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名反对伯爵和everlasting good并且对爱尔兰问题做出我自己的解释。我看过许多研究爱尔兰问题的书,我发现有许多人说的离谱。我需要讲我很爱伯爵和everlasting君,但我更爱真理所以必须反驳
首先,爱尔兰的确以爱尔兰语民族主义出名,这是事实。但爱尔兰母语也在衰落这是不争的事实。这两者是不能互相否认的。因为爱尔兰民族主义不以追求爱尔兰母语化为主要目标,他们的目标主要是推广爱尔兰语这门语言能当作第二语言被人学习。。而不是母语化爱尔兰。不要天天喷这个,爱尔兰 其实花了很多精力在推广爱尔兰语作为第二语言
还有一个经常会忽略,但客观存在的事实就是爱尔兰超高的法语普及率。这一点几乎没有人注意到。我第一次听到的时候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般的英语母语国家不会有那么高的积极性学外语,但是爱尔兰是个例外
超过60%的爱尔兰公民会说流利的法语,甚至超过许多法属非洲国家。这同样是一个建构,利用大规模吸收法语文化来排斥英语文化。不过也会影响到爱尔兰本土文化的发展。爱尔兰政府多次发现许多人声称自己没有语言天赋,没法学爱尔兰语言。就转头跑过去学法语,爱尔兰政府对这种行为有点小怒。
另外爱尔兰高中的数据显示,能在高中把法语说的非常高水准的人和能把爱尔兰语说的非常好的人是差不多的。爱尔兰存在一个庞大的英语-法语-爱尔兰语三语精通人口
再批判一下everlasting cold
爱尔兰早期很明显是一个”土生昂撒“政权。爱尔兰早期的斗争是昂撒地头蛇对抗中央后来才转移到爱尔兰天主教土著对抗英国,看看爱尔兰国旗就明白了。橙色可是代表摧毁了忠于爱尔兰本地文化的威廉三世的,他对爱尔兰可是很残暴的。正如纪念安德鲁杰克逊的美利坚不是印第安-黑人的国家,早期的南爱尔兰也不是爱尔兰人天主教的国家。当然“土生昂撒”需要爱尔兰共和军的支持。所以国旗上也有绿色代表天主教徒。
希望大家注意爱尔兰是个非常像南非的地方,在南非,布尔人和英国人组建了自治领。在南爱尔兰,土生昂撒和爱尔兰本地人组成了联盟。当然南非即使布尔人+英国人都不能在人口比例过20%,对于爱尔兰来说可是100%。
爱尔兰本地人不一定要是100%土著血统,混了其他天主教徒的血也行。信天主教就行
然后南爱尔兰的土生昂撒迅速被真正的本地势力孤立,新教徒在1922-1991年比例下降了70%。这一不借助外来势力对土生殖民势力的大规模驱逐,自西班牙驱逐穆斯林以来。我只在海地见过。不过这一“驱逐”并不是见血的,或是成文的。
另外英国19世纪50年代建立了公共卫生体系没错,可是那个时代最引人注目的是爱尔兰的饥荒
自治,普选权,私有财产,权力和自由的每一项都可以在现代巴西找到。巴西甚至不投票就罚款吗,巴西的政治理念可是和美国完全相同的。那么请问巴西的前景有东方某大国的一半好吗(我说的可是小民幸福,人均gdp啊,犯罪率啊,一类的,可不是大国崛起哦)
顺便说一下,自治,普选权,私有财产,权力和自由的每一项也都可以在牙买加找到(早期牙买加的独立也同样是本地英国人主导的,不过现在牙买加没啥白人了)。可以说牙买加就是黑人版的爱尔兰(同样是岛,同样是被剥削),同样继承了英国的制度。。但两个殖民地日后的不同命运可不仅仅是英国人有没有搞定的原因
这篇文章已经结束
另外再说一句,所有同情捷克斯洛伐克却不同情多米尼加的都是伪君子。(多米尼加在美帝的铁蹄下死的远比捷克多,不是一个数量级的知道吧)。我说的就是哪位,微博话唤作巨蟒,知乎话换作CS的人。
灯下黑吧?
大不列颠,是个人物,谁不想仗剑天涯。
男儿何不佩吴钩,搞定北美十三州。
谁愿意去那个一抬脚就到的耷不灵,去统治红头发的死瘩笨啊。
你看看,70年代初,麦理浩,一个政坛多余人,远赴香港,三拳两脚,就踹出来个世界第三金融中心,这才有意思。
如果入关能够成功的话,《海殇》是有非常多值得讲的内容的,比另一部讲的有道理的多。
海洋文明借助海洋的扩张,优点在于扩张成本相当低,收益相当可观。但劣势也在这里。出于最大化利益考虑进行的扩张结果必然是沿着海洋交通线的若干“点”而从不考虑深入内陆缺乏腹地。出于利益的考虑在民族同化文化整合方面投入相当少,从短时间来看好像“单位投资收益”比大陆文明多得多,但文明的兴衰从来不只看鲜花着锦烈火烹油,更重要的是看衰落时期能否守住自己的核心区等待历史机遇,而海洋文明长期最大化利益的统治方式在衰落期一定会失去一切。
欧洲最早的海洋文明海洋国家可不是英国,而是罗马孝子,八分之三的罗马帝国,最尊贵共和国威尼斯。英国得往后稍稍。最强大时期的威尼斯领土占据了整个东地中海,正面和两个罗马都干过还夺取了他们的领土。相信大家都了解这方面的历史故事。但是,现在威尼斯呢?还有“威尼斯民族”吗?威尼斯曾经统治数百年之久的比如科孚岛、克里特岛、扎拉、塞浦路斯岛,还有精神威尼斯人吗?全都不存在了。罗马死了那么多年都有精神罗马人,那么多帝国想方设法把自己和罗马联系起来,东汉西汉亡了那么多年,都有精神汉朝人,都有那么多名为“汉”的政权。但威尼斯,死了就是死了。英国必将重走这条老路。
威尼斯的统治逻辑是利益导向的,只占领利润最丰厚的岛屿和大陆边缘的沿海平原,控制住贸易线的利润远远高于从土地上的人民手中收取的税收。即使是威尼斯自己占领了很久的土地,威尼斯也从不将其本土化核心化。实际上英国对待爱尔兰的态度,就是威尼斯对待克里特的历史重现。威尼斯把这里当做榨取财富最好的场所,放任地方自治,放任高利贷。对于威尼斯来说,克里特人是不配称为威尼斯人的。或者说,除了出生在威尼斯,没有什么称为威尼斯人的办法,比罗马还严苛。威尼斯兴盛了很久很久,确实。但是当威尼斯真正衰落下去的时候,他就会发现,所有的这些领土最终都变成了别人的。威尼斯本身都被更庞大的意大利存在整合掉了。
英国在崛起前,英国学术界很是认真读过威尼斯兴衰的历史的,但不代表最终英国能摆脱海洋文明的历史周期律。海洋文明的统治逻辑是利益导向的,爱尔兰即使从自然从地理角度都应该是英国,或者说是大不列颠的核心领土,对待爱尔兰不应当用“殖民地”的态度,只顾着剥削利益而拒绝长远投资,但英国没有做。爱尔兰大饥荒英国人的嘴脸可见一斑。英国强盛的时候爱尔兰被迫屈从,但英国衰落之后,爱尔兰就会独立出去。英国强盛的时候,丘吉尔用印度人的白骨染白了印度大地,英国衰落之后,印度也分分钟独立出去,现在还隐隐有超过原来的主子。英国文明,甚至说“英格兰昂撒”文明,甚至连本岛上的苏格兰都没有整合的兴趣。整合真的很难吗?欧洲历史上碎了一地的德国意大利都能整合起来。法兰西能和阿基坦整合起来,卡斯蒂利亚可以和纳瓦拉阿拉贡整合起来,都发生在中世纪的欧洲。英国海洋文明的利益至上思路本身才是问题。在不远的将来,英国还会继续无限可分下去。期待重建威尔士王国(共和国)。
所以相比之下,另外一部作品中提到的大河文明的劣根性,从文明视角上看甚至不值一提。衰落期的文明被别的文明夺走了边缘地带,太正常不过。但我的大河文明核心区,丢不了。我可以经受住持续上百年的衰落与重整期,你能吗?现在还能想象出英国重振旗鼓重新把美国加拿大爱尔兰吃回去吗?想象不出来。但中华文明,重整旗鼓吃回海棠叶,完全可以想象,这就是大河文明大陆文明的韧性。
别看今天美国强的很,衰落之后美国恐怕连渣都剩不下来。美国统治北美大陆也已经有两百多年了,却没有成功建构出共同文化、共同宗教、共同民族。对于黑人来说,“美国”的历史并不起源于1776,而是1619,这是第一个被贩卖到美洲大陆的黑奴船靠岸。对于拉美裔来说,他们心中的“美国”的起源来自于西班牙葡萄牙对美洲的殖民。对于亚裔来说,历史起源于华工和唐人街。正是因为美国在所有的其他文明的成功构建路径上全部都失败了,才不得不抓住“共同政治体制”的信仰,美国宪法才会有更大的“神圣性”。原旨主义这种奇葩才能够生长甚至占据法学界的主流。美国的宪法是国本,动弹不得。但这种笑话,越到今日越让人感到好笑,等到这个宪法被进步派的天启四骑士们拱破的时候,他们就会见到一个帝国的崩溃。
这个问题的更好表述是,为什么爱尔兰接受了英国的语言,却拒绝了英国的统治。
从表面上看,这两件事是相悖的。人们常常认为,语言是现代民族的核心特征,语言和民族意识是捆绑销售的。然而爱尔兰用自己的历史说明,这两件事没有必然联系。
语言同化是强权的产物,民族觉醒是弱者的选择。正是这种主动选择带来了爱尔兰的独立。
在看待历史问题的时候,我们有一种很强的思维惯性,那就是喜欢不自觉地把自己代入强国,代入统治者的角色,同时把弱者当做客体,忽略它的活力和能动性。这种视角其实是片面的,对于决策者更可能带来危险的后果。因此在我看来,应该试着从“弱者”的角度思考。
对历史爱好者来说,这句话是建议;对学者来说,这句话是要求。
这篇回答将以爱尔兰为线索,讲述19世纪欧洲的各个弱小民族,如何发生了“民族觉醒”,以及怎样从不可一世的各个欧洲帝国当中破茧而出。
本回答分三个部分:
其一,关于12-18世纪欧洲的第一波“民族觉醒”,以英、法、德、西、葡、意、丹、瑞、俄、波为代表的大国,通过对抗中世纪文化共同体,逐渐勾勒出了自己的身份意识。
其二,关于19世纪欧洲的第二波“民族觉醒”,这一波涉及的族群可以分为两类,第一类是在前一阶段中被强势文化压制,19世纪开始谋求复兴的民族,包括爱尔兰、普罗旺斯-加泰罗尼亚、加利西亚、捷克、立陶宛、罗马尼亚等;第二类是从这一阶段方才开始形成身份意识的民族,包括巴斯克、挪威、斯洛伐克、芬兰、乌克兰等。
其三,关于19-20世纪“民族觉醒”的后果。顺带说明,“不平衡”而非文化差异,才是塑造民族意识的核心因素。
在今人看来,爱尔兰是个不起眼的国家,以至于很多人都不知道,爱尔兰拥有全欧洲第三古老的文学传统(仅次于希腊语和拉丁语),也是现代英语文学第三强国(仅次于英国和美国)。
爱尔兰早熟的文学传统开始于公元6世纪。在同时期“黑暗时代”的欧洲大陆,书写是稀罕之物,而且所有的文本都用拉丁语写成,在当时人们的观念当中,用口语书写(无论是日耳曼语还是罗曼语)是一件荒唐的事情。然而在基督教化的爱尔兰,当地知识阶层在使用拉丁语书写的同时,也创造出了一批盖尔语文本,使爱尔兰成为后罗马时代西欧最早出现民族文学的地区。
由于远离大陆的文化中心,6-10世纪的不列颠群岛成了西欧唯一一个书面领域不完全被拉丁语统摄的地区。从8世纪开始,爱尔兰隔壁的盎格鲁-撒克逊人也开始并用古英语和拉丁语进行书写,“七国时代”英格兰的许多君主,例如阿尔弗雷德大王,都是古英语书写的支持者。
然而好景不长,诺曼人的到来扑灭了不列颠稚嫩的文化火苗。
作为天主教西欧文化的新皈依者,诺曼人是拉丁语的卫道士。在1066年入主英格兰后,他们坚定不移地推行“书同文”,把古英语从书面领域驱逐出去。在12世纪,诺曼领主也开始入侵爱尔兰的土地,并且在新土地上采用母国的文化标准。
1171年,随着战争的胜利,诺曼贵族在爱尔兰确立了霸权,爱尔兰的末代“至高王”——各个氏族名义上的共同领袖——让位于英格兰的国王。这一年标志着英国对爱尔兰长期统治的开始,也是爱尔兰地方文化夭折的象征。
然而12世纪对拉丁语来说既意味着最终的胜利,也意味着由盛转衰的开始。在西欧的各个地区,用方言书写的文本开始不断出现。
英语、法语、奥克语、各种德语、各种意大利和伊比利亚的语言都冒了出来。在东欧,古东斯拉夫语也开始和教会斯拉夫语并用。在这一时期,用方言书写仍然很不体面,但不再是笑话。新生的各个书面语开始争夺地位,并且在这一过程中获得了最早的身份认同。
在13世纪的欧洲最高学府巴黎大学,学生们按照“民族”分为四个学院,分别是“法兰西”、“英格兰”、“诺曼底”和“皮卡第”。其中“英格兰”是日耳曼人的总和,包括整个不列颠群岛、中欧和北欧;“法兰西”是巴黎以南所有罗曼人的总和,包括西班牙和意大利;“诺曼底”和“皮卡第”则是两个省区的杂糅。在13世纪,“民族意识”还几乎不存在,其上限也就是这种极其粗糙的分化。在接下来的几个世纪当中,随着方言书面文学的逐渐发展,特别是16世纪印刷机的诞生,“民族意识”才开始加速形成。
然而问题是,不是每个“民族”都在同步觉醒,有些还尚未开始,有些是被竞争者压制。
奥克语被巴黎方言用阿尔比十字军打垮,加泰罗尼亚语拜倒在卡斯蒂利亚语裙下,立陶宛语被波兰语同样用一场联姻征服,捷克语自觉了承认德语的霸权......英、法、德、西、葡、意、丹、瑞、俄、波等主要语言在15-18世纪的觉醒,是以古典书面语和其它语言为代价实现的。
而我们的主角爱尔兰,还长期活在英语的铁腕之下。从16世纪开始,英格兰加紧了对爱尔兰的征服,而爱尔兰人的反抗也在17世纪的英国内战当中以失败告终。在18世纪,随着专制主义的到来,欧洲各大君主国的权力又得到了空前加强,“附属民族”看上去毫无反抗之力。1800年时,英国连爱尔兰议会这块遮羞布都不愿意保留了,直接宣布把爱尔兰并入大不列颠。1815年的维也纳体系更是确认了英法普奥俄五大国的霸权。
故事结束了吗?不,才刚刚开始呢。
直到1815年,许多“被统治的民族”还没觉得现状有什么不妥。
挪威的文化人用丹麦语,捷克的文化人用德语,立陶宛的文化人用波兰语,加泰罗尼亚的文化人用西班牙语,罗马尼亚的文化人用希腊语,斯洛伐克的文化人用匈牙利语。
爱尔兰的文化人......不,不只是文化人,经过六个世纪的英国统治,爱尔兰的大多数民众都已经改说英语了。
在1830年之后,随着现代化的推进,欧洲涌现出了第二波“民族觉醒”。比起12-18世纪的前一波,这一次觉醒有两个突出的特点:
其一,就是速度之快,声势之猛烈。前一波民族觉醒都经过了几个世纪的酝酿和发展,而这一波在几十年内就发展成型,并且带来了直接的政治后果。
第二,就是普遍表现为弱势民族对于强势民族的抵抗。前一波民族觉醒塑造的身份认同,主要是地方族群对于统一的拉丁语/希腊语/教会斯拉夫语共同体的抵抗,而这一波民族觉醒则是对前一波胜利民族的抵抗和反击。
在西班牙和法国边界上,萨维诺·阿拉纳组建了巴斯克民族主义党,制定了统一的巴斯克标准语。与此同时,加泰罗尼亚语、加利西亚语和普罗旺斯语的“文艺复兴”正如火如荼,当地作家呼吁重拾中世纪以来被压抑的“民族传统”。
在东欧,大诗人普列舍仁和舍甫琴科分别坚持用当地语言创作,告诉同胞,他们说的话不是克罗地亚语或者俄语的方言,而是堂堂正正的斯洛文尼亚语和乌克兰语。
立陶宛神父开始拒绝使用波兰语,捷克精英对德语日益不满,罗马尼亚文人批评希腊语是奥斯曼帝国殖民的象征,挪威知识分子认为有必要改造自己的丹麦口音,去农民那里寻找纯正的语言。
拉脱维亚人用小费敷衍沙皇的警察,以便印刷自己的出版物。斯洛伐克人嘲笑匈牙利王国的教育系统,抱怨说马扎尔语根本没什么可读的作品。医生隆洛特写出了《卡勒瓦拉》,让芬兰语在19世纪有了第一部自己的民族史诗。
在身份认同上,爱尔兰人不输于上述任何一个民族,而且他们受到来自英帝国的歧视和迫害远胜于以上每个族群——在1840年代的大饥荒中,爱尔兰几乎成了人间地狱。
爱尔兰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它的民族语言盖尔语已经式微。但事实证明,语言根本不是民族主义形成的障碍。
1858年,一个名叫詹姆斯.斯蒂芬斯的流亡者在美国创建了芬尼亚兄弟会。这个组织后来演化成了爱尔兰共和兄弟会,在爱尔兰的独立运动中扮演了重要角色。
在19世纪,美国成为了欧洲第二波民族觉醒的海外大本营,因为各个民族的移民都可以在美国不受限制地创建协会、出版报刊、寻求支持。对于爱尔兰、立陶宛、斯洛伐克、以色列等几个国家来说,美国在它们民族独立进程中起到的作用是举足轻重的。与此同时,欧洲各大国也试图拉拢和控制它们在美国的移民,特别是意大利王国、奥匈帝国和奥斯曼帝国。其中意大利是基于强烈的民族主义情感,而奥匈和奥斯曼则是出于对民族主义的警惕。
在美国,爱尔兰裔的数量繁多,是欧洲移民中的第二大族裔,人数转化为了海外爱尔兰人对家乡民族主义的支持基础。爱尔兰和其它众多民族一样,都在等待和积蓄力量,一旦时机成熟,第二波民族觉醒的后果就会引爆旧大陆的各个帝国......
1916年复活节,当一个名叫帕特里克.皮尔斯的文人站在都柏林邮局门前,宣布爱尔兰共和国独立的时候,所有看客都把他当成了疯子。
六天后,英国人逮捕了他,并将其审判处决。但当时没有人想到,在短短五年之后的1921年,英帝国就将被迫批准爱尔兰自治,开始放弃七个半世纪以来对这个岛屿的统治。
在血腥的第一次世界大战(1914-1918年)当中,英国已经应接不暇,无力对付爱尔兰独立战争和爱尔兰内战(1916-1923年)。爱尔兰先是成为一个自治领,随后逐步走向独立,直到1949年成为爱尔兰共和国,自动脱离英联邦。
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击垮欧洲各帝国之后,许多19世纪的新觉醒民族获得了独立,爱尔兰也是其中之一。只不过人们往往把目光集中在东欧,忘记了孤悬西陲的爱尔兰。
尽管从1880年代开始,爱尔兰语复兴运动就已经出现,但是“国语”的推广并不顺利,除了少数边缘地区,大多数人依然习惯使用英语。20世纪最杰出的英语小说《尤利西斯》,就来自爱尔兰作家乔伊斯之手。
对于民族主义来说,语言有多重要呢?答案是很重要,但仍然不必要。
本文提及的几乎所有民族,无论是属于第一波“觉醒”还是第二波“觉醒”,都把语言作为身份认同的核心标志。然而唯独文章的主角,爱尔兰,并不以语言为民族主义的支柱。
换句话说,语言或说文化压根就不是民族主义的本质问题,它是表征,是旗帜,是常用的工具,但绝对不是核心分歧。不然,被统治了七个半世纪,已经改说英语的爱尔兰人,就没有以民族主义情绪反抗英国的理由。
同理,美国对于英国的民族主义情绪,拉丁美洲各国对西班牙和葡萄牙的民族主义情绪,都不以语言为基础。民族主义产生最根本的动力,在于不平衡。
是歧视性的政策、资源的分配不均、空间和信息的隔离制造了民族。是英格兰地主对爱尔兰农民土地的兼并,是英格兰工厂主对爱尔兰工人的轻贱成就了爱尔兰民族。
八百年的统治何妨,说同一种语言又何妨?
只要有压迫,就会有反抗。
你这个提问就是错误的。
英国搞定了全球,也搞定了爱尔兰。英国失去了全球,也失去了爱尔兰。
爱尔兰是多久被吞并的?1800年,这时英国正如日中天。
爱尔兰是多久独立的?一战后,而这时候英国已经保不住全球霸主的地位了。
我相信你是要问英国为什么几百年都没能同化爱尔兰吧!
因为宗教和种族矛盾,英国人压根就不把爱尔兰人当自己人,只是把爱尔兰看做可以压榨的殖民地。当然成果还是有的,在英国几百年的持续殖民下,北爱尔兰都是信新教的英格兰移民,他们也在爱尔兰独立时选择留在英国。
爱尔兰大饥荒
在大饥荒发生前的十九世纪初,爱尔兰的经济处于十分奇特的状态。一方面大部分的爱尔兰人都可以依靠马铃薯维持基本的温饱,营养状况甚至好于同期的英国工人,另一方面,他们除了最基本的温饱外一无所有,有超过一半的家庭住在连窗户都没有的泥巴小屋内,甚至于仅有煮饭锅这一样能称之为家具的物品。
造就这种局面的根源,正是英国几个世纪的统治,与其说爱尔兰是英国领土,不如说爱尔兰是英国最早、也是最近的一片殖民地。
自从12世纪征服爱尔兰以来,英国就在几百年的时间内,逐步的蚕食这个岛屿。大量的英格兰和苏格兰移民在爱尔兰东北部的阿尔斯特省安家落户,至于爱尔兰中南部,他们对去那里定居毫无兴趣,但对占领那里的土地倒是热情满满,经过英国人长期的没收、抢夺和购买,到了1775年,爱尔兰人手中的土地仅仅剩下了总面积的5%。
这点少得可怜的土地,远不足以养活爱尔兰人,但他们无法像英国的失地农民那样去城市做工人,因为爱尔兰本土的工业,也已经所剩无几。
在工业革命之后,有先进的技术做支撑,不列颠岛上的产品哪怕是跨越重洋都还能拥有物美价廉的优势,就更不要说仅仅隔了一道窄窄海峡的爱尔兰。
爱尔兰本地的工厂和手工业可以说是毫无还手之力,只剩下北部阿尔斯特省的纺织业依靠原料产地优势还得到了发展。中南部地区则完全沦为了英国的产品倾销地,本地产业荡然无存,无法去城里找到工作的爱尔兰人,只剩下了一个选择:成为英国地主的佃农。
佃农的日子并不好过,他们往往需要缴纳80%以上的高昂地租,交完租后剩下的粮食甚至不足以糊口。在吃饭都困难的情况下,粮食就成为了头等大事,当时的爱尔兰男人必须要攒够一块足以养活全家的土地才能够结婚,对于收入低微的爱尔兰人来说绝非易事,也导致了他们普遍晚婚晚育。
大规模种植马铃薯后,局面发生了改变,马铃薯的高产量和易于种植,让爱尔兰人只需要原先一半甚至不到一半的土地就足以养活全家,结婚的门槛降低了,结婚年龄也大为提前。
被马铃薯喂饱的爱尔兰人口迅速增长,在1712年爱尔兰还只有279万人,而在仅仅一百多年后的1841年,人口数量已经暴增至三倍,达到了817万。
而与暴增的人口相对应的,则是被剥削后极端的贫困,据统计,在1835年,爱尔兰的农业产值为3600万英镑,留在农民手中的仅仅六分之一,剩下的3000万都成为了地主的地租、政府的税收、教会的什一税和商人的利润。地主、政府和教会可是不收马铃薯的,爱尔兰的佃户们只能在大部分的土地上种植小麦和燕麦等作物用于缴纳地租和税赋,剩下的一小块地上种植马铃薯用于解决一家人的吃饭问题,至于吃饭以外的东西,那就没有余力顾及了。
在大饥荒发生前的十九世纪初,前往爱尔兰的欧洲人都为当地的穷困所震惊,甚至有人觉得爱尔兰人的生活还不如美洲的黑奴。
那时候的爱尔兰,就是一座建在马铃薯地基上的危楼,平民的口粮都依靠马铃薯产量维系,当地基出现动摇,灾难也随之到来。
由真菌带来的地基崩塌之日:死去的马铃薯,死去的爱尔兰人
1845年开始,马铃薯晚疫病席卷了整个欧洲,田里的马铃薯成片成片的发黑死去,其中受灾最为深重的,就是大部分人以马铃薯为食的爱尔兰,他们不像其他地区还能有别的粮食可供选择,没有马铃薯就意味着没有粮食。在接下来的几年中,造成晚疫病的真菌在这片多灾多难的小岛上徘徊不去,爱尔兰的天空,都被似乎永无尽头的饥饿和死亡阴影所笼罩着。
死神刚刚抵达的1845年8月,爱尔兰人还对此一无所知,当月成熟的马铃薯收成极好。正当人们以为又是丰收的一年时,致病的霉菌却已经悄然在泥土中蔓延,侵染着爱尔兰人赖以生存的食粮。
10月的时候,晚疫病的报告如雪花一般从全国各地而来,再要采取什么防治措施也已经太迟了,当年的马铃薯产量暴跌1/3。
灾荒的最初一年,由于晚疫病并未波及全部的马铃薯田,英国政府又采取了以工代赈和出售少量储备粮食等方案,爱尔兰人总算是熬过了这个的艰难冬季。
在1846年的春天,爱尔兰人满怀希望的在土地里种上新的马铃薯,期盼秋日时能有个好收成结束这噩梦般的一年。
此时的爱尔兰人万万想不到,刚刚过去的冬季,只不过是一个预演而已。
噩梦,才刚刚开始。
1846年,全爱尔兰境内的马铃薯近乎绝收,而这一次,再也没有什么来自英国的靠谱赈灾措施了。
不能说英国政府在随后的几年中什么都没有做,但此时自由贸易至上思潮引导下的英国,做出的一系列举措,与其说是赈灾,还不如说是雪上加霜。
坚信自由市场可以解决一切的英国人,认为只要开放粮食贸易,商人就会让粮食就会朝短缺的地方流去,爱尔兰的饥荒问题就会迎刃而解,政府根本不需要再去购买粮食。他们忘记了一件事情,贫穷的爱尔兰除了东北部英国移民较多的阿尔斯特省,并没有可以购买粮食的钱,那些载着小麦、燕麦和家畜的船并没有流向缺乏食物的爱尔兰,而是从身无分文的爱尔兰,流向了能出得起价钱的英国。
让情况变得更为糟糕的是,由于马铃薯晚疫病席卷了整个欧洲,全欧都出现了粮食短缺的情况。虽然别的国家有着多样化的谷物种植尚不至于发生大规模饥荒,但在欧洲范围内,已经没有可供进口的粮食了。英国为了确保粮食供给,只得紧急批准从美国进口玉米,但等这批玉米需要等到第二年春天,才能远渡重洋抵达英国,已经家无余粮的爱尔兰人是等不起的。
此时位处欧亚交界的奥斯曼的苏丹迈吉德一世对爱尔兰的惨状颇为同情,提出个人捐款一万英镑用于爱尔兰赈灾,不料英国人却不领情,要求对方只能捐一千英镑,原因也很简单,维多利亚女王都只捐了二千英镑,如果外国君主反而捐了一万,让女王的脸往哪里搁?这个面子迈吉德一世总是要给他,于是就只捐了一千英镑,考虑到这点钱做不了什么,他又在未受灾的奥斯曼国内筹集了几船的粮食,想要送去爱尔兰。或许是觉得让外国人赈灾脸上无光,英国对他的行为不仅不领情,还派遣海军舰队去拦截奥斯曼的运粮船,虽然最终还是有一两艘运粮船绕路穿越了海军封锁线抵达爱尔兰,但这点粮食对于遍地的饥民来说,也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此外,美国的一个印第安部族——巧克陶族也向爱尔兰灾民捐赠了710美元。
对爱尔兰人漠不关心的不仅是英国政府,普通的英国民众对于这片近在咫尺的领土也毫不了解,甚至还在得知饥荒消息时候还闹出了"何不食肉糜"的英国版:"既然土豆绝收了,他们不是还有小麦和燕麦吗?为什么不吃?"
另一方面,在大饥荒发生期间,英格兰还在从爱尔兰“吸取养分”。历史学家塞西尔·伍德姆-史密斯在《大饥荒:爱尔兰1845年-1849年》一书中写道,无可争辩的事实证明,在大批爱尔兰人被饿死期间,大量的食物从爱尔兰被运往英格兰。利物浦大学的克里斯廷·金厄利也表示,在整个爱尔兰大饥荒时期,爱尔兰出口的牛犊、家畜、咸猪肉和火腿日益增多,这些食物在武装押运下,从饥荒最严重的爱尔兰各地区装船,运往英格兰。贫穷的爱尔兰人眼睁睁看着食物被运走,因为他们没有钱购买食物,只能坐以待毙。
19世纪的爱尔兰女诗人珍·王尔德在爱尔兰《国家报》上写诗控诉英国当局:“你们播种下了什么?尸体正在等待复仇……苍白的母亲,为什么哭泣?我们的孩子比我们先昏倒,我们无法给他们面包吃。”很多历史学家表示,没有一件事比这更能激起爱尔兰人的愤怒,爱尔兰和英格兰由此开始深深结怨。1848年7月29日,主张停止出口食物和关闭港口的“青年爱尔兰”运动在蒂珀雷里郡发起反抗英国统治的起义,尽管这场起义被英国警方镇压,但却开启了爱尔兰人争取独立的序幕。
面对没有食物、没有救济甚至粮食还会从爱尔兰运往英国的局面,爱尔兰人也无法坐以待毙,既然食物不会过来,那就到有食物的地方去。成群结队的爱尔兰人在饥饿的驱使下,冒着倒毙在半道的风险,坐上了前往英格兰、美国甚至是澳大利亚的船只,逃离被饥饿笼罩的故土。
这场可怕的大饥荒一直持续到1851年才得以缓解,这时候爱尔兰的人口已经从1841年的817万下降到了655万,减少了整整162万人。而按照人口普查委员会的计算,按照爱尔兰正常增长率,1851年时应该有超过900万人。
一百七十年后的今天,爱尔兰岛上的居民也不过650万人,仍未恢复到饥荒前的数量。
饥荒离开了,饥荒的阴影却并未离开,在生死线上挣扎的几年,彻底的引爆了爱尔兰对于英国的仇恨。爱尔兰人认识到这场让上百万人死去、百万人逃亡的惨剧,虽然导火索是晚疫病菌,根源却是英国人长期殖民统治造成的极度贫困,而饥荒期间英国人的反应更是给仇恨加上沉重的砝码,自此爱尔兰独立运动愈演愈烈,直至1949年成立爱尔兰共和国,彻底退出英联邦。
英国为什么不大力同化爱尔兰?
有好多朋友吐槽英国人同化能力弱,我们来对比一下英国当真大力同化爱尔兰的得失:
把爱尔兰当本土经营:
1.基础设施建设:既然当爱尔兰人是英国人,那总得给他们修桥修路,开办医院和学校。而当时的爱尔兰基建很差,必须持续20年不断把资金人力投入到这个无底洞里才能看得到结果。
2.公民福利:英国人享有的人权、选举和被选举权、向国会派驻议员、税收和产业保护等诸多特权你总得给吧。
3.宗教冲突:爱尔兰以天主教徒为主,而英王是圣公会首脑,别指望爱尔兰人会有多拥护国王,不闹事就不错了,当时清教徒都受不了宗教迫害集体跑路到美洲。
4.损害北爱尔兰殖民者和英国地主的利益。
把爱尔兰当殖民地经营:
1.可以组织无地农民前往拓荒,缓解本土羊吃人运动造成的人地冲突。
2.爱尔兰的粮食可以喂饱英国人的嘴。
3.不必往爱尔兰投入太多资金,缓解政府财政压力。
4.大英帝国天下无敌,爱尔兰人没胆子造反。
从当时的英国政府角度来说,与其再供养几百万爱尔兰大爷,增加各项开支,不如让他们安心当奴隶,谁敢造反啊!万万没想到,一战把日不落打残了~
英格兰对爱尔兰的征服和统治,比苏格兰要早几百年。1155年英格兰国王亨利二世对爱尔兰的统治权和宗教监护权就得到了罗马教宗的承认,1172年英格兰军队在都柏林打败了爱尔兰人和维京人以后,开始统治爱尔兰东部沿海地区。诺曼征服后在英格兰推行的封建制度在爱尔兰也开始推行,而分封的诺曼贵族也和当地的爱尔兰领主互相通婚,从无地王约翰开始英格兰国王也拥有爱尔兰国王的头衔。1297年独立的爱尔兰议会成立,类似于英格兰《末日审批书》那样的人口土地财产清查也开始进行。而在13世纪末到14世纪初的苏格兰,威廉·华莱士和罗伯特·布鲁斯还在反抗英格兰,苏格兰的主要城堡也曾经有法国士兵驻扎协助防守。
英格兰对爱尔兰的统治主要在都柏林等东部沿海地区,西部还有些鞭长莫及,在1315年苏格兰的罗伯特·布鲁斯的一个兄弟爱德华·布鲁斯入侵爱尔兰,虽然失败,但是引起了很大的混乱,不久以后黑死病席卷了整个欧洲,英格兰在爱尔兰的统治逐渐陷于瘫痪,名存实亡,而且英格兰历代君主的主要精力一直放在争夺法国王位上,百年战争之后不久就是玫瑰战争,英格兰对爱尔兰的统治几乎仅限于法统上,完全委任本地化的诺曼领主,主要是控制爱尔兰南部芒斯特省的德斯蒙德伯爵菲茨杰拉德家族。
都铎王朝统一英格兰以后,亨利八世开始加强对爱尔兰的控制,于1535年镇压了德斯蒙德伯爵的反叛。但是亨利八世由于和西班牙公主阿拉贡的凯瑟琳的婚姻问题被教宗逐出教门,以及随后的宗教改革,罗马教廷宣布解除英格兰国王对爱尔兰的宗教监护权和统治。1542年,英格兰控制下的爱尔兰议会宣布亨利八世为爱尔兰国王,但是罗马教廷以及天主教国家拒绝承认其合法性。而苏格兰也在1560年放弃天主教,改奉新教,英格兰和苏格兰的关系极大好转,最终伊丽莎白去世后苏格兰和英格兰共戴一主,1707年与英格兰合并,虽然后来1745年在苏格兰高地发生了詹姆斯党的叛乱,总体而言苏格兰和英格兰的合并是比较融洽的,苏格兰人基本拥有完善的公民权益。
1558年信奉天主教的英格兰女王玛丽去世,信奉新教的伊丽莎白即位,继续亨利八世的政策,对爱尔兰加强专制统治和英格兰化,没收了很多本地领主的田产。1569年德斯蒙德伯爵杰拉尔德开始了反抗,还从西班牙和意大利招募军队,直到1583年杰拉尔德战败阵亡。1594年九年战争爆发,北方阿尔斯特省的狄龙伯爵休·奥尼尔起兵,无敌舰队失败后想报复的西班牙国王腓力二世也派远征军支援,但是爱尔兰西班牙联军还是被英格兰军队打败。虽然整个西班牙的教堂都为休·奥尼尔祈祷,但最后休·奥尼尔还是于1603年以保全领地为条件向英格兰投降,此时伊丽莎白已经去世,苏格兰国王詹姆斯继承了英国王位,至此英格兰彻底从实质上控制了爱尔兰。
九年战争让爱尔兰饱受屠杀和饥荒的蹂躏,同时英国国库也濒临破产,几年后九年战争的主要首领们前往欧洲大陆寻求支援,詹姆斯一世趁此机会借着部分领主叛乱而将阿尔斯特省的大量土地没收并赏赐给臣民,尤其是苏格兰贵族,并且禁止他们以本地的爱尔兰人作为农民,而只能从英格兰或者苏格兰招募农民,原来的爱尔兰农民则大量遭到驱逐,因此在阿尔斯特省就形成了一个很大的新教社区,到了英国革命前,当地已经有8万新教移民,也就是今天的北爱尔兰。不像同时期哈布斯堡则在捷克成功重新强制推行天主教那样,英格兰在爱尔兰没收了大量田产,大举推广新教,但是爱尔兰人普遍仍然信奉天主教。对天主教爱尔兰人的迫害也从1607年开始,天主教徒被禁止担任公职和从军。爱尔兰的天主教领主们多次向斯图亚特王朝的君主们请愿,愿意以多交税为代价,得到宗教宽容和财产保障,但是请愿都遭到了忽视,英格兰政府继续以各种借口没收爱尔兰领主的土地并招徕新教移民。
不久,英格兰本土发生了革命,议会和国王发生了内战,爱尔兰于1641年趁机爆发了起义,成立了天主教联盟,控制了爱尔兰大部分地区,并对北爱尔兰的新教移民进行了屠杀。而当英国内战结束后,1649年克伦威尔率领新模范军登陆都柏林,经过3年的残酷战争,英格兰重新征服了爱尔兰。战争中爱尔兰损失了近1/3的人口,爱尔兰领主们(包括13世纪以来的英格兰贵族)的土地大部分被没收(除非改宗新教),拍卖用于偿还国债或者分赏新模范军的军官士兵,只有香农河以西的康脑脱省允许爱尔兰领主拥有土地,而英格兰和苏格兰地主在爱尔兰拥有近80%的土地。战乱后幸存的普通爱尔兰人还有很多被作为“契约劳工”发配西印度群岛的种植园。
1660年复辟的斯图亚特王朝国王查理二世和詹姆斯二世都是天主教徒,对爱尔兰做出了一些和解和让步,发还了部分被没收的地产。但是1688年光荣革命,詹姆斯二世被废黜,随后詹姆斯二世逃亡法国,并在法国国王路易十四的支援下回到仍然效忠于他的爱尔兰,但被新的英国国王威廉三世打败,再度逃亡法国。这次战争之后,爱尔兰天主教领主不多的土地又被没收大半,90%的爱尔兰土地被掌握在英国地主手里。
从1691年保王党在爱尔兰失败以后,直到1798年起义,爱尔兰在一百多年里没有经历战争。光荣革命后的英国出台了《宽容法案》,圣公会以外的公理会、长老会、浸礼会信仰都得到了信仰自由和公民权利,而在爱尔兰天主教徒被禁止担任公职,市民阶层也被禁止从事很多行业,比如律师医生等。除了香农河西边的部分地区土地外,本土天主教徒领主们的土地被剥夺殆尽,不少爱尔兰的领主为了保持自己的产业而改宗新教被授予英格兰身份。爱尔兰的议会成员由圣公会教徒担任(苏格兰长老会教徒也排除在外,但可以拥有土地和商业权利),爱尔兰的圣公会教会由爱尔兰天主教徒的什一税维持。
在英国的统治下,类似于后来导致北美独立的各种贸易限制政策在爱尔兰同样实施,爱尔兰的货物运往英格兰需要缴纳关税甚至还需要得到当局审批,而英格兰的货物可以畅通无阻的运往爱尔兰,爱尔兰被禁止和英国广阔的殖民地直接贸易,运往爱尔兰的货物必须从英国的港口出发(《航海条例》同样针对爱尔兰)。爱尔兰议会的议员们虽然都是圣公会教徒,大部分都是英格兰裔,但是因为有爱尔兰血统或者被伦敦当局觉得是天主教的塔基亚而受到伦敦当局的歧视。这些重商主义的贸易政策同样被爱尔兰议会所反对,以至于都柏林发生了大规模的抵制英货运动。爱尔兰农民则位于社会最底层,很多英国地主并不住在爱尔兰的农场而是住在英格兰本土,只管坐吃地租,而对爱尔兰的各种福利毫不关心,1740年发生了一次饥荒,导致了约40万人饿死,而根据1660年废除爱尔兰封建制的法案,农民不再享有终身租佃的权利,甚至土地租期也被限制,随时可能被英国地主取消租佃合同赶走。农民们则组成各种秘密社团,以怠工、破坏等形式进行反抗,并且坚持了对天主教会的忠诚。虽然1766年罗马教廷正式承认了汉诺威王朝对英格兰苏格兰和爱尔兰的统治,但是这种古老的教权历史遗留问题的解决没有多大意义,民族主义的时代即将到来,经济压迫、二等公民的歧视政策加剧了不满。
北美独立战争爆发后,萨拉托加战役后不久法国西班牙等国就与英国开战,为了防止法国入侵爱尔兰并得到爱尔兰天主教徒的响应,英国允许爱尔兰议会组建了几万志愿军用于保卫爱尔兰,到法国大革命时,规模已经达到近10万,而且装备精良。为了防止爱尔兰也像北美那样发生独立运动(北美的很多移民就来自爱尔兰,包括北爱尔兰的苏格兰长老会教徒,爱尔兰民间对北美独立非常同情),爱尔兰议会得到了英国当局的很大让步,爱尔兰议会的自治权利也得到扩大,获得了独立的立法权。英国对于工商业贸易的很多限制被取消,1793年天主教宽容法案通过,对天主教徒的各种歧视政策也逐步放松,甚至允许天主教徒购买地产(但仍然不能进入都柏林的爱尔兰议会以及担任官员),受到鼓舞的爱尔兰地方当局希望得到更多的自治权利,并且为法国大革命举行庆祝。但是暴走并处死国王、废除天主教的法国大革命又让爱尔兰的天主教会非常敌视,爱尔兰天主教会和英国政府达成和解。
1791年由青年律师沃尔夫·托恩(新教徒)等人在贝尔法斯特建立了爱尔兰人联合会(大部分人是新教徒),主张新教徒和天主教徒联合起来争取权益,但是由于民主共和倾向而遭到和法国处于战争状态的英国当局的镇压,被迫转入地下,沃尔夫·托恩经美国流亡法国,希望和法国远征军联合作战。到1798年,爱尔兰不少地方开始发生暴动,一千法国军队在爱尔兰登陆,和爱尔兰反抗武装联合宣布成立爱尔兰共和国,但是很快失败,沃尔夫·托恩和三千法国军队再次登陆,但是失败被俘虏,临刑前自杀。在这次起义中,大约又有几万爱尔兰人被杀,其中甚至包括很多新教徒。
这次起义极大地震动了伦敦当局,伦敦当局事后的调查认为,爱尔兰地方当局的野蛮统治和行事不当是这次起义的主要原因。为了防止再度发生起义,也为了防止法国入侵爱尔兰,在英国首相威廉·皮特的运作下(对爱尔兰各方势力的拉拢和口头承诺、对议员的威逼和贿赂),1800年,英国和爱尔兰合并法案通过,爱尔兰得到100名下议院名额和32名上议院名额。合并法案的主要阻力来自爱尔兰的新教徒,而爱尔兰天主教会则积极推动合并,希望通过合并,成为联合王国的公民,融入英国社会,获得完全的公民权益。
与英国合并后的爱尔兰,虽然得到了自由贸易,英国军队中的爱尔兰士兵人数达到近一半,但是爱尔兰的公民权益并没有得到很好保障,尤其是农民继续遭受残酷压榨,爱尔兰农民的境遇比美国黑奴还惨。由于19世纪初英国和法国仍然在战争状态,首相威廉·皮特本人死于1806年,很多他当年口头的承诺,根本来不及兑现。由于宗教迫害政策,爱尔兰并没有得到苏格兰、威尔士那样的待遇,爱尔兰总督的职位仍然保留(1922年才废除),根据判例法,过去的很多对爱尔兰不利的法律甚至是管制仍然生效,歧视偏袒性的判决甚至是派遣大量驻军的军事管制和集会禁令仍然被延续。直到1829年《解放天主教法案》后才获得了公民权益,能够竞选议员,担任政府公职,但是选民的财产资格从原先40先令提高到10英镑,爱尔兰的天主教徒选民人数,从原来的23万人锐减至1.4万人。有了代表权就需要承担纳税义务,贫穷的爱尔兰需要承担大量的英国当局债务,爱尔兰的国债从合并前1793年的225万英镑暴增到了1817年的1.13亿英镑,除了拿破仑战争的军费以外,爱尔兰起义的军费和赔偿则需要爱尔兰单方面承担。而直到1869年,爱尔兰人才不需要缴税维持爱尔兰的国教教会。
1831年,英国当局在爱尔兰推广英语国民教育体系,学生说爱尔兰语会受到歧视和羞辱,再加上随后的爱尔兰大饥荒,讲爱尔兰语的农民尤其是西部的贫困农民大量饿死或者移民美国,爱尔兰语开始面临消亡。虽然爱尔兰人不会爱尔兰语,虽然很多爱尔兰人改信新教,但是英国当局长期的各种压迫下,爱尔兰人始终保持着自己的民族认同。尽管爱尔兰以英语为母语,用英式思维思考,习惯于英式法律,但爱尔兰人仍然坚持自己的民族传统和宗教信仰。很多不愿意接受英国统治的爱尔兰人移民美国,导致了爱尔兰人口近80年的可持续减少。
讽刺的是,合并后不久,由于爱尔兰天主教徒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完整的公民权益逐步要求自治,而爱尔兰的英裔新教徒不愿意放弃特权,成为民主政体中的少数,立场反而转为坚决反对爱尔兰自治。丹尼尔·奥康奈尔律师(光荣革命以来首位爱尔兰天主教徒议员)为首的爱尔兰民族主义者们打破禁令,于1823年组织了天主教协会,并且吸收了上百万普通爱尔兰农民入会,并且推动了1829年《解放天主教法案》,虽然随后被当局的选举财产资格大幅提升狠狠坑了一把。他因为演讲和宣传反对合并,要求自治,而被当局以煽动叛乱罪被捕入狱,监禁 3个月。
1845年至1850年的爱尔兰大饥荒,饿死上百万人,而拥有爱尔兰大部分地产的英国地主对这场灾难几乎视若无睹,仍然在大量出口粮食甚至将农田改为牧场,英国人将这场灾难视作上帝对愚昧懒惰的爱尔兰人的惩罚。大饥荒的惨痛历史记忆让爱尔兰的民族主义情绪空前高涨,同时在美国的爱尔兰移民社区也积极资助爱尔兰的独立运动,反对合并已经成为爱尔兰人的共识。1857年成立于美国的芬尼党多次在爱尔兰发起暴动。
19世纪中期的宪章运动以后,英格兰当局逐步开始了民主化,废除了一些荒废选区,扩大了选举权,1867年近二百万城市工人和农业工人获得选举权,1884年,又有近二百万农业工人获得了选举权,但是这些改革都不适用于爱尔兰。
1879年的爱尔兰,约300个英国地主拥有600万英亩的土地,而500万爱尔兰人1英亩土地都没有。80年代初,爱尔兰农民需要向英国地主每年缴纳约1500万英镑的地租,约相当于大清的6000万两白银。爱尔兰问题的核心就是土地问题,因此爱尔兰人成立了爱尔兰国家土地同盟,新教徒地主出身的议员查尔斯·帕内尔当选为主席,不久又成为1870年爱尔兰自治党领袖,他号召爱尔兰农民不去为那些有过恶意退租前科的地主干活并且还要“孤立”他们。很快1880年一年中农民们就搞出了2590道美丽的风景线,帕内尔本人则在国会和其他爱尔兰议员一起发表无休止的马拉松演讲以搅乱国会议程进行消极抵抗。英国当局取缔了土地同盟并将帕内尔等人关进监狱,帕内尔则号召农民抗租。1882年自由党首相格莱斯顿和帕内尔达成协议,英国逐步给予爱尔兰自治,而帕内尔也表示以后温和。
英国当局于1881年颁布法案,限制地主驱逐佃农,1885年再度颁布新法案,拨款500万英镑帮助佃农贷款购买土地。爱尔兰自治党于1885年与保守党合作,支持其组阁(爱尔兰自治党的席位在保守党和自由党的竞争中举足轻重),而保守党也不再阻止反而推动了爱尔兰的土地改革,到20世纪初,大部分爱尔兰农民终于获得了土地的所有权。
由于保守党拒绝支持爱尔兰自治,因此帕内尔和爱尔兰自治党转而支持自由党格莱斯顿组阁,虽然格莱斯顿支持爱尔兰自治,但是自由党内很多议员反对爱尔兰自治,自治法案未被议会通过。帕内尔这时候突然被英格兰媒体爆料“破坏他人婚姻”而被要求辞职,再加上内部权力矛盾,爱尔兰自治党发生分裂,帕内尔于1891年郁郁而终,一度轰轰烈烈的自治运动瓦解。
爱尔兰人普遍认为帕内尔是被下三滥阴谋陷害的。土地改革的顺利进行,使帕内尔和爱尔兰自治党一度非常认可英国当局的诚意,因此采取了非常温和的态度,推动英国主权下的爱尔兰地方自治,化解仇恨,但是又一次被伤害了感情。
到1900年,约翰·雷德蒙重新团结了当初帕内尔时期分裂的爱尔兰民族主义政党,继续争取自治,而部分更激进的爱尔兰民族主义者则于1905年成立了新芬党,主张独立建国。1914年英国卷入世界大战,英国议会终于通过了1914年《爱尔兰政府法》,为爱尔兰建立自治政府,该法案在战争期间暂停,爱尔兰仍然在世界大战中为英国作战,但是1916年仍然在都柏林发生了激进派领导的复活节起义,1919年初再度发生起义,虽然遭到了英国的镇压,但是由于残酷的一战让英国社会普遍对战争感到厌倦,战后英国同意建立不包括北爱尔兰的爱尔兰自由邦,成为和加澳新地位相同的自治领,并免于英国的债务。二战后的1948年爱尔兰脱离英联邦独立,成立了爱尔兰共和国。
总之,爱尔兰长期就是英国的一个碰不得的痛点。确切来说,不是英国搞不定爱尔兰,而是宗教迫害政策,英国对于爱尔兰始终保持敌视态度,统治残暴,之所以起义规模不大,是因为英国常年把常备军的近一半驻扎在爱尔兰随时准备镇压。而爱尔兰和英国合并后非但没有得到苏格兰威尔士的待遇还被坑得很惨,因此最终坚决选择了独立。如果早年爱尔兰的本地贵族能够得到印度土邦王公那样的待遇,爱尔兰也未必会如此坚决要求独立~~
我本来想试着来正面解答,但理智告诉我,先扫清外围,再进入核心,也是正经路子。
A,为什么罗马帝国彻底干死了高卢的300万凯尔特部落大联盟,却始终无法彻底搞定不列颠三岛零散的几十万人的凯尔特小部落?
非不能也,实避害也。苏格兰高地和爱尔兰岛的凯尔特部落穷的叮当响。一堆强壮的野人,生活在原始状态。征服野人对帝国有何意义?难道要虚耗珍贵的军团,像瓦卢斯一样身败名裂嘛?明显不上算。还不如带着军团回罗马本土抢皇帝宝座来得实惠。君士坦丁大帝和狄奥多西一世都算得精啊。
B,为什么罗马帝国最终放弃了不列颠,甚至放弃了意大利本土,但是却不愿意放弃伊斯坦布尔?
非不能也,实为利也。伊斯坦布尔扼守交通要道,可以躺着收税嘛。亚平宁半岛是个长靴死地,北方守不住,南边除了下海就是被人家瓮中捉鳖啊!日耳曼条顿和哥特人都很难对抗啊。而一波一波的往南面涌过来,实在是挡不住啊。挣多少钱,招多少兵,才能防住这些蛮族啊?他们也太能生了。君士坦丁大帝和狄奥多西一世都算得精啊。
两利相权取其重,两害相权取其轻嘛。
今天的罗马帝国——美帝拢共46任总统,有23任总统是爱尔兰后裔。别惊讶,爱尔兰后裔的美国人特别喜欢搞政治,这是有传统的。
英国吃不下爱尔兰,倒不是仅仅因为美帝。爱尔兰人实在太能坚持斗争了,太难融合了。今天联合西班牙斗英格兰,明天联合法国斗英格兰,后天私通德国斗英格兰,大后天去美帝找亲戚斗英格兰……
英国历次不幸,都是爱尔兰独立的良机。
在西欧,人家爱尔兰是老资格文明。公元前4世纪,凯尔特人就入侵了爱尔兰岛,并在爱尔兰岛建立了数百个部落组成的奴隶制社会,共同统治这个小岛,但悲剧是:始终没有发展出中央集权。
公元4世纪的时候,人家爱尔兰就有了拉丁字母演化出来的欧甘文字,书写原始爱尔兰语和古爱尔兰语。这个时候盎格鲁萨克逊人应该还属于原始部落状态,还在日德兰半岛和巴伐利亚附近转悠。他们还没找到英伦三岛在哪里。
而公元4世纪的时候,英格兰处于罗马不列颠时代。在皮克特人、爱尔兰的凯尔特人(后来被称为苏格兰人)和日耳曼人的三面进攻之下,罗马军团只能保有不列颠半岛西南板块。公元410年,罗马皇帝霍诺留斯晓谕不列颠诸王(就是归顺罗马帝国的凯尔特部落)自保。罗马官员离开不列颠,西罗马帝国彻底放弃了对不列颠的统治。
然后呢,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据说5世纪的时候,部分萨克逊人才刚刚开始做凯尔特人的雇佣军。牛津大学的英国史学家也说:“公元600年之前,历史记载不多”。而在6世纪后期,“有依据的猜测才勉强可以拼凑出当时的历史”。这个阶段有一个很有名的领袖叫亚瑟王,他被认为是统治威尔士的凯尔特人首领,率部抵抗盎格鲁萨克逊人的入侵,并取得成功,统治了原罗马不列颠地区。
等到盎格鲁萨克逊人在英伦三岛建立所谓的小型部落王国,七国时代,大概在公元7世纪。这个节点相对凯尔特人开发爱尔兰,属于绝对的后发文明。随后的小国国王大概有数十个。盎格鲁人、撒克逊人和朱特人语言相通,使用一种叫做茹尼克(Runic)的文字。这种文字是古代日耳曼各民族通用的文字。相比之下,爱尔兰的部落就文明多了,起码人家4世纪就有书写文字了。
诗歌传颂:王国兴亡,皆因财宝。军事力量取决于酬礼多寡,酬礼以财富为基础。到了8世纪,生活在不列颠的盎格鲁萨克逊人才有了自己的史诗《贝奥武夫》,而主角勇士贝奥武夫仅仅是7世纪丹麦国王的部下。反观爱尔兰的经典史诗《夺牛记》,用凯尔特语记录下了描述公元前500年的神话故事。
威尔士、爱尔兰的凯尔特人(就是以后来的苏格兰人)以及爱尔兰岛的盖尔部落国王,都把盎格鲁萨克逊人当成野蛮的侵略者。虽然凯尔特部落的国王们最终还是没能打得过盎萨联盟,但是人家可以退回苏格兰地区和爱尔兰岛呀。
基于此,爱尔兰的土著虽然也活在奴隶制社会,但是他们自认为保留了罗马不列颠时代的拉丁文明以及一部分罗马的生活方式,当然还有正宗的天主教。这都是鄙视链的来源啊。
公元43年,罗马帝国占领不列颠。爱尔兰贵族开始观望,后来就经常跑去袭击罗马不列颠。抢劫啊,抢钱、抢粮、抢人口……罗马不列颠好东西太多了。
可能是报应吧,5世纪的时候,爱尔兰部落酋长抢了一个叫帕特里克的基督徒的儿子回爱尔兰。
记住啊!划重点!就是这个抢来的帕特里克,成了古老爱尔兰的掘墓者。
帕特里克在爱尔兰做奴隶做了6年,这方便他近距离观察德鲁伊教大祭司和教内的各种仪式,很好的了解了敌人精神世界。后来,他寻机逃回英格兰,又去欧洲大陆的教会深造基督教学识。虽然帕特里克学习能力一般,但是学习态度很刻苦,受到主教大人的赏识。公元432年,帕特里克受到罗马教皇派遣,去爱尔兰传教。通过对凯尔特部落首领、凯尔特传统文化和法律的尊重,以及对古老德鲁伊教的长期斗争,帕特里克建立了罗马天主教会在爱尔兰岛的绝对权威。
爱尔兰虽然一直都没有建立统一的、中央集权的国家,但是,通过修道院+集镇+城市的独特网格体系,爱尔兰形成了宗教上的全岛统一,古老的凯尔特人宗教——德鲁伊教最终彻底灭亡。修道院制度区别于欧洲大陆的主教教区体系,是爱尔兰的宗教特色。7世纪,英格兰的肯特王国的国王娶了法兰克的一个信天主教的公主,后来才皈依天主教。
公元5-6世纪,哥特人席卷罗马帝国西部,爱尔兰免于免于兵祸。所以大批来自欧洲大陆,特别是高卢和不列颠的学者逃往爱尔兰,使这里成为古典文化的重要承继中心,获得了“学者与圣徒之岛”的美名。此时盎萨民族正在英格兰的东南部为了野猪肉你死我活。
之后7-10世纪,爱尔兰修道士在整个不列颠乃至整个西欧传教,其教义与罗马天主教基本一致,因此,爱尔兰的手抄经被誉为名门正宗。威尔士、苏格兰和英格兰地区的基督教,也多半都是由爱尔兰传教士去布教的。
公元601年,坎特伯雷才有了第一任大主教。这时候,爱尔兰的凯尔特人传教士,在英伦三岛比罗马教廷的影响力还要大。664年,惠特比宗教会议后,凯尔特人的老式复活节传统受到罗马教廷代表的压制,凯尔特人开始慢慢退回爱尔兰岛。罗马教廷才逐渐在之后的数十年里,在英格兰地区建立了教区结构,修道院逐步罗马化。
8世纪下半叶,奥法大王统治了麦西亚、肯特、苏塞克斯等英格兰南部地区,间接在威塞克斯和诺森布里亚等地也受到尊重。法兰克国王查理曼给他写过一封信,认同麦西亚的奥法和诺森布里亚的埃塞尔雷德的国王地位。就是这个埃塞尔巴德,在改革修道院的时候,剥夺了教堂的财产,还诱奸了修女。这就是比德记录中的所谓的盎撒“超级大王”。
1066年之前,盎格鲁撒克逊人都没有征服过威尔士和苏格兰,就别提爱尔兰了。然后,1066年,诺曼人侵略,盎撒本地国王战败。诺曼人也是日耳曼人的分支,与盎撒算是一个大家族的人。
公元1066年圣诞节,诺曼底公爵威廉在威斯敏斯特大教堂加冕为英格兰国王,开创了诺曼王朝。诺曼人带来了法语和法国文化。英国政治正式融入法国政治的一部分。这是英国历史的关键节点。天朝是宋英宗在位,宋英宗时期,英国诞生,哈哈,开个玩笑。
这一年,西夏都使用自己的文字30年了;而英国人还要说法语才算上流社会。
顺便说一句,圣诞节当真是西方社会最重要的节日,法兰克王国的查理曼大帝也是公元800年的圣诞节,在罗马由教皇遵循古代罗马帝国的礼仪,加冕为法兰克帝国皇帝,也叫罗马人的皇帝。
公元12-14世纪,爱尔兰外来的诺曼封建贵族和英裔爱尔兰人,全部爱尔兰化,说爱尔兰语,推行爱尔兰法,施行爱尔兰酋长统治。
12世纪,不列颠的诺曼贵族在亨利二世的授命下,军事入侵了爱尔兰,取得成功。那时候的诺曼人军事技术很先进,领先于爱尔兰的部落国王们。公元1171年,亨利二世根据教皇阿德里安四世书面的授权函件为证,代表教廷将爱尔兰收归治下。这在中世纪是有权威和法律效力的。当时,教会法比贵族法的渊源要更早,法律上的效力级别要更高。连爱尔兰国籍的历史学家都没法否认这一点。表面上,爱尔兰被英格兰军事+宗教给搞定了。亨利二世后来给小儿子要了一个头衔,叫爱尔兰之主或者爱尔兰领主(LORD)。
但是,教皇的权威也造成了一个很大的法理分歧。我不会告诉大家,教皇阿德里安四世其实是个英格兰人,也是天主教历史上唯一一位英格兰教皇。我也不会说教皇的敕书有假,我也没法证明。大部分爱尔兰人和爱尔兰的历史学家认为,亨利二世仅仅是代表教皇管理爱尔兰。爱尔兰本质上是教皇直辖,而非英王私人土地。“爱尔兰是教皇的采邑,英王的权力只是缘于当年教皇阿德里安的赐予”。
从12世纪到14世纪,自约翰一世开始的英王都是爱尔兰领主。英国国王都一个德行,爱尔兰还没有消化好,就要去搞大不列颠的其他地区,这还是轻的。金雀花王朝打十字军东征、打法国才出死力。
理查一世:这是个标准的武疯子。他派兵镇压了一下爱尔兰的部落起义,就没正眼看过爱尔兰。一门心思参加第三次十字军东征,在阿苏夫会战重创萨拉丁。
约翰一世:败光了老爹在法国几乎所有的领地。这是签署过《大宪章》的主,深知:君主和贵族是天然仇敌,压抑封建阶级利益,可以提升王权;打击大贵族,就要扶植小贵族,甚至要袒护爱尔兰本地的五个土著王国的国王利益。爱尔兰岛的平衡局面就此创立。其一、侵略爱尔兰的诺曼骑士就地贵族化,土地越来越多,势力就越来越大;英王还得提拔凯尔特土著国王,搞岛内政治平衡。免得出现一个爱尔兰王(帝王心术)。其二、诺曼骑士们总想摆脱自身的粗俗和低贱(爱尔兰历史学家语),同时得到凯尔特部落酋长的支持,更好的跑马圈地,建立庄园……他们纷纷迎娶了凯尔特部落的公主作为自己的妻子,混血了(到底是谁在同化谁)。
亨利三世:毕生主要打法国。在爱尔兰征税,补足财用。对爱尔兰的诺曼贵族们,他就尽量优抚,免得和法国人勾结。国内贵族继续欺负国王,还破天荒的搞出了议会这个西方政治的核心产品。
爱德华一世:战争狂,重心在威尔士和苏格兰,6次侵略苏格兰。侵略不要花钱吗?1275年,爱尔兰正式为英王提供国税,换取英国法律给予公民的各种权利和优惠。1297年,第一个爱尔兰议会成立,这是对早期英格兰议会制度的响应。诺曼贵族和英裔的爱尔兰人掌握着大权。广大的凯尔特部落奴隶是享受不了法律和议会的先进之处的。
爱德华二世:惨败给苏格兰。苏格兰贵族还跑去爱尔兰认亲戚,都是凯尔特后裔嘛,信的都是爱尔兰传教士当年流传下来的圣经。1315年,苏格兰国王罗伯特一世的弟弟爱德华·布鲁斯受邀请,带军进入爱尔兰,成了爱尔兰土著的至尊王。1317年,唐纳尔·奥尼尔领导爱尔兰首领,联名向阿维尼翁的教皇约翰二十二世写信,抗议英格兰压迫、告发爱尔兰大领主和英裔爱尔兰人。1318年初,教皇写信给爱德华二世,敦促英王公平合理对待爱尔兰人。
爱德华三世:开启英法百年战争。每一个长弓手都派去法国了。打赢了就抢劫,抢走法国占领区所有的财富。他生了一堆好儿子。尤其是黑太子太猛了。爱尔兰土著压力大减,多次爆发反对英格兰的暴乱。英格兰在爱尔兰的统治开始衰落。而爱德华三世试图讨伐爱尔兰,但正与法国作战,没有兵力,财政亦有困难。
理查二世:黑太子的儿子。两次带兵远征爱尔兰,未能扭转爱尔兰的民族融合,英裔爱尔兰人彻底凯尔特化。
数百年间,固然是英格兰文明生发迅速,比爱尔兰文明更显优越。但是英格兰国王派驻爱尔兰的代表只能在都柏林的总督府及其周边很小的一块地域实施统治。诺曼骑士被封建为贵族后三代之内,都被凯尔特文化给彻底同化了。17世纪以前,英语在爱尔兰说的不多;封建阶级使用法语,主要在都柏林地区。法语消失后,取而代之的是爱尔兰语,不是乔叟时代的中古英语。
所以,千万别打包票,说先进民族的科学技术一定能同化落后民族。落后民族的生活方式往往可以同化先进民族。爱尔兰就是明证。
整个15世纪,英格兰的国王们很难把注意力放在爱尔兰身上。他们太忙了。英国贵族死伤无数,谁还顾得上去管爱尔兰。而爱尔兰掌权的诺曼贵族们也开始了“押错宝”的死循环。
亨利四世(红玫瑰):拉拢爱尔兰的凯尔特土著国王,怀柔政策。
亨利五世(红玫瑰):打法国,集中所有精力往死里打,取得辉煌成绩。英格兰国内出现狭隘的盎格鲁-萨克逊爱国主义,爱尔兰人、苏格兰人、威尔士人和法国人一概敌视。
亨利六世(红玫瑰):我有病,我有病。三代约克公爵(白玫瑰)在爱尔兰备受尊崇,他在爱尔兰培养私人势力,倒逼亨利六世交出大权。爱尔兰的大地主阶级,就是诺曼骑士的后代们,成为约克派(白玫瑰)的重要支持者。1460年,爱尔兰的英国人明确提出地方自治要求。
爱德华四世(白玫瑰):1467年,伍斯特伯爵约翰·蒂贝托特去爱尔兰担任总督,此人为约克家族忠实党羽。1468年,一项法令规定,英国任何法令必须经过爱尔兰议会批准后才能在爱尔兰推行。英国政府意识到,如欲控制爱尔兰,必须投入大量人力和物力;但玫瑰战争持续中,无力改变现状。
理查三世(白玫瑰):直到1485年,爱尔兰政府还完全掌控在英裔爱尔兰人手里。约克王室成员和都铎王室成员都是挂名担任总督;实权在爱尔兰当地的代总督手里。
英法百年战争中,法国先败后胜,圣女贞德横空出世,法国反击,导致大批英国贵族在法国战死。爱尔兰本地的贵族掌控了整个爱尔兰。红白玫瑰战争,英裔爱尔兰人坐山观虎斗,大批英国贵族在战争中死亡。客观上为都铎王朝建立后,资本主义工商业发展和资产阶级崛起创造了条件。爱尔兰贵族由于是约克系的死忠支持者,在都铎时期惨遭报复。
16世纪,基督教自上而下进行宗教改革。英国的天主教会在国王亨利八世的带领下脱离罗马教廷,宣布王权高于教权(这下你知道为啥教皇不会选英国人了吧)。安立甘宗走上宗教历史的舞台,被称为英国国教派。天高皇帝远,罗马教廷这会儿是鞭长莫及管不了了。
亨利七世:开创都铎王朝,加强中央集权,王室直辖爱尔兰。亨利亲王,即后来的亨利八世被任命为爱尔兰总督;爱尔兰地方自治的代表基尔台伯爵被免职。亨利亲王派遣爱德华·波伊宁兹爵士为代表,以代总督身份前往爱尔兰进行高压统治。基尔台伯爵暗地里是约克派的人,也很想另立国王,但他不敢去当一个新兴的独立国家的首脑。基尔台伯爵被关入伦敦塔囚禁。
英王公开宣告从1327年以来对爱尔兰拥有的主权,防止约克派的阴谋在爱尔兰第三次上演;结束约克派贵族的地方自治权。议会通过了波伊宁兹法律。爱尔兰议会直接由西敏寺国会管辖;英王得以控制爱尔兰;爱尔兰人的政治权力进一步受到限制。
亨利八世:1541年6月,都柏林议会确认亨利八世为爱尔兰国王,注意啦,英国国王不再是爱尔兰大领主啦,已经自我宣布晋级爱尔兰岛的国王啦;亨利八世率军进入爱尔兰,以武力建立爱尔兰王国,开启爱尔兰政治改革和宗教改革。
爱尔兰议会通过至高法案,规定:英王是爱尔兰教会的最高首脑;罗马教皇权力在爱尔兰全境遭到摒弃。亨利建立了一个没有教皇的天主教会;主教和教士必须讲英语,并用英语布道。1541年,经教皇批准的、反对宗教改革的耶稣会成员来到爱尔兰,设法保持爱尔兰原有信仰。所以,耶稣会这种和英国国教派抢信徒的组织,在英国等同邪教。
1542年,《爱尔兰王冠法》颁布,宣布亨利八世及其继承人为爱尔兰国王;爱尔兰和英格兰建立君合关系。这也埋下了法理上的悖论。后来,詹姆士二世被英国议会宣布褫夺英格兰国王王位,但是爱尔兰的保王党坚决认为詹姆士二世依然是爱尔兰国王。西班牙国王菲利普二世也根据此法主张拥有爱尔兰王位继承权;教宗保罗四世与英不睦,同意此请求。1555年,教宗保罗四世宣布菲利普二世为爱尔兰国王。
绝大多数爱尔兰人觉得自己是神圣的天主教徒,拒绝接受英国国教。爱尔兰人坚持效忠教皇,拒绝改变信仰。爱尔兰学者柯蒂斯说:“心向西班牙和教皇是爱尔兰的普遍现象。”英王是不是很尴尬?
爱德华六世:开始确定要把爱尔兰变成殖民地;苏格兰人迁徙到安特里姆郡;罗马天主教与英国国教的分裂加大;长老会派信徒大量进入爱尔兰。
玛丽一世:天主教势力短暂复辟,新教徒遭到迫害。1554年,英国教会回归罗马教廷,清教徒受到迫害。1557年6月,保罗四世下了训谕,把爱尔兰从异教中解放出来,确认玛丽为女王。
伊丽莎白一世:持续推进宗教改革,但是最终失败了,爱尔兰的自然环境有利于散居各地的百万人口,女王没有急于在爱尔兰强制推行新教,新教未能贯彻。她也担心西班牙这种天主教强国,借道爱尔兰抄英国后路。但是日益加剧的宗教紧张局势让老一代的英国人偏向了爱尔兰的盖尔人。信奉罗马公教盖尔人和老一代的英国人联合起来,形成了爱尔兰民族。
伊丽莎白女王推行殖民统治,在土地“先赐后买”政策上十分严厉,英国政府的残酷杀戮和镇压,激发了现代爱尔兰民族的觉醒。1594-1603年,九年战争,蒂龙伯爵休·奥尼尔试图实现全民族大联合,得到西班牙国王菲利普二世和教皇的支持,但是他未能成功;古老的凯尔特爱尔兰就此灭亡。
在伊丽莎白一世时期,爱尔兰的三大痛苦逐步形成:土地、宗教和地方领主的统治。但是这个阶段的殖民只是开始,未取得很好的效果。
詹姆士一世:无法解决王国内的苏格兰、爱尔兰和英格兰对立;族群、文化和宗教高度分裂;委派苏格兰和爱尔兰的宗教领袖,采用尊重态度;对外采取和平政策,未卷入欧洲大陆战争;但是维持了英伦三岛超过20年的稳定,百姓丰足;成功在爱尔兰和北美殖民。
1609年5月,殖民地条例发布。1622年,厄尔斯特从天主教和爱尔兰盖尔化程度最高的地区,发展为不同宗教信仰和利益的人口混居。1660年之后,苏格兰的殖民地取得显著成效;1690年之后,盖尔贵族和天主教徒贵族丧失所有土地;厄尔斯特的地主最后完全成为一个新教徒省份,连主要居民也是新教徒。爱尔兰逐渐繁荣起来,社会秩序安定;总督们对宗教问题都采取模糊态度。
查理一世:英国历史上唯一被公开处死的国王、欧洲史上第一个被公开处死的君主。他引发了混乱的宗教冲突、与国会之间发生内战,导致英国共和国诞生。他在位期间,爱尔兰天主教徒发动了大暴动。
1641年9月23日,一场大规模的盖尔爱尔兰天主教徒暴动开始。暴动者声称效忠英王,但出击迅猛,要夺回他们的土地;暴动针对爱尔兰各地所有新建殖民地。爱尔兰掌权的清教徒和议会派代表无意平叛,他们宁愿把所有天主教徒都当做造反者,这样有利于国教派没收天主教教徒的土地。爱尔兰的两大天主教集团,即老一代的英国人和爱尔兰土著领袖的利益,日趋一致。
随着英国清教徒影响越来越大,英国议会走向与国王发生内战,也变得越来越狂热的反天主教。1642年,英国保王党与议会党的决裂,第一次英国内战爆发。英格兰长期议会宣布没收爱尔兰天主教徒起义为首分子的产业,把产业出售给冒险家的认购者。1642年8月,英王在诺丁汉宣布与议会开战,英国王朝对三个王国的一切有效控制都结束了。当月,爱尔兰议会重开,成为新教徒集团,天主教徒被排斥在外;新教徒宁愿听议会的命令。天主教党被逐出议会后,成立了一个执行委员会来代表自己;又设立基尔肯尼天主教联盟。
1649年,爱尔兰基尔肯尼天主教联盟控制了爱尔兰大部分地区,站在斯图亚特王朝一边。1649年1月,查理一世被处死。1649年3月,残余国会指派克伦威尔镇压爱尔兰保王党。8月15日,他以英格兰议会派往爱尔兰的总督和统帅的身份进入都柏林,有两万军队,军纪严明。他们深受旧约基督教教义的影响;克伦威尔不仅是新教徒,还是坚定的英国民族主义者。9月,克伦威尔攻下德罗赫达,大屠杀杀死3500人,包括士兵和市民。克伦威尔要清算厄尔斯特大屠杀 ,他认为全体天主教徒在大屠杀中负有罪责。1650年3月,基尔肯尼投降;天主教联盟除极端派以外,全部解散。
1652年8月,由军队控制的英格兰议会给爱尔兰发布一条法令,称为《克伦威尔组织法令》也叫《爱尔兰处置法》。爱尔兰天主教徒,包括信奉旧教的英国殖民者也在内,被分成好几个等级。克伦威尔政府要利用爱尔兰巨大的资本来偿还债务,犒赏有功之臣和施行各种恩赐奖赏条例。克伦威尔的军官们提出了更多要求,移民的主张就萌发了,克伦威尔批准了殖民计划。
1653年12月,克伦威尔解散残余国会,军队管制国家,克伦威尔成为英格兰护国公,也成为爱尔兰护国公,直到去世。1655年底,保王党和信奉天主教的上层阶级全部被赶到香农河西岸,26个郡落入英国人之手。政府把许多城镇和被废除的教会的财产一起夺走;只让新教各个派别享受信教自由。直到1658年,克伦威尔都凭借着强大的军队对三个王国进行军事统治。
查理二世:和弟弟约克公爵至死都是天主教徒;在爱尔兰建立新教徒议会;限制爱尔兰贸易权利、无法参加帝国贸易;天主教徒土地占有减少。1658年,军队首脑决心以立宪自由和宗教自由为条件,恢复君主政体。1660年5月,为了避免新的内战,新议会恢复君主制,英格兰联邦灭亡,重新成为王国。斯图亚特王朝在爱尔兰的复辟,完全是克伦威尔党人的功绩,不是保皇党爱尔兰人。在爱尔兰,查理二世封克伦威尔党人的首脑为高等法院法官,让他们上台掌权。爱尔兰的天主教徒希望回复往日地位;但查理二世不想得罪新教徒。
詹姆士二世:1685年,一心推动英国恢复天主教的约克公爵继承哥哥的王位。1680年代,爱尔兰选择与詹姆士二世结盟。1687年,詹姆士主张信仰宽容,强调良知自由。1688年6月,英格兰贵族代表邀请威廉带领军队来英格兰,威廉也决意出兵。1688年被称为“光荣革命”,詹姆斯二世被推下王位;英国从此建立了“君主立宪制”。
1688年底,詹姆士逃到法国,法王给他军队和金钱援助,成立爱尔兰军团。1689年3月,据称詹姆士军队向都柏林移动时受到当地居民欢迎,并展开与英格兰政府的对抗。1689年5月,詹姆士参加爱尔兰国会,同意英格兰国会无权通过有关爱尔兰法律的决议。1689年,大英帝国议会向王位指定继承人威廉提出《权利法案》,威廉三世接受后正式立法。自此,英国国教居于统治地位;一直到19世纪以前,爱尔兰国会一直由英格兰国教会支配。广大罗马天主教和厄尔斯特苏格兰长老会信徒,都被系统的排除在政府体制之外。
1690年6月14日,威廉在卡里克菲格斯城堡登陆,取得博因河和奥格里姆大捷。博因河之战后的100年,爱尔兰人情感上都认为自己是詹姆士党人,詹姆士和斯图亚特王室为正统。因为只有詹姆士肯公平的对待爱尔兰,给予自治权利并恢复其土地所有权。自治和土地所有权是今后爱尔兰历史发展中最重要的两个议题。但是,从结果来看,约克公爵专坑爱尔兰。
威廉三世和安女王:威廉在爱尔兰推行殖民政策,非责任制政府建立起来。议会掌控大权;残酷的惩治法典建立起来;宗教迫害遍及天主教徒、长老会和民主主义的新教。都柏林议会严重剥夺了爱尔兰人的自由权利;英格兰议会也在制订同样残酷的法典来惩治天主教徒。1704年,“反对天主教势力壮大”的典型法令,规定属于新教徒的地产不得落入天主教教徒手中。惩治法典扼杀了民族的天赋抱负和个性发展。
斯图亚特王朝统治实际上不太稳定,经历数次革命,两位君主被革命所推翻。由于斯图亚特王室的天主教背景,导致新教徒为主的英格兰民众经常质疑君主的宗教倾向。在对英国政府新的、残酷无情的干预的共同抗争过程中,通过一个世纪,爱尔兰老一代的英国人和凯尔特族的爱尔兰人共有的盖尔血脉与文化,将两类人团结在一起,完成爱尔兰的民族融合。
1801年,英爱才刚刚合并。不久,爱尔兰在英国下院的议员们,如巴特、奥康奈尔和帕内尔等领袖级人物,就又纷纷以自己的方式,开始闹自治啦。爱尔兰国籍的议会党联合起来展现力量,和英国政府坚决搞非暴力的杯葛和斗争。
1848年,一帮爱尔兰青年运动的领导者发动了在BBC眼里形同儿戏的、不成功的大起义。起义失败后,几十个人逃到美国,顺便搞出了爱尔兰共和兄弟会这个副产品,一下子就闹了100多年。
1916年,爱尔兰共和兄弟会成员,为了反英大业,不惧英军强暴,在都柏林搞了一个小规模、数百人参与的复活节大起义。开始的时候,爱尔兰本地人还嫌年轻人闹腾,没觉得有武装斗争的必要。
结果呢,驻扎在爱尔兰的英国军队一口气处死了14个起义领袖,逮捕了数千名嫌疑分子。这下就像捅了整个爱尔兰的菊花,人人自危了。爱尔兰共和兄弟会因祸得福,得到全岛支持。流血牺牲的皮尔斯等首领被列入公认的为爱尔兰捐躯的牺牲者,立碑传颂。爱尔兰自治要求如火如荼。
帕内尔等爱尔兰选区的议会党领袖虽然是新教徒,但是也强烈要求地方自治和土地改革。英国政府死拖活拖,连一战都拿来当借口了。结果到了1921年,劳合-乔治政府让爱尔兰南部26郡又正经八百的自治了,成立自由邦。北方6郡被分离出了爱尔兰岛,简称北爱。拢共才7万多平方公里的爱尔兰岛,硬生生分成两个国家。英国议会居然还沾沾自喜,占便宜了呗。
1937年12月29日,爱尔兰采用了新的爱尔兰宪法(爱尔兰语:Bunreacht na hÉireann),将国名正式定为“爱尔兰”(爱尔兰语:Éire),宣布爱尔兰为主权、独立、民主的国家,仍留在英联邦内。设立爱尔兰总统(爱尔兰语:Uachtaráin na hÉireann)职位,但国王继续根据成文法在国际上为爱尔兰国的象征。
二战中,爱尔兰自由邦居然保持中立。而德国希特勒死后,爱尔兰自由邦的总统德·瓦·莱拉居然还跑去德国驻爱尔兰大使馆进行吊唁,而不是调研。
1949年4月1日通过的爱尔兰共和国法案最终废除君主制,将国王职权全部交予总统,爱尔兰成为共和国。根据爱尔兰宪法第4条,“爱尔兰(Éire)”为国家名称,同时第2、3条宣称爱尔兰对北爱尔兰也享有主权(此文已于1999年废除),所以爱尔兰共和国在外交领域一般也自称“Éire”(如爱尔兰宪法、爱尔兰总统)。但由于英国对北方六郡实际行使主权,许多国家避免直接使用“Éire”字眼,以照顾北爱尔兰的立场,避免偏袒之嫌。
1949年4月,爱尔兰宣布成立共和国之后,自动退出了英联邦。虽然爱尔兰并没有重新申请加入英联邦,但是它保留了许多成员国的权利,在英国享有特殊地位。1949年4月18日英承认爱独立,但北部6郡仍属英国。
再后来,北爱的共和军和新芬党还接着闹独立,连英国海军元帅蒙巴顿勋爵都给炸死了……他可是维多利亚女王的曾孙子、伊丽莎白女王的亲表弟啊……他一出生就有欧洲八个国家的继承权……他还是印度的副王、末代总督、缅甸第一伯爵、盟军东南亚总司令……
再后来,美国人终于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个祖宗叫爱尔兰的。不能让自己的祖宗被英国人都当恐怖分子全弄死,美国人就来拯救北爱尔兰了。
北爱尔兰共和军看美国都出面调停了,就别死犟了,进政府当官吧,共和军就承诺停了火。于是,新芬党有了资格参加和平协议的签署。之后北爱组成了自己的联合政府。中国人熟知的彭定康在北爱代表英国政府解决了遗留和善后的一些问题。这个二愣子自以为解决了一小部分的北爱问题,他就有能力解决香港问题了。后来彭定康这个末代港督的故事就不在此赘述了。
最近收到一些评论和私信,跟我分享对全球秩序变迁的看法。一些观点我不同意,但是没想好具体怎么来解释我的看法。今天看了沈逸老师对美国国家战略指导报告解读,很认同最后几分钟对美国秩序的看法。感觉用类似的思路解释殖民体系、(假如德国取胜的)纳粹秩序、(假如苏联取胜的)等级化的秩序为什么会难以维持,也是可以说得通的。姑且算是我对那些“个人决定论”、“特定大事件决定论”的反驳吧,就不一一回复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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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巧以前留学时候跟爱尔兰当地人聊过这个问题,结合我自己的见闻感想,说一说看法。
先上结论:英国殖民模式不可能一劳永逸地搞定爱尔兰或者任何一个海外领土,建立在殖民体系基础上的全球秩序是不可持续的。
一、英国对爱尔兰的反复“征服”。
爱尔兰自古以来长期没有建立统一的政权,在科技上、军事上也被周边列强拉开了代差。直到公元11世纪,“天降猛男”Brian Boru统一爱尔兰,自立为High King(盖尔语Ard Rí)。从这个名字就能看出来,有一个High King就有一群“low kings”(大误),这次统一远未达到“大一统”的水平,只不过是一个为了反抗维京人统治的联盟。在同维京人的最后一战中,这位High King也死了,爱尔兰很快再度陷入“诸王的纷争”。
12世纪,爱尔兰内部的一个小国战败后向英王亨利二世求援。亨利二世借机入侵,凭借长弓、锁子甲、骑兵的“高科技”碾压全岛。这是第一次征服。
16世纪,为了防止爱尔兰叛乱,英王亨利八世将爱尔兰公国升格为同英国共主的王国,也就是说,英王兼任爱尔兰国王。1595年,爱尔兰爆发反英起义,很多盎撒贵族也因利益相关而牵涉其中。伊丽莎白一世对爱尔兰起义者进行了军事镇压后,把离心离德的盎撒领主“搞定了”,没收领土并重新殖民。这是第二次征服。
之后,就是大家都很熟悉的英国“光荣革命”前后那段历史。爱尔兰原住民、“精神爱尔兰人”和英国保皇派派成立信奉天主教的、保皇的基尔肯尼同盟。克伦威尔和清教徒们“宜将剩勇追穷寇”,将爱尔兰人赶到西部偏僻地区吹大西洋的海风,清教徒定居东部、北部更为优越的地区。这是第三次征服。
这三次主要的征服都没有解决根本问题,甚至连派到爱尔兰搞殖民的自己人都没搞定。
二、英国对爱尔兰的殖民统治方式存在隐患。
第一,分封贵族领主。除了少数偏僻角落外,英国完成第一次征服后,分封了一批盎撒领主。在人口方面,盎撒人并不占多数,只好同爱尔兰人合作进行治理。同时,爱尔兰人也先后联合维京人、西班牙人、法国人平衡英国影响,最终把盎撒血统的领主“同化”成了“精神爱尔兰”贵族。
第二,没有消除爱尔兰人的群体认同,却大搞文化压制。爱尔兰人讲盖尔语、信天主教,这样的身份认同甚至被“精神爱尔兰”贵族接受和放大了。同时,爱尔兰这套认同却又被新教、英语的英国压制。例如,爱尔兰踢踏舞只有“足蹈”、缺少“手舞”,据传就是当时的英国禁止爱尔兰人搞自己的文化活动,爱尔兰人只好聚在屋子里跳这种舞蹈,以免被别人从远处透过窗户看到在娱乐。今天,爱尔兰荒野中还有很多孤零零的圣母像、小教堂残骸,为当时英国眼中的“异教徒”提供最后的精神庇护。这也是为什么今天的一些爱尔兰人仍然在缺少必要知识的情况下,对某些cult、uprising持同情态度,对rebel这个词的理解也并不负面。
第三,发展阶段不平等,尤其是经济不平等。这是一切问题的根源。英国先后封建中世纪、宗教改革、工业革命、启蒙运动,爱尔兰却仍然停留在相对落后的环境中,经济上、社会结构上没有足够的进步,对风险没有任何抵御力,也得不到宗主国的保障。以至于主粮土豆出现病害后,大饥荒导致爱尔兰人口从850万锐减到600万,现在都没有恢复(500万)。很多人逃到美国、澳洲,以至于全球现在有7000万爱尔兰后裔,美国总统中有一半存在爱尔兰血缘(拜登、肯尼迪家族、奥巴马的外祖母一支)。剩下的人也毫无出路,到了“举大计亦死”的境地。
随后就是不断的议会斗争和起义,甚至直到独立以后,在北爱尔兰地位上,两个“国父”(别想歪了)柯林斯和瓦莱拉还存在是否“将革命进行到底”的巨大分歧。爱尔兰共和军及其后来转入议会的新芬党仍然有很大活动空间,以至于现在议会长期竞争的两个党不得不联合执政,防止新芬党上台。
三、殖民体系崩溃的必然性。
英国殖民体系的本质,就是用殖民地供血本土资本主义工业体系。一方面,资本主义的扩张是无限的,但地球上的资源是相对有限的,殖民地总有不堪重负、民族觉醒的一天,宗主国总有四处火起、入不敷出的一天,工业列强也总有分赃不均、摊牌火并的一天。爱尔兰就是趁着“一战”独立的,甚至在“二战”时还有德国人向爱尔兰反抗者提供军事支持,甚至在美国的爱尔兰黑帮也在给家乡父老提供汤姆森打字机。
另一方面,在弱肉强食、谁行谁上的时代,殖民地也有翻身做主的诉求。安插一个总督、占领一座城市就能统治一片区域、镇压一批林登万的故事只能发生在游戏里。特别是在制度不健全、科技不发达的时代,海外殖民者的自主性和独立诉求是难以克制的,美国就是最突出的例子。等这些殖民者和代理人觉得自己“强”了、“行”了、有利可图了,即便不考虑土著草根的反抗,谁能保证自己人在二十年以后还是自己人、自己人的子孙后代还是自己人呢?
其实远香近臭这个规律在政治上也适用,异族统治有时候权威性要胜过同族的不同派别。
满清入关时候,崇祯死了,你说反清这个大旗正义性很强,但是晚明谁扛这个旗,每个军阀都有不同意见,台湾的郑成功,四川的张献忠以及后来他的几个义子,每个都不服对方。所以反清一直就拧不成一股劲。
中东逊尼派和什叶派的关系,不比和美国的矛盾小,两伊战争大打出手,现在伊朗一派和沙特一派在以色列这个大敌面前,仍然没有团结起来,互相针对,你死我活。伊朗的什叶派之弧和阿联酋他们的海合会一直是水火不容。
说白了,权威性这东西,有时候需要神秘感,你家旁边那个早上晨练,下午打酱油,晚上接孩子,时不时来你家串门的邻居有什么神秘感?你把他当成最高领袖来崇拜,也不可能啊。
再说回满清,当初后金起家的时候,你看他旁边的邻居朝鲜,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其实不是爱尔兰有什么特殊,而是现实从来就是如此,加泰罗尼亚政权就一点都不怕马德里,意大利政权对西西里岛来说,权威性就不足,台湾对大陆也仇视得很。
邻里之间缺乏权威性。
另外一个原因是,英国人其实并不擅长融合,他们的文化其实和希特勒的日耳曼人优越感类似,昂撒人实行的经济政策和政治制度其实是白人/当地人的人种等级制度,白人是奴隶主,殖民地百姓是奴隶这样的关系,昂撒的文化上并没有积极的融合人种和文化,反倒是在隐蔽的执行种族隔离。
澳大利亚、美国都是执行的种族灭绝政策,大规模的进行屠杀,只剩下小部分已经被驯化的奴隶。而像南非这样英国很早就开始经营的地方,经营了几百年,一直到现在2020年,黑人和白人的等级差异仍然很严重,当地始终没有解决好这个问题。就算英国统治比较好的印度,也仍然是等级森严,英国的贵族始终没有和印度人打成一片。
所以再回过头来看爱尔兰,这就能看出不仅仅是爱尔兰有问题了,北爱尔兰和苏格兰,英格兰人哪个统治好了?还记得勇敢的心不?那部片子就算再把名字和历史搅浑,里面表达的苏格兰人面对英格兰人的抗争精神是真实的。(2021年,很可能苏格兰会再次准备独立公投)英格兰其实对爱尔兰、苏格兰的态度,和后来白人面对黑人和印度人的态度其实没什么不同,都是当成殖民地来对待的,只不过后来昂撒统治的盘子大了,分的蛋糕多了,内部之间的矛盾就变小了。
本质上都是一个原因,就是英格兰的统治政策是差异化的、贵族化的、等级化的,这也是为什么华人很难在英美被同化的原因,就像一个小小的泰国,都能把当地去的华人给同化成一个新的民族,而英美到今天,人种和人种之间始终壁垒分明。希特勒渴望干的事,昂撒其实早就在现实干成了。
像中国这样的帝国,其实是由皇帝-官僚-平民这样的结构来支撑的,而皇帝为了让自己的帝国免于被官僚集团所控制,他会不停地释放利好给平民,企图通过科举,保护农民等措施来维持帝国的平衡,总体而言,平民和平民之间都是平等的,所以中国在同化方面就做得很好,地方矛盾和人种矛盾要比欧洲小很多。
作为经典流氓霸权主义国家,这是正常操作啊。而且这就完了么?
有脑子的都知道这核污水不能排,你以为排了之后美帝不讹诈你钱去赔偿?谁让你他喵的把放射性物质扔到西海岸的?
虽然环保主义啥的现在没动静,等污染物随着洋流到西海岸之后你看还有没有动静?说讹诈你几千亿美元就讹诈你几千亿美元,说让你交钱你就得交钱。再讹出来个广场协议都不是事。
所以说光看在这一条,我要是菅义伟我都不敢排。脑子早就掉进马里亚纳海沟里面去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