霆震不暇掩聪”(欧阳修、宋祁),就是典型例子。
题主可以试试,这样是可以把现代文处理成“古文”的。
汝可多用虚词也,如是者乎,试之以与,几可得其大略焉。
虚词既得,便用多用冷,僻,怪,生,古,幽之词,需如太湖之石,曲折往还,九折回环,桀牙拗舌,此时可谓颇有古风。
举凡懝,檎,踄,㶽,娰,笖,㑖,䒦,䄒,㤫,绾,燚,嬍,璱,濹,㝋,䴺,邔等,多多益善╮( ̄▽ ̄)╭
庶己可厕身古风圈也欤。
啊呀妈耶累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