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看待武汉两医生感染后被 ECMO 奇迹救回，满脸变黑？ 第1页

武汉市中心医院是本次疫情的重灾区，全院医护人员中有299人确诊感染，包括李文亮医生在内的5人不幸殉职。

来自泌尿外科的胡卫峰和心脏大外科的易凡两位医生是分别在1月18日和1月28日确诊感染了新冠病毒，经过初期的全力救治后病情仍然进展为危重症，后来在2月7日前后，支援湖北的中日友好医院医疗团队为他们上了终极的救命装备——ECMO。经过与死神数十天的搏斗，他俩终于可以撤机了。

很多人关注的是，为什么上了ECMO之后，两位医生患者的皮肤变黑了？

1. 为什么要上ECMO？

在说这个问题之前，我们简单介绍一下ECMO。

新冠肺炎患者的主要表现有发热、乏力和干咳，其中一些患者会出现呼吸困难的症状，因此氧气支持在新冠肺炎的治疗过程中是很关键的一步。

针对不同程度的缺氧，我们在临床上的氧气支持有很多不同的级别，如果从轻到重，我们大概可以这样划分：

-环境空气（Ambient air，就是不需要借助外界设备）

-低流量输氧（Low-flow oxygen）

-高流量输氧（High-flow oxygen）

-无创正压通气（NIPPV）

-机械通气（Mechanical Ventilation, 通常指气管插管）

-体外膜肺氧合（ECMO）

大家熟知的ECMO，全名叫做体外膜肺氧合，能在肺功能严重受损的时候暂时代替其功能，ECMO可能是新冠肺炎危重症患者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在某种程度上，呼吸机和ECMO的储备数量代表着一个国家对于新冠危重症患者的救治能力。因此许多国家都在积极购买这些救命设备，以日本为例，2月份日本呼吸疗法医学会统计，全日本共有1412台ECMO，其中有1255台处于待机状态，截止3月11日，共治疗了23人，其中12人已经可以撤机了。

不过ECMO也不是万能的，据 ELSO （国际体外生命支持组织）数据显示，ECMO 救治严重心肺功能衰竭患者的院内生存率为 41.4%；对于新冠肺炎，ECMO能救活的概率大约是38%。

另外不是有机器就完事了，一台ECMO运行起来至少需要4-5名经过专业训练的医护人员，如果是面对一些特殊患者（例如儿童、有心脏病的患者）可能还需要更多人，这对于医疗团队的专业能力和团队配合也提出了非常高的要求。如同国内最早开展ECMO的专家之一、北京安贞医院心外重症中心主任侯晓彤所说：

ECMO不是灵丹妙药，但它可以延长生死的界限，为患者救治赢得时间。

2. 皮肤变黑跟因为紫绀吗？

之前微博上有网友认为，两位医生的皮肤变黑，主要是缺氧导致的紫绀。

紫绀是指血液中还原血红蛋白增多、或者含有异常血红蛋白衍生物，导致皮肤、黏膜呈青紫色改变的一种临床表现，咱们俗话说就是「嘴唇发紫」。上ECMO是因为缺氧，而严重缺氧本身会导致紫绀，但皮肤黑跟紫绀关系并不大。

患者在缺氧状态下确实会出现口唇发紫的情况，但是随着氧气支持（无论是鼻导管、气管插管还是ECMO）后血氧饱和度的回升，紫绀情况会逐渐消退。另外我们注意到的是，易凡和胡卫峰两位患者是全身皮肤发黑，但口唇颜色基本正常，这跟紫绀的表现也是差别较大的，紫绀通常出现的部位是皮肤较薄、毛细血管丰富的末梢部位（比如口唇、手指等），当然心肺问题导致的全身性发绀也是有的，但是和两位患者的表现是不同的。

另外有医生提到可能是与肝损害有关，这个说法是有一定道理的。根据目前的病例分析，新冠的危重症患者多伴有肝功能损害，而肝功能损害后，体内一些激素（比如雌激素、黑色细胞雌激素）无法正常代谢，导致黑色素分泌增加，也会出现全身皮肤暗黑无光。

但这两位医生的皮肤之所以变黑，主要原因是治疗过程中使用的抗生素——多粘菌素B。

3. 多粘菌素B为什么会导致皮肤变黑？

多粘菌素是从多粘杆菌培养液中提取出来的一组多肽抗生素，包括化学结构不全相同的多粘菌素A~E，其中临床目前运用较多的是多粘菌素B和多粘菌素E，主要治疗多药耐药的革兰阴性菌感染，尤其是院内感染。

最后这句话有几个专业词汇，简单和大家聊聊：

· 革兰阴性菌：细菌是个大类，我们用革兰氏染色法可将细菌分为革兰阳性菌和阴性菌两大类，两者的区别主要是细胞壁存在差异。这个分类对于临床用药有一定的指导意义，比如大家熟知的青霉素对革兰阳性菌有效，而对于很多革兰阴性菌就无效了。

· 多药耐药：多药耐药（Multi-drug resistant, MDR）菌株是目前感染病学研究的重点，指的是一种细菌对多种抗生素都出现了耐药。由于抗生素滥用问题以及免疫抑制剂的使用，近年来已经出现了越来越多的MDR菌株，比如MDR鲍曼不动杆菌、铜绿假单胞菌和肺炎克雷白杆菌等。

· 院内感染：近年来一些所谓的「超级细菌」最常出现的地方就是医院，尤其是在ICU。「超级细菌」其实是对多种抗生素耐药的细菌。例如之前有研究人员对北京三所大医院进行耐药菌分析，从医院分离出来的鲍曼不动杆菌对青霉素和头孢类抗生素的耐药率达到了71%~83%，对氨基苷类抗生素耐药率为71%~76%。在危重症患者进入ICU后，他们可能要在那儿待很长一段时间，因此他们被这些耐药菌感染的概率也远远高于普通人。

新冠病毒本身是一种病毒，抗生素治疗病毒无效，但和其他病毒性肺炎一样，本次新冠肺炎重症和危重症患者当中，有相当有一部分患者后来继发了细菌感染。而且由于危重症患者住院时间长，长期使用呼吸机、ECMO，长期使用气管插管或尿道插管，一些患者会出现耐药菌的感染。

针对耐药菌感染，多粘菌素是一种比较好的抗生素，尤其是针对鲍曼不动杆菌、铜绿假单胞菌和肺炎克雷白杆菌等葛兰素阴性菌有强大的抗菌效果。不过任何药物是一种双刃剑，多霉菌素B在治疗「超级细菌」的同时，主要会出现肾脏损害和神经系统毒性，而另外一个咱们要说的副作用，就是皮肤色沉。

多粘菌素B出现皮肤色沉的原理，目前还不清楚，原因可能包括多粘菌素B诱导组胺的释放和黑色素的合成 ，也可能是因为患者处于炎症后病理进展阶段等。2018年上海瑞金医院ICU也报道了一例患者使用多粘菌素B后出现皮肤色沉的病例报道。

而在中日友好医院昨天发出的声明当中，也证实了这一点。昨晚，他们的主治医生李树生做客《新闻1+1》节目，介绍了这两位医生的最新情况。

因此总结一下，两位医生皮肤变黑，主要是治疗过程中抗生素的副作用，皮肤颜色可能需要较长时间才能恢复。对于其他需要使用ECMO、呼吸机的重症患者来说，医护人员也要重点关注这些抗生素可能会带来的副作用。我们对于新冠肺炎及其诊疗方案，还有不少未知之处，需要认真总结和分析。

最后，在此感谢疫情期间所有奋战在一线的医护人员，也祝愿易凡、胡卫峰两位医生早日康复。

************

参考资料

陈冠容. (2011). 多粘菌素临床应用进展及应对超级细菌. 医药导报, 030(002), 135-140.

Guanhao, Z. , Li, C. , Zaiqian, C. , Enqiang, M. , Erzhen, C. , & Juan, H. . (2018). Polymyxin b-induced skin hyperpigmentation: a rare case report and literature review. Bmc Pharmacology & Toxicology, 19(1), 41-.

陈玥, 买淑霞, 温欣茹, 郭冬杰. 多粘菌素B导致成人皮肤色素沉着的文献分析. 中国药物应用与监测[J]. 2019, 16(3):161-164

张少楠, 黄晓晖, & 岳慧杰. (2020). 多粘菌素b相关皮肤色素沉着的研究进展. 药物不良反应杂志, 22(01), 38-41.

【本文已授权腾讯医典独家发布】

面部仿佛被烧焦！看完这个武汉医生治愈后照片，你还敢说医生苦？

大家一定都看过这张照片，武汉的两位年轻帅气的医生，在肺炎治愈之后，变成了「非洲人」。面部严重变黑，看他们的照片情况非常严重，有气管切开，插了胃管。

能够活下来，真的是重生了。

在感谢医生付出了巨大牺牲的同时，大家也在关注，他的皮肤为什么会变黑？以后能恢复么？

武汉医生重生后为什么会皮肤变黑？哪些药物可以让皮肤变黑？

其实原因是新冠肺炎重症常常会合并耐药菌的感染，这时候会用到一个药物叫做：多粘菌素B。这个药物抗菌非常厉害，但是有一个副作用，就是导致色素沉着。

原因其实还不太明确，但是目前认为主要是诱导组胺释放、诱导皮肤炎症反应、促进黑色素生成增多有关。

虽然对患者的治疗和预后无明显影响，一般几个月后才会慢慢恢复的。

但确实对患者的心理和生活质量有严重的影响，需要重视，更期待更多的研究来解决这个问题！

还有什么药物会让皮肤变黑呢?

❶极个别口服避孕药对于一小部分人出现色素沉着。

❷长期大量使用激素，所以我们用激素要遵医嘱，激素治疗很多疾病效果非常好，但是我们要遵医嘱，不要自己卵用。

❸米诺环素治疗面部痤疮，时间过长。

❹抗结核药，吡嗪酰胺导致的色素沉着，服药后一个月即可出现。

口服避孕药

记住这些药物，以后服药多注意。

回到一开始的问题，现在你还敢说医生辛苦？医生简直是玩命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