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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刑执行前的犯人一般都是什么状态? 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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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刚参加工作时就在看守所工作,到他调任到派出所,期间已是十年的时间。贴一篇他早年写的报告文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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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载春秋送死囚》

十几年前,我穿上了这身象征正义的神圣警服,工作场所从三尺讲台到高墙电网之中。十载狱警生涯我经常以一个局外人的目光去观察审视在押人员特别是死囚罪犯这一特殊群体的一切,并用自己的行动刻骨铭心地记录下狱警和死囚之间一些鲜活的事情。

当刑场上响起清脆的枪声时,我终于明白,正义最终占胜邪恶远比我想像的艰难。

1988年冬天,在我穿上警服两月后,我负责的监号关进了一名重刑犯,这个姓张的26岁的罪犯犯有盗窃、伤害、抢劫、强奸、杀人五种罪,可谓五毒俱全。他有着一般罪犯少有的冷漠与傲慢,白脸上紧绷着横肉,一双外凸的金鱼眼左顾右盼,回答问题也是用很少的几个字。于是我除了每天例行一次教育谈话外,还安排了力量进行监控。这样头几个月还算顺利,问题出现在1989年春天,中级人民检察院提审后,张犯的情绪有了反常,说话突然多起来,颠三倒四,并且还时哭时笑,跟随他讲监规纪律,他便用一双直勾勾的金鱼眼傻乎乎地盯着你,难道他感到死神临近,吓得精神失常了?我把这想法报告了所长。所长未置可否地说再秘密观察一段。不久后的一天中午,我突然发现张犯将自己的尿撒在茶缸里喝掉,恶心得我跑到卫生间吐了个翻江倒海,以致后来好几年都不敢喝啤酒和茶水,特别是刚倒在杯子里冒沫的那种。

谁知我把看到的情况报告给所长,所长却笑了,他说别说喝尿,吃自己粪便的我都见过,我听后又一阵恶心。后来一名老管教干部告诉我,一年前,有一名重刑犯伪装精神病,极像,在送往省厅安康医院检查途中趁机脱逃,至今没有抓获。

既然张犯装精神病,就必须设法戳穿其阴谋,将其制伏。坚定信心后,我苦苦思考对策,对张犯进行斥责揭露,谈话教育。张犯变本加厉,又躺倒开始绝食。号里有伪装精神病的就已是工作不力了,若再因绝食饿坏人犯,那就是大事故。记得当时干警有病,医务室才给八角钱的药。这回所里却规定每天为张犯打两瓶点滴,喂三次牛奶。尽管我恨得牙根直痒,但所里的规定不敢不执行。张犯一点儿不老实,经常把针头偷偷拔下。喂牛奶时,张犯开始装的很顺从,主动将一匙一匙的牛奶接在嘴里,却并不下咽,待含满嘴时,趁人不备突然喷出,时常弄得我和狱医一头一脸一身。有许多次喂完了张犯,我都要到卫生间呕吐一番。我知道这是与张犯进行意志的较量,所以尽管这样,我和狱医仍然每日三餐定点喂他。

中秋节早晨,干警食堂的炊事员将值班早餐放在我面前,望着一盘香喷喷的水饺,我灵机一动,急忙让炊事员收起来,并且破例停了张犯的一日三餐。晚上,月挂中天时,我对号内的两个人犯如此这般地安排了一下。水饺的香味弥漫监号,两个人犯很响亮的咂着嘴,边狼吐虎咽边说好吃,我看到张犯悄悄地咽吐沫,便在号门口示意了一下。两个人犯一边一个将饺子慢慢送到张犯的嘴边,劝说了几句,张犯终于主动张开了嘴,我心中窃喜,又趁热打铁说:“你天天装疯卖傻,顶多拖延点时间,这样的活法,就是多活十年又有什么意思。看看天上的月亮有多圆。”听了这话,张犯果真睁开眼睛,透过监窗定定地瞅半空中的那轮明月。我意识到,经过半年多的较量,张犯终于在这一刻垮掉了意志。又经过几次谈话教育,张犯很快恢复了正常。之后不久,中级人民法院履行完必要的程序,一审开庭宣判了张犯死刑。张犯提出上诉,省高院二审也很快复核完毕。在等待执行的日子里,张犯有一天突然对我说:李管教你真损。对一个将死的囚犯,我没有计较他说什么,只是想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提审两个同号人犯才知道,张犯生平最爱吃的食物就是饺子。

初冬时节,罪大恶极的张犯被押上了刑场。那天,天上飘着零星的雪花。当清脆的枪声响起,我终于明白了,正义与邪恶的较量,要远比我想象的艰难。

临刑前,他突然下跪谢恩,从此我相信,杀人恶魔的良知有时也能回归。

他姓宋,是个木匠,过去的木匠都要有师傅亲传的,有师傅当然就有师兄弟。临近春节了,他最要好的一位师兄外出打工回来。两人在小镇上偶遇,师兄请他喝酒叙旧,闲谈中他得知师兄这一年外出挣了五千多元。五千多元在当时对他来说是一个天文数字,结账时,果见师兄摸出一沓钱,没有五千也有三千。出了小镇,路过郊区那片旷野时,暗夜里他从工具兜里摸出利斧,向毫无防备的师兄劈去。之后那沓沾着师兄鲜血的钱就到了他身上,然而他还没来得及花,就叫刑警抓住押进看守所。

之后的日子,我懒得搭理这个灵魂丑恶的人,只在管教谈话记录薄瞎编些教育宋犯的内容,来应付所长的例行检查。一天早晨,宋犯所在监号突然传来咚咚的声响,看守员跑来报告说宋犯正在用头撞墙。我同几名管教干部进号将宋犯铐起来,提审同号人犯得知,宋犯自进来就经常自言自语,不断重复后悔两个字,从昨天晚上开始又用头撞墙。难道宋犯真的对自己犯罪有所忏悔?我急忙提审宋犯,想进一步了解其真实的心态。宋犯支支吾吾说后悔,后悔没有对师兄毁尸灭迹,这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的。如果那样,刑警也许永远破不了案。真是个黑色的幽默。几名管教干部无不怒目而视,我愤怒中暗下决心,一定要让这个麻木的卑鄙的灵魂对无辜死者真心忏悔。于是我找来教育心理学和犯罪心理学翻看,制定了一个教育宋犯的计划。每天准时提审宋犯,先从唠家常开始,引导他谈自己的童年,谈成长经历,我不时的讲一些做人的道理。那些日子,老管教们见我对宋犯下这么大功夫,揶揄说:宋是杀人犯,可不是你过去面对的祖国花朵;再说就是把他教育好了,也得枪毙,费这么大劲儿干什么。我笑笑,坚持进行自己的工作。一天,接待室的同志告诉我,宋犯的家属来了,看能不能跟她谈谈也许对教育宋犯有帮助。我赶到传达室,见她是个很柔弱的女人,手牵一个七八岁的男孩。临走,我破例让他们照一张相片给宋犯拿来,正常情况下这是不允许的。 望着宋犯老婆孩子离去的背影,我突然被怜悯的情绪所包围。几天后,宋犯老婆孩子的照片送到我的手上,但我没有立即给宋犯看,而是在谈话教育时一次次和他谈家庭`谈妻儿。在他流露出想妻儿的强烈念头时,我把相片递过去,宋犯双手抖抖的,紧紧盯着照片,一动不动。我趁机说:“你想你的妻子儿子,你知道你师兄的家庭情况吗?”我告诉他,他师兄被害后,妻子远嫁他乡,孩子与奶奶相依为命。前不久,奶奶死了,孩子流落街头。许久许久,宋犯混浊的眼里流出两行泪水,他问师兄的孩子现在怎么样了,听说已被当地派出所找到并送到福利院时,他长长出了口气,又问,要是自己的孩子到这一步,政府会不会管。从宋犯恍惚的神态中我看出,他曾泯灭的良知正在一点点复苏。

一审宣判死刑后,宋犯没有提出上诉,只是盼着高院快点二审复核,他说他希望快点被枪毙,要真有来世,好变牛变马到师兄面前赎罪。

一个月后,宋犯被押赴刑场。临刑前,当着许多管教干部的面,他突然跪在我面前,说感谢我让他明白了许多做人的道理,他要早明白这道理,决不会杀了师兄。面对谢恩的宋犯,我从此相信杀人恶魔的良知也能回归。

与暴狱死囚的较量,我们经历了严峻的考验。临上刑场,恶魔竟吓得瘫倒在地。

那年的夏天十分燥热,来自太平洋上的“厄尔尼诺”横扫太平洋沿岸大陆,一个夏季基本上滴雨未下。我们除了要保证监区的开水供应外,还要24小时保证每个监号充足的洗漱冲凉用水,处在郊外的看守所抽干了一口深井,又启动了备用井。炙热中,管教干部们的心情焦躁起来,号内也不时因冲凉的问题互相殴斗。所长告诫说越是这种时候越要提高警惕,密切注意号内的动态。会后,我将自己负责监号的羁押情况又仔细看了一遍,却发现有一个监号里竟押了4名重型犯,其中有一审判处死刑的那犯。翻开那犯的档案,其犯罪经历令人发指。因在路上自行车相撞,与父子三人发生口角,那犯假装讲和,后约对方到家里喝酒,酒至半酣,让其中一人去买酒,未归,又去一人催促,那犯凶相毕露,将酒桌上这人杀死,又躲在门后,将先后归来的两人杀死。在羁押期间,那犯被检举查实还曾劫一出租车,因不懂驾驶技术,车翻路边,那犯将司机勒死,又点燃汽车毁尸灭迹。这样一个血债累累的杀人恶魔会不会做最后的垂死挣扎?这样想着,我又进一步采取了一些公开和秘密的安全措施。几天后,值班内看守员汇报说,那犯和几个人经常传看一些纸条。内看守反应的情况我开始没太在意,觉得这不算什么反常举动。谁知看守员又连续反映两次,我核对名单,不禁大吃一惊,该号四名重型犯全部参与了传看纸条。宁可信其有,不能信其无。我会同其他几名管教干部,立即对该号进行了一次全面清理。结果是一无所获,便彻底放心下来。十几天后,一个星期天的早晨八点多钟,那犯所在监号突然传来了吵架打斗声。值班室内看守员跑来说打起来了,我匆忙跑到号门口,发现那犯一伙五六个人正在毒打另两个罪犯。见我到来,那犯告状说,对方占着淋浴,不让别人冲凉。两个被打的急忙辩解,其中一人被打得流鼻血。反常的是,无论我怎么斥责那犯等人就是不停手,愤怒中我忘了一般情况下休息时间不开号门的规定,稀里哗啦打开了锁头,就在我要摘下锁头的瞬间,我突然发现打斗中的那犯一双阴冷的小眼睛斜向号门,射出凶狠的目光。我犹豫了一下,这犹豫为我进一步思考争取了时间。星期天,整个监所就我们四个民警值班,而此时另两名民警正在食堂用餐,走廊里炊事员正在为每个监号打饭菜送开水,监区的三道铁门大开着。想到这里,我立即惊出了一身冷汗,迅速将没有摘下的锁头锁上,让身边的内看守员进一步观察,匆匆走回值班室,我没有按走廊里那个红色的按钮,怕万一判断失误虚惊一场,而是拨通了武警中队长的电话。很快,全副武装的武警战士把整个监区围了个水泄不通。在黑洞洞的枪口下,那犯监号十几个人犯只穿着短裤被分押到其他号。全面查号的结果让我大吃一惊,那犯在一个月的时间内共串连了五个人犯,预谋暴狱,为了防备同号人听到被检举揭发,他们用写纸条的方式进行密谋。他们又撕了背心衬衣,准备了绳子,刮下墙上石灰,准备了迷眼的纸包,选择周日早上开饭时间,以打架为名骗开号门冲出监号,勒死值班民警,夺下钥匙打开所有监号,一齐向外冲,甚至就连哪个人犯对付哪名管教干部也做了安排。一个罪恶的阴谋!当时我若摘下号门铁锁,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暴狱阴谋被粉碎后不久,高院就下达了对那犯的执行死刑命令。

可让我不敢相信的是,那犯被架下刑车后竟吓得瘫软在地,让两名法警架着才弄到了行刑场地。

他是被旧刑法处决的最后一个江洋大盗,临刑前,他发出了下辈子做好人的感叹。

赵犯曾不止一次地说过,他的偷窃生涯始于中学时代。看到同桌文具盒里有钱,他拿了一元,用这一元钱买了两个苹果,苹果的滋味很好,他现在还记得。此后他便一发不可收,上学没有自行车,他去外校偷一辆;没有零花钱,他一次次把手伸向别人。他开始走上江洋大盗的行列是那次住院,看到医院收款室流水一样往里淌钱,他心动了。趁中午没人,他推了下门。门没上锁,刚要动手,人就回来了,他吓得躲在门后。那人竟没发现,把门锁上走了,他就像拿自己的钱一样方便。后来,他发现大部分单位的人警惕性都不高,便一路偷下去,从本省偷到外省,从东北偷到关内。每次偷前,买把螺丝刀,偷后把螺丝刀带走。后来他竟公开跟警察叫板,把螺丝刀扔在现场。最终这惟一的作案工具既成全了他的盗贼生涯,又成全了破案的刑警。他说他最看不起的就是抢劫犯,拿着枪架着刀逼着人掏钱,不算能耐,被关押后,他从来不跟抢劫犯来往。一旦面对办案人,他的话就格外少,每说一句都要想上半天。按老预审科长的话说这人狡猾得很。

赵犯被一审判处了死刑,二审复核后迟迟没有下执行命令,这似乎让他看到了希望。根据新修订的《刑法》,除盗窃银行等金融系统和救灾物资外,一般盗窃罪行不再判处死刑。新《刑法》的实施日期是 1997年10月1日,所以赵犯就盼着10月1日快些到来,然而9月27日,执行死刑命令还是下达了。

那一夜,我的任务就是坐在号门口,监视着赵犯,同号人员也安排两个轮流“坐班”。赵犯又跟我讲起他的童年,讲起他的盗贼生涯。最后,他又提出要求,问能不能弄支烟抽。出于卫生和安全的考虑,号内是严禁抽烟的。想想赵犯自关押以来表现尚可,我到管教室给他拿了半包香烟,他便一根接一根地抽着。已是下半夜了,我让他睡一会儿,他说只能活几个小时了,一觉睡过去太可惜。过了一会儿,他又问唱唱歌行不行。我让他小声点,他便小声地唱起来,一首接一首。

早晨,号内提前开饭,我没让赵犯吃,按例,对执行的死囚所里是要特意准备伙食的。同号人员照顾赵洗了澡,换上前一天家属送来的新衣服,赵犯冲众囚点点头,说了一句耐人寻味让人难忘的话:“你们都好好地改造,下辈子做好人吧!”出号门时,我发现赵犯的腿有些抖,便用力拍拍他的肩膀说,男子汉大丈夫坚强点,别让家属看了难受。如果没出所就有死囚吓瘫,以下的程序履行就很费事,所以管教们此时常用的方法是鼓励,而死囚们往往还特别希望得到这种鼓励。

吃完这顿最后的早餐,验明正身后,就开始与家属见面了。这次执行,由于我要负责清点几个死囚的物品,所以只押送赵犯到监区门口,这时,赵犯却突然回头来问我:“李管教,见了面跟他们讲什么?”我意识到赵犯的思维已处于混乱状态,急忙问都谁能来。赵犯说儿子来。“告诉他,好好学习,长大要走正道。”赵犯点点头说还有妻子。“祝她幸福吧,让她带好你儿子。”赵犯又说还有哥哥嫂子。“让他们照顾好你儿子。”最后赵犯向我鞠了一躬,被两名武警战士架了出去。

送走赵犯一年以后,因工作需要,我调离了看守所。临走时,我把在看守所管教过的几十个死囚犯的犯罪经历、书信、谈话记录、刑前自白等文字材料,整理成一册厚厚的卷宗,带到新的工作岗位,但一直没有去翻看它。新世纪开始时,十岁的儿子拿着他发表在《城市晚报》上的世纪畅想征文来问我,新世纪的愿望是什么。我沉默了许久,才很郑重地告诉他:新世纪,愿人类的罪恶少点、再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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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大家对家父文章的喜欢,在此给各位知友鞠上一躬。作为混迹知乎多年的人,第一个得到这么多赞的答案,居然是靠父亲的文章,实在是惭愧惭愧……评论里好多朋友求更,或者问出书了吗哪里能看到更多?这就是一篇文章,全贴上来了,不存在求更的问题,家父也没有专门写死囚的书,但是相关题材背景的父亲有一本长篇《墙里墙外》出版,然后打黑的有另一本长篇《底线》,然后交警题材的有《女子中队》……真心觉得他换个岗位就出本书的能力还挺厉害的……感兴趣的朋友不妨一看,因为以我客观的评价体系来看,写的都还算挺好的(傲娇脸),当当京东好像均有售,请原谅我强行安利了一番。再次感谢大家的喜欢,二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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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多年前的一天,我陪奶奶去参加她的战友聚会,正好穿过中山公园走近路。彼时,武汉中山公园的深处仍是一片荒凉,我开玩笑撒娇说,觉得好阴森呢。奶奶突然想起来什么,说哦,这里以前是枪毙人的地方。


我有些不信,奶奶解释道,“当时武汉刚解放,为了保证开国的顺利,我们要在最短时间内清理所有的隐藏特务叛徒,还要消灭周边的土匪武装,以及民愤极大的财主土豪。只要查证基本属实的,都直接枪毙了。”


“需要枪决的人太多,公安局摸过枪的都去了。顶着脑袋一枪一个,回到家洗澡的时候,发现头发都结成硬块了,一摸啊,原来是飞溅的脑浆都在头发上风干了。”


我当年中二病犯,忍不住质疑奶奶,“你们几个月时间里要枪决这么多人,怎么可能做到每个案件人证物证齐全?怎么避免滥杀无辜?”


奶奶从来是一个风轻云淡的人,但那一刻的表情里的复杂,至今难以忘怀。“中间肯定有罪不至死的,但是也都是经过老百姓指认的。特殊时期,人手时间紧迫,大局的快速平稳才是首要任务。”


那一刻我有点战栗,我戏精的将自己代入成一个被泼皮冤枉即将枪毙的勤劳地主,“奶奶,他们死前害怕吗?土匪是大喊着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吗?”


奶奶一哂,又颇为感慨,“几个土匪头子啊,审案的时候叫嚣的最厉害,特务也是嘴硬拒不认罪,最后真的拉去枪毙的路上,一个二个腿都迈不开,架着去的,身体软成一团,鼻涕眼泪都出来了。


也有两个不怕死的。

一个是个女土匪头子,她杀的人不少,自己大步上的刑场,特别的平静,她那个眼神,我恐怕到死都忘不了……


另一个……”奶奶停顿了,“是个意志特别坚定的特务,本来都没发现,是被他的下线供出来的。刑场上,别的特务都在求饶喊戴罪立功,只有他,蔑视痛诉他的同伙……其实就好像我们信仰共产主义,他也有他的信仰,他觉得是为自己的信仰就义,所以并不恐惧。”


我后来常常想,这两个人各自的故事如果追溯起来,一定是个精彩的剧本,可惜那么跌宕的岁月里,有多少说不清的善与恶就此湮灭。


二十多年前,奶奶的战友聚会是极其热闹的;五年前,却已开不了一桌,便不再组织了。现在,奶奶快一百岁,不太能出门了。她开始变得絮叨,在她重复的故事里,既没有牛棚农场劳改的压抑痛苦,也没有返聘律师生涯里的辉煌光鲜。活了一个世纪,最鲜活的记忆,还是青春岁月,恩施深山里,西南联中的姐妹们,就着月色烤土豆的香气。


……………………………………

感谢大家对奶奶的祝福,唯愿她长命不止百岁。她出生于湖南一个国民党官僚大家族,由于家长重男轻女不愿让她继续读书,在大哥支持下偷偷考取了西南联中逃家而去,后在武大法学院加入了共产党,并由于信仰不同登报与家庭决裂。然而解放后,由于部分血亲仍在台湾任职,海外关系这座大山压在身上的艰辛便不再累述。

奶奶的大哥自感杀伐太重,到台湾不久后就皈依佛门。两岸三通后,曾香港转机回来与奶奶相见。然而当时不允他穿袈裟入关,他坚持不更衣,最后两人隔着关口久久伫立,却此生终不得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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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年我们这发生了一起凶杀案,水库里发现了许多尸块,最后尸块拼起来是个中年女人。案件很快就破了,因为到水库的路上都有监控,凶手抛尸的全过程都被沿路的摄像头记录了下来。

凶手是死者的亲哥哥。


事情是这样的:

他们兄妹的父母在当地一共有十几套房产,两个老人重男轻女,对儿子娇生惯养,对女儿则不咋样。可儿子不孝,年近半百了都只知道吃喝嫖赌,两个老人养老送终都是女儿尽力。于是他们把一套房产给了女儿,其余全归她哥哥。

可那当哥哥的不乐意了,认为爸妈之前说过全都给我的,你一套都不能拿。于是去问妹妹要,三番四次未果,他把妹妹叫到家里来,用拖把棒子将其打昏,打昏后他以为她死了,就拖到楼下厨房肢解,夜里骑摩托把尸块扔进了水库。


更可怕的是,据他后来交代,他肢解他妹妹的时候他妹妹醒过来了……但他继续肢解完了。打捞尸块的照片当时我们这小地方微信群到处都在发。


案件告破当然死刑,但他不服,上诉。

判案子需要漫长的时间,所以直到现在他还关着的。


去年一朋友放皮子讨债被人报警说抢劫抓进去了,关了一年多因为证据不足迟迟未判又放了出来,在里面他看到了那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头发全白了,站都站不稳,活脱脱一个糟老头模样,但一聊天,你猜他说什么:


“马勒戈壁的,要知道有监控老子就不抛尸了,就他妈在屋里把她炖着吃了。”


这个答案也许有点偏题,但我想借机说一下,别想着死刑犯临刑前涕泗横流很可怜,尤其是之前国外某电视台来中国拍了个纪录片,死刑犯临刑前的一天,把好多人看的稀里哗啦一致反对死刑。


别了吧。


中国现在死刑已经很少用了,许多杀人案都是死缓改无期的,其中还有表现良好改成有期的。


这样的人放出来你不怕么?


一无所有劣迹斑斑连家里人都唯恐避之不及的人放回社会里,要是真改过自新的还好,要是本性难移的,他自己活得不快活了,一不做二不休干票大的再死,你不怕么?人家就是奔死去的,死之前想做什么都去做,法律对他没有丝毫约束力,你不怕么?


最后,那个男人被抓后指认现场的照片当时我们当地的微信群到处都在转发,好多不认识的人都说他看起来老实巴交的根本不像个坏人,不信他能这么狠。


看着老实,看着善良,看着可怜的人太多了……可是外貌并不影响人作恶啊,比如现在拐卖女人的老头老太太,拐卖小孩的带小孩的女人。零几年西安发生过一起案子,好几个女大学生被同一人抢劫强奸,最后抓到的罪犯就是个看着很老实的男人,他作案方法很简单,半夜骑着三轮车遇到女大学生就说妹子我带你一程,然后妹子看他老实巴交就上车,被他带到荒郊野外或者废弃工地抢劫强奸。


这句话可能有些敏感……宣传和谐社会的初衷是好的,可我们不能因此就以为世界是那样、从而就失去了防范之心。


因为你以为的社会和谐更多不是因为社会真的和谐了……而是因为不和谐的东西你现在很难看到了……


现在好多人根本不把自己的人身安全当一回事。好多人都觉得电视电影里才会发生那样的事,可是真正的恶降临到你身上的时候根本不是电影里那样,根本来不及你反应,因为即使有预兆,你也会觉得“不可能”就忽视了。


而且能出现在屏幕上的电视节目里表现的恶都是被“和谐”到很清淡很清淡了,你们应该知道是为什么……


扯远了…


归根结底一句话:死刑犯临刑前就算表现的再可怜,也改变不了他犯罪的事实,也与他邪恶无关。


反对死刑的人可能觉得自己像个活菩萨一样伟大吧,可是如果这种“看起来老实巴交”的人放出来成了他的滴滴司机……不知道他怕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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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中院法警,见过各种各样的死刑犯都有,说几个吧。


一个在本地名气很大的黑老大,两帮人火拼时他带头持枪打死了人。这个老大确实是个挺霸气的人,从一审二审复核到执行都没有露怯,自始至终不卑不亢的,气场十足,但是最后在刑场上还是说了一句“现在才晓得,法律还是无比强大的。”


一个毒贩,被抓以后直到最后执行都很淡定,最后执行前可以会见家属,他老婆小孩都来了,但是他坚决不见。他的原话:“我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见了有什么意思?让他们记住我风光时的样子就够了。”这人很看得开,审判时也很合作,没有做什么辩解。上囚车前他说“干这行的时候就知道被抓是啥结果了,抓到就认了。”


处决过两个合伙轮奸杀害女性的犯人,他们一共侵害了四名女性(有确凿证据的是四个),而且杀害后分尸埋在自己院子里。这两人可以说是非常变态,在处决前都还在骂骂咧咧,垂死挣扎,不想伏法。


还有一个罪行一大堆的货,连环抢劫并杀害摩的司机,寻衅滋事,强奸幼女,反正一长串罪名。这人临刑前也是大声叫骂,不停挣扎反抗,想逃跑,最后是踹倒在那里,收拾得他没法反抗以后才处决的。


还有一个从未成年起就抢劫伤人,二进宫以后仍然不悔改,第三次是成年以后连环抢劫,并杀死了一名被害者,重伤一名被害者。他抢劫时都是盯上单独的女性,不用语言胁迫,而是从跟上去先捅后腰几刀,再抢包,如果对方反抗就再捅脖子和胸腹。这人在法庭上态度很恶劣,面对人证物证视频监控,仍然拒不认罪,骂法官骂公诉人。但听到死刑他还是焉了,在行刑路上颤巍巍的唱歌给自己壮胆,到了刑场站都站不起来,痛苦流涕,求我们放过他。


人临到生死之际,最容易看出其本质。怂逼就是怂逼,猛人就是猛人,垃圾始终是垃圾,恶人永远是恶人,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有的人只要不死,就会一直作恶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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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大概3月,穷到快死了,铤而走险,准备了个电瓶车,然后上海黄浦区一个金店,以买金项链试戴为名,刚戴上就跑,骑车狂奔,在快到闵行区的某个收黄金的店卖掉,大吃一顿,各种买,结果不出三天就被抓,关到上海黄埔区看守所,过渡号呆了一星期,然后分号,有幸分到林森浩号子,见到林森浩,和我关系不错,家有钱,一星期上账三千块,和我伙吃伙喝,看我可怜,照顾我,(我啥都没,家里也不管)文质彬彬的,天天捧着本《毒理学》看,深奥的一比,我是一个字都看不懂,说话挺腼腆的,跟谁都合得来,后来听说早判死刑了,等二审,我挺震惊的,安慰他,说有可能最高法不批准,他也只是笑笑,说他已经看淡了,差不多快11月份,我的判决下来了,判了三年,他跟我道喜,让我出来了好好做人,千万别回去了,那地儿不适合我,什么我骨子没有犯罪的筋,我挺感动,差不多十二月吧,有一天管教把大哥叫出去,跟大哥谈话,(就是号里管事的,那时候叫大哥)大哥给我们说明天林就上路了,晚上叫我和另外一个抢劫的照看他,然后叫我问他明早想吃什么,我问完林,林就知道该上路了,说他只想吃老家的棕球(广东美食),我上报大哥,大哥上报管教,然后大哥说管教同意了,晚上林一夜碾转翻侧,后半夜干脆不睡了,和我们聊天,把吃的什么的全部给号里人分了,快四点吧,突然说了一句令我永世难忘的话:兄弟,佛教中有个词,叫做缘起缘尽,我们就是如此,我起了下毒的念头的那一刹,你起了抢金店的念头那一刹,就代表我们缘起,而今夜的一分一秒时间的流逝,代表了我们的缘尽,说完泪如泉涌,浑身抖似筛糠。差不多七点,管教把粽球端来,他只吃了两口就说吃不下了,坐着发呆,9点多吧,两名法院的和两名武警,在门口叫他,他惨然一笑:终于还是该走了,一步一步的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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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伍安置在法院当过一段时间法警,在辞职前参与过一次死刑犯的执行。

罪犯因阻挠村庄附近高速路施工进了号子,两年出来后怀疑妻子出轨,但没有证据。在争吵中被妻子骂的狗血临头,心里不平衡便上妻子娘家理论,后来被妻子哥哥打了。觉得妻子出轨还这么凶,还打自己,更是心生怨恨回家拿了一把一米多的管杀刀在其回家路上等候并以极其残忍的手段将其大舅子与五岁幼女砍杀致死。(一审的时候我呈递过这把管杀刀,刀刃上很多缺口,而且刀和铁管连接的地方都被砍断了)

后由湖南高院判决死刑

我们接到任务后第二天早上八时许到看守所准备将其押送至市靶场。到了看守所后因为怕犯人癫狂抵抗(因为最后一次开庭押回看守所的时候,犯人在看守所门口看到了父母带着他女儿后突然发了狂。当时我就在一边因为没经验差点被犯人咬了),队长安排我与另一个同事藏在门两边,由看守所民警以谈话为由将他唤出然后我两将其控制。当他出来看见这动静其实就已知晓结果,我能感觉到他全身都在发抖,走路都是我和同事提着走出来的。在空地上其他法警开始给他解手铐和脚镣,然后改用麻绳捆绑。

整个过程犯人就是一个瘫的状态,也没有多说话。绑好后看守所民警叫来人把准备好的肉汤给他吃,算是最后一餐了。有人会说怎么就吃点这东西?其实这已经是很好的了,平常他们吃的就是榨菜和白菜汤之类的东西。然后由(我不记得是审判员还是检察员)宣读判决了,这个短短的过程犯人可能已经接受事实,因为我能感觉他身体已经不在发抖了,反倒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最后问他有什么遗言的时候,他说他已经签了器官捐献书,希望能给其家庭予以一定补助,然后告诉他爸,表哥还欠他两千块钱没还,就这些。

在县城送往市里的高速路上,我们一路是又给烟又给吃槟榔,还放张信哲的信仰给他听。毕竟要走的人了,我们在可允许的范围内这些还是可以满足的。所以路上这段时间他还挺高兴。

到了市里靶场,市中院法警已经将场地准备好了,我们将犯人带到沙场在附近五米处跨立警戒,犯人跪在沙场,没有说话,队长拿着手枪在其背后开了第一枪。戏剧性的这一枪卡壳了,并没有击发。我想犯人应该吓死了,但是从动作上看,犯人一动不动似乎内心毫无波澜,我不知道这是心理素质好还是精神已经击溃的状态。第二枪正常击发,子弹从后脑勺贯穿从嘴处掉落,一头栽在了沙地上倒了下去,血像蛇爬行一样流了出来但是很快又渗透到了沙子里,没有悔恨的叫喊也没有疯狂痛哭,更没有家人好友的送行,一条生命在枪响后就这样安静结束了。

所以他的状态大概就是害怕,接受,坦然,平淡,消失。

我想每个人在这种情况都不定相同,有淡定的也会有疯狂的,而上面说的就是我的经历,多的就没有,因为后面没多久我就辞职去了上海。

_________________割____________________

再说一下这个犯人的心理素质真的很高。当他砍死大舅子和大舅子的女儿后,很冷静的去到乡卫生院说看见路上发生了车祸,要卫生院过去抢救;然后再去的派出所报案自首。所以后面一审时他对结果不服,认为自己有自首情节,应从轻判处。上诉二审时法庭认为犯人手段极其残忍,虽有自首和求救情况,但是当时被害人劲部被砍17刀,只有一些皮肉还连着,小女孩也是颈部中数刀,根本没有存活的可能。被害人之后的求救措施和自首情况是有目的性的,所以不予更改判决结果。

_________________再割一遍______________

有朋友说背影好看,那是因为专注背影杀手好多年。我还有更杀的,让你们看看什么叫杀手本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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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前面很多答案,至于扎裤脚,取器官之类的大约也听说过,我也听过一些真真假假的故事,惊悚娱乐间或有之,总之不能分辨,先说一个,要是大家有兴趣我也可以继续补充

有个老领导,就是那个回家奔丧时,全村狗哭的那位!老领导参加过对越自卫反击战,退伍后转业到检察院,后来全国严打,不可避免的就要参加一些死刑执行任务。有一次老领导随车押送死刑犯去刑场,当中有一个犯人长得跟梁山好汉一样,大眼长髯,须发耸立,一路上坦然自若,完全没有其他人那种泄了气抽了魂的感觉,在路上还和老领导聊天。后来这位大哥跟老领导提了个要求,问一会能不能给个痛快的?!老领导当然很爽快的答应了!

很快到了刑场,犯人们排成一排跪在地上,战士们也都发了枪,一人一把五六半,顶在犯人后脑勺上,只等着红旗挥下……按照讲故事的套路,这个时候意外就发生了

死刑执行每把长枪里只有一发子弹,扳机一扣不论枪响没响,打死没打死,反正就一下,开枪那位扣一下扳机就走人!这位大哥身后那个小战士明显是第一次执行这种任务,紧张的不得了,生怕一枪打偏,卯足了劲超那位大哥后脑勺上顶,偏偏这位大哥又是个硬气的主,枪口顶的再使劲,就是不低头,偏偏号子里没条件洗澡,头发上头油腻的比抹了油还滑,这二位正较劲着,那边红旗一挥,下令开枪了,战士一紧张枪口又向前一顶,滑了……滑……滑……滑……了

子弹从后脑偏向右耳附近的位置打了过去,头盖骨也开了,人也趴地上了,血也冒出来了,就一个问题,人没死

法医并不知道人死没死,按照标准程序要过来验尸,刚跑过来准备探脉搏,这位大哥悠悠地转过来了,扭头冲着老领导:“你说话不算数!”

不算数……不算数……说话不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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纠正一下,问了知情人士,说不是高速公路,是国道!为了让看的人搞清楚来龙去脉,就不再修改原答案了!



这事发生在九十年代,中部省份一座全国比较大的城市,市中院刑庭一名刑庭法官带队执行死刑,途经高速公路(其实是国道)收费站, 被收费站拦下来过路费。说到这我先解释一下,免得又有人在评论里歪楼!九十年代的时候全国高速公路(其实是国道)都是对军警车辆免费的,大约到了2000年以后,各地开始对警车收费,但执行紧急任务的除外!所以故事的主角处理问题虽然过激,但也不至于被喷!

这位老哥是死刑总指挥,需要按时赶到刑场执行,但是被收费站拦下来说了半个小时都不让过。

眼看午时三刻已到!那监刑官抽出一只令签高高举起,只见远方一匹快马疾驰而来,高喊:刀下留人!……

不好意思,又歪楼了!

那位老哥磨了半个小时嘴皮,收费站愣是不让车队经过,总之就是不留下买路钱就不准走!这老哥一怒之下,下令将死刑犯拉下囚车,在收费站前就地正法,然后整个车队掉头扬长而去,只留下那劫道的在风中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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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天又和相关知情人士聊到这件事,万万没想到,这事竟然还有另外一个版本,我现在确实没办法找当事人求证,大家看着姑且一乐

另一个版本是这样的,车队当时是折返了,但是这个中院在今后四年的时间内,一直将死刑执行地点选在这个收费站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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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还是2005年前后,家中亲人在南京某三甲医院住院。那年月床位紧张,各科室住院床位还相对混杂,走廊上还有各种床位住满了人。亲属隔壁床位的大妈,她儿子是专门负责枪毙人的武警。整个人高大威武,即使普通人看来也觉得煞气十分重。

记得当时是盛夏阴历七月半前后,中元当天晚上十分闷热。那天晚上很诡异,整个住院部的走廊很混乱,几乎每个病房都有突发的情况,医生护士一直在到处奔走。

我本来打算十点就走,让我爸继续陪他姐姐的床,但当时突然觉得气氛很乱,到处乱糟糟,一时还不敢走。

这状况持续了半小时,隔壁那个武警就一声不吭的搬了凳子,坐到走廊上去了。一刻钟之后,整个走廊就平静下来了。我走的时候回头看他,他就坐在折叠靠背椅上满脸凛然,但似乎又有些漫不经心。

子不语怪力乱神。然而那一夜至今十几年过去,仍然记忆犹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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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1990年左右。有一个男人戴了绿帽子。称呼他为大军吧!大军气不过,要杀了给他戴绿帽子的人。于是,找到了自己的一个好朋友,小刘。小刘所在的单位是和制作炸药有关,于是小刘帮助大军制作了一个手电筒式的炸药,只要一打开手电筒就会爆炸。大军用这个方式成功杀死了给他戴绿帽子的人。

警察根据线索,顺藤摸瓜,抓到了小刘。小刘平时也是守法的人,进了警察局就什么都交代了,根据小刘的交代,警察把大军也抓到了。这种恶性杀人案件,证据确凿,两个人都被判了死刑,立即执行。

当时,有一位年轻的警察和两人之前认识。在他们马上被押赴刑场之前,去看望了一下他们。这时候,大军背对着小刘不说话。小刘一直愧疚的看着大军。似乎在渴望着什么。警察开口对大军说。朋友因为你才摊上的这事,一时没扛住,说出来了。这都要走了,怎么就放不下呢!大军恍然大悟,回头对小刘说,兄弟,是我不对了,咱到那边接着处。听到这,小刘刷的一下,眼泪就流下来了。

这个警察就是我父亲。他说,能帮助两个临死的人把心结打开,也算积德。

小刘是不是也该枪毙。这个案件的大多数细节我也不知道,所以是那个年代特殊的政法环境还是有一些其他的情节,目前都没法判断。无论如何,两位当事人已经在30年前被枪决了。并且亲属及当事人都没有提出上诉。而且,那些不是重点。我重点想说的是,人死前,往往会有一些羁绊。就像很多日本鬼故事中的恶灵,成为恶灵并不是因为生前是多么邪恶,而是生前的羁绊放不下。而中国也讲究,人在死前,应该放下执念。类似于佛家所说的渡人,基督教的临终忏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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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我们真不应该在乎他们是啥状态。

现在死刑门槛很高,不是罪大恶极的,哪怕惹出人命,比如激情犯罪,打架错手之类的,一般也都是死缓无期。

只要死刑的,一定是残忍至极的。

谈人性的,不好意思,法律是约束人性的。

我经历过两起印象深刻的案子。

第一个,因为欠了赌债,去远方亲属家要钱,一个78的老头,一个76的老太,不给钱,就抢,老头30+刀,老太20+刀。老头是村里的中医,口碑特别好,一辈子救人无数,最后落的如此下场,大冬天的,屋子里的血冻成一层冰,法医不小心都摔倒了。

你说他临死刑前是啥状态?爱鸡巴啥状态啥状态,死就OK了。

另一个,半夜去商场盗窃,被发现了,打更的两个老头很负责任,一个拦着他,另一个报警,并且锁死了商场所有的门。这个人随人带着一把匕首,捅了30几刀,这个监控视频我看了,真的是疯狂至极,另一个老头也扑上去,被一刀划断左胳膊的肌腱,我和师傅是第一个到场的,第一个老头还没死,我认识这老头,以前帮我调过商场失窃的监控。我问他,人呢,老头说不出话,伸手指向商场里,120来了,我和大夫把老头抬上担架,我和师傅守着商场没跟着去医院,听说老头在半路就死了。

后来又来了40个警察,我们把商场翻了个底朝天。

这个人身体素质极好,杀人之后,从天窗逃走,六天之后,我们在黑河抓到了他,据他自己说,计划要逃往俄罗斯。问他为啥捅老头那么多刀,他说,他不死,我就完了。

我说你他妈现在也完了,傻逼。

商场最后给了去世的老头家里60万。

这个人目前还没有被执行死刑,一审是死刑,上诉了,目前在等。放心,不会改判的。

他哪怕只扎老头一刀,就算老头死了,他也不会被判死刑。

30多刀,扎到后来,真的是蹦起来扎。就是要老头死。

一个认真负责的打更老人,一个月只赚800块,为了给儿女减轻点负担,也为了能给孙子孙女买点糖果玩具,凭什么要如此痛苦死去?

你们还会在乎杀人犯临死刑之前是什么状态么?

我替刑法说一句:

“你随意,我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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