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琴棋书画样样不行的公主,我也不会好吃懒做,我擅长轻拢慢撚抹复挑,你懂的!
我是琴棋书画样样不行的公主。
在公主资格考核赛上,我如愿取得倒数第一。
父皇问我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才艺。
我想了想说:「English。」
一
一位公主,如果她长得不错,琴棋书画的技艺又过于出色。
那么她极有可能被迫坐上和亲的花轿。
为了摆脱包办婚姻的悲剧:
姐姐们练习琴棋书画;
我就在旁边舞枪弄棒。
二
姐姐们吟诵诗词歌赋;
我就大声朗读 ABCD。
…
功夫不负有心人。
经过多年的努力…
我终于成为了和亲业务能力最差的公主。
三
但当姐姐们都嫁出去的时候,父皇还是将与蕃国皇子和亲的主意打在了我头上。
我对婢女小柳儿道:「小柳儿,快逃!」
小柳儿不以为意道:「公主,蕃国皇子左右是个储君,再过几年他当了皇上,您就是一国之母,这不香吗?」
我道:「西方有个叫查尔斯的王子,七十多岁了还在当皇储呢!」
小柳儿惊讶道:「啊?有这回事!」
我又道:「而且,我听说我要嫁的那个蕃国皇子,生性暴虐、心狠手辣、杀人如麻…」
小柳儿一拍桌案,铿锵有力道:「公主,快逃!」
四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经过一夜的深思熟虑,我认为国内是万万不能再待。
我应当利用父皇的惯性思维,抓住出逃时机。
我对蕃国避之不及,他一定想不到,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我收拾了细软,连夜扒上了去蕃国的马车。
五
经过半个月的舟车劳顿,我和小柳儿总算踏上了蕃国的土地。
她忧心忡忡地道:「小姐,咱们的盘缠都花得差不多了…」
我颇为胸有成竹地摸了摸她的脑袋:「放心。咱们用剩下的盘缠租个店面做生意,横竖是饿不死的。」
小柳儿道:「什么店?火锅店?炸鸡店?烤串店?」
我道:「新西方汉语考级补习机构。」
六
出国游学、国外旅行、跨国合作…
当今两国合作密切,但语言不通。
市场上对翻译人才的需求越来越多。
不考个双语六级,都不好意思去应聘国际企业。
我身为一名熟练掌握汉蕃双语的高级人才.
不用自己的专业混口饭吃,都对不起自己熬夜背的单词。
七
机构的生意一直相当红火。
我和小柳儿早早开门,迟迟打烊。
某天晚上刚关上门,发现门口横躺着一个醉汉。
我蹲下身子细细端详对方的脸。
他的鼻梁好挺。
小柳儿道:「小姐,咱们走吧,别多管闲事。」
我道:「我看他衣着华丽,不是普通人家,带回去照顾,等他醒了,咱们敲他一笔!」
小柳儿双眼发光,道:「小姐,夜深露重,
这位公子躺在这里一定是遇见了什么难事,咱们帮他一把吧!」
我:…
八
这位少年,兴许是属猪的。
我把上等的席梦思让给他睡。
他一睡就是一整天。
睡了硬床的我腰酸背痛。
床上的人还在我的锦被里呼呼大睡。
我转头对小柳儿道:「跟厨子说,小姐今晚要吃: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儿,烧子鹅…」
小柳儿心神领会道:「小姐,您说的可是: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儿,烧子鹅…」
我道:「正是,叫他煮了,送到我房里来,这位公子没醒,只能咱们俩一起大吃特吃。」
床上的少年缓缓睁开眼睛,哑着嗓子问道:「我这是在哪儿…」
醒得可真是时候。
我和小柳儿一齐鄙夷地看着他。
九
我问他:「公子,感觉好点了吗?」
他点头朗声道:「是好多了。」
他问:「那我能不能与二位姑娘一起吃: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儿,烧子鹅…」
我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我是这条街上最骄扬跋扈、铁石心肠、·冷艳高贵的汉语老师?」
他从善如流道:「老师,那我可以吃吗?」
我居高临下道:「医药食宿的费用打算怎么结呢?」
少年马上躺了下去,唉声叹气起来:「不得劲儿,哪儿都疼,走不动道…」
可恶!
本想敲人一笔。
没想到却被人赖上了!
十
路边捡来的蕃国少年,言辞恳切地告诉我们:
他家破产了,他迫不得已流落街头。
只希望能够找到一份能够养活自己的工作。
小柳儿撇撇嘴道:「你找错地方了,我们又不是慈善机构…」
少年当即挤出两行清泪。
脏污的脸上露出了两道莹白的肌肤。
我皱眉,抓起搭在床上的毛巾,胡乱给他抹了把脸。
一张白皙的脸露了出来。
双眉斜飞似燕,双眸灿若星辰。
他巴巴道:「可是本…我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小柳儿被帅哥迷得晕头转向,马上改变了阵营。
她同他一起可怜巴巴地望着我:「小姐,他说他没有地方可以去了诶…」
我:…
十一
但我们很快发现:
收留家道中落的英俊公子。
实在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少年约莫十八九岁。
剑眉星目,薄唇微抿。
宽肩窄臀,长身玉立。
往大使馆门口那么一站,来报名的女子全都直勾勾地盯着他的劲腰。
被雄性荷尔蒙熏得东倒西歪的女子,七荤八素地递交了报名表,
店里的汉语教学生意,就更红火了。
十二
少年很聪明。
店里的业务一学就会。
遇见不会的,就在我身后姐姐长姐姐短地喊。
少年道:「姐姐,管账的阿叔喊你过去!」
我揪他的脸:「没大没小,要叫老板!」
少年老实巴交道:「姐姐,管账的老板喊你过去…」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十三
他在忙。
我再度与小柳儿窃窃私语:「你有没有觉得,
他的汉语说得太溜了,就像从小学过一样…」
小柳儿道:「我听说,只有蕃国的贵族,才会特意请汉语老师从小教起。」
我若有所思地望着少年,只听见他彬彬有礼道:「感兴趣的夫人、小姐们都可以来报名,希望大家不要不识抬举。」
我:?
十四
我听着他面目全非的汉语,把心中的那一点怪异的感觉压了下去。
等到天黑打烊的时候,少年的身上全是脂粉的香气,
小柳儿笑嘻嘻道:「知道的,说你是在揽客,不知道的,以为你偷偷去逛花楼呢!」
少年飞快地扫了我一眼,磕磕巴巴道:「谁说的,是她们全都挤上来,硬要把帕子塞给我,我双拳难敌四手,才面带春色地接过来…」
我饶有兴味地盯着他看,道:「是面红耳赤。」
少年老实巴交地跟着我念了一遍:「面红耳赤。」
我道:「真可爱。」
这下他是真的面红耳赤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圈子,有圈子的地方就有乐子。
年少的我以为我不会追星,不会相信了解星座,不会在一个满是不确定的地方找确定。
事实证明,青春期以后的我叛逆了过去的自己(好耶~)把这些个都试了一遍。
圈子再烂也有乐子(也不是很烂hh)
下一次想试试在猪圈里打滚(无端联想)
最高赞答案 @Wanda 讲得不错,但还是有点问题。
读完这个回答,本来以为用错误的方法得到正确的批评只存在大众和诗人之间。但是现在发现原来也存在于学院派和民间写作者之间
首先共识是浅浅的诗歌很垃圾。这点毫无问题,但是因为所用方法的不同,大家都觉得对方是傻*。
答主算是很精准说出了大众与诗人之间的分歧所在。但是不自觉用了学院派的方法批判口语诗。
答主肯定是认同我们批判某个东西,首先要理解它是怎么想的这一点。但是答主后半部分却开始用学院派的东西来批判浅浅诗歌的口语化倾向或者叫民间写作倾向。虽然浅浅肯定不能算正经民间写作者,而且甚至连自觉的写作者都不一定算得上。但是她的这些倾向很明显就是受口语诗的影响,所以如果答主认同这一点,并作为立论基础,就应该用口语诗的逻辑来批判,否则就是文章逻辑的不自洽。
答主说现代诗歌追求超语言的东西,对吗?对于现代主义诗歌,自波德莱尔起,都是没问题的。
但是口语诗这里,就不全对了。口语诗追求超越,但追求的是在于语言内部对语义的超越。它的基础自然是对前代诗歌的批判(辩证法意义)。
现代主义诗歌超越语言,是怎么超越的呢?最后我们看到的结果是“真理”,也就是不管诗歌本身包含了真理还是暗合了真理(答主应该很了解西方文论,就不赘诉),最终要达到某种终极意义,这个东西存在于诗歌之外。这和西方人的基督信仰与二元对立思维方式有关,这就是知识社会学的范畴了。
但是真理本身还是一个宣称,某种程度上宣称就是语言,所以现代主义超越语言但是最终回到语言(甚至没有超越语义),这是一个悖论。
杨黎认为语言不可超越,因为诗歌就其本质来说就是语言。我们要做的是超越语义,就是超越语言的能指,最终达到语言的能指。
废话主义是代表,代表了口语诗倾向的最纯粹最激进的形式。
具体如何超越的,就不赘诉了。
简单来说,口语诗不关心真理宣称,只关心语言的超语义部分和具体经验(而非抽象经验与真理)。
所以口语诗人认为浅浅的诗歌垃圾,是因为在语言上就不好,在具体经验上也不深刻。
当然答主你应该也很了解口语诗,可能只是立场上相信文学要达到真理。
答主的回答逻辑通畅,文笔优美 例证丰富,是未来的学术之星。
浅浅的诗,就主要作品来看,比余秀华,许立志要差一些。通俗来说,算是中国三流以下的诗人。
语言上稍显稚嫩,对经验的切入太过肤浅,都是问题。
而且好像也没形成自己的风格,感觉就像对各种诗歌风格的模仿,然后模仿了口语诗就不幸被骂上了热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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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简单点说这是一件很魔幻的事,网友终于不再像十几年前那样用一套错误的批判方法得出错误的结论。这次,他们居然用错误的批判方法得出了一个形式正确的答案。就好像你在一个有强迫症的程序猿面前一顿乱敲键盘,结果敲出了一段可以运行的代码。作为诗人,我和我的朋友们现在的心情就像这个程序猿一样糙蛋。
用故事来说,假设豆花自古以来就是甜的,大家从小吃到大,从没有吃过咸豆花。然后有一天A经过潜心研究,认为咸豆花有搞头,就搞了,他们觉得味道居然意外的甜美。然后在一个小圈子里吃。
过了一阵子,有一个刚学做菜女孩B,看到了一些人的咸豆花,虽然吃了一些说不上来它为什么好吃(她也说不上来为什么甜豆花好吃),但是开始做了。它没有得到A他们配方的精髓,只知道要加盐,所以做出来的味道没有多好吃。
然后B的咸豆花被一些人知道了,他们觉得咸豆花就是黑暗料理,说B根本不会做菜,做的肯定是黑暗料理。有一些人尝了尝,发现的确不好吃。另一部分听说不好吃,就跟着说不好吃。
这其实就是浅浅事件的寓言版。A是口语诗歌的开创者们,是第三代诗歌运动的参与者们。甜豆花是原来的诗歌,就像发展出咸豆花一样,第三代诗歌运动发展在批判前代诗歌的基础上发展了口语诗。糖和盐,其实就是两种诗意的发生方式,它们完全不同,就像糖与盐赋予了豆花完全不同的滋味,两类诗歌也有完全不同的感觉。而他们的相同点只有豆花,在诗歌里面,我们叫他诗意。
B就是浅浅,所有人都知道B做的饭很难吃,就像所有人都知道浅浅的诗写的很难,但是逻辑是不一样的。一部分认为B做的很难吃是因为他们认为豆花只能是甜的,咸豆花就是黑暗料理,而另一部分认为B做的难吃,是因为她调料放的有问题,没有合适的比例,因为这些人自己会做咸豆花。大众往往都是前者,他们在语文教育中接受的对于诗歌的定义,就像豆花只能是甜的这种想法一样成为了他们的思想钢印。只是他们不知道,这些定义早就被最新的诗歌写作者所颠覆了。
甜党和咸党不分伯仲。而大众站队往往相当整齐,这才是我们真正值得思考的问题。
首先是大家都接受了语文教育,我们早已被唐诗宋词教给我们的东西固化了认知,或者是被某些名气大的吓死人的外国诗人,或者是深受文青喜爱的大众出版诗歌固化了认知。
但是问题更关键的是,告诉你诗歌要想象丰富,要押韵,要文笔优美这些你容易接受,因为他们是形式简单的断言。而告诉你诗歌可以追求超越语义,诗歌诗化生活经验,你就不容易接受,一来这些东西与你固有的认知相冲突,二来不是简单明了的断言。并且最可怕的是,我们会用自己的人知不断的塞选自己认为是诗歌的诗(虽然大部分大部分时间都不读),于是你神奇的发现,我的观点没有问题,因为没有反例。
咸党永远无法说服甜党,口语诗永远无法被作为浪漫主义信徒的大众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