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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评价《连城诀》中的戚芳? 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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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高票有答主觉得戚芳智商“爆婊”,还有匿名答主称其为“傻逼女人中的战斗逼”,不由得想为她说两句。

我个人感觉《连城诀》在金庸的15部作品中,可以说是一部很“现实”的小说。因为其他书中如萧峰、段誉、虚竹、郭靖、张无忌等主角,学的是无上内功,行的是家国大事,看的人心胸大快。

但《连城诀》不是,他就是讲一群普通人的事情,书中哪怕是初期武功很高的丁典,拥有号称可以“起死回生”的《神照功》,但武功方面并没有脱离凡人太多,最多是穿了琵琶骨还能使用武功、能把已经上吊而“死”的狄云救回来而已。后来还一下就被毒死了(对比因为内力高而不会中毒的张无忌,或者开了金手指百毒不侵的段誉,觉得真是lowB)。另外一个反派“血刀老祖”的武功也不能说多高绝,遇到“落花流水”多是用智而不是靠武功胜之。而哪怕主角狄云武功大成,感觉也没多厉害,主要除了他以外的武功好手换到其他金庸书中也就是丘处机都不如只能打打江南七怪的水平,那狄云就算打他们没难度,总觉得也就是欺负欺负三流好手的普通二流高手罢了。
不像金庸其他书中那么“玄幻”,15本书中逼格比《连城诀》还要低的大概只有比武侠小说更像“散文”的《白马啸西风》和超短篇《鸳鸯刀》了。

在这个基础上,再看戚芳,就能明白她的“平凡”了。
特别你要站在戚芳的立场上来看,之前她就是一个乡下和师父兼父亲还有师兄练武的普通乡村女子,父亲虽然有文化但为了维护自己“不通文字”的形象连字都没教过她(毕竟戚长发连唐诗剑法都故意教错),是个连自家的牛“大黄”被卖都不舍得,和牛说话让它“大黄,人家要宰你,你就用角撞他,自己逃回来,不!人家会追来的,你逃得远远的,逃到山里……”的很纯朴的女子,从“湘西沅陵南郊的麻溪铺乡下”去荆州是她这辈子第一次去繁华之地,第一章的标题“乡下人进城”就很好的说明了这点。
然后呢,一夜之间,师伯“死”了,是自己父亲(师父)杀的,师父因此逃了不知所踪,师伯的弟子要求“咱们把凶手的女儿和姓狄的小狗先宰了,用来祭拜师父的英灵”。第二天,自己剩下唯一有关系的师兄又对师伯的小妾动手动脚还偷师伯家的金银,然后师兄被抓了,那自己还有谁能依靠呢?
包括狄云在第一晚也想过“她年纪轻轻一个女子,流落江湖,有谁来照顾。”


当然,如果是金庸书中其他女主角,是黄蓉、赵敏、周芷若、任盈盈、双儿、小昭、殷离;木婉清、温青青,哪怕是小龙女,都会想“我可以靠自己”。但戚芳大概做不到,毕竟她武功低微只是被戚长发教了点“中看不中用的剑招”(连狄云不按照戚长发教的剑法随手挡架加反刺都能打败戚芳),之前也没有在异地他乡独自生活的经历,更别说现在她是作为“嫌疑犯”或者说“犯人”的女儿和师妹的身份,被软禁在万府。而以她的本事更不可能看透这个迷局,更无法用一己之力掀翻。

这时候,有个叫万圭的“武二代”走进了她的视线:他之前还多次在其他人说自己和师兄坏话的时候站出来表示支持自己、支持师兄,相信她和师兄不是坏人。这个人表示可以救她出水火,代价就是要嫁给他,那这样一个女人又有什么其他方法可以选呢。

某高票说:『连青梅竹马的师兄都不信,师兄手指被砍断什么感觉都没有,转个头就嫁给万奎(名字还打错了),五年只探监一次。。。』
我觉得过于苛刻了,她探监那次,都是用她同意嫁给万圭才换来的,之后她一个人生活在万府,在整个万府都知道真相瞒着她的情况下,怎么可能会让她跑来见狄云呢?

你要求戚芳来探出真相,来给狄云帮助,你还不如要求那些被拐卖到山里面的现代女子能一个人从深山里面逃出来呢,毕竟后者很多是受过现代化教育的,比戚芳一个连古代女德女书都没学过的女的强吧,而且现代深山里的拐卖者可不会武功……而且她们也知道自己是被拐卖到山里面的,也知道自己一旦跑出去跑回老家去就能获救,而戚芳就算跑出万府又能怎么样呢?她也不知道戚长发没死,狄云被关在牢中被切了手指再也不能拿剑,她能去找谁呢?


所以,我觉得另外一位匿名答主说的比较中肯:

就是一个普通的,现实生活中非常常见的女人而已。


甚至说,整个一部《连城诀》,你都不能用其他金庸小说中主角的眼光去看,比如我对金庸书中人物三观的第一次变化(受 @狐狸晨曦 影响),就是从《连城诀》中的汪啸风开始的:汪啸风和水笙合称“铃剑双侠”,看起来很牛逼的外号,但这种就和令狐冲和岳灵珊合练的“冲灵剑法”一样,也就是个小字辈刚踏入江湖的新手,不懂得江湖险恶。

我在之前都是站在主角的立场上,用主角的视角去看,汪啸风感觉就和《鹿鼎记》中的刘一舟一样可恶,对自己的“师妹”不信任,最终“逼”的师妹投向了主角的怀抱,感觉是书中一个大坏人。这是站在主角的立场上看,觉得是主角女人的前男友太“渣”而被放弃,不是主角去撬的墙角,觉得的确很爽。但如果你站在对方的角度上,汪啸风除了“提前占有了主角的女人”这么一个“原罪”,其实并没有刘一舟、郑克爽那么多“软骨头”的毛病。我也是从这点改观,再看金庸其他小说,站在主角以外的立场和视角,看到了很多以前看不到的东西。


如果用汪啸风的视角去看,最初狄云出场时候给他的第一印象就是一个穿着血刀门衣服的光头,就好像你现实中看到一个穿着僧袍的光头也会有这样第一印象:他是个和尚,对吧。然后很快有个和他穿一样衣服的,武功高强的老家伙介入,对自己表妹说了句“好美!”就点中了她穴道将她擒走,并把自己打落下马把自己和表妹的马抢走。
那么对血刀老祖这么一个人的印象,就算不从以往江湖上的风评来说,就从汪啸风当前看到的血刀老祖所作所为而言,一个“恶僧”绝对没错了。

然后这个恶僧对之前的“小和尚”口口声声自称是其“师祖”,自称“西藏青教血刀门,第四代掌门血刀老祖,第六代弟子狄云在此!”,说自己的表妹已经做了他“徒孙狄云的第十八房小妾”,说这几句话时候,那个叫“狄云”的人并没有进行反驳,如果没有读者的“上帝视角”谁会猜的到狄云并不是血刀门的人呢——起码如果血刀老祖真的不是他的师祖,为啥会知道狄云的名字呢?
那在狄云第一次离开汪啸风视线时的印象,就是一个血刀门中人,小恶僧可能还要加上小淫僧的这么一个印象。

之后一直到大雪山事件,等汪啸风再次出现的时候,首先就是未闻其人先闻其声:

  众人嘈杂叫嚣声中,水笙“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忽听得远处有人长声叫道:“表妹,表妹!你在哪里?”
  水笙一听到这声音,知是表哥汪啸风寻她来了,自己受了冤枉,苦遭羞辱,突然听到亲人的声音,如何不喜?当下止了哭泣,奔向洞口。
……
  只听得汪啸风大叫“表妹,表妹”的声音又渐渐远去,显是没知众人在此。水笙奔出山洞,叫道:“表哥,表哥!我在这里,我在这里!”汪啸风又叫了声:“表妹,表妹,你在哪里?”水笙纵声叫道:“我在这里!”
  东北角上一个人影飞驰而来,一面奔跑,一面大叫“表妹!”突然间脚下一滑,摔倒在地。水笙“啊”的一声,甚是关切,向他迎了上去。原来汪啸风听到了水笙的声音,大喜之下,全没留神脚下的洞坑山沟,一脚踏在低陷之处,摔了一交,随即跃起,急奔而来。水笙也向他奔去。
  两人奔到临近,齐声欢呼,相拥在一起。

为心上人苦苦等了那么久,重新见面都直接摔到在地,这种行为在金庸书中就出现过两次,另外一次是武当七侠之六的殷梨亭,在听到那句“我叫杨不悔,妈妈说:这件事她永远也不后悔”的时候,也是转头狂奔而出进而摔倒,马上又站起跑走,当时旁白说『以武当殷六侠的武功,奔跑之际如何会失足摔跌?那自是意乱情迷、神不守舍之故了』,那这时候的汪啸风,我觉得也不亚于此。

然后呢,当时水笙已经被花铁干带起气氛来的江湖人冤枉,如果当时换成黄蓉、赵敏之类多智的女子,自会用各种手段来给自己辩解(比如黄蓉让柯镇恶听到真相,赵敏让张无忌在同样被冤枉以后明白事情可能不这么简单),而不是一味的去说“我不是、要相信我”这样,何况她连真相都“懒得”和汪啸风说。

她从见到汪啸风以后说的话是什么呢?
汪啸风当时说的:『汪啸风呜咽道:“舅舅不幸遭难,我……我……我从小得他抚养长大,他待我就像是亲生儿子一般。”水笙听他说到父亲,不禁又流下泪来。汪啸风低声道:“表妹,自今而后,你我再也不分开了,你别难过,我一辈子总是好好的待你。”水笙自幼便对这位表哥十分倾慕,这番分开,更是思念殷切,听他这么说,脸上一红,心中感到一阵甜甜之意。』

结果之后,水笙第一句话是『水笙忽然立定,说道:“表哥,你和我即刻走罢,我不愿见那些人了。”』不说真相,不辩解,首先就是逃避,但当时这样逃避在其他人的眼中并不符合常理,反而容易造成误解。

然后汪啸风『奇道:“为甚么?这许多伯伯叔叔和好朋友,大家不辞艰险的前来救你,在雪谷外守候了大半年,可算得义气深重,咱们怎能不好好的谢谢他们?”』
这时候水笙的回答是什么呢:『水笙低下了头,道:“我已谢过他们了。”』
我现在再次看到这里,脑海中就是“???”的黑人问号,这是什么骚操作。你都谢过他们了,那就说明他们说的对喽?

然后汪啸风道:『“大伙儿千里迢迢的从湖北赶到这儿,同来同回,岂不是好?再说,舅舅的遗体是要运回故乡呢,还是就葬在这里,也得向长辈们请示。陆伯伯、花伯伯、刘道长这三位怎样了?”』
这时候水笙回答的是:『水笙道:“你和我先出去,慢慢再跟你说。花伯伯是个大坏蛋,你别听他胡说!”』

换成谁这时候也不能就因为她一句话,就相信她,认为自己长辈有问题吧,要知道花铁干是和汪啸风的师父兼舅舅的结拜兄弟,是武林耆宿,就水笙这样一句没有前因后果的话,根本不可能扳倒他。
而且当时汪啸风并没有反驳,而是:『汪啸风自来对她从不违拗,这时黑暗中虽见不到她风姿,但一听到她柔软甜美的语声,早已心醉,便想顺她意思,先行离去。』
其实我觉得这样已经很不错了。结果下面花铁干出现了,让汪啸风过去,结果水笙是怎么说的呢:

汪啸风道:“是,花伯伯!”水笙大急,顿足道:“你不听我话么?”汪啸风心想:“花伯伯是舅舅的义兄,长者之命,如何可违?这许多朋友为了相救表妹,如此不辞辛劳,大功告成之后却弃之不顾,自行离去,那无论如何说不过去。这一来,我声名扫地,以后在江湖上怎能立足?表妹是小孩子脾气,待会哄她一哄,赔个不是,也就是了。”当即携了她手,走向山洞。水笙明知花铁干要说的决不是好话,但想:“我清清白白,问心无愧,任他如何污言诬陷,于我何损?”当下便随了汪啸风走去,脸上却已全无血色。

这…………我都不知道怎么用“失智”来形容水笙了。

结果花铁干说要杀了狄云,然后水笙来了一句:『水笙道:“我爹爹不是那……那……人害死的。”』,这个称呼就有问题,而且就这么一句,没有前因后果,你能说服谁呢?看其他人的反应『众人听她这么说,尽皆愤怒,均想:“我们为了你今后好做人,瞧在水大侠的面上,才不泄露你和小淫僧的丑事,这时候你居然还在回护小淫僧,当真是罪不容恕了。你连‘小和尚’三字也不肯说。还在‘那人、那人’的,实是无耻已极!”』,然后汪啸风已经心想“中间定是另有隐情”的时候,水笙又来了一句:『水笙道:“他……他也不是小和尚。”』。

大姐啊!重点是这个嘛!就好像现在王五死了,胸口插着一把刀子,刀子是张三的,张三当时就站在王五身边。但你知道王五不是张三杀的,这时候李四说:“抓住恶僧张三”的时候,你不去介绍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到底为啥不是张三杀的,你来句:“张三不是小和尚”,我只说这时候读者脑海里应该也和我一样是一堆“黑人问号”了吧。


此后,汪啸风偷听到其他江湖人士说水笙可能失身于狄云,这时候水笙的反应堪比琼瑶女主:

只见水笙退开了两步,脸色惨白,身子发颤,说道:“表哥,你莫信这种胡说八道。
  汪啸风不答,脸上肌肉抽动。显然,适才那两个人的说话,便如毒蛇般在咬啮他的心。这半年中他在雪谷之外,每日每夜总是想着:“表妹落入了这两个淫僧手中,哪里还能保得清白?但只要她性命无碍,也就谢天谢地了。”可是人心苦不足,这时候见了水笙,却又盼望她守身如玉,听到那二人的话,心想:“江湖上人人均知此事,汪啸风堂堂丈夫,岂能惹人耻笑?”但见到她这般楚楚可怜的模样,心肠却又软了,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表妹,咱们走罢。”
水笙道:“你信不信这些人的话?”汪啸风道:“旁人的闲言闲语,理他作甚?”水笙咬着唇皮,道:“那么,你是相信的了?”汪啸风低头默然,过了好一会,才道:“好罢,我不信便是。”水笙道:“你心中却早信了这些含血喷人的脏话。”
  顿了一顿,又道:“以后你不用再见我,就当我这次在雪谷中死了就是啦。”汪啸风道:‘那也不必如此。”

从头到尾,没有一句摆事实讲道理,就是反复说“别相信其他人胡说八道”这种话,这种和在县令面前反复喊“青天大老爷我冤枉啊”但没有一句具体的解释的庸民有啥区别?
然后还觉得汪啸风应该无条件相信自己,这,凭啥呢?曾母在三个人说自己儿子杀了人的情况下就信了呢,现在是几百人说水笙和狄云有染,水笙自己一句话不解释,就要汪啸风平白无故相信他,可能嘛?

而且当时汪啸风已经说:“我不信就是”,愿意妥协了,然后水笙还要说“你心中却早信了这些含血喷人的脏话”,换了我都要回一句:“你要我相信你说的话,那为啥我说的话你又不信呢”。

然后最后一根稻草“羽衣”:

  她拔足向外便奔,将到洞口时,忍不住回头向山洞角落望了一眼。这半年之中,她日夜都在这角落中安身。她性好整洁,十分灵巧,用树皮鸟羽等物编织了不少褥子、坐垫之类,这时临别,对这些陪伴了她半年的物事心中不禁依依。一瞥之间,见到自己织给狄云的那件鸟羽衣服,那日狄云生气不要,踢还给她,此后晚上她便作为被盖,以御寒冷,这时心中一动:“这些人口口声声说他是淫僧,要跟他为难,若是找到了他,他寡不敌众,那便如何是好?”当下停住脚步,凝望着那件羽衣,一时彷徨无主
  汪啸风见那件羽衣放在她卧褥之上,衣服长大宽敞,式样显是男子衣衫,心头大疑,问道:“这……这是甚么?”水笙道:“是我做的。”汪啸风涩然道:“是你的么?”水笙冲口便想答道:“不是我的。”但随即觉得不妥,踌躇不答。汪啸风道:“是件男子衣衫?”声音更加干涩了。水笙点了点头。汪啸风又道:“是你织给他的?”水笙又点了点头。
  汪啸风提起羽衣,仔细看了一会,冷冷的道:“织得很好。”
  水笙道:“表哥,你别胡猜,他和我……”但见他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憎恨,便不再说下去了。汪啸风将羽衣往卧褥一丢,说道:“他的衣服,却放在你的床上……”

好家伙,从头到尾一句解释没有,而锅来一口接一口,这种情况下你要你表哥相信你,除非他中了你的情蛊除了你的话谁也不信才有可能吧——但我觉得哪怕我相信水笙说的每一句话,我也同样得出水笙和狄云有一腿的结论啊。只能问一句金庸那阵子真的没有看琼瑶的小说嘛?

(对了,补一个题外话——本来这句和题目无关我就不引了,但看了几遍还是觉得忍不了,就是在我之前引用的部分下面一句是这样的:
『……但见他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憎恨,便不再说下去了。汪啸风将羽衣往卧褥一丢,说道:“他的衣服,却放在你的床上……”
  水笙心中一片冰凉,只觉这个向来体谅温柔的表哥,突然间变成了无比的粗俗可厌。她不想再多作解释,只想:“既然你疑心我,冤枉我,那就冤枉到底好了。”』
这个表现,我只能说,这样的内容发到知乎大概是要被打男拳的(笑),起码一个“绿茶婊”或者“双标婊”是跑不了了。
感情你前面那种表现,还要对方无条件信任自己。结果等你把男人的衣服扔自己床上,自己不解释,而且傻子也看得出你对狄云有意思的情况下,你“前”男友一句狠话重话没说,就冷了下脸,你就觉得人家“无比粗俗可厌”,这个双标也太婊了吧。用网友 @我的高数真的很好 的话说『自己的恋人对其他男人(更何况还是一个当时公认的坏人和淫僧)流露出这种可疑的小女儿态,先不说失不失身的事了,光这种表现汪啸风也就最后冷了一下脸,而且也没说什么重话,很不错了,难道要他当场欢快地恭喜自己的恋人和那个淫僧白头偕老早生贵子才算是好人吗』)


这就是这个事件的从头到尾,然后现在如果你没看过《连城诀》这本小说,现在只让你看到听到汪啸风看到听到的事情,你会得出什么结论?

一个被武林公认是恶僧+淫僧的血刀老祖称为徒孙的“和尚”狄云(且在血刀老祖说完时候狄云自己没有否认),在独自和自己表妹一起生活在密闭的雪山中,自己德高望重的师伯说是狄云杀了自己的师父兼舅舅兼表妹的父亲(而且就算验尸都可以验出的确是狄云杀的,因为就是狄云杀的),这时候表妹否认说不是狄云杀的,但没有任何证词。对这个小和尚的称呼很奇怪,而且还来了句:“他……他也不是小和尚”。
然后听到其他人说表妹和“小和尚”有染以后,表妹就是反复说:“相信我”、“别相信其他人胡说八道”但没有一句具体解释。
最后她走之前回头看着她床头一件男人的衣服默默无语,然后当问“是什么”的时候回答“是我做的”,问是不是她的时候回答“不是我的”又表情不对。再问是男人的衣服嘛,点头;问“是你织给他的嘛”的时候再点头。最后她说“表哥,你别胡猜,他和我……”说了一半又没说下去……

↑,这样的情况,我觉得交给逆转裁判也逆转不了吧。


说了这么多水笙的故事,是离题万里嘛?不是的,是用水笙这么一个江湖上有名号的女侠从头到尾对“冤案”的处理方式,来说明一个道理:

戚芳能怎么办?

连水笙都被这么一个简简单单的诽谤弄的手足无措,除了反复说“其他人都是骗人的”、“别相信他们”以外毫无办法。

那一个比水笙完全不如的,就是会一点粗浅武功的平凡女人戚芳,她能怎么办呢?



后来,戚芳和万圭生活了很多年,还生了一个女儿,他们的女儿都很大了。

她又碰到了自己的师兄,自己的师兄轻易就打倒了自己的丈夫,并发现当年的案子有问题,可能是自己丈夫的父亲杀了自己的父亲,要求自己和他去查个水落石出。
这时候他把自己的丈夫也砌在墙里让他也尝尝饿死闷死的滋味。

最终,戚芳做出了一个平凡女子的所作所为,她去把万圭放了出来。
我想,她当时应该并不是要跳反,去投靠万圭来伤害师兄。她想的大概是,虽然自己的丈夫害了自己的师兄,但自己师兄现在也逃脱出来,还学了一身武功,所以觉得自己丈夫罪不至死,觉得可以偷偷的放自己丈夫一条生路,不让自己师兄知道就可以了。

就好像《射雕英雄传》里面,包惜弱明知道完颜洪烈不是好人:『明知此人并非好人,但眼睁睁的见他痛死冻死,心下无论如何不忍』一样。而对于还读过点书包惜弱来说,都可以救完颜洪烈这个路人。但对于不读书的戚芳来说,万圭可是她的丈夫、她女儿的父亲啊。
我们用读者的视线,看到的是狄云对师妹的思念(『他始终不能忘情于师妹戚芳』),是狄云受到的陷害和委屈。但在我们读者视线看不到的地方,戚芳可已经和万圭一起生活了好几年,而且看起来万圭并没有虐待了戚芳,当初就给戚芳和女儿买过很多金银首饰(戚芳给狄云的,书中描写有“一朵珠花、一只金镯、一个金项圈、一只宝石戒指”在当时的地方),戚芳也诚心为丈夫祷告祝愿他病痛早除(当时只有戚芳和女儿在,应该不是违心之语)。虽然戚芳并没有忘了狄云,但她对女儿提及狄云时候称其为“空心菜舅舅”,也就是说她心目中狄云就是她兄长而已。
一个是兄长,一个是丈夫,如果不是丈夫和公公害死了自己的父亲,俩人在戚芳心目中的地位谁高谁低还真不好说。


这样的情况下,她忍心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丈夫被封在墙里活活闷死嘛?
应该是不忍心的。


当然,戚芳和包惜弱一样,因为自己的“不忍心”最终导致了自己的悲剧。但这并不能就埋怨戚芳的“无智”,这只是在当时的文化氛围下她注定会走的一条路。起码我觉得戚芳相比水笙来说是更“合理”的。
如果水笙是被自己“活活作死”的话,戚芳只能说是“造化弄人”,她父亲的贪婪,加上一次巧合(她恰好把《连城诀》的书当做是无用之物藏了起来),就已经在多少年就注定了她的悲剧。且在她父亲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和仇人的儿子结婚生女而无动于衷的时候,她就已经无力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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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一个普通的,现实生活中非常常见的女人而已。

现实中为了爱情奋不顾身的人少之又少,没有主角光环的普通人,大多都是迫于各种压力和自己真正的此生挚爱擦肩而过,或者,压根就没见过所谓的此生挚爱。

有多少女人是迫于年龄,迫于家庭选择了结婚,有多少女人是因为相亲多次,觉得这个男人还差不多嫁了算了。

戚芳就是这样一个没有主角光环,随遇而安的普通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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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其实是宝钗对宝玉的一个感情的分界点。

先说对待金玉良缘的态度,宝钗在这章之前是认可的,并且时不时的也有一些小举动推进一下。

但是这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宝黛二人的感情,在宝钗眼中,不过是两人自小长大的情谊,加之宝玉跟个中央空调似的,别说姐姐妹妹了,对丫鬟都是爱护有加。

直到宝钗听到宝玉梦中喊的那句,“和尚道士的话如何信得,什么是金玉姻缘,我偏说是木石姻缘”。

偏生第八回里,莺儿笑道:“是个癞头和尚送的,他说必须錾在金器上——”,第三十五回里,薛蟠又说,“好妹妹,你不用和我闹,我早知道你的心了。从先妈妈和我说:你这金锁要拣有玉的才可配,你留了心,见宝玉有那劳什子,你自然如今行动护着他。”

所以,以宝钗的聪明,如何想不到宝玉喊的金玉姻缘是说他二人。

至于宝玉喊的木石姻缘,二十八回,黛玉说自己是“草木之人”,虽是同宝玉说的,但宝钗未同黛玉说的“冷香丸”,金玉姻缘,黛玉都是晓得的,还拿来揶揄宝玉,所以黛玉的这句话宝钗应该也是听说过的。

我记得知乎有个答主曾说,大观园里是没有秘密的。

因此上,宝钗即使不知前世后事,在一怔之后,也必是明白木石姻缘指的是谁。

为什么说这一章是宝钗感情的分界点呢?

首先还是那句话,宝钗是认可金玉良缘的。

先是掏出金锁给宝玉看,又是羞拢红麝串,(这个“羞”字当真是传神,女儿家的小心思一字概之),宝玉挨打后“情切稠密”,大有深意”,又加之这章,于宝玉睡床旁绣鸳鸯……

曹公明着写宝钗觉得没意思,要远着宝玉,却又让她的行止举动反着来。

就好像小女生喜欢一个人,却又羞于承认的状态。

好多人喜欢宝钗,就一定不能让她有一点瑕疵,宝玉对宝钗没有男女之情,宝钗对宝玉有一点小心思就落了下乘一般。

其实大可不必,红楼同现在的爽文小说不同,不是喜欢一个心里有旁人的男子就是反派了。

只不过情窦初开,知慕少艾而已。

贾宝玉在书中论家世,论门第,论长相,论文采,都属上乘。

读者知道贾家烈火烹油之后,大厦将倾,但初期正是花团锦簇的时候。

宝钗又有金锁,又是薛姨妈说出来的要同玉配。

在不知晓宝黛的木石前盟,不明了宝玉的感情归属前,有没有种命中注定的感觉?

但是偏偏,这一章明写了宝玉对金玉良缘的不在乎。

也就是从这章开始,宝钗对宝玉也再没了小女儿的娇羞之态,也没了情不自禁,倒真像个普通的姐妹相待,反而同黛玉越来越亲密。

从这章之后宝钗同宝玉哪里还有绣鸳鸯,红麝串类似的剧情?

宝钗真的同宝玉远了。

你若无情我便休,你俩爱咋谈咋谈,我不掺和了还不行吗?

如此干净利落的放弃一段感情,宝钗姐姐是个狼人!

所以我特别不喜欢续书中的李代桃僵的法子,太侮辱宝钗姐姐了!

所以,宝钗这一怔之下是什么感情,大概率一时脑海空白。

一时接受了信息量比较大的刺激,大脑就容易一片空白,所以后文是“忽见”袭人走来。

当然也可能是惊诧,失落,恍然大悟等等。

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薛宝钗,一千个薛宝钗一怔之下就有一千种情绪……

但是有一点,我真的肯定,那就是宝钗当真不该只居于闺阁囹圄之中,搁现在,绝对一女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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