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争议了几十年的问题,时至今日也是一个热点问题,诸位国际关系大家也对此颇有争论。
首先是作为新现实主义开宗立派的已故国际政治学家华尔兹,作为所谓结构现实主义者,他持有的观点是核武器有助于世界和平,原因大抵就是核威慑的相互性,以及大家都对战争风险感到恐惧,所以国际系统稳定性增加(参加他的大作The Spread of Nuclear Weapons:More May Better)。
一次“正常的”核爆炸很轻易就会使温度突破100000000°C,之所以打数字是为了直观冲击力。。。换句话说是一亿摄氏度——太阳中心温度的四到五倍。况且他的很多物理效应我们不能确定,谁也不知道会真的发生些什么——如果现存的数万件核武器被互相扔来扔去。“核冬天”的设想太过可怕,或许真的有助于和平。正如卡尔·冯·克劳塞维茨的理论:战争是一种政治行为,因此无限制战争是个愚蠢的行为——撸人家一炮,本来想抢点钱,结果把人搞死了,你帮人收尸?然后一无所获?
因此小约瑟夫·奈列出了五条核武器的影响:
1.人们重新接受有限战争的概念(与之相对的全面战争参看共产党在抗战中的政策)
2.危机取代中心战争成为国际政治常态(柏林危机、古巴导弹危机都没变成战争)
3.威慑成为一种重要的战略(战争动员太快了,洲际导弹时刻待命 )
4.导致大国事实上的行为谨慎规制(a de facto regime of superpower prudence)产生
5.核武器,尤其氢弹,被大多数官员视为不可使用的武器
总结:核武器的和平作用,主要是“恐怖的平衡”,和“水晶球效应”(这里指大家可以很容易看到未来的惨状,于是不会发动战争)
但是约翰·米勒(也叫穆勒)声称(另一种观点到):冷战没有变成热战和核武器没有一毛钱关系,就好像日出和公鸡啼叫没有一毛钱关系(其实还是有的,不过我们领会精神就好了)。
这种观点其实也分很多种逻辑,不过大概就是战争本来就是很惨烈的,不仅仅是核威胁,想想看世界经济的崩溃,以及更多的因素,和其他国际机制的建立,核武器没有什么特殊的,所以也不可能说世界和平就是因为核武器——那俾斯麦时期还有一段长和平呢!
更科学的想法是,核武器不仅被大国掌握,还被小国甚至恐怖主义掌握——大家能预测美国的决策,因为美国的决策是一坨代表们慢慢搞出来的,谁敢预测朝鲜的决策?谁敢预测基地组织的下一个目标?万一核武器泛滥,和平?恐怕是疯狂,因为朝鲜只要随便丢个核武器,哪怕丢在边境线上, 就会引起全球的疯狂,万一谁侦测到天上飞个核弹头,算谁的?核反击搞不搞?一部经典影片《奇爱博士》简直是神一样的把这种状况表现了出来。
最后是道义问题,核武器符合道义吗?
什么叫道义?在国际法中,正义战争就是道义,从具体手段说,就是你只能瞄准军人开枪,而不能利用平民。那好了,如果我只用核武器对付敌军,那算不算道义呢?既然常规武器和核武器都造成杀伤效果,凭什么用核武器就不符合道义呢?(说物理效应,核辐射的,能毁灭生态环境的武器太多了)
不过反战团体和女性主义国际政治流派起来说了,核武器本质上就是不道德的,有些人进一步讲,所有战争和武器本质上也是不道德的——那……真的没什么好谈的了,不过也有不少学者做出了理性的战争非正义分析,所以……
总而言之,很明显可以看出,百家争鸣,各执一词。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这也是国际关系理论研究目前的现状——其实经济学也是这么坑爹的,当年有个笑话,说斯大林吐槽“我有一百个卫兵,其中有一个叛徒,可我找不到他是谁”,然后美国总统吐槽说“我有一百个经济学家(或国际政治专家),他们中只有一个说的是对的,可是我居然还不知道是哪一个——每次都不一样!”
好吧,对这个问题的回答,原谅我用美国天主教会的大主教们的决议:核威慑在特定条件下是正当的,它是在寻找更好的办法之前可以接受的暂时性措施。
最后顺带一提,“世界毁灭钟”现在保持稳定,嗯,似乎我们离世界毁灭还是有一些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