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夫君是京城第一美男子,我早上刚醒酒,他的人头,就被囫囵个斩落。
当他又被人抓去当男宠的时候,我正在跟京城太守刁公子喝酒、抽烟、赌钱。
直到第二天破晓,他被刁公子五花大绑在一顶花轿上游街,吵得锣鼓喧天,我才在赌坊被吵醒,匆匆赶去救他。
我跃马横槊,心中却有说不出的紧张。
虽然夫君时常因为绝世的美貌,被明里暗里掳走,然后我再以一己之力杀入王公贵族的深宅大院把他抢回来,但是这次我却有种不祥预感。
我判断这迎亲队伍的走向,抄近路追赶。
追到禁宫门口的朱雀桥时,还算幸运,刚好赶在了花轿队伍之前。
我将寒铁槊插入石桥足有两寸,弯弓搭箭,瞄准着迎亲队伍为首的刁逵。
夫君在刁逵身后的花轿上,默契的和我对视了一瞬。眼神露出几许轻松和责备。
本以为,只要随便一闹,就能呵退刁逵,回家再给夫君认个错这事儿就过去了。
万万没想到。
这对视的一瞬,却是我见到夫君的最后一眼。
刁逵和平时那些庸碌的家将府兵根本不一样,完全没被我吓住。
只见他抽出腰间钢刀,顺滑迅捷的划出一道弧线。
夫君的头颅,囫囵个的被直接斩落了。
夫君眼中的轻松和责备之情还凝固在那,嘴角还留着笑意,似乎马上就要教训我不要出手太狠,不要伤及人性命。
而我,已经震惊的浑身颤抖,耳中嗡嗡作响。
全身的血液,刹那间涌满了天灵盖。
我抽出铁槊,久经战阵的身体凭借着肌肉记忆冲入了迎亲队伍中。
大多数刁家的家将府兵都望风而逃了,然而为首的刁逵毫无惧色。
口里还在朗声喊着:「在禁宫朱雀桥前行凶,当诛十族,亲属枭首,主犯凌迟。」
话音未落,我已经瞬移到他面前,二马交错间,用肩头兽面甲将他撞落马下,紧接着一槊劈头直下,势必将他劈成两半。
就在这时,夫君的大伯和哥哥也赶过来了。
哥哥用的鎏金镗专门克寒铁槊,巧劲儿一撩,我的铁槊被振飞了。
刁逵还乘此机会站起来了,嚣张的拿出一个按着红手印的契约,和我们对峙起来。
原来夫君此次是被我自己卖掉的。
刁逵手里还有我昨晚输给他银两不够,变卖夫君还债的字据。
直到这时,我也想起了昨天被刁公子灌了不少酒,手气不顺混乱的按了好多契约典当东西。
瞬间明白了,这是刁逵这该死的设的局。
我愤怒的跳下马,准备向他继续拼命。
然而此时,禁宫的九座正门一齐大开了,上百身着百炼铁铠的会稽郡兵,前排持盾、后排控弦、动作老练沉着,他们严整的呈显着真正的战阵向我围了上来。
我手里此时已经紧紧的攥着刁逵的领口。
但刁逵却更加猖狂了。
会稽郡兵为首的将军是皇帝的亲哥哥,会稽郡王·司马道子。
虽然我是当朝名将,但是今天只带了兵器,没穿铁甲,面对全副武装的会稽郡兵,只能僵持自保。
司马道子试图将事件明确定性:
我们北府军团的刘家将领与太守公子刁逵在禁宫门前械斗。
刘家军军师刘裕被刁逵误杀。
其余众人里,刁逵路过禁宫朱雀桥早有治安文书批准,刘家军主帅刘牢之、刘家军副将军刘敬宣、刘家军家属臧爱手持兵器,纵马践踏禁宫朱雀桥,论罪当处灭十族。
灭十族?
我笑了。
上前一脚把刁逵踢飞,直接砸进朱雀河的污泥里。
我是乌衣尚书臧汪的嫡长孙女,当朝驸马臧俊的嫡长女,当朝贵妃臧氏的亲侄女。
臧爱!
你们还想灭我十族,
你们可知道臧家十族之内都有谁?!
听完我报的人脉资源背景,纵然会稽郡兵都是和东南边山贼、海盗、蛮人部落搏命的百战强兵,可是也丝毫不敢动我了。
毕竟,在这司马家的天下,我贵族的命是命,他们平民的命就是猪狗。
看着周围人不动了,我径直溜达到朱雀河边。
恰好被我踢下去的刁逵爬了上来,我补了一脚,直接踢中他咽喉。
看着刁逵的表情极其痛苦,却只听见嘶嘶的低吼。
按照战场上杀人的经验判断,嗯,这斯的喉结应该是被我踢碎了。
本想继续一跃冲进河里,补上一个致命一击。
可是我觉得刁逵掉在淤泥里太脏了。
我计划捡起被夫君堂哥刘敬宣磕飞的寒铁槊,一槊丢死这贱猪。
回头再看身后,大伯刘牢之和哥哥刘敬宣却已经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任凭会稽郡兵反绑住双手了。
骑在凉州大马上的司马道子斜着鹰眼看着我,悠然的说到:
臧爱,你的确是皇族贵胄,论起来,你该叫我一声堂姑丈。
但你的夫家刘家,可是存粹的猪狗贱民。
贵胄不上刑法,贱民必下重罪。
就冲着他们再朱雀桥亮了兵器,都足够凌迟的了。
司马道子边说着,已经亮出鞭子,狠狠的将刘牢之的锦袍抽烂,露出无数的新旧伤疤。
旁边的刘敬宣看见父亲受辱,猛地跃起来,但是司马道子反手一鞭,直接锁住了他的脖颈。
不出一瞬,刘敬宣已经因为颈动脉被锁死,大脑失去了供氧,晕倒在地。
看着在烂泥里越爬越远的刁逵,我不耐烦的低下了头。
脑中的冲动狂血,这时候才渐渐回流冷却。
夫君突然惨死的悲痛,才一下子涌入全身。
大伯和哥哥被司马道子押进了天牢。
刁逵在司马道子的保护下送回了太守刁府,为了防止我去报仇,二百会稽郡兵在刁府门前挖了战壕,搭建了防御工事。
至于我,已经痴傻的无法动弹了。闻讯赶来的臧家府兵,收敛好了夫君的遗体,我抱着夫君的头颅,完全无法相信,这一切是真实发生的。
更何况,擅自在朱雀桥持武器滋事的人,真的是我自己。
即便这是刁逵或者司马道子早有预谋的奸计。
夫君,实际上是被我害死的。
我太冲动了,太任性了。
我明明知道皇室司马家正在联合地方豪族夺刘家军的兵权的。
夫君刘裕做为刘家军的军师谋主,明明给了我好多条行为准则和处事锦囊的。
大伯刘牢之也多次告诫我最近千万不要惹事的。
可我还是犯了这么严重的错误。
如果不是我持槊在京城肆无忌惮,
夫君绝不可能有这样的破绽。
以前犯了天大的错误,都有夫君运筹帷幄、庙算无遗、让我逃出生天的。
可这次,夫君没了,真的被我搞升天了。
我可怎么办。
面条那么宽的眼泪,开始不受控制的从我眼中流出。
突然,我走神了,想到:
对了!
还有,夫君原本是京城第一美男,会稽王司马道子应该有一个儿子叫司马元显的。
司马元显原来号称京城第二美男。
现在夫君死了,司马元显岂不白白成了第一美男!
可是司马元显好像今年才15岁,还在会稽郡王府里读书,过了元旦才会正式冠礼出仕。
司马元显究竟长什么样呢。
想到这里,我突然从痴傻的状态中恢复了过来,莫名其妙的,觉得自己有点对不起夫君。
回家的一路上,对于打闹朱雀桥这件事的风声一直在变。
当我被臧家府兵带回臧府的时候,
事件已经有了正式的缉捕公告:
刘家军主帅刘牢之、军师刘裕、先锋将军刘敬宣欲意潜入大内禁宫行刺皇帝陛下。
京城太守刁逵即时发现,拼死护驾,当场斩杀反贼刘裕。
会稽郡王·司马道子帅会稽郡兵驰援禁宫,擒拿所有反贼,安定叛乱。
刘家军府,本就是我耶耶臧尚书当年给我的嫁妆,就在臧府隔壁。
当我到了家门口,正看见无数会稽郡兵冲入刘府拿人。
此时我本来已经整跳上围墙,准备解救众人。
可是看见刘家军府的人一个个唯唯诺诺、灰头土脸、被绑得老老实实的样子,顿时又泄了气。
刘家军的家人,那可都是在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精锐,但是在缉捕公告面前,除了下跪、躺平野没有任何办法了。
毕竟,整个刘家军都是江北飘过来打工的,大家本就是为了落户京城户口天天拼命996、拼命加班打仗、拼命加班拼命,好不容易赶上要凑够京城户口的加分了,谁敢因为抵抗官方的缉捕公告而扣分?
我的处事哲学,一直很简单。
没有一顿正面硬刚解决不了的问题,如果有,那就再硬刚第二顿。
不就是刁逵和司马道子要用阴谋铲除刘家军么。
脑子里一边计划着,我人已经沿着围墙、屋脊跑酷而行,走到刁逵家附近了。
因为注意到在朱雀桥和我对峙的会稽郡兵、防御太守刁府的会稽郡兵、还有查抄刘家军府的会稽郡兵、几乎完全相同,
我推测,司马道子可能就带了这一队人马。即便留有预备队,那现在搜查刘家军府的也是最最精锐的尖兵。
此时的刁府,必定空虚啊!
当我蹿到刁府院墙的时候,和我刚才的观察完全契合。
留守的是些虽然身体精壮,但缺乏战火痕迹的新兵蛋子。
潜入刁府果然不费吹灰之力,完全没有被木纳青涩的新兵守卫发现。
正巧,此时的刁逵正脖子上缠着纱布躺在一张藤椅上乘凉。
我从院墙飞扑下来,双脚直接点在刁逵小腹落地。
巨大的冲击力直接砸塌了藤椅,刁逵疼的都满脸汗珠了。
不过,好在他发不出声,毕竟声带被我踢碎了。
我麻利的将他装进麻袋,抗在肩头,重新爬回院墙。
没想到这猪竟然还挣扎,搞得我差点儿重心不稳。
于是我狠狠的擒住刁逵,小声的说着:「好你个刁猪狗,话都说不了了,饭也吃不好吧,是不是还想反抗啊,活着不痛快吧,要不然,我弄死你吧。」
这刁逵,平日里只知道我是臧家嫡女、纨绔子弟,哪见过我潜行刺杀的硬功夫。
此时此刻,早就吓得如同一头死猪,一动不敢乱动。
扛着刁逵,我也不似刚才那么轻盈了。好不容易翻过两个跨院,到了刁府卫兵发现不了的地方,我便放开刁逵,拿短匕首逼着他后心,一起向禁宫方向走去了。
心里想着,好你个狗皇帝、垃圾会稽郡王,以为一道缉捕公告就能治了我夫家的罪。
这我就去,真的刺杀光了你们!
杀皇帝?
我当然只是说说而已。
我就是想吓死刁逵这个猪狗。
其实,皇帝司马曜和我的关系可好着呢。
我姑姑臧贵妇本来就是司马曜现在最宠爱的妃子,而我,又是姑姑最喜欢的侄女。
我妈妈虽然走的早,可当朝都知道,我妈妈临川长公主是司马曜最要好的姐姐。
还有我妈妈,她传给我的双鱼玉佩。
那是能够解开所有皇宫门禁的万能钥匙。
总之,从小皇宫我就平着趟。
御膳房就是我家后厨。
珍宝阁就是我家仓库。
我这边心里洋洋得意的回忆着,不觉已经溜到了皇宫到玄武门。
这里守卫最为森严,宫墙也最高耸。
但从这里,有通过双鱼玉佩就可以直接刷卡进入,直通皇帝、贵妃寝宫的秘道!
我将双鱼玉佩从贴身荷包里拿出,
锁在寒铁槊头到带钩上。
原本想帅气的点中机关,把玄武门秘道打开。
然而,不由自主的,面条宽的眼泪,就从眼眶里瀑布出来了。
我忘记了,我没有双鱼玉佩。
我只有单鱼玉佩。
因为一条鱼在我的贴身荷包,披挂上阵杀敌的时候,会锁在寒铁槊上。
另一条鱼在夫君的贴身香囊,运筹帷幄决胜的时候,会系在羽毛扇下。
锁好玉佩,我还是点开了禁宫秘道。
狠狠的踹了刁逵尾椎骨一脚,明显感到了骨裂的脆声。
刁逵稍微有点儿下肢瘫痪了,手扶着墙,终于挪到了秘道出口。
「小爱,姑姑就知道你会来找姑姑。」在秘道出口处,臧贵妃早就接到了双鱼玉佩的机关信号,等候着了。
「我这就带你去见皇帝陛下!」
姑姑拉着我的手,快步向皇帝寝宫走去。
这时候,被我拴着的刁逵,都吓傻了。
因为在他的认知里,还一直以为我这是来行刺皇帝的。
看见臧贵妃竟然和我都串通好了秘道,更是焦急万分。
他第一个念头当然是喊,可以喊救命、可以喊护驾、可以喊杀人啦。
当然,这对于刁逵来说,都是不可能的,他喉结别我踢碎了,他只能像发出急高音调但是十分小声的嘶嘶声。
第二个念头,当然就是跑,他着鼻青脸肿的样子,但凡跑到一个侍卫、宫女、太监的身边,他都能让人明白,这时皇宫里闯进来不速之客了。但是他的尾椎骨裂更严重了,几乎严重到了无法直立,他只能半跪半爬的跟着我们。
到了寝宫门口,这里禁宫金甲卫已经列队整齐,两排宫女已经捧好了长夜宫灯,审御状专用的龙书案端,陛下司马曜正襟危坐。
从几十级台阶向上望去,我反正是有点儿被氛围感染,充满了想跪感。
至于刁逵,却突然如同打了鸡血一样,竟然一跃而起,嘶嘶的发出音调。
我才他肯定是想说,臧贵妃与臧爱欲行刺啊,巴拉巴拉、沙卡拉卡之类的。
但是没办法啊,金甲卫看见的只有一团血肉模糊的黑影,仔细看身上还绑着个麻袋。
「护驾!」金甲卫首领一声断喝,刁逵被台阶最下的两个金甲卫同时挥动金瓜棒,打了个头破血流,晕倒在地。
「小爱是不是在下面啊,快上来,姑父也听说了你白天受了天大的委屈,今晚,姑父就给你做主。」皇帝司马曜浑厚的声音,令我顿时感到了踏实和温暖。
「陛下,那会稽郡王矫诏欺骗,也罪不可恕!」身旁护着我的臧贵妃,也义愤的补刀着。
我想,她还想继续说到夫君已经被刁逵害死的事儿。
但姑姑停住了。
因为夫君刘裕不仅仅是捍卫国家的铁军刘家军的军师、也是皇帝陛下最最器重的年轻一代。
之所以我被许配给夫君,就是为了给夫君落京城户口,原本结婚满7年,夫君还可以从猪狗贱民的身份升级为贵族。
想到这些,我不禁又好难过。
皇帝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司马道子,今天他当然是主角,好一场惘杀忠良的大戏,朕现在就要给他收场!来人呐!把司马道子带上来!」
原来,司马道子早就被皇帝擒住了。
身后暗影里,还跟着一个相貌俊朗到几乎无法形容的少年。
如果非要较真,恐怕这整个京城里,这少年唯独没有夫君英俊。
我强压愤怒,向皇帝禀到:「陛下,司马道子的阴谋就是铲除刘家军,架空陛下。」
皇帝司马曜睥睨的看着司马道子,说道:「朕早就知道了,所以暗中埋伏了金甲卫,将司马道子捉来。」
在看此时的司马道子被吓到不敢动了。
我一眼就看见他腰间的鞭子,抽出,狠打。
司马道子穿着薄如蝉翼的羽衣,就这么一下,上衣整个碎了,细皮嫩肉如同炸开。
打得还挺顺滑,我反手又一鞭,勒住了司马道子的脖子。
这时候司马道子身后,却有一双青枭一样的眼睛,寒光闪动了一瞬。
那人就是号称京城第二英俊的司马元显。
此时的我,也恍然大悟。
糟糕,中了司马道子的苦肉计了。
眼看着原本阴影里的司马元显,开始放声哭嚎。
司马曜看着自己如此可爱的侄儿哭成泪人,也不忍心,喝止我停手。
司马元显看似胡乱哭喊,却巧舌如簧暗藏杀机。
先是大喊着害怕,这个说我这个俊俏姐姐怎么如此凶恶,一手拿槊、一手拿鞭,是不是要大家击全都打杀了。
好厉害,这是指控我在皇帝面前持有兵器,论罪当凌迟。
接着,司马元显就借着自己和父亲是被金甲卫擒入皇宫的,又问同时到来的我,当着这么多金甲卫是从哪儿潜入的。
好家伙,这是指控我从秘道入皇家禁地,论罪当凌迟。
之后,又开始夸奖我长得好看,和身边的臧贵妇好像,有意无意点出我身上几件臧贵妃直接从珍宝阁随手送我的首饰。
真厉害,这些首饰原本皇宫多的是,珍宝阁掉满地,可是皇帝认真追究起来,真是禁宫珍宝夹带流失,论罪当凌迟。
就故作胡乱的哭嚎几句,我就这么死三回了。
我注意到,不知不觉,皇帝司马曜与我的距离远了将近一丈。
他也不傻,谁拿着刀枪他看不出来么。
眼前,明显是我比司马道子危险。
皇帝只是想维持皇族和平民强兵的平衡!
虽然司马道子满满都阴谋诡计,但是在皇帝面前,司马道子懂得无限认怂。
在这场皇帝组织的平衡平民将领与皇家郡王的大戏里,因为我的骄横,打击目标变了。
现在我才是他最大的不安。
臧贵妃,也察觉到了皇帝的心思不对,开始给刘家军说情。
而此时的我,更加意识到,事情彻底完了。
臧家作为尚书府,原本时时刻刻表现着对刘家的疏离。
如今,贵妃却亲自为刘家说情,这不是摆明了要联合宫外的强兵,外戚专权么。
犯了忌讳的皇帝也怒了,直接回怼臧贵妃道:「刘家,死了就死了,臧家嫡女血统如此最贵,可以另配良人。而现在,你惩治谁?」
「还有你,臧爱,你怎么还不放下兵器!你想人人在禁宫捣乱,还是想杀了我们皇亲。」
金甲卫队长,应声收缴了我的兵器和鞭子,开始和稀泥的皇帝,已经转眼变为不可侵犯的天威。
原本觉得这小少年,长得过分可爱的我,此时也失去了喜爱。
在我眼中,这不是英俊少年,这是一条毒蛇。
「够了,今天的事情就到此为止。」
「司马道子,带着小元显早些回去休息。」
司马道子父子两人,悠然的走了。
姑姑要说什么,却被皇帝直接扇了个嘴巴。
皇帝继续说到:「以前只是听说父皇传给过长公主双鱼玉佩,我以前一直不信,今天终于证实了。」
「臧贵妃,如此危险的宝物,你怎么不早些告诉朕。」
「双鱼玉佩掌控禁宫逃生秘道,以后就收归国库了。」
说着,金甲卫队长,直接扯断寒铁槊上的玉佩。
跪献给了皇帝。
皇帝此时还很得意,把玩着玉佩,将随身携带的一枚玉珠镶嵌进了鱼眼的位置。
按动鱼眼,玉佩竟然开始震动和响铃了!
皇帝此时更佳严厉的呵斥:「你们只以为这玉佩是开启密道的钥匙,还不知道,玉佩真正的隐藏属性,乃是千里传音。」
「双鱼玉佩,本是前朝兵马大元帅征战只是,与皇帝远程通话的兵符,这国之重器,可是你们几个妇人把玩的。」
我有些明白了,自己被耍了。
这场戏的真正目的,就是皇亲和平民军府,谁有气焰皇帝就打压谁。
但是夫君的遗物被收走,这令我狂血开始上头。
皇帝也有些累了,向左右挥了挥手。
两旁的金甲卫和宫人立刻识趣的恭敬退走,这是皇帝要就寝了。
看见身边的随从都散去了,皇帝司马曜又变了一幅笑脸。
一手搂着姑姑、一手搂着我,说到:
「江山社稷,总有平民中的英才能选出来,但是贵族不一样,贵族如果不心狠,不早点对平民斩草除根,那后患无穷!」
「贵族就像收割的镰刀。」
「平民只是被割的野草。」
「收割了一茬还有新的长出来。」
看见姑姑低眉顺眼,皇帝更加肆无忌惮了,此时的他,心满意足,自认为自己长袖善舞,今天的事情已经摆平了。
借着夜色,旁若无人,就开始取笑姑姑,说着:
「爱妃啊,你看看你,你老了啊,想当年你的美颜,不就和现在的小爱一摸一样么。」
皇帝这时候,又向另一边的我看去。
还没等看清我的脸,他就开始继续肆无忌惮的说道:
「小爱,这些年,我是看着你长大的,越发好看了,而且还有英武气。」
「这英武气的美女在咱们京城,可太难找到了。」
「要不然,你今天就留在皇宫吧。」
直到说完这句,他才注意到,我的整个头都已经烫的发红了。
我的狂血发作了。
他眼中的总有英雄辈出,保家卫国。
可是怎么冒着刀山火海的,他知道么。
他所谓的谈笑间,指挥若定,平定国运之战。
他知道当时刘家军的将士们死了多少人么。
他知道老百姓是怎么用命去拼的么。
他在乎么。
而我呢,我特么又为什么这么生气呢。
其实我也生来是贵族,如果不是夫君刘裕是京城第一美男,我可能根本看不上他。
如果不是夫君还机智无双,我可能早就把他折磨崩溃了。
如果不是刘家军纵容我实现战场杀敌的理想,我怎么能成为驰骋天下的女将军。
可我身边,又死过多少刘家军护卫呢。
多少血与泪,才锻造出了如今实战经验拉满的我。
可是皇帝还是不理解我着狂血的本色。
他还以为我是害羞的脸后呢,竟然继续将搂我的手更紧了些。
「小爱,这事儿就算了。」
「刘家的确曾在国远之战里立了首功,但是现在四海承平,他们的时代过去了。」
「这样,我饶了刘牢之和刘敬宣性命,但是他们的确在朱雀桥带了兵器,改判他们砍掉双腿。」
说着说着,司马曜突然就矮了半截。
是的,他的双腿,被砍掉了。
没等皇帝开口,我另一只手已经手起刀落,切断了皇帝的气管。
这都是肌肉的条件反射。
在战阵上,左手反刀断腿,右手正刀割喉,是最快的在万军丛中取指挥军师性命的方式。
而这一招,也是我和夫君最常演习的。
每逢临阵,我最担心的,就是夫君被偷营、被刺杀。
一旁的臧贵妃,已经吓的瘫倒在地了。
她完全没反应过来。
弑君,这可真的是诛灭十族的顶格罪名。
然而,就在这时,双鱼玉佩却发出了震动。
这种震动,直入我心神的。
拎起玉佩,看发现,玉佩竟然在传声。
是,夫君的声音。
「小爱,你不要担心。」
「按照历史的记载,皇帝司马曜的死,是一桩悬案。」
「等等!历史的记载变了。」
「现在的记载是,刺杀皇帝的人,是司马道子的心腹,内近臣王国宝。」
「刚刚的御前审判,皇帝陛下召集了宫中主要的宫人和侍卫,王国宝在场,并且在御前会议之后,他没有退出寝殿,而是藏在寝宫帷幔之后。」
「就在皇帝和臧贵妃回寝宫的时候,拉开帷幔,王国宝一刀扎中皇帝心脏。」
说到这里,突然,就在皇帝寝宫之内,一个黑影,动了一下,我冲上前去,直接将那人踩头踏入地板。
果然,抓住了王国宝。
王国宝,爬起来,假装瑟瑟发抖。
冷不防,竟然从袖口弹出一把锋利的折叠匕首,挥刀砍来。
我微微一笑,这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啊。
直接拎起没了腿又断了气管的皇帝司马曜,王国宝一刀就扎在了司马曜的胸口。
臧贵妃则不失时机大喊:「王国宝刺杀皇帝啦!来人啊!来人啊!」
臧贵妃的声音,响彻云霄。
果然,司马道子和司马元显父子并没走远,而且重新带着众多会稽郡兵冲入了禁宫。
因为皇帝遇刺,禁宫最精锐的金甲卫也无心维持秩序。
宫人、士兵乱作一团,被司马道子裹挟着来到了寝宫高台之上。
看着眼前哆哆嗦嗦的王国宝,司马道子一点儿也没有惊讶,还故作关切的询问臧贵妃和我有没有受伤。
跪在臧贵妃面前,一口一个微臣救驾来迟。
事情已经很明显了。
这一切早就是一场阴谋。
整个一天,都是司马道子精心的策划了整个政变的过程。
昨天夜里,刁逵调我离山,我在这边赌钱,太守府兵则绑走了夫君。
到了黎明,会稽郡兵则埋伏在朱雀桥,只等着我狂血上头、刘家军前来劝阻的时候,就一起出来发难,以刘家军在禁宫门前闹事的名义控制在效忠皇帝的刘家军。
接着,司马道子算准了我会去皇宫告状,也算准了皇帝会使用帝王的平衡之术,所以在皇帝面前装孙子被绑缚进皇宫。
实际上,在司马道子进宫、皇帝举行御前审判的时候,已经买通了内近臣王国宝。两百名会稽郡兵也已经重新埋伏在禁宫门口。
就等着皇帝放松警惕之时,杀皇帝夺禁宫。
就在皇帝司马曜以为自己威武的平息了皇族派和平民派的一场小争斗,同时打击了双方的时候,司马道子的计划是周密的。
他第一招就要毒辣的铲除刘家军,第二招在皇帝面前虚晃认错,就在皇帝还得以自己长袖善舞、过河拆桥、人人都是他的棋子的时候,第三招已经来了,王国宝直取皇帝姓名。
紧接着,自然是宣布王国宝犯上作乱,会稽郡王·司马道子及时赶来,降伏逆臣王国宝。
可笑皇帝司马曜,临死之前的一瞬还在不停的践踏忠良、长袖善舞、自以为是。
等等,不对。
所以整个阴谋,远远不止刺杀皇帝这么简单。
司马道子谋夺整个天下的计谋是招招致命的,这也许都出自他身后那个十五岁少年的狠毒计谋。
就在这时,双鱼玉佩里的声音继续说到,「小爱,还有更大的危险,你现在,马上赶去天牢!」
【第一章完结】
第一章更完了,作为一个短篇,就是一场宫廷政变,自以为是的皇帝纵容奸臣杀害忠良、再责罚奸臣,长袖善舞,却不知道奸臣早已狠辣绝杀谋朝篡位。女主臧爱野蛮冲撞、乱入了这场阴谋,继续的故事,还继续不继续,还靠各位读者大人点赞、评论、鼓励、支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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