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利姆觉得不(太)行(非常有趣的是,萨默维尔觉得可以)。我对地面战争一窍不通啊,但是考虑到斯利姆作为14集指挥官是地球上少有的指挥/交手过从各轴心国军到大半个帝国军的神奇星界军指挥官,我觉得他的意见有一些分量。
萨默维尔日记(8月9日)说:“我倾向于认为接受一些风险进行快速行动是合理的···舰载航空兵可以提供航空掩护。史迪威认为日军的航空力量正在萎缩,我倾向于同意,因为我们看起来好像长期性地高估了日军航空兵的兵力。”
但是斯利姆提出了四个亟待解决的问题,下来自《转败为胜》:
1,在拉锁行动的同时,盟军还在清缴缅甸地区的日军残部。斯利姆不厌其烦地列举了很多不认识的地名就不班门弄斧了,但是总的来说,他表示“我的地图上代表着日军的蓝色标记和代表着英军的红色标记纵横交错”。注意英军,尤其是帝国军,在缅甸的目的是以最低伤亡完成战斗任务的。如果在战斗最后阶段和日军残部的战斗中反而蒙受较大的损失,那么只会降低缅甸胜利的整体价值。
2,而此时“季风/雨季正在发展”,“我军维护航空和公路补给的难度都在增加”,同时“我们正在快速地失去美国陆航的运输部队”。RAF自己的补给部队“急需修整”。东方舰队此时遭到了大规模削减,主要单位早已经抵达英太平洋舰队参与对日本土的作战。盟军整体上来说海陆军兵力都不充足,而且因为补给问题短期和其他战区的需求很难大规模增兵。同一时期盟军在计划对日最终战斗时,欧洲战区的增援部队和澳新的新帝国军都以太平洋为重心重新部署。缅甸只有当地的劳工和工程兵在“全力以赴修复港口设施”。
“··· ···许多英国士兵和军官们已经在东方连续服役四年甚至五年时间了,大多数经常被部署在缅甸前线令人心碎的环境中,没有一丝家乡的景象。在艰难险阻之中,时刻处于压力之下,他们经历着士兵们被分离遗忘的痛苦。家信常常延误,有时很不规律;时间和距离让那些他们曾经爱过的人们变成了陌客。在他们翻看了几个月的旧报纸上,他们读到了士兵们妻子不忠的故事,看到了英格兰姑娘和意大利战俘在丰收的田野上玩闹的图片。他们听到了其他战线上士兵们回家休假的消息。他们自己的报纸,却只有满满的文章和来信渴求着在东南亚长期服役的人们快点回家。”
“他们听到了故乡爆发的抗议,读到了远方政客们的承诺,经验和常识让人不免怀疑的承诺。让乡愁成为执念是很危险的。当我走过一辆卡车或者一座掩体询问里面的人来自哪里的时候,士兵们很多时候,不会回答“我是兰卡郡燧发枪团的枪手”,“我是FOO的通讯员”,或者“这个步兵小队的布轮枪手”。他们会说“我四年又二了”,或者“三年又十了”,这是他们在东方服役过的年数和月份,而士兵们眼神里没有说出口的问题是:“还有多久啊?”我无法回答···英国士兵本就比其他人更加适应长期的海外服役,但是在轮休的要求逐渐嘈杂之下,看到一些人身上的火力一点点消逝并不会让人吃惊···我的士兵们,指挥官和士兵,坚持到了最后;从不在职责面前退缩也绝不在战斗面前迟疑,只是战争的压力在他们身上显露无疑··· ···”
“增加轮休是更加明智也更加仁慈的选项。在东方服役的士兵们理论上的最大期限是四年,但是很多人早已经超过了这个时间。”
3,行政问题。“我们几乎在一夜之间收复了缅甸”,但是“没有民事政府可以负起责任”。“耕作有许多困难”,“贸易几乎停滞”,“日方发行的纸币因为通胀毫无价值”。整个缅甸人口“急需衣物,必需品,以及最重要的食物”。“当下的第一重心(超过在缅甸的战斗和收复马来亚)是重建民事政府网络,”“但是我们严重缺乏合格的官员”。“我们自己的官员很多被杀害了,剩下的被在印度的缅甸流放政府掌控,日方带走了另一些公务人员”。“虽然军队仍然没有恢复正常口粮配给,我们还是调拨了一部分空运的食物拨发给需要的地区。”
4,昂山的缅甸国民军。具体来说,“我们不知道应该如何对待他们”。
“他将被视为英军的下属指挥官,服从我的指挥。对此他表示很失望。他再次重申,希望自己被视为盟军指挥官。”
“···我欣赏他的勇气,告诉他:‘但是’,‘你作为一个英国臣属和英国政府作战,在这个指挥部里就有人控诉你进行谋杀。他们强烈要求我对你进行审判。而你除了我的口头保证以外,没有任何书面的承诺可以证明我会把你送回你的朋友们中间。你难道不觉得自己在这里用这种态度行事冒了很大的风险吗?’”
“‘不,’他简洁地回复。”
“‘为什么不?’”
“‘因为你是‘英国’的军官’。”
“···我大笑起来,问他,如果你对英国人这种印象,为什么要急着把我们敢走呢?他说他并不讨厌英国人,但是他既不希望英国人也不希望日本人或者任何外国人来统治他的国家。我告诉他我完全理解他的想法,只是这不是士兵们应该讨论的话题···我们在良好的氛围里继续聊了很久。”
“···我逼问他的部队位置在哪里,实力有多少。他要么是不愿意回答,要么是回答不上来,看起来两者都有··· ···他看起来也不太清楚自己的部队究竟是什么情况··· ···我问他为什么要为日军作战。他说他本来以为日本会真的给予缅甸独立···我说‘接着说,昂山’,‘你之所以来找我们只是因为你见到我们在打胜仗而已!’”
“‘如果你们在吃败仗找你们也没什么用处不是。’”
“···我喜欢他的诚实··· ···昂山不是我想象中的野心勃勃,无法无天的游击队领袖。他是个野心勃勃,但是务实地想要在战后的缅甸获取主导权的游击队领袖··· ···”
(注:这些描述搞不好是真诚的。斯利姆在麾下印度和非洲军团中的声望很高。而那些更著名的,对他并不赞赏的“名将”们,比如蒙哥马利,奥金莱克或者亚历山大,未能阻止战争中惨绝人寰的印度饥荒的蔓延。奥利佛·里斯认为斯利姆只配指挥一个师,不希望他指挥14集参与马来亚行动。斯利姆威胁辞职,14集部队和8集的参谋人员爆发冲突,“第八集团军的参谋人员走起路来鞋子里有沙漠里的沙子”,最终布鲁克将斯利姆重回指挥。
战后斯利姆被送去澳洲做总督,他被指控猥亵儿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