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地方政府经济部门工作人员的角度随便说一下感觉吧,那就是国土资源部对贵州真是太偏袒了。
绝大多数人看到独山县,只看到了400亿地方债,看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奇观,以及当地政府脑洞大开的投资计划。但作为同样是西部省份经济部门的答主来说,最大的感觉就是以独山县为代表的贵州各县,从国土资源部得到的用地指标真是奢侈到其他西部省份只有羡慕嫉妒恨的份。
在视频中我们看到的是大片的烂尾工程,比如说边长一公里,占地一平方公里的盘古和七十二行,以及香港科技城,大学城,独山紫禁城。这些项目虽然都因后续资金不足而烂尾了,但既然项目能开工进行建设投资,必然是取得了相关的土地使用许可证和相关的规划许可。而相关的土地用地指标,对于各地方政府来说,是一个稀少的资源。
由于我国土地红线政策的存在,国土资源部每年放出的用地指标是有限制的。这个指标不但全国各省要抢,省内各市要抢,市内各县区要抢,甚至同一个区域内的不同政府部门也要抢。
对于地方政府来说,用地指标是一切卖土地的政策的基石,只有从国土资源部拿到用地指标,农用地才能转变为商业用地和工业用地,以较高的价钱进行售卖。同样,地方工业部门想吸引外地工业企业来本地落户,必须拿到工业用地指标,才能将地块卖给外地工业企业,让其买地建厂——农用地从法理上不能建工厂,地块不能当做企业的固定资产拿到银行去做抵押以获得贷款。即对于地方债,如果放贷的银行需要抵押物,那么土地就是最硬通的抵押物。如果项目的土地没有用地指标,不能合法的从农用地转为工业或商业用地并取得土地证,是不能拿去做抵押的。如果银行不看抵押物而是看重的是地方政府的收入,指望地方用未来的财政收入还债,那么对于像独山这种收不了多少税的县份,刨去转移支付,地方政府最主要的收入来源就只能是卖地收入。而卖地收入能有多少,未来能不能稳定获得,和当地能拿到的土地指标密切相关。你拿不到指标,就卖不了地,财政收入就少,就借不了钱。
对于大部分地区来说,现实中的土地再少,通常也会比获得的用地指标多很多,更多时候卖地是处于有地但没指标的囧境——可能全国就深圳这个严重缺地的城市除外。
因此,每年各地方政府以及地方政府的各个部门,如工信局、商务局、住建局,都要为国土资源部的用地指标计划撕个你死我活。国土资源部也通过用地指标,及其衍生出来的地产交易资格,来限制各地的投资规模——绝大部分经济机构都不会在未获得合法土地证的地块上进行大规模的投资。
这几年贵州经济增速在一众西部省份中一骑绝尘,看来除了地方债之外,想必国土资源部给予贵州超出实际需求很多的用地指标也是其中一大推手。
拓展阅读:
对用地指标争夺是如何影响当地经济
有评论说答主是贵州黑,其实答主不是,答主只是在科普冷门的知识,比如贵州某些产业目前看起来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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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了下潘志立的报道,越看越奇怪。
基本都在说,一个外来的县委书记,在本来就民风剽悍的贵州偏远县城独霸天下,还把本地官都洗脑成傻白甜粉丝,带坏了一批领导干部……
在潘志立的错误带领下,一些领导干部上行下效,搞政治攀附、人身依附,自然就容易形成“山头替代组织”“圈子替代班子”“商业原则替代组织原则”的现象,大范围的腐败问题接踵而来,一批党员领导干部相继被审查调查,全县8乡(镇)、25个县直部门“一把手”几乎“全军覆没”。
没有潘志立的带领,穷了几十年的独山县里,都是清政爱民的好官?把这第一句去掉,意思也没问题,为什么偏偏要加上呢?
在宣传报道与本地官员的透露里,仿佛所有重大决策都是潘志立一个人独自拍板,独自对抗中央政策与老百姓诉求,无法无天似乎没人能管,而且一意孤行只搞天马行空的政绩工程,凭一己之力,打通从基层到上级到资本市场层层环节,累积起400亿债务。
敢情所有大大小小锅都是这个外来县委书记的?什么时候,裙带关系、地方利益最复杂的基层官僚变得这么听话了?!让一个外来户这么肆无忌惮?
这个“潘大胆”的反派贪官形象也太完美、太脸谱了吧?完美到无可挑剔,脱离现实。
而且奇怪的是,这位潘大胆贪了多少钱公开报道模糊不清,我怎么也找不到,只说数额特别巨大(三百万以上)。反倒是他下属贪的三百万清清楚楚报道出来了。各位可以搜一下,也许是我不会用百度。
或许,比起他贪污的是300万还是3亿、30亿,强调他烧掉400亿更加重要吧。
2011年,潘志立当初新上任的时候还在拜山头……
2019年,除了潘志立下台,地方长官换人了,其他人似乎依旧还在。
从空降到落马,潘志立在任期间的400亿也并不是花光吃尽了,而是形成了大量资产。
资金则来自几十个融资平台的外来投资,并不是本地人、本地财政掏的腰包。对于独山县来讲,虽然平均下来一人欠债11万,现实上,也根本也要不到每一个独山人他们头上。
但建设资金、固定资产的收益以及中间环节的油水实实在在全留给了当地,亏的只是外地投资人,舆论(政治)风险基本由潘志立扛了。
独山县委有官员称,独山现在正在积极处置和投资人的矛盾。独山形成了大量固定资产,县政府正在公开拍卖资产(包括商业用房、酒店、厂房等)回笼资金,贵州省财政也提前划拨了一定资金。
更何况,还有财政部兜底。
一位独山县委常委还告诉《中国新闻周刊》,独山县已经派人前往财政部,在财政部指导下,制定了一个化债方案。“财政部也想把独山打造成一个化债的成功示范点。但是因涉及机密,该方案具体内容,现在还不宜对外公开。”
别忘了,资产处理也是大生意。
我看,独山县这帮当官的早就把退路想好了,从欠债爆雷丑闻转为化债的成功示范点,就凭这种时刻不忘贴金捞政绩的厚脸皮、骚操作,要说这么大的烂摊子是潘志立一个人弄出来的,我觉得低估了某些人的智商。
以前招商引资吃大户,是把外地肥猪引进来,想办法闷杀。独山县特别,是自己搞一只猪苗(项目融资平台),忽悠别人买饲料建猪圈,许诺杀猪卖钱。
结果猪死了、饲料浪费了、猪圈空了。
完了众口一词,把同流合污的外来领头羊供出来,说猪是他杀的、钱是他糟蹋的、人是他带坏的。
这一步很关键,不把潘志立推出来示众,独山县上下其手吃外来户的嫌疑就洗不掉。
只有对上对下给一个理直气壮的交待,欠的养猪款才可以心安理得找人接盘,找上面要钱要资源,打造“化债成功示范点”,继续坑下一波投资人。
只要有进有出,又是一笔油水,完美。
除了潘志立,本地新老班子其乐融融。
说点别人没说的
这个事给我感触很大的地方有一点,那就是独山当时的一把手是江苏过去的引进干部,我倒不是觉得丢人还是怎样,我是有一个很强烈的感觉
独山的这个模式在江苏是很可能做成的,或者说几乎是必然能做成的,甚至可能成为某种成功样板
一个干部如果是在江苏成长的,他会很容易地把县城发展看作某种PVE游戏,我盖大学城,肯定就会有学生来拉动消费;我盖产业园,肯定就会有企业来纳税;这地方有山有水,我开发景区肯定没错;至于像什么体育场博物馆,民生工程,盖起来肯定没错的,能有什么问题?其中当然会遇到挫折,但那都不会是主要矛盾,我发动一下干部,摊派指标,肯定能做成
江苏有太多这种例子了,仇和就这么干的。这几板斧别说是干部,就连我这种稍稍关心地(地)方(域)治(攻)理(击)的吃瓜群众都是刻在DNA里的,你随机找10个江苏人空降到贵州,少说有8个给你这么整
问题是这是江苏的干部能力强吗?完全两码事,你大学城能有学生,是因为江苏一个省一百多所高校,有研究生招生资格的正牌大学37家,光南京一个二线城市就关着8所211,你揣着10个亿去仙林随便跑一圈至少带回来两个分校,这事在江苏一点都不稀奇,泰州刚建市的时候没大学,没几年就拉来了南师大南理工等四个独立学院。要是以独山这种投入和决心,那可能就不是独立学院而是正牌分校了
招商引资也是一样的,仇和那个沭阳县,你光知道它以前穷,你知道它被京沪高速纵贯吗?背靠这么一个客货运大动脉,你只要给点政策,承接一点苏南看不上的项目,发展一下物流要求高的产业,当然能成功,至少失败不到哪儿去,但这成功显然不是干部天资过人,而是基本盘过硬,时机到了,给你赶上了而已
再比如所谓的特色旅游,江苏那么多“小镇”,那么多农家乐,游客难道都是京津或者珠三角大老远来的吗?显然就不是,游客的主力是周末举家自驾游的长三角中产阶级,长三角两亿人,财产估值五百万以上的家庭数量估算超千万估计不是很过分,这些人每年哪怕就出来玩一次,都是一个百亿级的巨大市场,这有山有水的地方,我几个亿砸个奇观,能亏到哪儿去?
江苏的县城想成功太容易了,你承接到溢出的产业能成功,能吸引到邻城的游客能成功,祖坟冒青烟出个富豪能成功,最不济你能忽悠南京人来买房都算是全县致富了,句容这么一个农业县,百强县排名50上下,放在全国看妥妥的是正面典型,但要是当地干部把这种成功误判为产业政策的胜利,那是必然要完蛋的
所以贵州从江苏引进干部,这事从一开始就很危险,江苏的干部落地一看这地方有山有水适合搞旅游,那就完了,我缺的是山和水吗?方圆几百公里除了山就是水,问题是那几千万有钱有闲的中产又不是走到哪儿刷到哪儿的NPC。然而潘志立生在海安长在海安,在海安干了一辈子,46岁唐突把他空降到贵州,他脑子转得过弯才怪呢
你以为我要给潘书记洗地?不是的,还记得坐电梯上楼的比喻吗?三个人坐电梯上楼,一个原地跑,一个躺着不动,一个拿头撞墙,他们都不会觉得自己是靠着电梯上楼的,只会觉得原地跑/躺着不动/拿头撞墙就能上楼。这道理不仅对企业家或者中产阶级管用,对干部一样管用。而干部如果意识不到这一点,而是片面地贩卖所谓“先进经验”,会造成极大的损失。独山这几百个亿,你再心疼,都已是过去式,但是如果对“先进经验”的普遍崇拜不改,那只会产生更多的悲剧
不如说这悲剧已经来过一次了,为什么改革开放四十年,地域差距越来越大?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大家都抄了同一份作业,东南沿海航运等各方面条件有先天优势,适合抄这份作业,于是成功了。别的地方竞争不过,就落后了,落后就被虹吸,越来越落后。现在中央意识到发展不均衡这个问题了,要调整,但是如果这个调整还是让大家抄作业,那无非就是制造新的不均衡
我现在倒也不担忧独山这种模式重演,毕竟就算在潘书记事发以前,这种模式的弊端已经被广泛讨论了。我现在担忧的是另一个趋势,在产业升级的大势下大干快上所谓的高新技术,比如说最近合肥模式被吹捧的很多,极有可能成为众多三线甚至二线城市效仿的对象,这是非常危险的。因为类似的模式绝对不可复制,合肥一有长三角核心区的外溢效应(换句话说苏南房价太高),二有孵化企业的能力,三是合肥因为有顶尖的高校院所的存在(不止有中科大和科学岛,合工大拉出来都有一些省份旗舰校的水平,关键是专业还对口),决策中比几乎所有三线城市和相当一部分二线城市获得更有效的信息,换句话说就是容易找到懂行的,不容易被ppt蒙
这第三点是我非常担心的,考虑到经济水平和人才水平的显著正相关,真正具有对高新产业项目鉴别能力的,往往都是已经较为发达的大城市,甚至于大城市也未必有足够的能力,比如成都也投了个锤子。全中国范围内特例有且只有合肥一个,所以合肥能“翻身”,其他城市要是也想学这个模式“翻身”,保证上一个死一个,南阳的水氢汽车就是个教训。事实是三线城市政府鉴别一些比较传统的工业项目还行,高新技术就真的勉为其难了,不可能也无必要。但是如果地方治理的“抄作业”思想继续存在,那很多小地方的政府就很有可能被鼓励甚至被强迫去上一些他们根本不懂的项目,到时候造成的损失比独山县只会多不会少
面对地域发展不均衡的问题,一定不能追求“天下大同”,这不仅不可能,还会造成巨大的副作用。如果说有什么“先进经验”是全国通用的,那有且只有“因地制宜”这四个字,这非常考验决策者的智慧,甚至会在不经意间把一些潘书记这样能力不出众的决策者扫进历史垃圾堆,但是不这样是不行的
很多人都在嘲讽贵州这些重复低效烂尾的建设。都说些什么可惜了没拿来造航母什么的。
但是我觉得,这背后更深层的原因,其实还是西部省份人才和人口大量流失导致的,除了发展“特色旅游”之外无计可施的绝望——如果政府官员想要在人才和人口空洞化的情况下还能维持很高的经济增长率,那就只能通过发展虚无缥缈的“旅游业”——或者至少是进行一个虚假的承诺——来借款和刷GDP。
各位幻想中400亿可以拿来做的什么航母,什么高科技,什么项目,都或是人才密集,或是劳动密集,而在人才流失,人口流失,而国家的行政力又根本没法把高校搬过去背景下,像贵州这样的西部省份根本没法做到这些——没有足够的高校,没有愿意留在当地的人才。这一背景下,像独山这样的路人县城该怎么发展呢?独山又不是有多厉害,总不至于说要修个机场修几条地铁吧(估计国家也不会批)。
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搞旅游特色项目:旅游业基础建设不需要高级人才,一般民工即可完成,维持旅游服务业也不需要太高等的教育,不需要太多的人力,贵州本地路人完全可以胜任,人也足以应付,这也就成了当地政府唯一的出路。
一方面,高学历高技术人才大量往东南沿海地区聚集,大家疯狂内卷,996,007,企业高校对人才的压榨越来越肆无忌惮,丧心病狂;另一方面,西部地区越来越人才空心化和人口空心化,只能用没有科技含量,也不是劳动密集的旅游及其基建来维持体面,还被全国人民嘲笑。而中央政府对此毫无办法——他们想把几个高校搬出北京都搞不定——这或许才是最大的悲哀吧。
在东部人看来,这或许是西部对东部人民创造出来的财富的肆意挥霍,在西部的政府看来,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无奈之举呢——尽管这一无奈之举终究还是错的。
你去吗?
鉴于评论区里有人抬杠,那我就把美元和人民币换算一下。
——
中国要造大型粒子对撞机,需要200亿美元,因为耗资巨大,引发强烈争议。
丘成桐赞成,他认为,200亿美元可以让五六千名世界一流学者迁移到中国内工作和研究,推动中国成为世界科研中心。
杨振宁反对,他认为,省下200亿美元足够支撑五六千名中国学者在学术上冲击世界一流学者。
好家伙,一个独山县就烧掉400个亿人民币,近60亿美元,三分之一个对撞机,贵州有多少个独山县这样搞呢。估计杨振宁听到要拍大腿,200亿美元不用省了,对撞机搞起来,再来200亿美元培养中国学者。
其实这种土味奇观不是中国独有,暴发户都喜欢搞这个。
拉斯维加斯就是在大沙漠里锤了一堆土味奇观,埃及金字塔,巴黎铁塔,凯旋门,都给整上:
但是为啥拉斯维加斯就能火呢?其实不是因为上面那些,是因为这个:
奇观只是面子,里子是黄赌毒特许,所以国国内这些人只学了面子,学不来里子,肯定是没前途的。。。
大家应该都记得高中学过的凯恩斯主义:自由市场经济导致生产过剩,经济危机。这时候政府举债修东西强行创造需求,一边解决就业一边刺激消费。批评者表示凯恩斯主义在长期中不可持续,凯恩斯表示:长期中,我们都死了。
从上世纪三十年代到现在,全世界基本上都是这个搞法,要么是凯恩斯主义,要么是羞羞答答的凯恩斯主义,独山县只是沧海一粟。凯恩斯主义理论上有极为严重的后遗症,现实中的后遗症当然也有,但没有那么严重,主要有这么几个原因:
1.资本主义拥有除了凯恩斯主义以外其他创造需求的方式,这些方式分担了凯恩斯主义手段的压力。
2.现实经济是不断发展的,经济的发展一定程度上缓解磨平了债务。
3.凯恩斯主义修的奇观往往确实有点用途,纯粹为了花钱而花钱的睿智工程并不多。
独山县之所以搞得一片哗然,主要是第三点实在拉胯到了目不忍视。其实从专业角度讲,所谓金桥银路草建筑,贵州那么多高铁线路,那才是花钱的大头。独山县号称的四百亿, @邓铂鋆 等考证其实是一百多亿,扔在基建里面可以说连个水花都不配存在。虽说投资高端基建总归没有错,但东北的高铁网与关内迟迟不通,苏北也是八字没一撇,阿卡林省更是表示请打开麦克风交流。是不是多少有点说不过去。
过去我从督公和工业党这里学到的最触动我的一个理念,就是宏观经济中货币的失真。比如你可以花三十块买到一斤牛肉,但是你无法花三十亿买到一亿斤牛肉,原因很简单,宏观经济的货币和微观中根本不是一码事,根本没有那么多牛肉可以卖给你。这就是市场经济重要的失灵。如果账要能这么算,那我们学校南边一个小小的华清嘉园小区整个卖下来就有几百亿,可以买一个航母战斗群;那要是把学院路街道卖了,是不是真的可以轰炸美帝一整年?要是这套逻辑生效,早在上世纪八十年代,美国就已经是带日本国的一个县了,也轮不到我们。
一百多亿的独山县奇观投资和价值六百亿的华清嘉园小区,是我国过去几十年“集中经济制”的一体两面。全国的经济资源集中在少数大城市,把大城市的优质和劣质资产打包炒到了一个畸形到市场失灵的高度;同时,绝大多数的其他地区压根吸收不到任何优质的资源和人口,处于一种事实上的贫困和贫瘠状态;然后感觉这种绝户模式不行了,又去发展小地方,结果小地方的贫瘠已经深入骨髓,你就算砸钱进去也最多就是盖一堆房子,劳动力劳动力拉不过去,资金资金拉不过去,剩一堆房子。山清水秀的小地方没人住,少数几个大城市处在生态崩溃的边缘,大家被资源禁锢在大城市坐等绝户。到最后,大城市搞不好还不如独山县。独山县大不了一直穷着,大城市可能连地理意义上的存续都保不了准。
有句话说得好,叫“城市化的根本在于人的城市化”。同样,分散经济的本质在于人的分散。你不想办法在小城市建立好的经济环境,让人能够留在小城市,让投资留在小城市,光是撒些钱,主干还耗在北京不肯走,那最终的结果只能是留一堆破房子。再不然也就是让当地人短期内改善一下伙食,坐吃山空。
谢邀。
督工总是在作死的边缘反复蹭蹭。
别的地方还好说,还能口嗨。贵州没法口嗨,贵州太特殊了。
不懂的麻烦回去补每晚七点的那档节目。
我只能说,这还真不是靠地方的胆子能办到的。虽然对于章把子来说,无事则无财,但贵州这些事不是他们能想的。
是任务。
剩下的我也不知道怎么说。虽然我也算半个老阴阳师,但是我搜肠刮肚也想不出怎么发挥语言艺术。
贵州是示范,是答卷,是脸面。
不得不好。
真是...祝督工永远健康吧..
至高无上的督公于今日抵达他忠实的独山。
说实话,这期节目对我震撼最大的不是:
东守两广,西望滇黔;
南控东盟,北至天府;
贵州南大门,西南门户;
民国铁路网西南尽头
的独山县。
而是他隔壁的,那个从未被睡前消息提及过,今天却得以窥得面貌的
三都县。
三都县的著名烂尾工程
七十二行
和独山县著名的烂尾工程
盘古庄
是同一个地产开发商的杰作。
可奇观这个玩意儿为什么是奇观?是因为全世界独一份别无二家。而一个地产老板在两个相邻的县做两套全是圈圈套圈圈的混凝土墩子,然后分别告诉两个县的县领导这是具有旅游价值可以吸引游客的奇观建筑,我感觉我在讲一个相当现实的鬼故事。这个鬼故事,真的只发生在这两个县?
独山县负债四百亿烂一点,整个贵州省72个县级单位,八千亿(800 000 000 000元人民币)(多打了个0,经评论区提示修改)的债务呢?有多少个地产老板吃完A县吃B县?吃完B县吃C县,把整个贵州省吃的完完全全烂一片呢?
至于这几个地产老板为什么通吃各县政府,银行为什么能痛痛快快的给政府借债,借完以后要把“有借有还,再借不难”这八个大字惨兮兮的挂到每一根路灯上,那就是第139期触及到的一些,不能在知乎讨论的问题了。
- 这里面的资金都去哪了,谁得利了,包工的,管项目的,管财务的,肠子都该拿出来拾掇拾掇了吧?有问题的就潘某一个吗?
- 里面说这些债务融资大多是10%的利息,大多来自融资平台,银行的贷款并不多。
独山县何德何能,怎么就能搞来这么多融资?欠着巨债还能继续借到那么多钱?资本方没有风评风控吗?这么高的利息,资本方真不知道这里面有问题吗?
- 这些资本方不风评不风控是吧?既然敢出借,那自然也是亏得起。400亿里有多少不明不白?(这里的不明不白,比如,有人借网贷,说是贷款1万,实际到手5千)
依我说,搞个破产方案,赔个一成二成,也就这样了。资本方也早该知道有这么一天!
- 不是我阴谋论,独山县潘某来自江浙沪,资本方大多来自江浙沪,督工也在江浙沪。
- 东部的资本财团,是不是某种程度在放任西部相对落后地区陷入 债务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