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坐飞机是在1987年。感觉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一切都很自然。天气也很好,完全没有颠簸,一路顺畅。
这是我首次在飞机上拍摄的照片:
雷雨云,依稀还能看到地面。
因为当时拍摄用的是胶片相机,洗出来的照片有点偏深偏蓝,但看起来的更加深沉。
讲讲与乘坐飞机有关的事情吧。
1.妹妹同学的第一次坐飞机
妹妹的同学毕业后,分配在北京国家农业部,大家都羡慕不已。
春节,大家聚会。这位同学谈到了他的第一次坐飞机。
他从北京去海南,乘坐一种很老的飞机,只能坐几十个人,飞行高度也有限。
上天后,一切都不错。蓝天白云,令人心旷神怡。突然飘来一大片雷雨云,由于飞机的飞行高度有限,直接就闯进去了。飞机剧烈颠簸起来,飞机翅膀上都结了冰。空姐出来说,飞机快不行了,大家赶快写遗嘱。飞机上有一顶降落伞,等下有一个人会把大家的遗嘱带到地面。
机舱里一片哭声。没法子,这位老兄含泪写了遗嘱。不想刚写完,飞机飞出云层,一片蓝天。大家欢呼雀跃,把遗嘱全撕了,笑谈刚才的痛苦瞬间。
不想,飞机飞进了更大一片雷雨云,情况更严重。空姐让大家赶快交遗嘱。没法子,大家哭号着写完遗嘱交给空姐。飞机一直到接近海南时情况才略微稳定。
到了地面,这位老兄发誓,一辈子不再乘坐飞机了。
妹妹问他:你这次从北京怎么回来的?这位同学说:嘿嘿,坐飞机回来的!
2.颠簸记实
某次从哈尔滨到北京。飞机快到北京了,透过舷窗能看见长城。大概是山地到平原有切变吧,突然飞机遇见剧烈的下降气流,整个就栽了下去。
我不知道自由落体保持了多久,当时心想这些可完了。突然飞机猛地一震,下降停止了。飞机里一片哭声。
经历过这次以后,一般的颠簸我都不再当回事。
3.图154
公司派一位老工程师去内蒙出差。老工程师问:是什么飞机机型?总台回答说是图154。老工程师说,我不去。问她为何?老工程师说,图154就是要我死的意思,我不干。
没法子,让她从上海中转,这样来回都是波音飞机。
过了几个月,果然图154出事了,从此中国的图154全部停飞。老工程师得意洋洋地说:我有先见之明吧,图154绝对不能坐!笑!
不过,图154确实也有点糟糕,机舱里时不时会冒烟,后来发现是蒸汽。据说因为密封不好,飞机降落时气压改变,空气中的水蒸气就会凝结成水雾。
4.飞机上的歌声
某年的年29,从上海虹桥机场登机回家。飞机升空平稳后,空姐举办了一个小型春晚,给大家拜早年。乘客们都激动万分,我也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温暖,感受到回家的欣慰!
记得空姐还唱了“鼓浪屿之波”,乘客都随声合唱,飞机里一片欢腾。
5.海上飞行
某次去青岛,飞机经停杭州。飞机从杭州起飞后,顺着钱塘江飞到海上。从舷窗看出去,湛蓝的海空,风景十分怡人。
空姐递给我一份报纸,里面有台湾某航空公司的飞机在海上爆炸坠毁。我看完这篇文章,再看看窗外,原先的湛蓝海空这时似乎成了恐怖色,心里十分不安,盼着早点到青岛。一直到飞机落地后,心里才安定下来。
看来,坐飞机时不能看这些空难的报道,否则会自寻烦恼。
6.非典时期的航班
非典时期我到广州出差。机舱里乘客了了,空姐戴着长长的手套,一直把肩膀都包住。头上套着头套,眼睛用专用眼镜护住,就像搞核辐射演习一般。
飞机起飞后,就给了一瓶水一包饼干,空姐啥事都不管了。
在广州机场,偌大的候机楼人员了了,连我的鞋子声都清晰可辨。
非典,真的很吓人。
返程时,我身后的一位老者不戴口罩,不断地咳嗽,把我唬得心里一直发毛。我忍不住对老人家说,能不能戴上口罩?老人家说,你不就是怕死吗?!几位乘客马上指责这位老人家,说尊重别人是做人的起码准则。老人家不服气,机舱里吵成一片。
没法子,反正也没几位乘客。大家全部都坐到别处,不和这位老人家一般见识。
人就是这样——有理没理其实就看如何理解了,还是与人为善的好。
7.最短的空中旅途
某次紧急出差,从上海到宁波。
到了浦东机场登机,飞机起飞后仅仅15分钟就开始降落,空中时间22分钟。这是最短的一次空中之旅。
尽管时间这么短,但空姐还是提供了茶点和餐食,服务一点也没少。当然,所有的服务是一环扣一环:茶刚到手,才喝了一口,马上就收回去;餐食就是快餐,而且要求飞机落地后再食用。
至于洗手间,根本就没开,连个人卫生也省了。笑!
别看航程如此短,飞机可是满员哦。
8.空中读物
空中读物往往都是广告和公司业绩,偶尔有几篇文章,也是半广告性质的,非常难看。
有次乘坐厦航的飞机从杭州经停福州到深圳,时间较长,就拿了一本厦航的空中读物阅读起来。突然发现其中一篇讲尼泊尔游记,蛮有意思。
读物中说,作者和另外一位女生在尼泊尔旅游途中遇见叫做毛派的反政府武装,他们信奉毛主席的理论——枪杠子里出政权。毛派对外乡过路人和旅游者收过路费。两位小女生说我们来自中国,毛派一听说,立即把收费减半,以示尊重。
正说着,后面又来了一位德国人。德国人说,我来自马克思的故乡,能不能也打折。毛派说,我们只知道毛,不知道马,请乖乖交买路钱。没法子,德国人交了全费。
看到这里,我忍不住笑起来了。旁边一位乘客看我这么好笑,连忙询问。我说明后,这位老兄居然是藏族人,他去过尼泊尔。就和我谈起尼泊尔见闻,讲到尼泊尔的风俗、他们的信仰和建筑特色,还讲到他们采集虫草等等。结果周围的乘客们都竖着耳朵听。
不知不觉中到了深圳,周围的乘客说,这是最有意思的一趟空中之旅。
9.和机长的对话
某次我登机后升舱到头等舱。接着就打开笔记本,草拟技术会谈纪要,以及PLC测控主干程序。旁边一位乘客看到我写的内容中有ABB的logo,就问我是不是ABB的员工。我抬头看他,才发现他大约四五十岁的年纪,穿着航空公司的制服,还打着领带。询问后,原来是一位轮值返程的机长。
于是我放下手上的活计,和机长攀谈起来。
话题从飞机颠簸开始。机长告诉我,飞机颠簸是不可能出事的。机长到美国波音公司接收飞机时,要做飞机机翼最大弯曲能力的测试。剧烈的颠簸不可能将机翼折断,所以飞机不会因为颠簸而出现故障。
我问机长,飞机耗油量有多大?机长告诉我:飞机离开登机廊桥后,在地面滑行到跑道起点,是耗油量最大的时刻,平均每小时要消耗3.5吨油;飞机起飞到空中平飞,这段时间要消耗近3吨的油。此后,每小时消耗2.5吨油。所以短程航班非常耗油。
我非常惊讶飞机如此耗油。机长说,你想想嘛,把一百多吨重的飞机提升到万米高空,每秒速度是220米,能不耗油吗?想想也是。
这次和机长的谈话让我增加了一些有关飞机的基本知识,很有意义。
乘民航的经历太多就不提了,对两种飞机很难忘,分享给朋友们:
第一次乘运-5(图-1,其原型为前苏联的安-2运输机)是1977年,因为部队首长让我体验生活,到空中观看保伞员们的跳伞训练。我不可能与他们一同跳,但还是穿了他们的行头拍照留念(图-2)。
在空军的17年已记不清乘过多少次运-5,但1985年曾因紧急公务去五常的拉林机场要不到车,而骑单车到当时的马家沟机场乘专机往返,两小时后回到办公室。当时机上只有两名飞行员和我,于是请副驾驶帮我在空中拍照(图-3)。
1998年8月,经沈空首长特批,已经转业五年的我,以黑龙江日报记者的身份在非常时期乘运-5航拍被大洪水围困的哈尔滨(图-4、图-5、图-6)。
1998年10月,我与当时的领导杨殿军又策划了一次航拍,整版刊发在《黑龙江日报》上(图-7、图-8)。
顺便拍下当年在苏联专家指导下,老爸主持带领青年教师和研究生1953年完成的哈工大机械楼、电机楼和主楼的建筑设计方案,可惜没拍到哈工大幼儿园及复华小学(图-9)。
妻子知道那天我要在哈尔滨上空盘旋多时,在她单位门口向我招手(图-10)。
学院所在地和部队的蓝天宾馆很清晰,对面的和平邨宾馆的小洋楼,五十年代曾是航校政委解长林的住处(图-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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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视频链接:难忘的伊尔14型4202号专机-1 )
其实在空军17年最让我难忘的是伊尔14型4202号,该机现在是国家一级文物,是斯大林赠送给毛泽东的礼物(图1)。著名的“毛主席在机上办公的照片”就在此飞机上由女记者侯波拍摄(图2)。
1985年,正值民用航空业发展热潮,,原中原航空公司抢到当时中央专机团好几架退役飞机(图3),其中就有这架专机。但中原航空公司只有使用权,停飞后又归还给空军,移交到我所在的空军飞行学院。
1987年底,英韬、江帆、王复羊、何韦、常铁钧、徐进、陈玉先、晁锡弟等名家专程到学院看望空军的漫画作者们。他们还乘坐了这架专机,从一个机场飞到另一个机场体验生活,我在空中为他们拍照留念(图四)。
1989年春,空政在北京举办《军校漫画展》,正好这架专机在执行哈尔滨至北京的转场训练,我不仅在原貌依旧的机舱内留影(图5),而且在山海关上空时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图6)。
八十年代,民航飞机上供应的饮料中是有茅台酒的