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月 6 日乌克兰前总统波罗申科将被没收全部财产，目前情况如何？ 第1页

波罗申科是乌克兰前总统，被称为巧克力大王。其就认乌克兰总统后，开始时尚能为乌克兰人民谋福利，到后来其商人本性暴露无遗，任用亲信，大肆侵吞国家资产，甚至突破道德底线，卖给军队的军需品也是以次充好，以至于民生怨道，用选票把波罗申科选下台。

继任总统泽连斯基曾因在喜剧《人民公仆》主演正面人物有出色表现，被乌克兰人民以高票击败波罗申科而成功选为总统。虽然波罗申科下台，但是乌克兰外交部还被其控制，泽连斯基没有对波罗申科进行清算。

波罗申科被逮捕，深层次原因是在其任总统期间除了贪污腐败，其向西方国家靠拢，清算亲俄罗斯的上任总统亚努科维奇，与俄罗斯全面对抗是主要原因。

波罗申科虽然也亲美，但是其腐败透顶导致民怨沸腾，让美国面子上也难看，而且有了同样亲美的泽连斯基，以美国以往对待走狗的尿性，已经失去利用价值的波罗申科被西方国家抛弃在正常不过。

首先，乌克兰是没收了他的财产，但是没有没收巧克力的两个电视台；其次，巧克力大概率要蹲大牢了

忽悠乌克兰屁民和贵乎左人！人家是寡头，不是龟公。有些人张嘴寡头闭嘴寡头，连寡头是什么都不懂就跟风骂，你蠢不蠢？

乌克兰寡头的金融工业集团都是拥有国内外数十家甚至上百家企业的大型跨国公司,有国外注册的子公司,普遍存在海外账户问题,这是乌克兰资本外流的重要原因之一。海外账户除了达到避税目的,还能成为寡头保存实力和东山再起的资本。拥有海外账户可以避免国内资产因政治原因被冻结时可能造成的全军覆灭的后果。

波罗申科会被无罪释放退回家产，不信走着瞧。

乌克兰本世纪内不会发生无产阶级革命，幻想革命的应该去死(;｀O´)o，蠢人不配活在21世纪。

浅析乌克兰寡头现象

李秀蛟

(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俄罗斯东欧中亚研究系)

乌克兰“寡头”是指那些控制国民经济命脉的金融工业大鳄。他们垄断银行、保险和证券等金融业,石油、天然气和电力等能源行业,采矿、冶金、机械制造等实体企业,同时还控制报纸杂志、广播电视和新兴网络媒体等舆论工具。乌克兰寡头不仅是富可敌国的商人,而且还有重要的政治身份——政党的组织者、领导者或拉达议员、政府要员。在乌克兰,商业资本与政治权力紧密结合在一起。寡头家族拥有主宰社会的金融、经济和政治工具,他们的资产是通过对国有企业的私有化而获得 ① 。寡头拥有雄厚的经济资源和政治实力,是乌克兰的统治阶层,左右着经济政治转轨,影响国家对外战略的制定和执行,他们将利益触角渗透到乌克兰的各个角落。

一乌克兰寡头的形成与政治争斗

乌克兰独立至今短短二十年时间,寡头作为一个特殊社会利益群体从无到有,并在国家经济、政治和社会生活中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而寡头现象的孕育和形成过程并不是从乌克兰独立后才开始的,而应追溯至苏联解体前夕。

20世纪80年代末,戈尔巴乔夫改革时期是乌克兰寡头现象的孕育阶段。改革时期苏联政局动荡不安,苏联经济陷入困难境地。经济危机给地下非法生产、倒卖外汇、海关走私、投机倒把等影子经济提供了可能。这一特殊时期,一些新兴合作社老板、国家干部、投机商人和黑手党成了改革的弄潮儿。大多数乌克兰寡头与俄罗斯寡头一样在这一时期获得人生第一桶金。尽管寡头发家的手段各异,但在资本原始积累和政商两界的人际交往方面,拥有了他人没有的优势,这使他们在乌克兰独立后抢得先机。

20世纪90年代初,乌克兰独立之初的混乱时期是寡头现象形成的雏形阶段。独立之初,乌克兰处于经济危机、地区分裂和无政府状态的艰难处境,一些商人和地区官僚趁机浑水摸鱼,大肆侵吞国家财产。在苏联后期混乱中占得先机的合作社老板、官僚、投机商人乃至黑手党,在乌克兰独立之初的无序时期再次迎来个人事业的发展机遇。在私有化大旗下,他们对国有和集体资产进行了合法占有。这一时期,乌克兰寡头现象初步形成,但寡头的影响还只是地区性的,在某些领域,如天然气等能源领域,也出现了全国范围内的寡头竞争。寡头们在各自地区瓜分和争夺苏联遗留下来的现成财产,并与当地政治门阀结成同盟,在各自地区形成势力范围。

20世纪90年代中后期,库奇马总统执政时期是寡头事业的发展壮大阶段,也是寡头在全国范围内激烈争夺的时期。这一时期,寡头们不仅控制了乌克兰的经济命脉,而且能够影响乌克兰的内政外交。乌克兰最大的钢铁冶金公司克里沃罗日钢铁厂的私有化就是寡头竞争的一个缩影 ① 。库奇马执政时期,寡头们已经羽翼丰满,他们与地方官僚、政治领袖结成紧密联盟,甚至联合组建政党。地方官僚和政治领袖在寡头们的支持下问鼎中央政府的权力宝座。而一俟成功,寡头势力触角也由原来的各自地区扩张到了乌克兰全境。这一时期,乌克兰寡头完成了一次新老交替和势力分化的过程。新一代年轻寡头迅速涌现,而一些早期崛起的老一代寡头势力却有所削弱甚至遭受重创。例如,拉扎连科卸任总理后在美国被捕而退出政治舞台,季莫申科再也不能垄断乌俄之间的天然气生意。此后,乌克兰天然气贸易的垄断地位被菲尔塔什等其他寡头取而代之。顿涅茨克老寡头阿赫奇·波拉金在躲过几次暗杀后,1995年10月15日在“顿涅茨克矿工”足球俱乐部VIP包厢被炸身亡 ② 。另一顿涅茨克老寡头叶甫根尼·谢尔班1996年在顿涅茨克机场被枪杀 ③ 。

“橙色革命”后,尤先科总统执政时期是寡头们在经济战场和政治舞台上激烈斗争的高潮阶段。“橙色革命”是库奇马总统后期各派寡头矛盾激化的产物。此轮寡头斗争出现了新特点,即与乌克兰各派寡头联系密切的国外势力深深介入乌国内政治。俄罗斯和西方国家过深参与乌克兰国内选举,从而将乌克兰寡头集团斗争推向新高潮。而“橙色”联盟的分分合合也正是乌克兰寡头争权夺利的一个缩影。“橙色革命”后不久,短暂联合的胜利者阵营发生分裂,尤先科和季莫申科阵营反目成仇,其实质是“橙色”联盟内部寡头间的矛盾爆发。有观察家指出,尤先科的支持者波罗申科觊觎总理位置,但由于选举前尤先科和季莫申科达成各自担任总统和总理职务的协议,波罗申科因此与总理一职无缘。虽然尤先科为安抚波罗申科,任命其为国家安全和国防委员会秘书,但其与季莫申科之间的矛盾却愈来愈深。季莫申科就任总理不久,国内爆发“汽油危机”和“食糖危机”,汽油和食糖的价格短期内暴涨30%～50%。由于波罗申科是控制食糖业的寡头,季莫申科认为这是波罗申科在背后捣乱 ① 。季莫申科很快控制了汽油和食糖价格,但尤先科却指责她打压生产企业。不久尤先科和季莫申科阵营相互揭露腐败,波罗申科和季莫申科相继被解职。

2010年亚努科维奇当选总统后,尝试对寡头利益集团进行整合。第一,协调地区党内部寡头利益。在地区党内部,寡头之间也有利益冲突。亚努科维奇上台后,与其支持者阿赫梅托夫的关系出现微妙变化,两人关系似乎大不如以往。随着亚努科维奇当选总统,他不可能仅依靠阿赫梅托夫一人支持。即便在地区党内部,阿赫梅托夫的反对者也大有人在。对亚努科维奇而言,如何协调与阿赫梅托夫以及地区党内其他寡头大佬的关系,对其巩固执政地位意义重大,如有失误,或会导致地区党内部的反对甚至分裂。第二,整合其他寡头利益集团力量,进一步扩大地区党势力。2011年8月16日,阿扎罗夫与季吉普科决定合并地区党与“强大乌克兰”党。2012年3月17日,“强大乌克兰”党自行解散,季吉普科加入地区党,并被选为地区党副主席和地区党政治委员会成员。地区党与“强大乌克兰”两党合并,使地区党在一定时期内保持拉达一党独大的政治地位。第三,通过妥协合作,化解与其他派别的矛盾,扩大和巩固自己的执政基础。2012年3月23日,亚努科维奇总统任命波罗申科为乌克兰经济发展和贸易部部长。众所周知,波罗申科与尤先科私交甚厚,是尤先科政治上的铁杆支持者。第四,继续打压季莫申科集团。由于积怨过深,季莫申科本人及其铁杆支持者不肯妥协,坚持反对派立场。季莫申科入狱后,其寡头利益集团势力受挫,但仍有寡头坚定支持季莫申科,或打着季莫申科的旗号发展自己的政治力量。尽管亚努科维奇对国内寡头利益集团的整合看起来十分顺利,而实际上把政治目标各异的利益集团吸收进执政团队,反而增添了许多潜在风险;作为一个充满利益冲突的寡头俱乐部,地区党在2013年年末爆发乌克兰危机后如鸟兽散其实并不值得大惊小怪。

2014年乌克兰危机后,乌国内寡头利益集团重新洗牌,激烈斗争还将持续下去。乌克兰危机的爆发固然有大国地缘政治博弈的因素,而乌克兰国内寡头之间的矛盾和斗争是危机爆发的重要内因之一。亚努科维奇从东西方均势外交的平衡木上跌落,首先是没有成功协调好国内各派寡头之间的利益。亚努科维奇不仅遭到季莫申科集团联合其他反对派的政治反攻,也由于没有协调好地区党内部寡头利益而最终被自己人抛弃。季莫申科出狱重获自由,并参加总统选举。季莫申科的老对手菲尔塔什在欧洲被捕,在缴纳天价保释金后获释 ② 。乌克兰最大寡头阿赫梅托夫关键时刻没有力挺亚努科维奇。在亚氏倒台之后,阿赫梅托夫处境尴尬,其大部分资产位于乌东部交战地区一—顿巴斯,阿赫梅托夫拼命在基辅政府和东部分离主义武装之间寻找平衡。他竭力表示对基辅中央政府的支持,甚至指责分离主义者的行为是“种族灭绝”,同时敦促总统波罗申科停止轰炸顿涅茨克以结束乌东部军事行动。为安全起见,阿赫梅托夫搬家至基辅。他不愿去欧洲旅行,显然是担心类似菲尔塔什的命运 ③ 。“橙色革命”中为尤先科当选总统立下汗马功劳的波罗申科,十年前没能如愿以偿担任总理,而今成功当选乌克兰新一届总统。平丘克、科莫罗伊斯基等乌克兰亲西方寡头在此次危机中也发挥了不可替代的作用 ④ 。在2014年10月乌克兰新一轮议会选举中,亲西方寡头领导的政党获压倒性胜利。乌总理亚采纽克领导的“人民阵线”获得22.2%选票,位居首位。总统波罗申科领导的“波罗申科联盟”位列第二,获得21.8%选票 ⑤ 。但时至今日,乌克兰危机仍未真正彻底解决,乌国内各派寡头的斗争还将持续下去。

二乌克兰寡头的特点及其产生根源

通过研究,可以发现乌克兰寡头具有以下几个特点。

第一,寡头的出身和发迹具有地域性。他们大多集中于顿涅茨克、第聂伯彼得罗夫斯克、基辅和敖德萨等乌克兰中东部。乌克兰人按地域把寡头分为:顿涅茨克帮、第聂伯彼得罗夫斯克帮、基辅帮和敖德萨帮等。还有一些寡头出生地为俄罗斯,被称为乌克兰的俄罗斯寡头帮。而这些寡头在乌克兰掌握的拥有产业和企业主要集中在顿涅茨克、第聂伯彼得罗夫斯克、基辅和敖德萨等乌克兰中东部地区。乌克兰的产业结构偏重重工业,而重工业具有机器大生产的特性,大型工矿企业很容易成为寡头形成的强大物质基础。构成乌克兰经济基础的煤炭、矿石采掘、冶金等企业大部分位于乌东部,而乌克兰西部主要以农业为主,即使有一些小型企业,从本质来看也属于大农业范畴。农业发展的本身特性使乌克兰西部很难产生太多寡头,即使有一些来自乌克兰西部相对势力不是很大的寡头,其掌握的资产也无非是与农业有关,他们的实力和对乌克兰各方面的影响力都无法与乌克兰东中部和南部的寡头相提并论。例如,苏联在乌克兰东部和南部留下的大型采矿、冶金和制造业由著名寡头阿赫梅托夫、平丘克和菲尔塔什等人控制 ① 。

第二,寡头的民族出身多为非乌克兰族裔。乌克兰首富阿赫梅托夫是鞑靼族,普利瓦特集团的博戈柳博夫和科莫罗伊斯基是犹太族裔,库奇马的女婿平丘克也是犹太族裔。季莫申科具有立陶宛血统。对占人口绝大多数的乌克兰族裔普通百姓来说,寡头的民族出身并非是个小问题,它实际上经常触动乌克兰社会族裔群体的敏感神经。除民族出身,许多寡头拥有双重或多重国籍。寡头金融工业集团的跨国公司注册地也多为海外。除在乌克兰国内,寡头们在其他国籍所在地也拥有大批企业和家业。有些寡头长期生活在国外,但他们对乌克兰政治经济各方面的影响并未因距离遥远而减弱。拥有乌克兰、以色列和塞浦路斯三重国籍的科莫罗伊斯基大力支持2013年末爆发的乌克兰危机。在亚努科维奇倒台后,科莫罗伊斯基积极向陷入困境的基辅中央政府提供财政支持以打击乌东部地方分离武装,他甚至被临时政府任命为第聂伯彼得罗夫斯克州州长。科莫罗伊斯基抓住机会为自己塑造了一个新身份——乌克兰主权的热情捍卫者。他的民族主义立场已经使他成为这个国家受欢迎的政治家,尽管基辅广场抗议者曾誓言要消除乌克兰寡头的权力

第三,寡头参与政治的积极性非常高。在乌克兰,寡头为发展和保护商业利益,最好的办法就是参与政治。有政治家作为保护伞是不够的,因为政治家伙伴并不总是靠得住,所以有些寡头亲自从政。在乌克兰,许多著名的政治家都是商人出身的寡头,每个人背后都有势力强大的金融工业集团。乌克兰寡头善于利用政治工具进行斗争,如参加或组建政党,利用政党这一政治工具进行总统选举和议会选举,通过积极参与政治活动,维护和扩大寡头集团的利益。乌克兰寡头积极参与政治,使得权力与金钱、政治与商业紧密结合在一起。在2004～2005年的乌克兰总统选举中,也就是“橙色革命”期间,尤先科的竞选承诺之一就是打击寡头,打破商业和政治之间相互勾结的腐败现象。季莫申科也曾信誓旦旦地表示:“在乌克兰过去的这些年里,权力和资本就像生长在一起的连体双胞胎婴儿,我们只需要把权力和资本剥离开,而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这个手术是不可能的,但我认为在良好的麻醉条件下,我们能够成功。” ③ 但自身原本就是寡头的季莫申科很难兑现诺言。2013年年末乌克兰危机爆发,亚努科维奇地位岌岌可危,地区党寡头最终将其抛弃。其他各路寡头要么积极支持独立广场示威活动,要么抓紧与亚努科维奇撇清关系。乌克兰寡头们无疑都达成某些交易以确保未来政府不会剥夺他们庞大的金融工业帝国和个人财富 ④ 。

乌克兰寡头现象产生的原因是多方面的,下列几点原因值得注意。

一是由于经济转轨中的混乱无序与偏颇的私有化政策。乌克兰私有化改革是在乌独立初期经济危机和政治危机的艰难背景下进行的。这一时期的乌克兰处于地区分裂和无政府状态,一些商人和旧体制官僚趁机浑水摸鱼,利用他们和各级政府掌权者的关系,与政府官员勾结,大肆侵吞国家财产。在乌克兰私有化进程中,一些商人和旧体制官僚通过巧取豪夺,廉价或白手获得了大量国家财富。乌克兰私有化初期的制度法规欠缺为他们的非法积累提供了温床。乌克兰独立后,在混乱之中进行经济转轨,对掌握国民经济命脉的国有大中型企业不加区别地进行私有化贱卖,客观上促使控制国民经济命脉的私人大企业集团的产生和崛起,这是乌克兰寡头现象产生的直接经济原因。

二是由于政府的纵容、不作为与权力介入经济资源的分配。面对独立初期的经济政治危机,乌克兰中央政府束手无策,无所作为。乌克兰中央政府不得不对地方势力侵吞当地原苏联国有财产采取默认和纵容的态度。乌克兰地方政府掌权者更是与地方势力勾结,直接参与了国有财产的瓜分,这使得原苏联遗留的国有资产迅速转移到少数私人手中,政府的纵容与不作为刺激了乌克兰寡头现象的加速产生。乌克兰独立初期的经济混乱,伴之而行是政治局势的混乱、政治腐败和官商勾结。在乌克兰,官僚的升迁与寡头的事业扩张密切结合在一起。竞选总统、担任总理或地方领导人,没有寡头的支持不可能成功。如果在政府内部没有铁杆的政治盟友,寡头的财产也会缺乏政治保证。在政治与资本紧密结合的特殊环境下,经济竞争和政治斗争紧密联系在一起。政治权力直接参与商业竞争活动,政治斗争的胜负直接决定如何对经济资源的占有瓜分或重新分配。这种政治、经济循环斗争的最终结果就是政治、经济和社会资源的不断兼并和高度集中。

三是由于薄弱的法律监管体系。乌克兰独立初期,原苏联的司法系统陷入崩溃,而新的法律制度体系还没有建立起来,连宪法这一国家根本大法都是几经周折于1996年才最终确定,而后又几次被改变。面对各地迅速蔓延的官商勾结侵吞国有资产的现象,没有明确的法律和强有力的独立司法机构能够约束和制裁这些行为。国内法律体系的薄弱,或还没来得及制定相关法律法规,使得产权变更与让渡也没有相关法律的指导和约束。在这种情况下,国有资产被迅速瓜分,成为少数寡头的囊中之物。与此同时,通过非法手段获取国家财产的寡头也没有安全感,因为国家财产都可以随意侵占,“私有财产不可侵犯”更是无从保证。而乌克兰寡头认为保护财产的最有效途径是积极参与政治,建立起政治保护伞。

三寡头对国家和社会生活的影响

乌克兰寡头及其金融工业集团不仅控制着国民经济命脉,而且几乎垄断了国家生活的方方面面,其势力渗透到国内经济、对外经贸、国内政治、外交政策以及社会生活各领域。

(一)垄断国内经济命脉

第一,垄断重工业,控制乌克兰经济支柱。原苏联时期,煤炭、矿石采掘、冶金和机械制造等重工业构成乌克兰经济的基础。这些企业集中了乌克兰最多最好的原料和设备、技术精湛的专家和数量庞大的产业工人。乌克兰独立后,通过私有化尤其是大私有化,这些企业绝大部分已经成为寡头的私人财产。

第二,垄断乌克兰重工业发展亟须又紧缺的动力和能源。乌克兰的经济支柱是以采矿冶金为主的高耗能重工业,乌克兰生产和出口最多的是冶金工业产品,而包括冶金在内的重工业发展需要消耗大量的天然气,乌克兰自身缺乏天然气,因此天然气进口业务成为寡头竞争最激烈的领域。从季莫申科的乌克兰统一能源公司到菲尔塔什的俄乌能源公司,许多寡头通过垄断天然气业务而大发横财,并为垄断这一行业而激烈争夺。为重工业提供动力的电力行业也是寡头激烈争夺的领域,没有电力或电力不足,包括冶金在内的所有重工业企业都无法正常运转。在乌克兰除了核电,更多是火电和水电,这些都是寡头争夺的对象。阿赫梅托夫拥有第聂伯电力公司和基辅电力公司等几家大型电力公司的控股股份。2007年,阿赫梅托夫的反对者指责其非法把乌东部最大的电力企业第聂伯电力公司据为己有。科莫罗伊斯基的普利瓦特集团曾向法院起诉阿赫梅托夫涉嫌第聂伯电力公司违法交易 ① 。能源对乌克兰重工业的作用显而易见,所以各路寡头都觊觎垄断天然气、石油进口业务和电力领域。他们希冀通过垄断能源领域来掌控重工业发展的命门,从而对国民经济发挥更大的影响力。

第三,垄断金融业。垄断金融领域是乌克兰寡头及其金融工业集团的一大特征,寡头通过对金融领域的控制,逐步向其他实体经济领域渗透。几乎所有乌克兰寡头的金融工业集团旗下都有银行、保险和证券公司。如博戈柳博夫和科莫罗伊斯基的普里瓦特银行是乌国内最大的私人商业银行。该银行不仅在乌克兰各地拥有众多银行分支机构,在世界各地有不少子公司或分支机构 ① 。近年来,乌克兰寡头的私人银行不断发展壮大。它们积极参与民间和企业存贷款业务,与乌克兰中央银行、世界银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在内的国内外金融机构保持紧密的业务联系,从而对乌克兰的微观经济和宏观经济发挥着不可忽视的作用。

第四、利用政治身份左右经济政策。乌克兰寡头反对国家干预经济活动,是私有化和自由化坚定支持者和推行者。他们或是政府内阁成员,或是最高拉达议员,因而对乌克兰经济决策的影响力显而易见。寡头担任政府官员,不仅可以通过其掌控的经济资源,而且可以通过其拥有的政治地位和政治权力对国家经济政策的制定施加影响。

(二)垄断对外经贸活动

第一,寡头及其金融工业集团是乌克兰对外经济活动的主体,垄断着进出口业务。寡头的金融工业集团企业是乌克兰主要出口产品的生产者,是乌克兰外汇收入的主要来源,同时也是乌克兰能源进口的消费大户。寡头的金融工业集团主要控制煤炭、矿石采掘、冶金等重工业企业,乌克兰主要出口产品也是由这些重工业企业生产 ② 。这些出口产品大部分属于初中级产品,附加值低。近年来,冶金原材料价格波动剧烈,尤其是进口俄罗斯的天然气价格大幅上涨,乌克兰冶金行业成本大幅增加。同时,经济危机使世界各国,特别是建筑、汽车和造船业对钢铁需求大幅减少,乌克兰冶金产品出口面临困境,资产偏重冶金领域的乌克兰寡头受到世界经济危机的影响较大,但寡头的金融工业集团仍是乌克兰进出口贸易的主要参与者,是对外经济活动的主力军。

第二,寡头的金融工业集团是国际分工和国际竞争的重要角色,是乌克兰吸收国外资本和参与对外投资的经济主体。在经济全球化背景下,寡头及其金融工业集团代表乌克兰参与国际分工,在国际竞争中扮演重要角色。乌克兰寡头出于自身经济利益需要,支持经济自由化和经济全球化。乌克兰寡头的金融工业集团在世界市场上与国外金融工业巨头既竞争又合作。在企业缺少资金或进行战略调整时,寡头便把私有化获得的企业转卖给国外以获得资金,同时在海外并购对自身战略发展有利的企业。2009年,谢尔盖·塔卢塔的顿巴斯工业联盟把50.1%的公司股份卖给俄罗斯大亨亚历山大·库图宁的耶弗拉兹集团 ③ 。2007年,科洛莫伊斯基和博戈柳博夫的普利瓦特集团买下澳大利亚最大的矿业企业统一矿业公司 ④ 。该公司的锰矿开采占世界市场的10%,因此普利瓦特集团不仅控制着乌克兰几乎所有的铁合金企业,还控制着约30%的世界铁合金市场。2007年年底,普利瓦特集团购买俄罗斯耶弗拉兹集团9.72%的股份 ⑤ 。

第三,寡头对乌克兰对外经贸的战略决策起着决定性影响。在加入世贸组织、与欧盟建立自由贸易区以及加入俄白哈关税同盟等涉及对外经贸合作的战略决策时,起决定作用的并不是政府和议会,也不是中小企业和普通消费者,而是寡头及其金融工业集团。乌克兰寡头及其金融工业集团希望外国贸易伙伴减少对其产品的贸易歧视和关税壁垒,从而扩大国外市场,增加产品出口,使寡头及其金融工业集团能够更加自由地在国外拓展事业,参与国际分工和国际竞争。

(三)积极干预国内政治

乌克兰寡头之所以能对国内政治产生重大影响是由于其在国民经济中拥有垄断地位,国内政治斗争是寡头经济斗争在政治舞台上的延伸和继续。经济实力是政治斗争的物质基础,积极参与政治是巩固和扩大寡头经济利益的最有效手段。

首先,寡头参与乌克兰国内政党的组建和运作,以及各政党间的合作和斗争。乌克兰寡头是国内政党的组织创建者和政党运作的资金支持者。政党是寡头进行政治斗争依托的重要工具,乌克兰各派政党斗争的实质是背后各寡头集团之间的利益斗争。乌克兰政治舞台上的几大政党,如地区党、季莫申科集团、“我们的乌克兰”、“强大的乌克兰”、“劳动乌克兰”、乌克兰社会党（还有乌共——引者注）等政党的组建和运作都离不开乌克兰各方寡头。有的寡头暗中资助其支持的政党,有的提供资助并亲自加入所支持的政党,有的干脆自己组建政党并担任党的领导人。

其次,寡头在总统和议会选举中发挥着重要作用。如果没有寡头全方位支持和卖力操作,政治家很难在选举中取得胜利。在1999年乌克兰总统选举中,寡头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实力。寡头们分为支持库奇马的一派和反对库奇马的一派。支持库奇马的阿赫梅托夫和亚努科维奇积极串联,团结顿涅茨克地区的中派力量,使得库奇马在第二轮投票选举中在顿涅茨克选区战胜乌克兰共产党候选人西蒙年科。作为库奇马当时准女婿的平丘克通过控制的媒体做了大量宣传工作。最终在阿赫梅托夫和平丘克的支持下,库奇马成功连任总统。在2004年底的总统大选中,各方寡头之间的斗争更为激烈。“橙色革命”表面上是总统候选人亚努科维奇与尤先科的对决,实际上是各派寡头在幕后全方位的实力比拼。寡头们动员了几乎所有可利用的人力物力资源,为候选人提供尽可能多的支持,甚至直接领导和策划候选人的竞选活动。“橙色革命”期间,动员游行示威的支持者队伍需要大量的资金和强大的组织协调能力。乌克兰寡头控制下的各地足球俱乐部在这方面可谓功不可没。寡头控制下的各路媒体,为候选人进行铺天盖地的舆论宣传,对政治对手进行揭露批判甚至政治抹黑。

再次,寡头与政府更迭、政局动荡密切相关。独立20来年,乌克兰政府更迭多达20次,部长人选变动更是频繁。这与乌克兰寡头支持的政党和各派政治力量的激烈斗争密切相关。库奇马擅长搞力量平衡,总理人选在各派寡头利益集团之间轮流坐庄,各派寡头实力也随着总理人选的变化而此消彼长。亚努科维奇当选总统后,提名阿扎罗夫为政府总理,并邀请曾是总统竞选人的季吉普科担任政府副总理。2012年3月,亚努科维奇任命尤先科的朋友波罗申科为经济发展和贸易部部长。这些人事安排表明亚努科维奇想摆脱单个寡头集团的控制,在各派寡头之间搞平衡,事实证明亚努科维奇最终没能协调好各路寡头的利益,最终被寡头们抛弃。2004年“橙色革命”和2013年爆发的乌克兰危机,均与寡头之间的矛盾斗争有密切关系。

(四)寡头利益决定乌克兰外交的选择方向

国际问题专家一般把乌克兰外交战略或外交派别,分成亲西方、亲俄和东西方平衡三个派别。但从乌克兰各寡头利益集团的经济利益来看,乌克兰从未真正面向东方。所谓的亲俄或搞东西方平衡不仅是形势不得已时的权宜之计,更是与西方继续接触谈判的重要砝码。乌克兰几乎所有寡头利益集团的经济利益重心都在西方,而不是在俄罗斯和俄白哈关税同盟。对乌克兰寡头及其金融工业集团来说,与欧洲一体化并最终加入欧盟可以扩大其对欧盟的贸易出口。拥有冶金和化工企业的寡头们,期待减少欧盟和乌克兰之间的贸易障碍,降低征收这类产品的关税。乌克兰中小企业的产品在欧洲没有竞争力,但在原苏联国家有着广阔市场。如果融入关税同盟或许将对他们更加有益,因为这可以为他们的产品开辟真正的市场,但这不符合乌克兰统治寡头集团的利益。在2011年6月俄乌两国专家论坛上,乌克兰专家维·阿·彼洛仁科指出,目前的俄乌关系水平与组建现代化联盟的进程,都不能令人满意,这是由掌握乌克兰权力的金融工业集团的经济性质所决定的。一方面,乌克兰金融工业集团渴望往欧盟销售冶矿和化学工业产品,这促使他们积极谋求与欧盟建立自由贸易区。但与此同时,他们还想从俄罗斯得到廉价的能源。彼洛仁科认为,掌握乌克兰权力的金融工业集团寡头不想乌克兰与俄罗斯接近,更不想与俄罗斯组建什么现代化联盟 ① 。

那些与俄罗斯经济联系不多,尤其在经济利益上不受俄罗斯天然气进口制约的乌克兰寡头利益集团,在处理与俄罗斯的关系时肆无忌惮,不计后果。而那些垄断冶金行业的寡头利益集团,因受俄罗斯天然气供应的掣肘而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处理与俄罗斯的关系,在希望得到更为廉价的能源外,他们更想为自己冶金产品打开欧洲市场。乌克兰独立后始终坚持与西方一体化的外交战略,这是由乌克兰所有各派寡头利益集团的经济利益决定的。在这一点上,各派寡头集团的根本利益是一致的。而选择不同的亲西方、亲俄罗斯和东西方平衡的具体外交战术,是由于各派寡头集团在具体经济利益上有所差别造成的。

在2014年乌克兰危机中,亚努科维奇众叛亲离,遭到地区党内部寡头的政治抛弃,可见其暂停与欧盟签署联系国协定引起了包括地区党在内的乌克兰各派寡头的失望和愤怒。在西方强烈支持下,乌克兰亲西方政党在2014年10月末的议会选举中获得胜利。基辅将进一步促进与欧洲紧密的联系。但是,如果波罗申科想使乌克兰通往和平、稳定和经济繁荣之路,他应努力协调政府中彼此分歧的观点,积极吸引外国援助,但不能完全切断与俄罗斯的关系。亚采纽克和波罗申科在坚定选择乌克兰欧洲一体化方向是根本一致的,双方争论的焦点出现在如何实现这一目标 ② 。亚采纽克表现得比波罗申科更为激进。乌克兰外交选择向西走还是向东靠拢并不取决于乌克兰普通民众的意愿,而是由乌克兰各派寡头利益集团的博弈决定的。

(五)寡头的影响渗透到社会生活

第一,垄断媒体舆论,控制精神意识领域。媒体是左右政治舆论和影响社会生活的重要工具。媒体在政治生活中发挥的重要作用,已在历次总统大选和党派斗争中表现得淋漓尽致。寡头通过控制媒体舆论,影响大众视听,控制精神意识形态领域。控制媒体是寡头在垄断有形的经济物质基础后对无形的精神思想领域的进一步渗透。伍德罗·威尔逊研究中心高级研究员马尔塔·杜茨佐克指出,“苏联解体后,国家已经放弃对媒体的垄断所有权,并结束了新闻官方审查。在乌克兰出现寡头对私营媒体的控制,这表明媒体私有化并不保证言论自由。在乌克兰,包括寡头(媒体所有者)在内的大多数政客,都认为媒体是一个可以用来塑造公众舆论的非常强大的工具” ③ 。乌克兰首富阿赫梅托夫拥有电视频道“乌克兰”、广播电台“柳克斯”、出版集团“今日”和《顿涅茨克晚报》。媒体大亨平丘克拥有六个乌克兰电视频道和报纸《事实与评论》 ④ 。科洛莫伊斯基控制着《主编》、《基辅报》和《UNIAN通讯》等一系列出版物。2007年科洛莫伊斯基买下“中欧媒体”3%的股票,成为这家媒体公司的董事会成员。“中欧媒体”是东欧最大的电视媒体公司,拥有捷克、斯洛伐克、罗马尼亚、斯洛文尼亚和克罗地亚的许多著名电视媒体,还控制着乌克兰“1+1”电视台的“1+1国际”、“电影”和“TET”频道 ⑤ 。波罗申科是乌克兰“第五”电视频道和《记者》杂志的老板之一。

第二,积极参与慈善事业。乌克兰寡头积极参加社会公益活动,尤其是慈善事业,几乎所有寡头都有慈善项目。平丘克被称为乌克兰最大的慈善家,在第聂伯彼得罗夫斯克设有社会救济基金会。维克多·平丘克基金会是乌克兰国内最大的慈善组织,该基金会的项目之一是建立“希望摇篮”现代化中心,为新生儿提供帮助⑥。阿赫梅托夫经常向医疗机构提供资金支持,用于改善医院基础设施和医疗设备。阿赫梅托夫每年都访问儿童慈善寄宿制学校、孤儿院和其他儿童慈善机构。2005年“SCM Group”设立“乌克兰发展”慈善基金会,阿赫梅托夫担任总裁。该基金每年投资大约1 000万美元,优先发展“现代教育”、“全民健康”和“文化遗产”等长期性社会公益项目 ① 。博戈柳博夫积极参与犹太社区的慈善项目,尤其重视帮助当地的二战退伍老兵。博戈柳博夫担任第聂伯彼得罗夫斯克犹太社区主席,曾资助重建耶路撒冷圣殿山附近的犹太教堂。以色列总统佩雷斯这样评价博戈柳博夫:“第聂伯彼得罗夫斯克犹太人建立了一个非常精彩的社区,您为犹太民族做了非常了不起的贡献,使犹太民族异常团结。” ②

第三,积极参与体育事业。寡头垄断体育商业项目,积极参与体育事业,尤其痴迷足球运动。几支著名的乌克兰足球队都与寡头有密切关系。阿赫梅托夫的“顿涅茨克矿工”,基辅派犹太裔寡头苏尔吉斯兄弟的“基辅迪纳摩”,科洛莫伊斯基的“第聂伯”,谢尔盖·塔卢塔的“顿涅茨克冶金专家”和康斯坦丁·日瓦格的“波尔塔瓦沃斯卡拉”均是乌克兰国内足球联赛中名列前茅的球队。体育运动,尤其球类运动对年轻人有着很大的吸引力和影响力,体育俱乐部和体育团体组织有很大社会影响力和号召力,在政治选举、街头政治中发挥着巨大作用。数以万计的球迷是不可小觑的社会政治力量,是稳定的票仓和政治运动工具。

四结论

寡头现象是当今乌克兰存在的一个客观事实。这一现象能在苏联解体后的乌克兰出现有其深刻原因。苏联后期的经济混乱、影子经济和政治腐败给寡头现象的产生提供了孕育土壤。而乌克兰独立后施行的私有化改革,为垄断国民经济命脉的寡头及其金融工业利益集团的出现提供了条件。乌克兰寡头通过手中的金融工业集团垄断国民经济命脉,左右国内政治局势的起伏,影响外交战略的制定和执行,并渗透和控制社会生活的各个角落。通过上述分析,可以总结出以下几点。

第一,乌克兰寡头现象的本质是资本主义私人垄断。列宁曾说:“金融寡头给现代资产阶级社会中所有一切经济机构和政治机构罩上一层依赖关系的密网——这就是这种垄断的最明显的表现。” ③ 资本主义私人垄断是当今乌克兰经济、政治和社会生活的最大特点。乌克兰寡头现象即乌克兰的资本主义垄断,与西方资本主义垄断相比,有自身几个特点:(1)形成时间极短。西方资本主义,经过资本原始积累和自由竞争阶段,最终进入垄断阶段。西方资本主义垄断是几百年不断发展和积累的结果,是一个长时期累进的过程,伴随着经济危机和激烈兼并。而乌克兰只用短短几年时间完成资本原始积累,赶超式完成了西方几百年的发展过程。苏联解体后,乌克兰在西方专家和国际金融组织的建议下,向资本主义急速转轨,在极短时间内就形成经济、政治和社会资源的私人垄断。(2)不是自由竞争的结果。西方资本主义垄断是长时期自由竞争的结果,是在经济增长的基础上产生的自然淘汰、自然选择的过程。乌克兰的资本主义垄断不是产生在经济增长的基础上,更不是自由竞争导致优胜劣汰的结果,而是在经济混乱的背景下,对苏联遗产进行瓜分和争夺的结果,是原国有资产向私人转移集中和重新分配的结果。这一过程没有通过劳动创造新财富,没有产生新价值,当然也不可能使国家和整个社会受益,最终受益的只有乌克兰寡头。(3)产生于乌克兰的特殊国情。乌克兰向资本主义转轨过程中之所以会出现寡头垄断现象,也是由其自身经济结构和产业性质决定的。乌克兰的经济支柱是以煤炭、采矿、冶金为主的大工业。这种经济结构和产业性质很难以一家一户的小生产方式或者中小企业发展模式而存在。经济全球化的今天,全世界大中型企业都以强强联合的方式来适应市场竞争,兼并和联合是当今世界经济发展不可逆转的潮流,这是市场竞争的客观结果。作为乌克兰经济支柱的重工业必须顺应世界生产力发展的客观要求,才能避免在激烈的国际竞争中被打败。乌克兰产生寡头及其金融工业集团,在某种程度上,顺应了经济产业结构的发展要求和国际竞争的需要。乌克兰寡头及其金融工业集团,积极参与国际竞争,其实力在国际经济舞台上不容小视,对乌克兰的经济发展具有一定的积极作用。

第二,乌克兰寡头既是经济精英,也是政治精英,是乌克兰精英的重要组成部分。很多乌克兰寡头出自苏联时期的各类社会精英:(1)出身苏联体制内的官僚政治精英。谢尔盖·季吉普科在苏联时期担任第聂伯彼得罗夫斯克地区共青团领导。乌克兰独立后,季吉普科投身金融业,成为银行家,后又积极投身政治。维塔利·盖杜克在20世纪80年代与乌克兰共产党哈尔齐斯克市委第一书记谢尔盖·杜鲁布关系亲密,其仕途因此一路顺风。盖杜克在乌克兰独立之初担任顿涅茨克州副州长,并在任职期间创建了顿巴斯工业联盟。(2)出身苏联国有企业的管理层精英。苏联时期,谢尔盖·塔卢塔在亚速钢铁厂担任对外贸易部门领导,在企业管理和对外贸易方面有着丰富的实践经验。乌克兰独立后,谢尔盖·塔卢塔成立“亚速科技”公司,之后与维塔利·盖杜克共同创建金融工业集团顿巴斯工业联盟。(3)出身原苏联科研机构的科技精英。一些乌克兰寡头是出身原苏联科技界的精英。苏联解体后,他们利用自身的科技才能起家,继而在商业和政治领域施展才华。这方面最杰出的代表是维克托·平丘克。1983年平丘克在第聂伯彼得罗夫斯克冶金学院毕业后,考入第聂伯彼得罗夫斯克钢管工业国立科学设计研究院,并成为一名高级工程师。1990年,平丘克创立了“国际管业”公司,给生产管道的冶金企业提供技术创新指导,这是平丘克创业的开始。(4)出身苏联末期的商业精英。根纳季·博戈柳博夫、伊格尔·科莫罗伊斯基和德米特里·菲尔塔什等寡头都是出身苏联末期的商业精英。在乌克兰独立初期的经济崩溃、政治腐败和社会混乱的背景下,乌克兰寡头通过个人聪明才智和努力进取,把当时整个社会的困难和危机变成个人的发展机遇,最终成为乌克兰经济转轨和大小私有化改革的既得利益者。乌克兰寡头是新乌克兰的统治阶层,是乌克兰的执政精英,理所当然是乌克兰精英的重要组成部分

第三,寡头对经济、政治和社会资源的垄断给乌克兰带来显而易见的消极作用。乌克兰寡头对经济资源和市场的垄断,使经济发展失去自由公平的市场竞争环境,使中小企业生存艰难,难以培育繁荣、有生机活力的市场经济。寡头对政治权力的垄断,使寡头之外的社会群体无法公平参与国家政治生活,无处表达政治诉求,真正的民主法治和社会公平正义无法得到保障。寡头对意识形态领域的渗透,对媒体资源的垄断,使事实真相和社会正义之声无呐喊之地。寡头作为乌克兰独立后的新贵族,是乌克兰的统治阶级。他们与普通劳动大众和中小资产阶级工商业者之间矛盾的深化导致乌克兰社会矛盾日趋复杂尖锐。他们对经济、政治和社会资源的垄断是造成社会不公和贫富鸿沟等一系列社会问题的根源。大多数寡头的资本原始积累与影子经济、有组织犯罪和政治腐败有不可否认的联系。无论他们怎么积极卖力地参与社会慈善,都无法从根本上解决乌克兰存在的一系列社会问题,反而只能加深普通劳动大众对寡头物质和精神上的依附关系。乌克兰寡头的金融工业集团都是拥有国内外数十家甚至上百家企业的大型跨国公司,有国外注册的子公司,普遍存在海外账户问题,这是乌克兰资本外流的重要原因之一。海外账户除了达到避税目的,还能成为寡头保存实力和东山再起的资本。拥有海外账户可以避免国内资产因政治原因被冻结时可能造成的全军覆灭的后果。

2013年年末爆发乌克兰危机,代表东部寡头集团利益的亚努科维奇倒台。尽管地区党内的寡头极力撇清与亚努科维奇的关系,但依然摆脱不了地区党在乌克兰政坛失势的命运。作为一个体现了混合乌克兰过去和未来的寡头 ① ,波罗申科当选总统,表明寡头在乌克兰政治经济生活中依然起着首要作用。在各方高度期待的乌克兰2014年10月末议会选举后,欧盟和美国热烈庆祝亲西方党派在乌克兰最高拉达选举中获得压倒性胜利。然而,选举结果表明,乌克兰仍然处于四分五裂的状态。在未来实施改革中,乌克兰仍面临艰苦战斗。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总统波罗申科必须努力协调主要政党之间的分歧,确保任何集团不会感到被疏远。否则,乌克兰将可能面临冲突升级或进一步分裂 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