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不去调查一个地方的实际情况,用一个大的意识形态滤镜笼罩过去的文字,是最容易写的,不管用的意识形态滤镜是什么。皇汉看谁都要开除汉籍,就像某些“左”派看谁都想开除左籍一样。
尤其是这种充满意识形态偏见的文字,其潜在的煽动对象是每一个中国人,而煽动所针对的,只是一个几百万人的小社群。
具体到南洋大学的问题: 当初华社各阶层捐款办南洋大学,云吞面大叔义卖,三轮车师傅义骑,捐出自己的一日所得,就为了办一所华人自己的大学。难得不难得?难得!感动不感动?感动!
但是,大家动脑子想想,这样做的结果又是什么呢?
华人有华人的小学中学初院一路到大学。假以时日,印度人有样学样,也会有自己的小学中学初院一路到大学;马来人一看不对了,也会凑钱办出自己的宗教小学、宗教中学一路到宗教大学。因为教育的语言,要更换成本巨大,路径依赖是很严重的,大学的语言无疑会从顶端影响到中小学的语言。
这样看起来很好,很自由,很公平,很政治正确,很多元化。但请问现在新加坡政府找到了一个华人、一个印度人、一个马来人三个工程师,想要在新加坡河上修一座桥,你怎么让三个受不同语言教育的工程师修成同一座桥?
这种教育体系,反映到就业市场的结果,多半是这样的:建筑公司只会收华人,马来人因为没有就业前景,不可能好好学工程,只能去踢足球,然后足球队就被视为马来人的禁脔,不准华人进;印度人只能当警察,连带保安公司都在说印度话,不会收一个马来人或者华人。再后来,所有人理所应当地住在了自己的民族聚居区,老死不相往来,就像在英帝殖民时期一样。
这样的话,新加坡建国就失败了。
然后有一天,一个华人和一个马来人因为榴莲的价格打起来了,来调解的印度警察听不懂两方说的话,导致越打越凶。终于,双方拿出了巴冷刀。
流血终于发展到了需要军队介入的地步,但是此时英军早就撤走好几年了。新加坡自己的军队?笑话,他们连各自的话都听不懂,这时候早互相打起来了。
结论是:在新加坡这样一个多种族社会,如果没有英语,没有所有公民熟练掌握的英语作为纽带,没有各种族同学从小学到大学混杂交往,新加坡不仅不可能成功,连保持最起码的和平都做不到。
其实当地的争议点,并非英文vs华文,而是华文vs方言
新加坡教育系统的母语教育,虽然相对边缘化,但却是相当扎实的。反而是广东话、福建话这些方言,受到了华语(中文普通话)排挤,正在日渐式微。这让人感受到了危机感。
另一方面,由于对中国大陆新移民的反感,许多当地华人把“会不会说福建/广东/潮州/客家等方言”视为鉴别“自己人”与“中国大陆人”的一种方式。
回到原题目,当然。
只要这个人自我认同是华人,就算他/她一句华语也不会讲,他/她都是华人。在有认同的情况下,华语可以后天再去学。
反之,如果这个人不认为自己是华人,那即使华语讲得再好,他也不是的。
新加坡华人的汉语(包括方言)流利程度并不低,根据调查,汉语(包括闽南语和华语)在是新加坡最常用的家庭用语,而且新加坡的华人只占了全国大概75%,家庭用语为汉语的大概有40、50%。还有你以为他们平常说英语,其实是说汉语思维的英语:
“Like this also can meh?”(像这样也行?)
“Cincai do lah”(随便做啦,闽南语:cincai,随便)
“Long time no see”(好久不见)
-“Can you do that?”-“Can, can, sure can”(-你做得到吗?-可以,肯定可以)
“Why you so kiasu?”(你为什么那么怕输?,闽南语/潮汕话:kiasu,惊输)
“Follow me, I will bring you to that place” (跟着我,我带你去那个地方)
“If you eat this ha, I sure you will be more handsome”(如果你吃这个,我保证你会变得更加帅气)
“Die le lah, this exam sure fail liao”(死了啦,这场考试肯定是挂科了!)
“Don't be suakui”(不要当“山龟”,潮汕话:乡巴佬)
“People mountain people sea”(人山人海)
“Laugh die me liao!”(笑死我了)
英语国家的人应该不明白这类的说话方式。
这种英语对华人来说难道不是最轻松说英语的方式?来一口流利的Singlish,加入你我的行列。(虽然我是马来西亚华人,但马来西亚华人英语其实跟Singlish差不多)什么past tense、 present tense都忘了吧,加上already就表示“已经”,加上can表示“可以”,加上“don't”就表示“不要”,用“so”表示程度,弹跳、原地跳、往前跳全都用“jump”,“you know it already?”
就这样的语言思维方式,分分钟就可以换回汉语模式。
能在接近10年教育中华语不挂科也是有基本功的。
还有,是不是华人除了从语言方面以外,也得考虑文化和思维方面,新加坡人在思维上当然是华人(不然怎么会出现Singlish?),新加坡华人的文化保留一点都不逊色于中国。
会用Singlish的反而是传统的华人,有的是因为教育程度低,有的是为了保留汉语思维而说Singlish,真正的香蕉人是鄙视Singlish的。
谁能共患难,看一看就知道:
评论区有人说区区600万人口的新加坡在世界上举无轻重,我说,你这个“区区600万人”的国家是在四川大地震中捐款数最多的国家之一,新加坡华人真的不是华人?
是不是华人,或者说是不是汉人,取决于两点:
第一,血统。
第二,文化。
因为汉族或者说华族是个血统+文化双认证的民族,就如人的两条腿一样,缺一不可。
血统上,新加坡以汉人移民为主,这点是毋庸置疑的;文化上,就很难说了,新加坡人讲汉语的很少,以英语为官方语言,文化习俗有少许汉人残留,总的来说,汉文化印记已经很稀少了,个人认为文化上非汉文化。
所以,新加坡人不应该被称为华人,就称为新加坡人就好了。
他们基本只是Chinese,绝大部分根本说不上是华人。
整个东南亚,也只有马华中的一部分还算得上华人。
当然,新加坡如果像现在这样完全靠进口人口续命,而且主要是进口华人人口,那么新公民以及新二代里面倒是华人越来越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