镰池和马版:
“虽然嘴上说是曹魏的官员,身体还是忘不掉过去所承受的汉室之深厚恩泽吧?”
“啰、啰嗦!”
这个瞬间,王朗感到自己的存在被彻底否定了。
仿佛盘旋于腐肉上空的苍鹫般,诸葛孔明毫无怜悯地继续追击道:
“你所坚持的正义,一开始就是伪物呢。”
竟然完全被他看穿了。
“混账,输了吗……”
王朗自暴自弃地想到。
仅仅是对视,这个名为诸葛孔明的男人体内所蕴藏的强大的“汉室之魂”,光芒已经太耀眼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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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航版:
“王司徒你,真温柔呐。”
“啊?诶!没,没有这种事哟?”
因为在两军阵前的原因吗,王司徒满脸通红,全力挥着手否定。
王司徒很温柔,是个好人。所以,我必须要说清楚。
“那个,没必要在意我。我们只不过是,同在琅琊出生而已吧?即使你当初没有被孙伯符打败,我最后也要去益州的。完全没必要顾虑我啊,你。”
我就算不加入刘备军,也没有机会去洛阳,或者长安,和士族子弟共聚一堂吧。
“这样啊……啊哈哈……”
王司徒露出单薄的笑容,轻轻低下头。我为了掩饰焦躁而挠了挠头。
“以后,就不要在意了。我独自一人,反反复复北伐,说到底是自身的原因,跟任何人没关系。没必要内疚……因为同情我而温柔什么的,赶快停止吧。”
“呀,同情什么的,不是这样的……真的,不是这样的。”
王司徒微弱的声音有些颤抖。如果说真实是残酷的,谎言绝对是温柔的吧。
所以,温柔是谎言。
王司徒眼中含着泪水,锐利地瞪着我。我反倒挪开了视线。
“……笨蛋。”
王司徒留下这句话就啪嗒啪嗒地跑开了。两军沉默地僵在原地。
我,讨厌世家大族。温柔的士族子弟也,讨厌。
出身的差距,已经体会过无数次了。久经沙场的我,不会再中招的。
不管是被士族豪门叫做村夫,还是孤独地呆在隆中或者蜀中,我都习惯了。
打破这沉默的,是司马仲达的声音。
“你刚才的说法,我不能理解。”
这声音比王司徒冷酷百倍。像极地的寒风一样,又像极光一样吸引人。
“虽然没法很好地说明,但你对王朗桑的那种做法,我非常讨厌。”
司马仲达紧紧地咬着嘴,瞳孔中迸发出无处可去的怒火。
“还以为……你和我是一样的。”
冷漠地说完,司马仲达转身离去。
沉着的,冷静的,优雅的,追求绝对理性的,冰雪一般的司马仲达。
和我同样孤独、孤高的司马仲达。
擅自期待,擅自强加理想,又擅自认为互为同类,然后擅自失望。
我似乎初次讨厌自己了。
阳光明媚的长安与洛阳并不是我的归处。
蜀中阴暗崎岖的栈道才是我该站立的舞台。
诸葛孔明一个人的舞台。
那么——
“……天水的麒麟儿·姜伯约,就由你来继承我的遗志吧。”
“哈?什么啊,继承的意思是,趁机和我达成亲密的关系吗?非常抱歉丞相你做的太刻意了显得好恶心而且我虽然中意羽扇但和纶巾的搭配好土看到就想离开总之我不能同意十分对不起!!”
“唔,可恶……”
这个家伙……到底要拒绝我几次才肯罢休啊。
“喂,快死掉”
“才不要”
王朗卒
西尾维新版。
001
诸葛孔明就是诸葛孔明。实际上,关于那个蜀国谋士的故事,光是这样的一句话就已经说完了。只要说出了他的名字,就已经没有其他可以说的东西。当然,这么说的话任何人也都是他自己,不可能是其本人以外的任何存在——极端地说也可以认为除此之外没有别的话要说了。刘备就是刘备,孙权就是孙权——正如我王朗就是王朗那样。但是即使如此,诸葛孔明也实在太过于纯粹,几乎无法用其他的任何东西来形容,只能以诸葛孔明来称呼他。就像「讨厌的东西就是讨厌」、「不能做的事情就是不能做」一样,诸葛孔明就是诸葛孔明,几乎无法由此引申出任何值得讨论的话题。他就是作为这样的存在被定义、被规定、被限定着,在毫不动摇的意义上说,他确实非常有历史性的感觉——是的,可以说是仅次于他的显著特征。
答案是不会变化的——规则也是不会变化的。
人们之所以产生「发生了变化」或者「更新了」的感觉,也只不过是对预先规定的程序被执行的事实产生了可笑的错觉罢了。
从这个意义上说,世界——甚至是未来,都根本不存在什么暧昧的空间和模糊的余白,有的就只是「这样做就会得出这样的结果」如此的规则。
正如「不行的就是不行」、「坏事就是坏事」那样——确定的事项就只能是确定的事项,完全没有意志介入的余地,也没有能够配置心的缝隙。因此构思就仅仅是发掘,发明也不过是发现罢了。不,或许就连这个发现也不过是再发现而已——即使是我拼命追寻答案苦恼至今的无解难题,实际上也是从一开始就存在着标准答案,我的多次尝试和摸索什么的,或许也只是通往那个终点的一条「弯路」——在洞悉这一切的人看来。
洞悉这一切的人,或者可以说那根本就是怪物吧。
而所谓的怪物,就正是在我的前面远方,骑在马上的诸葛孔明。
002
假如有人经历过和初次见面的后辈在战场相遇、被迫在双方的千军万马前互相痛骂的话,我真的很想向他征求一下建议——不过话虽如此,既然前方是「那个诸葛孔明」,那我也必须认真起来。事情也变得不可预测了吧,我搓了搓手掌,向着可爱的后辈说着。
「喂——孔明——知道我是谁吗?」
没回应。
「喂——你听到了吧。我是你的前辈,快点回应我。」
诸葛孔明离得太远,我无法看清他的脸。虽然在远处,但我能看到蜀国的战旗在不停摇动,诸葛孔明后面的将领在互相交换眼神,因此我可以确定孔明已经听到我的声音,而且很快我也确定他拒绝回答我的说话了。
「快回应,孔明,我有话要说。」
「……」
「真是……」
态度如果太强硬,搞不好会有反效果。总之我先低头想想对策。哼,区区一个诸葛孔明,现在我是一点论战的心情也没了,乱七八糟的,这可能是孔明的计谋。曾经被刘备以三顾茅庐的阵势请出来而闻名的谋士,看来也很会搞心理战。看来问题比我想象中严重。我暗暗回想了自己原来的论战计划。「我太祖武皇帝,扫清六合席卷八荒;万姓倾心,四方仰德。我世祖文皇帝,神文圣武,继承大统,应天合人,法尧禅舜。」我熟练地背诵着这些原来已经准备好的台词,继续望向前方的诸葛孔明,蜀国军队的战旗上,上面竟然写着「诸葛」。只要是孔明的东西,他都会写上自己的名字。这样一想的话,就会觉得他真像一个小孩子,我往后看,自己军队的军旗上竟然写着一个曹字,还有一个是什么字,实在没有看清楚。我也开始老眼昏花了,就连身后战旗上的文字也没有看清楚,我还能赢得这场论战吗。昨天晚上向曹孟德大人夸下海口,说是胸有成竹必定成功,现在觉得是未必了。不管是什么东西,最后总会写上名字,与其说是所有权的问题,倒不如说是现实问题,倘若不这么做,就无法区别谁属于谁,或是什么东西是谁的。如果我没有当这个军师,而是在学校做老师,而学生没系上名牌的话,我大概也会无法区分男女吧。我开始重新背诵后面原定计划的其他台词。「古人云,顺天者昌,逆天者亡。」好像是有这样的一句的。身旁的将士开始骚动起来,我已经太久没有说话了,对面的诸葛孔明也没有任何回答。在蜀国的战旗下看到了他们的将士交头接耳的样子。他们也不过如此了吧,双方的军士也只是这样的程度罢了,战争失格,我顿时迷失了,无法专心在论战上,连忙把心情重新调整回来。还没开战就知道这次是失败作,不过还是为了面子,我还是站在千军面前。孔明还是没有回应我的意思,我只好又重新开始清了嗓子,对着前方,接着大声呼叫。
「喂,我再次跟你说话啰,你先回应一下我嘛,我只是要回应。我就从来没有和你进行论战,你平常是怎样,我都完全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再不说话,战争就要打起来了喔。」
「……」
「喂,孔明。」
「……」
「喂!你够了没有啊,孔明!」
我大力地拉了一下缰绳,做出一个转身离开的样子,用已经不能称为生气的力道猛力地叫喊着。
「你什么话都不说,事情就进行不下去!现在不是耍脾气的时候了!」
「……」
「喂,孔明!」
我再一次,用力地拉了一下缰绳。
「真是够了!不要以为你比我小,就能这样做!你懂不懂啊,随便你好了!」
其实——关于刚才的行为,完全未在我的计划之中,也没有要孔明回应我的意思。因为我是个事事先计算好的人。如果提到理性的化身,那肯定就是在形容我。我至今从未听从任何未经理性判断的事,至少我是这么认为。但在此刻,我对孔明的愤怒也是千真万确的。不论是退缩或懦弱,那些都是孔明的个性,但对面问题不采取任何对策,缩在对方军士当中连话也不说,我是无法认同的,而且那也和我大理论与哲理背道而驰。双方的军士看到我的动作,都迟疑了。我重新拉起缰绳,调转了马匹,为孔明背诵的论战句子都白背了,这种失败作就丢到垃圾桶去吧。但在这时候,我听见从背后传来马屁嘶吼的声音,转头一看,孔明正骑着马飞奔出来,头上的帽子因为过于紧急显得十分歪斜。
「不,不要,王朗哥哥!」
接着孔明一面抽嗌,一面从马上跳下来,脚步蹒跚地紧抓住我的上衣,完全没有控制力道,在这拉扯下我整个人掉下了马。
「不,不要,讨厌,讨厌讨厌,不要,不要说这种话!」
「孔……孔明?」
「讨厌,讨厌!讨厌啦!不,不行!不行不行,绝对不行!不能讨厌孔明啦!」
我想起来了。虽然我和孔明并不是第一次见面,但我拒绝孔明,这还是第一次。而且发生这种事时会怎样,我连想都没想过;没想到竟然会这么轻易地,这么不经意地就实现了这种事。
这么轻而易举地。
「不要,不要!王朗哥哥,我不会那么任性了。所以,不要不理孔明!以后我会好好听哥哥的话!说什么我都会听!所以不要放我一个人!呜哇……对不起,对不起——哥哥,原谅我……」
用不断溢出大粒泪珠的眼眸抬头望着我的孔明,用哀戚可怜的表情诱使我向下看的孔明。孔明、孔明、孔明孔明孔明。他那跪在地上请求原谅的姿势,由于太过凄惨,我不忍多看。这就是我昨晚和曹孟德大人保证所说「胸有成竹」的东西吗?孔明简直像被咒文束缚着般,一直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到底孔明为什么而道歉?而我又该原谅孔明什么呢?是在两军对峙的时候沉默不语的事情吗?真是莫名其妙,不过让孔明变成那样的人,就是我。这是不会错的。我在这时才了解自己真正的想法。这的确是异常,不可能会有这样的敌我关系,或许已不用过度保护或溺爱来解释就没事了。十五年了,我加入了魏国后的十五年来,我总是用这样的态度面对孔明。居然这么不小心——居然完全没注意到,至今连一次也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已经是过度异常了,没想到勉强保持的就这样露出破绽。老实说,一直都曾有这样的机会,但总像在走钢索般,至今都保持着均衡,这也难怪昨晚曹孟德大人觉得我出战会有危险。究竟我是哪里做错了?我明明是应该不断做出最合适的选择而持续下去。还是说,在决定我和诸葛孔明对峙时,我就已经错了?——不是那样,我一定不会错的,不应该有错,我不是那种会粗心犯错的人。到目前为止,我可是一直理性思考而活过来的,就算不是所有事都如此,至少,只要是关于我原以为的敌人诸葛孔明的事,我总是一直做到最好。除了无法避免的问题外,全都解决了。我在内心深处不停地回想着原来已经准备好的论战台词,即使是这种情况,对我们而言就是完美的了。接近最坏的完美。尽管如此我们也束手无策,就算后悔也没有;就算诅咒命运也没用;就算谴责神明也毫无意义。接着我的孔明已喊不出声音,只是呜呜咽咽地发出呻喑声。
这就是现状。
再不认清现状的话……
要做出最适合的选择。
「啊——我会回应你的——」
孔明在我不注意时,放开了手。我正想他要做什么时,孔明退后了几步,向着魏国军队大喊,拙劣地背诵着那些他一早准备好论战的台词。
「我原以为,你,你身为汉朝老臣,来到阵前,面对两军将士,必,必有高论,没想到,竟说出如此粗鄙之语,呜呜——」
「喂!」
虽然不是十分差劲的对白,但我还是感受到了孔明的乱来,我连忙抓住她的手腕。不过,孔明也一副要甩开我般狂暴地乱动。
「你在做什么啊——」
「讨厌……再不说的话,再不说的话,再不说的话,再不说的话,再不说的话,再不说的话,再不说的话,再不说的话,再不说的话,再不说的话——」
「够了!已经够了吧!」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笨蛋,你在世间的一世英名,马上就要被你现在的样子毁掉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啊!我真是不懂。」
「因为我喜欢王朗哥哥!因为我喜欢哥哥!因为我最喜欢哥哥了!所以孔明会听哥哥的话喔!为什么不明白,为什么不能了解我,哥哥难道不是一直都喜欢孔明的吗?」
孔明愤怒地叫着。我极少与诸葛孔明见面,从来没有听过他愤怒的声音。何况这是针对我的,我现在就像早上起床脑袋被人用金属球棒痛殴了一样。
「我喜欢、我喜欢、我喜欢、我喜欢、我喜欢、我喜欢哥哥!最喜欢了!我不想离开,不想丢下,一直在哥哥身边就好。其他的我什么都不要!哥哥是孔明专属的,不要变成其他人的!我讨厌哥哥跟别人讲话,讨厌哥哥跟别人接触,讨厌哥哥看其他人,我希望哥哥不要对别人温柔,不要关心其他人!我只想要哥哥,哥哥是孔明的!最喜欢哥哥了!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喜欢哥哥……对不起,对不起!请原谅我,我真的很喜欢哥哥!不过,孔明就算不是哥哥心中的第一也没关系……我不会再讲那样任性的话了……孔明就算最后也没关系——所以,至少不要讨厌孔明……拜托嘛,待在孔明的身边嘛……千万不要再说什么不懂孔明,这种残酷的话了嘛?」
孔明像小孩,又像动物般哭喊着,丝毫没有半点思虑及分寸。我从来没想过,孔明居然会有那么激烈的想法……在他那充满谋略和冷静的个性下居然潜藏着那么激烈的想法。接着孔明又再一次,用全身的力量抱住我的脚,不过感觉却是那么软弱无力。但却有着近乎赌上性命的专注,这和软弱无力无关,或许正是因为那么软弱无力,才会剥夺了我的选择权。
「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
接下来……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了。
其中最适合的选择。
我,选了它。
「……你啊,真的是笨得可爱呢。」
我温柔地将手放到了孔明的头上,轻轻地来回抚摸着他的头发。
「我怎么可能讨厌你,你这个小笨蛋,笨蛋笨蛋笨蛋。我一直都是这样一来告诉你的,不论什么时候,你在我的生命中都是最重要的啊。」
「王朗……哥哥——」
「来,站起来吧,一国之士这样子可是很难看的喔。」
我抱着孔明,半强迫地将他拉了起来,并搂住他的肩膀。孔明像是呼吸还没调均似地哽咽着,中间还吞了好几口口水,真像个小孩子。这样一来,两军战士应该也已经吃惊得完全无法说话了吧,但是我并没有兴趣去观察他们的反应,战争什么的等一下再做就好了,我扶着孔明,然后坐下,把他抱在怀里,让孔明坐在我两腿间,像情人般的从后抱着他,不对,比情人要更加温柔,更加包容。就这样,我静静地等着孔明哭完,甚至连经过了多少时间也不清楚。
「……王朗哥哥——那个,孔明我……」
「我最重视你了,其他不管是谁,不管是什么东西,只要是为了你,要我做什么都没关系,我什么都会做。战争也没有关系,天下也没有关系,让你觉得不安是我不好,刚刚对你这么凶是我不好。应该道歉的是我,对不起喔。」
「……没有那种事啦,因为,孔明我……」
「孔明,我觉得现在正是讨论的好时机……」
「讨论?」
「我跟你约好,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孔明用他含着泪水的眼睛回头望着我。
「一直……?」
「一直,一生,永不离开,我发誓。」
再见了,伦理,我们大概不会再见面了吧。长久以来谢谢你了,曹孟德大人,真的受你照顾了。我,爱上,我的敌人了,而且是在我们见面不够一个小时内。我将原本放在孔明肚子上的手,一面以像是要让孔明着急般的方式摩擦着,一面悄悄地,移向了上方。手指碰触到的是,即使隔着衣服也感受得到的柔软。
「讨……」
「怎么了?」
「唔嗯,没什么。」
「那就好。」
孔明低着涨红的脸颊,想要逃避我的视线。而我可以感觉到,自己因为看到孔明这种姿态,而激起捉弄他的心情。想好好保护他的欲望,正从脚下源源不绝地涌现。我将下巴靠在孔明肩上,开始在孔明耳边喃喃细语起来。
「你听过‘再大的仇人也可能会相爱’这句话吗?不知道现在我身边的军士是什么情况,但现在我的世界里只看到你一个,我们不去管他们吧,我们回到你的家乡隆中,一起生活吧。我虽然没有去过南方,但如果是为了你,我会忍耐的。两人一起在家中做自己能做的工作,我们一起生活应该不会不自然吧?顶多是,不要小孩就好了,反正我们也要不了。」
「呀……」
孔明开始像被搔痒般扭动着身子,我为了不让孔明脱逃,用手脚把孔明束住,并固定他的身子。接着如往常般,朝孔明的脸颊,轻轻地,像是在抚摸般,一边注意着不要留下痕迹,一边将凑上了孔明的脸颊。没错,这就是当下最适合的选择,我们已经逃离到无法被拉回的境界,再后悔也没用了,因为这个世上没有一件事是可以重来的。认清现状,把握现实吧,逃避现实毫无意义,沮丧时就去思考吧,救赎并不是没为你准备,最适合的选择,随时都为你准备好了。它就在你够得到的范围,选择它,这就是延续幸福之道。
我把手从孔明身上移开。
「那……孔明,可以原谅哥哥我了吗?」
「当然啰。」
「谢谢你,我最喜欢你了,孔明。」
我打算把身体离开孔明时,孔明却将上身转向我,说着:「啊,哥哥。」并盯着我看。即使没有抓住手腕限制行动,但只是被他的眼眸望着,我便有如被吸住般动弹不得。
「孔明有事想拜托哥哥。」
「什么事?」
「唔。」
孔明闭起眼睛,一正面朝着我的角度,将嘴唇对着我。虽然他的表情看来若无其事,但仔细看就会发现他正微微颤抖着,而我也一样,明白地感受到自己的颜面肌肉正抽动着,心脏有如警铃般快速跳动。真是……刚刚明明还在哭喊,这种情绪切换,让我不禁想到孔明真是百分百的小孩子。只不过……现在身旁应该还是有千百万的双方军士吧,这样未免太超过了,已经超越前辈和后辈、敌人和朋友之间的肌肤之亲了。
「只是亲亲而已,应该可以做吧?」
「……唔嗯,好像是。」
这是怎么回事?我连想都没想就同意了孔明的理论,不过虽然如此,我也并非不愿意见到事情发生至这种情况。接下来……
1.亲。
2.不亲。
这个场合,最适合的选择当然是——
「……舌头可以伸进去吗?」
「不行。」
「哼,小气鬼。我从未见过好像王朗哥哥一样厚颜无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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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出自终物语上,002出自你我的崩坏世界。
王朗:唔,终于见到诸葛君了啊!想见诸葛君已经很久了,初次见面偏偏是这样唐突的场合实在很抱歉。人生就是这样无可奈何,想必诸葛君也能理解吧。
诸葛亮:诸葛均的话,还在成都呢。我可是诸葛亮哦。
王朗:哈哈,果然是如传说一般元气满满的男人啊。诸葛君的话,一定知道天命吧。天命,真是难以捉摸呢,可是既然已经降临到了大魏,就算勉强,也只能守候下去了。即使是诸葛君,抗拒天命,也是不好的吧。这么无缘无故的发兵,真的大丈夫么?
诸葛亮:诏书还在这里呢,说什么无缘无故,是不是太过分了。
王朗:诸葛君以为天命会维系一姓的吧?一般来说,也似乎是那样。可是有时候也会不同呢。禅让这种说法,其实一直都是存在的,不是现在才有的吧?尧、舜那样贤明的前辈,努力地把神器传递给有德之人的时候,可不是拘泥一姓的哦。今日,天命到了我大魏的皇帝,就像舜前辈、禹前辈们一样,虽然心中想着“恐怕办不到的吧”,也只能竭尽全力的背负起来。诸葛君,你也是时候接受天命了,让我们一起努力吧!
诸葛亮:那么......就这样了么?就是这样的程度了么?作为老臣的王公,还以为有更厉害的手段呢。
王朗:(默)呜?传说中管仲一般的男人要开始了哦,我,我能抵挡的住的吧?不,不可以丧气呢。今日的舌战,无论如何也不能输给这个男人。
诸葛亮:王公也有年轻的时候吧,那时是怎样的呢?那个读着经学,谨守礼节的王景兴心中,憧憬着怎样的人生呢?
王朗:记、记不清了哦。
诸葛亮:(怒)是报效大汉吧!读经出仕,报效朝廷,父母、先师、都是这样寄托王景兴的吧!说起来真是难为情,王景兴还是文烈公的徒弟呢!文烈公,可不仅仅是一般的汉臣呦,而是就算是灵帝那样的皇帝也亲临尽哀的忠臣。文烈公在世时,对景兴也是这样期待的么?说什么天命的鬼话,文烈公在天之灵还在看着景兴啊,都完全不在乎了吗?
王朗:(默)杨......杨公。讨厌,不自觉地泪目了。先师,父亲般存在的先师,还是忍不住地在意啊。
诸葛亮:哼,真是遗憾啊。我以为汉朝老臣什么的,会有所指教呢,果然只是个虚伪的家伙。嘴上说什么天命,眼泪倒是很诚实的呢。与其说是天命,不如说是篡位。篡夺来的东西就是篡夺,其实自己也是有所觉悟的吧。
王朗:(默)啊,被看穿了么...汉朝的羁绊,就算是努力的掩饰,也是全然没有用啊。
诸葛亮:总是听到天命的说法,好像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天命更替的鬼话,都是骗人的吧。所谓天命,究竟是在人心啊。王朗,虽然你这样的叛徒、奸贼,全然失去了做人的资格,也能感受的到吧。
王朗:唔唔...
诸葛亮:想到先师,想到过去的时代,久违了的汉朝的气息,也确实地在王朗的心中涌动着的吧!灵魂被抛弃,在背师忘祖的罪孽中挣扎着,变成奴颜婢膝的禽兽,只为了区区俸禄自甘腐朽,这是怎样可悲的人生。但是,就算是这样的你,心中也能感受到汉朝的羁绊,至今为止一直在困扰着你吧?这才是天命啊笨蛋!炎汉的天命。去死吧,王朗!带着这份天命去死吧!去向文烈公忏悔吧!
王朗:呜呜呜——啊!(卒)
诸葛亮: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诸葛均:那个,他明明是找我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