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略短视的表现。
俄国占据摩尔达维亚和瓦拉几亚确实对奥地利构成了地缘威胁。但另一方面,俄普奥三国的“神圣同盟”限制了英法的扩张,使法国对干涉意大利问题有所顾忌;同时俄奥同盟还限制了普鲁士,使普奥两国在德意志主导权争夺中保持均势。一旦俄奥反目,奥地利的损失远超两个公国。
克里米亚战争本身和普奥没有关系。考虑到上述背景,奥地利即使不站在俄国一边,至少也应该像普鲁士一样善意中立。结果弗朗茨·约瑟夫选择了背刺俄国。这位“朋友加兄弟”的背叛是导致沙皇尼古拉一世自杀(疑似)的重要原因。在克里米亚战争失败后,俄奥理所当然的反目导致奥地利在意大利问题和德意志问题上孤立无援,丧师失地,从一流强国沦为二流国家,并为奥国的最终解体埋下了伏笔。
如果理解了上述历史,我们就可以清楚地看出俄乌战争中某些人鼓吹中国背刺俄国获取短期利益的险恶用心。俄乌战争的态势确实很像克里米亚战争,美欧相当于英法,中印相当于普奥。如果我国选择背刺俄国,战后必然面临奥地利式的地缘困境。因此我国在俄乌战争中的底线就是善意中立,而且应该比印度表现出的善意更多。
进一步讲,我国甚至可以向印度释放出某种善意。如果印度选择继续支持俄国,我国可以顺势推动反对美欧霸权的第三世界国家统一战线;如果印度因为安全焦虑缓解选择在欧美压力下背刺俄国,那么印度在战后就可能面临奥地利式的困境,这对我国来说也是有利的。
回答这个问题,我们要了解一下奥地利在克里米亚战争问题上的态度。
以奥地利、普鲁士为代表的中欧势力,表面上看起来和英法自由主义同盟与俄罗斯帝国在近东的冲突并没有非常直接的关联。这使得两国在不同程度上都想保持中立。普鲁士希望中立的原因是它并不在乎保守主义和自由主义的战争,只要俄罗斯和法国不在波兰和莱茵河问题上威胁普鲁士,把普鲁士变成战场,它就无所谓。而奥地利希望中立的原因是它虽然很希望土耳其保持独立,但是它不愿意得罪法国进而失去意大利,不愿意得罪俄国,让奥地利承担对俄的主要风险。、
这种对利益的考量最终决定了普鲁士毫无悬念的保持了中立,而奥地利使用了首鼠两端的政策,奥地利假装自己在支持西方列强而不付出任何实际行动,让俄国对曾经的神圣同盟心存幻想。这种表态第一次在维也纳照会上被传递给了俄国人和自由主义同盟。但是俄国人急于表现帝国在土耳其问题、黑海问题上事实上已经赢得了某种意义上的胜利,由她的国务活动家发表的一则宣称俄国享有保护土耳其境内东正教教徒的声明杀死了这个照会。自由主义同盟毫无悬念的开始恢复军事行动。
面对英法强硬的态度,沙皇退缩了。俄国没有在这种情况下打赢战争的可能。于是,他在奥洛莫乌茨给奥皇画了一个大饼:将君士坦丁堡作为自由城市,把西巴尔干给奥地利,建议对多瑙河诸侯国进行联合保护。但奥皇的态度直接表明了奥地利的核心关切:帝国不希望承担多余的责任,同时希望俄罗斯离开多瑙河。
多瑙河国家对奥地利意味着奥地利对外贸易的重要咽喉,又意味着一个不对俄国俯首听命的土耳其,以至于西巴尔干都不足以补偿这点。奥地利所希望的中立,当然不是放弃自身利益的中立,奥地利中立的条件是帝国的经济利益、国防利益得到充分保障下的中立。奥皇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说的太死,因为他不想承担对俄作战的责任。于是奥皇希望把普王拉进同盟,但是普王的态度是坚定的中立。
因此在克里米亚战争问题上北方三朝廷合作的关键在于俄国放弃极具扩张意味的占领多瑙河国家的举动,承认土耳其作为一个独立国家的地位,表现出和解和退缩的意味。这样就能赢得奥地利和普鲁士的支持,然而随着俄国的退出,三国同盟的意义又不存在了。俄国将不得不面对在没有中欧国家支援下的战争
可以认为多瑙河诸侯国的问题是奥地利这段时期对外政策的支点,奥地利是不希望战争大打特打的,至少他不希望奥地利在这场战争中大打特打。即便奥地利对普鲁士进行了外交讹诈,催生了普鲁士保障奥地利中立的普奥条约,他这一点都没有变过。多瑙河诸侯国不能成为俄国人的势力范围,牵扯着奥地利的经济利益以及国防需求,包括自由主义同盟限制俄国的外交目的,多瑙河问题同时囊括了奥地利明哲保身以及向西方示好的战略目的。
因此,在英法自由主义同盟和俄罗斯帝国冲突的时候,奥地利实际上就是在等待一个时机,奥地利可以抓住并且赢得外交上的主动,这个时机就是俄罗斯人撤出多瑙河国家。所以,你可以看到在俄国外交上最艰难的时刻---奥地利从中立转向宣战--退出多瑙河诸国,奥地利毫不犹豫地占领了它。
总的来说,沙皇被奥皇背叛的深层次原因还是来自于奥地利不可能对俄国的扩张毫无戒备,神圣同盟君主的协调一致仅限于波兰问题和革命问题,涉及到地缘政治利益,大家都很实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