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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最亲的人身患绝症,想要放弃治疗,你会坚持还是放弃? 第1页

  

user avatar   xiao-guai-shou-37-76 网友的相关建议: 
      

先感谢那些支持我的人,敦敦仁厚的长者关爱。谢谢那些叔叔伯伯一辈对我的理解和支持。

看了你们下面的评论,发现好多和我一样的人,都是自己父母患了癌症, 有决定花钱不惜代价救父母的,也有选择理智不救的。

也有批评我为什么没有给父亲买医疗保险的,

只能说每个人情况都不一样吧,不是所有人一出生就在城市,什么都懂。

不仅我父亲没有买,12年,我自己也没有保险,都是农村的合作医疗。

我只是做出了我的选择,不后悔,

八年前,我27岁,和男朋友婚期将近,我爸查出了肝癌。

晚期,放弃治疗最多只能活半年;治疗的话也就多活三四年的时间,代价就是起码要往医院里丢几十万。

八年前,我面对这个问题

救的话,倾家荡产不说,能不能治好还不一定;

不救的话,首先就不过了自己良心这一关,其次还要面对父亲每日的眼神,还有亲戚朋友的指指点点。

如果是你,你怎么选?

八年后, 我35岁,现在没有车,没有房,一贫如洗,茕茕孑立。

是的,我选择了倾家荡产救我的亲生父亲。我爸爸多活了八个月。

代价是

1,花了585648.34元,负债将近十万元;

2,大婚在即的我和男朋友分手,自然也结不了婚;

3,34岁的我仍然住在出租房里,还在还债。

要问我后悔花这么多钱救自己老爸吗?

不后悔,但是也想过如果当初没选择救老爸,现在的生活会不会不一样。

每个人的选择都不一样,只能说当我看见爸爸躺在床上,眼睛里仿佛已经放弃自己的眼神。

就在那一刻,我决定不惜一切也要救他。

因为我知道,如果躺在病床上的是我,他的儿女。他一定会倾家荡产的来救我

天底下,可能不孝的儿女很多,但对儿女不好的父母没几个。

如果有的选,我相信绝大部分的父母都会救自己孩子,

现在的问题是给孩子选救不救父母,就不知道了。

这就是现实。



user avatar   rocwon 网友的相关建议: 
      

不要太自责,你做得也没大错,你的初衷也是为了让他康复,即便痛苦也固执地让他化疗。

坚持是因为有希望,否则到第六次的时候,如果完全没救的话,我想,你也不会坚持了。

癌症本来就是个生死赌局。闯过化疗这一关了,就活下来了;闯不过去,谁也没办法。

我现在也面临这个选择,是否让父亲做化疗。

所以我想多征求几位专家的意见&方案并结合他身体状况而定。


user avatar   li-wen-feng-20 网友的相关建议: 
      

说一个我的亲身经历吧。

我的亲婶婶,身体一向很好,一个普通感冒发烧,突然进了 ICU,生命垂危。

1

当时的情况是,我还在上班,突然接到了老家叔叔的电话,说婶婶病重,在 ICU,被下了病危通知,想转来我们医院,问问我的意见。

我知道婶婶一向身体不错,前段时间回家我刚去看过她,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危了?

电话里叔叔简单说了下,10 几天前婶婶觉得不舒服,头晕、乏力,刚开始都以为就是个感冒,就到县医院看了,拿了点药吃。

后来效果也不好,严重到要住院。

住院期间,婶婶老说累,换了几轮药水都不管用。

怕病情被耽误,家里人连夜把婶婶转到市中心医院。

没想到这一到市医院急诊科,婶婶就不行了。

呼吸困难,喘不过气,医生说是心衰,送进 ICU,一待就是 5 天。

医生还说,病情重,要家里人有心理准备。

换句话说,婶婶可能快不行了。

情况紧急,我在电话里当即就说,要不要先转上来我这边。

我也是搞 ICU 的,放在我科室,我们努力看看有没有效果。

其实这么说,我心里也没底,因为到现在我都还不知道婶婶到底是个什么状态。

叔叔听我说让转上广州,很激动,觉得又有希望了。

不过他又顾虑到,这边的医生强调病情很重,病人血压很低,转运风险很大,所以很是犹豫。

重症病人转院确实风险极高,稳妥起见,当天我就开车赶回了老家市医院,如论如何,先亲眼看看婶婶情况。

好在到了医院一看,婶婶的情况,比我想象中要乐观许多。

呼吸系统、循环系统还算稳定,转院到广州需要 5 小时左右,应该没问题。

就是从化验指标看,脑钠肽非常高。可以说高到爆表了,检验科常规方法检测不出来。

值班医生跟我说,病人情况比较重,目前考虑是个心力衰竭,脑钠肽指标高得离谱,我们查了几次都是高到测不出。

这也是为什么医生会说婶婶是心衰,这个脑钠肽,就是心衰的一个关键指标。

但有个奇怪的现象,当地医院给婶婶做了床边心脏彩超,又没有看到心脏结构和运动有明显的障碍。

在 ICU 住了 5 天了,婶婶曾经病情缓解过,尝试脱了呼吸机,拔掉气管插管,但是拔管后又出现明显的呼吸困难,所以昨天又重新插上气管,插管接回呼吸机了。

总的来说,病因不明。

这是最让人头疼的。

了解完情况后,我告诉叔叔和堂弟说,婶婶情况的确重,但搭救护车转运上广州,应该是没问题的。

叔叔和堂弟就一个意思,只要能救,万分之一的机会也不会放过。

那就好。

我帮他们联系了外面的救护车,算好了价钱,约定好明早就走。

这里跟大家多唠叨几句,重症病人如果需要长途转运的注意事项。

决定转运前,需要跟医生沟通,在医生充分评估病情,判断可以转运后再转,一定不能勉强,否则容易在路上出事情。

另外,通常情况下,都需要患者家属自己来联系付费救护车。救护车上会有医生、护士,也会有呼吸机,常见的抢救装置也是有的,所以价格比较高,要提前准备好费用问题。

2

转院途中,一路上也是惊险重重。

出车的医生跟我说,病人镇静药用完了,人有点醒,但意识还是不清楚的。

手脚动作很多,把左手的留置针都蹭出来了,流了一滩血。

场面一度有些混乱。

好在患者还有深静脉穿刺管,还能继续用药。

他们给临时加推了一支安定(镇静药),才把她压下去。

可是一推镇静药,血压就垮了。

他们又赶紧把去甲肾上腺素(升压药)的剂量往上调了,这才勉强稳住局面。

最后把病人安稳送到我面前。

患者上着呼吸机,一般都需要镇痛镇静治疗,一方面减轻氧气消耗,另一方面能够减轻患者痛苦。

但镇静药也有弊端,其中之一就是会导致血管舒张,引发低血压。

为了对抗这个低血压,医生又不得不给上了升压药。

这个微妙的平衡,不是那么好把握的。

第二天傍晚,病人就到了我院 ICU。

安置好病人后,我出去跟叔叔堂弟沟通病情了。

婶婶目前生命体征还能维持,但病因未明,得仔细查查。

他们跟我说,两年前婶婶有肝癌,但那是早期肝癌,手术切掉了,恢复也很好,一直复查都没有提示复发。

市医院还说担心可能是肝癌复发了,转移到心脏可能。

我说到底是不是肝癌复发或者转移,现在还不好说,甚至是不是心脏的问题,其实都还不好说。

另外,我也跟叔叔和堂弟沟通了一下。

毕竟,现在除了这个病情的复杂不明,摆在他们面前的,还有一个大问题:费用。

我们这里 ICU 的收费标准,如果没有特殊,一天花费是 1 万左右。

按照医保来报销,老家来的病人,大概能报销 4 成左右。

也就是说,自己需要每天掏接近 6000 元的费用,而且病人要在 ICU 待多久也不确定。

家属需要有心理准备。

堂弟听完,直接就跟我说,不考虑钱的问题,最关键是能帮到病人。

除了费用问题,另一方面,接诊了婶婶这样的病人,我的压力特别大。

尤其是这样的疑难杂症,病因未明。

我怕她死在我手里。

在 ICU 里抢救病人,无疑于跟死神赛跑,我们会尽最大努力挽救病人的生病。

如何调整情绪来面对生或者死,是病人和家属,绕不开的一堂课。

叔叔表示做了最坏打算,说如果真的救治无望,到时候希望能接回家,在家里过世。

我答应他们,如果真到了那一天,我会尽可能提前做安排的。

3

第二天一早,我跟主任汇报了情况。

主任沉吟了一会才说,暂时没有更大的发现,只能先观察吧,然后召集大家一起讨论:

患者为什么会突发呼吸困难,住入当地医院 ICU 呢?这是第一个要解决的问题。

也是最根本的难题。

我们分析了很多可能性,包括重症肺炎、急性心肌梗死、重症心肌炎、急性肺栓塞等,结果都否定了。

也请了心内科、呼吸内科医生会诊,都没有明确结论。

住院第四天的时候,我发现婶婶的四肢肌力极其低下,后来堂弟跟我说,婶婶发病后那几天,腿脚无力,站不稳。

这给了我极大的提示,莫非是神经肌肉方面疾病引起的四肢和呼吸肌无力?

比如吉兰巴雷综合征、重症肌无力等。

于是当天就安排婶婶做了肌电图,果然,她的四肢肌肉神经都是有损伤的。

我们赶紧请神经内科会诊,说的确不排除有吉兰巴雷综合征可能,建议进一步做腰椎穿刺,拿脑脊液化验。

如果真的是吉兰巴雷综合征,脑脊液会有蛋白细胞分离现象。

我又马不停蹄给婶婶安排了腰椎穿刺检查。

可惜的是,结果并非如我们所期待的那样。

正失落的时候,神经内科主任又来了,说脑脊液检查也不是每个病人都会那么典型的,还要综合分析,抽一管血和一管脑脊液,送到外面机构检查,做相关抗体,如果阳性,那就断定了。

但这个检查比较贵,而且都是自费的。

我说钱不是问题,只要能有帮助的检查就做。

叔叔当然同意检查。

下午就留了标本送检。

第二天结果出来了。

抗神经节苷脂抗体阳性!而且是血清和脑脊液都是阳性!

果然不出所料。

就是吉兰巴雷综合征!一个外周神经炎症损伤了的疾病。

吉兰巴雷综合征,是一种自身免疫介导的外周神经炎症性疾病。

说通俗一点,就是体内的免疫系统紊乱了,攻击了自己的外周神经,而神经是支配肌肉的,最终会导致四肢无力甚至呼吸肌肉麻痹。

起病初期会有 1-3 周的呼吸道或者胃肠道症状,比如发热、咳嗽、恶心、呕吐等,非常容易误诊。

一旦出现肢体力量明显减弱或者感觉异常(比如肢体有烧灼感、麻木、刺痛等),一定要及时就诊。

兜兜转转了这么长时间,这昂贵的检查项目没有辜负我们,多亏有了这个检查,病情终于水落石出。

叔叔问我,有没有特效药,只要能治,花再多钱都可以。

遗憾的是,没有特效药。

但这个病,可能是自身免疫系统紊乱损伤了神经导致的,大剂量激素和丙种球蛋白冲击应该会有帮助。

也就是说,这两种药可以一定程度上,减缓病情。

可问题又来了,它们都非常之昂贵。

尤其是丙种球蛋白,一支要 700 元,一天得用 8 支,一次要连续用 5 天,得花小 3 万块,经济负担不小。

而且这几天,婶婶的病情几次告急,甚至于我一度怀疑是不是诊断错了,根本不是吉兰巴雷综合征这个病。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做了多次治疗尝试,却收效甚微。

我已经几天没睡好了,压力实在太大了。

而这时候,离婶婶入院,已经差不多 1 个月了。

所有人都急了。

前面我们也说了费用,ICU 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住的,即便有医保,一天花费也大几千,一个月下来,都得 20 万吧。

再加上之前一些自费项目,还有在市医院、县医院的花费,我估计叔叔一家前后花了有 30 万了。

这不是个小数目了。

还有一个问题。

由于婶婶长时间脱不了呼吸机,我跟主任商量了,要给她做气管切开了。

口腔不能总是插着气管插管,一来难受,二来也不利于脱呼吸机,毕竟气管导管有 30cm 长,死腔很大。

如果做气管切开的话,气管切开管的长度只有 10cm 左右,短了不少,死腔少了,脱离呼吸机会相对容易一些。

叔叔有点担心,切开这个气管,以后还能合拢吗。

我告诉他,能的,只要病情好转了,拔掉导管,慢慢就会愈合。但在愈合之前,她讲不了话。

叔叔还担心会不会有痛苦,我告诉他全程有麻醉药,不会疼痛。

最后他决定,由我全程安排好了。我觉得应该做就做。

第二天,由我亲自操刀,主任当我助手,切开了婶婶的气管。

过程还算顺利,由于是经皮切开,算是微创,所以没怎么出血。

4

然而,就在气管切开后不久,堂弟突然找到了我。

支支吾吾的,有点说不出口的羞耻,但那大致意思我懂了:

他姐姐(我堂姐)问了其他医院的教授,说这个病估计好不了了,问我要不要回家了。

回家等同于放弃了啊,回家是必死无疑的。我提醒他。

堂弟几乎不敢看我的眼睛,我知道,他很纠结。

他说出这句话,我很理解。

住院到这时候,钱花了很多,病却没有起色,病人还躺在 ICU 床上,依旧脱不了呼吸机。他们着急了。

「如果再住一个月,两个月,能脱呼吸机吗?」他问我,「如果有把握,我就把生意转手给其他人,换钱过来。」

我长舒了一口气,坦诚告诉他,真的没有把握,这个病一般人都会好起来的,就是不知道要熬多长时间。

我们没有这方面经验,来会诊的教授也是说可长可短,边治疗边观察。

显然,堂弟不大满意我这个回答。

我知道,他需要我给他一个明确的答复,如果有的治,能好,那么他可以再花几十万。

如果明确再花钱下去,都无济于事,那他就要权衡了,毕竟他也是有家庭的人了,孩子也刚学会走路,到处都需要花钱。

最后我做了折中,再住一个星期,观察一下有无起色,怎么样?

他同意了我的建议,同时让我不要告诉他爸,也就是我叔叔,他今天跟我提过的话。

我当即就表示,当然不会说。

没过几天,叔叔也来找我了,跟我表态了,不管等多久,治疗多久,都等,都治。

只要有一丝希望,就不放弃。

这个时候,我已经感受得到,他们家庭内部发生了矛盾了。

所以我说话,也格外小心了。

叔叔问我,是不是绝对没希望了。

我说不是,当然不是,但是需要时间。但没办法给出具体的时间,得等。

「那就等。」叔叔说。「只要能救活,即便不能走路,能陪陪我,我也愿意。」

语气里满是凄凉,无奈。

转眼就要过年了,这个时候,堂姐找到了我。

说咨询了广州另外一家医生的意见,这个程度的这个吉兰巴雷综合征,预后很差,问我有没有把握。

我有些生气了,是哪个教授说的,请他当面跟我对质,我也想听听他老人家的意见。

堂姐当然没有告诉我,是哪个医院哪个教授。

但我也理解她。我还是那句话,肯定有机会,但是得等。

具体等多久我不知道。这不是绝症,不是肿瘤。至于要不要回家,你们自己决定,我听你们的。

我把话撂下了。

堂姐没下定好决心,最后也只是说,那就再看看吧。

父亲也来电话了,问我情况,我还是那句话,得等。得花钱。

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病情没有实质性进展,婶婶长时间躺在 ICU 里,对亲人来说,不管是心理还是经济,都是巨大的考验。

接下来,治还是不治。如果要治,究竟还要治多久?

全都是问题。

叔叔的态度是只要有一线希望,就坚决不放弃。

可堂弟堂姐已经开始摇摆。

5

好在这段期间,婶婶的情况有些好转,虽然肌肉力量没有好转,但呼吸机相关性肺炎也控制住了,人肯定死不了了。

起码短期内死不了了。

年三十到了,叔叔说一定要让她活过这个年三十,算命的说活过年三十就有机会。

为了满足叔叔的愿望,本来年三十我可以休息一天的,也没休息了,亲自来到病房值班,守着婶婶,当然也守着其他病人。

顺利过了年三十。

年初二我回老家,叔叔和堂弟带着一袋礼物过来了,说要跟我商量一下下一步的计划。

我父母也在。

叔叔问我,现在情况如何,我说生命危险暂时没有了,但是神经恢复需要时间,还脱不了呼吸机,得等。

然后精彩来了。

叔叔当着我们大家的面,问堂弟,说现在我没有了主意了,你看怎么办好呢,要不要治疗,还是说要拉回家。

堂弟可能想不到叔叔有此一问,突然间手足无措,支支吾吾,没有说继续治疗,也没有说要拉回家。

真的是憋红了脸。

叔叔又再三追问,很显然,他是想在大家面前逼迫堂弟做出这个决定。

我觉得对堂弟来说可能太残忍了,赶紧打圆场,说如果一时半会做不了决定也没关系,我们可以再观察几天,过了年初五,如果有好转就继续治疗,如果没好转,我们再商量,怎么样。

堂弟泪流满面,还是没说话。

叔叔继续说,没表态就是不想继续治疗的意思了吧,行吧,都这样了,那咱们就回家吧,别花那冤枉钱了。

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堂弟开口了,治吧,多少钱都治,大不了卖房子转手生意,顶到顶不了为止。

堂弟说出了叔叔想听的话。

但这句话究竟是真心实意的,还是被逼无奈的,我也搞不清楚,也不想去搞清楚了,我的工作时治病。

要不要救,有没有钱救,是他们内部的问题,我参和不上。

熬到了年初五。

病情依旧没有起色。堂姐给我电话,单刀直入,问我能不能骗叔叔,说病人治不好了,拉回家算了,行不行。

我一口拒绝,说这不是实话。

我能体会你们的经济压力,但是要我说谎去瞒骗叔叔,我做不到。

因为病人真的不是没有机会。

「可是病人已经住了快两个月了,丝毫没有起色,这跟我们当初想的可不一样啊。」堂姐说。

我一时语塞。

这要不是我的亲堂姐,我就直接破口大骂了。

「要来广州是你们当初求我帮忙带进来的,我还连续开了 10 多个小时的车,来回帮病人评估病情,我也告诉过你们,治疗时间长短难以估计,花费很大,想好再来。」

「这段时间来,你们没怎么睡,我也没怎么合眼,我的压力不比你的小。」

「要回家可以,签好字就行,但我绝对不可能撒谎说病人不行了这样的话,那样有违我的专业。」

我怒不可遏,丝毫不客气,怼了她一番。

并且再重申了一遍,要回家是没问题的,我不阻拦,但我不会说谎,说是太重了救不了了回家吧这样的话。

「我也不会告诉叔叔是你要求回家的,我什么话也不说,你们自己决定,是走是留。」

这句话我憋了好久,终于说出来了。

堂姐大概也被我的愤怒吓到了,没再说过分的话,只是一个劲地跟我道歉,说事情不是我想的那样,叫我不要放在心上。

我能不放在心上?

两个月的呕心沥血,多少个日夜不眠不休,为的是什么。

最后落下一个要我撒谎,说病人治不了要拉回家的谎言。

我能乐意吗。

但没过几天,堂弟最终做出了决定,回家吧。这边经济压力太大了,可能支持不住了。

我闭上了眼睛,承认这一切,失败了。

毕竟钱都是他在出。他没要求我撒谎,而是直接表示没钱了,不想治疗了,我没理由不接受。

我带堂弟去办理出院结账,一看账单,堂弟愣住了,怎么医保给报这么多啊,报销比例高达 70% 了,一直以为报销 30% 而已。

堂弟站立不动了,我知道,他又犹豫了。

他低声跟我说,先别办理出院了,如果真的能报销这么多,我还能支撑,再继续治疗一段时间吧。

我异常激动。

医保给报销这么高的比例,我事先也没有想到。

后来一打听,才知道从乡下转上来的危重病人,报销比例是更高的。

再战一个星期,看看情况如何。我们做了决定。

叔叔听说继续治疗,也很开心。

说怎么样都舍不得啊,就这样眼睁睁放弃了,可是他们个个都这么说,我也没办法。

我不敢插嘴,这事情太复杂了。

婶婶这时候已经停掉了镇静药,人是清醒的,明白周围的一切,但是肌肉力量还是为 0,脱不开呼吸机。

上天眷顾了婶婶,让她终于有时间在我这里逐步恢复,乃至康复出院。

吉兰巴雷这个病,大多数都是能康复的,需要的就是时间。

现在婶婶已经扛过了严重的并发症,肺炎好得差不多,褥疮也愈合了,就等着神经恢复了。

再等一等,可能胜利就来了。

可是 10 天过去了,依旧没有起色。

这时候,她住院差不多 50 天了。

其实算一算账单,40 万的花费应该有了。

坚持到这里,堂弟终于还是支撑不住了,说已经尽力了。

几个姐姐不允许他卖地皮和转手生意。

大致的意思是,人死了,年轻的人还要活着。没必要人财两空。

这个决定也许是对的。

也许是错的。

没人知道。

准备转回老家那一天,护工阿姨给婶婶梳好了头发,几个护士也帮忙换了新的病号服,做足了充分准备。

大家都有些舍不得,都想看着她能好好地走出 ICU。

可是,现实让人不得不选择妥协。

我尊重他们的选择。

就在准备联系救护车的时候,我大脑转过一个想法,反正回家都是死,回家一脱开呼吸机就是死,倒不如我今天再试一试,看看婶婶能不能脱离呼吸机了。

前两天我试过了,是失败的。

今天呢,估计也是失败的多。

但是,所有人都想不到,就在我脱开婶婶呼吸机的那 10 分钟,她竟然没有以往那种明显的呼吸窘迫了。

她的呼吸明显是平顺的。

她咳痰的力量虽然不是太强,但也比之前要好了许多。

我一抬头看心电监护,血压、心率、呼吸频率都正常,就连血氧饱和度都维持在 100%(普通吸氧)。

我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我太惊讶了!

也太激动了!

再等了 10 分钟,婶婶依旧神采奕奕,呼吸平顺。

我忙不迭拿起电话打给叔叔和堂弟,告诉他们,别急着走了,婶婶好像已经可以脱开呼吸机了!赶紧把联系好的救护车退了。

他们一听,也是大喜过望,连忙赶了过来。

后续估计大家也猜到了。

婶婶是真的可以脱开呼吸机了,就差这么两天时间,她的呼吸肌力量恢复了。

虽然四肢肌肉依旧很差,但那无所谓,只要呼吸肌恢复了,肢体的肌肉力量恢复也是迟早的,起码看到了希望。

而事实上,婶婶突然好了,看似突然,实际上也不突然。

这不是突然出现的奇迹,是这么多天坚持的结果。

其实就差一点点时间,早几天放弃人就没了。

而晚几天放弃,人就活下来了。

是那么多天坚持不懈地治疗下去,终于起效了。

婶婶的神经终于开始恢复了,最先恢复的是支配呼吸肌的神经,所以可以开始脱离呼吸机了。

我们终于等到了这一刻。

叔叔差点跪下来了,我赶忙扶起他。堂弟也哭得稀里哗啦。

后来婶婶又在 ICU 多住了半个月,肢体力量终于逐步恢复了,从发病到这一天,整整花费了 65 天时间。

婶婶终于出院了。

转回当地县医院继续治疗。后来顺利摘掉了气管切开管,封堵了切口。

没有几天伤口就愈合了,可以开口讲话了。

又过了两个月,叔叔告诉我,婶婶可以搀扶着站起来走路了。

那一刻,我泪流满面。


科普小课堂:关于 ICU,有哪些知识需要了解?

ICU 的收费标准有普通人需要注意的吗?

不同地方、不同医院的 ICU 收费会有一些差异,而且不同病人、不同病情也没办法横向对比,所以我在文中提到的 ICU 收费标准,只能作为参考。但总的来说,ICU 的收费是昂贵的,一天花费 1-2 万也是经常发生的,因为里面的监护设备、药物、护理项目比较多。

走医保报销有哪些小 tips ?

得益于医保政策,大多数费用都能走医保报销,比如一天花费 1 万,有些地方是能报销 80%,自己出 20%。有些家属以为 ICU 不给报销,那都是谣言,ICU 也在医保管理范围内的。只不过 ICU 有少部分药物是自费的,比如一些很新的抗生素,尚未纳入医保,就得自费。具体如何报销,最好是咨询医院收费处或者医保科的工作人员。

ICU 费用高昂,当医生说可能会人财两空的时候,怎么办?要不要继续治疗。

这是天底下最困难的问题。我没有很好的答案。但我的做法是:继续治疗几天看看,如果好转了,就继续咬牙坚持。如果没好转,就果断放弃。这是个折中的办法。不一定适用所有人,仅是我的想法。生老病死,每个人都要经历,舍不得硬拖着不一定是对病人好,也要征求病人自己的意见,如果他还清醒的话。

因为一个医生的知识是有限的,经验也是有限的,必须要得到大量的全面的疾病信息才能做出正确诊断。


user avatar   wang-you-28 网友的相关建议: 
      

编造这个谣言的人根本不了解山东,根本不了解山东卫生人。山东省卫生工作的带头人袭燕同志是一位忠诚组织忠诚人民的好同志,在她的领导下,山东卫生人绝不可能拿人民的利益做交易,不可能犯下滔天罪行。

袭燕同志宝贵品质铭刻在她的成长纹路中。袭燕同志早年不计个人得失支援西藏,在雪域高原无私挥洒自己的智慧与汗水。在西藏,袭燕同志在认识了姜异康同志,两人在满足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活向往的共同事业中,结成了伟大的战争友谊。姜异康同志日后执掌山东长达9年,领导山东一亿人民锐意进取、追随中央做出的改革开放全局部署,在中国经济版图中站稳了山东位置。袭燕同志在这一时期脱颖而出,从千佛山医院院长升任为山东卫生事业的带头人。靠着袭燕同志的关心,千佛山医院各项事业取得了突飞猛进的飞跃,短短几年就从多方筹措资金盖起了一栋栋大楼,医院面貌焕然一新。虽然千佛山医院目前的开放床位和门诊量远低于同城的另外几所医院,但是千佛山医院省直医保结算额是全山东第一位。千佛山医院凭借独到的人文精神实现了弯道超车,取得跨越式发展,体现了袭燕同志极强的管理能力。

袭燕同志一手抓业务,一手抓反腐,忠于中央,忠于人民。前阵子,山东省卫生主管部门的几位干部因为贪污受贿锒铛入狱。他们中的四人,罪行包括把出生医学证明的印制设备出卖给鲁西南生儿子先进县的社会人员。同志们,不合格疫苗只是可能让你们的小孩重病。人贩子集团如果能够出具合法的出生医学证明,你的小孩被拐后肯定找不回来。查处此案,表现了袭燕同志为首的领导班子打击腐败的勇气和对人民的无限热爱。出生证明案刑期最长的韩某是个官场老油条,辩称自己在出生证明的事情上没收一分钱,别人让做就做了,别人给的房子都没去看过。山东的卫生干部就算办了坏事也不敢收钱,自带干粮做坏事,这是山东干部长期以来忠于中央忠于人民的体现,山东的干部就算犯了错误在酒桌上也都是大家交口称赞的好人!最后,有关部门根据涉案金额,按照贪腐受贿对贩卖出生证明的干部判罪,让该案成为了山东卫生人的警钟长鸣。敢于拒腐防变,是山东卫生人对组织上辛苦培养出的各级领导干部最大的爱护!尽管姜异康同志身边的一些工作人员犯了错误,姜异康同志的小舅子出租房产给莆田系医院的事情也渐渐查清,但是一亿山东人民相信袭燕同志是经得住考验的!山东为了发展卫生健康产业划的几十平方公里开发区,设置的上百亿产业基金,还等着以袭燕同志为首的山东卫生系统领导全体卫生人实现宏伟蓝图!

现在已经辟谣。宋立志同志是住院治疗糖尿病,不是自杀,更不是一些人编排的“最近吃不下饭,胰岛素却没减,结果低血糖了”。收治宋立军同志的山东省立医院内分泌专业在全国都是很有名气的,在这样优秀的医院治疗,相信就算病人的糖尿病并发症转归预后不好,家属也能情绪稳定的接受。在此,我祝愿宋立志同志早日康复,尽早重返人民卫生事业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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