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懿不可能穿诸葛亮送的女装,因为诸葛亮的女装是一个有深度的嘲讽,目标指向并不是司马懿,而是整个魏晋。由于曹操给中原带来的恶劣文化影响,魏晋阴柔之风盛行。士人们不仅出门会点唇涂粉,而且真的会参考一些女性服饰。
为什么说是曹操带来的恶劣影响呢?因为女装就是他先带头穿的!
太祖为人佻易无威重,好音乐,倡优在侧,常以日达夕。被服轻绡,身自佩小鞶囊,以盛手巾细物,时或冠帢帽以见宾客。--《曹瞒传》
轻绡是一种透明的丝纱。我们看看哪些古人会穿它。
《汝川行》:轻绡裙露红罗袜,半蹋金梯倚枝歇。
《池北偶谈》:南越轻绡似碧云,裁为飞燕御风裙。
我到淘宝找了一个同款衣服。
猜猜什么男人会喜欢穿这个?
有些人可能会说了,轻绡凉快啊,汉朝男人夏天不也有穿这个材料的衣服吗?这倒不假,可是别忘了这里说的是“被服轻绡”,也就是说曹操并不是穿夏服,而是在衣服外再披一层薄纱。除此之外,他还揪着一块手绢。
大概是这样。
除了女装以外,曹操平时还戴着帢帽。帢帽又是什么呢?是胡帽的一种。我找到一顶新疆出土的文物。
这....这不就是....
不过据说曹操修改了帽子的高度和材料,变成了这样。
也就是说,曹操带着高帽,披着轻纱,揪着手绢。而且杀人无数,是个奸雄。
是你吗,东方先生。
什么“佻易无威重”啊,这不是典型的阉人之后吗。
不过女装曹操有一点和林青霞不同,就是他的脸很难和“伪娘”联系上。按史书记载,曹操相貌丑陋,身材短小,赛过武大郎。
《魏氏春秋》:武王姿貌短小,而神明英发。
《世说新语》:(曹操)自以形陋。
请自行脑补下面这哥们穿上东方不败行头的样子,我先吐会。
不仅仅是曹操,整个曹氏家族不是珠绣就是香粉,总离不开一个女字。想来是曹阉一门的家族传统。
帝(曹丕)将乘马,马恶衣香,惊啮文帝膝。--《魏书 朱建平传》
植初得淳,甚喜,延入坐,不先与谈。时天暑热,植因呼常从取水自澡讫,傅粉。--《魏略》
魏明帝好妇人之饰,改以珊瑚珠。晋初仍旧不改。及过江,服章多阙,而冕饰以翡翠珊瑚杂珠。--《晋书 舆服志》
魏明帝天姿秀出,立发委地,口吃少言,而沈毅好断。--《魏氏春秋》
(杨)阜常见明帝著绣帽,被缥绫半褎。--《魏书 杨阜传》
可见曹腾应该是一个爱翘兰花指的太监,甚至严重影响到了子嗣的穿衣习惯。
曹氏家族的女装习惯是很可怕的。甚至连曹操的干儿子何晏也受其影响,成了著名的女装大佬(注意,这货是真的女装了)。
(何)晏性自喜,动静粉白不去手,行步顾影。--《魏略》
魏尚书何晏好服妇人之服。傅玄曰:“此服妖也。”--《宋书 五行志》
这样发展到南朝,接近于女性的造型基本就是贵族标配。他们甚至连胡子都不留了,儒家信仰吃屎去吧。
(贵游子弟)无不熏衣剃面,傅粉施朱,驾长檐车,跟高齿屐,坐棋子方褥,凭斑丝隐囊,列器玩于左右,从容出入,望若神仙。--《颜氏家训》
及侯景之乱,肤脆骨柔,不堪行步,体羸气弱,不耐寒暑,坐死仓猝者,往往而然。--《颜氏家训》
从曹氏宗族的变态爱好,到南朝的变态风气,完全是一脉相承。曹操在文化上的负面影响绝对被历史界低估了。
不过话说回来,魏国士人的服饰虽然参考了女装,但一般并非真正的女装(除了何)。除了皇族和部分贵族外,也没有像南朝那样风靡全国。我认为当时很多魏国人,特别是崇尚热血的魏国军士,他们是看不起这种妖风的,只是无可奈何而已,类似于我们看不上丁x和菜x坤。而司马懿要穿上诸葛亮送的巾帼,就好比当众大跳“鸡你太美”,坐实了魏国男人都是变态的情况,搞不好还会引起将士们的质疑,所以他肯定不会穿。
其实看到曾经的汉家子弟被东方操带成这种不男不女的模样,最难受的应该是诸葛亮本人吧。
P.S.
曹雪芹是曹操的后人,他在塑造贾宝玉时融入了自己的影子。而贾宝玉有一个特点,就是痴迷于女性物品,甚至会吃胭脂吃口红。由此可见,虽然曹雪芹在《红楼梦》里把他祖宗曹操臭骂了一顿,但是他身上还是出现一些特殊返祖现象。
所以说基因这个东西,可真是恐怖啊....
P.S.
顺便一提,当时除了被曹氏家族带歪的中国以外,日本人也在涂脂抹粉。
(倭人)父母兄弟卧息异处,以朱丹涂其身体,如中国用粉也。--《魏书 东夷传》
关于曹氏家族和日本人的种种紧密联系,我以后会专门整理成一篇文章。这两伙人真的叫人不能不疑。
比女装大佬啥的严重多了。因为晋书里面正经写的那玩意其实比女装缺德加三级。
数挑战,帝不出,因遗帝巾帼妇人之饰。
不是衣服,是头饰,饰品。
男人是戴冠,腰绶服剑以示身份。女人是头巾、步摇,耳铛 甚至是插梳子。
穿个女装最多是倾奇者,行为不检点。
司马懿把冠摘了。把头发披散开,换女人的头巾和饰品。
免冠,用巾,意味着不再是士族。白身,甚至是陪隶。
再戴几个女性首饰,得,你娈童小主。
再出门逛大街,谁给的,孔明给的。
当场就变成我军主帅和对方有深入负距离交流,甚至吹箫赏菊这事都做过了。其心必异。
这要是还敢出门,能被自己人砍死。
所以晋书里面当场就怒了。
哪怕是演义里面,送了衣服和巾帼。司马懿只是接受了,在明清理解下,毛宗岗做批注的时候也损司马懿损的不轻。
更无别策,只好咒他死。却不想受了他巾帼女衣,是竟为孔明之妇矣!若咒死了他,则是真正寡妇也。
所以,不管哪个版本,大庭广众下接受这事,都有点现代人瞎猜古代人思维的意思。
我在可劲强调这事的侮辱性…为什么这么多人在氪cp?(迷茫)
这可能是个流传已久的误会,无论是历史上还是演义里,司马懿从未穿过女装。
这是《晋书》。司马懿大怒,千里请战,和曹叡玩了一出双簧。
亮数挑战,帝不出,因遗帝巾帼妇人之饰。帝怒,表请决战,天子不许,乃遣骨鲠臣卫尉辛毗杖节为军师以制之。后亮复来挑战,帝将出兵以应之,毗杖节立军门,帝乃止。
这是《三国演义》
孔明乃取巾帼并妇人缟素之服,盛于大盒之内,修书一封,遣人送至魏寨。诸将不敢隐蔽,引来使入见司马懿。懿对众启盒视之,内有巾帼妇人之衣,并书一封。懿拆视其书,略曰:“仲达既为大将,统领中原之众,不思披坚执锐,以决雌雄,乃甘窟守土巢,谨避刀箭,与妇人又何异哉!今遣人送巾帼素衣至,如不出战,可再拜而受之。倘耻心未泯,犹有男子胸襟,早与批回,依期赴敌。”司马懿看毕,心中大怒,乃佯笑曰:“孔明视我为妇人耶!”即受之,令重待来使。
《三国演义》简直比窦娥还冤,女装cosplay这个头,真不是罗贯中他老人家开的。“受之”和“衣之”,差的至少十万八千里。三国演义诚然对此情节进行了艺术加工,描述的绘声绘影,但仍然没有犯基本原则错误,让司马懿穿女装。
司马懿女装大佬的形象,始于京剧里《胭粉计》的凤冠霞帔,再经过魏宗万老师、倪大红老师演绎,至吴秀波三军阵前女装跳大神,业已深入人心。
但事实上,无论正史记载还是《三国演义》原著,他都没有往身上穿。女装这个东西,于私穿可能是情趣,像魏明帝好妇人饰。两军作战,给对方主将送女装,是极大程度的羞辱。正常的反应,是杀使者并出战。
出于战局考虑,不出战,且款待使者,就已经可以称之为“受之”了,至于女装是扔了,是烧了,是拿来抹灰,都是小事情,都可以囊括在“受之”里。
为了战局受此辱是一回事,真往身上招呼是另一回事。其实各版影视剧,当着使者面穿,和吴秀波三军阵前女装跳大神,有本质区别吗?这段情节里,难道是私密场合吗?“懿对众启盒视之”,前后左右那都是人啊,以古人的伦理价值观,他们会觉得,都督疯了,世界崩塌了。当着诸葛亮的使者面前穿和当着三军穿有本质区别吗?使者有眼有嘴有手,当他面穿且不杀他,他出去就能拿大喇叭喊的全世界都知道了。
送女装,本身是个极为危险的任务,这个使者想来已经做好了激怒司马懿出战,头被女装包着掷回军营的准备。这种事情发生了,他才算不辱使命。如此死士,给他看一出活色生香的女装秀,后果不堪设想。
对于司马懿,大怒是必须的,搞得云淡风轻,我识破了你的计策,我不上钩,我还特意穿给你看,这是现代人才能想象出来的。任何一个古代的有身份的,非特殊性癖,有基本廉耻的,还打算继续在场面上混的男人,都不可能在此等场合把女装往身上穿。
不宣战,已经是“受之”了,没必要再搞行为艺术。
顺便安利一下唯一一版符合原著的,1985年李法曾版《诸葛亮》,司马懿先是读信,读至“与妇人何异”,惊怒交加难以置信。
狐疑地去看盒子里是什么东西,拎起女装,跟烫手一般,掷于地。司马师暴怒,当场对使者拔剑,使者岿然不动。
司马懿的情绪已经稳住,下令住手,非常之“鹰视狼顾”地扭头,“子元,收下”。
司马师惊诧“父亲,这……”,司马懿再次咬牙切齿地说“收下”,司马师只得压着怒火把女装往盒子里一扔,气的掀营出去。
司马昭在那把来信揉成一团,往案上一扔,也准备跑,没跑掉,被情绪已经完全克制住的父亲叫住,给使者备酒。
司马昭至使者面前,以一副要吃了他的表情,用要吃了他的声音说,“来人,备酒”
司马懿开始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并关心丞相身体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