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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南京大屠杀中的日本人如此丧心病狂? 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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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大屠杀的本质是想摧毁中国人的抗战意志,也就是某些高赞所说的仿效蒙元满清。

其实,无论蒙元还是满清的征服都是政治先行,军事辅助。

蒙元的屠城往往都是劝降在先,不降则屠城,并且主要用汉奸部队,对汉奸大量封赏,并且相对平等对待统治区的汉人。

满清也差不多,并不是靠嗜杀取得胜利的。

日本人读史太粗,813之后一路烧杀劫掠到了南京,在南京大屠杀中犯下累累罪行,这样一来,做汉奸的道德成本实在太高,有诚意的汉奸就更少了。

日本人本来希望用一场极端行动吓住中国人,但结果是把中国人逼到了要拼命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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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先初步欣赏一下大佬的高论。


我且不说这种一上来就树个靶子自弹自唱并且要求别人多读书的言论和这个问题有什么关系。

这种把南京大屠杀只归结为中国抵抗太激烈,无非是又一个受害者有罪暴论。


而且这位答主怕是没听说过旅顺大屠杀,日军侵犯旅顺,连头带尾乒乒乓乓打了三天死伤小几百人,远远算不上惨烈,然后日军在旅顺干了什么?!

干了什么?!


就这还要别人多读书,可以说是肥肠滑稽了。


真正的原因就是二战时候的日军是一只装备着现代化武器的中世纪军队,是接受着近现代化军事训练的未开化野蛮人,一群脑子里除了为天皇效忠和当兵吃饭外根本没有国家观念和是非荣誉的行走原木。

这样一只沐猴而冠的军队,又缺乏思想政治工作,结果就是只能依靠少数有文化军官的个人修养进行约束,然而个人修养本来就不可靠,何况绝大部分的军官本身不过是升级版的大头兵,暴虐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

屠城屠村对他们来说是家常便饭,只要对手没办法反抗,就可以为所欲为。

屠杀对他们来说就是宣示胜利的基本操作。



真是神特么因为抵抗惨烈就屠城。

那华东华北大片大片被屠为白地的村落怎么抵抗了?!


这种言论,我只能用两个字形容:

【哔——】!


12月24日更新


一觉起来,惊觉评论区把我批判了一番的营销大佬 @张小柏 (或者是枫冷慕诗的迫真分身?)居然也写了个回答宣称日军屠杀是为了“以杀促和”,并且在评论区再次愤慨批判大家。


既然如此我不得不特意指出,日方直到1938年底第二次近卫声明之后才调整调门宣称要“以战促和”,不知 @枫冷慕诗 和张小柏是怎么在1937年底就确定日军屠杀是为了“促和”的?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帝国心腹


某人居然挂我被封的大号来泄愤,真是笑死我了,这人的粉怕是买的吧?~


第三波,继续今日份的欢乐大赏:


请问@枫冷慕诗@张小柏 二位史学大佬:

在你们指称中方挑衅先开枪之前,能不能先解释日军为何会出现在上海

在你们解释(此处空一格)蒋公不在华北抵抗日军是正确决策前,能不能先解释谁把日军放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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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文,附侵华老兵讲述自己为何残忍的回忆录全文)

(一)参与南京大屠杀的日本兵心理的两面:感性细腻的文艺青年与残忍的杀戮者

(本人原创,转载请注明出处)


要问很多人对于南京大屠杀或者整个抗日战争中日本兵印象是什么样子,杀人恶魔,禽兽,毫无人性,也许就是这样一些抽象的概念,然而这些日本兵出征前也是普通的青年,有父母,有家人,朋友,有的已经结婚,有老婆,孩子,他们平常也就是上班或务农,有的还在读大学或刚毕业。然而军部的洗脑和残酷的训练,体罚培养出他们暴虐的一面:

日本军就是用野蛮的斯巴达式方法培养士兵,在平时的训练中,士兵遭受极为严酷的体罚,虐待,侵华老兵幅敬信这样回忆长官的暴力:“军官对士兵不仅上面打耳光,下面用脚踢,有的军官甚至把鞋脱下来,让士兵舔鞋底,作为对士兵的惩罚”(转载自《寻找日本老八路》)

平时士兵们内心强烈的不满被压抑着,一旦有机会,这些不满便发泄到更弱的平民身上,日本的这种训练方法是国际上都没有的,所以即便像纳粹那样的屠杀,也少有日本兵这样的虐待行为


这些日本兵并不是内心完全冷漠的粗人,从他们的日记中经常可以看到细腻的感情,比如:


井家又一日记片段:

12月23日

一大早就下了雨,好久未见雨了。南京城笼罩在雨雾中,成了梦幻之都。这场冬雨仿佛欲洗去败仗之血。丝丝细雨落在竹林、池塘和小河中,水面泛出一圈圈涟漪。雨水不能彻底洗刷掉的是那巨大的伤痕吧。

12月24日

今天仍然下雨。竹林越发显得翠绿了。

夜幕降临,群星升起,扬子江和城墙隐没在远处黑暗的丘陵之中。我们站岗的地方传来单调的军乐声,听见某处部队在唱陆军之歌,还有难民孩子的哭声和远处的狗叫声。在没有电灯的城市里,我们油灯的亮光可以照得很远很远,和身后黝黑的山峦相映,形成奇特的对照。

12月25日

凌晨4时至5时站岗。地面已结了冰,走路声音听起来很轻快。一轮弯月普照着大地,看不清远处。

分分秒秒过去了的时间是永远不再回来的。现在我在这里站岗,但一想到活着回国之后的事,就感到莫名的恐惧。出发时198名士兵中,能毫发无损进入南京的人,是命大呢?还是要在以后对我进行考验呢?

来到室外,寒气扑面而来。眺望着流星,更感到惆怅。

凌晨5时40分记


中野政夫日记片段:

12月14日

窗前摆着钢琴,掀起盖子,试着弹了弹音调不是很准的《贫民区的灯光亮起了》《野玫瑰》,随着一节节的乐声忽然勾起了多少回忆,但随之就消失了。猛地回过神来站了起来时,周围已是一片暮色。

(图 龟井文夫纪录片《上海》中弹钢琴的日本兵)


石井清太郎日记片段:

那一夜,我怎么也睡不着。此时的我,是光荣的皇军中的一员,而且一直以来我都十分珍惜军人的形象。而现在,我必须认识到,把假象认定为事实,不,深信为事实,只不过迷上了这种幻影而已。这不是什么皇军,什么都不是,只不过是连无辜百姓都杀害的杀人集团而已。

不断涌出的泪水冷却了,我感到浑身无力,睡着了

。。。。

在追击敌人的道路上,没有食物的我们,就到居民家里寻找粮食。我们做的这种令人厌恶的事情,就像是趁人不在家时行窃的贼一样。在他们十分贫困的家里,只剩下很少的一点点大米,而这仅有的一点点大米,也是他们赖以生存的,非常重要的粮食。有时家里也有人在,当看到他们那极度恐惧的神情时,让人感到很难受

。。。。

那一夜,我是和大胡子邻床而睡的。偶尔听到了军靴的声音,但是南京却很安静,遥远的地方似乎隐隐约约传来战斗的声音。这是一种将人类的生命从这个世界上屠杀掉的声音。旁边的大胡子一直在翻身,什么话也没有说。我感觉得到,这个性格内向的军人到现在还在不停地责备着自己。我想象得到他目前的苦恼心情和我以前的烦恼心情很相似。我突然下意识地问了一个冒昧的问题:“您有孩子么?”他没有回答我。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后,他说:“有很多哦。”我说:“这个世界上有太多让我们无能为力的事情啊。”


斋藤次郎日记片段:

12月2日

一位母亲怀抱着吃奶的孩子被流弹击中双双死去。尽管他们是敌国的人员,但他们是手无寸铁的没有任何想法的孩子,看到他们惨死的样子我落泪了

12月28日

今天早上收到家里10月30日的来信。不觉思念起故乡。拿出照片和一家人会面,真想念他们,不知不觉泪水涌入眼眶。现在这副样子要是被人看见会怪不好意思的,我压低了帽檐。

(图 阅读家信的日本兵)

(日记转载自《南京大屠杀史料集9》《南京大屠杀史料集60》)

然而这样细腻的感情仅仅只是一部分,在其他时候,却杀了俘虏,或者抓捕无辜难民,无论对方如何哭泣与央求却无动于衷,有的还人性完全泯灭:“竭尽全力的刺杀,老人与小孩,通通不放过”


对于这些日本兵日记的阅读可以让我们体会到人类本性中善与恶的部分是相隔如此之近,我们不妨推而广之设想人类历史上任何一次野蛮大屠杀的加害者的内心,他们内心是否有着同样的想法?


而政治人物如何通过各种手段绑架民意强迫不愿意战争的人们上战场也成为一个重要的研究点,要知道,虽然战前日本民众普遍支持战争,但这些支持是纯粹抽象的,他们不会知道战场上的血腥与凄惨,不会设想哪一天自己的亲人朋友战友眼睁睁死在自己身边,他们的残肢断臂,鲜血喷涌而出;他们只会设想出一种理想的获胜的状态,而一旦这种凄惨暴露在自己眼前,他们是否还愿意战争?


答案是不愿意,上海会战后士兵们有一种普遍的渴望回国的心理,他们都不愿意继续向南京进军,这些可以参看下文《侵华日军老兵曾根一夫的回忆录,分析纯真青年变为恶魔的心理历程》。而政治人物正巧妙的规避了这一点,战场上的各种凄惨状态军部是严禁报道的,并且会利用战友的死亡鼓动士兵们进一步复仇,战斗和强奸,杀害平民以发泄不满,将视线从发动战争本身的错误而引向敌方。对于士兵的战死,军部也编造出死前高呼“天皇陛下万岁”的谎言,而根据日侨坂本义和侵华老兵曾根一夫,三明保真的讲述,士兵死前要么喊痛,要么就是呼唤母亲,妻子,孩子的名字


即便亲身前往战场的士兵也并不是完全的一种情绪激昂的渴望杀人的状态,他们会内心忐忑不安,刚上战场时候也会胆小,然而这些会被凶残的长官的命令所改变,而即便长官也胆小,但是为了在下属面前不丢面子,会故意更为残暴的屠杀。(详情可阅读下文曾根一夫回忆录)


诚然,大多数的残暴行为可能源于长官的残酷训练,命令,然而最初的长官是如何而来的呢,他们是否一开始就具有施虐的变态心理,关于这点,我从一篇关于侵华老兵永富博道(战后改名为永富浩喜)的文章中找到了答案:


(图 永富博道年轻照片 又翻译为永富博之)


(图 永富博道老年照片)


“杀人之于永富不是作战需要,而是一种人生乐趣。他会发明各种杀人的方法,尽可能地使人死得痛苦而有趣。比如,他会把长矛刺进人的肚子里搅动,然后把碎肉和肠子一起拖出来;比如,拷问的时候他会不辞辛苦地找来大石头和原木,把人的头夹住,然后用刺刀在人嘴里搅;比如:他最喜欢做的一件事就是当着孩子的面折磨他们的父母,孩子哭得越凶他干得越起劲,折磨死父母最后再杀掉孩子;再比如,有一次他在一个山洞里发现了十四个女人和孩子,他便找来干草把他们全部薰死”

“永富人格的形成要从他的少年时代说起。永富出生的熊本县是日本尚武精神最严重的地方之一,少年,特别是男孩子从小要受到严格的、近乎严酷的训练,目的是让他们有刚健的精神和体魄,以一种攻击性的姿态对应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如上文所说的,永富少年时身体瘦弱,因此受到这种风气的蔑视和攻击,并受到学校和家庭更严厉的训练。强壮起来的永富形成了有强烈攻击性的人格,用这种主动攻击他人的方法掩饰自己的弱小和自卑”

“长大后的永富是天皇的狂热崇拜者。这也符合这种人格的特点:因痛感自身的无力,所以依附和崇拜权威,用权威的意志来取代自己的意志”

(永富博道的采访全文观看点击与日本相比,为什么德国能较为彻底地反省二战罪行?文中另外提到的汤浅谦在无麻醉药的情况下活体解剖中国人更加恐怖

我想,在日本当时普遍崇尚天皇,强权,武力的社会氛围中,肯定存在大量的歧视,欺负柔弱儿童的现象,造就大量心理阴暗,自卑的儿童,当这些儿童长大后,就容易像永富博之那样,采取攻击虐待他人的方式补偿自己的自卑,从而造就了一大批的变态虐待狂


这些日记中还透露出一些鲜为人知的事情,比如被国军掠夺过的百姓对日军的到来“反而感到放心了”,全椒县城的居民对日军的欢迎,俘虏集体写信给日军要求收编为伪军并提供粮食,因误会引起的屠杀等等。当然这些事情只是极少数的,但却值得深思。

随着战局的扩大,日军陷入中国战场泥潭,士兵的心理更发生了种种变化:


1938年10月12日,魏特琳在日记中记载了一位与她有交往的日军“普通士兵”向她谈的心里话:“他说,他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他渴望和平,但不知道和平何时降临。他过去在东京为一家外国公司工作。他盼望回到妻子和两个小女儿的身边。”


一位大学生士兵在给朋友的信中写道“如果我活了下来,很有可能我不能,我就有时间可以和你谈一谈,关于这个如此如此漫长的黑夜,这种没有尽头,没有星光的空虚。”


石家庄的一名士兵在回忆录中写道:从来没有想过“死”的我,心中忽然产生了“我也是个当兵的啊,醉吧,醉了好”的冲动。当时的惊讶,我是永远不会忘记的,而原来一直认为中国兵野蛮落后的想法,就此动摇

(二)侵华日军老兵曾根一夫的回忆录,分析纯真青年变为恶魔的心理历程(附日记全文)


(图 曾根一夫)

要点提示:

刚入战场的胆小与懦弱

第一次杀人,砍头的感受 自卑的补偿

第一次练习刺杀俘虏的优越感

第一次强奸妇女内心的矛盾

原本胆小柔弱的士兵在战争中暴露出虐待狂,逼迫母子乱伦

学习马克思主义 向中国投降的士兵

作者照镜子而厌恶自己由纯真变得凶恶

正义派伍长堕落而强奸妇女 后悔恨自杀

少尉军官酒后活体解剖心爱的中国女人 后悔恨而自杀


全文(转载自《南京大屠杀史料集10》)

我所记录的南京屠杀 战史中没有记载的战争故事

曾根一夫


军人上战场的任务是杀死敌人获取胜利。在战场上,军人必须面对“不杀敌人就会被敌人杀死”的决定性场面。

这时候,如果缺乏杀死敌人的勇猛决心,上等兵也只能算是劣等兵。不但如此,自己也会命丧敌手。因此,战场上所谓的标准军人就是“会杀人”的意思。

然而军人的心和正常人并无两样。在正常的社会里,人皆有恻隐之心,谁也不喜欢剥夺小动物的生命,杀人放火的事只有穷凶极恶的人才能做得出来,任何有正常心的人决不会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

在战场上,我接触到许多军人,经历过无数战斗,逐渐地丧失正常人的心,我变得敢杀人了。若非这样,我就无法生存。军人在战场上成为标准军人一事,一般人绝对无法理解。


刚入战场的胆小与懦弱

起初我也不能算是标准军人。平时在部队里,上等兵是由同年次的军人中选拔优秀者进阶,而列入标准军人之林。但到了战场后,就突然变成差劲的劣等兵。那是因为我缺乏勇猛的决心。我生性胆怯,自己也觉得无可奈何。我很羡慕比我低阶的一等兵和二等兵。

我于1937年8月27日出征到中国大陆,同年9月1日登陆吴淞铁路栈桥。当时上海之役刚开战不久,同年的8月23日,先锋部队搭乘驱逐舰强行登陆吴淞码头,建立桥头堡,我所属的部队则为后续部队。到达吴淞口铁路栈桥时,我忽然不寒而栗,胆战心惊。这附近是先锋部队强行登陆的地点,在土壁和铁片屋顶上布满了蜂巢般的弹痕。敌人的枪弹仍然不停地猛烈攻击,在头上飞射而过。最初子弹只从高空飞射而过,随着部队向前线挺进时,发现子弹声愈来愈低。接近头部,低空飞射而过的子弹,击中附近地面时,引起一阵土烟。只要被其中的一弹命中,生命就此结束。心想不知何时会被子弹击中,因此不由得恐惧得发起抖来,所谓的军人志节,此刻完全被抛弃到九霄云外。如果能依照自己的意愿行动,我倒很想找个低地俯卧。又如果只有我单独一人的话,我大概早就往后逃跑了。

在前进的途中,突然有一阵恶臭迎面扑鼻。仔细一瞧,原来是横尸遍野,尸体受到炎夏酷日的照射后,体内充满臭气。尸身膨胀得几乎使衣服破裂。眼、鼻、嘴等,布满了蠕动的蛆虫。我见到这种人间惨状,闻到从这些半腐烂的尸体发出的恶臭时,心头一阵难过,几乎吐了出来。这时候我的表情一定很难看,脸部僵硬,毫无血色,当然也就不能称得上是一位标准的军人了。这还是战争的开始而已,我这样就感到害怕,怎能参加真正的杀人行动呢?我真是最没胆量的人。

接到中队长的突击口令时,我们才向敌人的阵地冲锋,我在一大群战友中被挤压着不得不前进,攻入敌人阵地时也提不起白刃战的斗志。通常敌军在我方展开突击时,我就会害怕得闻风而逃,而没有勇气战斗下去。我都是茫然的挥动刺枪往前冲,当我感觉到自己正和敌人在交战时,战争已差不多接近尾声了。

记得在宝山附近的一场战斗中,我首次突入敌人的阵地,发现敌兵时感到很狼狈,实在不敢与他们交战。当敌兵逃走后,我才恢复自己的军人的自觉来,而感到十分懊悔。比我低阶的队友都能勇敢地击退敌兵,而我却对战争毫无帮助。如果此刻有人看到我这种姿态,可能会耻笑我是个胆小鬼。心里愈想愈丢脸。

那时候我发现刚才逃走的敌兵中的一人,正沿着壕壁要往上爬。我下定决心将他杀掉,就立刻追过去,伸出刺枪,但却又不敢刺下去,结果还是以丑态草草结束。本想一枪将他刺死,可惜心技不合一,正要刺入时,我的腰就先软下来,整个人向前扑倒。不但如此,对方也被我跌倒的声音吓着而滚下来压在我的身上,当我慢腾腾地恢复正常时,他已趁隙逃走。如果对方有斗志的话,我可能早就被杀掉,想起来不禁冒冷汗,真是丑态百出。我的刺枪术,在中队里可以算是数一数二的,每次的各种队对抗赛,我都被选为代表去参加比赛。当时只要我发挥实力,刺杀一两个敌兵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

那么,为何我的实力无法充分发挥呢?如今回想起来,答案很明显。那是因为我的内心怯怕杀人的行为,以致心技无法一致。但是,战场上的军人,如果不敢杀敌,就根本无法完成任务。经过好几次战斗后,我的恐惧心愈来愈淡薄,逐渐地适应战场生活,对枪弹和敌人不再感到害怕。在枪林弹雨中,冲锋陷阵到达目的地后,就会产生一股冒险成功的快感。突击杀死几个敌人后,会有一种优越感产生,觉得杀人真是一种光荣。到了这种地步,才能算是一位标准的军人。在这个时候,就会产生一种强烈的凶暴气概,甚至残杀无辜的居民,抢夺粮食,强暴妇女,而毫无罪恶感。

在战场上的军人,都认为到此地步,才能算是真正的军人。一位标准的军人,也正表示着正常人性的丧失。战争对人类而言真是太残酷了。

“杀人放火、强暴妇女、掠夺财物等强盗行为,如果是在国内,一定难逃法律的制裁,将在狱中了却残生,甚至被判处死刑。即使有九条命也难逃一死。”

军人们都这样说着,而承认自己在战场中所犯过的各种罪恶,但另一方面却说:“杀人放火、抢夺是战争的必然现象。如果承认这些行为是罪恶的话,就无法作战了。在战场上,这些都不能算是违法或罪大恶极的事。”

这就是战场上军人的通论。

现代人听到这种言论后,一定会有疑惑地说:“虽然是在战场,但是会做出这些罪恶的军人的心态也实在令人费解?”

不了解战争的人,当然无法体会出这个道理。一般社会大众都把杀人者比喻为丧心病狂的恶魔,认为普通人绝对做不出这种事情来。

但是,杀人乃战场上官兵们的最大任务,战场是双方的军人,各种兵器,彼此残杀的场所。在战场上,不杀对方的话,自己就会被杀,它是决定杀人或被杀的胜负场所。

起初大家都会感到害怕。军队为了应付战争的需要,平常就实施射击、刺枪术、战争训练等杀人技巧的训练。但是通常在第一次参加作战时,这些技巧很不容易完全被发挥。尤其在参加实战时,面临必须杀人的阶段时,正常的心便会感到恐惧畏缩,而使战技退步。

那么,后来是如何发展到敢于杀人的呢?


第一次杀人,砍头的感受 自卑的补偿

登陆吴淞的第三天,在宝山附近展开的战斗,使我初尝杀人的经验。自9月1日登陆吴淞后,在连续三天的战斗中,我总是无法提起杀敌的恶魔心。不但不能杀敌,反而很想掉头逃跑。这段时期内,虽会多次与敌军接触,但我总只是随便地挥舞着刺枪往前瞎冲。

第三天的战斗,我依旧浑然忘我的拼命往前冲,当我恢复意识时,才发现自己正在战斗中,而感到困窘不知所措。当时有一个敌兵摇摇晃晃地跑过来,看不出有丝毫的战斗意识。我因为较早发觉到,所以先有准备,虽然是在无意识中,也还是一股劲地往他身上刺过去。

当我的皮肤接触到那股温暖的鲜血时,我的胆怯心终于被洗刷掉。心想:“我也可以杀死敌人了”,而信心大增,突然变得很有胆量。

这就是我第一次的杀人体验

自从杀死那个敌人后,在战场上的胆子逐渐增大,随着作战次数的增加,正常心愈来愈淡薄,发现杀人不但是一种光荣,而且有一种莫名的快感产生。

随着对战场的适应,恶魔心也逐渐增强,偶尔会将俘虏来的敌兵以斩首方式处死。虽然说是战争,但是将敌人首级砍下的行为,实在是太残酷了。这都是因为战场这个鬼地方,使我疯狂而丧失人性。

我的一次斩首体验,发生在占领杨行镇附近的敌人阵地后。当时,有三名敌兵潜伏在战壕内为我方俘虏。本来我们要将他们枪杀,但是,曾经参加满洲事变、有斩首经验的柴田上等兵建议说:“最好用斩首方式。”并且又对我说:“能够砍人头的机会并不多,将来回到国内还可以当做一种经验谈。分队长,你不妨亲自试试看。”听对方这么一说,因为在部下面前,所以不好意思拒绝。虽然心中有点害怕,但是碍于面子,不得已只好去做。

决定要斩首后,柴田上等兵就很得要领地指挥着部队,押解那三名敌兵到运河的堤岸坐下来。保持此态势来斩首的话,首级被砍断后,身体会自然而然地伸直跃入运河。当众人在准备的时候,我高举着借来的军刀,站在人犯的背后。虽然鼓足了勇气,但是在挥刀之际,我突然觉得既刺激又恐怖。事到如今,我当然不愿意在众人面前显露出自己懦弱的一面,所以只好鼓起最大的勇气,大声喊出:“杀!”同时对准一名俘虏的颈部挥刀砍下。

我所持的那把军刀非常锋利。刀身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很快就将他的头砍断,由于用力过猛,刀尖直落在我的脚尖面前。与身体分离的首级掉落在地面,从堤防的斜坡上,像皮球一般的滚入运河中,我将目光转向被斩首后的颈部时,发现有一股鲜红的鲜血,像喷泉般地从颈部动脉冒出。当血势逐渐减弱时,身体突然伸直,像要追寻头部一般的跃入河中。这段过程虽然仅有数秒的时间,我却觉得非常漫长。于是,我拥有了谁都无法体验到的斩首经验。

如此说来,似乎我比普通人还残忍,但事实却不尽然。我从小由笃信宗教的祖母抚养大,她教导我说:“人在世间,最大的罪恶就是夺取生物的生命。”因此,我连一只蚂蚁都不敢践踏。所以,我实在是很不适合从军到战场来杀敌的。

这样的我,经过征兵的检查,被选为军人派赴战场。也许这是生为日本国民所无法避免的事,但是后来我却又被指派担任分队长之职。当年我只有23岁,如此年轻就要领导十几个部下,心理负担实在很重。如果部下都是现役新兵还好,但他们大都是应召兵,对我而言都是前辈。

有些人在部队只待过一年,有的则待了十年之久。其中某些人在现役时,就曾经参加过实战。其他还包括在社会上已经很有成就的人,和使人感到棘手的无赖汉。整个分队中,以我的经历最为浅薄。

说来好笑,我之所以能够成为强兵,居然是拜自卑感之赐。自从到了战场后,为了避免别人轻视我太年轻,我就故意地显示出威武雄壮的姿态。我杀人并非具有敌忾心,而是为了让分队员们评估我的实力的一种夸示行为。

就这样,我变成了敢杀敌的军人,然而前赴战场的军人们,可以说都是在违背自己的良心下杀人。为了使在战争途中的新兵们有杀人的胆量,我们曾经做过刺杀敌人的试验。


第一次练习刺杀俘虏的优越感

刺杀试验,就是以俘虏或当地的居民做活靶,让没有战争经验的新兵来体验刺杀活人。被选为活靶的人固然很倒霉,但这对被迫参加试验的新兵而言,何尝不也是一场痛苦的经验。面对俘虏或居民的新兵们,每个人的脸部表情是既紧张又僵硬,两眼充满了血丝瞪视对方,嘴唇不停地在发抖。手握刺枪的态势,就像要逃跑一样,仿佛是在向谁求救一般。听到“突刺!”的口令时,立刻紧张地喊出“杀!”声,向前突进,但实在是太缺乏魄力了,声音听起来好像在哀叫一般,草草地就对着目标刺下去,这种刺杀法,绝对不可能使人一刺就毙命。被当做活靶的人,被刺得肉绽血流,非常痛苦,大声地哭嚎哀鸣。这时候的新兵们,被此凄惨的景象所惊吓,又对流出的鲜血感到恐惧,使得杀气迟钝下来。

但是当对方不堪痛苦而哀嚎,血色更鲜浓时,就会想让他提早断气,了结痛苦,并且为了让自己脱离恐怖,就随随便便的一阵乱刺,直到他们断气为止。看到他们完全不能动弹时才放下刺枪,做深呼吸。这时候,因对方丧命而产生的安心感和杀死人的优越感,交织混杂在一起,首次显现出战场上军人的气概来。

这种杀人的体验,是每一位上战场的军人必经的关卡。能够冲破这个关卡,尔后再战斗时,才能发挥勇猛善战的精神,对于杀人的行动也才会感到无上的光荣。战场真是使人发狂、变得残酷而无人性的罪恶的深渊。


南京暴行的原因

参加入侵南京的日军,做了许多受国际间非难的残暴行为。当时的高级军人曾辩解说:“因为参加进攻南京的军队是紧急动员的,所以官兵的素质很差。”其实这是应该负责任者将责任推到下级官兵身上的一种卑劣的推托之词。参加入侵南京的军队是由现役、预备役为干部,皆为战时动员的部队中的最优秀的。而且他们大多数是从上海征调来的部队,并非为了入侵南京才紧急动员的部队。

说来好笑,在上海作战时,他们从未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罪行,但是同样的官兵参加入侵南京的战斗时,却做出遗臭万年的残暴事件。由此看来,“官兵的素质太差”并非正确的理由。当然,发生这种事件的理由,是无法简单的一语涵盖,但我个人认为最大的原因是“师出无名”。

本来,下级官兵只是依照命令行动即可,但我认为他们就是因为不明白作战的目标何在,所以影响到战斗意识,甚至于降低了道义。这可以从上海之役得到证明,军人们在保障权益和保护侨民的目的下作战,所以没有非法行动发生。也许这并不能算是我所说的主要原因,但可以说是其中的一个原因。


前后共花费四个月的上海之役结束时,下级官兵们都松了一口气,认为可以高高兴兴的活着回国。在阵地待了几天后,他们听到了令人兴奋的传言,内容是说:“根据可靠的消息,上海之役的预期目标已顺利达成,上海派遣军只须留下一部分人员担任警卫工作,其余的大多数将在近日内凯旋归国。”官兵中的有识之士似乎在证明这项传言无误一般,也评论道:“日本政府的基本方针是不扩大事件,许多政治家和稳健的军人也都尽量在努力,以期早日收拾残局,所以事变不久就可获得圆满解决。”因此归国似乎已经成为定局。

对事变缺乏认识的军人们都很相信这项传言,尤其是有家眷的人,都很高兴地写信向太太说:“如果事情顺利的话,可能本年度就可以退伍。我想今年过年时,我们一家人一定可以团聚在火炉旁,享受天伦之乐。”

但是,高兴持续不了多久又传来新的消息,指出今年可能会有新的作战开始,而使得那些相信可以凯旋归国的人大失所望。这一次的作战是为了入侵南京,因此必须展开长途远征。南京是蒋介石总统的根据地,因此守备特别严密坚固,官兵们也预想此役可能是一场不亚于上海之役的激烈战。据说距离南京还有300公里,由地图就可知道离海岸很远。要攻击到如此遥远的地方,不但不是在收拾残局,反而会扩大事变,这样怎能凯旋归国呢?由于官兵们对凯旋归国的期望很高,因此失望也很大。虽然如此,他们仍然尽量的相信可以凯旋回国,而盼望作战即将结束的传闻是谣言,在11月下旬真的下了一项决定性指示:

“上海派遣军最近就要展开新的作战行动。驻留期间尽量养精蓄锐,兵器、被服要好好保养整理,以免阻碍作战行动。”这个作战指示下达后,兵器、被服充分的补足,又相继举行战备检查,作战开始已经成为事实。

从那时候起,官兵们都变得特别暴躁。作战一开始就会有百分之几的人会丧命,也会有百分之几的人受伤,甚至高达百分之几十也说不定。伤亡的多寡虽然无法预知,但是大家都认为自己已经有伤亡的命运,因此显得自暴自弃。

“我们出征的目的,原来并非是为了保护上海的日侨。为何上海派遣军还必须进攻到南京呢?”

“我以为好不容易就要回到妻子身旁,如今又要我去渡危险的桥。”

“上级长官都把我们军人的生命视为小虫一般。好像是消耗品。非得被装入白木盒子(装骨灰),才能回到日本。”

官兵们都如此的抱怨着。

后来,每天都出去征收,晚上就拿出征收来的酒,一边喝闷酒,一边对高级军官发出不平之鸣。


上海之役是一场相当激烈的战斗,因此大家都认为下一次的南京攻略战,可能没有希望活着回来。有目的的战争总比较提得起劲来,如今不知为何而战,就像要走入黑暗的迷境中一般。军人们都一致地显现出暴躁的情绪,但其中以内藤一等兵最为明显。他是中队里年龄最老的兵,国内留有妻小六人,被部队征召来的可怜虫。如果家庭生活富裕的话还好,但是过去他似乎为了养育妻女,每天都当杂工,过着一贫如洗的生活。他经常担忧家中的生活状况,当初听到即将凯旋归国的传言时,他表现得很有精神,如今反而变成最可怜、最失望的人。过去表现很忧郁的他,突然像变成另一个人一般,脾气非常暴躁。

“事到如今,我不再乖乖地守规矩了。我已不是以前的我。我才不怕长官。”这样经常地说长官的坏话,变成令大家感到棘手的人物。他的暴乱行为特别多,队友们都加以指责,但我却一点也不怪他。内藤一等兵其实是一位过分老实的人,所以当他正陶醉在即将回国的美梦中时,突然又听到必须继续留下来作战的命令,精神上受不了如此的打击,因而性情大变。

身为军人,一切行动都要服从命令,被派往任何地点都是无可奈何的事。但是内藤一等兵的心情确实有值得让人同情之处。虽然我以他作为例子,但是并非只有他一人如此而已,其他的军人也有许多类似的情形发生。这些人都说:“我要随心所欲地行动,谁也不能管我。”所谓随心所欲地行动,就是以比军人处于更弱的立场的中国民众为对象,来发泄其心中的不满。

在部队中身份最低的军人,除了民众以外,再也没有人的身份比自己低。由于上级军人的态度,造成他们这种不平衡的心理。即使身份再低,既然生为一个人,都是有意识,有思想的。但是上层阶级却不表明目的,就将自己当作傀儡一般来操纵,实在太不应该。如果远征的地点不超越南京,而且战争的目的也很清楚时,大家就不会如此暴躁。

像这样,南京攻略军在作战行动开始以前,下级官兵的情绪就很暴躁,而“征收自活”的命令更是对它火上加油。纵然没有“征收自活的命令”,他们也会随心所欲地行动。但是经上级下令去抢夺粮食以谋自活后,他们的罪恶意识就完全消失,而做出和强盗无异的行为,见到妇女就加以凌辱,对于反抗的人就以武力解决,成为与盗匪一般无二的军人。

我认为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才发展成为空前绝后的残暴行为———“南京大屠杀事件”。


第一次强奸妇女内心的矛盾

征收命令就是在这个时候下达的。但是充满正义感的大岳中尉在决定实行征收以前,内心有点犹豫不决。身为职业军人的大岳中尉,对皇军的自觉心比别人强,不论多么饥饿也不肯做出与盗匪无异的行为。但是若不征收,人马就会饥饿,尤其马匹都已经变得骨瘦如柴,开始咬食对方的鬃毛和尾巴上的毛。

到了这个地步,体贴部下的大岳中尉,为了自己所爱的部下只好放弃正义感,下令实行征收。苏州近郊是一片肥沃的土地,丰富的水源,苏州米的品质很高,这里是有名的大米仓。军人们争先恐后地出去征收,好不容易找到米饭才放下心来。我也经常出去征收,当地的农民家似乎都很富裕,每次侵入村庄后,都能满载而归。

起初内心很不好受,一想到那些人为了渡过长期的寒冬所储存的粮食被抢夺后,不知会过着如何痛苦的生活,不禁感到内疚不已。瞧见那些躲在暗处的居民以仇恨的眼光偷看我们时,我恨不得早点逃离现场。

但是一次又一次的行动后,理性慢慢地淡薄了,罪恶的意识也消失了。到此阶段为止,情况还不错,但是后来征收行为受到禁止,取缔也严格起来。

因此,为了毁灭证据而杀害证人的残酷行为开始发生。以前大家都称强盗、强奸、杀人等行为为畜牲的行为。我在过去的几场战斗中,曾经杀过几个人,但还未杀过无辜的百姓。因此我都自认为自己还存有人性,绝对不肯杀害民众。然而自以为有人性的我,进兵到南京附近的句容时,却杀害了无辜的村民。

来到这附近时,战线朝向南京像逆扇形一般的狭窄起来,成为集中到南京的态势。此刻的中国军队也认为是最后的抵抗,而加强守卫来阻止日军前进,使前线停滞为胶着状态。这时候的大岳队改为预备队,退居第二线休息。我认为与其做无益的活动使肚子饥饿,不如好好睡觉休息。

吃过早餐后就开始睡觉,但是,当睡眠充足后又开始觉得无聊,闷得发慌。这时候队友向我说:“分队长,你怎么如此爱睡。睡得太久眼睛会烂掉喔!不如我们出去征收吧!”经他们怂恿后,我因正觉得无聊,就立刻表示同意,同时随口说出:“到了南京就有许多漂亮的姑娘,所以我暂时不要女人。只想多吃一点,培养好体力。如果能征收到一只大肥猪,不知道该有多好!”

由于战线很狭小,而且战况呈胶着状态,所以到处都是军人。每一个村庄都被人征收光,不但无法征收到一只大肥猪,连一只小鸡也找不到。

我们就继续前进,走到一处无人居住的村庄时,很幸运的抓到了几只鸡。正想回部队时,突然发现村庄外围的田中洼地,有一对年轻男女像支柱一般俯卧着。看来似乎是被阻断躲避之路,找不出逃生之路的逃难夫妻。

当他们被发现后,就坐在田中,手掌合并开始苦苦地哀求。虽然我们听不懂他们说的话,但似乎是要求我们网开一面,让他们逃生。

仔细一瞧,那位女性长得相当漂亮,年龄约为二十四五岁,男的三十岁上下,从气质看来,似乎是上流阶级的年轻夫妇。虽然他们穿着很简陋的棉衣,但是每当她低头哀求时,臀部显得异常性感,不禁使人产生邪念。

分队员们竟然忘记“找女人不如先找食物”这句话,对她垂涎三尺,露出贪婪的眼光,形成欲罢不能的情势。那位男性似乎已经察觉情况不妙,就故意以演戏的口气哭着哀求。我经常碰到这种情况,但不知何故,每次都觉得很生气。“我才不会被你这种哭法欺骗。”我对那位男子大声斥责,接着向分队员们说:“我们来料理她吧!”

“料理她”就是侵犯那位女子的意思。

平常很胆怯又自以为有人性的我,当时为何会如此,我实在想不出任何理由。事后反省的结果,也许是因为我认为反正她迟早都会被人侵犯,不如由自己来侵犯。或许我是因为在队员们的面前,故意想扮演成坏人也说不定。

另外,也许是因为想到要侵犯女性时,不自觉地恼羞成怒,所以才故意冲动地脱口而出的。反正要放弃这样美貌的女子总觉得太可惜,这也是事实。综合以上的理由,我才产生侵犯的心理。

其他分队员,平常很少见到我有如此积极的态度,当时虽然顿感诧异,但没人表示反对,于是就决定侵犯那位女性。结果,那位女性当然是惨遭我们的凌辱。

当然我也是从犯之一,但是事后我眼见她被多人轮暴后的凄惨景象,不禁产生怜悯之心,觉得非常后悔。同时也想到昨天出去征收的军人,因为侵犯妇女,经被害人向宪兵检举后,受到处罚的事情。听说此地附近有许多宪兵,万一这对夫妻直接去控告,我们全分队可能会受到处罚,但我又不想将他们杀害。事后有分队员建议说:“事情如何处理?如果太多情的话,反而对我们不利。”我虽然听见了,却假装没有听到。当我们正准备赶紧逃离现场时,不知是哪一队的班长突然跑来说:“小心,附近有宪兵。”说完就跑开。这位班长可能了解我们这件事会有不良的后果,才特地跑来警告我们。

听到这个警告后,我下定决心要杀人灭口。虽然于心不忍,但是为了全体分队员的安全,实在没有办法。

然而,我没有勇气亲自下手,也不敢下令杀人。

这时候的柴田上等兵,体会到我的苦衷,于是指示分队员们做好灭口的准备,我则站在远处看着。说在远处看比较好听,其实我是故意逃避的。因为我不忍心看,所以就低头以双手遮脸,两眼紧闭。然而耳朵还能听到队员们杀死他们时喊出的强有力的“杀!杀!”声,以及他们惨绝人寰的哀叫声。

最后我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一看,发现被绑在树上的那对夫妻,身上不停地涌出鲜红的血。我突然受到良心的苛责,但是内心却又卑鄙的辩解道:“这不是我的罪过,一切都是战争所造成的。”然后仓皇地逃离现场。

这就是我所犯罪过的暴虐行为。


原为和尚的士兵的暴行

另一位使我畏惧的人是铃木贤太郎一等兵。他并非凶暴型的人,而是当时所谓的思想危险的人物。据说他在学生时代,曾经以左翼的斗士自居,参加各种活动,受到警方的监视与注意。

服役前的安全调查资料中,注明着“危险思想者,要注意”。因此也经常受到宪兵的监视。这次被征上战场是从拘留所内调出来的。当时具有红色思想的人都被视为危险人物,虽然他是本队少数具有大学学历的人物之一,却因此项原因而丧失了当预官的资格,且只能担任一等兵。

现今的思想虽然很自由,但当时具有“左”倾思想者,都被视为重犯一般。我一直深怕他发生问题,引起宪兵的介入。

在战争途中,铃木一等兵也许自认为无法和军国主义保持同一步调,所以就放弃日本国籍,投降中国军。(关于他的故事后文有详细描述)

还有一位令我头痛的人物就是高桥广道一等兵。他被征召以前在一座寺庙出家当和尚,却喜好酒、色和赌博,可以说是一个玩乐主义者。来到部队的初期,为人温厚又见识广博,使我误认为他是一位了不起的高僧,因此就以“大师”的称呼来表达内心对他的尊敬。

但是到了战地后,他就故意复萌,经常聚众豪赌,驻留太仓期间也开始强暴良家妇女。“大师”初到太仓时,偶然发现一对从上海避难到此地的年轻夫妇,他就威胁那位先生并强暴了他的妻子。食髓知味后,就经常出去猎色,甚至要我陪同前往。

事情若仅如此尚无大碍,但后来却因为他单独一人出去,被愤怒的村民打死后而引起轩然大波。搜索队出动去寻找“大师”的尸首和行凶的人时,抓了许多名男女回来,因此事情就惹到我身上。如果把他们都移送宪兵队的话,恐怕会东窗事发,连我也脱不了关系。如果不送宪兵队的话,只有当场处理,别无他法。

因此我就将详情告知搜索队的人,他们都以了解的口气说:“好,我们懂。一切让我们来处理。”就这样随便把他们全部处死。这些士兵都是在上海之役体验过杀人的强者,所以杀人对他们而言是轻而易举的事。

当我知道后,一切都太晚了,那批被捕的男女均倒在一片血泊中。虽然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我为了隐藏自己的罪状,竟然害死了一群无辜的善良百姓,真是阿弥陀佛,罪过极了。

结果我当然是逃过了一劫,但也因此犯下了天地难容的大罪。这件惨事的起因是我和“大师”曾经一道去强暴良家妇女。“大师”被杀可以说是他自食恶果,而我如果接受公平审判的话,当然也是有罪的


被高僧震慑的士兵

有记录称在日本历史上,从古代战国乱世开始,每次战乱爆发,战火都蔓延到神社、佛堂。在中国也一样,佛法界也不能幸免于难。

我记得大概是在丹阳和句容之间的地方。那里有一座虽不知名但似乎有些来头的大寺院。这座寺院就在我所属的大岳部队停止行军准备露营之处的附近。

从先去设营的人那儿得知,寺院里有柴火和水,我们就赶过去了。一看已有其他部队捷足先登了,很热闹。

士兵们在佛堂前的广场上围在一起用饭盒煮饭,仔细一看他们作为

燃料烧的柴火,竟然是寺院里的牌位。

在平常,牌位是佛的象征。人们相信如果不敬就会受到佛的惩罚。所以即使是不信佛的人面对牌位也会一脸虔诚,烧香跪拜。

尽管是敌国寺院,烧牌位做饭也是要遭报应的。从佛堂中被拖出来的金色佛像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好像战争中的士兵是不会遭到报应似的。

还有一件发生在寺院的事。我所属的须藤小队接受临时任务,离开主街道向前行进时,在树木茂盛的山腰隐蔽处,发现一座寺院似的建筑。发现寺院后士兵们都异常兴奋,因为在行动中,我们几次发现在这种地方,寺院里通常会有女性避难。

“去看看!”士兵们冲进去一看,果然不出我们所料,那儿有很多女人。但是有其他先到的队伍,女人们已被他们占有了。就在供着牌位的大殿前的地面上,他们正实施奸淫。

我们一进去,剩下的女人们露出恐惧的表情,更紧地挤在一起。她们想又有人要成为牺牲品了。我不由得把目光移向别处,环视了佛堂。

发现一个和尚正在打坐,而他可以从座位上俯视妇女被凌辱的场面。开始我还以为是尊佛像,仔细端详才发现原来是个活人。看起来是一个相当有胆量的高僧,在众多日本兵面前,他泰然自若,连眉毛都没动一下。他仿佛在对女人们说:“忍耐一下,佛祖一定会保护你们的。”就连天不怕地不怕的士兵们也被这个和尚的气势所压倒,没人敢对他下手。

在南京战役中,我们边追击溃军,边向前挺进速度相当惊人。同时,这也是一场考验双脚的战争。对于腿力不好的人来说这无疑是一场苦战。还没走到一半,由于脚底发炎而难以步行的士兵日益增多。随着这种情况的大规模蔓延,为了减轻一点负重,我们开始扔掉暂时用不上的东西。经过几次大大小小的休整再出发时,连带来替换的内衣、内裤、袜子、信笺、信封等都被扔掉,散乱一地。


正义派伍长

柳田分队是在经过无锡附近时,与另外一个分队一起由管军饷的加藤军曹指挥出发征粮的。当然这是为了整个中队而进行的征粮。

但是,那天简直可以称为“见鬼日”,脚都快走断了,可是不管到哪个村落,都已被其他部队征收得一干二净,连只鸡也没征到。于是指挥官加藤军曹觉得没希望了,决定打道回府。

归途中,柳田分队脱离了加藤军曹的指挥,他想一边征粮一边回集合地。责任感很强的柳田伍长想到中队的官兵们正饿着肚子,多少也要带点吃的回去。于是对看到的村落一个不落地进行搜索。

但是付出的艰辛并没有得到相应的收获。正当他们打算放弃征粮赶回部队时,发现了一个有二三十户人家的小村庄。大家把它当作最后的希望。进去一看,可能是其他队伍看不上这种小村庄而没进去吧,那儿居然有两头大猪和十几只鸡正在觅食。征缴了这些东西,他想“终于有东西可以带回去了”,刚安下心来,队员们又开始四处搜寻起妇女来。

虽然伍长没察觉,但分队员们却发觉村落里躲藏着居民。有正义感的伍长已经因征粮而心存愧疚了,得知分队员们还企图强暴妇女,顿时大发雷霆。他愤怒地吼道:“今天的目的是征粮,不允许强暴妇女!绝对不允许!”伍长严格下了命令,但队员们听不进去,何止听不进去,他们对伍长的正义感起了反感,抗议道:“别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强不强暴妇女是我们的自由,即使是分队长也无权管这种事吧。掠夺村民粮食和强暴妇女哪个更坏,还不是五十步笑百步,用不着你来管我们!”

这样被反驳之后,伍长无话可说了。而且,分队员们大部分是征召兵,年龄比伍长大,军龄也比伍长长,所以伍长没能力强制地压制他们。没办法,伍长只有独自留下来看管征收来的食物。这时,附近的房子里传出妇女悲惨的叫声。

伍长想:“开始啦。”他朝着叫声传来的方向走去,听到屋里传出妇女的哭声。这下,他断定,毫无疑问他们正在强暴妇女。伍长的正义感又一次涌上来,他怒火中烧。在愤怒的驱使下,伍长闯进屋里,果然,士兵们把妇女仰面按倒,趴在上面的士兵正兴奋地实施暴行。其他士兵围在一旁等待。一看被压在下面的妇女,竟是一个与其说是妇女不如说是女童的年幼小姑娘。

伍长更加气愤了,他吼道:“她还是个孩子!不要欺负这么小的姑娘,住手!”虽然伍长知道说了也没用,但是愤怒与怜悯一起涌上心头,他忍无可忍。正如伍长所知,发了狂的队员们毫不理会。正在强暴小姑娘的士兵抬起头,露出淫笑:“虽然是小姑娘也够塞进去的啊,你看……”边说边抬起腰,向人们展示连接处。

遭到队员们这样的反抗,伍长怒气消了,反而感到几分悲哀。想到战场是强者战胜弱者的地方,上下级关系对这帮人来说根本不管用,再说下去也只是遭人嫌。于是伍长放弃了,忍耐着等待他们结束。

能这样结束就好了,结果出事了。这时候,伍长也好,分队员也好,谁也没注意到附近有条道路。路过这条路的某参谋听到女人的哭声,便过来查看,结果被他抓了个正着。

以上就是柳田伍长的话。柳田伍长不是为了私欲而去征粮的,并且他也没有强暴妇女。何止没有强暴,他还试图阻止队员们。虽然如此,但是军法还是追究了他的责任,将他判为罪犯。为此,不仅上海战役以来的功勋被一笔勾销,还被降为一等兵,一生不得提拔。

如果粮草补给顺利进行的话,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为了不出现伍长这样的牺牲者,各部队一个不留地杀死受害者,以此毁灭证据。从而,通往南京的道路被染成一条血路。

可以说,南京屠杀的原因是作战指挥者的判断失误而造成的,最终发展成为“大屠杀”。


面对强奸暴行的优柔寡断,自相矛盾

我们对村子里的粮食、家畜进行一番片甲不留地扫荡,为大部队弄来了足够两天的食物。但是看到空荡荡的村子里残留着的人们,一种罪恶感油然而生。想到这个村子的村民不知该怎样度过漫长的冬天时,良心受到谴责。

可是就在我深深自责时,和我同行的其他士兵们开始打起了年轻姑娘们的主意。在古书传记里记载着胜利军队凌辱战败国妇女的事情。然而在如今的战争中这一点丝毫没有改变。而我却犹豫不决。

“这里有很多姑娘噢!”———听到有人喊我便朝那边一溜烟跑过去。

所到地点有二三十个女人缩成一团,藏在那里。不仅仅是女孩子,也有已经成家的妇女。士兵们各自物色着自己中意的女人,强行拉出,而我还是下不了决心。我头脑中的部分想法是:“大家都这么干,不管是对是错跟大家一起干。”另一部分想法却认为:“不可以做坏事。”我在诱惑和自律之间徘徊着。

然而我并不是因为正义感特别强才这样的,我只是优柔寡断而已。

但是我也是一个年轻男子,动辄便会有欲望。我迟迟下不了决心。好不容易狠下心逃离了现场,心里的欲望却没有消失。“大家都这么做,凭什么就我一个人这么固执!强暴女性又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快点去干吧。”———我的心被这种想法诱惑着。不知不觉想强暴的念头又死灰复燃了。就在此时,已经完事的士兵们走过来催促道:“分队长,还没干啊?再不干就没时间啦。”

一听到这话,我不由分说地跑了起来。在士兵面前我的羞怯暴露无遗,令我羞愧难当。我不想让大家看到我如此窝囊的一面。

本来我是漫无目的地跑的,然而突然意识到我已经不知不觉地来到了女人们藏身的房子前,在无意识之中又下意识地以女人们为目标了。我开始对自己生起气来。如果能像其他士兵那样随心所欲,那该多棒———我对如此窝囊的自己感到无比愤怒。趁着这股怒火我踏进了屋子,屋子里还有五六个被挑剩下的女人。

我一踏进屋子,女人们便纷纷露出惊恐之色,争先恐后地躲向墙角阴暗处,捂住脸,企图逃离我的视线。她们显然已经意识到她们之中又将有一个被选中。

看到这些我又有些泄气了。可是,我已经无法退缩。我为自己虚张声势,怒吼一声:“过来!”上去就抓住一个女人。

但是底气不足。我只是在虚张声势。一旦接触到女人愤恨的目光,不自觉地又把脸别了过去。我想还是放过她吧,可是一转念感到这样做没有男子汉气概。虽然思想斗争了那么久,最终还是强奸了那个女人。

我也是个好色之徒而已。

如果想要强奸妇女的话,一开始就像其他士兵那样做也就罢了。连自己都对自己的优柔寡断感到失望。

终于完事后,我回到了停船的地方。早就完事的士兵们正在那里装船。掠夺来的东西把船塞得满满的。那情形简直就像海盗、土匪一般。

我禁不住又想:“难道这就是高喊为东洋和平而圣战的皇军吗?这与山林土匪有何区别!”

我想如果把这么多粮食和家畜都运走的话,村民们就没法过日子了。想到把村民们储备过冬的食物抢走,不知让他们怎样度过漫长的冬天时,我便自责起来。村民们躲在自家房子里面朝这边看,目光里饱含着憎恨,让我恨不得立即逃离此地。

我明明是对村民们怀有同情之心的,却抢夺了他们赖以为生的粮食,发展到最后还强奸了妇女。然而带着抢来的东西和大部队会合时,我又像立了大功似地分起了东西。

我是那种经常自相矛盾的人。既然是非做不可的事,同情也好,不同情也罢,结局是一样的。尽管如此,我对自己优柔寡断的性格却很满意。自从来到战场,我感到身上发生了许多异常变化———做人的理念开始淡薄,开始变得会做坏事了。但是做了之后还是会后悔的。我想这至少说明我还残留着人性


原本胆小柔弱的士兵在战争中暴露出虐待狂,逼迫母子乱伦

一等兵松浦原本胆小得让人无法相信世上竟有如此胆小如鼠的人。

我和他是同年的征召兵,作为现役兵入伍,被编入同一中队,加之又同在一班,因此对他的为人了如指掌。

一等兵松浦不仅胆小如鼠而且没有耐性。他家虽然在乡下,却是名震邻里,有“财主爷”之称的富豪家庭。松浦作为家业继承者从小便被当地的大人们尊称为“少爷”,生活十分富足。在这种优越条件下长大的他不知与人竞争为何物。也许他没有耐性这一点正是在这种成长环境中被培养出来的。

因为在那种环境中长大成人,现在加入竞争激烈的军队,他与周围的士兵们格格不入。他被视为劣等兵,与一般新兵相比要挨更多的耳光。而且,其他兵被体罚时会仍然保持直立不动的姿势,默默忍受。他却马上哭出声来,“对不起,对不起”地抱住别人不停地道歉。即使在如此众多的士兵当中,哭着道歉的情形也是很罕见的。这反而挑起了两年老兵中有虐待狂倾向士兵的兴趣,他成了士兵们茶余饭后取乐的对象。因此,他愈发变得软弱起来。

他的这种胆小至极的毛病,在新兵期间的第二期阅兵之后变成了人人皆知的事情了。第二期阅兵结束后,对新兵的一整套教育也告一段落,开始了卫兵值勤任务。新兵第一个站岗的地方是军火库。那个军火库是一个令人心惊胆战的地方。

军火库是营内最偏僻的场所,这一点在任何一个联队里都是一样的。不过我们所在的联队里还流传着这样一个鬼故事。

那是十年前,一个新兵第一次在火药库站岗时打瞌睡,结果被巡查军官发现,遭到了严厉批评。这个新兵苦恼不堪,投入附近的古井里自杀了。直到现在还传说古井里常有亡灵现身。

虽说没有人亲眼看到过亡灵,但那里仍是一个人们忌讳的地方。大家都是战战兢兢地完成值勤任务的,只有一等兵松浦根本无法值勤。一轮到他在军火库站岗,他就跑到班长那里哭诉,要求换人。最初,班长以这之前没有先例为由,批评了他。后来看他的确深陷恐惧之中,害怕惹出乱子来,就向人事科打了招呼,把他换了下来。

因为他如此没志气,因此成绩低下。虽然他以排名最后晋升了一等兵,但他是比二等兵还差劲的一等兵。即便是这样的士兵,在卢沟桥事变后也被派往前线。

他垂头丧气,极不情愿地奔赴前线。在前线部队里我和他仍被编在一个中队,但这次没有被分到一个小队,因此不怎么接触了。但是对他胆怯这一点了如指掌的不仅仅是我,来到前线不久后,“胆小鬼松浦”这个称呼已经在士兵中流传开来。

但是,就连“胆小鬼松浦”也有着和常人一样的残忍一面。在占领南京后,大部队驻扎在玄武湖附近的村庄时我偶然知道了这一点。那时候大岳队扫荡残兵的任务告一段落,为了防止可疑之徒潜入,我们承担了监视通往和平门方向道路的任务。我们在能将街道全景尽收眼底的高处设立了分哨岗,任务就是专门监视街道。这是一项特别轻松自在的工作。即便是再严密的监视,我们也无法分辨出谁是可疑分子,谁是良民,于是我们就摆摆样子监视,打发时间而已。

我了解到一等兵松浦的另一面,是被命令到分哨岗和他一起站岗时的事情。他在站岗时向街道开枪,杀死过往的当地人,我这才看到了他残忍的一面。

被枪杀的都是附近村民,他们并没有什么可疑举动。这个姑且不谈,我在推想为何如此胆小的松浦也敢杀人呢?估计他可能是想显示一下他的射击本领。作为一名军人,他各方面素质都差劲,惟有射击一项是优秀。

军队里有个说法叫“射击呆子”,在反应迟钝的士兵当中有很多人射击很优秀。一等兵松浦也是那类人。射击比较优秀的人会被选为狙击手。但是一到实战时他就会害怕,没有命中率。大概为了挽回名声,他选择了以当地过往居民为目标。

这件事已经让我吃惊不已,然而第二天他又做出了更过分的事情。第二天早上,他从哨岗上退下后小睡了一会儿。到傍晚时分,他和两三个没有当班的人去村子里散步。回来时,带回来了一名略有姿色的中年妇女和一个看上去十四五岁的孩子。

我看到他们进了休息室,想到“难道又要干坏事了不成?”于是我便走过去看。不出所料,一等兵松浦和另两三名士兵正把那女子的衣服脱光,企图强暴她。

“就算不当班,也是值勤时间。都给我停下来!”

我这样提醒他们,然而那些家伙却充耳不闻。特别是一等兵松浦,他不仅不听,反而突然变得目中无人,反驳道:“分哨长难道不做这种事吗?你是那种有资格干涉我们的干净人吗?”

经他这么一说,我便无言以对。他们看我不说话,便决定以抽签方式来决定顺序。

我想他们若是非要这样的话,我也没有办法。然而,他们轮完一番之后并没有放过那女人。这次他们强拉着带来的小孩和那个女人,要看他们交媾的场面。

女人一看到这情形立刻慌乱地喊了起来。从这样子判断女人和小孩应该是母子关系。虽然我不懂那女人在说什么,但是看样子好像在说:“不行,那样做的话就是畜生了!”

一等兵松浦觉得这很有趣,把女人的两腿强行掰开,逼着那女人和小孩结合在一起。那女人虽然嘴里不停地叫唤着,却无法抵抗。因那小孩是年轻之身,男性之物处于临战姿势,因此结合起来丝毫没有费事。

面对如此不堪入目的事情,他竟然在一旁拍手取乐地观看着。原来一等兵松浦有如此虐待狂的一面。在正常社会里,他的这一面深藏不露,而在战场这一非同寻常的场合,得到了暴露的机会。

第二天,又有两名年过50接近60岁的一男一女被拖来。看来今天他们的兴趣变了,要看他们两人交媾的情景。

一等兵松浦把二人强行推入休息室,用刺刀逼着女人仰面躺下,然后把男人撵到她身上。但是与昨天的小孩不同,那男人已经上了年纪,那至关重要的男性之物未能如人意。

那男人为了打马虎眼佯装着来回动。从后面观看的一等兵松浦发现了这一点:“妈的,想欺骗老子的眼睛!给我真干!”———他怒吼一声,抬起穿着军靴的脚朝着那男人的臀部踢去。

这次踢到了要害,男人闷声倒下,在那里痛苦地扭动了好一会儿。

一等兵松浦的嗜好没有得到满足,接着他又想出更加残忍的方法。他把两人的手绑在背后,一路拖到哨兵指挥所的后面。为了给不当班的哨兵取暖,那里总是烧着一堆火。他强行让两人坐在旁边,然后铲起满满一铁锨滚烫发红的炭火倒入两人的衣服里面。

不管怎么说,炭火直接烧着皮肤的痛苦没人受得了。两个人如野兽般狂吼乱叫着在地上来回打滚。之后炭火又引燃了衣服里面的棉花,冒出了白烟。

据说在江户时代有一种叫做“蓑衣打滚”的刑罚。就是让犯人穿上蓑衣(古时候用麦秸编织而成的一种雨具),然后放火烧死他。一等兵松浦所做的和那是一样的。不知是谁提来了水浇灭了火,不久两个人便断气了。实在太残忍了!这种事情也只发生了一次。我思忖着他为何会干出如此残忍的事呢。我猜他是想洗雪平日被同僚们耻笑的屈辱,便对处于弱势的当地居民下了手。至于为何在哨所里这样做,大概是认为同年入伍的我,已经是分哨长了,肯定会帮他。并且还想在久别重逢的我面前表现一下他也是不好惹的吧。

但是,我意识到事情并非那么简单。虽然我的想法可能显得突兀了些,但可以说导致他这样做的是“南京屠杀”这种整个部队的气氛。更确切地说是南京战役掀起的疯狂气焰使得他这样做的。连他都敢这样做,其他人便可想而知了。

尽管他做了那些事情却依然胆小如鼠。那之后的徐州战役时,在攻打宿县的战斗中,他只是受了点皮肉擦伤便吓得动弹不得了。从那时起,他又得到“软骨头”这个绰号。

一等兵松浦的运气真好,回到国内后,再也没有被招到前线,在地方迎来了战争结束。与我同年的士兵中大多数都阵亡了,他是为数不多的幸存者之一。在三年前的“战友会”上,我与他再度重逢,算来有四十多年没见了。现在他一副文弱且怡然悠闲的样子,简直就是个好好先生。无法想像他在南京做过的那些事情。

不仅他如此,其他人也是这样。在战场上犯下罪行的人当中没有几个是坏人。是战争使他们变得残忍。一等兵松浦便是那类人的代表。他在战场上的另一面就连与他共同生活了几十年的妻子也并不知晓。只有与他一起战斗过的人们才知道他的两重性。也正是这些人才真正了解“南京屠杀”的真实情况。



学习马克思主义 向中国投降的士兵

在前一本《我所记录的南京屠杀》中对一等兵铃木有过大约十行字的描述。有人认为这是一个特殊事例,提出予以详述的要求。于是我决定把他作为日本军队中的一个特例加以特别描述。

我们那时与现在不同,升学率很低,军队中大学毕业生很少。一等兵铃木便是一个拥有大学学历的知识分子。然而同样是大学毕业,有些人甚至是中专毕业都通过了后备干部申请,成了少尉军官,而他却只是一等兵而已。

无论在头脑或学问方面,中队中没有人能与他相提并论。然而之所以他仍然是一等兵,按当时的说法,他是个“红色分子”。根据当时的国情,人们把具有“红色”思想的人视为思想危险分子,对他们怀有戒心。

晋升慢的士兵不只他一个,但他很特殊,属于那种“君之代一等兵”(熬千年万年都得不到提升的兵)。这类人除非战死沙场,否则无法成为上等兵。

一等兵铃木是被动员参军的,在编制上属于我的部下。他入伍早我五年,无论是学问还是人品都令我可望不可及。对于我来说他是一个包袱。

仅仅如此也就罢了,可他是个思想危险分子。他的言行一旦不慎就会惹恼宪兵队。如果这只是他一个人的责任也就罢了,然而追究责任时,不仅分队长,就连中队长也要受到牵连。这让我们非常担心。

一等兵铃木成为我的部下后,我就一直祈祷不要发生宪兵队介入一类的事件。上海战役、南京战役、徐州战役都安然无事。但是就在打完徐州战役归来后,在南京城外驻扎了一个月左右时,发生了一件导致宪兵队介入的事。

那天我值勤归来,一到中队便被叫到了人事科准尉那里,准尉见了我说道:“铃木那家伙被宪兵队抓去了。我还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似乎不是什么大事。刚才宪兵队联系我们,要我们派一名负责人去把人领回来。我知道你这时很累了,但不好意思,还要麻烦你跑一趟。”

一听到“被宪兵队抓去了”这句话我心中就紧张。一等兵铃木虽然是思想上需要提醒的人,但他为人诚实,不可能做什么坏事。那么如果被宪兵队抓去的话,问题就不可能出在思想以外的方面。虽然准尉说“似乎不是什么大事”,但我看出来了,本来应该是他去的,但他怕了,于是就叫我去。我只好去了。我忐忑不安地去了宪兵队,听管事的人说明情况,这才放心。

原来事情并非我所担心的那样。据一位负责此事的宪兵队上等兵说,一等兵铃木喝得酩酊大醉,在路上与其他队的上等兵发生口角,结果把人打伤了。正巧路过的一名宪兵警告他注意,而他却态度蛮横,于是便被抓了。因他的行为构不成犯罪,因此当天就交给负责人带回来了。

那宪兵似乎已经猜到了一等兵铃木的身世,恶狠狠地说:“一个大学毕业生当这么多年一等兵,看你的样子我便猜到你是怎么回事。今天这事就不追究了,下次再让我碰到决不饶你!给我好好记着!”训斥了一番后,便把他放了。

这件事总算是解决了。虽然有些地方我也想不通,但一想到没事就谢天谢地了,于是谢了那宪兵,把人领了出来。可他本人却并不服。

“简直是蛮横不讲理,这就是军队的做事风格。吵架应该双方都受惩罚,如果说对方受了伤,我也同样受了伤。再说,是对方先出手的。明明是对方有错,凭什么不把他抓来?”一等兵铃木说着说着就发起怒来。

听他这么一说,我觉得他生气也是有道理的。

其他士兵们对一等兵铃木的“左”倾思想敬而远之,没有人与他接近,因此他总是独来独往。那天他也是一个人上街,中途去酒馆喝了瓶啤酒。所谓的酩酊大醉就是指喝了那瓶啤酒。

之后,他去慰安所玩了一圈想要归队,走到街上听到有喧闹声,好多群众聚在一堆。他凑过去一看原来是一个当地人和一个日本兵在争吵。看来,那当地人是个人力车夫,日本兵坐完他的车之后想不给钱就跑,那车夫正跟日本兵讨车钱。

人力车夫是个上了年纪的人。拉着日本兵跑了相当远的路,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湿透了。

那个想白坐车的是名上等兵。车夫向他讨辛苦拉车的车费,而他却骂车夫:“滚你的!”想让车夫住口。但那车夫仍追着讨钱,日本兵便又打又踢地动起了拳脚。

一等兵铃木看到这里无法视而不见,便插到了两人中间。他对上等兵说:“你不可以白坐,把车钱给他。这样多丢人,快别这样了。”上等兵发怒了,他怎能容忍被比自己地位低的一等兵管自己呢。就说:“妈的,别多管闲事,不过是个一等兵,敢管我?”他边骂边冲过来打。

铃木被他打中几拳,也火了。于是两个人扭打在一起。当然他还击了对方几拳,上等兵的鼻子流血了———这就是构成了所谓的铃木动手伤人事件。

就在两人打得不可开交时,突然发现宪兵站在那里。虽然向那宪兵陈述了事情原委,但宪兵并没有判明谁是谁非。当时是把辨明是非的行为一律当作反抗性态度看待的。宪兵只把一等兵铃木一人带走了。理由与谁对谁错无关,仅仅因为一个一等兵去与上等兵打架就是以下犯上。还有一点,同情中国人就是不对的。

以上就是一等兵铃木为何不服气的原因。按常理来说,他生气是很自然的事情。回来的路上我一直劝他息怒。事情总算过去了。

这件事过去半个月左右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那天一等兵铃木仍是一个人外出,傍晚回来时特别兴奋。傍晚点名之后,他便提着从外边弄来的酒走进了我的屋子,坐下来说:“今晚陪陪我吧。”看样子像要久坐。

他在屋子中间坐定便自斟自饮起来。一边喝一边带着怀念的口吻,讲述起他学生时代的故事。我不会喝酒,不能陪他共饮,同时他也不是好的聊天对象,因此我能做的事就是听。

据他讲,他学生时代崇拜马克思主义,发起过运动,成为一名斗士。从那时开始便经常被警察跟踪。后来通过兵检,参了军,在苏满①边境的独立守备队服役两年。以他的条件派他去条件恶劣的北满洲留守部队,其实是一种惩罚。这样,整个服役期间他都被贴上了思想危险分子要特别注意的标签,处于宪兵队的监控之下。

其他大学毕业生只用一年时间便通过后备干部审查,退伍成为见习军官。而他用了两年时间,却以一等兵的身份退役。他并非对军队的军衔恋恋不舍,但是一等兵是他能得到的最高军衔,肩上的星从此再也无法增加。

他退役回到地方便上了警察的黑名单,被跟踪监视。这次征兵通知一到便被抓了起来从拘留所直接征召入伍。他的语气变得犀利起来,开始批评国家的战争政策。我不知如何应对。我与他虽然都是当兵的,然而思维方式截然不同,不管怎样都无法合拍。即使这样,他一个人也讲了两个小时左右。

要离开时,他对我这样说道:“分队长,我所说的话你可能现在还不能理解,可是请你牢记:这是一场侵略战争,分队长和我都成了这场侵略战争的帮凶。不要在这种战争中丧失生命。分队长你还年轻,未来的路还很长,一定要珍惜自己的生命,活着回到祖国。我所说的话到那时你便会明白的。”

他反复说了几遍,才扬长而去。

当时,我以为这是他反战言论的老调重弹而已,到了第二天,我才知道不对了。

第二天点名时,一等兵铃木不见了。我们分头去寻找,却不知他的下落。这时我才明白,头天晚上他的举动的意义,估计那天他外出归来之所以很兴奋,肯定是因为他与中共方面的工作人员接了头,制定了脱逃日本军队的计划。昨晚他来到我屋里是为了告别。

整理他留下的物品时发现了一张便笺,上面潦草地这样写着:“给分队长添了麻烦,实在并非本意,但我已决意脱离日本军队。我是日本军国主义不能容忍的人,再也无法参与这种战争。从今以后我要为中共方面工作了。希望分队长把这件事埋在心里,并且请不要来找我。衷心希望你能珍惜生命,平安回国。”

一等兵铃木终究还是与这个他无法追随的日本国断绝了关系,脱离了日本民众,投奔了中共。

在我看来,对于一等兵铃木来说这是最好的办法。我把自己的意见向中队长详细阐明,希望让他这样跑掉算了。中队长也怕因自己队伍中出现思想上的逃兵而背黑锅,于是便给他定了个“意外事故死亡”,便不了了之。从此一等兵铃木的名字便从中队名册中被抹去。“铃木贤太郎”这个名字也从日本国籍中永远消失了。

不知那以后他怎样了,我想他应该从日本军的视线里消失了,开始了新的工作。


作者照镜子而厌恶自己由纯真变得凶恶

南京入城仪式结束后,刚稳定下来,很快我所在的大岳队又接到了前往江阴驻扎的命令。江阴是位于南京长江下游的一座县城。

12月20日,我们离开南京,于同月31日抵达江阴。如果在国内,今天正好是大年三十。但是,在战地则没有什么岁末年初之分。即使这样,第二天,我们还是迎来了昭和13年的新年。甚至觉得连心情也焕然一新了。

在江阴我们度过了三个多月平稳的营地生活,心境又恢复成常人了。

记得刚刚占领南京时,我曾对着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那是一张极其凶恶的脸)。那张脸当时让我感到很厌恶。四个多月前,我们离开祖国出征时,双颊是胖嘟嘟的。而如今颧骨凸出,脸像刀削似的。曾经自认为漂亮清纯的眼睛,如今也变得像野兽一样锐利。虽说是自己的脸,可怎么看都令人讨厌。

外貌改变了,实际上的确有过使外貌改变的经历。我曾经是那么谨小慎微,连虫子都不愿弄死。现在竟然敢杀人。我们像强盗一样闯入民宅,抢夺居民作为粮食的谷物和家畜。一旦发现年轻女子,立刻强暴奸污。要做这种事,温柔的面相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的。因此变得凶神恶煞也就理所当然了。

这张连自己都厌恶的充满杀气的脸,在江阴安顿下来后,又逐渐变得柔和起来。

从南京沿长江而下,两岸都是山。江阴就位于两岸之间江面最窄处的南岸。在可以俯瞰江面的山上,建造了炮台,以抵御从水路进攻的敌人。

因为没有进行大的交战,江阴就被我们占领了,所以大街小巷没有受到严重破坏,居民们对军队的敌意也不强烈。在这座县城里,我们以一种悠闲的心境过着安定的生活。这种生活使我们残暴的心肠变得温柔了,面相也变得柔和了。

但我们是第一线主力军,不可能一直享受这种安宁的生活。

进入4月后,为了开赴徐州作战,我们又回到了南京。


正义派伍长堕落而强奸妇女 后悔恨自杀

我们落脚在一所位于南京城内的中国军官学校的校舍里。过了两三天,来自国内的补充兵员也抵达了。自上海开战以来,每一次有兵员损耗,就有补充人员到来。虽然并没有什么特别值得一提的事情,但是在这次的补充人员中,来了一位我想念的人,他就是我在国内时的战友伊藤伍长。

他比我晚一年入伍,是个应征入伍兵。他作为新兵来到营地成了我的战友。他是个诚实过头的耿直的人,做事人前人后一样,我喜欢他这一点,所以平时特别关照他。

当时,他虽然是少数具有大学学历的人,但是缺乏积极性这一点成了他的祸根。所以伙伴中有好几个人都考上了甲类干部候补生,成了见习军官,但是他却没能当上。

即使这样,他还是成了一位乙类干部候补生的伍长。在国内,我们还是战友时,我是上等兵,他是最低的二等兵,而现在他的军衔在我之上。但是,伊藤伍长没有忘记当新兵时我所给予他的关照。到了南京,定下了所在联队,工作暂告一个段落后,他就立刻来看我了。伊藤伍长面对已是下级的我,军靴后跟“哐”地一声并拢,以一个立正姿势,用如当年当新兵时的语气向我报到:“补充兵伊藤伍长到达此地,现被分配在第六中队,特此向您禀报。”

那天才见面没一会儿,他就因为工作忙而匆匆离去了。回去前与我约定道:“以后我好好去看你。”但是伊藤伍长所属的第六中队驻扎在一个远离我们大队的地方,所以还没等到再次见面,我们就从南京开拔向徐州开进了。

我们大岳队于4月21日离开南京,赴徐州作战。那天我们乘坐机动船,从下关码头渡江来到了对岸浦口。浦口是徐州作战的基地,那里驻扎着先期到达的官兵。在那里我偶然遇见了伊藤伍长。伊藤伍长所属的第六中队比我们大岳队先期完成了渡河任务,正在集结待命。这次见面,我们俩互相谈了分别以来所发生的各种事情,一直谈到他要出发的时候。离别之际,他说:“我不知道攻打南京城时的情况。但听士兵们说,好像干了可怕的事情,是吧?这次为徐州作战而进行了队伍编组,我受命担任分队长。虽然我初次上战场,有些碎嘴,但我还是告诫我的士兵,在这次战斗中,决不允许发生类似攻打南京时的事情。战斗中要牢牢记住,不能给将正义作为座右铭的皇军丢脸。”

听伍长说出这样一番话,我不禁怜悯起伍长。因为不像军人的伍长,部下都是些自上海开战以来身经百战的士兵。要带领他们作战是很困难的。不管伍长多么有正义感,战场可是无情的。刚上战场时,我也抱有和伍长同样的想法。看来伍长注定要走与我相同的道路了。我想,

当徐州战役结束后,我们再相见时,他一定也会变得满脸杀气吧!这次分别后,我们各自从不同的路线向徐州进发。在以后的半个多月里,我们没能见面。

向着徐州,向着徐州,人和马向着徐州攻击……

就像歌里的歌词似的,从南京周围出发的各支部队如同汹涌的怒涛向着徐州涌去。

留在我记忆中的徐州作战,是一场为暑热和困倦所困扰的战斗。虽说最初阶段还没达到炎热的程度。但是一进入6月份,白天气温骤然上升。随着深入内地,大陆气温便成了酷暑。在酷暑中行军的将士们,起初是汗湿的军衣从未干过。不一会儿,就变成脱水状态了。军衣上只剩斑斑盐迹。擦一下脸,脸上也因有盐渍而感到沙沙的。

对这样的炎热天气,将士们夸张地形容说:“正飞着的麻雀都会被烤焦了掉下来。”

进入酷暑天气后,部队行动就全部转入夜间。虽然白天我们也休息,但通宵行军还是令人犯困,我们几乎是在迷迷糊糊的状态下往前走。各队为了不出现掉队者,大家就用绳子一个连一个地系成一串走。所以,有时候一个人摔倒在地,全体都会跟着摔倒。

炎热不仅煎熬着日本军队,同样也折磨着中国军队。我们采取夜间行动后,中国军队也同样采取了夜间行动。所以,经常出现中日两国士兵并排行走一个晚上而互相不知情的情况。待到天亮,双方一照面,才发现敌人就在眼前,吃惊之余,慌忙交战。尽管被炎热和困倦折磨着,在作战期间还是常发生强征强抢、强奸妇女的事情,在此次战斗中同样也有。而且,由于徐州战役是一个包围战,居民们无法外逃避难,所以这种事就格外得多。

下面这件事发生的确切地点我已经记不清了,但是我记得好像是在从大营集到南平镇的行军途中发生的。

那天夜里,我们照例是通宵行军。清晨,我们到了一个在这一带算是比较大的村落。于是,这个村落就成了我们当天的宿营地。

我用困倦的眼睛环视了一下村落,只见一条宽大的河渠夹在村落中央,河岸上密布着五六十户民宅。很多先期到达这里的士兵正在村落里到处乱窜。

观察了这些人的行为后我感觉到村落里有女人。虽然没能见到女性的身影,但是在历经了多次这种事后,我早已有了一种动物般的直觉。宿营之后,我在村落里溜达了一圈,果不出所料,村子里留有未来得及外逃的村民,其中夹杂着年轻女性。先期到达的士兵们忘记了困倦,精神十足地在村落里乱窜,这些年轻女性就是他们的猎物。

在村落里转了一圈后,我发现很多士兵们聚集在一个看上去是寺院的大房子前面的广场上,我向其中一位士兵一打听,他满脸得意地告诉我说:“这里面藏着很多花姑娘,大家都在里面轮流玩着呢!”

我和他们一样也是一个无耻之徒,所以一听这话,惯常的战场心理又蠢蠢欲动起来:我可不能白白错失这个机会。于是,我走进了寺院,看到在放牌位的殿堂的一个角落里,女人们互相挤在一起。就在我眼前的大厅里,有好几个姑娘正在被士兵奸污。虽然这种事在战场上是司空见惯的,并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但当我适应了室内昏暗的光线,眼睛落在了一位士兵身上时,我大吃了一惊。因为那位士兵竟然是伊藤伍长。更让我吃惊不已的是,伍长脱下了裤子,正骑在一位姑娘身上。“战斗中要牢记不要给以正义为座右铭的皇军丢脸!”出发前夕这样告诫部下的伍长,在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竟然干出了这种有悖人伦的事。

曾经是那么正派的一个人,也许正是因为他性格软弱,一旦卷进战争这个巨大魔力中,抵抗力才会丧失殆尽吧!

虽然不能断言在那种场合下谁都会那么做,但是我注意到当时像伍长这样正派的人迅速堕落的事例是很多的。面对此情此景,我也视而不见了。从那之后,我们再也没有相逢。伊藤伍长后来在宿县附近的一次战斗中战死了。

以后,我从第六中队的士兵那里听说,伍长一直悔恨到临终。因为痛恨自己的堕落,所以在战斗中表现得异乎寻常的勇敢。伍长无疑是战死的,但据说那是一种自杀式的战死。在有劣迹的士兵中,也有像他这样战死的人


怀抱着妻子照片而阵亡的士兵

一等兵野泽君是我的部下,但是年龄长我8岁。因为初次见面时觉得他不像一个军人,所以我就客气地称呼他为“野泽君”。

据说野泽君在老家时的职业是一名警官。在那个年代,警官中耀武扬威的人很多,被人称为是“喂,喂警察”。但是,野泽君却是一个为人谦和忠厚的人,根本看不出来曾经当过警官。

野泽君有一位漂亮妻子,据说曾经是酒吧招待。野泽君是在派出所工作时与她相识并相爱而结成夫妇的。但是,在当时的国情下,一位警官与一位招待女郎结为夫妇可是一件轰动的事。

当然障碍是有的。首先是受到顾忌社会舆论的父母和亲戚们的强烈反对,其次是上司们反对。但是,他俩力排众议,顶住压力,过起了同居生活,形成了事实婚姻。即便这样,他俩的爱情依然未被承认。在同居期间,他们的孩子出世了,但是仍然没有被允许入籍。他曾经对我说过,他们是一对不合法的夫妇。

野泽君一谈到妻子,顿时神采飞扬起来。他如此爱恋着妻子。可见他的妻子不仅容貌秀美,一定还充满着激情。

我们出征那天,在送别出征队伍的人群中,我第一次看到了野泽君的妻子。当时她正在与野泽君依依惜别。为了不被从野泽君身边挤开,只见她用姣好苗条的身体奋力挤开混乱的人流。她那身影透出一种顽强。她顾不得害羞和体面,紧紧抱着野泽君不让他离开,野泽君也同样紧紧地抱着她。由于不一会儿他们的身影就被人流淹没了,所以之后发生的事情,我就无法看到了。但是,与妻子告别后上车时的野泽君还泪水涟涟的。

当时我觉得,一个奔赴战场的军人举止像个女人一样是可耻的,所以看见野泽君流泪,一点儿也不同情他。当时我很瞧不起他,心里思忖着(如果命中注定野泽君要战死的话,他决不会高呼天皇陛下万岁的,他心中一定只想着太太)。但是,在奔赴前线的途中,随着对野泽君思想的了解,我对他的看法也慢慢变了。

“你可以讥讽我是一个不忠之臣,也可以嘲笑我是胆小鬼,但我绝不能死。如果我死了,我老婆和孩子会不幸的。无论如何我都要活着回去!”

“是的,你可不能死哟!不论什么情况,你都不能死,你一定要活着回去!”我这样附和野泽君说道。

到达前线后,野泽君尽量避免去危险多的地方。尽管如此小心,但人的命运不是靠自己的力量能左右的。野泽君还是战死在上海郊外的杨行镇附近了。如果是在前沿阵地激烈交战中死去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但是他却是在撤退到安全的后方时死的。

我所属的大岳队,自参战以来,一直在前沿阵地。所以在进攻杨行镇之前,暂时后撤休整。野泽君就是在那时出事的。

因为连续作战,我们已经五天没睡安稳觉了。所以我美美地睡了一大觉。真是好久没有睡得这么香甜了。尽管日头高照,强烈的阳光让人睁不开眼睛,但我还在熟睡着。野泽君早就用饭盒煮好了饭。“快起来吃饭吧!喂,贪睡的家伙,该醒醒了,再不睁开眼睛的话,眼珠要睡烂了。”他在一旁唤我起床。

“我还想睡,想睡,人家睡得正香呢,你自己上了年纪睡不着,却吵人家,真烦!”我一边这样说着一边起身。在野泽君扒拉着热乎乎的饭吃的时候,我忽然发觉野泽君身影很单薄。

我这个人对吉凶之兆一向不感兴趣,根本不相信预感等等。但不知为什么,那天我却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也许是要发生什么坏事的先兆吧!”我顿时觉得不安起来。“肯定是错觉,都是因为在战场上昏了头的缘故。”我一边努力驱赶这种担心,一边不知不觉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我昏昏沉沉地才睡了一会儿,中国军队开始用迫击炮射击袭扰后方了。

炮弹的呼啸声把我惊醒了。大炮的射程是两三百米远的后方。“我们的敌人朋友可真辛苦啊,每次打又打不中,却还这么起劲地打。”我们正开着玩笑,忽听有人大声喊道:“临时包扎所在射程内,有不少炮弹落在很近的地方。必须赶快转移伤员,否则就要遭殃了,请快帮帮我们!”后方来人向我们求援了。

直到这时,我才发现在炮弹落下的地点附近有一个临时包扎所。那里收容了很多无法独自行动的重伤员。如果那里被炮弹击中的话,好不容易收容来的伤员都会死去。

“我们去帮一把吧!”我这样招呼野泽君。如果是以往的话,野泽君一定会薄情地回答道:“不行!决不能去落炮弹的地方!我们要当心自己。负责伤员是卫生员的事!”

但这次我觉得野泽君似乎与以往不同,没等我再劝,他就与其他士兵一起向临时包扎所跑去。幸好,就在我们去的同时,敌人的炮轰也停止了,伤员们并没有大碍。

“哎呀,总算松了一口气。真是扰得人不得安生。”但就在野泽君一边抱怨着一边往回走时,重大情况已不是别人了,发生在了野泽君身上。

野泽君满身是血地死去了。原来在我走后,他为了以防不测,钻进了一棵大树下。没想到厄运降临,一枚偏离射程的流弹飞来,竟击中了他藏身的大树。炮弹爆炸,碎片击中他的头部,他当即身亡。

在战场这个地方,无情的炮弹常会干出这种坏事。

从现场的情形判断,野泽君待大家走后,拿出了太太的照片,正看得出神时,炮弹飞来了。他是手心里牢牢地攥着这张照片气绝身亡的。也许他什么都没有来得及想就当即身亡了。但是从他紧握照片这一点来推测,在那瞬间,也许他想的是:即使死了,也不与你分离。

在这一刻,我才明白,被战争分离的夫妇之间,存在着一种任何权力都无法割断的爱情


教堂里的残暴事件 奸杀好心提供茶水的人员

我们路过一个有外国人居住的教堂。当时,一位牧师模样的人手里摇着一面小日章旗迎了出来。

虽然不知道他的国籍,但肯定是一个西方人。这些人敌我不分,中国军队在的时候,他就挂青天白日旗;而一旦日本军队攻打进来,他们就换上日章旗。

紧接着出来一位像是他妻子的女人。她用日语说道:“士兵弟兄们,请喝杯咖啡再走。”

一听语言相通,我们顿时起了兴致,决定喝杯咖啡,休息一会儿再走。

牧师夫妇看上去很喜欢与人交谈,他们夹杂着手势用日语向我们套近乎。他们说,因为在日本神户住过一年左右,所以会说那么一点日语。

在我们交谈了约十分钟左右时,里面的房门开了,走出来两位端着咖啡杯托盘的年轻女子。这两位女子虽然身穿朴素的修道服,但是姿容秀丽。像羚羊一样发育匀称的小腿,纤细苗条的身段显出优美迷人的曲线,有一种与国内女子完全不同的风韵。

士兵们顿时停止了和牧师夫妇的交谈,盯住生平第一次见到的两位外国女子的胴体,每个人眼里都闪现着好奇的目光,使劲咽着口水,注视着两位女子的一举一动,看出了神。他们的目光很快变得淫秽起来,这是平日里那种视女人为猎物的目光。

可千万别发生什么难堪的事啊。我顿时担心起来。我看了一眼我最担心的一等兵桃君。只见他的眼睛里燃烧着一种怪异的光,那是一种野兽般的疯狂目光。

再不离开,肯定要出可怕的事。我这样想道。于是,我急忙起身准备离开,但为时已晚。

“我们干嘛不大玩一把呢?你们不必担心,这里是战场,在这种地方出没的家伙肯定不是好人。”

一听这话,我知道我已经阻止不了这种事了。因为桃君可不是那种你劝他就轻易罢手的人。他不但不会罢手,反而会闹腾得更加厉害。

“我可不像你们,被人一劝就点头哈腰地说:‘是,对不起。’我不是那种人!”对你的劝告,他肯定是大声怒斥你一通,然后照样一意孤行。

事已至此,我对制止桃君已经无能为力。其他士兵们也认为在这种情况下沉默是上策。因此,没有一个人出来阻拦。我们大家的这种态度,无形中默认了桃君的个人行动。

“喂,你这家伙,老子今天要狠狠地教训你一顿!”话音未落,桃君就扑向了牧师。真不愧是个地痞流氓,出手真快。

“你要干什么?上帝禁止暴力。你们不能动粗!”就在牧师抗议的同时,他的脸上已经接连挨了几拳,鼻子里流出了血。

牧师的抗议对已经大打出手的桃君来说,如同耳旁风。

“混蛋,什么‘阿门’、‘苏门’的,我可受不了在这个世上有什么上帝!比起你的上帝的仁慈,老子我更想要的是与女人一起的极乐世界。”

桃君频频出拳,仅一会儿工夫,牧师就被打翻在地。别说反抗了,就连谴责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面对突如其来发生的暴行,端着茶碗走来的两位姑娘吓得花容失色。“哎呀!”她们发出了一声惊叫,哗啦一声,将手中的托盘和茶碗全扔落在地,人也瘫软在地。

牧师夫人本想逃进屋,但好像被这突如其来的事吓傻了,双脚动弹不得,呆立在那里。

说时迟那时快,桃君已像猛兽一般扑向了一位姑娘。这如同一个信号,顿时其他士兵也纷纷仿效桃君,争先恐后地向另一位姑娘和牧师夫人扑去。一场暴乱由此酿成。

“终于闯下大祸了。”我脑子里只有这一个念头,别无其他制止办法。这种情况,该如何处置才好呢?我想不出合适的办法。此时,开始施暴的桃君等人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为所欲为。我决定在一旁等待他们自动停下来。

但是,当我在一旁注视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时,蓦然想到:对方是外国人。这件事若败露出去,势必酿成严重事件。这可是牵涉到国际关系的大问题,是会被提交军事审判会议的。想到事情的严重性,我脸都吓白了。

直到此刻,我还是一个能够靠理性克制自己的人。但是,就在我心里七上八下担心着眼前发生的事情时,一个邪恶的念头慢慢地占据了我的大脑:“万一事情败露了,我即使说我没下手,恐怕也脱不了干系。如果这样,自己若不玩一把岂不是吃亏了吗?若是横竖推卸不了罪责的话,我干脆也入伙算了!事已至此,就破罐子破摔吧!”

一旦拿定主意,我就完全丧失了分辨力,丧失了理智。虽然自己的身份是一个负有责任的指挥官,但是此时此刻我却已经在心里开始琢磨:玩哪个女人好呢?

不到一个小时,一切都结束了。当周围的骚乱平息下来后,我一下又恢复了理智。“恐怕牧师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吧。他肯定会向驻扎在这附近的部队长官上诉告状的。这样一来,宪兵队就会着手调查此事,我们就会受到严惩。”我清醒地认识到这是一件相当棘手的事。想到事件的严重性,我不由得全身发抖。

正当我在反省所犯罪行的严重性和可怕性时,挑起此事的主犯一等兵桃君,却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甚至脸上还浮现出一丝有恃无恐的笑容。他见我担心得脸色煞白,就说道:“用不着多担心,只要不留下证据就没事。我们把这几个人连同这房子一起烧成灰烬,不就可以了吗?怎么样,是个好主意吧?”

一等兵桃君想要干的事情是件令人发指的事情。牧师夫妇及修女们一番好意请我们喝咖啡,结果却遭到了我们的暴行,现在我们为了掩盖罪行,消灭罪证,又要将他们连人带房一起活活烧死,这哪是人干的事情。

但是,我无法阻止。我明知这是在犯罪,但是想到只有这样做自己才能得救,所以拒绝不了。

一等兵桃君指挥着士兵们把牧师等人关进了一个房间,然后纵火焚烧。

我在旁边像个傻子一样木然地看着这一切。我知道我是一个没有骨气的窝囊废,但是在当时的情况下,我除了这样做没有其他选择


少尉军官酒后活体解剖心爱的中国女人 后悔恨而自杀

在这个全部是男性的卫生队中,仅有一名女性,是一名中国女子。

据一名卫生员说:在离开上海不久,他们发现了这位被众多士兵强奸后处于半死不活状态的女子,少尉救了她。从那以后,这位女子就一直与卫生队同行,照顾着少尉的日常生活。

不过,当初少尉救人的本意并不是为了女子的肉体,而是可怜这位受战争摧残的女子,只是想保护她,把她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但是,在同行的过程中,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少尉与这位女子发生了肉体关系,如同战地夫妻一般。少尉不可救药地爱上了她。这一点在卫生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如果事情仅是这样,那倒也平安无事了。但是,同一卫生队的原田中士却用暴力强奸了这名女子,从少尉手中夺走了她。

因为榊原少尉柔弱寡断靠不住,所以原田中士掌管卫生队的一切,是卫生队的实力派人物。发生了这种事,榊原少尉真是打碎牙齿往肚里咽,不敢说。于是这位女子便成了两位男人共用的女人。

因为少尉真心爱这位女子,这一来让少尉妒火中烧,整个人完全变了,变得疯狂暴躁。而且,当他得知这位女子怀孕后,嫉妒之心就更加强烈了。

实际上,女子的怀孕与少尉和中士都没有任何关系,是在这之前发生的事情。但是,少尉却把这件事与中士的事扯在了一起,只要一喝醉酒,就耍酒疯,对女子拳打脚踢。有时候竟然拔出军刀胡闹,甚至发生过刺伤女子的事情,幸好伤势都不重。

在那段时间里,少尉喝醉酒胡闹的次数越来越多。如果对此置之不理的话,就会危及女子的生命,因此卫生员们都很担忧,大家商量让女子逃走。可是,因为此事还与中士有关,所以实施起来并不容易。以上事情的原委经过都是我从卫生员们那里听来的。

就在榊原卫生队设立临时包扎所的当天下午,卫生员们的担心不幸变成了现实。那天,前线发生了激战,运送来了三十多名重伤员。虽然我是多此一举,但为了证实一下少尉究竟是不是像大家所说的那样胆小,我去了临时包扎所。

临时包扎所里因一下子送来了这么多急需救治的伤员而显得忙乱紧张,卫生员们一个个忙得不可开交。我找到了少尉,正如传闻的那样,他喝得烂醉如泥。

“真是岂有此理!在这样的关键时刻,竟然喝得酩酊大醉,简直荒唐透顶!这哪像一个对将士们生命负有责任的军医官!”我怒不可遏,不分青红皂白地冲着身边的卫生员伍长骂道。

“实在对不起,队长的那份活儿,我们多干点就可以了,请您原谅

他。”下士惶恐不安地道歉。

接着他又补充说:“因为我们队长特别胆小,每次伤员一到,他总是这样,他是在用酒来麻痹自己的恐惧心理。队长平时可是个好好先生,可一喝醉酒,就拿他没办法了。因此,我们总是提心吊胆,怕他做出什么荒唐事来。”

想到下士还要帮着干少尉的那份活儿,我挺同情下士的。可因为依然难消心中怒气,走来走去地想着找个地方出气,结果来到外面。只见包扎所外面排满了运送伤员的担架,有的上面还躺着等待治疗的伤员。他们都只在负伤时做了一下应急止血而已。有一些是刻不容缓急需救治的重伤员。初期治疗关系到伤员生死。可是负有救治责任的军医官竟然喝醉了!虽说你胆子小,这也决不能原谅。

“你还是个军医官吗?”我大声怒斥道。真想扑上去揍他一顿。可是,即使揍他一顿又能怎样呢?我强按心中怒气,没有发作。

如果那天仅此而已倒也罢了,可是没想到,当救治伤员的工作刚告一段落时,伍长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

在众人忙着救治伤员时,躲在一旁的少尉见救治工作已告一段落,竟突然变得强硬起来。因为仗着酒性,所以显得格外强悍。每当他这样,卫生员们都懒得理他。原田中士对这位喝得醉醺醺的对手也是惟恐避之不及的,早就远远地躲开了。

少尉见无人搭理他,愈发暴躁起来。只见他瞪着醉红的双眼,目光凶狠,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拿到什么摔什么,脚踢到什么就踩什么,一通乱砸猛踩,简直没治。即便这样,大家还当作没看见。

“你们这帮家伙,竟敢不把我这个队长放在眼里!所以现在连女人也瞧不起我。我已经忍无可忍了,我要搞清楚她怀的孩子是谁的种!把那个荡妇给我带到这里来!”他开始胡言乱语。

就在这个时候,不知有什么急事,那位女子恰好走了进来。她并不

知道少尉在这里。

“不能来这里,赶快逃走。”就在我为她捏把汗的时候,少尉向她扑了过去。尽管他喝醉了,但出手极快。

对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女子吓得惊惶失措。还没等她明白过来,少尉已经抓住她的头发,把她强行拖上了诊断床,并把她仰面朝天按在了床上。

女子还没有来得及反抗,卫生员们还没有来得及阻止,女子已经成了砧板上待杀的鱼。

“接下来他会干什么?”我担心着女子的命运,无法就这样一走了之。

少尉把女子的身体固定在床上,对着卫生员们喊了一通疯话:“喂!你们这些小子们(指卫生员们),为了让你们长点学问,现在给我好好看着,我要把胎儿从这个女人肚子里取出来!”

这是多么可怕的事!还没到分娩期呢。难道他是要动手术把胎儿取出来吗?这女子肚里是谁的种,可不关少尉的事啊。

就算少尉是个妇产科医生,可喝得醉醺醺地动手术,母子还是会有失去生命的危险。这简直是疯狂之举。“住手,你究竟要干什么?”我真想大喝一声。但是,转念一想,对方虽然喝醉了,毕竟还是军医尉官,而我不过是其他部队的一位上等兵,即使前去劝说也无济于事。于是,我强按怒气,静观事态发展。

我提心吊胆地注视着那位女子。只见她惊恐得脸都扭曲变形了,额头满是大汗。“请放开我!请饶了我!”女子拼命地乞求道。但是,少尉对女子的哀求充耳不闻,他把女子的衣服一直卷到露出整个腹部便开始动手术了。

这之后发生了什么,从我站的地方看不清楚。即使能看清,我也没有勇气看。

就在我背过身体,紧闭双眼的瞬间,“啊呀!”我听得一声惨叫,回头一看,看见了女子痛苦万状的脸。只见她白眼球暴突,相貌令人毛骨悚然。

少尉究竟干了什么,我不得而知。也许他在使用手术刀吧,只见手术刀在他手中晃来晃去的。

即使是我这个对医术一窍不通的外行也判断得出,该女子已经没救了。

我惊恐万分,再也待不下去了,赶紧夺门而逃。

后来听知情人说,那位女子死了。

少尉酒醒之后,面对自己干下的恶行,吓得面如土色,对着女子的尸体不停地谢罪。他始终被对该女子的痛苦思念所折磨,最终无法解脱而自杀了。

由此得出了一个病名,叫“战争恐怖症”。这个病名很适合少尉。如果没有战争,少尉一定是一名温存的医生而受到人们的尊重。可以说这也是战争的疯狂造成的罪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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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続私記南京虐殺: 戦史にのらない戦争の話>19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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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放个结论吧。

一般意义上的南京大屠杀并不是日本军人突如其来的丧心病狂之举,而是其在江南各种暴行的“集大成”之作。

只不过是日本人在南京的暴行实在是过于惊悚,以至于他们在上海、苏州、无锡等地的暴行长期以来被人忽视了。你要是仔细看看日军的行进路线就会发现,那根本就是用中国人鲜血铺成的征服之路。

8月23日“罗泾惨案”。

从8月底持续至11月初的“宝山大屠杀”。

11月中下旬的“常熟屠杀”、“苏州屠杀”。

还有无锡屠杀、江阴屠杀、常州屠杀、镇江屠杀……等等等等。

南京大屠杀中的所有暴行,你几乎都能在这些地方找到原型。

比如说杀俘:

日本兵进城时,到北寺塔搜查,把躲在北寺塔里面的中国兵捉住,用绳子绑了,拖到大雄宝殿前去杀。日本兵用刺刀把中国兵一个个杀死。我们躲在屋里,吓得要死,也不敢看,只听到中国兵的喊叫声。日本兵走了,我们开门去看,有五六十个中国兵被杀死了,地上到处是血。[1]

比如说破坏财物:

1938年农历六月初七,一支日军在吴淞江巡逻追击国民党溃军,在花桥镇陆巷登陆,包围了百家村,村民纷纷逃离,日军搜不到“支那兵”,就纵火烧房,大火烧了两天两夜,涉及三个自然村。[2]

比如说臭名昭著的“百人斩”,实际上向井敏明和野田毅是从无锡开始杀起的,东京日日新闻从11月30日开始报道,之后在12月4日、12月6日、12月13日连续进行了跟踪报道,俩人是一路从无锡杀到南京城外的

用人做练刺刀的活靶:

朱泾乡引家厍严生云,被日军捉到吕巷,绑在廊柱上,用香烟头烫头和耳朵,用刺刀戳他的脸,并一再把严抛到河里取乐。最后把他拖到三星桥边一个小坟上,20 名日兵排着队轮番把他当活靶子练枪刺,活活刺死。[3]

那么这样一支军队,从8月份一直烧杀抢掠到了12月,用人肉和鲜血喂饱了之后打进了南京城,你难道能指望他们忽然转性么?你难道能指望他们忽然变得军纪严明、秋毫无犯?

怎么可能!

实际上,任何战争都是政治的延续。对日本而言,他们原定战略中并不包括在淞沪会战后马上进犯南京,到37年11月7日,东京方面交代的作战任务还是“与海军协作挫败敌军战斗意志,为寻找结束战争的机遇而歼灭上海附近的敌人”、“华中方面军的作战区域大体是苏州、嘉兴一线以东地区”“这只是扫荡上海附近之敌,绝不是攻占首都南京那样积极的任务。”[4]。然而大家可能都知道,日本有一个非常好的传统,叫做“下克上”。

……谁要听你这个啊!

老子来都来了,为啥不打进南京城?

然而问题在于,预先制定的作战计划里没这个啊!所以补给怎么办?跟不上啊!

一方面,几乎是唾手可得的巨大战果让日军无法克制自己的战争欲望;另一方面,这种完全出乎军部意料之外的作战行动让补给变得岌岌可危。所以最后日军一拍脑袋,干脆,咱们就地“征发”算了。

说是征发,其实不就是抢劫么。

假如说在这之前,日军的暴行还要被战争的外衣所掩盖一下的话,那么在这之后,这种暴行便迅速转化为明目张胆的、普遍化的行为。日军直接同沿途中国人民展开了对生存资源的争夺。

一路行军的过程中,因为日本的物资没有到,我们就在当地征集食物。鸡之类的就从老百姓那里偷过来。我们用钢盔把稻皮捣掉了吃。
所到之处,征发了猪和鸡,把肉塞进饭盒里。因为没有运米食品,所以都是在当地征发。行军中全部是当地征发。[5]

而日军的高级将领则对此熟视无睹、甚至是暗中鼓励。毕竟这种劫掠能够振奋军心,进一步刺激军队狂热的作战情绪。因此在这种纵容下,日军逐渐由最初的有组织的、带有军事目的暴行转变为松散的、普遍自发的、以劫掠为主要目的的暴行。

因此在进入南京之后,日军已经对类似的屠杀、抢劫等暴行了然于胸了。对这些日军来说,他们在南京城中的大屠杀,不过是他们习以为常的战争生活的一部分。抢劫、强奸这些行径,也不过是他们平时“征发”日常的一部分。

所以我认为,日军占领南京后是否有自上而下的“报复思想”、“震慑思想”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侵华日军身上的人性早就在战争中被消磨殆尽,他们有着充足的、自下而上的强烈施暴欲望。这种欲望伴随着南京城的沦陷而在日军之中到达了顶点,军国主义的狂热宣传、旧日本军队的严重不平等、军队高层的刻意放纵、长期战争带来的巨大压力与作为征服者而产生的兴奋感混合在一起,使得他们向南京城中的中国军民伸出了魔爪。


PS.大家假如有兴趣的话,可以去看看江南各地的地方志,以及相关的口述史。其惨状并不在南京之下,抗战中民族遭遇的苦难是超出想象的。

参考

  1. ^ 中共江苏省委党史工作办公室:《江苏惨案——侵华日军暴行录》,中共党史出版社 2010 年版,第 224 页。
  2. ^ 侵华日军在昆暴行录编委会:《牢记血泪史》,第 2 页。
  3. ^ 上海市金山县县志编幕委员会编:《金山县志》,上海人民出版社 1990 年版,第 730—733 页
  4. ^ 《临参命 138 号》,王卫星、雷国山编:《日本军方文件》,张宪文主编:《南京大屠杀史料集》第 11 册,江苏人民出版社 2006 年,第 4 页。
  5. ^ 松冈环:《南京战•寻找被封闭的记忆——侵华日军原士兵 102 人证言》,上海辞书出版社2002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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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大屠杀绝对是经过最高层组织策划的。我们可以看到,谷寿夫约束不力,但他下达过命令。奈何前线有天皇的亲戚在。

裕仁此人,就是一个减配希特勒。书房里摆着拿破仑和达尔文的雕像。他又不像他的儿子是生物学家,你说什么意思?

实际上他早就通过与少壮派合流,成为了日本政坛上真正的皇帝。

日军暴走、下克上,得不到纠正。实际上就是因为裕仁在越级指挥。

如果说东北前线军官是暴走,派去调查的高层故意穿越朝鲜是磨洋工。那么人事上即便军部也拿他们没办法是因为什么呢?

裕仁曾发怒吓死了大臣。就算是老家伙身体不好,这种事也是封建王朝也罕见的。

226事件。裕仁说过要带领近卫师团御驾亲征。

抓紧了禁卫军就等于掌控了首都政治的底色。同意吗?

226那些人“杀人朕的肱骨大臣”,他怒了。可是明明还有杀了他大臣屁事没有的刺客。元老保不住的罪行,是谁给他保下来了呢?

当皇帝甚至可以残暴,但是千万不能双标。作到最后陆海军仗打得不明所以,山穷水尽。只能怪他自己。

深层次说,就像诞生希特勒源于那个时候德国的大环境一样。日本诞生这么一个天皇,也是日本人自己作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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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没有靠近真相的答案。不理解中国的整个历史就不能理解抗日战争,也不能理解南京大屠杀,因为日本是一个熟悉中国历史的民族。南京大屠杀不是简单的日军下层军官发泄,因为南京作为中国的首都,如此长时间大规模有组织的屠杀,必然是得到日本高层默许,甚至本来就是惊精心策划的,否则,只要对军纪稍加约束,就不至于发生杀人比赛、集体枪决、有组织掩埋等等。
日本高层为什么要在中国的首都组织或默许一起震惊世界的大屠杀?因为日本想效仿蒙元、满清对中国的占领。中国历史上成功占领全中国的外族只有蒙元、满清,而这两者征服中国靠的都是血腥手段。蒙元不用说,屠城是常事。满清所制造的嘉定三屠、扬州十日等等暴行也罄竹难书,剃发易服靠的也是“留头不留发”这样的血腥政策,保守说也杀掉了上千万人。日本认为蒙元灭宋、明清易代是因为汉族最终屈服于侵略者的血腥和残暴,也就是被杀怕了,所以只要重复蒙元、满清的道路,甚至比蒙元满清更加残暴,就可以征服中国。这一点毛蒋他们这一代领袖都是很清楚的,毛也说过“侵略者还在做着蒙元灭宋、满清灭明的美梦”这样的话。
日本的确做到了毫无人性的残暴,而且把大屠杀的地点选在南京,中国的首都,这对中国人的震慑应该大到了极致吧。然而,它没有看到臆想中中国的屈服,却看到了中国的团结,同胞的鲜血坚定了中国人宁死不屈的意志。日本忽略了辛亥革命所唤起的广泛民族主义,屠杀进一步激起这种民族情绪,竟然可以使得中国达成了大致上的合作。虽然我们不能说各军阀各党派的合作是顺畅的,但大的目标被统一起来了,加上民族主义高涨下,普通百姓、下级军官的不畏死,一个农业国硬是顶住了一个工业国的全面进攻。
人心可能都藏着魔鬼,但人是有组织有群体的动物,每个群体的意志、信仰是不同的,群体性行为也就不同。日军的暴行一方面是由于日本人本身崇尚武力没有同情心压抑残暴,一方面是由于高层有战略意图刻意纵容,也是这个国家对外侵略意志对其他侵略者的全面模仿,所以不能完全说这是人性的自然结果,为暴行找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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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惊于某些人爆裂的三观、可笑的客观与不知所谓的所谓理智。

一个简单的小故事,写的不好,勉强一观。

一个人因为杀人上了法庭。

他被控告持刀袭击并在搏斗中杀害了另一个人。

在法庭上,当着跨性别者、平权主义者、女拳者、环保主义者、动保主义者、反种族歧视者组成的陪审团,他侃侃而谈:

“首先,这是一起悲剧,但是我个人认为,对方的反抗才是我最终杀死他的主要原因”。

“我的本意只是抢劫他,绑架他,让他给我当奴隶而已,正是他的激烈反抗,使我受到了伤害,我才控制不住,失手杀死了他”。

“并且,有数名不著名的客观者、理智者、民间大律师为我提交了诉状,要求将我的大脑决定与双手行为做区分划责”。

“是大脑做出的决定,让我最终实施了杀人的行为,而我的双手主观上并没有杀人的意图,它只是听命于大脑的执行者”。

“那是什么原因让大脑做出了杀人的决定呢?来自于双眼的汇报,与肢体行为接触的反馈,让大脑做出了综合判断,这个人的反抗会给我造成一定的伤害,为了不让自己受到更大的伤害,大脑当机立断的决定,立刻杀死他”。

“但是,要说明一点,大脑并不是主观行动的执行人,它并不清楚这个决定的最终结果与造成的后果,它只是综合了双眼的汇报与肢体接触的反馈做出符合自身情况的决定,在做出这个决定之前,大脑一直是一个和平的,客观的,理智的大脑,希望法庭正视一点,如果不杀死他,他将会给我造成更大的伤害”。

“而双手,作为一个执行者,它并没有主动杀死对方的主观意图,它只是在一个错误的时间,执行了来自于大脑的一个错误的决定,它是无辜的,虽然它用近似于凌迟的手段杀死了对方,那也只是出自取悦大脑的下意识行为,根本原因还是来自于大脑的决定,除此之外,双手一直是一双老实本分的手”。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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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说说大家嘴里的下克上吧,在许多人嘴里,日本军队的下克上传统好像是不受控制,上级军官被下级军官绑架,然后展开暴行。

好像日本所有的军事行动里,都有下克上的影子,这就成了某些人日军暴行的理由。

合适下级军官的行为好像不受控制,也没人管理,就自发的影响日本军队几十年。

咱们分析下在一只军队里面,下级军官什么时候敢和上级拍桌子。

第一,这个人天纵之才,人中龙凤,每次提的意见都很正确,然后上级军官不采纳,结果下级军官和上级军官拍桌子,前提是主帅知道他,而且爱才。

第二,有靠山,背后有大佬撑腰,所以敢拍桌子。

第三,有组织,有个庞大的组织撑腰,所以可以集体行动,和上级对抗。

任何一个军队,都不可能纵容自己属下和自己对着干,如果真有这样的军队,那么这个军队肯定不会走太长。

可是日本军队,对外扩张,持续到1945年,同时和中国和美国开战,这怎么是下属不听话的部队。

那我们来看这三点,第一点,天纵之才,这样的人一般也就几个人,大批量天纵之才,那是神话。还要主帅发现,任何一个主帅都是把军队指挥利益放在最前面的。

第二点,有靠山,一般有靠山代表是某个大佬的儿子,军二代总是有点特权的,可是如此多的军二代有点夸张了吧。

第三,有组织低级军官体系,一个国家军队竟然有一个不是自上而下的派系存在,从政治角度讲,这是不科学。


再说一下日本的军队体系和文官体系,日本军队从明治维新开始,军队和文官体系就被萨摩、长洲、土佐、肥前四藩体系内的人掌握。

陆军基本掌握在长州藩手里,海军掌握在萨摩藩手里,土佐、肥前也各自拥有少数权利。文官体系更是复杂,不仅四番轮流坐庄,还有财阀体系的渗透。

但是在裕仁之前,这些势力体系内斗,但是遵循一个原则,就是天皇本神,天皇是神,就不要插手人家之事。

明治和大正两任天皇,都在积极插手政务,但是,被这些人严防死守,收效甚微。

但是大正的时候,大正在位时,开始在中下级军官布局,但是在本土各级势力对天皇插手军事看的很严,一直收效甚微。

然后裕仁发现欧洲军官留学生这个口子,于是1921年裕仁访问欧洲,然后摆脱日本国内各方势力的监视。

1921裕仁访欧

裕仁在欧洲接见了大量只能中下级军官,然后获得他们效忠,这些军官有一个统一特点,就是非长洲藩出身,因为陆军是长州藩的天下。

裕仁在军队布局就此打开局面,然后这些人回国开始掌握权利,继续招兵买马,给裕仁在军队积攒势力。

谜底就打开了,中下级军官的靠山,组织者就是裕仁。裕仁为了和传统制衡自己的势力夺权,掌握了中下级军官的投靠,裕仁给中下级撑腰,所以他们敢反对掌握权利的高层军官。

一次次在高层军官做出忤逆裕仁意见时候,绑架高层军官,一切背后都是裕仁的黑手。

1926年裕仁就职天皇后,联合其他势力积极打击长州藩势力,终于在长洲大佬山县有朋死掉后找到机会,裕仁打掉了长洲在陆军基本盘,但是长洲在陆军从主导势力变成几大势力之一,陆军也就从一家独大变成几家争雄。四藩传统势力介入,裕仁势力进入,文官系统势力介入。

然后又分成皇道派和统制派,各个利益群体开始错综复杂。

正是在这种手腕下,裕仁完成了对陆军海军的统治,以及文官系统的收服。

大家都很奇怪一件事,就是日本侵华为什么不懂的见好就收。

很多人都解释不明白,其实事实很简单,那就是,裕仁只是完成收服,但是没有降服各方势力,他玩的均衡。

政治手段均衡各方势力,完成维护自己的权威。

但是九一八之后,参与方通过战争得到威望、利益与势力,让其他势力感到恐惧与诱惑。

恐惧是害怕对手借战争提高声望,然后壮大到自己无法抗衡。同时侵华带来的红利,让其他人眼红。所以其他势力必须通过战争来得取更多好处,壮大自己这一方的势力,得取更大的利益。

而裕仁只是均衡势力,所以在这这种情况,裕仁即使知道要收手也收不了,裕仁也害怕自己嫡系被消弱,所以情况是,各方势力互相绑架着把侵华战争扩大。

所以日本侵华就一步步开始扩大,一群势力方,在一个统一的机构下,开始一步步罪恶。这这群人里,没有一个人可以开罪,每个人都是为了自己欲望,什么下克上,那是天皇为了夺取军权一手打造的。

而且在南京,大家忽略了一个重要的事情,南京是中国当时的首都,日本攻克中国南京首都,其中有一个目的很明确,就是要靠屠杀中国首都来壮大日本军威,来震慑中国军民,南京的意义和我们现在考虑的意义不一样,首都,首都,首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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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锅:帝国主义,弑父情节,文化极端。

在国内被帝国主义剥削的半死不活的国民,当了兵到国外送死,自然是要找机会发泄的。

日本从古代就学习中国。近代有了超车的机会,但是缺乏自信,如同一直崇拜父亲的儿子长大之后面对年老父亲的不适感。所以潜意识需要用暴力(弑父)确认自己已经不再生活在父亲的阴影下。

本身日本人就有那种性格极端化的倾向,文化上也缺乏人文关怀。不看重自己的生命,也不看重别人的生命。日本武士可以随便杀路人,就为了试刀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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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做多可以挣钱,做空也可以挣钱。

第二,比特币是高风险资产,你早就应该知道。

第三,比特币是可以期货的。期货是可以加杠杆的。

第四,不管任何行业,都是专业的赚钱,业余的赔钱。 金融投机本质是战场,你凭什么认为自己可以轻轻松松的打赢久经考验的战士?

很多人都有一种很奇怪的自大心理。认为自己可以到金融市场,轻轻松松捞一笔。只需要利用下班的闲余时间。或者在网上看到某一篇文章的灵光乍现。


那我问你,你有没有想过利用下班的业余时间,学会下围棋,然后找机会参加中日韩大赛,想办法弄个名次。

你有没有想过,利用下班的业余时间,学会打乒乓球,然后去参加个世界锦标赛。拿个冠军回来。

我告诉你,竞技对抗性的游戏,都是很难的,不管什么样的规则。金融游戏本质上是零和游戏。你想要挣钱就要想办法从别人的口袋里掏钱。那么别人比你差在哪里,凭什么人家的钱就到了你的口袋里?

先想清楚了这个问题了再说。

你不会想下围棋,也不会想打乒乓球,因为你知道那很难。那我告诉你,想要在金融投机里面赚钱,难度其实和这个差不多。

比特币自然有它自己的价值,有的人很可笑,凡是比特币涨的时候,他就相信比特币有价值。凡是比特币开始跌的时候,他就觉得这是骗局。

你知不知道,当你的思维被市场操纵的时候。你就肯定是韭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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