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贾政,我这一生还是很正经的,我与袭了爵的宁国府那一家人和我哥哥不一样,我不吃喝嫖赌,不好声色犬马,也没有什么不良嗜好,但作为这个家族的男主人之一,我对这个家族的毁灭还是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我也曾是荣国府的二爷,现在是二老爷。
但是,在这个富贵大家族的华林之内,感受到遍布的悲凉之气,对于我这个做父亲的,也许比谁都多。
安富尊荣的日子太漫长,让我们每个人沉陷其中,无法自拔,更不用说什么改变了。
我不知道,当宝玉长大成人后,看着我的背影,是感慨还是其他,因为我的故事真的很平淡很简单。
我从小就爱读书,以军功出身而封公爵的爷爷最喜欢的孙子是我,而不是那个叫贾赦的大哥。爷爷虽然喜欢我,但是按世袭制度,爵位必须由长子继承,我排行老二,必须走自己的路子了。所以,如果我能从科甲入官,这对于一个以军功立基业的家族来说,是一个巨大的转型也是一个巨大的厚望,我就顶着这个巨大愿望而规划着自己的人生。
我想着从秀才考起,最终进士及第,通过科甲给我这个家族一个新的转型、新的出路。我可以从地方的初级官员做起,稳扎稳打,步步高升,成为一个老百姓口碑还不错的官,最后,在一个预期到的某个职位退休。这样的人生,也不算怎样精彩,但终究是生活过,也是给家族的贡献。
但是我的命运却被父亲的一份奏折轻而易举的改变了:
“不料代善临终时遗本一上,皇上因恤先臣,即时令长子袭官外,问还有几子,立刻引见,遂额外赐了这政老爹一个主事之街,令其入部习学,如今现已升了员外郎了”。
皇上的大手一挥,我的人生在外人的的羡慕中一蹴而就地圆满了,圆满得简直可以退休了。
当时,那种酸甜苦辣的滋味是应该怎么描述呢?本来,我有实力有干劲,我也头悬梁锥刺股玩命地学,想要考个北大清华国家公务员,不承想,突然,被保送了,可以不用考试了,可以回家了。现在回想起来,这是命运的赦免,但赦免也是一种剥夺,它剥夺了奋发努力自我实现的可能,让我的人生如此无聊。现在想想,我一生的悲哀就来自于这无聊。
我成人后娶了门当户对的王家小姐,我们相敬如宾的、平平淡淡的富贵的生活着。
王夫人为我生了两子一女。
我的大儿子叫贾珠,我想让他实现我的理想——科甲出身,从小我逼着他读书,他十四岁进学,不到二十岁就娶了妻生了子,但是,可能是学习太辛苦,一病死了。我非常悲伤,这个孩子太像我了。还好,他留下一个孩子、我的孙子叫贾兰。但是,无法理解的是,除了我,大家都漠视这个孩子的存在。这个孩子有些孤介,有几次,家族聚会,因为没有单独叫他,他竟然不来。
我的第二个孩子是个女儿,很奇特的是生在大年初一,我就给她取名叫元春,这个孩子贤孝才德、品貌俱佳。长大成人后,为了家族,依据我朝的惯例,选入宫作了女史,后来晋封为凤藻宫尚书,加封贤德妃。
后来又生一个儿子,说来更奇,一落胎胞,嘴里便衔下一块五色晶莹的玉来,上面还有许多字迹,我就给他取名叫作宝玉。大家都说这个孩子将来一定有大作为,我母亲更是爱如珍宝,在所有孙辈中独独最疼宝玉,当作命根一样爱着他。对这个孩子的来历我也觉得奇怪,那年周岁时,为试他将来的志向,便将那世上所有之物摆了无数,让他抓取。谁知他一概不取,伸手只把些脂粉钗环抓来,我很生气的说:‘将来酒色之徒耳!’因此便大不喜他。但因大儿子贾珠早逝的原因,我也不太管他,反正我们这样的家族,科甲不科甲无所谓了,反正总能富贵一世的。
按照当时的规矩,我还有两个妾,赵姨娘和周姨娘,其中我最喜欢的是赵姨娘。
王夫人正大仙容,出身名门,却像《诗经》里的那个硕人,但你触不到她的质地与温度。赵姨娘固然粗鄙,缺乏修养,倒是直见性情,也接地气。跟赵姨娘在一起,聊聊家中的琐事,打发打发无聊的日子,也是一种生活。
赵姨娘给我生了一子一女。
儿子叫贾环。这个孩子却不像我家的人,人物委琐,举止荒疏,我不是很喜欢。
女儿叫探春。这孩子有她姐姐元春的风范,才貌俱佳,也很有主见,当家管家很有一手,可惜是个女孩子。
在我家这样的大家族里,时刻要直面巨大的利益分配,父亲与子女的关系也是上下级关系,所以说亲情只是小门小户家的事。
实际上,我的这些孩子里,作为父亲,我最爱的还是宝玉。这个孩子神彩飘逸,秀色夺人,有些像年轻时候的我,我真希望他能够继承我家的基业。
但仔细看,这孩子却有着另一种性情,我大概明白,这种性格叫叛逆。他的做派完全不同贾家现在那些纨袴膏粱子弟,也完全不同于我。他极不喜欢读那些科甲要考的圣贤之书,但天性聪敏,素喜好些杂书旁说,有时对诗词对赋竟颇能解此,细评起来,这也还不算十分玷辱了祖宗。就思及祖宗们,各各亦皆如此,虽有深精举业的,也不曾发迹过一个,看来此亦贾门之数。况母亲溺爱,遂也不强以举业逼他了。
平时,在宝玉面前,我尽量地当个严父,每次见到宝玉,我都会对他的学习冷嘲热讽一番,在清客面前不无夸张地表现我的威严,可能也是色厉内荏。这固然因为我朝以孝道天下,严父慈母方显家教。另一方面,我也觉得不太了解这个孩子在想什么,这孩子的想法很多时候与众不同,行为偏僻性乖张,喜欢和女孩子们在一起玩,说些什么“女儿是水做的”、“鱼眼睛”之类的歪话疯话,一时有天无日,一时又疯疯傻傻,这不似我们这些正常人,我也无法与这个孩子对接。
这孩子有时还给我闯祸,特别是那次忠顺王府来人因为一个小戏子的事兴师问罪,可把我吓坏了,狠狠地暴打宝玉一回,这个忠顺王爷与我家可不是一条路的。
实际上,现在想想,我年轻的时候也干过这样的荒唐事,当年父亲也没有少打过我。总体来说,宝玉比较起宁府和薛家的那个儿子,是要好得多。
我最好的朋友叫林如海,他是我们这个阶层的佼佼者,虽也是四世列侯之后,但他的学习真好,那年的殿试,皇上亲点他为探花。作为我们这代贵族子弟中最有出息的一个,我父亲把母亲的最爱、也是我最喜欢的小妹贾敏嫁给了他,他们神仙眷侣可羡慕死我了。后来,他去扬州当官,我们还经常书信往来,他曾经推荐了一个贾雨村的,我便竭力内中协助,帮助雨村谋补起复。这雨村很会来事,那年我夫人的薛家侄子为了个丫头打死了人,他很快就摆平了,什么事都没有,怪不得他后面升迁那么的快。
我妹夫是好官,也是好人,可惜他俩命却不寿,两人双双中年早逝,只遗下一孤女叫黛玉的送到我家里来。黛玉这孩子有我妹妹的美丽和我妹丈的才华,我母亲非常的喜欢她,把对我小妹的爱全部转移到她的身上,她让黛玉和宝玉从小一起长大,母亲的心思我很明白,她老人家是想亲上作亲的。
我真心所爱的还是学问。那薛家叫宝钗的女孩子,真是博学有才;特别是我那外甥女黛玉,继承了她父母的所有优点,真是太聪明了。记得那年,我女儿终于回家省亲,为了让她感觉到家的温暖,我特意让她带大的弟弟宝玉大观园试匾额,宝玉拟不过来时,黛玉拟出的“凹晶馆”和“凸碧堂”,这比宝玉才高十倍,所以后面凡是黛玉拟的,我一字不改全都用了。这个女孩子可能很喜欢宝玉,那次元春命她们姊妹们写诗,她竟然敢冒着欺君之罪替宝玉写诗,当然,那首是当天最好的一首诗。我不太懂,也没有经历过这种感情,记忆中只在那些宝玉喜欢的浓词艳赋有这些东西。
我年轻的时候,爱学习,也以文人自居,做些诗酒放诞的勾当,略通世故,我也会笑,骨子里却依旧是严肃的。但此后的日子,每天一睁眼都是白花花的光阴,曾经,为了学习考试,一刻值千金,不能浪费,而现在,这些都不必了,过去的种种努力看上去像一个笑话,我擅长的那些学问,除了应考用处也不大。
那就好好做官?在朝堂之上,上司同僚们对我很尊重,国公的后代、现在贵妃的父亲;但背地里,我也知道,他们是看不起我的,因为他们都是十年寒窗苦读才到这一步的。所以,我的前途也就如此确定了,因为父辈的助力也只能送我到这里,再向上去,那些人,都有更厉害的能力和更好的路子,我是做不到的。所以,活到这个份上,对于我来说,所剩的华年也只剩下寂寞无聊了。
于是,我养了几个清客相公,叫什么詹光、单聘仁的,不上朝的时候,我就在他们的簇拥下故作风雅,詹光们固然无聊,但我需要他们,他们的存在,让我可以给自己一个定位,我很清楚他们实际上来骗吃骗喝的底细,但我依旧对他们很客气,实际上也不过是想让自己显得像个有修养的读书人。
你可以理解成一种隐遁,一个已经放弃了自己的人,将自己隐遁于流俗中。隐于正常,隐于模式化的生活,就算给自己一个交代了,我周围这些贵族子弟们都是这样活着的。但在潜意识里,我又感觉到有哪里不对,那晚猜灯谜时尚且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时候,我却发现元春、迎春、探春、宝钗她们所做的灯谜,尽是悲凉之语。我“愈觉烦闷,大有悲戚之状……只垂头沉思”,“回至房中只是思索,翻来覆去竟难成寐”。
我的女儿和极欣赏的亲戚,这些美丽的女孩子,我感觉到她们将面临不幸的命运,但又能怎样呢?我自己的命运尚且不能掌控,我没有在奋斗中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和应付云谲波诡的能力,即便预感到什么,我也只能黯然旁观,爱莫能助。
盛极必衰,这是恒古不变的真理,作为读书人的我很清楚,但是未来怎么办呢?我确实也不知道。
为了这个家族,我是付出我的所有,我贡献了自己的女儿,她入宫、为妃,为家族带来了“烈火烹油、鲜花着锦”般荣耀,但只有我知道她的苦衷,那个见不得的地方是何等的苦楚。我不是家族的族长,也不是大爷,宁府贾珍的儿媳妇很奇怪的死了,他却要用任何人不敢用、坏了事的义忠亲王老千岁原来订的棺板,我说了他也不听,这可是有反逆之嫌呀;我哥哥那个叫迎春的女儿,自小跟着我母亲在我家长大,是多么老实的一个孩子,但哥哥为了5千两银子,把她许给了那个叫孙绍祖的,那孙家孙家当年不过是慕荣宁之势,有不能了结之事才拜在门下的,并非好人,我劝谏过两次,无奈哥哥不听,也只得罢了。
这样的事,这个家族里很多,杀人抢女、巧取豪夺、恣意妄为、交结外官,这些违法乱纪的事,我自己的亲戚也干过,我虽然痛恨也默许了,我还能说他们吗?
人到中年苦未休,艰难尘事乐淹留。
黄粱旧梦浮名气,白发初心忘绪愁。
万卷诗书惭我辈,百年风华羡清流。
书生没有惊人事,枉自凝眉下世求。
对于这个家族,甚至对于自己的老婆、姨娘和儿子女儿们,我的感觉更多的还是无能、无力、无奈。我明白,将来,宝玉一定会看到我这样的孤单、寂寞、矮小的背影。
不经过奋斗的人生,是不值得一过的,即便是你为之奋斗的目标是如此卑微,都能令你心脏强劲,眼神明亮,静如处子,动如脱兔。
我在这个世界上是活过、努力活过一阵子再死去的。看着年轻时的梦想与努力如落花流水在眼前飘过,没有机会稍作挣扎,就被命运生擒。
一个看着自己死去的人,也许比没有活过的人更加悲伤,但又能跟谁说?每每想起那个猜谜承欢的夜晚,我强颜欢笑,暗自伤怀。也许,只在那一刻,我是活着的,活一秒钟就死去,变出一丝不苟的表情,变成所谓的社会主流,变回亲人眼中最熟悉的陌生人。
所以,在大厦倾倒之时,我只能眼怔怔地看着船沉下去。因为,我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办。
抄家不过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但实际在此之前,我的心早已在那繁华梦魇里死去了。
(此文已经写好几月,不太满意,凑数了)
谢邀。
政老爷挺好的。行为端方,孝母友弟,偶尔还流露出萌劲。
少年时多半也风流过,现在(指书里)也不错。
就是有点傲娇。
乍看之下,他对宝玉很凶残。以前老一代人抱着阶级斗争观念看《红楼梦》时,会觉得他是封建卫道士。
其实他对宝玉,挺好的了。
大争议,自然政老爷是打宝玉。但那回,宝玉实在是该打。
抛掉主角光环,如果您是政老爷,遇到以下事件,您怎么办?
——一个平日关系不大好的中央红二代,派人到你家里来,说:
我们老大交好的一位文工团员不见了,听说平时跟你儿子关系挺好?
你叫了儿子出来,儿子还抵赖,被人当场揭穿,只好承认了,确实私下掩护了那个文工团。
——一回头,你还听小儿子说,自己这个刚闯了祸的儿子,把个婢女逼奸未遂,跳井死了。
换了我,我也想把贾宝玉打死算了。在外头结交优伶、在家里逼奸婢女,这还只是个人品德问题;可是你他妈得罪了王爷,是要我家灭门啊?!
唐朝徐世绩就这样,家里常备棍棒。子孙如果不肖,直接打死算数,不要给家里惹祸。官宦人家,是要有这觉悟的。
好了,除了打宝玉之外,其他时候,政老爷挺好的。
当然,他一见宝玉就训斥,让他仔细靠腌臜了门。但那是政老爷傲娇的地方。
贾府的公式是:政老爷训宝玉,显得他是严父。清客们负责劝说。宝玉卖着萌就过去了。
要不然,养清客干嘛?
而且,政老爷确实拿宝玉没办法呀。
“你们成日家跟他上学,他到底念了些什么书!倒念了些流言混话在肚子里,学了些精致的淘气。等我闲一闲,先揭了你的皮,再和那不长进的算账!”
这话其实真是,也就是骂骂了,又不能真打死。宝玉忒顽固了。
试才题对联那一回,政老爷其实萌得不得了。要结合夹评才好:
比如:
宝玉道:“有用‘泻玉’二字,则莫若‘沁芳’二字,岂不新雅?”贾政拈髯点头不语。
庚辰眉批:六字是严父大露悦容也。
政老爷拈髯点头,就算是很高兴了。傲娇吧?
贾政笑道:“这一处还罢了。若能月夜坐此窗下读书,不枉虚生一世。”说毕,看着宝玉,唬的宝玉忙垂了头。
这一处简直笑死人。
贾政道:“休如此纵了他。”因命他道:“今日任你狂为乱道,先设议论来,然后方许你作。
这一处,明显就是,想让儿子说,但又得先给他体统。
贾政点头道:“畜生,畜生,可谓‘管窥蠡测’矣。”因命:“再题一联来。”
这段简直是公开夸了。翻译:小东西,有点长进。再来一个!——偏要用这么傲娇的手法,萌死了。
贾政一声喝断:“无知的业障!”
【庚辰眉批:爱之至,喜之至,故作此语。作者至此,宁不笑杀?壬午春。】
看吧,政老爷每次骂宝玉,其实都是夸来着……
贾政气的喝命:“叉出去!”刚出去,又喝命:“回来!”命再题一联:“若不通,一并打嘴!”
“刚出去,又喝明”,这气都是气给清客们看的。
因喝道:“怎么你应说话时又不说了?还要等人请教你不成!”
明明想听宝玉说,又傲娇……
所以了,政老爷都只是对宝玉表面凶凶罢了。宝玉其实也知道,所以虽然被政老爷骂,还是经常多嘴多舌。
他们父子俩真是有默契。
政老爷其实也可怜。猜灯谜时:
贾政亦知贾母之意,撵了自己去后,好让他们姊妹兄弟取乐的。贾政忙陪笑道:“今日原听见老太太这里大设春灯雅谜,故也备了彩礼酒席,特来入会。何疼孙子孙女之心,便不略赐以儿子半点?”
所以他偶尔也得这样跟母亲卖个萌,却又不能全然放开。
唉。
政老爷的三观算是子弟里很正的,只举一例。秦可卿死,薛蟠提供极夸张的棺木。于是:
贾政因劝道:“此物恐非常人可享者,殓以上等杉木也就是了。”
此时贾珍恨不能代秦氏之死,这话如何肯听。
贾珍和薛蟠的纨绔范儿和贾政的端正,可见一斑。
最后,政老爷其实是风流人物。宝玉做长诗时,看政老爷的表现:
贾政听说,也合了主意,遂自提笔向纸上要写,又向宝玉笑道:“如此,你念我写。不好了,我捶你那肉。谁许你先大言不惭了!”
看这父子情甜蜜得……
贾政写了,看道:“这一句不好。已写过‘口舌香’‘娇难举’,何必又如此。这是力量不加,故又用这些堆砌货来搪塞。”宝玉笑道:“长歌也须得要些词藻点缀点缀,不然便觉萧索。
政老爷这是懂诗的人,吐槽也只是傲娇。
最后贾宝玉写完了,政老爷的反应:
贾政笑道:“虽然说了几句,到底不大恳切。”因说:“去罢。”
以政老爷的傲娇,这话可以翻译成“写得很长很好啊!”
而且,政老爷也会说笑话:
贾政笑道:“只得一个,说来不笑,也只好受罚了。”因笑道:“一家子一个人最怕老婆的。”才说了一句,大家都笑了。因从不曾见贾政说过笑话,所以才笑。贾母笑道:“这必是好的。”贾政笑道:“若好,老太太多吃一杯。”贾母笑道:“自然。”贾政又说道:“这个怕老婆的人从不敢多走一步。偏是那日是八月十五,到街上买东西,便遇见了几个朋友,死活拉到家里去吃酒。不想吃醉了,便在朋友家睡着了,第二日才醒,后悔不及,只得来家赔罪。他老婆正洗脚,说:‘既是这样,你替我舔舔就饶你。’这男人只得给他舔,未免恶心要吐。他老婆便恼了,要打,说:‘你这样轻狂!’唬得他男人忙跪下求说:‘并不是奶奶的脚脏。只因昨晚吃多了黄酒,又吃了几块月饼馅子,所以今日有些作酸呢。’”说的贾母与众人都笑了。贾政忙斟了一杯,送与贾母。贾母笑道:“既这样,快叫人取烧酒来,别叫你们受累。”众人又都笑起来。
所以了。
政老爷是个内心诗书风流,外表却须做出严父仪态的,好父亲啊。
三观大体是正的,对母亲也是好的,只是偶尔对着宝玉傲娇一下。
我觉得政老爷一定是回避依恋型人格……
unbelievable = 无法相信
古人对这种人有个很形象的比喻:
这次舆论的重点在于警察到底是多久赶到的。
没拜码头,收保护费,打砸门面这种原因我们都知道,也不怕;
但是公权力私用或者黑白勾结这种事,就会让人非常害怕;
如果西安公权力真的黑白勾结,还睁眼说瞎话,那就需要处理整顿了。
我朝的治安也不是一直这么好的,人民也不是软弱无比的,60年代西安打的也很凶的。难不成西安各公司以后都要雇佣保安公司保护经营?
这次出警距离1公里,走路10分钟都到了,所以就坐等这次真实的出警时间是多少了。
因为曹雪芹是古今中外最不流俗的作家。
我们可以想象下,普通小说人物设定:
【正义女主】
仙姿绰约——必然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着装淡雅,不爱施脂粉也美丽动人。
多愁善感——必然是温婉内向型,说话做事温柔不带锋芒,不到迫不得已不会生气发怒。
【反派女二】
雍容华贵——服饰必然艳到极致,喜欢各种富贵的装饰,享受成为关注的焦点。
积极入世——性格肯定是活泼热烈型,为人处事积极、很有能量,表面乐呵呵暗地使绊子/或者明着就使坏。
这里坏不坏取决于是否设定反派,也有可能仙女型是反派,玫瑰型是正派,但总有一正一反且人物形象大体如上。无非是淡雅美女/浓艳美女两种刻板印象。而实际上呢?
首先《红楼梦》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双女主设定,前期黛玉戏份较多,后期(包括流失的后文)应该是宝钗戏份多,曹公对两位女主都是特别欣赏的态度,并不存在反派设定。其次,仔细看人物设定,完全不是流于世俗那种。
【黛玉】
仙姿绰约——但也是个爱美的小姑娘,很有生活情趣,收拾屋子&打扮自己都有一套,穿衣打扮并不朴素,美商很高。
多愁善感——但是言辞犀利,爱说笑打趣,有点傲气,性格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内向,相反善于直接表达自己的观点,也很享受成为关注的焦点。
【宝钗】
雍容华贵——却并不喜欢富贵装饰,也不爱打扮自己,住的屋子也跟雪洞一般,是真的天然去雕饰。
积极入世——性格并不算外向,不喜欢显山露水表现自己;虽然看起来八面玲珑,但内心很豁达、淡然,是君子范儿。
所以如果按照刻板印象,不好好读原著,get到黛玉宝钗几个关键词就先入为主,很大概率会误解甚至完全搞混两个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