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高先生千古,上海海事的学子们永远怀念您。
其次:望为了“抗日”来此发言,而抬出“中流砥柱”政党者,不要对高先生长达27年的发配农场生涯闪烁其词。
高文彬的牢狱之灾,就是英美法系教育的断代。
高文彬,上海人,毕业于东吴大学法学院。
东吴大学,看上去是苏州的一个教会学校,由美国新教监理会创办。但是,这个大学的校董会和法学院,却在上海。法学院放在上海的原因是,接近工部局的司法机构。又可以请法官、律师来学校兼课,又可以让学生旁听审判。我认为,东吴法学院是民国时期,不用护照签证所能读到的最好的法学院,不必加“之一”。
五二年院系调整的结果是,所有教会学校消失。东吴法学院并入华东政法学院。五八年大跃进,华东政法学院并入社科院,不招生了。其实,四九年改成公审公判后,也不需要法官和律师了。
高文彬本人,五十年代初就倒了霉。加入国民党反动派的外交部,到东京去,把材料翻译成英文,给美英等帝国主义递刀子。就这些,没枪毙算他走运。五十年代一直到改革开放,才从监狱里放出来。
如果他这几十年不在坐牢,而是在大学里教法律,那么现在的法学院,对英美法系,也不至于像盲人摸象。改革开放后,这批人即使活着,也站不动讲台了,最多只能写书。后来的法学院是怎么建立的?总设计师拨了一笔经费,叫各学科没斗死的教授,翻译了一批欧美教材。再从哲学系没斗死的讲师里头,抽一部分,一边读法律译作,一边教改革开放后的第一代法律专业学生。洋博士回国以后,发现这些自学成才的法学教授,根本是望文生义,胡说八道。于是爆发了高校的海归和土鳖之争。经济学,甚至英语专业,都是同样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