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些我们所不认识的漂亮姑娘、帅哥、白领、警察、领导干部都具有更多的“防御性”和“攻击性”。
由于趋利避害,我们选择“不知道你手里拿的是什么”的拾荒老人,选择“只希望你能买他的菜”的小贩,选择“汗流浃背而没空理你在干什么”的民工,他们不忌讳我们把镜头怼到他们脸上,还总是带着因茫然而散发出“愁苦”意味的神态、附带无所谓的姿态,或是好奇而和蔼的笑容。
所以他们真的是很合理的选择。
我无意批判这样的选择,非商业的摄影是一种极具主观性的行为,不论我们是有宏伟的艺术追求,还只是为了朋友圈的点赞,只要在不违法的前提下,一切都凭我们乐意。
我反感的是过分地、乃至莫须有地强加给他们“苦难”和“残酷”、而目的只是为了让照片更加有“质感”和“深度”的行为。
一个蹲在店门口吃粉、被大蒜呛了一下的工地工人,应该就没有必要将他这一刻的“纠结”表情升级为“对生活苦难的吞咽”了吧?
我印象很深的是,九年前我拍了一张我二姑的照片,照片里面二姑站在几筐金黄的干玉米粒旁,咧着嘴,露出她极其不整齐的牙齿。我当时很喜欢这张照片,并衍生出了对此的种种解释,诸如《丰收的喜悦》之类的。我把这张照片传到qq空间后,我堂姐在下面回复了一句:你怎么把二姑拍成这个样子?
后来过年回家,我仔细盯着二姑,她穿着一件很得体的大衣,脚上是崭新的靴子,她虽然有很多龅牙,但她平时都注意着不露出它们,她虽然务农,但所在的是一个旅游景点的新农村。至于金黄的干玉米粒,那是拿来喂鸡的。
对一个人的过度解读尚可说是一种偏激,但偏离事实的任何解读就只能说是一种自我高潮了。
下面举几个例子,可以来进一步探索这个问题。
第一个例子。Donato Di Camillo拍的都是底层人民,拍得都还比我们更要夸张和丑陋。
然而Donato只拍这些街区,因为他本人就是其中的一员。他从小混迹在这里、坐过几年牢、见过朋友当场死亡,他拍这些人,是因为他认为自己和他们一样,都是烂命一条。所以从他眼里看不出来所谓“人文主义”,他是以完全平等的拍摄朋友的姿态去拍摄他们的。
这里并不是要认同他的所作所为。但我们的摄影行为常透露着一种“居高临下,普度众生“的视角,我们站得很高,眼含热泪,却伸出有目的的镜头,还心想拍出人文主义来。
第二个例子是铃木达夫(Tatsuo Suzuki),他可以说是一位真正的摄影狂徒,他走在街上,肆无忌惮地把镜头怼到任何陌生人脸上,拍别人的千奇百怪。他所采用的是一种完全的“入侵式”的拍摄。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被别人打过,但他确实在无差别攻击的摄影。那他和我们的确不一样了,他是“一视同仁”,管你是底层人民还是领导干部,他都一样拍。
这么来看,他的确可以称之为某种“勇士”。
但铃木达夫也因此受到了反对,被Fuji解约。
第三个例子是另一种“极端”。她是著名的伊娃·鲁宾斯坦,其实Eva是不太敢在街上拍照的,她认为:“不要拿别人不愿意给你的东西”。她甚至不认同她的老师黛安·阿勃丝。
有一次,她走在纽约第十九街上,看到一幕她非常渴望得到的场景:一个女人在路边的店铺外睡着了。之后,她跪在人行道上,拍下了这一幕,她跪下的原因不是为了取景角度,而是因为“我必须下跪”的良心不安。
她说:一个人似乎只有足够谦卑,才能触摸到自己的倒影。
三个例子,仅供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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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底层人民?你拿着一个相机就觉得自己是高层人民咯??你有去走近观察过吗?有去和他们交流,有去体验不同的生活方式吗?什么都没有,却先给摄影下个定义,然后再标榜自己,沉迷在自我陶醉的舒适圈里不肯自拔,请让我称你一声“大师”
在我看来,这才是鲜活的生活啊!
还有些人动不动就谈马格南的是吧?我想说,先把人文纪实的基本功练好,再去谈摄影的风格,不要好高骛远
一、因为高档小区不让扫街的进
二、你眼里的“高贵人”一般不逛街,人家小区的超市里啥都有,还是会员制。所以扫街的在街上看到的大部分都是“底层人”,也只能拍“底层人”
三、因为“底层人”最接地气,最鲜活,最像人,而不是电视剧里一个月四五千工资住精装修loft的主角。人民群众无法对这种生活产生共情。
四、啥叫人文,人文就是人类生活中的各种文化现象,99.9%的“底层人”的生活显然占据着文化现象的绝大部分,是创作的最佳来源,为什么不去拍?有什么理由不去拍?
五、你说人文扫街对准的都是苦难,你看着不舒服。不舒服就对了!因为普通人的生活,或者叫生存,就是这么让人不舒服。
六、苦不苦?的确苦。难不难?的确难。但正确的态度不是把镜头转移开来,去拍歌功颂德的东西,而是得去琢磨为啥都这生产力了,还有那么多的苦和难,然后做点你能做的。
七、一口一个底层人,你几把谁啊。喜欢拍糖水片就直说,藏着掖着怪没劲的。
确实如此,国内大部分的扫街照片会让刚接触摄影,尤其是街头摄影的朋友以为扫街就是去拍那些贫苦的底层人民或者脏乱的环境。以我所在的杭州为例,在网上搜索杭州扫街一定会搜到馒头山社区,越来越多的人以扫街为目的去拍当地的居住民和老房子,打上“人文”的标签就被认为是“好”的街头摄影作品了。
但其实如果真的对街头摄影感兴趣或者了解多一些的朋友,一定有了解过一些街头摄影大师,例如个人十分喜欢的Alex Webb。你会发现与我们常见扫街的贫苦脏乱的街头摄影完全不同,从他们的作品你可以看到光影、色彩、对比、巧合、复杂、趣味,全是让你忍不住按下快门的瞬间。
另外,b站有位摄影师“旅行摄影师唐僧”有一期街头摄影的视频,不论是剪辑、配乐、街头摄影理念、作品,个人都十分喜欢,对街头摄影感兴趣的朋友可以去看看。
也有不少人拍高级人民的食衣住行呀?可是好象被当成炫富视频了。
既不让人居高临下的怜悯,也不让人卑躬屈膝的羡慕——那不就只能拍摄影师一天到晚的无聊日常?
因为喜欢跑大街上去找名人明星拍的,我们管这叫“狗仔队”。
保守治疗吧。
最大的不幸就是没在女权运动中赚到钱,却参与了女权运动,当了白白的出钱者与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