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拉伯罕一神邪教不能信,谁信谁神经。
演员的例子比如袁莉和吕丽萍,作者的例子比如缺月梧桐。
袁莉这种中年傻大姐要是信了教,那就完蛋了,比传销中毒还要可怕,尤其是袁阿姨教育程度不高,思辨能力不强。
为什么会这样?因为宗教基本都是偏驳的,而宗教里面的一神邪教尤其偏驳,因为一神邪教还有很强的排他性和异己心,很容易造成冲突。所有宗教话术最可怕的地方就在于构建一个闭环的逻辑圈套,你跳进去了,就别想跳出来——想跳出来,除非你这个人有极强的独立意识、逻辑思辨能力,还有不畏神佛的勇气。如果是传销什么的还可以证伪,但是宗教的逻辑一旦陷进去了就难以证伪。
属于东方宗教组的道教、佛教、印度教还有儒教,比那些一神邪教强得多,但是无论如何,宗教这东西不要去沾最好。你可以去修行和学习道家、佛家、儒家、瑜伽,但是不要入教,因为凡是教,没有不偏驳的。如果你站在外面,就能看的分明,每一种教都有属于自己的“气质”,这种气质,就是它的偏性。
至于袁莉做的慈善,这种行为我们是支持的、敬佩的,但是她的发心和动机不太正确。她做慈善的目的,按她自己的说法,纯粹是因为信仰——大概是想在耶和华那边多攒点功德值神马的。我还是希望她能够更进一步,能够完全真心的做慈善,这种真心,就和小孩子想玩游戏一样的真。
在21世纪的最初十年,袁立(袁莉)是电视圈毫无争议的一线女星,主演过多部影响力巨大的高收视率电视剧,《英雄无悔》《永不瞑目》《黑洞》《铁齿铜牙纪晓岚》《一生为奴》等等,塑造了“欧阳兰兰”“杜小月”“王政君”等经典角色,和她对戏的男主角大都是濮存昕、陈道明、张国立、陈宝国这样的业内大咖。她还自己主扛了《母仪天下》《大校的女儿》《上海王》等“大女主”视角的电视剧,算得上是能写进80后一代人的记忆的女星之一。
虽然袁立在奖项上表现平平,只获得一个金鹰奖女配和一个百花奖女配,加一次白玉兰奖提名,但同时代绝大部分电视圈女星,哪怕获得了更多奖项,当时的观众缘、国民度,也包括所谓的圈内“咖位”,其实都不及她。
然而,当时正是“四旦双冰”为代表的内星电影女星的黄金时期,她们才永远吸引着最多的关注,拥有最好的商业代言,咖位和待遇都位居内地女星的顶层。电视圈女星哪怕做到top级,要想打破这层障壁也十分艰难,袁立亦曾尝试涉足电影圈,未能成功。
2011年电影华表奖典礼,两岸三地众星云集,袁立以一身极不符合自身身材的缕空透视装出境,成为当时笑柄:
当时有网友“虚竹_先生”对此激烈抨击:
「从金鸡百花,再到今年华表,袁莉出席时的礼服相当出位,可见其上位之心,过后装无辜,还怪光强,尼玛不选一件满是窟窿的礼服不就结了,跟着于冬走金像奖戛那红毯,尼玛你拍过香港电影吗?有国际作品吗?如今还甩出不负责的言论,引起媒体乱猜,尼玛电视剧演员能不能离电影圈远点!」
因为“虚竹_先生”其人微博关注了李冰冰,还有许多夸奖李冰冰的内容,被一些网友猜测是李冰冰的英语老师。袁立亦在微博上回敬:
「不知哪位星的英文老师急了,好好教,从小没这个环境,一不小心上了国际大舞台,露出家乡口音,可咋整啊!在中国女演员中,除了巩俐姐,子怡是直接从学院毕业拍电影的,别的谁没拍过电视剧啊!现如今削尖脑袋挤进去,又瞧不起电视圈了!我是中国人,我的国家有十三亿观众等着我们给他们带去真善美!」
「您是拍过电影,上国际舞台为中国电影争光了吗?亲历红毯,真正为人所知的中国名星,只有巩俐,子怡,或者汤唯!别的纯属起哄,走给国人看的!演员的任务是给你所处的环境中的人带去真善美,而不是红毯,大电影,假装高级了!我看有些充其量,大银幕电视剧,还不如电视剧呢!」
此番义正言辞,大有要给电视圈女星正名之念。然而,从2011年拍摄、2012年播出的电视剧《母亲母亲》以后,口口声声「13亿观众等着我们给他们带去真善美」的袁立女士,再也无戏可拍。
《母亲母亲》的首映式上,袁立莫名其妙爆料,同剧的另一主演斯琴高娃老师“打羊胎素了”,并嘲讽「这事能说吧?确实脸上都平了吗?哈哈!」,令斯琴高娃尴尬到差点下不来台,只好说「主要是提高一点免疫力。」
过后另一场合,当提到该电视剧穿帮镜头时,袁立称「工作人员和演员都非常辛苦,应该被谅解。」,就被斯琴高娃当场反驳「不能谅解这种现象,虽然工作人员和演员都很累、很辛苦,但这是原则问题,做电视剧就要做到最细最好,穿帮就别找借口。」
而当记者问及斯琴高娃是否辛苦时,斯琴高娃则回呛「因为打羊胎素了。」
像袁立这样,一个公认演技优秀、曾经塑造多个经典角色的一线演员,为何短短数年就落到无戏可拍,被认为“过气”“已糊”的地步?
如上述例子,袁立和同行处不好关系,动辄得罪人,或许是原因之一;女星年龄增大后戏路变窄,也是不可避免,但是根本原因,尚不在此。归根结底,袁立和另一位女星吕丽萍一样,都是因自身信仰而走火入魔、四处传道,因此不能不令同行和观众畏而远之。
吕丽萍,金马奖影后、东京影后、金鸡奖女配、飞天奖视后、2次金鹰奖得主,2次百花奖女配,论奖项履历,影视双栖足可封神,论经典作品,从《编辑部的故事》一直到《激情燃烧的岁月》,整整两代人的回忆,然而自从随其夫信奉基督教之后,将一个劣迹斑斑的反动“牧师”远志明(此人为《河殇》撰稿人之一,河殇流的代表人物,海外反动分子的核心骨干之一)奉为人生导师,此后她夫妇的种种言谈举止,都再也难以直视,亦为众所周知。
据说袁立女士到美国旅行时,同样受了这个远志明的影响,不但信奉起他那一派的基督教,而且常年在微博这样公众平台,借着社会热点问题,来宣传布道:
然而脱离了“明星演员”这个身份后,袁立女士完全不具备相应的知识储备,其种种言论每每暴露自己的知识面欠缺,而时常被网友们抓住其短板批驳,是以贻笑大方。
袁立女士相关言论包括:
袁立女士作为一个广具知名度的公众人物,其种种奇葩言论,同时屡次下场和普通网民争吵,当然不断消耗着她的国民好感度,
另一方面,却得到那群“逢中必反”、整日带节奏煽风点火的公知分子的追捧,被“恨国公知党”们奉为“有良心”的“公知女神”之一,甚至吹嘘她是「中华民族最伟大的女人」
2008年北京奥运会的盛典,极大提升了我国公众的民族自豪感和自尊心,同时亦是中文互联网的重要转折点,从那以后,历时整整十年的转变,过往曾在网上一度一呼百应、饱受追捧的网络公知们,逐渐被日益觉醒的网民大众所唾弃,因此他们的境遇每况俱下,到今天终于沦落到人人喊打的境地。
因此演艺圈那几个和公知分子沆瀣一气的“公知女神”,近年来亦同样遭到了公众的坚决反感和抵制,而制片方和编导们也为了规避麻烦,越来越少找她们拍戏,令她们再也不复过往风光。
袁立女士同样和吕丽萍女士一样,从十多年前的电视剧一线当红女星,门庭冷落车马稀,无戏可拍,逐渐淡出了观众视线。
近几年来,热钱纷纷涌入娱乐圈,当红艺人获得了百倍、千倍于从前的收入,袁立女士眼巴巴地望着同辈和后辈的女星们如何拍影视、接代言、上综艺,日进斗金,名利双收,自己却只能在“封杀劣质艺人”的相关通知下卖惨「因为信仰,不能工作了!」,在微博上回忆往昔岁月,顺便和她那些公知朋友抱团取暖。
袁立女士在传教之余,亦和历史上的众多著名传教士一样,常年从事慈善公益事业,然而许多网友指出,这其中亦带着相当大的作秀成分,
比如2016年1月31日,袁立在微博上晒出自己探望某抗战老兵的合影,把他的境遇描绘得何等孤苦可怜,很快就带起许多相关通稿,然而第二天便迅速遭到网友打脸:
原来该老兵早已得到政府妥善补助和安置,并有一个90后护士常年照料,然而袁立女士合影作秀时,却只字不提。
然而,到了5月8日,一些门户网站又出现了《点赞!43岁袁立搂老兵散步 紧紧相依亲密无间(图)ZT 》的相关通稿,并赞扬她「照片曝光后,网友纷纷点赞留言:“亲爱的,为你点赞!真实的美,由内到外。”“为袁美人点赞,兼济社会,至情至性,潇洒率真。”」
而对于真正身体力行做慈善,捐出大部分片酬,十年间在内地建了60多所小学的古天乐,袁立如此评价「慈善如果这么做,就是拍戏到吐血倒下,能救的人也还是有限。而且慈善中有很多问题,人的需要……并非只是钱能解决的」
或许在袁女士看来,和只知道埋头干活捐钱的古天乐比,像她那样信奉上帝,四处传道,顺便被一群公知朋友追捧,才是真正"有用的慈善"吧。她更公然表示,她做的那些针对弱势群体的慈善,只因为有所谓的“信仰”。
2017年底,浙江电视台综艺节目《演员的诞生》,一个脑子有恙的编导,力邀袁立加盟,空口白话保证她稳进第二轮,然而真到了录制现场,现场发挥得到更多观众票的袁立,却因为三个导师都投了她的对手,而被淘汰了,该编导又以「导师宋丹丹临时改票」为借口,暂时安抚袁立,当袁立转发预告自己已被淘汰的微博,接着据说遭到禁言,因此极为不满。该节目通过剪辑嫁接,播放时把袁立以一个神智不正常的形象,展现给观众。
——或许在该节目组看来,袁立已经“过气多年”、几年无戏可拍,圈内人缘也不好,同时又是公众印象不佳的女公知,常年亲身下场和网友争吵,随意哪怕就这么生生欺负她,也肯定能得到广大网友的认可和支持。
然而机关算尽太聪明,袁立在节目播出后,被众多网友当做女疯子责骂后,竟不惜鱼死网破,无视影视圈一向行业规则,将和该编导的聊天记录全部公诸于众,也让广大关注这一节目的吃瓜群众们,眼镜掉了一地,而支持袁立维权,声讨电视台和该节目的声音更占了绝对优势。
——即使如笔者这般,对袁立女士的政治立场和过往言论,再如何反感和不以为然,但就此事就事论事,道理确实在她这一边,电视台和节目组的做法值得狠狠抨击。
一个以“演员的诞生”为名的节目,却将国际巨星、影帝影后、老艺术家到行业新人,都当做棋子来随意剪辑任意摆弄,这侮辱的是整整一个行业的基本尊严!这又将向整个行业和观众传递怎样的价值观?
袁立女士也许说过很多错话,也做过一些错事,但她终究曾经站在电视圈顶端多年,自有傲骨,该节目任意践踏的,是她最可引以为荣的业务能力;而她在这一行业已经接近一无所有,横竖也再没什么可失去的,当然无所畏惧,而不像99%的同行那样要有各种顾忌,只能忍气吞声。比如某位年少成名的“三金”影帝,被节目刻意剪辑成举止轻佻、演技荒疏的不负责“导师”,招致一片恶评,却只能发完微博后马上秒删来发泄,生生咽下哑巴亏。
然而,也必须看到,此事沸沸扬扬闹了些时日,同样有些变质,不但参与该节目的其他明星微博下遭到百般辱骂,更有许多唯恐天下不乱的公知分子,亦抓住此事的难得契机,成群结队兴风作浪,更煽动对国家对政府不满。
想想这些年来许多的社会热点问题,哪一次没有他国操控的网特或深受美国毒害影响的所谓网络“大v”在兴风作浪,制造种种耸人听闻的谣言,带节奏竭力偏移事件本身,而把矛头直接指向国家?其根本目的,正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同样,袁立和《演员》节目组的纠纷,也被这种公知大v们当做了一个难得的扭转近年来舆论被动局面,妄图死灰复燃、重整旗鼓,洗脑不明真相群众的难得机会,更值得高度警惕。
天下大势,浩浩荡荡,顺之者昌,逆之者亡,随着我国国力与日俱增,95后、00后新一代年轻人耳濡目染都是国家何等昌盛,载人航空,航母巡洋,高铁遍布神州,处处通天大厦,中国制造通行全球,中国投资遍布海外,敢与美帝一争高下,
因此那些公知分子,就和海外反动分子一样,被日益边缘化是注定而不可逆的,他们每次竭力挣扎,都不过是站在了国家和民族的对立面,成为他国阻碍我中国崛起复兴事业的帮凶。
袁立女士关爱尘肺病人等一些慈善之举,自然值得称赞,但也同时需看到,其他演艺圈人士,比如黄晓明先生和杨颖女士夫妇,同样每年投入了大量资金做公益慈善,论数额近年来一直名列“中国慈善名人榜”的榜首,比袁女士只多不少。
【从2004年起开始助学贫困儿童,黄晓明12年来一直行走在公益之路上,据统计,截至2016年9月,黄晓明累积捐款捐物4017万人民币,以及706万台币。
2016年中,黄晓明同时进行扶老、救孤、助残、扶贫、教育、救灾、环保等13个公益项目,截至12月6日,黄晓明共计捐款捐物1770万元,为各大爱心机构组织募款超过1197万元。
年初,他到香港免费发放“让爱回家防走失黄手环”活动,台湾大地震后黄晓明夫妇第一时间捐款506万台币用于救灾,获得两岸民众肯定。7月南方遭雨灾侵袭,黄晓明夫妇捐款100万现金后,又携手爱心企业捐出价值200万元物资支援灾区。】
所以呢,那些整天花式嘲讽黄先生和他夫人杨女士的广大网友们,也许生平捐赠总善款,还不到黄氏夫妇一年的零头,就应该在这些善举面前,羞愧而无地自容么?显然绝没有人这么认为。
因为大家都同意,明星作为高收入的公众人物,回馈社会公众理所当然,善举和爱心值得赞扬,但绝不是因此就获得其他言行不被批评的豁免权。无论做了多少公益慈善,从来就不是其他言行,也包括业务能力不被指责和批评的挡箭牌,这点亦为大众所公认。
显然,袁女士如果想要帮助更多的弱势群体,那么和古天乐先生那样努力去争取拍更多的戏、赚更多的钱拿来捐赠,才是最发挥她自己优势特长的,而不是基于她的"信仰",便对此不以为然。
袁立女士曾是一名得到广大观众喜爱的优秀演员,如果她能把自己的宗教信仰和作为公众人物的发言隔离开来,也早早和那些公知分子切割开来,那么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对肯悔改者要给出路,而不是一棍子打死,
还是很期待能在屏幕上重新看到她的身影的,就算年龄所限,演不了从前的女主角了,像潘虹老师、斯琴高娃老师那样,当个令人尊敬、提携后辈的老戏骨,难道不也很好么?盼迷途知返,好自为之。
好久没上你乎了,我来强答一下。其他答主说的东西大家也比较熟悉了。我换个角度来回答这个问题。
问:为什么知乎上许多人认为日语引进大量外来语是负面的,是否和母语是汉语有关系?
答:是。
问:为什么?
答:因为汉语长期是“上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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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有关双层语言、上位语、下位语
为了说明这个问题,我把维基上diglossia的定义先抄下来。
In linguistics, diglossia (/daɪˈɡlɒsiə/) is a situation in which two dialects or languages are used by a single language community. In addition to the community's everyday or vernacular language variety (labeled "L" or "low" variety), a second, highly codified variety (labeled "H" or "high") is used in certain situations such as literature, formal education, or other specific settings, but not used for ordinary conversation.[1] In most cases, the H variety has no native speakers.
简单地来说,diglossia就是“双层语言”,在一个社区中有用于书面、文学、教育、科技等方面的“上位语”H和用于日常口头交流的“下位语”L。上位语是官方的、用于教育的,因此,上位语总是在通过知识分子和政权机构影响着下位语。单就词汇来说,上位语的词汇总是大量涌入下位语中。
在古代历史上,各个文化圈都有各自的上位语,例如欧洲的拉丁语、希腊语;伊斯兰世界的阿拉伯语、波斯语;佛教文化圈的梵语、巴利语;而在东亚文化圈,上位语则是汉语,或者说是文言文。
上位语有这样一些特点:
1. 上位语长期用于书面、科技、政治、教育等与权力和文化相关的领域,因而上位语带有官方、正式、有文化、先进等色彩。
2. 新的学术成果或者政治行为等等概念往往先用上位语表达,再向下位语传播。
3. 在封闭的文化圈内,新的概念用上位语表达时,往往没有可借鉴的词汇,因而倾向于使用上位语本身造新词。
4. 如有来自其他语言,特别是来自其他文化圈的借词,下位语往往是通过上位语辗转借入。
II. 作为上位语的汉语
好了,我们回来看汉语。虽然汉语在历史上一直有文白脱节的问题,但是汉语作为整体是东亚文化圈的上位语,直到近代,其上位的语的地位依旧有很大惯性。典型的例子包括:日本近代翻译西方的概念时是用汉字造词,这实际上是在用东亚文化圈的上位语(当然汉字已经被日本“内化”)在造新词或古词新用,以对应欧美文化圈的文明成果;越南很多外国的国名是按汉字读的,如俄罗斯叫Nga,是来自Nga La Tư,即俄罗斯,但这个词俄-蒙-满-汉-越一路而来已经面目全非了。
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呢?就是汉语汉字词是上位语,通常它是第一手的概念载体,即使是在翻译中,它是第一次译文,所以它在同一时代大批量借入同一种非汉语言词汇的情况很少。当然,汉语依梵语借入的佛教词汇是另一个情况,因为在佛教领域,梵语才是上位语。
这里其实还有一个附加结果。因为汉语有上位语的优势,这使得很多汉语母语者或者东亚文化圈的人士感觉借词,比如日朝越借汉语词,是文明不够发达的表现,而汉语因为是发达文明的载体,因此借词很少。在你乎上,有一次讨论数目字“万”,我说这个词搞不好是突厥语等北方草原语言的借词。我猜到有人会反对,但是没想到反对的意见是:汉文明如此发达,数目词不可能是借词。其实,在这个论调中,直接就把借词和文明程度绑架了。但也正因为这样的想法,很多中国汉语使用者也比较倾向于外来的概念要汉语义译,不要直接借入,特别是借音。
III. 作为下位语的日语
我们再站在日本、日语的角度来看。事实上,明治维新之后,日本已经脱离了中国为中心的朝贡体系,但汉字和汉语作为上位语的历史惯性还存在,所以近代日本翻译作品往往仍用汉字造新词,当然,这和汉字在日本已经内化有关系。不过,由于近来以来日本的发展和中国的贫弱,汉字汉语作为上位语的地位不断衰落,但并没有确立新的上位语。这个时期的日语借词法语、德语、英语各占一席之地。但到了现代,特别二战以后,不仅汉字汉语作为上位语的地位基本消失,而且英语已经成为de facto的上位语。这以后的日语,借词大量的是英语借词,法德等语言已经很少了,即使有,也主要是集中在与国别文化、地域特产等相关的词汇中,新的科技词汇、新概念等,已经普遍是用英语借词。这实际上是上位语变化的原因。
类似的例子,我们可以举一下阿昌语。阿昌语是一种缅彝语,与缅甸语很接近。历史上阿昌族地区大多是傣族土司管辖,上位语是傣语,下位语是阿昌语。阿昌语中很多古典的政治、科技等词汇,都是使用傣语借词。但现在由于汉语的普及和流行,很多地方的阿昌语口语中出现了大量的汉语借词,替代了一些原来的傣语借词,甚至是替代了一些固有词。此外,羌语支大量语言过去奉藏语为上位语,现在也大量转向汉语西南官话作为上位语,也是这种情况。这和日语中大量涌入英语借词有一些类似之处。
IV. 日语中的固有词、汉字词与外来词
学习过日语的同学都知道日语中有固有词、汉字词与外来词。一般来说,汉语母语者会觉得汉字词更清楚明了或者相较于外来词更“日语”。但事实上,虽然日语中汉字词的比例非常高,但是汉字词读音的系统并非与日语十分契合。换句话说,即使是现代日语,汉字词的读音体系和日语固有词的读音体系仍有一定区隔。
随便举几个例子。比如,日语固有词是没有る打头的词语,但汉字词有,如“留守、類似”等。又如,古典日语少有浊音打头的词语,现代日语因历代音变造成一些浊音打头的词汇(如“出す”)也都很少,但汉字词就比比皆是,如:“学生、雑誌、男子、爆弾、疑問、事実、敏感”等等。再有,日语固有词一般没有拗音,今日=きょう,这样的例子也是历史音变的结果,而汉字词的拗音就实在太多了。
这实际上是说,外来词的概念即使翻译为汉字词,单从音系上来讲,未必有我们想象地那样贴合日语。
而更值得注意的是,日语是一种音拍语,词汇是由多个音拍(mora)连缀而成的,比如さかな是三拍,はずかしい是五拍等等。汉字词和外来词如果简单从音拍上来看,并没有像现代汉语的义译音译那么大的差距。我们来看一些例子:
日:(漢)哲学てつがく[4 mora];(外)フィロソフィー [5 mora]
中:(汉)哲学[2音节];(外)菲洛索菲亚[5音节]
日:(漢)物理的ぶつりてき[5 mora];(外)フィジカル [4 mora]
中:(汉)物理[2音节]、物理的[3音节];(外)菲济卡尔[4音节]
日:(漢)百貨店ひゃっかてん[5 mora];(外)デパート [4 mora]
中:(汉)百货店[3音节];(外)迪帕特门特[5音节]
尤其是最后一个例子,日语广泛吸收外来语后,形成一些改造的方法,使其适用于日常口语,也就是和制英语、和制外来语。常见的例子还包括プリクラ、パソコン、ワイシャツ、ベビーカー、ジーパン等等。
以上的例子试图说明,如果单看语音结构,日语使用音译的外来语与使用汉字词并没有太大的优劣差别,至少比现代汉语使用音译和义译的差别小。
V. 日本学者对外来语涌入的看法
大家也都观察到了日本国内对大量涌入外来语的批评。为此,日本还设立了国立国語研究所「外来語」委員会。下面抄两段该委员会的公开文书(没时间可以跳过):
外来語・外国語の問題点
近年,片仮名やローマ字で書かれた目新しい外来語・外国語が,公的な役割を担う官庁の白書や広報紙,また,日々の生活と切り離すことのできない新聞・雑誌・テレビなどで数多く使われていると指摘されています。例えば,高齢者の介護や福祉に関する広報紙の記事は,読み手であるお年寄りに配慮した表現を用いることが,本来何よりも大切にされなければならないはずです。多くの人を対象とする新聞・放送等においても,一般になじみの薄い専門用語を不用意に使わないよう十分に注意する必要があります。ところが,外来語・外国語の使用状況を見ると,読み手の分かりやすさに対する配慮よりも,書き手の使いやすさを優先しているように見受けられることがしばしばあります。
伝え合いとしての言葉を
そもそも,どんな言葉を使うのが適切かということは,話し手・書き手の意図,想定される聞き手・読み手,話題,使われる環境など,その時々の様々な条件によって変わります。同じ内容の話をするにしても,大人に話すときと子どもに話すときとでは,使う単語,声の調子,話す速さ,文の長さなどが変わってきて当然です。また,同じ大人でも,相手がその話題に通じているかどうかによって,言葉選びや言葉遣いにおのずと違いが出てきます。相手や場面に応じて,適切な言葉遣いが変わることにいつも留意することが大切です。このことは,私たちの言葉について国語審議会がかねて提言してきた「平明で,的確で,美しく,豊かであること」を実現する具体的な努力の一つと考えます。
这里面主要说的意思是大量外来词比较难理解,特别是对于老年人来说比较困难。更重要的是影响了全社会的交流。他们因此提出了语言的“简明、准确、优美、丰富”的目标。该委员会还提出了外来语替换的提案(具体可参看http://pj.ninjal.ac.jp/gairaigo/)。
这里面有个问题,为什么用汉字词就更加“简明、准确、优美、丰富”呢?这实际上就是前文几次提到的“内化”。日本作为东亚汉字文化圈的重要成员,在几千年的历史中,汉字已经成为其民族文化不可分割的部分,不论汉字词的音系与固有词有没有区隔,汉字词已然成为其语言的基石之一。汉字和固化的汉字读音已经是日语内在的一部分,即“内化”。从这个角度讲,外来词改汉字词也是用自有文化消化外来文化的方式。
但是针对这点,日本国内也有不同意见。1943年出生的著名日本国宝级日本语专家山口仲美就认为:和制汉语(汉语词)是与中国文化浸淫的时代相称的方法,但现在日本则浸淫在美国文化中,因此也许可以看到用片假名照搬的外来语其含意固着下来。
和製漢語は中国文化が浸透していた時代に合っていた方法なのであって、現在の日本はアメリカ文化が浸透しているのだから、片仮名の外来語のままにしておいて意味の定着を待つべきではないか。
山口仲美的这条看法实际上一定程度上包含前文所说的上位语变换的问题。
以上这些争论说明,即使在日本国内,对外来语的排斥,主要不是语言本身的问题,而更多是民族文化和民族感情的问题。
VI. 汉语古典音译词的内化
另外一个比较次要的方面就是汉语自身的音译词问题。实际上汉语的外来音译词很多,但是由于借入时代久远,当时的音译已经参与到后来的汉语音变历程中,变得很“汉化”了,因而让人不觉得是借词了。特别是有关佛教的词汇。
比如,说到中国传统建筑,很多人都说到“塔”。但是“塔”是明确的梵巴借词(梵stūpa,巴thūpa)。再有,刹那(梵kṣaṇa),这样的词是随佛教传入的概念。甚至很多我们熟悉的地名都是外来语译作汉语的。但是我们为什么不觉得它们“异质”呢?
现代汉语以普通话为音译标准。普通话音系的特点是声母缺少浊音,辅音韵尾仅有-n和-ŋ,因此音译一些外来词的时候,会拆出多个音节来。但古代汉语的音系更丰富一些,声母有清浊,辅音韵尾有-p, -t, -k, -n, -m, -ŋ,一些音译相应使用较少的音节。这点在佛经翻译上就很明显。一些现代翻译的上座部佛经是用普通话作的音译,与古典汉译对比,往往音节偏多,或者用字明显就是现代欧美音译词的感觉,例如:
Mahāmaudgalyāyana (Moggallāna) 古译:摩诃目犍连;白话译:马哈摩嘎喇那
Mahākāśyapa (Mahākassapa) 古译:摩诃迦叶;白话译:马哈咖沙巴
更加重要的是,佛教已经完全中国化了,有关佛教的词汇,不论是义译的世界、轮回,还是音译的刹那、劫(万劫不复)、涅槃,亦或变形了的音译词罗汉、菩萨、修罗,都成为汉语日常使用的一部分,异质感在历史中已经消失。因此,可以说这些佛教相关的词汇在汉语使用中,没有“外来词的感觉”。
如果剔除了佛教相关的音译词,汉语的外来语直接借词就很少了。即便是现代融入的外来词,所占比较也很低。这也是汉语母语者对直接标音的外来词下意识感到排斥的原因之一。
补充两点:
前面有同学提到外来语的涌入在日本日常生活中带来的种种不便。这个问题从语言发展的长期轨迹上来说,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汉语词汇大量涌入日语时,文化人和普通民众的仅因汉语词造成的语言断层不可谓不大,在历史发展中也渐渐弥合了。这也是山口仲美上面评论的来源,要知道山口老师可是研究平安时代日语文学的泰斗,同时还研究现代日本青年人的日语。
各个国家和民族的所谓“语言净化”运动,不论打着什么旗号,都带有明显的民族主义色彩。而东亚世界一些语言放弃汉字词而使用欧美语言音译词的行为又可能带有去中国化的色彩。考察类似外来语这样的问题时,这两个方面的色彩都应当予以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