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以叫番茄盛世,或者辣椒盛世,反正马尼拉班船上什么都有,没有就去阿卡普尔科拿点来。
康雍乾——番薯盛世。。。
大英,沙俄——土豆帝国。。。
普鲁士/德意志——马铃薯的崛起。。。
不靠谱
因为中国人能普遍吃上番薯、甚至吃得想吐的时代,已经是新中国建立,政权下到乡间地头、二元制剪刀差、引进日本高产新品种、农技服务到家、勒紧裤腰带进行工业化、备战备荒准备硬抗第三次世界大战的时候了。
当时,中国大种红薯。像山东,常年20%的耕地种红薯。在清末的时候,山东还因为气候原因,更多地种植一种叫「子」(禾+参)的杂粮,而不是「稖子(玉米)」、红薯、土豆。现在,这种杂粮在中国已经很少见了,就算在淘宝上,卖的人也不多(现在叫「红稗」)。而且,红薯基本上不受票证限制,老百姓种植消费起来也有一定的积极性。
此外,直到中国初步完成工业化时,红薯的亩产量仍然很低。因为红薯含水量太高,得按四斤红薯抵一斤粮食(按营养价值得五斤红薯抵一斤粮食)的标准折算成粮食后,山东红薯平均亩产约90多公斤,云南红薯平均亩产约120公斤。而建国初,粮食平均亩产是100公斤左右。
总而言之,康乾时代没条件没资格当番薯盛世。
ps.日本对中国农业贡献巨大。我们今天吃的粳稻米,不管是北方种的,还是南方种的,一多半是引进的日本品种,或在其基础上培育而成的。
我们今天吃的花生米,也是清朝时从日本引进的油用新品种(明代的品种蛋白质含量高,适合当粮食,但不适合榨油。现在已经很难买到了)。我们今天纺织用的纤维用亚麻,也是清末从日本引进的新品种(古代的品种更多是用来榨油)。
也就是说,实际上从清朝开始,即使是以种植为种族天赋的中国人,在农业领域也开始全面落后了。
红薯玉米土豆在新中国建立以前,其产量并不很高。所以,当时种植这三样东西并不积极(民国三十年代,大约占粮食总产量的9%,新中国建国初大约占13%)。很多时候,是当成蔬菜甚至是水果在种植。人们更多地还是种植传统的农作物。像南泥湾大生产运动的时候,哪怕是三五九旅的七千大军去开荒,种植的玉米土豆也不多。并且,仍然是尽量地种植「细粮(大米和小麦)」。如果红薯玉米土豆产量有那么高,那么适合干旱、贫瘠、寒冷的地区的话,连部队和机关干部都拉去种田的边区政府,不至于不大种红薯玉米土豆。当时的数据是,包括玉米在内,平均亩产只有四十多斤。
总而言之,红薯玉米土豆 是一个被严重夸大的东西。
有的答案说薯类不适宜做主粮。这是有点好日子过久了。
如果你深入过中部地区农村,你会发现至今,暑类的各种吃法都很丰富的。
第一,所谓太甜不好搭配菜真是操心太跨越了。历史大多数时候,有得吃就不错。并且其实薯类比其他很多杂粮更加容易入口,不剌嗓子。
第二,薯类很容易保存。无论湿、干都可以吃。并且加工成面粉也并不难。
河南很多地区,各种薯粉配合上槐花、柳树牙等野菜一起做的粉团。
湖北湖南等地区,在薯粉里加入少量肉,做成一种很像斯帕姆的食物。同样是肉类缺乏的年代都高级食品。
第三,薯类种植容易,管理成本很低。产量大。
另外,制约古代人口的粮食因素除了单产之外,还有抗风险能力的问题。
单一主粮很容易因各种病虫害绝收。人口积累前功尽弃。
番薯、土豆除了单产比较高之外,增加了主粮的多样性。提高了抗风险能力。
一个反例就是爱尔兰大饥荒。土豆单产高,但是太依赖一种主粮,一旦出问题就容易很惨。
番薯在北方是乾隆中期作为赈灾抗灾植物进行的政策性推广,玉米的全国性普及也是乾隆中期开始,到道光才基本完成,至于土豆的全国性推广普及甚至要到新中国成立以后。另外,即使到了清末民初,玉米,番薯,土豆加在一起的产量也只有粮食总产量的7~9%,而且这三种作物的水分大 ,干重还要打折。
综上所述,康乾盛世和美洲作物关系真不大。
一半吧,乾隆时期确定是已经传播到全国各地了。康熙时期的传播情况不够明了。
最开始是南方地区,万历中后期就在种植,然后逐渐向北方传播,这是一个相当漫长的过程。
台使者金公抚闽,得长邑庠生陈经纶所献吕宋外番薯种。……夫闽僻处南服,土瘠民稠,火耨水耕,仅资糊口,若逢旱潦,凶歉相仍。乃今三十年来,滨海相沿而不闻灾眚者,是金公大造之功。
叶向高:《金薯歌引》,见《金薯传习录》,卷下,页22
从这个记录来看,番薯是万历二十二年,从海外传进来的。而福建的饥荒大大减少。
闽、广人赖以救饥,其利甚大。
徐光启:《农政全书》,卷27,《树艺·蓏部》,页540
广东地区在天启,崇祯时期这东西就传播开了。
番薯,瘠土沙中最易生,其种得自海外,万历间闽中始有之,今杨[桂]粤山地广种。
乾隆三十四年(1769)《梧州府志》,卷20,页15
广西地区在乾隆时期的记录是已经广泛种植了。
红薯出海上,粤西船通古州,带有此种。训导陈欲兴此利,详悉通禀藩宪温、道宪朱,通行贵州一十二府。前升县李道行出示,劝民广种在案。
乾隆十七年(1752)《开泰县志》,页54,《冬部》
贵州地区乾隆初期官方劝种。
番薯来自日本,味甚甘美。
万历二十三年(1595)《普陀山志》,卷2,页43
番薯,瘠土沙中可种,生熟皆可食,益人。万历间闽中始有之,今乡村山地广种。
乾隆二十四年(1759)《象山县志》,卷3,页17
浙江地区,万历年间就有番薯的记录。乾隆时期的记录是广种。
州中山药,为世美味,以东土沙碛匀润,地方使然,然岁获无多。如去年奇荒,则种人先流孳,徒见抱蔓。何不取红山药种,家家艺之,则水旱有恃
崇祯二年(1629)《太仓州志》,卷5,页35
江苏看起来崇祯时期还没传播开,但是有人已经知道这东西好,试图传播了。
予家旧在休宁大斐村,地处万山之中,一线可通。明末先高祖世镇公,预嘱族人多买红薯,晾干收藏。后军兴,严把村口,阖族赖免抢扰,以薯充粮,亦不缺食。予驻卢氏,该邑亦在万山中,民贪利,平日多种烟叶,户乏盖藏。曾举此事,剀切劝谕。未久,[嘉庆六年(1801)]予升任湖督,不及遵改,书此以告后之司牧者。〔吴熊光:《伊江笔录》,上编,页32〕
安徽区域,明末清初就开始传播。
闽兴、泉、漳人种之,每亩地可收三四千斤,用代谷食,余者于冬至前后,切片晒干,藏之作次年粮,剉为粉,比豆蕨为佳,食之甚益人,货通江、浙、楚、粤,至今大被其利。庾邑近亦有种者,但未及其法,故不能多生。予尝出示,告以种法。今墟市中,见有比前略大者,然犹未得如闽之获利多,栽种者自不令而从也。
乾隆十三年(1748)《大庾县志》,卷4,页11
江西是乾隆初期就在种的,不过开始种的不好,后面改进后,不令而从。
番薯,三邑间有种者,瘦小,不及闽广。
乾隆二十二年(1757)《沅州府志》,卷24,页4
湖南乾隆时期在种,不过比不过福建广州等地区,大概也是种的姿势不对。
红薯,一名甘薯,种来自日本,故又名番薯。昔人谓甘薯有十二胜,……屏邑田少,最宜种此以资食
乾隆四十三年(1778)《屏山县志》,卷1,页22~23
四川也是乾隆时期的,作为粮食。
康熙初年,元先大人客于鄞县,鄞多旷土,先大人阴栽种,凡地迩斥卤及诸硗确,教其土人如法布种,初犹疑与土宜不协,经秋成卵大逾闽地。金薯传习录
北方一些地方,康熙时期开始传播。
前任布政使李公谓,[乾隆十七(1752)年]尝举以教山东之民。其性又喜沙土高地,于山海之区尤属相宜。今虽间有种者,而遗利尚多,因复为条例于篇,冀僚属中留意民瘼者,广为劝导,以补穑事所不逮云。
陆耀:《甘薯录》,见《赐砚堂丛书新编》,丁集
山东,乾隆时期传播,但只是部分种,仍然在推广中。
番薯红、白二种,根茎叶皆可食。本出吕宋国,明万历间始至福建,今蔓延鲁邑矣。
乾隆八年(1743)《鲁山县志》,卷1,页11,《舆地志·物产》
乾隆时期传播到河南。
又奉发甘薯一种,质粗于山药,味脆于芋魁,犁亩分栽,如法灌溉,丛生滋长,食可耐饥。虽咸地沍寒,收种不易,愚民初试,未善栽培,而利源已开,种类不绝,旧时土产之外,又增一利生之物矣。
乾隆十六年(1751)《咸阳县志》,卷1,页24
陕西,乾隆时期传播。
而番薯最大的好处有两个,产量高,
一亩可收数十石,数口之家止种一亩,终岁足食。
更能承受恶劣的环境,
不与五谷争地,凡瘠卤沙冈,皆可以长,粪治之则加大,天雨根益奋满,即大旱不粪治,亦不失径寸围。
什么地方都能种
其栽培之法,灌溉之事,明白晓易,凡山麓河坡,墙阴陇畔,一切间隙之地,俱可依法而行。
如果大明能多撑几十年,让这东西广泛传播开,到处播种,可能就是另一个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