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年高考作文题的设计,严重偏离了中小学语文教学的目的,那就是语言学习。
强调一点,中小学的语文教育是一种国民教育,而不是专业教育,更不是艺术教育,它的目的不在于让学生成为少年文学家(这是可以训练的,但就和音乐、美术一样,要走另一条路径,而且完全不是普适的,只能进行针对教学),而是让绝大多数的学生掌握现代汉语的听说读写能力,以及古代汉语阅读上的初级知识。
违反了这一点的考题都是耍流氓,而高中写作训练的内容很简单,就是小学教你的,记叙文、议论文、应用文的写作能力。
所以很早,高考就限定了不能使用诗歌这样超出语言基础范畴的体裁,更不能写短剧本,以及其他各种专业文学才使用的文体和语体,这是有教育学的学理考虑的。
国民教育的内容是必须规范化的,这是对全国这么多的学生负责,而高考说到底依然是现在中国体现国民教育素质的最后平台,更应该在这方面做到最好。
很可惜,高考作文成为了作秀场,其实很多所谓满分作文,明星作文在基础上有严重的缺陷,比如病句,比如用辞,比如篇章结构。
你可以认为我推崇八股文,但是对一项赋予绝大多数学生基本的语言应用能力的训练而言,“八股”一点是必要的,问题在于如何“八股”,是否符合教育学和语言教学的原则。这是考试学要解决的,而给学生一些似是而非的话题,其实是推卸教育者应尽的责任。
语文不像数理化英,往往被寄予过高的“文化”期许,这其实大大扭曲了这种教育内容的本质。我的高考是在这种趋向露头之初进行的,但作为一个中文系学生,我上了大学很快发现很多得过作文满分的同学,他们在汉语写作的基本要求上有严重的缺陷,其实连一个像样的新闻短稿或者小论文都写不下来,叙事准确,议论有理,这两样语文写作教学的基本要求完全没有达到。这十年以来,这样的高分好学生越来越多,这是十分遗憾的事情。
最后,我一直提议中小学仿照英语和法语国家,增加演讲学教学的内容,汉语的四项能力中,说长期被忽视,这是很糟糕的事情,我们的学生不能总是口讷于言,如果国民教育不能给予帮助,那你让谁来做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