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相信三只松鼠不是故意的。因为从最简单的常识,找不到它这么做地理由。
包括《雄狮少年》,我也不相信是为了故意挑衅观众。常识告诉我他们没有这样做的动机。
但我同时认为他们不冤枉。
他们这么做的原因,是因为我们所谓的时尚圈艺术圈早就被驯化了。这种驯化甚至从我门打开国门就开始了。
当初一个吕燕,把国人三观震得稀碎。从一开始的大惑不解,到后面逐步去试着理解甚至欣赏。 无数人反思的结果就是: 我们是土老帽,这是一种更高级的美。 从米兰到纽约,那些奢侈品公司和艺术大师比你懂也比我懂。
不理解就学着理解,不懂欣赏就学着欣赏。然后率先理解和欣赏并且开始模仿的那些中国人就得到了最多的奖赏,比如陈漫。他们又源源不绝的制造着更多的吕燕。最终我们的时尚界,文艺界,形成了对美的标准的统一。
这种标准进一步地往影视文化,广告营销等等领域渗透。就变成了我们今天能够看到的这个样子。 你要塑造高端的商品形象,你的人物形象也必须是“高端”的。
所以《雄狮少年》和三只松鼠受到这种待遇,我是乐见的。我们要打破枷锁,打破诅咒,要从别人驯化我们的牢笼中走出去。他们也许有心,也许无意,但他们成了构筑这牢笼的一部分。
所以我才说不冤枉。
我是一个来自那不勒斯的意大利人。
这几天有很多朋友问我这种“咪咪眼”照片是不是“辱华”的刻板印象。
其实我觉得这不是小眼睛的问题,而是一系列元素组合起来才出现了问题。
包括上次迪奥的照片也是同样的问题,那就是“咪咪眼+美黑皮肤+毫无生气”。
审美当然是多元化的,小眼睛不是问题,美黑皮肤也不是问题,加上“毫无生气”这种元素才出现了问题,这让我马上联想起了带着呼麦而来的草原骑兵。
在欧洲的语境中,对于“东方”消极的刻板印象来自于匈奴、蒙古等草原民族的西征,当时欧洲的军事力量几乎无力抵挡草原骑兵的冲击,每次失利后都伴随着血腥的屠城,历史记载中充斥着绝望的恐惧。
这种“鞑靼恐惧”是欧洲“黄祸论”的起源。由于俄罗斯在历史上被蒙古统治后带上了粗野的气质,所以西方对于俄罗斯消极的形象建构总会有野蛮、恐怖、死亡的气息。西方人坚持认为“撕开一个俄罗斯人的皮肤,你就会发现里面是一个鞑靼人。”
因此我看到这些图片的第一观感是没有觉得美,反而觉得给她们配上马刀和战马都没有违和感。因为她们的形象总给我一种充满杀气的感觉。
如果用这样的印象来标记一个种族,那肯定是不怀好意。在西方人的认知中,这类人一定是“危险的、充满阴谋”的反派形象。
这就是为什么在西方,作出眼角上拉动作是公认的对亚洲人歧视的行为。看到这里,大家也可以看出“slanty eyes”(斜眼睛)和“小眼睛”是两个概念。“斜眼睛”的现象经常出现在唐氏综合征患者身上,西方人的一个粗俗俚语就将其称作“Mongoloid”(蒙古人)。
用一个民族来命名一种恶性疾病,是极其敌视的行为。在欧洲历史上,德国人就把梅毒叫作“法国病”、俄罗斯人则叫作“波兰病”,而法国人则命名““那不勒斯病”……
大家体会一下这种敌意。
目前,我只在西方时尚界对于东亚民族的歧视描绘中才会有“斜视眼”的形象。是设计师、摄影师不知道吗?之前有人向我询问DG辱华事件的时候,我就告诉他在米兰、巴黎时尚圈发生这样的事情被抗议后还一再出现类似的现象,只能说明这是故意的操纵。大家看看二战时期西方盟军对日本和中国的战争宣传画就能看出明显的好恶倾向。
(针对日本法西斯的宣传画)
(针对盟国中国的宣传画)
况且,即便是从西方的文化多元化理论来解读,每个民族的审美选择必须被尊重。所以,东亚民族的审美选择也要被尊重,就好比非洲裔特别忌讳别的种族对他们的“脏辫”妄加评论。然而,即使我当下在中国,也还是发现非常多的西方品牌用这种歧视形象的亚裔模特。这样的例子很多,大家很容易发现。
有些人会觉得我说这么多是讨好中国人,事实上我说的是实话。因为要是我真正觉得一个模特姑娘很美,一定会渴望和这个美丽的姑娘约会。我一向认为美丽有一个最大平均值,无论是白皮肤还是美黑皮肤,善良纯真的眼神、健康阳光的气质总是最吸引人的地方。我举一个来自印度的例子:
(图片来自印度电影<Jodhha Akbar>)
如果大家问我想不想和上面图片中的南亚美女约会。我的回答是:想,绝对想。
那么我会不会和以下图片的模特约会?
我的回答是:不,绝对不会!mamamia!
(感谢我的中国朋友大头翻译我的口述/Grazie mil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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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成这样没问题,可是想用这个样子代表我,那我不答应,因为我不长这样。
长成这样不辱华,可是长成这样想代表华人,那就是辱华,因为99.999999%的华人都不长这样。没有任何代表性。
这个样子也不光是眯眯眼小眼睛的问题,还有眼距,中庭占比,眼睛角度都脱离了正常人类范畴的问题。
这个问题也不单单是一个广告,一个模特的问题,而是有一批恶心的不是人的东西,妄图用这种形象代表全部中国人的问题。
被反对了,就把“想用这个形象代表中国人”的恶意,和“有人就长这样”的长相本身混淆起来。
把“宽眼距,大斜角,大中庭,非人类肤色”这一个整体的脸谱,和“单眼皮,小眼睛”这一个普通的生理特点混淆起来。
恕我直言,这种混淆概念的手段特别,非常的下三lan,这种恶意的目的,十分,极其的令人作呕,再加上那种伪装起来,惺惺作态,的伪君模样,我甚至不明白同样是人类的基因,为什么会表达出这样一坨恶心的乐色。
有人说大家对眯眯眼事件太敏感了,不过是2019年品牌跟风拍了点照片;
还有人说,真的自信就应该接受眯眯眼,有些人就长这样,不要再上纲上线了。
感觉我们这边的人还是太温良恭俭让了,
事事都以他人为重、事事都能妥协谦让,
你看人家西方海盗文化就不一样,什么都要以“我”的标准为主,有一堆政治正确的规则,
谁违反谁就吃瘪,连JK罗琳都因为说错话被开除哈利波特籍了。
那问题来了,既然都有政治正确,凭什么只能我们遵守别人的规则,别人不能遵守我们的规则?
我们冒犯别人,要我们自己检讨,
别人冒犯我们,还是我们自我检讨,
这也太温顺了点儿。
舆论场上讲究的就是一个话语权,无论国内舆论还是国际舆论都如此,得自己先相信“我很重要”,别人才会意识到“你很重要”。
只要觉得自己被冒犯,就是应该表达出来“我不喜欢”,
而不是忙着自我反省“我是不是太敏感了”,“人家可能不是这个意思呢”,“我这样苛刻会不会没朋友啊”。
所以我觉得就该理直气壮的讨论这类话题。
当然了事情也要辩证地看,三只松鼠总归还是国货品牌,不是为了对品牌喊打喊杀,而是就事论事:
消费者有权表达自己的不满,
我可以理直气壮的表达愤怒,
品牌要尊重大众的情绪。
这个态度有了,下次国内外品牌们做营销的时候才会有个尺度在那里。
我看也未必 vs 其实都一样
这类问题我觉得应该有三个基本的原则。
第一,是当然应该坚持交往,就必须过正。从清华美院到陈曼到现在的三只松鼠,屡次出现类似事情的时候,都会有人以审美观不同民族要自信等等理由出来说事儿,但问题是不存在这个讨论的空间,交往就必须过正。但凡你用审美来讨论,那就会有更多的歧视者,种族主义者以此作为口实,逻辑很简单,凭什么他是审美我就是歧视?那你就不能对那些真正有问题的进行惩罚。
第二,虽然矫枉必须过正,但不能针对特定历史时期的问题翻旧账。特定的历史时期,人们的思想观念不一样,你不能拿今天的思想观念倒回头去评价历史时期人们的思想,哪怕在那个时代你是崇洋媚外的,你是刻板印象的,但是到今天随着国力的增强,民族自信上来了,文化市场的观念也改变了,那你有新的观念也是正常的。因此这类事件不能翻旧账,审美也好,观念也好,在每个特定时期不一样,你就不能拿今天的上帝视角去评价历史。
一定要翻旧账的话,那下面这种图你怎么算呢?
难道也说人家辱华吗?这可是中国历史最强盛的时期,当时中国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那你又怎么算呢?这就是我们不能拿今天的上帝视角评价历史的原因。
第三,不能攻击模特个人。无论是三只松鼠,陈曼清华美院吕燕还是更早的一些东西,模特本身长成什么样是没有罪的。有问题的是选取这个模特在特定场合代表特定意义的那些人。即便矫枉过正,即便要纠偏针对的也是那些人,而不是模特本人。
哦,看明白了,意思是你先找挑了个眯眯眼模特,然后又整了个妆强化了一下眯眯眼效果?
这不还是专门出来恶心我们的么。
偷一下防区的P图:《审美多元化与摆脱西方刻板印象》
我来说句公道话。
这种事情其实是很多的,根本原因就是来自过去国人的不自信。在过去几十年的时间里,因为”一肥遮百丑,一穷万事错“的错误认知,很多东西,国民无法坚持自己的立场,总认为外国的月亮更圆,总是不自觉的受其影响,认为那才是先进和发达的东西。如果我们自己的东西和外国不一样,那一定是我们搞错了。别笑,先审知一下自己有没有这种心态吧。
这种心态之下的结果就是,盲目的去学习外人。连画个装都是外国的更好。即便是我们看那个模特都觉得丑,但只要他说这妆是外国人画的,那么大家都不敢说丑了,你说丑那就是你档次不够,没有欣赏水平了。
这种事情是早就有的,比如某些女模特,实话说我看上去完全没有觉得哪里漂亮了,但人就来一句这人在国外很有名,很多外国人都喜欢她,然后就没有人敢说她其实并不漂亮了,甚至还不自觉的将自己的妆容向她那样去靠。
知乎上以前有一个问题,大意是为什么总觉得欧美游戏的人物画面不漂亮,而日系游戏就漂亮一些。这确实是事实,也许是欧美人的审美观和我们不一致,但我们的生物审美系统确实告诉欧美游戏并不漂亮。但是很多人是不愿意承认的,即便是他们的生物审美系统也告诉他还是日系游戏人物好看,但是他们依然找了各种借口,反正就是说人欧美游戏的审美观才是正统。
具体到三只松鼠,包括那个雄狮少年,其实都是这种原因。那些模特、摄影师、广告制作人、动画片制作人,他们并不是故意想搞那么丑的,只不过他们对于美的认知已经被改造扭曲了,他们认为西方人认为这东西应该长什么样,那么它就应该是那个样子。一个中国人自己按照他对中国的理解去化妆,他们觉得不像中国人,因为这不是西方人认知的中国人。
说起来这种逻辑非常可笑,中国人自己是不是正常的中国人,还得看西方人是否认为他是正常的中国人。但这种错误的认知却绝对不是少数,三只松鼠和雄狮少年只是恰逢其时而已。
当然了,过去形成了错误的认知,现在被人指出来了,改了不就行了吗?但现实世界是比较复杂的,人们需要考虑的因素是很多的。首先,认不认错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因为人们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宽容,”只要你认错我就不追究“,这种事情永远都只是停留在口头上,更多的是只要你认错我就穷追猛打落水狗。所以,表面上死不认错似乎就是唯一的办法了。事情已经出了,广告费已经花了,认错也得不到什么好处,反而会有肉眼可见的各种坏处。比如那个摄影师可能因此失业,那个画师可能会跌落其地位。所以他们打死不认错,企图按照习惯将这种事情扭转为”你的审美不行“也就是可以预料的了,毕竟人家占据”高端审美市场“也不是一两天了。
群众们发现了他们的审美观有问题,这是好事,因为经过这种抵制,就会打破那种被扭曲了的审美观,金主们知道会被抵制,就不会使用那些认为只有西方人认可的中国人才是中国人的制作人了,所以即便是那些表面上死不认错的顽固份子,私底下也会更改其做法的。
但是我希望大家能更进一步,别只骂别人,还是多多自省一下,我们自己的认知之中是不是也有很多类似的意识。
我举一个例子,大家都知道过去我国的家具是以木制品为主的,那时候没有几个人说我们的家具环保时尚,反而是认为西方工业化制作的家具高端大气上档次。于是我国的家具产业抛弃传统去学习西方。但是等你自以为学得差不多了,结果人西方开始鼓吹环保健康,反而说实木家具才是高端的东西。这时候我国的木匠们早就被淘汰了,结果又要去学西方的木工活。
其实大多数人在用家具的时候,并没有真正感受到不同家具的极大区别的,他们其实崇拜的是西方的富有和先进,所以西方人随便说个什么,他们就会相信。无论是工业家具还是木质家具,其实都有其优势和弊端,又有几个人能想清楚自己确实需要什么呢?
我们不妨想个问题《魔童降世》为什么不辱华?
《魔童降世》就是用的迪士尼的画风。别说路人甲了。连四大副主角都有三个眯眯眼。
《青蛇劫起》里的男角色也是眯眯眼。
大圣归来更是眯到快找不到了。
为什么从来没有人说他们辱华?对!眼妆。
我们和《雄狮少年》一比……不是……《雄狮少年》的主创你们怎么做到让左一比《大圣归来》更像猴儿的?这三个人往这儿一放,你是不是觉得最右边那个死肥宅最顺眼?这就是中国人的审美逻辑,如果一个人脸胖了,就不会有人在意你眼睛小了。要是不胖呢?三大漫的眼睛虽然小。但一没那么小,二用眼妆在凸显主角的眼睛大。中国传统文化里面最讲究神韵,而神韵最突出的地方就是眼睛。所以无论是图画还是戏剧都喜欢上眼妆来凸显眼睛大。
所以为什么清华美院、《雄狮骚年》、dio广告、三只松鼠要挨骂?因为你在逆国人审美好不好!我就不理解菜菜子小姐是不是脑子少根弦儿。大家就是照顾你,不想骂你丑才去骂三只松鼠辱华的好不好!你非要跳出来挡枪。那……我们就实话实说咯~丑~磕碜~阿格列
顺便哈。你们要是非要选这种角色。你们选辣目洋子好不啦。
你看这大饼脸、这小眼睛。多符合你们的审美标准。但人家是正经演技派,给自己的定位还是丑角。没人会说她啥。
你选了个即不好看还没名。大家不知道你搞这一出图个啥,那……只能认为你三只松鼠辱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