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丽莎白·沃伦主张对资产超过 5000 万美元的家庭征收 2% 的资产税，会造成哪些影响，是否合法? 第1页

快船老板史蒂夫-鲍尔默个人资产达到519亿美元，不仅是NBA最有钱的老板，也是全世界最有钱的职业体育老板之一。

他的发家史人们都耳熟能详，24岁辍学成为微软第30名员工，1981年持有8%公司股份，随后他的个人财富随着互联网时代的到来呈爆炸式增长。

前不久NBA以轮休违规为由对快船处以5万美元的罚款，在体育媒体圈直接成为笑谈。对鲍老板来说，他抬眼看自己资产增值的瞬间里，他就已经赚了不止5万美元了。

总的来说，鲍尔默绝对属于NBA渴求的合作伙伴。他对比赛充满热情，投资补强球队眼睛都不眨，球场内外都不惹事生非，完全是个商人典范。

但就在最近，鲍尔默也实在沉不住气，跟他的老伙计比尔-盖茨一起，趟进了2020总统大选的浑水。

鲍尔默开始频繁在媒体面前亮相，批判民调一直高居不下的民主党候选人伊丽莎白-沃伦。

在做客福克斯商业电视台时，鲍尔默说：“我的态度就是，如果人民觉得我该多交税，那我就会多交税。但不管是共和党还是民主党，诋毁他人都没有价值，不管这个人有多少财富。如果要在事实的基础上进行有建设性的对话，我们恐怕不该参与这种疯狂的诽谤。”

后来他又做客《每日秀》，称他希望自己交多少税这种问题，还是“让人民来决定”。

至于盖茨（个人身价1070亿美元），他说自己已经为国家上缴了百亿美元的税费，“但当你说我要交1000亿美元，那我就要算算数看自己还剩下什么了。”

这话是他在开玩笑，但他还说：“我不知道（沃伦）的思想是否足够开明，是否愿意跟超级富豪坐下来好好谈谈。”

盖茨和鲍尔默所指，正是沃伦提出的税收改革计划。如果她当选总统，实施“全民医保（Medicare for All）”政策，开始向富豪阶层征收重税，盖茨在第一年就要缴纳63.8亿美元的税费；鲍尔默则要交30.7亿美元——比他收购快船所花的钱多多了。

某种程度上，沃伦（以及跟她同样激进的伯尼-桑德斯）的税改想要实现的愿景，就是传说中的“劫富济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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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茨和鲍尔默都是举世闻名的超级大慈善家。但如果你以为他们因为慈善之心就愿意一年交几十亿税费充公，就太天真了。

事实上，美国主流新闻媒体皆报道称，整个华尔街都在因民主党候选人的激进竞选方针而恐慌。很多经济学家预测，如果沃伦当选，美股一定会大跌；还有一些投资者警告称，如果沃伦成为民主党最终候选人，他们就转而投票给特朗普。

坐不住的富豪还包括前纽约市长迈克尔-布鲁博格，他坐拥528亿美元个人资产，眼看沃伦支持率水涨船高，也忍不住站出来准备加入民主党的总统竞选。

在解释参选原因时，布鲁博格说他只是希望确保特朗普在2020年不会连任，而他的发言人声称：“迈克尔越来越担心目前的民主党候选人没能力实现这个目标。”

换句话说，他要先击败党内的对手，再作为民主党代表跟特朗普打擂台。“我对现阶段民主党候选人的竞选方式持保留意见。他们对选民许下了自己无法兑现的承诺，他们根本不承认什么是现实，什么是妄想。”

而且，布鲁博格已经得到了另一位身价千亿的富豪支持，那就是亚马逊创始人杰夫-贝佐斯。

布鲁博格在接受《华盛顿邮报》采访时，这样批判沃伦的税改方案：“这不符合宪法精神。我们需要健康的经济环境，也不该以现有制度为耻。如果你想要一个非资本主义制度，那不妨看看现在世界上最富裕的国家委内瑞拉，他们的人民正在饿死。”

某种程度上，布鲁博格有点像布鲁斯-韦恩，看哥谭市的罪犯猖狂，他就干脆变身蝙蝠侠亲自扫清邪恶。然而布鲁博格竞选的动机大概率不是超级英雄主义，民主党内也并非一片欢腾。

沃伦直接说：“我认为我们的大选，不应该被这些亿万富豪收买。”

而桑德斯在集会上演讲称：“今晚，我们要告诉迈克尔-布鲁博格和跟他一样的亿万富翁们：抱歉，这次大选你们买不下来！”

税收制度的存在本该是社会公平的一种保障。美国的税收体系比较复杂，存在联邦税和地方税，还有个人所得税、消费税、遗产税/礼品税、社保/医保税等等类别。

个人收入越多，需要缴纳的税费也越多。NBA球员一直就是要交重税的群体，尤其是在巨星云集的加州，这里的州税税率超高（最高达12.3%，年入百万还要再加1%）。ESPN早就计算过，以库里为例，联邦税和州税会减去他接近45%的收入。所以盖茨说他交过上百亿美元的税，绝对不夸张。

当时众议院筹款委员会在官方发布中写道：“我们的立法将确保这些继续减免的税收流向当地的就业创造者，即好好区分NBA巨星斯蒂芬-库里和史蒂夫自行车商店的收入。”

（一直反对特朗普的库里对此的回应是：“我在想史蒂夫自行车商店还招人吗？”）

沃伦的改革方案，暂时不会从库里口袋里拿走更多钱，她瞄准的是十亿级别的富豪，美国0.0002%的顶端阶层，因此坐不住的变成了体育巨星们的老板。

沃伦的计划，是在十年内创造20.5万亿财政收入，用于全民医保改革，彻底改变美国大部分人口需要依赖私人医保的现状。而这些收入中的2万亿将来自对美国1%顶端阶层的加税；另外1万亿来自十亿级富豪的加税。

她最深入人心的竞选口号就是“只要两分”，其含义就是对超出5000万美元以上的所有资产，每一美元征收2美分税费（10亿以上则是3美分）。她的政策预计会影响7.5万个美国家庭。

就算是民主党内，包括拜登在内的不少人都认为她太过激进。但可以确定的是，如此激进的方案能受到那么多支持，已经说明了美国的贫富差距有多大。

从1989到2018年，美国顶端1%阶层的财富增长了21万亿美元，而底端50%阶层的财富缩水9000亿美元。2008年金融海啸后的差距在急剧增大。光是在2009年到2012年间，顶端1%阶层就攫取了91%的社会增加收入。而《名利场》在2014年的分析结果是，顶端1%阶层累积的财富已经比下面90%的人还要多。

从前的“民有、民治、民享”，变成了实质意义上的“1%有、1%治、1%享”。

“对普通美国家庭来说，财富就是安全，它能让你承受失业等经济冲击。但对顶端阶层来说，财富不再与安全，而是与权力有关。拥有大量财富可以让你对社会发展产生极不平衡的影响。”经济学家伊曼纽尔-塞斯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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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基本任何一位民主党候选人都会在竞选演说中提到，马克-扎克伯格或沃伦-巴菲特付出的税收比例甚至低于他们的秘书或园丁。

这不是数额的问题，而是比例的问题。

美国的确有这样一种思潮：“拥有财富的人配得起那些财富，且应该保留财富，如果向他们多征税，不好的事情就会发生。”这也是美国资本利得税（Capital Gain Tax）并不重的原因。

但减少对资本征税，是否能为其他人口带来更多收入、是否会加剧不平等就是个大问号了。事实上，这反而成为富豪阶层逃税避税的现成借口。

即便富豪累积了几辈子都花不完的财富，也不要以为他们会轻易接受这种“挨宰式回馈”。

个人身价41亿美元的独行侠老板马克-库班显然也属于沃伦征重税的阶层，如果她当选，库班也会大出血，一年上交2.5亿税费。

库班这段时间在推特上“舌战群儒”，直指沃伦税收计划不合理。他先说沃伦自己是所有民主党候选人里最富裕的一个，“根据她提交的文件，她去年收入90万美元，已经是1%阶层了。而她交了25.5%的所得税，比我的29.85%税率要低哦。”

“《福布斯》说她家产有1200万美元，真的超级富裕了。当然，这些钱是她应得的。”库班还贴出了沃伦私家豪宅的照片。

库班表示，她的计划不可能在国会被通过，“说实话，沃伦大概是所有候选人里最聪明的，她在故意误导公众。她的全民医保计划不可能在4年任期里被实现。”

“让我交更多税没什么，我早就表了这个态，但我觉得这个议员就跟其他候选人一样，用不现实的理想转移视线。难道我们在特朗普身上还没吃够亏吗？”

但库班的辩论，为他引来了不少仇富者的围攻。有网友问他，“你到底是有多害怕？”

库班回复道：“我只为那些相信她的全民医保计划的人害怕，为那些把她的话当真的病患害怕，为那些不清楚她计划细节的人害怕。为我自己害怕？呵呵哒。”

或许库班没在怕，但身价32亿美元的纽约对冲基金经理人莱昂-库珀曼直接在电视台直播节目中委屈落泪。

“我不需要伊丽莎白-沃伦告诉我，我是个游手好闲的人，亿万富豪都游手好闲。这些诋毁简直无法理喻。我相信世界因为存在盖茨、布鲁博格、大卫-鲁宾斯坦（身价190亿）、伯尼-马库斯（身价64亿）、肯-兰格内（身价40亿）这些人而变得更好。”

库珀曼去年就加入了盖茨和巴菲特发起的“捐赠与誓言”活动，承诺将捐出所有家产。

但沃伦在推特上爆料称库珀曼是一家助学贷款公司的股东，而这家公司一直在欺骗误导借款人。她还表示：“我知道他只在乎自己的财产。”

不管怎样，布鲁博格、库班这些富豪们的表态，无疑为明年的总统大选增加了更多不确定性。

当《每日秀》主持人特雷弗-诺亚问鲍尔默会不会在每天起床时都感受到来自沃伦的压力时，鲍尔默的回答很幽默：

“我每天起床压力都很大，因为只想知道我的快船能不能赢！”

1. 这是非常有效的主意，真的可以减少贫富差距，即便只是账面上的；
2. 真正收上来的，会远远的小于沃伦所预计的，靠这个税不一定能养活全民医保。

法律相关的问题，这个答案不做深入探讨。因为对沃伦来说，法律本身就是一个内生的、可变的东西，所以合不合法不是一个太大的问题——美国每年都会诞生很多的法案，没有这个法可以在国会立一个（当然能不能通过是另外一回事）就合法了，至于收财产税是否违宪，那就是最高法院才能判定的事情了。现在来解释一下前两点：

为什么说这是很有效的主意呢？因为富人们并不会坐以待毙，所以远不至于「挫伤积极性」和搞「美式大锅饭」之类，五千万美元和十亿美元的家庭并不是普通的中产阶级家庭，面对税收的限制，他们一直都拥有更多的手段来避税。所以不能用中产阶级的行为模式来判断他们。

我们设想一个两亿四千万美元的家庭，面对沃伦的新政策，老老实实的话，这个家庭需要交480万美元的税。这是一个净损失。那么显然，对这个家庭来说，更好的一个的选择就是建立至少四个信托，把自己的资产分出去（最好多于四个，因为一不小心信托基金赚钱了，又超过五千万又要交税了）。这样的话，自己的家庭名下只保留少于五千万美元的资产，一点财产税也不用交。

但是这个家庭依然是有损失的，因为即便不考虑风险，信托本身就有成本，包括一系列的律师费用，人员雇佣，办公场地等等等等，但是对于非常富有的人来说，交税是一个净损失，但是信托是一门理财和生意，甚至于有增值的可能。同等条件下，富人们很可能更倾向于通过信托的方式而不是硬生生的去交税。

但是信托本身也是「回馈社会」的方式。受托人或许是财富非常可观的金领，但是受托人做大了也需要雇员，所以一层层下来，富人逃税的开销，最终还是会落到了千千万万个普通辛苦工作上班的白领口袋里。这本身也是财富再分配的过程——所以沃伦指望按照现在富豪们财富的规模收税，注定是要失望的，一旦这个税法真的实施，美国就不会有这么多「账面意义上」的富人家庭了，取而代之的是不断疯狂增加的，直到当前规模几倍乃至于几十倍的受托人。但是这个过程本身依然是有意义，因为确实创造了很多的本来没有的工作机会。

税法，不一定是收上来钱才能惠及平民。收不上来钱，通过这种威慑改变富人的行为模式，也是一样的。甚至可能更好——因为信托模式的商业效率很大程度上会超过美国联邦政府收税和转移支付的效率。不过，这样受惠的就是中产阶级而非贫民——为富人理财，也要有知识不是么？而政府收税的话，贫民阶层会得益更多。所以单从「富人财产税」这个意义上讲，中产阶级其实是最应该支持沃伦的，因为这个政策本质上是增加了一种从超级富豪到中产阶级的财富流转方式。

沃伦如果上台了，资产管理相关专业很可能达到乃至于超过现在计算机相关专业的热门程度——这样一个全美国范围内的需求震荡，凭空的会诞生出好几倍的人才需求，薪酬和待遇很可能有一个可预期的大幅增长。

这不就是让富豪出钱养猪么？猪的产出就是一张选票。既然如此，那富豪干嘛不直接出钱买选票，然后把自己选上去呢？没有沃伦这个中间商，岂不是更好？ 不愧是新罗马，跟罗马当年一样啊。

超级富豪的钱是用来再投资的，用于生产了新的商品出来 所有人的生活水平差距是由新生产的商品的分配决定的，而不是由存款决定的。富豪的财富影响的是他们再赚钱的能力。所以要么你想办法改善商品的分配，阻止富豪的财富继续增长，要么干脆打土豪分田地。这么钝刀子割肉，是唯恐天下不乱呢？

光是收一堆钞票上来有毛用，真是掉钱眼里了。想对富豪增税，直接印钞票，无锚印钞不就行了?怕通胀？那把已经投入流通的货币当税收收回来再花出去，岂不是更白痴？

仇富的也不要提什么打土豪分田地了。打土豪分田地，是把生产资料分给大家，让大家能自己生产，从而实现商品分配的改变。向富豪征收资产税，那是让富豪卖掉资产变成钞票，然后再把钞票拿来给普通人发福利。富豪的现金都拿来交税了，那富豪卖出去的资产，谁来买?本来在生产里循环的现金被抽走了，生产萎缩了，用于消费的钱还多出来了，除了制造通胀和衰退，还能有啥效果？选票能当饭吃么？

打土豪是分田地，谁见过打土豪分金圆券的？当然，作为中国人，我们该鼓励沃伦做这种探索，反正我们不是一直摸着鹰酱过河么，鹰酱愿意逆练共产党宣言，万一神功大成呢。

PS: 原来想打土豪分金圆券的人，在中国也有，还一副我为穷人代言的样子，瞎白了我共几十年的革命历史教育。

目前肯定不合法，她主张是当选后会提出议案，国会通过后才是法律。

其实影响是特郎普开始的，从特郎普开始，到这个超级富豪税。看起来美国也开始南美那种大话政选了。

只要能当选，怎么激进怎么来。

她要是当选了，感觉美国能跑步进入社会主义大家庭。

很多人都知道，美国有物业税，但除非在美国拥有物业，很多人不知道的是，美国的物业税不是由联邦政府征收的。

美国联邦政府为什么不征收物业税？因为违宪，所以不能征收。

那么违反的究竟是宪法里的哪一条呢？第一章第九款第四条。

No Capitation, or other direct, Tax shall be laid, unless in Proportion to the Census or enumeration herein before directed to be taken.
除非按本宪法所规定的人口调查或统计之比例，不得征收任何人口税或其它直接税。

这也被称为直接税条款，后经过宪法第十六修正案，允许联邦政府可以不按照人口比例的征收个人所得税。

如果沃伦的资产税被提出，那么直接挑战的将是美国宪法。

反对者会认为，资产税是典型的直接税，如无法按照人口比例征收，则违反宪法，应该予以否定。支持者则会把资产税解释为间接税，最可能的解释是excise tax，特种消费税，即由于某种特殊消费而产生的税收。

所以在法律层面上，对于资产税讨论的焦点将归于一个很久以来从未被明确辨析过的名词解释：直接税。

不仅直接税的内涵是什么没有统一认识，即便是其外延，即在美国哪些税收属于直接税也没有全面的共识。但是现在可以确认的直接税有：人头税，物业税，所得税（由宪法第十六修正案免除按人口比例征收）。那么即便按照现有确认，沃伦的资产税中，不能包含物业税，也就是不能对土地和建筑征税。而对于其他可以被认为是资产的征税，则要在宪法层面上重新解释。如果其结果是资产税违宪，那么则需要引入新的宪法修正案来修改宪法，但新宪法修正案通过的概率，几乎等于没有。

其实，法律层面的挑战还在其次，资产税最大的敌人是在实践层面，也就是资产估值问题，这里就不再展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