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刷到了这个问题,同时遇到了一件事,忍不住想说点什么…
一个胖阿姨,做膝关节置换,五年前做的左腿,这次做右腿,她问我,我不想做全麻,我只想做腰麻,五年前在你们这里手术的时候,换了三个麻醉师,最后一个姓Z的老主任给我一下就打进去了,可不可以这次让他再帮帮我?
我:阿姨,他…他退休了,您愿意让我试试么,我是他的徒弟,z主任把他的技术都教给我了
胖阿姨:那好吧,真是太可惜了,你们应该返聘他再干几年,他技术好,人品更好,上次中间换的那两个也是主任,进来就开始扎,只有z主任进来先安慰我,一边扎一边跟我聊天…
……
没想到大家这么捧场,那我就更新一下事情的进展吧
1,老主任还是走了…化疗失败了,自体的骨髓移植没戏了,又想去人民医院做异体骨髓移植,排队之后,为了撑到移植,先去协和参加了一个什么试验,但是最后还是没等到…
走的时候还算安详,至少坚持到了儿子儿媳生了孩子,抱到了小孙子。
遗体告别的时候,来了好几百人,有亲人、朋友、同事、曾经的患者、所有院领导,北京下了一天的雨…
2,神外师弟的父亲也走了…老爷子见到了师弟的晋升,见到了老二的出生
3,内科同事的孩子恢复非常好,顺利通过了一个优秀中学的提前招生。动脉瘤这东西,就像个不定时炸弹,能在北京的家里这样爆了也挺好,抢救及时,总比出门在外的时候爆了好
以下为原答案
我们麻醉科的老主任,辛苦一辈子
退休刚几个月,体检,发现了白血病
开始化疗
老主任这一辈子做了数不清的麻醉,说是老主任,只是说年龄,实际上并没有担任过科室的行政主任——加上这句话是想告诉大家,他不穷,但是肯定也不富
从来到医院,就一直住着家属楼,随着年资的增加,从一居室到了最大的两居室——可惜一直没有买房,错过了北京房价暴涨的机会
各科室的同志听说了这个消息,很多人问医院能不能组织个捐款
工会默许了,但是明面上不行——这口子一开,许多人都得要求工会组织捐款了。
老主任算我半个老师,于是这个任务落在了我身上
这真的是个非常辛苦的任务——最后几百人参加了捐款,一共募捐到13万多
中间有一天,我值班,突然通知来了个急诊——本院一个内科医生的儿子,12岁,脑出血!
抢救,导管室,全麻,介入,动脉瘤破裂,栓塞,出血量太大,脑疝,上手术室,开颅,血肿清除,带管回icu…
神外的大夫是我师弟,开颅的手术进行到尾声,我俩聊天
他:x大夫(内科医生,就是这个孩子的父亲)挺不容易的,老婆原来是咱们医院护士,结果被一个有钱的病人撩走了,离婚之后他一直自己带孩子
我:哦…
他:他非常正直,灰黑色的收入都没有,老婆嫌他穷…结果那个有钱人最后也就是跟她玩玩,也没结婚…
我:哦…
他:师兄,x主任(我科老主任)怎么样了?
我:情况不乐观,前几次化疗还不错,按照这个形势再有一次就可以考虑骨髓移植了,结果这次突然不行了,好几个指标不正常…每次要使用那个什么达雷什么,一个疗程自费13万
他:达雷妥尤!
我:哇塞你真厉害,一个神外的医生居然还知道这个药,我都记不住这名字!
他苦笑了一下:师兄,麻烦你帮我给x主任捐500吧,待会儿我下去微信转给你!
手术结束了,孩子被送回了病房,剩下的就看命了…
下夜班,洗完澡换上自己的衣服,去血液科看了一眼老主任,由于完全了解自己的病情,现在的他非常煎熬
工作的时候就是个特别谨慎甚至是胆小的人,每台手术恨不得从头盯到尾,一直陪在病人身边,现在每天需要大量的催眠药才能入睡,还要吃大量的抗焦虑抗抑郁药,精神状态极差…
我和主管他的血液科医生说,能不能简单跟我说说他的病情,我需要写一个简介,很多捐款的同志想了解他的病情
血液科医生打开了电子病历系统,我找到了老主任的名字,突然发现挨着他名字的上面,是产科的老主任的名字——她刚刚因为白血病去世…
血液科大夫说,哦,他俩工号挨着(我们本院的工号就是病历号)…
我在他的帮助下,终于写完了病情简介,说:谢谢啊,隔行如隔山,我真是不太懂血液病,但是我那个神外的师弟特别优秀,他对你们这个药名可熟悉了
血液科同事:对啊,他是熟悉,他父亲和x主任是一样的病,用的药都一样!
卧槽,那他们家更困难啊,他还捐了500…收都收了,也没法退啊……
回到家,虽然这500让我很不是滋味,但是一宿没睡,困意袭来,我还是进入了补觉状态…
晚上六点,才醒过来,自己躺在床上发呆,起不来,感觉没有一丝力气,呆望着天花板…
这时手机响了,我一看是脑出血孩子的父亲——我们内科的那个同事,于是赶忙接起了电话
“喂,哥们,我儿子上午就醒了,恢复非常好,刚才把气管导管都拔了,我估计你下午得补觉,就没打扰你,现在忍不住跟你说一声,真是太感谢了!!!”
客气了两句,挂掉电话,眼泪忍不住就流下来了,我自己都说不清为什么…
当我连续几周看本周的食堂菜谱,发现集团总部几千人这周又逃不过凉瓜炒牛肉的时候。
世上谁能轻轻松松、舒舒服服地躺着生活一辈子呢?一路走,一路行,你会发现,原来,世上人,都得练就真本事。本事越大,你的生活才会越美好和舒服。哪一刻让你觉得世人皆苦?就是当看到这些曾让人羡慕的人,在忙着伤脑筋的时候,你就会发现原来每个人都有苦的时候。
两个月之前我们处理了一位大姐。这位大姐在公交车上想用假残疾证免费乘车,涉嫌使用伪造国家证件。大姐自知理亏,被传唤后一直很配合我们工作。我问她要家属的联系方式,因为按照法律规定,我得把传唤她的案由和处所通知她的家属。然后我发现她留的家属联系方式是她已成年的女儿的。
过不多时,我们单位的值班室就接到了一个男人的电话,男人说自己是那位被我们抓获的大姐的前夫,想去我们办案区看看大姐,给她送点儿吃喝。我让值班员转告他,大姐在我们这儿挺好的,该吃吃该喝喝,他就不需要过来了。
案子办到一半儿,我需要回所拿东西(我们办案区不在所里),于是开着车回到单位。随后我发现我们单位门口蹲着个黑黑瘦瘦的男人,见我开车过来,那男人立即站了起来,并走过来问下车的我:“您就是马警官吧?我是XX的前夫。”
XX就是用假证的那位大姐,他竟然直接过来了。当时我心里还想,这前夫哥对大姐还蛮负责的啊。
我问他有什么事么?他问我大姐那边怎么样,这件事会怎么处理,等等。
我据实以告:“有可能会拘留。”
他登时有点儿慌了:“不会吧?就用个这玩意,就被拘留?”
“对。”
“罚款行不?我带着钱呢。”
“这不是罚款的事。使用伪造证件的处罚起步就是拘留。”
男人被我说得没了话,在我抬脚要走时,又问我:“那个,她身体不太好,也得拘留?就不能通融通融?我保证没下次了!”
我说:“如果身体条件不适宜拘留,拘留所在给她体检后会不予收押的,到时候我们会把人拉回来。”
他仿佛有了一丝希望,笑着说:“行!那我就在这儿等着你们回来!”
我觉得他可能理解得有点儿问题:“不是说一定不收押啊……得看她的身体情况不好到什么程度。”
“嗯,我知道,”他抬手看表,“现在都晚上八点多了,你们回来就更晚了,我怕到时候没车了,她回不去家。”
我一想,还是跟他把最差的情况说清楚吧,免得让他空欢喜也白忙活一场:“您还是别在这儿等着了,不收押的标准很严格的,血压、血糖都有明确的指标,而且拘留所也会提供药品,所以除非是特别严重的情况,一般是不会不收人的。”
他眼神又暗淡了下去,还是有些不甘心地说:“那也不是完全没可能吧……”
“真要是不收人,我把她送回家去,您看可以吧?别这在这儿等着了。”
说完我就走进单位了。
不多时,我走出单位大门,发现那男人虽然离开了我们单位门口,但又坐到地铁站外,隔离机动车道的大石球上去了。那石球光滑圆润,男人坐在上面似乎并不稳当,但他还是浑身有些紧绷地尽力保持着平衡,一只手在脸上使劲蹭着什么。
他在哭。
我有点儿心酸,想过去劝两句,却又觉得现在说什么都显得那么的事务性,反而会给他添堵。于是我就偷偷地开车走了。
后来在送大姐去拘留所的路上,我跟大姐说了她前夫一直单位门口等她的事情。大姐摇头叹气,说赶紧让他回家吧。
我说:“他还挺关心您的。”
大姐却云淡风轻地说现在他们还在一起生活呢。我诧异地问,那当初为什么要分开啊?
“他有病,尿毒症。当年查出这病,我爸我妈就让我必须离婚。后来婚是离了,我跑来北京打工,他也就跟过来了。我找不着别人,他也是,再上还有闺女,我们就还一直在一起。”大姐平铺直叙地说着,用最少的话概括出了自己的半辈子。
“哦……”一直在事主或者嫌疑人面前非常话痨的我,此刻却不知该说什么。
同事说:“这病也挺麻烦的。”
“可不,老得透析,一个月好几次,好几千块钱呢,那怎么办呀,那也得透呀,不透就死掉了。”
后来聊到尽兴处,大姐告诉我们,她前夫虽然现在看起来面黄肌瘦的,其实年轻时也挺精神的。二十年前他们在县里的青年活动中心相了亲,当时大姐就觉得他长得特别像当时最火的郭富城。
没想到造化弄人,结婚没几年男人就查出了病。大姐父母怕她搭进去一辈子,以死相逼让她离了婚。又过几年两个老人身体不好了,她就借口打工挣钱,离开了老家。两口子就这样在异地他乡又重新过在了一起。两人平时都靠打零工为生,有时也靠女儿接济,前几年男人把自家老家的房子卖掉了,要不然当时他们可能就坚持不下去了。
我边开车边听,窗外北京南城雾茫茫的夜色令车内大姐的故事有了凄美的背景色,配合着一闪而过的车流和星光,让我们陪着她一齐恍如隔世。
大姐却并没有什么悲伤,她给我们的印象更像是一个历尽沧桑看尽炎凉的老者,开心和伤感对她来说,都被岁月砥砺成了统一的安详。她不怨天尤人,就如同她平静地接受处罚一样,对待生活有着过分的平静。坦然面对,可能是她大半辈子操劳中,洗尽铅华的最大收获。
但我却明白了那个男人当时为什么会在地铁口哭。可能他觉得,是他这么多年拖累了大姐,让她过分地节俭,去偷偷买了一张假残疾证。他之所以那样牵挂和焦虑,是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了。人一旦清醒地认识了自己和世界,可能就会面临空前的挫败感。这时候你在大街上看着众生,就会特别委屈。
苦吗?说苦也苦,说不苦,却也都是自己的选择,想必苦中也会有甜吧。
只不过从此我落下了阴影:每次经过那些地铁站外的大石球时,我眼中就会浮现出一个像孩子一样跨坐在上面,抹着眼泪的中年男人的背影。
我买了摄像头按在了老家。一天无意间会打开看看父母在做些什么。有一天刚好打开看见爸爸妈妈在吃饭,我就打开声音听听在聊什么,原来在聊他们的小女儿我,听着他们说最操心的就是我了。
半夜睡不着也会打开摄像头看看家里,有一天凌晨三点,发现爸爸已经起来了,在往水瓶里倒烧好的开水。乡下的开水都是铁炉放木材烧的,说明已经起来至少半小时了。
每天凌晨五点爸爸准时起来,妈妈会在五点二十起来坐沙发上穿袜子,然后系围裙准备烧饭。六点十分准时端菜上桌他们两老人坐一起吃饭。六点半妈妈收拾碗筷,然后提包去做工,爸爸就端一杯茶坐沙发上看电视,七点四十准时关掉电视关门去上班。然后就是大门紧闭的一天。
乡下的清晨特别寒冷,看见爸爸一直戴着我给他买的帽子。有一天突然看见爸爸在试穿我给他买的羽绒服,不过上身才一分钟他就脱下来换了自己的旧棉袄。
我的父母都在乡下受苦,我有什么理由去抱怨这生活。
只要干不死就往死里干,加油吧!
元月5日
今天下雨,特别冷,打开摄像头,发现妈妈在火桶里烤火。下雨,妈妈做不了工,关掉手机我就去超市购物又去了菜市场,来回花了五个小时之久。坐下来又是习惯性打开监控,翻翻这几个小时的监控,妈妈都是固定坐在火桶里,一下子看向门外,一下子跑到房间拿吃的。零食是上个月从天猫超市寄回去的,因为吃的买的比较多还落了父母一顿数落说我不会过日子。我说下半年多雨雪妈妈待家里的时间比较长,有了零食可以消磨时间,要不然多冷清。我很少给妈妈发视频电话,也很少打电话,我从监控看见他们安好,就足够了。打视频电话,还没说几句话题就会扯我身上。爸爸妈妈年纪越大越操心唠叨,我是年龄越大越怕唠叨。
偌大的房子四个房间,就只剩爸爸妈妈两个人在家里。年纪越大,大概越怕冷清,明明小时候兄弟姐妹三人都很黏家的。记得房子刚做好,我们抢房间的情形仿佛就在昨日。虽然我们几个都不在家里,每次回去,每个房间都打理的干净整洁。作为父母是希望孩子们常回家看看,但是也了解孩子们都有自己的生活再也不能像小时候说回家后面就回来了。
在没有安装监控之前,妈妈曾被人骗了6000元钱。她一天做工才90块钱,起早贪黑的,下雨天还做不了。有团队来村里做阳光棚,就是那种塑料的棚子按面积算的。妈妈不想做棚子,但是却被一群人强制上了我家阳台做了阳光棚,在发生这个事情的时候,我妈也只给我爸打了电话。爸爸无奈,棚子做好了只好取了6000现金。我事后知道立马报警了,可是警察也找不到那群人,没有联系方式更没有名字。气的我三天都吃不下饭,我就买了监控按在了家里。假如有事,我就可以第一时间报警。我时常在他们面前说道理,说法。可是他们就拿我当孩子觉得自己活了一辈子还会上当受骗,不可能的事情。
都说世人皆苦,不懂法律是苦,愚昧无知是苦,没有坚强的心与恶人做斗争是苦。
2022年1月21日
还有十天就要过年了,我买的新沙发垫已经寄到了,其实我从监控里看的一清二楚。可是依然收到妈妈的视频,沙发垫每个角度都拍给我了。特别是打开监控看他们两老人捣鼓沙发垫,真的特别有意思。爸爸在旁边指挥妈妈怎么拍的清晰,妈妈拍好一条就发给我并录音给我说特别符合,就像根据沙发定做的一样。我打开微信一条条的看,一个沙发垫差不多拍了四个视频七八张照片发了十几段语音。一边嘴上说着我乱花钱,一边开心的不得了说我买的真合适。我特别喜欢网购寄给爸爸妈妈,爸爸其实特别喜欢收包裹。妈妈特别喜欢拆包裹,他们俩合作的特别好,只要有包裹爸爸就骑电动车去拿,拿回来妈妈就会仔细的拆。
妈妈来市里给我送菜,发觉她没有戴帽子,上次只给爸爸买了忽略了妈妈。妈妈有一顶旧帽子品相不大好了,我以为她出门会戴,没想到越老越注重穿着。立马手机下单买了新的大概明天就会到。我明明记得我小时候妈妈裤子永远都有大大的补丁,哪怕来市里,她都不嫌弃穿着满大街跑的。年纪越大变成了一个讲究的老太太了,哈哈我倒蛮欢喜的。临近过年,发觉妈妈每天都要去镇上购物,穿的好好的,拿着手机钥匙出门了,然后监控就放她买东西回来了。有一天看见她在吃饭,我就给她发视频,她一直没接,手机调了静音了。我就从监控里喊她,一声妈妈她立马端个凳子坐监控底下和我聊天。这就是幸福吧,虽然我不能陪伴她身边,但我时时刻刻都能看见他们。妈妈说自从家里装了监控她一个人在家再也不害怕了。这也是另一种陪伴吧,我依然一天打开n遍监控,看看家里看到他们我才会安心。
1月31日
昨晚我睡的不是很好,每年春节前一晚我几乎都是彻夜无眠。昨晚翻看监控发觉爸爸没有回家,我知道爸爸又值夜班去了,这么冷的天家家户户团圆只有爸爸还在加班,他时常说自己老了挣不了大钱了,银行做保安职位小责任大马虎不得。早上打开监控,发觉妈妈凌晨五点起来了,家里的灯是用过的寿命长达30多年的老电棒,光色白色但在乡下偌大的房子里显得昏暗模糊。我一直说换节能灯明亮又省电但是拗不过父母,他们觉得这个灯陪伴他们的日子长舍不得换掉。我新买的桌布妈妈已经铺在了电视机下面,红红火火的颜色在这个老旧的房子里显得格外亮眼。妈妈昨天特地打电话给我说春节叫我不要开车回去,山路晚上不安全,去年是中午回家晚上回来的,我们这边出嫁的姑娘春节不能在娘家过夜。这个习俗让我婚后再也享受不到吃过年夜饭一家人围在一起打王三八二妖了。(扑克牌)好久好久没有享受过这种温馨的窝在妈妈怀里看春晚的画面了。幸运的是还好哥哥他们一大家子陪伴着父母,哥哥六点多就起来了烧开水,他还是跟以前一样能做家务,肯吃苦。妈妈时常说三个孩子就哥哥随他了能起早,我和姐姐不睡到太阳晒屁股绝不会离开被窝。哥哥一个人用烽火炉做鸡蛋饺,记得小时候我们兄弟姐妹三人一起完成,哥哥和姐姐做鸡蛋饺我负责添碳用芭蕉扇扇火。脑子里满是童年温馨的回忆,随着时间流逝没有淡忘反而越发的清晰。
现在时间八点零二分,哥哥和侄儿已经带上祭祖用的物品去给老祖宗送年饭了。我们这边的习俗是春节早上第一口饭菜是要送给祖宗吃的,一般会有整条的鱼,鸡蛋,肉,豆腐干,白酒。监控里只有来回走动的妈妈,厨房客厅房间这三处需要操心。厨房里有她的菜需要翻炒,客厅里有她的火桶需要添火,房间里有她九个月的孙女需要照顾。妈妈的一生都在忙碌,小时候,火桶添火这个事情是我和姐姐承包了,现在她忙碌的时候不会喊任何人帮忙。爸爸还要到下午四点半才下班,虽然银行今天不上班了但是他依旧要值班。现在贴对联这个伟大工程已经由哥哥接手了。记得小时候都是爸爸贴对联,我负责撕去旧的对联,姐姐提一个米糊桶爸爸贴到哪她就跟到哪。而哥哥呢?则是跟他的发小一起吹牛皮聊天。现在哥哥再也没有时间去吹牛皮聊天了,他已经担起了整个家。
春节就这样在人们的期盼下如期而至,孩子们盼着热闹,年老的盼着团圆,大概这就是过年的意义。看着身旁熟睡的娃娃,她还太小还不知道过年,但是只要看见红红的灯笼和福字她都会欣喜万分说过年啦过年啦。我小时候估计就和现在她一模一样吧,虽然不知道什么是过年但依然满心欢喜。
以上是我写的“哪一刻让你觉得世人皆苦”很多人都说看不到苦,何为苦,何为幸福,不过是当事人当时的心境。这篇记述文我觉得也可以叫“摄像头里的故事”我能看到的也不过是监控摄像头当时呈现的画面,而画面人物的心里活动是靠我自己的心去体会的。非常感谢喜欢我文字的人,只有心系父母才会感同身受,我们都应该花点时间去了解自己年迈的父母。我明天早上开车回家陪伴父母住一段时间直到上班,我会一直守护在他们身边的。文字的结尾祝大家:2022新春大吉,阖家欢乐!
一个外包的学校食堂,我吃完饭蹭网到六点。
这个时候食堂是没什么人的,要是才来打饭,大妈大概会恨不得把那些卖不出去的凉透了的菜,一股脑地扣进你盘子里。。。
一个穿着羽绒服的年轻母亲,领着一个大概四五岁的孩子打饭。
结账交钱的时候,工作人员看着盘子里的干煸豆角,给算了四块钱。
”咋四块?素菜不是两块?”一股浓重的鲁西南口音。
“带肉的就得要四块!”那打工的收银员说
“这哪有肉啊?!你看看这哪里有肉嘞”
“阿姨!(舀菜大妈)今天的豆角里有肉吗?”
“有的有的,有肉。”大妈回答 说
“有肉就四块!”
孩子抓紧了妈妈的裤腿。身处其中的大人们却全然不知自己的声调,在往来中已高到了足以惊动角落的我。。。
那个年轻妈妈刷了支付后默默地走了过去,小男孩一直紧跟着她。他们背对着我坐了下来,女人用筷子扒拉了半天,塑料筷子在铁盘子上叮当地响。我看不清那女人的脸。
因为我视线已经微微模糊了
因为我想起了我的妈妈
99 年父亲下岗。连着几年取代工资发放的厂股也成了泡影,积蓄全无。当初听了上边的话持股帮厂渡难的徒弟们也追着他打。。使他一度十分消沉,出没麻将馆游戏厅,几天见不到人影。我妈带着将将懂事的我,从工厂后勤批发冰果(就是一些炼钢厂一线工人配发的糖水冻的冰棍)推着个借来的二八车,驮着绳绑住的泡沫箱子,到楼里邻居挨家挨户的去送冰果。
冰果只有菠萝味的
我直到十多岁才第一次尝过真的菠萝
车梯子有点松,我留下看车,我妈敲门说好话。
老头老太太们人都很好,喜欢摸我的肉脸。
最热的时候一天也就能赚四块多。
晚上回来,泡沫箱子里的棉被角是甜的。
我最早的记忆,就这么短一段
但苦日子还很长很长
上小学那年冬天,本来个把月才能吃一回土豆炖鸡架的家里,实在是买不起肉了。
我妈买那种叫“焖子”的东西,比豆腐便宜不少。现在想来,大概就是面粉、淀粉和香精以及不足10%的猪血猪油熬出来的”皮冻”。粉白粉白的。连一块猪皮都没有,算是穷人的香肠。
我妈买回家那东西熬白菜土豆,出锅就把切好的小块焖子放进回去了。
等一会关火的时候,发现锅里的焖子都不见了
全部。。都化掉了。。。
就算是那么地糊嘴粘牙难以下咽
爸妈也总舍不得吃夹给我的”好东西”
。。。也没得吃了
妈妈用勺子舀了半天,终于绷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她抱着我一遍又一遍地说
怎么能没有了呢
怎么能没了呢
我儿已经俩月没肉吃了
妈妈对不起你啊
怎么办呐
怎么办呐
……
如今再回想起,母亲本出身宽裕,但从那之前一直不肯跟姥娘家里说~家里已经到了两年屯冬菜都要借钱的境地。
她大概真的是见过了绝路了吧。
当时家那边的工厂,一两年发不出工资的比比皆是,国企老总卖掉锅炉反应釜卷钱跑了的,勋贵家公子哥转手把厂卖给日本人的……屡见不鲜。
有的工人为了妻儿能吃上口热乎饭,出了工伤不治了,截肢。”私了”。成型线上的一条胳膊从两万还价还到一万二,最后老婆孩子还是跑了。炼钢炉里的一条本科生的命换出了自家孩子的大学学费,最后按月结到孩子初二,上边也就再也没信了。。。
冬天是没有暖气的……有时还没有自来水,电就更不用说了,全年啤酒瓶插蜡烛备着。没有风雪的大晴天,零下二三十度。木头窗上玻璃冻裂了口子,要粘上好几层塑料袋子,屋内昏黄不见天日。每天晚上两层棉絮被子得有个二三十斤重。内外温差大,吸了水又皱又硬。压的人喘不过气。外加一个裹在搓澡巾里的装满热水的医用玻璃吊瓶。第二天早上掀开被窝活动一下冰凉的手脚,会看到床沿有雾化的冷气在走
一冬过去,就再也不见老鼠了。
有人从七楼跳楼摔断了腿,有的头脑尚且清醒的年迈老人家,过完年就偷偷溜出去冻死,我再也没见过他。老头棋下的很好,我总也赢不了,不像是脑子出了毛病。也不知道是医院查出来了什么,不想给儿女添负担,自己解决了。
收不上来钱,上头就掐断小半个市的自来水网,大冬天管子里的水不流,立马上冻。一冻胀炸了管线,更没有人会修。春天开化之后,上下水混到一起,满大街的污秽,躲不过,就要趟着回家
住在暖气管线井里的大叔,夜夜奔走在楼门洞的垃圾道间,远远一股锈味。孩子们都怕他一走一过带起来的灰尘,粘在皮肤上极痒。他也许是个文化人,常扬言要杀了这个那个的……却也会为了我端给他的一碗我妈煮的疙瘩汤而哭泣哀嚎。
夏天要用大塑料桶打水喝,来回五六里路。小时候常怨那些住在高处给泳池放水的人。为什么宁可让水流成泥塘,抽到河里也不肯给人喝。。。
女人们总拿"别家男人今天赚了五块八块”数落自家男人,男人们今天跑到乡下去帮人盖房子,明天偷着在工厂料堆的空地上种玉米
犹记得大人们常聚在厂门口,蹭散料的大车去乡下找活计。我爸在车间当过调度,还市劳模,脸皮薄,挤不上去。同样在那时候,我一姑父就这么四处打听这些小活,为了多赚点,最后靠关系去帮交警大队抬尸去了,听说遇见酒驾撞死在虎头奔里的达官贵人,公路警察也是要吐一口的。
楼上卧病在床的两口子老人家,来年开春的第一个访客是查水表的找来的公安,尸身已摊臭一冬,搞不清谁先去的。儿女去了南方的深圳,珠海一带,杳无音讯。
韩国牧师,台湾富商……外地来的骗子,骗财的,骗色的,骗小孩的,带走了一大波女人孩子,留下一堆老少光棍。他们后来奔着往青岛,海南,海森崴去,还有不少被骗了车票钱,落到家里断火的。
帮人抗煤气罐为生的豁牙单身汉,要两块钱才给我们家送一回,所以除了我们家的自己搬,我还给他做过两天学徒。一趟就给一块钱,七八岁的日子腰嘎吱嘎吱地响,手没劲,扛不起来,平地歪着滚,上楼常垫在脚上拿肚子拱着走。不小心添些磕磕碰碰,难免会遇到顾客心疼罐子不给钱的。可是再加小心,小心眼的也总能从自家镀金的罐子上找出毛病。说实话,当时真的特别怕。我也怕磕坏了把自己炸死,可怕死就吃不上饭了,一步一挪,该死就死吧。就怕半死不活地摊那让爸妈养着。路远的我驮不上车骑,路近的又不借我小推车,不知多少次和嘠斯罐一起站在马路黄道线上喘气,累的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内心却毫无情绪
当时真的就觉得
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世人皆苦?这样算苦吗?
我还接触过不少活活冻死的人。
有的在上班途中就那么从自行车上生生跌了下来。或许是饿得在大风里蹬不动了,或许是没吃的就干喝土烧酒喝大了。也没准是喝到了一口杯封装的假酒,市面上很多的那种”一口瞎”
第二天早上,我家门前的街边。
一个把脸和袖子拼命埋在胸前佝偻到畸形的军大衣,就那样硬在雪里
远远看过去
仅是一襟衣袄漂在雪上
世人能有多苦?
我不大清楚
苦入心肝,活下来反倒如疯魔缠身时
都可以一死了之而已
可是人活一世哪有那么多时间去考虑当下苦不苦
正苦的人又哪有时间编故事给人听?
爷爷说
"日子没有苦不苦,只有你受不受得了罢了”
世间的生存底线,本就是同类帮不了你,社会帮不了你,你曾经所依靠的,所希望的,为之付出的一切,直至最后都在变本加厉地试图压垮你
这条线,你过去了便是人,过不去的那是猴。甚至在其他猴看来,被耍都是因为你命本贱。
或许这么说有些愤世嫉俗,但我仍然觉得
痛恨世界,对抗世界是成长过程中必须品尝,同时也是必须自行逾越过去的一段生命历程。
真正犯难的时候
每天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我本该死”
但是世界啊
它怎么直到今天都没那个能耐把我干掉啊
哈哈
快乐啊
幸福啊
扔掉辛苦,困难啊……那些模糊的想法吧
也只有当人彻底习惯了整个世界和自己的对立而非统一,才能习惯在未来个人前途大方向上有所坚持,有所倔强。在底线思维下考量自己的道德,在底线环境下磨炼自己的生物本质,领略关于生命那最本初的要义:
一命既生,坚韧不拔
也许运气好的话,再在有条件的时候,生活不那么尖酸刻薄的时候,通过学识际遇来打开视野。越过这片只有你和整个世界对抗的战场
于逆境中
看到动容处,心怀慈善,悲天怜悯...!
小时候,我们看到的幸福好像很幸福的样子,长大后,才慢慢的懂得...
说说我朋友,看似光鲜实则心酸半辈子
听她说起过学生时代的事,和她双胞胎姐姐,一个考上复旦,一个考上浙大,家里父母只给她姐姐生活费并送去学校,还在外头租了房子,她呢,一餐只吃一个馍,日用品靠省下的饭菜票和同学交换,和父母要钱买自行车,父母嫌贵,她特别庆幸80年代上大学不用学费,不然连学都没得上。
后来工作了,因为工作单位是包分配的,离她家有12公里左右,她靠第一笔工资买的自行车(机关单位工资发在前面),每天上班下班来回骑自行车,她说幸好单位包早餐午餐,不然就被饿死了(她下班回家父母从不给她留晚饭)
说说她双胞胎姐姐,姐姐似乎各方面都是比她更优秀(她也很优秀!),所以更得宠,但是她和她姐姐关系很好,姐姐也很照顾她,就唯一不好的是她姐姐有抑郁症,导致后来父母对姐姐也爱理不理的,有据说是有一天她姐姐跑到一个能看见她工作的高处,跳了下去,第一个认出她姐姐身份的人就是她,当时她怀孕三个月,哭到流产,她说那是第一次失去至亲的人。
后来再次怀孕,早产,是个女娃娃,她婆婆说直接扔了吧,幸亏被她老公扛下来了。
说说她老公,很神秘,很有钱,我都不知道是干嘛的,她也不说,她女娃上幼儿园的时候就消失不见踪影了(一直到去年才出现,还带回来一个18岁的儿子,二老婆不知去向,后来把我朋友一起接挪威去了。),每次问起她老公,她都笑眯眯的说去北欧了,每月都会定期打生活费零花钱给女儿,后来我也不再问了。。。
说说她女儿吧,这应该是她心里最痛的点了,女娃真的很漂亮,很聪明,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从小学专业芭蕾,就是一看就是那种跳芭蕾的样子。就是这个女娃娃身体不太好,从上大学之后就一直生病,瘦瘦小小一只,有次来我家吃饭,就吃两口米,我和她说多吃吧,瘦的要被风吹跑了,说吃不下东西。后来我朋友不是被接到北欧去了吗,因为女儿大四所以她说大学读完再出来,天晓得,本来是今年夏天就可以一家人团聚了,可这个女娃突然间就离世了(身体原因),骨灰被亲戚直接撒在海里,连个坟头都没有,她说,这比第一次失去至亲,还要绝望。。。后来她一个人回的国,回原来的屋子住,住不下去,因为有女儿的衣服,足尖鞋,照片,太多太多痕迹。
现在买了套靠海的房子,每周末都去住,静静的看着海面。。。
她说,小时候我等妈妈给我夹鱼吃,妈妈只夹给姐姐,所幸姐姐会分一半给我。
姐姐得抑郁症了,我等姐姐变开心,等来一具冰凉凉的尸体,所幸老公接纳了我
老公出国了,我等他把一家人都接过去,等来的却是身心出轨的人,所幸我还有聪明漂亮的宝贝。
我的宝贝去天堂了,我等我与宝贝团聚的那一天,这一天却怎么等也等不来,所幸,我还有你这个朋友吧。
我媳妇老家,去年冬天自杀了一个老头,喝的百草枯。
整个事件没有什么剧烈的戏剧冲突。
老头的老伴前阵子刚刚去世,孩子都在外面工作,他一个人居住在老屋,还有严重的哮喘,自理能力有限,平时吃饭都是嫁到邻村的女儿给他送。
村里有家小超市,农闲时经常聚好多人打牌,老头也时常去,自己不打,就在旁边一言不发的看。
自杀当晚,老头又去超市看人打牌,到了之后,发现一个人都没有,可能是天气太冷了。
老头就坐在炉子边的马扎上,想烤会火。双手围上炉膛,却发现炉子冰凉。这时超市老板走过来,不好意思的说,今天忘生火了,一会给你生上吧。老头摆了摆手,没说什么,就起身走了。
第二天,他女儿给他送饭的时候,发现人已经死了。
听完这个事情,往后的好长一段时间,我都不自觉的会把自己换位成这个老头。最后那一晚,尤其是他一个人从小超市回家的路上,他在想些什么?
然而我不可能知道他在想什么,我想到的所有,都是我矫情的脑补。
但那一刻,我觉得人生挺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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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怎么这么多杠精,无语了。人老头喝的什么农药都要分析半天。
在此统一回复:确实是百草枯,我也搞不懂老头第二天为啥就死了,而没有再撑上十几天,再不相信的人,可以自行联系死者家属去尸检。
另外,超市老板就是我媳妇他爹,说这个东西是编的人,就别看了,直接拉黑我吧。
小区楼下斜对面是一个规模不大的菜市场。但也“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各式肉菜瓜果,粮油副食,倒也齐全。
最特别的是,市场口必经之路是一排过道,都被流动小贩们临时占用,售卖蔬果杂货。一条湿地布,或一个沾水麻袋,就是他们宣示主权的摊位。
每逢经过这排走道,小贩们都会热情吆喝:
“靓女,买菜呢。今天的菜心好靓喔!”
“靓女,橘红八仙果,养噪子绝对一流!”
“靓女,今日杨桃好甜,买些试下,包你话正!”
……
那殷勤诚恳的态度,和热切期望的眼神,往往让人真的很难置之不理和狠下心去拒绝。
毕竟,大家都明白揾食艰难。
从他们身上,会心酸地发现,揾食真的很艰难。
时间长了,我成为了他们的常客。
其中,我认识了一对卖番薯叶的老夫妇。
那是一个头发灰白的黑瘦老头,双手布满蚯蚓一般的青筋,长年累月劳作,手指满是厚厚的茧子,指甲很厚变形且发黄发黑。
小老太太则是一个脸色红润的圆脸老妇人,白白胖胖的,笑眯眯坐在丈夫身边,很少说话。一头银发,竟没一根黑灰的杂色,真的很好看的一头白发。更可爱的是,她还扎着马尾辫子,系着红色的蝴蝶结。
他们是附近的村子里的农民。番薯叶是自己种的。是那种圆圆的桃心形叶子的品种,很嫩,很滑,很好吃。
于是,我每次看到了他们都会帮衬。两块钱一斤,我每次都买五元。
我成了他们固定的老主顾。
只要远远见过我,老伯就会远远地打招呼,我也会应一声,远远地伸出手张开五指摇两下,他就会很默契地照例给我称五块钱番薯叶。
老伯不止一次得意地向我介绍,说是他从不下一般的化肥,专门下花生麸作肥料,所以一定很嫩,很滑,很好吃。
“阿姨也有功劳帮忙吧。”我看看坐在一旁的可爱小老太,笑着对老伯说。
“她身体不好,活就我一个人干。哎,每天还要吃药,她能干什么活呢。我每个月都要和她去镇上医院拿药。嘿,后天就要和她坐公交出去走一趟了。”老伯边往袋子里装番薯叶边说。
小老太始终笑眯眯地坐在丈夫旁边。我留意到,她的手很白很干净。
我的心头颤动了一下。
“家里的年轻人帮忙带一下就方便多了嘛。”我说。
“哎,儿子媳妇省城干活,很忙的啊。平时很少回来的啦!一年到头都难得见上一面呢。两老口,还能吃能走的,也没什么大毛病,就不让后生操心啦!哈哈哈……”老伯笑声爽朗。
可爱的小老太也跟着丈夫一起笑,眼睛弯弯的,像两尾小鱼儿。
我也笑了。但心里像塞了棉花,沉甸甸的,还有润湿了的感觉。
因为工作缘故,我有一段时间没有到菜市场买菜了。
后来,我再到菜市场时,发现已经不见了那对卖番薯叶的老夫妇了。
心里感到怅然若失。不知道他俩怎么样了,真怀念老伯爽朗的笑声,和老太温柔的微笑和那个银发上的蝴蝶结。
再一次见到他俩,是牛年春节前的十来天。在小区附近的一间大型超市。
是他们首先认出了我。即使我带着口罩。
老伯像之前那样远远地跟着我打招呼,他那满头银发的妻子一如既往跟在他身边,虽然带着口罩,那双弯弯弯的小鱼儿一样的眼睛依旧笑意盈盈,银发上的蝴蝶结依旧醒目。
我很惊喜,竟然有一种久别重逢的感觉。
我说很久很久没有见了。
老伯兴奋地说:
“我很久没有在那个菜市场摆卖了。我改了去谭边市场了。”
“哦?你去谭边市场比这里好像要远五六公里呀。”
“哦。没关系啦!每天多走几公里,当锻炼身体嘛。那个市场可以卖两块五一斤啦!而且客流量大,销量也比这里好呢。”
“阿姨也跟着去?”
“哎,她总是要跟着我的啦。我又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的呢。哈哈哈……”
依旧爽朗的笑声。
我的心,又像塞上了棉花,沉甸甸的,依旧是润湿了的感觉。
我见他们在点心区徘徊了很久了,问他们要买什么点心吗。老伯满是老茧的手把两小罐鸡仔饼递到我面前,标签纸印着:15元一罐。
“这个?很燥热的,老人家不要多吃喔。”我建议。
“不不不,我们不是买给自己吃的。今早我儿子打电话回来,说今晚带孙子回来吃饭啊。我是特地买给我那个孙子吃的。免得回来饭还未做好,细路仔肚饿呀!”老伯语气充满快乐。
“是的呢。细路仔不能饿到呢。”老太接着说,笑意盈盈。
很幸福很幸福的感觉。
于是,我那像塞上了棉花般沉甸甸的心,瞬间腾升起一股润湿又热气腾腾的感觉,直上喉头,再到眼眶。
世人皆苦,唯有自渡。
我们人生如同奔腾向前的河流,既然无法回头,就要尽量冲刷掉痛苦杂质,过滤掉烦忧泡沫,尽量保留自身澄澈的本质,让溪草长,让鱼儿游。
于是之后,剩下的所有,它名字就可以唤作:
快乐与幸福。
共勉。
衷心感谢您耐心看完猫猫以上的絮絮叨叨。
祝快乐!
愿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