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肯原谅自己。
你不肯放弃对自己的审判权。沉浸在负面情绪中不能自拔,是因为你一次又一次给自己定了罪。
“我是个loser!”
“我错失了良机!”
“一失足成千古恨!”
“我搞砸了!”
“再也没有机会了!”
……
你坚定不移地相信这些断言,相信你是自己的审判官,并且你的审判公正合理,相信不可能有第二种可能性,不可能有第二条路。无药可救,无路可退,无计可施!
怎能不抑郁?
你都给自己下了死亡判决书,谁还能拯救你?
你知道一个溺水的人如何获救?
ta必须先放弃自己,停止挣扎。
你不放弃,继续挣扎,救你的人就只好先把你打晕才能施救。这是救生员要学的第一课。
你不肯放弃审判自己的权利,你就没有办法获得拯救。
把审判权交出去,就是不再为自己的人生断言,不再给自己下判决书,就是把上面那些断言后面的惊叹号变为问号。
“我真的是个loser吗?”
“我失去的机会真的就是良机吗?”
“一失足就真的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了吗?”
“搞砸了的东西就不能再修复了吗?”
“我就不能自己创造second chance吗?”
句号变为问号,心念运转间,负面情绪构筑的黑暗囚牢中就有了第一道光。
那么谁有资格回答这些问题?
不是你。
你全知全能吗?你无所不在吗?你超越时空吗?你连下一秒会发生什么都不知道,又怎敢断言这就是你人生的全部了?
只有上帝有这个资格。
耶稣为什么说“舍己”?佛陀为什么说“无我”?
你无法从负面情绪中走出来,正是因为你把自己当作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上帝了。“你”这个上帝审判了自己,宣判了罪行,修建了监狱,把自己抓起来、扔进去、还锁上了大门!
是你自己不让自己走出来的。
可是你终究不是上帝。
你怎么知道看到的糟糕处境就是全部,就是永远,就是世界尽头和没有明天呢?
什么是舍己?就是承认自己的见识残缺不全,认知有限,判断有误。就是承认我这个样子根本无法对自己做出客观公允的评估。就是承认我不能审判自己,不能预知明天,不能给我的命运划上句号。
是的,这就是以毒攻毒。
越是在情绪的低谷,人的ego越强大,也就越倾向于审判自己,这个时候就更要对自己说NO。
——我tm不是老天爷,凭什么说这就是世界末日!
舍己,就是把掌控权交给上天,自己该做什么做什么。
有些人活得乐观、平安、有盼望,这就是秘诀。
人有强烈的毁灭欲望。毁灭欲望来自于人原始大脑,也即脑干对危险意像的感知生存需求:包括恐惧,愤怒等基本情绪(战逃反应是最原始的生存反应)。
脑干出现这些基本情绪之后,后天的大脑皮质再去解释这个情绪的出现,就需要把感觉具象化,出现负面意像和负面意像作恶的证据……也即记忆。
潜意识为了证明毁灭欲望是正确的,所以需要不停的刷出负面记忆。用负面记忆去建构对世界的认知。
越是毁灭心态强烈,越是长期负面回忆,负面认知,也即沉浸于负面情绪。因为人很难自我否定,所以只能是周围环境和世界的错。——当人自否的时候,一般已经是抑郁和自杀的方向,已经不可能健康了。
这也是人在帮助抑郁焦虑双相病患者额外注意的事:如果你试图帮助他们而没让他们最终真的走出来,可能你一切努力,在他们大脑中呈现的记忆,都是不安好心接近他们试图伤害他们。
换句话说,当人已经进入预备负面认知状态的时候,人很难以客观记忆的状态认知世界。一个人有了个锤子,看世界都是钉子。
那,对于已经有强烈预备负面认知的人,普通人能不能长期友好相处?
很可能。这件事做不到。
1.预备进入负面认知的人,他的身体往往处于危险崩溃状态,关键的积极向神经递质分泌不足,或者受体感知能力不足。负面认知需求和负面记忆出现是他身体的状态结果,而不是原因。——不运动是抑郁,但是运动量不充足,心态不稳易爆炸,可能是双相。
2.有很多事情都可以主观从负面和正面两个方向解释。负面认知和负面记忆的人会把纯正面的事情遗忘,把所有中性的事件往负面解释,无法认知正在发生的正面的事。——甚至把无法证否的善良的人和事往骗子方向解释。以此满足自己心目中环境需要被毁灭的心理需求。极端方向就是报复人或者社会。
3.负面记忆可以按需捏造随时无中生有创造出来。人都会本能去合理化解释自我的行为。负面需求越多的人,越会合理化解释自己。
4.奇异性(singularity)的问题。奇异性是指,一旦一个系统有一个小问题,那么可能整个系统连锁崩溃。这个微小的问题就会成为系统的奇点(qidian,我id选择数字七的谐音来源)。这就带来了严重的生存安全感需求的困境。
生存系统是一个复杂大系统。有极其小的一块环节出问题,都会导致系统崩溃。那势必导致生物需要极大放大危险评估才能生存。而这种情况下99%以上的安全空间是看不到的。
负面记忆的出现,是试图努力修复生存系统的需求。当然……我们原始祖先在很长时间,这种情况的出现,就意味着杀戮战争和嗜血。不过我们现代文明把物理世界的毁灭压制了。而我们主观世界想要接纳,并不容易。
陷入负面心态易,离开负面心态难。婴孩要用很长时间,很多次跟母亲的游戏才能确认自己的安全,进入安全型依恋。同样,人建立爱情关系,或者任何亲密关系,都需要漫长的磨合来回确认。人是一个复杂大系统,生命有很强的鲁棒性这件事尤其副作用。包括环境和身体在内有一个环节崩溃,人不会死,但是极大概率陷入负面状态。这同样是人出现负面问题的奇异性。
5.陷入负面状态的人。长期缺乏安全感,需要不定时发现并创造恶魔,并定期“驱魔”而恢复能量。
与这样的状态的人发生亲密关系,意味着要放弃自我,不加思考一起抱团共同驱魔,不这样做就会群体割裂。这也是群体更容易呈现对外毁灭的原因。饭圈化的负面影响,在另外一层,往往意味着社会群体心态的负面化。
另外一层,互联网如此抱团的团体居多之后。团体互相也会恶性竞争。最后,很多团体存在的理由是找替罪羊的信息能力强。人们不停需要发现新的替罪羊去完成驱魔恢复能量的过程。如果找不到,就会不停降低替罪羊的门槛标准,直到找到为止。
6.人不能改变环境。哪怕很多人经受谈话和药物在内的治疗,但是不能从环境根本改变,也无法站起来。一旦现实不顺遂,又开始反复沉浸到过去的负面回忆去。——这很可能是为了找到充足预备自杀的理由。因为自己不值得被关爱,以此用自杀来伤害最后一点关爱自己的人,尤其父母。
7.人类文明生产力发达,有相对充足的粮食储备,哪怕长期沉浸负面情绪,也可以一直活下去。而沉浸负面情绪容易,出来很难。
——
人一旦开始呈现负面记忆了,记住。人只是先有了想要的结果,再反过来找原因而已。大多时候,记忆一定是单方向开了滤镜下呈现的,绝对不可能是事物全貌。那些与人脑呈现有意识记忆互斥的部分,无意识的大脑是不给有意识的部分看的。
我来提供一个简略版的脑科学解释。
“Human mind is a wandering mind, and a wandering mind is an unhappy mind” [1]
一大类心理活动是有外界刺激,有知觉参与的,更重要的是,我们的注意力选择性的加工这一部分信息。有外界刺激的就不用说了,比如我们在看图画,欣赏作品,谈话,读书,做题,对某个问题进行思考,这个时候注意力被极大的调用,集中在这些具体的活动上。
而另外一类心理活动是内生性的,与『当下』无关;这种白日梦(Mind wandering)主要是关于自身的;有来自过去的回忆,以及对未来的憧憬。
承载两种心理活动的大脑活动是完全不同的!前者总是包含了了额眼区(frontal eye field),顶上沟(intraparietal sulcus),躯体运动区(precentral sulcus)。而白日梦的时候,主要表现为后扣带与楔叶(posterior cingulate, precuneus),顶外皮层( lateral parietal cortex)。脑科学里面有很多名词来描述这两个系统,这里就把前者叫做注意网络(attention network,AN),后者叫默认网络(default-mode network,DMN)。
最神奇的是,两者的活动是相互拮抗的。一旦有注意力的需要,DMN 的能源消耗就降低了,『被借走了』;同理当白日梦时候,DMN活动都很强烈,然而AN的活动就相对降低了。[2]
AN的活动很早就被发现了,十几年来任务刺激范式一再重复。而DMN一直到2000年才被发现,再然后大家开始采用『静息』范式,他的功能,尤其是与自身相关的念头、做白日梦这种的强关联性,才被逐渐解开面纱。比如有人就先给测试者一些很简单的记忆任务,让他们训练几天倒背如流后,一面做这些无聊题,还加入一些新的有一定难度的新题目,当然是同时 fMRI扫大脑的。因为题目太简单了,所以被试有很长时间可以自己发呆。结果显示,DMN的活动在简单题目的时候几乎不降低,而在新题目出现的时候显著降低了;而且活动改变强度和走神频度高相关[3]。
很多研究也表明,做白日梦的时候比较容易诱发负性情感。而负性的情感反过来又促进了DMN的活动,增加白日梦的频率[4]。不光如此,很多精神疾病,譬如抑郁症,都发现DMN的活动有相当的异常[5]。为什么产生这个原因?目前我没有看到非常好的解释,需要我们对意识现象有足够强大而统一的理论,以及支持的数据才行。如同开篇的quotes,当作一般性的原则吧。
不过我们倒是可以从很多『生活常识』方面来理解,尽管在科学上很不贴切,很不确实,比如说人脑需要平衡情绪和理性啦之类。这个理论背后的应用倒是值得我们关注,比如正念(mindfulness)啊、冥想(meditation)之类的,其实和白日梦是有很大区别的;这些方法实际上是需要人集中注意力,摒弃不愉快的想法,抑制自己的思维被放逐到白日梦中。所谓『关注当下』会感觉到比较幸福,尽管听起来很鸡汤,但是实践上却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1. Killingsworth, M. A. and D. T. Gilbert (2010). "A wandering mind is an unhappy mind." Science 330(6006): 932.
2. Fox, M. D., et al. (2005). "The human brain is intrinsically organized into dynamic, anticorrelated functional networks." Proc Natl Acad Sci U S A 102(27): 9673-9678.
3. Mason, M. F., et al. (2007). "Wandering minds: the default network and stimulus-independent thought." Science 315(5810): 393-395.
4. Smallwood, J., et al. (2009). "Shifting moods, wandering minds: negative moods lead the mind to wander." Emotion 9(2): 271-276.
5. Greicius, M. D., et al. (2007). "Resting-state functional connectivity in major depression: abnormally increased contributions from subgenual cingulate cortex and thalamus." Biol Psychiatry 62(5): 429-437.
沉浸于负面情绪是人类的一种环保节能状态,是乐观进取耗费大量能源资源后的一种休养生息,没毛病。
很简单,因为当你沉浸在负面情绪中时,你有着强烈的安全感。
你没有看错,你在负面情绪中时感到安全,所以迟迟不愿走出来。
当你觉得自己是个loser的时候,你可以不必为生活的糟糕负责,你的女朋友离你而去是因为她拜金她花心她没耐心,你的事业不成是公司太差同事欺压老板没眼光,你的性格孤僻压抑是因为父母冷漠环境限制师长冷冰冰。
当你一遍一遍沉浸在负面情绪中时,你加强了对自我身份感的认同,你从中逃避了你本该承担的责任。在你的幻想中,你是受害者,受害者是无辜者,而无辜者最值得的补偿就是同情;在你的幻想中,你无比的同情你自己。
于是,你安全了,你不焦虑了。
你相信了你自己,你就输了全世界。
欢迎大家关注我的公众号huyang_0908,如果你有好的故事,你有从困难中奋起的经历,欢迎分享给我。
如果没有仇恨报复基因,那么损人利己基因就会不断扩散,
最终导致种群无法合作、争夺资源、零和博弈,而走向灭亡,
所以,是仇恨报复对抗了损人利己,让种群活了下来,
并让损己利人(即吃亏)基因,有机会演化出利人利己的合作共赢。
我觉得这个问题不能单纯地从心理学的角度出发去解读,既然这个现象是较为普遍存在的[1],而不是因人而异,那必然是存在进化和神经上的基础。
(为了保持阅读的流畅性,我认为比较基础性的知识我不再详细解释,而是会放到注释里。)
我个人认为,应该是负面心境导致脑内五羟色胺水平紊乱(一般是降低)[2],引发强迫样思维/回忆[3],忍不住一遍又一遍体验当初那不开心的感觉。
最最极端的例子就是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了,它最典型症状就是创伤性再体验症状[4]。
所以这个问题就被我狡猾地升级成“为什么经历应激创伤事件后会出现创伤性再体验症状”,就好像做人就要喝最烈的酒,做研究,当然就要上最猛的范式(手动狗头)。
例如,PTSD患者伴随着杏仁核五羟色胺受体可利用性降低,这可能导致放大对负面情绪的反应[5][6]。
而另一个研究发现,降低PTSD患者的五羟色胺水平会加重患者面对创伤相关刺激的负面情绪反应,而用五羟色胺再摄取抑制剂(SSRIs,提高五羟色胺水平)可以抑制PTSD症状[7]。
写到这里,我发现用PTSD来回答这个问题还是不够贴切(但我也舍不得删...),一个更好的模型是抑郁症,临床上发现抑郁症和强迫症经常出现共病的情况[8][9][10][11],即得了一个也容易得另一个,例如抑郁症患者经常伴随着强迫性思维(obsessional thinking),而导致他们共病的基础也被认为是五羟色胺系统紊乱。
所以我的结论就是,人们面对负性事件时,大脑的情绪系统做出反应,使我们体内的五羟色胺水平发生了变化,这种变化有可能引发强迫性回忆和负性情绪放大。
尽管论证的过程不是特别严谨,但我觉得说得通,但注意上述只是我个人整理现有文献的综合看法,并非学界下的结论。
为什么要进化出这种生理机制呢?我猜可能是为了让动物更好地记住教训和负面刺激,让你回避危险并思考解决方案,并预演下次再碰到这种事时的情景(所以会不断回放),以提高动物的生存率吧。
我对五羟色胺的相关回答:
在精神分析理论中,有一个词叫做“强迫性重复”,意思是说人倾向于不由自主的重复一些早年的创伤性体验,比如曾经因为被羞辱的孩子,当他成年后,他会不断无意识中去创造曾经被羞辱的类似场景,然后会被再度羞辱;曾经因为妈妈抑郁而不能得到很好照顾的孩子,当他成年后会不断与受苦的女人交往,从而不断重复曾经需要不断照顾母亲时痛苦的那些体验等。
其实,没有人愿意让自己一直重复体验那些痛苦的体验,但是,如果没有人帮助,又很难从那些体验中逃出来,这是因为:
1、那些体验是熟悉的,即便那是让人痛苦的体验,但是因为它熟悉,所悉我们还是愿意不断重复它,因为熟悉可以带来安全感。对于那些可能会更舒服的方式,我们理智上知道可能会更好些,但是因为在成长中没有积累起相关的经验来,所以,很难让自己去试一试新的方式,所以被限制在了旧有模式中,不断重复体验到不舒服的体验。
2、人倾向于以自己曾经经验到的模式去评估和感受现在的环境,比如,如果一个人在成长中总是被父亲批评,他因此对爸爸有很多的恐惧,那他长大后,可能就会对权威有类似对父亲那样的恐惧,所以,当他面对领导时,可能会被得很紧张,生怕做错什么被批评,可是越紧张可能会越出错,于是真的导致了领导批评他,于是这就进一步验证了他最初对领导的恐惧:权威是可怕的。其实,这个结局的产生,有很大程度上,是他自己 导致的。这个过程,在精神分析里,叫做投射性认同。
3、有时候一些负面的情绪会带给我们自己 一些特别的满足,比如一个人在成长中当他遇上困难,比如生病,就会吸引父母帮助照顾,他可能就学会了用让自己受苦的方式吸引来自外界的关爱。也就是说受苦成了他自己的某种资本,可以吸引别人关爱他,或是他就可以因自己在 受苦而感觉具有某种特权,可以责备他人等等。这是在婚姻中常常会看到的现象,比如女人为家付出了很多很多,后来男人出轨,女人历数男人的不是,却不知道,她的付出背后,暗地里可能有许多是对男人的指责:你不如我能干,不如我负责,男人虽说不出什么,但这暗中流动的责备,可能恰是他出轨的一原因。
4、某些痛苦的体验曾经带来过保护,比如当一个孩子被批评,他很伤心,于是他减少了与别人接触,从而帮助自己远离那些不舒服的体验,这在他成长中,至少在那一刻,对他是有保护意义的。但是随着年纪长大,这样的方式可能会让他的社会功能受损,于是带来了新的苦恼,于是他又陷进了新的不舒服体验中。如果他一直没有办法找到更有效更有建设性的人际方式,可能他就会不断陷在各种各样的苦恼里。
5、不断重复体验痛苦发生时的情景,也是我们内心处理痛苦的一个方式,不断重复的过程,其实也是一个不断试图改写的过程。比如经历地震后的孩子,有时会看到他们不断把积木搭成高楼,再不断推倒它,这实际上就是他们将自己 不断带回到创伤情境,并在不断重复中消化代谢那些恐惧悲伤,并在不断的重建中重新找回控制感的过程。
若要改变上面的这些情况,需要做出很多努力,首先需要积累足够的勇气做出改变,因为任何改变,对我们来说,可能都是一次冒险;其次需要在改变中积累经验,哪怕是改变中的一点点经验,都可能让我感受到改变并不像幻想中那么可怕,这一点点成功的经验就可能带领我们再进行更多的探索,从而引发更多的改变,最终可能完成内在模式的重新塑造,将自己从旧有痛苦模式中解放出来,也就脱离了那个在痛苦中的循环,从而完成对过去创伤的修复,用新的,更适应的方式去生活。
没有人会愿意沉浸在负面情绪中,之所以看起来很多人会这样,是因为大部分人不愿意承担对自身的责任和选择。
1、如果想让自己好起来,首先你得意识到是自己创造或选择了痛苦。
神经症患者常常把自身的痛苦归因于外界,在他们的观念中,正是他人、坏运气、让人不满意的工作等外在事物使人生受阻。焦虑者认为是那些还未发生的不确定的事情让他困扰不已;强迫者会认为生活中种种不完美的状态让他无法获得安全感;疑病者会把所有的问题归咎于坏运气——“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偏偏是自己出现了身体上的毛病”;嫉妒者会觉得“既生瑜,何生亮”,世间怎能有方方面面都都比自己优秀的人。
但想要让治疗起到作用,治疗师必须让患者意识到一点——病人之所以感到孤独、隔离、长期处于焦虑、强迫、疑病或是失眠,并非因为偶然、运气不好或者基因有问题,而是病人自己创造或选择了自己的痛苦。治疗师必须帮助患者理解自己在困境中扮演了怎么样的角色。除非病人能够意识到这一点,否则是不可能有改变的动机的。因为如果病人总认为痛苦是由于外界的因素造成的,为何还会花力气改变自己呢?在这种信念下,显然对策不是接受治疗而是想办法改变自身之外的因素。
2、面临逆境的态度决定了你是否会沉浸在负面情绪中。
人们在面对顺境时表现都很相似,差别在于面对逆境时的态度。当然我们无法忽视运气、环境或偶然因素在人的一生中所占的分量。环境的限制作用是显著的:萨特曾经谈及“逆境指数”—— 是指人们面对逆境时的反应方式,即面对挫折、摆脱困境和超越困难的能力。几乎所有人都在面临着生活中的挑战,比如有很多原因让我们在学习工作或者找对象的问题上遇到阻力,比如苦难的原生家庭、身体的缺陷、情绪控制能力偏低等。但这并不能说明我们在这些问题上就无需负责任或者不能做出选择了。我们对自己从困境中获得什么负有责任,我们可以选择面对逆境的态度。郭德纲曾讲到过“要饭没有要早饭的,如果他能早起,就不至于去要饭”就是这个意思。即便所有的努力都失败了,逆境未能改变,我们也需要为自己的态度负责:是焦虑、强迫、疑病、嫉妒地生活,还是找到超越逆境的方法,重建有意义的生活,当然除了智慧,更需要勇气。
3、逃避选择意味着放弃自由。
不少人有选择困难,大到“高考报哪所大学”或“毕业后应该留在一线城市还是回老家”,小到“今天中午是应该吃火锅米饭大盘鸡还是健身餐”,都让人纠结不已,难以抉择。他们轻则拖延逃避,重则把选择权拱手让与他人,甚至还会声称人生处处充满了限制,正式这种限制让自己无法自由选择。
弗洛姆在曾有这样的表述:人们为了逃避选择,可能会放弃自已的独立、自由,而与他人或物结合。为了逃避人生的责任,不惜主动把自由上交给一种更大的力量,由这个更大的力量来主宰自己的命运。
不少人可能对自由存在误解,认为自由选择只包含了权利,而不包含义务或责任。但权利与责任就像硬币的两面,放弃承担责任,就等同于放弃自由的权利。如同茨威格所说“那时他还不知道命运馈赠的礼物,早已暗中标好了价格”。
4、不敢为自己的喜好负责。
小时候很怕有人会问到自己一个问题——“你喜欢什么?”,不论是以后的择业方向,还是择偶要求,我都没办法给出内心认可的、确凿的回答,而且会有些惧怕这样的提问。但不知道为何,自己会大概知道不喜欢什么,比如在高考填报志愿的时候,我跟母亲说“你随便帮我选吧,只要不是当医生或老师就行”,后来学医几乎完全是机缘巧合的因素。
现在想来,明确地知道喜欢一件事情代表着有所期望,期望使人容易受伤或处于暴露的状态,一些人会把自己局限在消沉的内在体验之中:“我只要不明确地表明我喜欢什么或者期望什么,我就永远不会失败或遭受挫折”。
这样的防御一定程度上缓解了我们被问到“喜欢什么”时产生的尴尬和焦虑,但也阻碍了愿望的形成,甚至可能让你丧失一些可能性。
5、不是不愿意,而不不敢。
面对真实的自我从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每个人的生活中都有太多关于自身的假象,予以我们慰藉或逃避。
焦虑者不敢面对自己的焦急、紧张感,所以穷尽一切可能在对抗或摒弃焦虑;疑病者不敢面对一个不甚完美的身体,所以一直在用放大镜审视自己的症状和感受;强迫者不敢面对生活中的不确定,所以无时不刻处于被驱使的思维和行动当中。神经症患者一旦有一丁点儿症状表现,患者就立刻要求治疗师给他一个解释,这样患者就可以挡开那些对他产生威胁甚至折磨的情绪。
但假象毕竟是虚幻的,如果人们的认知和情感建立在此基础上,注定会坍塌。尼采在《疯狂的意义》中曾提到,他人的目光和评价,现实的道德枷锁,伦常绑架,都会让我们将真实的自我困束在牢笼里,我们在苦痛中作乐欺瞒自己,在懒惰中随波逐流,寻找消亡的归属。只有当你敢于面对真实的那一刻,才开启了人生中所有的创造性,才能释放出那被遮掩的光芒。
关于真实的自我,可以有两部分理解,一是尽量尊重客观事实,比如对某一疾病有所担心,那我们就要尽量去了解该疾病的真实发病率,再比如对某件事有过度担心和恐慌,那就要尽量去还原事情的本质,预测发展趋势。二是在主观上学着接纳不完美的部分,接纳程度越高,我们就越能接近实物的本质。
6、尝试把“我不能”换成“我不愿意”。
不少来访者会厌恶生活中的种种限制,比如:选择留在婚姻里,但已经不爱了;同时做着两份工作,但没有一个是自己真正想要的;当被人问到喜欢做什么时,显得畏首畏尾,无法给出答案;明明已经看某人不顺眼了,但又无法讲出自己真实地想法。
欧文亚龙曾经使用过一个方法:每当来访者说“不能”,治疗师就让他把说法改变为“不愿意”,用这个方法来增强对责任的觉察。
做出这样的调整,上面的限制就会变成:我不愿意离婚;我不愿意离职;我暂时不愿意做出选择;我不愿意表达不满。“我不能”代表着个人选择是被动的,是在忽略自主性。“我不愿”赋予个体主动参与和做决定的感受,可以提升自我控制感,提示现状并非无路可走,还有其他选择的可能性。
其实如果个体能够真正意识到是自己不愿意沉浸在负面情绪中,那Ta多半就能够摆脱负面情绪了,怕就怕没有意识到是自己在这个过程中是有主动选择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