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太正常了。
我校也有老师把整个中国现当代文学骂的一无是处,但这不过是个人私货,指桑骂槐而已——至于骂的是那个槐,想想也就能知道。
我也有同学狂吹《浮士德》与德国文明,指责中国人尽失文化根基。
你要是信了这些,你脑子就坏了。
如果说鲁迅的艺术成就不如歌德等人,这简直就是废话。中国现代文学在理念与艺术手法上受西方文学影响极深,草创之初的成就怎么可能高过人家土生土长的文学。
无论鲁迅的文学价值放在世界范围内是高还是低,但有几点是毋庸置疑的:
1 鲁迅是中国现当代文学史中成就最高的作家;
2 鲁迅是中国现代文学的开创者;
3 我们今天所说的普通话是“北京语音为标准音,以北方官话为基础方言,以典范的现代白话文著作为语法规范的通用语”。这里的“典范的现代白话文著作”,排在首位的就是鲁迅的作品。换句话说,我们今天怎么说话,很大程度上是鲁迅的作品奠定的。
从我个人接触的文学研究者们来看,绝大多数专家教授最后读书都读傻了。这里所谓的“读傻”的意思,是说他们看文学作品动不动就喜欢谈什么人文关怀、终极价值、思想深度、结构技巧等等。这些并非不重要,但文学的基础是什么?
人文关怀、思想深度这些玩意儿,电影不能体现吗?当然也可以。那文学跟电影最根本的区别在哪儿?文学是一门语言的艺术。
记住这句话,文学是一门语言的艺术。
什么叫做语言的艺术?借用我前两天回答其他问题里,我自己写的一首诗作为例子:
风好大天真高身边的猴子哇哇叫
水真清沙太白天上的鸟儿飞回来
看不到边的树啊嗖嗖落叶
没有头的长江啊哗哗地流
你觉得这首诗写得好吗?但实际上它却是公认的千古七律第一:
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鸟飞回。
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如果仅从思想或者词义的角度来说,我的诗并没有扭曲杜甫诗的原意。理论上说,我写的诗跟杜甫的诗,在“思想价值”上并无分别。但很显然,杜甫写的诗能名垂千古,我的诗连口水诗都算不上。
王小波在《我的师承》一文里,也举过类似的例子:
我终于有了勇气来谈谈我在文学上的师承。小时候,有一次我哥哥给我念过查良铮先生译的《青铜骑士》:
我爱你,彼得兴建的大城,
我爱你严肃整齐的面容,
涅瓦河的水流多么庄严,
大理石铺在它的两岸……
他还告诉我说,这是雍容华贵的英雄体诗,是最好的文字。相比之下,另一位先生译的《青铜骑士》就不够好:
我爱你彼得的营造
我爱你庄严的外貌……
现在我明白,后一位先生准是东北人,他的译诗带有二人转的调子,和查先生的译诗相比,高下立判。
这就是我所说的,文学为什么是语言的艺术。文学的思想内涵固然重要,但同样的思想放到我跟杜甫、放在穆旦跟这位二人转翻译家手里,那就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作品——一个可以算是艺术,一个就只能算是大白话了。
我们今天之所以仍然要读鲁迅,不是因为鲁迅是世界上最牛的作家,而是因为他是过去100多年来中国文学的领路者。无论中国文学未来是好是坏,鲁迅的地位就在那儿。换句话说,只要你决定用中文写作、决定继续说汉语,那么就不要去听那些教外国文学的老师如何评价鲁迅。
正史上的刘备,与演义里的刘备,完全是两个人。
正史刘备,若用一个字表达,那就是“枭”;用两个字,“枭鸟”;用四个字,即为“食母恶鸟”。
仅不完全统计:
刘备投了公孙瓒,然后就拐了公孙瓒的兵,去徐州不回来了;
刘备投了陶谦,然后就把陶的丹阳兵搞到了手;
刘备投了吕布,然后就搞了吕布的战马,还在吕布的地盘私自扩军,挖吕布墙角;
刘备投了曹操,然后就带了曹操兵在徐州造反了;
刘备投了袁绍,然后就带了袁绍的兵跑路了;
刘备投了刘表,然后就搞到手了一只较大规模的水军;
刘备投了孙权,然后就把大半个荆州搞到了手;
刘备入了川,然后就把刘璋的兵马钱粮搞到了手,后来又反过手来把刘璋整个吃了。
试问,有刘备的这份辉煌的答卷,在“食母”方面,还!--有!--谁! ……能望其项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