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标法国。生活了很多年也接触了很多人,基本上法国人都觉得自己道德至上,平等自由人权,有些刚开始不熟的人,聊到这些话题时,因为我是中国人,还有种道德制高点地来“循循善诱”,但一般跟我聊过的,都不会再我面前来说这些话了。
法国的社交文化不分辈分,而且因为是每个人都必须学习哲学和独立思考的公民社会,所以基本上没有吵翻脸的。讨论一个话题,看逻辑,看论据,辩论的态度和语气,必要时候用上政治正确。基本辩服了对方,对方就会尊重你。
要知道,大部分的法国人,是没有出过国门的,他们心中的法国是世界中心。在他们看来,他们是上帝的选民(毕竟是天主教文化大区),拥有文明,殖民是帮助落后国家发展和帮助愚昧人民开化,目前大众主流接受的文化,即使是殖民历史,也是罗曼蒂克化的,比如杜拉斯。而说来好笑,大部分法国人对历史和其他国家的了解,来源于纪录片,他们的观念也是跟着纪录片频道发展出来的。
于是,遇到和法国人聊到历史问题,对方往往会带着纪录片的知识储备,怜悯起中国人。每每遇到这种情况,我会平静地把问题本土化反问:
-谈到分裂就问corse和basque
-谈到计划生育就问堕胎权,然后普及人口爆炸
-谈到贫富差距就问巴黎房价和法国最低收入
-谈到社会监控就问巴黎治安和恐袭
-谈到法国人善良圣母就问殖民地历史
-谈到法国文明先进就问怎么还用支票和挂号信
其中,尤其是谈到法国队殖民地恶行的时候,大部分法国人表示是第一次听说,或者是我夸大其词。对非洲的还能有点知道,对中国的就基本上不知道了。火烧圆明园这种,大部分法国人是不信的。这时候就要举起手机拿出万能的Google了。
基本上到这一步法国人就在谈话辩论里占下风了,乘机再中立观点,说一句,每个地方都洗脑,只不过系的方式不同罢了,你我都是mouton而已呀,所以要多走出去多听多看。然后对方就差不多可以去反思人生了,并且觉得你是会“思想”的中国人。对了,在大部分法国人文化里,中国人的形象是呆滞,服从,软弱和无思考能力的机器,所以他们对自己这种先天的歧视并也不感到罪恶,反而觉得理所当然。
目前世界上的国家,大概除了德国,大部分都相似:美化和正义化本国的历史。至少在法国是这样的。在我国也一样。我们的历史也只让我们看到自己的苦难,委屈,正义,好像邪恶的永远是其他国家。
毕竟正视自己是很难的事,无论对于个人而言,还是对国家而言。
正好再复习奴隶交易和瓜分非洲的历史, 强答一波
因为人在美国, 所以老师讲的时候也实话实说(本身和美国关系不大好吧)
但是教科书不一样,当我们讲新帝国主义和殖民主义的时候, 教科书的理由如下
124暂且不谈, 第三点真的是强行洗白,我觉得传播最好的就是基督教吧, 其他的基本没有, 最好玩的是教科书上说他们在非洲杀得人不多,没有以非常暴力的行为来获得奴隶,绝大部分都带走了(六分之一的黑人死在船上), 但是下一章就说他们获得奴隶的方法是挑起两个部落的争端,然后从一个部落的手上低价买入敌对部落的俘虏,我们老师还说殖民者还有后续:等到两个部落都不行的时候再找第三个部落,告诉他们:前面两个部落都不行了,打下来人归我,钱分我一半。然后就一直这样下去。所以这个人道主义目标真的是假,唯一成功的基督教还让很多国家发生内乱。
当时我老师就很感叹如果非洲所有的部落能够联合起来,联合抗敌,必然不会那么惨,非洲当时也是内部分裂,各个国家完全没有互相帮助什么的,如果集全洲之力并不是不能赶出去,就像当时的埃塞俄比亚,有一位明君,大力提倡西方技术,用西方的军人训练军队,最后击败了意大利,成为了当时仅有的两个独立个国家。
明天就考试了,祝我能考过吧,点赞鼓励一下?
假装分割线。。。。。。。。。。。。
这么多赞吗哈哈哈,这次95不成问题了哈哈
英国朋友说中国(政府)现在在非洲广泛投钱的行为比他们当年的殖民主义可恶多了,因为【皮肉之苦是没有影响力的,而金钱腐蚀却是深不见底的】。
虽然这位是朋友我不想黑太狠,但一个剑桥毕业的人文地理学生说出这种话我真的是听的一脸懵逼,同时也还是他,认为英国对印度的殖民是开化,认为抢夺其他国家宝物是保护人类文化遗产。
我非常反感一些人无脑吹基督教博爱/无国界大爱/人类主义,因为在我跟他的交流中发现一个问题,以他为代表的一些表现出跨文化“关爱”其他弱势群体的博爱家们,往往会绑架别人的历史伤疤和仇恨,他们的博爱是建立在当下的,是建立在【闭口不谈历史,让我们忘记过去】之上的,是建立在【没有小我,只有大我】之上的。我当然会说“我先是人,然后再是中国人”,但你不能因此告诉我我只能在这两个身份里选一个——这段话是源于这位朋友对大英博物馆里中国文物的观点“这些文物不是你中国的,而是全人类的瑰宝,大英博物馆是在为全人类守护它们,所以不归还有什么问题”。
我问,那中国现在很富裕也很强大了也没有战争,问你们声讨要求归还,你们为什么还不还--“因为中国,埃及比我们有更多不稳定的因子,我们不很放心,万一还回去后几年你们又发生什么问题了呢?”
问:“那你说,什么时候你们会归还别人的国宝呢?”
答“我们觉得你们有资格的时候。”
恶臭。
真的是恶臭不可闻。
看看Macron最近在阿尔及利亚的演讲吧(谢谢
@曾经贝鲁托的提醒hhh我把Macron的名字打成了Marcon)
殖民主义是错的,殖民主义造成了数万人流离失所,剥夺了更多人的人权。殖民主义是反人类的罪行。但我们要离开历史,我们要去自由地在新世界里追寻机会。
这种立场的问题是:后殖民主义确保了“我们”,无论是殖民者还是被殖民者,都脱离不了殖民主义的语境。哪怕仅仅只是殖民者请求被殖民者的原谅,如德里达所说,他们之间使用的语言也是建立于西方天主教式的“告解—宽恕”。这种概念本身就是西方文化的入侵(德里达称其为globalatinization)。
大部分西方国家民众都会谴责其文化历史中的帝国主义(呃 除非是新纳粹?),但是在这谴责之中,他们剥夺了受害国家/人去谴责他们的自由。
“我知道这份历史是错的了——我们要看向未来。”
这种话剥夺了受害人对施暴者表达不满的权力,因为如果受害者拒绝原谅,他们就是在拒绝和强大国家一起发展的机会。这种话在道德上胁迫着被殖民者必须原谅殖民者,否则他们就是在抗拒全人类的发展。
我觉得无论是左派还是右派,“认错—忘记历史—望向未来” 都是比较基础的语句组织了吧。但德里达提醒着我们明明有权利选择是否忘记历史、是否选择原谅的是受害者,主宰话语权的西方国家却可以夺走这份权利。
在美国生活,现在做了两年多的bartender,我能告诉你的就是在我接触的美国人中,年轻人也许还会谦逊点(因为现在90后左右的美国青年好多真的智商和基本知识储备捉急,一般没有学过历史的人不会愿意和你深入争论这种问题;而修过西方史的,在liberal一点的地方基本都还是会承认当初西方国家的行为属于殖民行为,nothing more than that),中老年人,我指的中年人按照美国标准是45+的年龄段,则非常当仁不让地觉得西方国家的行为并未造成任何被殖民国家的苦难,起码是中国的苦难。
我不能告诉你在我们有一日偶然谈到这个问题时,这些平日里各种友善热情、各种愿意用民主自由的捍卫者和种族平等的信奉者来标榜自己的中年人是怎样揭露了在资本主义被资本家严格控制的媒体教育下,对其他地区人民苦难的一无所知。是真的一无所知。
我记得在谈话中我提到了社会阶级,我说我一个外国女青年自己在纽约,没什么背景和人脉,我在国内工薪阶级的父母也付不起高昂的学费,像我这样出身的孩子也不太可能在国内攀到政治方面的顶峰(谈到我曾经有从政意向)……
还没说完一位平常非常liberal的女士就突然打断了我,说:你这种想法是荒诞的,你现在在美国,在这里根本就没有阶级,没有这种差别,你如果想的话你可以成为任何你想成为的,好吧宪法规定你不能做总统但是做参议员什么的都没问题。
我就看着她,内心非常震惊。早听说美帝人民傻白甜,现在才知道是真的……而且这是一位已经丰富经历过人生的60岁+的女士,现在独自生活在纽约,不是什么没经历过社会的小青年。只能说感谢他们祖国的强大和高福利以及教育政策和媒体宣传,让她老人家得以活了大半辈子,看得不如我们国家随便哪个毛头愤青深。这是个完全没看过毛选的民族,起码从辩证唯物主义的历史观上来看,他们是输了。
好吧,我们要承认从理论上说,纯理论,这位女士并没有说错什么。我的确可以通过自身努力成为议员。但在达成这个目标之前,我需要读完大学,需要找到赞助人,找到推荐人进入相应机关组织实习,然后需要一步步往上爬提升资历,中间需要抱无数大腿,走到最后还是要拉赞助拉选票,我就想说初代移民的华人怎么能够比得上本土竞争对手来拉选票,我现在挣的钱是够我上学了,但tmd我开始全职读书的话谁来继续给我付房租和学费?本土出生的美国人这些有一大部分是国家报销的,我比他们差了多少这就不说了,就说普通工薪阶级的孩子读着公立学校(纽约公立学校一直有脏乱差的名声,办学质量也不好),上东区的二代N代们的一个装午餐盒的LV就能抵这些孩子一学期的学费,我想问这位女士去查查现在议院各位代表的履历,能查到几个平民出身、上三代不是常青藤毕业不是就职于白宫的纯泥腿子?
没有阶级?你的国家是怎么教育你的……Scary fucking shit.... 这位女士的父母辈还是经历过二战的呢,一点也没学到……
就更别提那位某小型金融公司的CEO在酒过三巡后一脸不屑地告诉我他一点都不觉得当年八国联军侵华给华人带来了任何伤害。但他是个典型的资本家,或者说资本主义的走狗,在他看来那就是打开了一片市场,这种商人根本不会在意人道主义层面的东西;他的主要客户都是中东的石油王子和酋长们,你觉得这些人里有哪个手下没有累死在油矿上的工人和被虐待生活在苦难中的《灿烂千阳》们?是有点stereotype了,但这位男士给我的印象一直都是,如果你告诉他今天在中东某国做个工程,能赚三百万但是要有三百个工人可能有生命危险,他会毫不犹豫地在合同书上签字。Again, ain’t nothing wrong with that.
这是他们的生命,这是他们的选择。那是他们的文化,当年强奸了我们的,所留下的创伤和影响可以说一直都没有真正消除过。类似的历史比比皆是,十字军东征,其实就是东侵;蒙古帝国铁蹄踏平四方,留下的难道不是被迫接纳的习俗、文化与血泪;说到美国这个国家的起源,乃至整个欧洲文明的发展史,与其在这里探讨他们会不会对当年殖民我们有任何反思,不如问问自己这群人的祖宗是怎么发家的,信仰又是什么。欧洲人花了数千年杀害驱赶一切非我族类者,赶走了各种其他宗教和民族,建立了一个个强大的帝国;后来他们中的一部分人来到了美洲大陆,这些欧洲白人屠杀了将近全部印第安人……然后居然有脸在每年十一月的最后一个周四建立节日,来“感谢”印第安人的帮助?这简直就是嘲讽啊,这就像如果当年日本成功占领了中国,把7.7设为感恩节,感谢中国原住民的热情接待?!?I mean what the fuck is that. 所以每年看到举国上下其乐融融过感恩节我都觉得特别不是滋味,我特别想去看看印第安人住的地方,看看他们是怎么庆祝这个节日,看看他们过得怎么样。
(我人还没去过,纪录片看了一部,The Red Nation, 他们过得挺不好的……我也不太敢去看……)
所以,总结下回答的精髓:西方国家并不怎么看待自己的恶行,因为对于他们来说这并不算恶行,只是资本的扩张的必须阵痛罢了。作为我们来说,最好get over ourselves. 猥琐发育才是真理,等我们一两个世纪后真的站起来了,脊柱和人均GDP一起硬似钛合金,我们国家发射的卫星跑车跑满太阳系,我们的航母可以随便践踏其他国家地区的公海,我们的文化语言每日每夜都在网络电影院中一遍遍强奸别国人民的大脑,我们的国家成了被心心念念的移民胜地,到那个时候这种问题自然不会再被问起,当年的侵略者才会跪着来道歉,真正低下头来,或者在贸易与外交上给出相同分量的妥协。
怎么让列强道歉,或者说真正出被列强欺负的那口恶气?
这件事可以粗略比喻为在学校怎么面对bullies. 我曾经也被bully啊,在小学。
后来我成绩考到全班前三,高出那个女生一大截,然后等她下次diss我的时候我一把把她掼到黑板上打到鼻青脸肿哭着求我。她道歉了吗?并没有,到最后家长都来了校长也来了她都捂着脸哭着说她没错,说我欺负人。
但从那天以后她见到我就绕着走,她身边的小弟小妹都被吸到了我身边,她连看都不敢看我。
道歉这种东西,虽然千百的受害者的确需要被告慰,但在实际意义上来说,谁需要这种东西啊……强大才是硬道理啊。对付列强的办法只有自己变成列强。落后,就是要挨打。这就是人性。
起码美国人民还没机会学到的这一课,我们已经学了几百年了。
我在法国,就说说仅有的几次谈到殖民的事吧。可以窥一叶而知秋,不过也难免偏颇。
1. 被洗脑或者说太爱国,所以美化那一段历史:
在国内时,老师解释colonisation(殖民),其中一段是c'est de cultiver et de civiliser (cultiver有种植、开发、培养的意思,而civiliser是开化、使有文化的意思)。
谈到十字军东征,是天主正统对抗barbares(野蛮人)。
2. 有错都是“老实人被邻居王八蛋给坑了”,给邻国背了锅:
这也是我在“秒打脸”的问题里回复的。曾经一个法国人骄傲地给我说,“我们都是文明之师,殖民的时候不毁一草一木,不伤害平民老百姓。我们和英国野蛮人不一样,我们非常尊重文化和文明,不像他们抢不走的还烧掉,你看看他们烧了多少宫殿庙宇。我们啥都没烧。我当时就维基百科了圆明园拿给他看。
数天后他主动找我说有要紧事要商量。我非常诧异,对方表示说查阅了很多资料,根据他的理解,肯定是英国人烧的,他们法国人反倒成了背锅侠。“我们当时就是太老实了,和他们搭伙!”
后来看电影院看小李子拿奥斯卡那部电影,一个对小李子很好的老实印第安人被法国人杀死,小李子第二天去找他结果发现人给吊在树上,胸前挂了个招牌"Nous sommes tous barbares",身边立即有几个zut(呸),我一脸惊诧地看着旁边陌生的大妈,大妈气愤地说“明明这些都是他们英国佬干的,这电影完全是打胡乱说,栽赃嫁祸我们!”
3. 心虚所以尽量不谈,谈的时候以一种不会被注意的语气小心带过:
上课时老师讲到中国的近现代史,比我中学上历史课时的我国历史老师还痛心疾首地谴责英国、俄国和日本前后脚给中国人民带来的灾难的一个世纪,说到动情处是太阳穴附近青筋毕现。
我当天由于扁桃体发炎,喉咙像有痰那种要咳咳不出,所以就跟早期QQ有好友上线似的清了清嗓子。老师瞬间就跟河豚被戳了个洞似的,埋着头音调小了几十分贝跟自言自语地说,“当然我们也有插一小脚”(we were also a little bit involved),随后又高声的以一个but开始转换话题。我尼玛惊呆了。
说到西方国家如何看待自己的恶行,这位叫Frank Dikotter 的学者可以视作Western Exceptionalism 的一个典型。
这位教授有一本著作"Narcotic Culture: A history of Drugs in China",是专门为给鸦片战争的英国人洗地。为了洗地,作者甚至提出“中国人由于习惯针灸治疗,所以对注射(毒品)的针头天然的亲近”的观点。正因为这本书著书立场之歪,读者的评分也变得非常两极化:认同帝国主义的觉得非常informative,五颗星;来自被殖民统治国家的读者基本痛斥这种无耻地洗地,一颗星不送。
为了读者能自己判断Dikotter的立场,下图附上作者自己写的abstract(图后有翻译)
概述
人们常将中国和鸦片联系起来,却没人能解释一个重要问题:为什么中国人乐于选择抽鸦片而不是使用大麻或咖啡?本文旨在对中国十六世纪到二十世纪中叶,鸦片的文化价值和社交价值进行初步的研究。根据鲜活的文献和资料,本书着重描写了中国从把抽鸦片视作高级的精英享乐的十七世纪,到广泛使用吗啡的二十世纪的一系列社会变化。作者的目标是为中国快速变化的鸦片消费方式找到文化与社会根源;探索鸦片战争前的历史,以求解释西方商人是如何响应当地人的需求(甩锅啊)。我们同时利用中国二十世纪的毒品使用,粉碎了关于“抽鸦片是主要吸食毒品方式“的迷思。
这段话在我个人看来是用心险恶。首先,将鸦片与咖啡作比,弱化鸦片的毒品属性。其次,力图证明“瘾君子”文化的存在,且起主导作用。然后将侵略者等同无害的商人,而商人只是满足了市场需求。最后,强调鸦片不是主流毒品,没有鸦片中国还是会沉迷于其他毒品。
下面再附上美国学者Kathleen L. Lodwick 为这本书写的peer review, 文章太长就不翻译了。这算是学术打脸吧。
Narcotic Culture: A History of Drugs in China (review)
Dikotter现在是香港大学的教授,而这本给鸦片战争洗地的书是他所授课程的指定阅读材料。
另外,非常令人失望的是:被殖民统治国家和地区的人民,对于自己的那段历史在国际上话语权非常小。一方面是英文话语权整体的强势;另一方面,由于研究此类方向的学者屈指可数,往往一两个人就给一个民族惨痛的过去下了定义。
PS 说了这么沉重的话题,给大家看点“轻松”的。下图是我在美国wholefood超市看到的一个杂志封面,杂志的专题是美国的阿片类药物(毒品)滥用导致了严重的公共健康危机。封面右下角的小字写着,“去年(2017),仅在俄亥俄州东北部就有1095人死于阿片类药物滥用……”。正应证美国一句老话,
“Karma is bitch!”
呵呵。
据我所知,在有关对中国的殖民暴行的态度上,白左和白右的态度是高度统一的:
一定是中国政府背信弃义/
中国暴民滥杀无辜/
中国存在不正当的贸易行为/
当时的确做了很多恶,但是实际上也促进了中国的发展(重点在最后半句)/
那都是政府或前几辈人的错,和我们现在一点干系也没有,我们当时很多人也是反对这种行为的/
......
总之,如果前殖民地国家现在仍然落后,那么白右认为那是前殖民地国家自己造成的,白左认为那就成了一个标榜爱心的好地方,并且要保护环境,却又不转移技术,实质上剥夺了前殖民地国家发展的权利;
如果前殖民地国家不再落后,那么白左和白右都会认为: 殖民行为就是促进交流,促进发展的过程,因为有了殖民主义,这些国家才能发展。
西方世界基本上都是这个思路。
所以我常常说西方世界从来都没有真正抛弃种族主义叙述,只是批了一层外衣,换了一种说法。
在这一点上,西方政府和民间的态度是高度统一的,西方社会的共识就是如此。
可恨、可笑、更可怜的是,连一帮中国奴隶也认为他们说得对。
以上。
傅介子突入楼兰,当着楼兰重臣的面斩下楼兰王的脑袋。后代有诗赞曰:辞君一夜斩楼兰,被历代文人视为人生最大的快事。
西汉看上了大宛的汗血宝马,遣使以金马去换,使臣态度骄纵,令大宛不悦,遂拒绝并杀使臣。西汉先后两次以十万大军征伐大宛。
在征伐路上,西汉令西域各国给予粮草支援,并将没有支援的轮台,郁成屠城灭国。
东汉名将班超,出手干预西域大国龟兹的外交自主权,在获知龟兹可能倒向匈奴时,以本部三十人出手,在龟兹国境内尽杀匈奴使团百余人,后世提起无不认为班超有胆有识。
俄罗斯学者在蒙古国境内发现的阙特勤碑,反映了唐朝与突厥的外交关系,在碑文正面,以汉语叙述了两国睦邻友好,携手共进的战略合作伙伴关系,可在碑文背面,却以突厥语记录着以下内容
他们(汉族)给予我们大量的金子、银子和丝绸。汉人的话语始终甜蜜,汉人的物品始终精美。利用甜蜜的话语和精美的物品进行欺骗,汉人便以这种方式令远方的民族接近他们。当一个部落如此接近他们居住之后,汉人便萌生恶意。
汉人不让真正聪明的人和真正勇敢的人获得发展。如若有人犯了错误,汉人决不赦免任何他人,从其直系亲属,直到氏族、部落。你们这些突厥人啊,曾因受其甜蜜话语和精美物品之惑,大批人遭到杀害。啊,突厥人,你们将要死亡!如果你们试图移居到南方的总材山区及吐葛尔统平原,突厥人啊,你们便将死亡!那些恶意的人会作这样有害的劝说:“人们如若远离(汉人)而居,便只供给粗劣物品;人们如若靠近而居,则会供给珍贵物品。”这些恶意之人作出了这种有害的劝说。听了这些话后,愚蠢的人便去接近(汉人),因而遭到大量杀害。
如果你们前赴这些地方,突厥人啊,你们便将死亡!
作为中国人的你和我,看着突厥人的血泪控诉,是不是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想笑?
明朝末期,两个到朝鲜册封的使臣,对朝鲜上至国君,下到百姓极尽勒索之能事,公然向朝鲜勒索白银,海狗肾,海獭皮,虎皮,长白人参,花马……将朝鲜招待的金银器具全部打包带走,在路上遇到河流就要收无桥费,遇到样貌姣好的女子便带走。事实上,有明一代,朝鲜每年要向明朝进奉大量美女,在那个时代,什么宋慧乔,宋智孝,全智贤之类的人,南朝鲜是没有权利留着的。
我国古代比较受欢迎的使唤奴隶便是“昆仑奴,新罗婢”,昆仑奴是黑人,所以中国人使用黑人奴仆也是领先西方的(当然,农业时代的规模自然无法与三角贸易相比)。
这些事你听到后会有愧疚吗?
古代中国的东亚朝贡体系中,藩属国的主权在宗主国眼里宛如废纸。今天看重的军事自主,外交自主,内政不可干涉在当年都是藩属国的奢望。
听到这些事,你会觉得古代中国在作恶吗?
不,那是我们国家文治武功的体现!做国理当如此!
当然了,以上我举的例子里,不乏那些国家地区主动作死,客观上古代中国也没有太大规模的侵略战,但是这能反映一个国民心态。
人的心理都有征服欲,只要本国的行为稍微合理化,国民都会以此自豪,而不是感到愧疚。
指望西方国家良心愧疚主动认错是天方夜谭,唯有自强不息,当你具备了按着别人脑袋让别人道歉的实力时,别人就会主动反思。
2019年,新中国成立70周年国庆即将到来,我想起了十一年前2008年国庆节期间,在举世震惊的汶川大地震过后不久,西藏当雄县也发生了一场6.6级的地震,当时我作为救灾队伍到达了震中。
虽然震级并不高,但是这个地方老百姓的房子都是石头垒起来的,抗震能力不行,好多房子都出现了裂缝,也有房屋倒塌。当地交通、通信都非常落后,一个震级并不大的地震,好多偏远的村庄就彻底失去了联系。没有公路,依靠人力行走救灾效率很低,很难把救灾物资送进去,而且大部分偏远村庄都没有几个人,不如把他们接出来到达安全的地方暂时统一安置。
我的任务就是带队搜索一个藏在大山深处的偏远村子。
我们每个人负重都已经超标,好在有本地牧民提供牦牛驼物资,尽管如此,行进得也异常艰辛。遭受地震破坏的小道通行条件很差,10月的西藏也已经非常冷了,风沙被凛冽的寒风裹挟着往脸上打、往脖子里钻,4500米的海拔让每个人都苦不堪言,连本地长大的牦牛都累得口吐白沫。
到达村子里,虽然所有房子都遭到了破坏,居然奇迹般的没有一间屋子倒塌,没有一个人受伤,只不过倒了一些羊圈、牛圈,死了一些牲畜。村民们并不愿意出山来安置,他们放心不下牛羊,一同进山的乡干部好说歹说,才同意带着活着的牲畜一起出来。既然没有人员伤亡,我们也就放松了很多,在村子里搭起帐篷,和村民们一起住下来。
当天傍晚的时候,我就看到了它们,一群渡鸦。
灾难来临的时候,渡鸦是最兴奋的动物,它们会跑到人类的村庄附近盘旋,寻找尸体以大快朵颐。看到有人在到处活动,它们就落下来,站在村庄旁边的山坡上,并没有放弃吞噬腐肉的希望。这群阴损狡诈的鸟,敏锐的感知到了灾难的来临,在对腐肉无尽贪婪的驱使下聚集到了这里。
我的胃突然就是一阵翻腾,仿佛有什么东西紧紧地卡在了胃里,顶得人浑身难受。渡鸦灰黑色的眼睛里泛着毫不掩饰的贪婪与敌意,期待着,渴望着灾难更加猛烈,好给它们提供更多更多的腐肉,动物的,人类的,都可以。它们就那样站在山坡上虎视眈眈,逡巡着,观察着,等待着。被当做食物的感觉让人毛骨悚然,这种纯黑色的鸟就那么等待着夜幕降临,等待它们的时间到来,等待尸体的大餐。直面这种最冷漠的敌意让我即恶心又恐惧,处于日常生活中你绝对不会想到,世界上还有一种东西无时无刻不盼望着你的死亡。
我毫不犹豫的与村民们一起挖坑掩埋了牛羊的尸体,一滴血都不能让这些渡鸦得到。一个藏族小孩用他们那种放牧用的投石鞭,扔出石块去驱赶渡鸦。
凑巧的是今年国庆我又去了一次这个村庄。村庄早已成了废墟,扶贫异地安置工程为他们在山外面修建了崭新的、结实的房子,原来那些石头垒的房子即将慢慢的消失在荒草里面。
渡鸦却还在。
它们依旧像亡魂一样在草原上徘徊,却已经被这片土地上生活的人,永远的抛弃了。
当时西方世界并不大关心政治的民众里,有这么一位。
莎朗斯通称:“你知道这是件有趣的事情,……现在发生地震这该是报应。”
看到这些觊觎腐肉的动物,我第一时间想起的就是这个女人,这应该才是它们的本能。它们都无法意识到自己的罪恶,也不会对遭到罪恶蹂躏的人产生任何的负罪感,因为它们只是知道吃腐肉而已。同样的,西方国家大部分民众其实也只会在意身边那些世俗的事情,吃穿住用行,教育医疗就业,即使直接面对自己国家的恶行,也不过要么是毫无廉耻的开脱,要么是无动于衷。
你甚至都不能说它们的灵魂是丑恶的,那只是异族的本能。
至于我们,只管走出去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